第十五章
“我回答完了，現在行了吧?你可以走了，我很累。你想引起騷亂的話，我推辭。叫保安拉你出去之前先走吧。道賢君。”
不管章俊赫說什麼，道賢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昨天在雨中抱着雙肩發抖的孝彬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這樣才忍的嗎?不能把孝彬深愛着的男人怎麼樣的理由……雖然想再打幾拳，不，打得比孝彬受到的傷害還慘……
對，肯定是為了孝彬才忍下來的。只為孝彬一個人忍下來的……道賢終於想通了，他走到俊赫的跟前，為了再次確認
“真的沒有喜歡過嗎?哪怕是一次?真的是想拿她尋開心的嗎?如果你想尋開心的話，除了她還有很多人啊……為什麼偏偏選擇了她那種沒品味的人，真是好笑。”
俊赫扭動了一下眉毛，然後推開道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行了!你到底還想聽到什麼?好，就算我真的愛過孝彬，可是到了現在，那還有什麼用?最終，我還是要和別的女人結婚!”
“!!…………”
“智道賢。你是想親口聽我說，我愛過她吧?你想幫你心愛的人，找回點自尊心。怎麼樣，我猜得沒錯吧?”
“!!…………”
“那好。不就是一句話嗎……就當給，為我提供過快樂的人，贈送句謝謝唄。呼!這樣你也想聽嗎?”
“……”
俊赫以為他這麼說的話，道賢會當場踢門出去呢。但是，道賢並沒有那樣，反而深沉地點了點頭。
看到這些的俊赫也有點慌了，他轉過身，不想讓道賢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望着窗戶對道賢說；
“好吧!智道賢。我本來不想說這些，但是看在被拋棄的她的份上……看在你能來找我的份上才想說。但是，你要答應我，聽完再也不來找我!”
“那好吧。”
道賢一答應，俊赫便嘆了口氣。俊赫很不安似地不知所措了一陣，然後發現了西延剛才喝過的紅酒，他拿起酒瓶就往嘴裏灌了幾口。過了好一陣，他才覺得安定點了似地向道賢開起了口。
“嗯。我愛過。我深深地愛過她。呵，她似乎有什麼魔力。長得又不好看，又是重修生，真不知道我怎麼喜歡上了她……
但是，光看着她，我都會覺得幸福，那種感覺很美妙。呵呵!現在滿足了嗎?”
俊赫從面無表情的機械人，變成了那麼感性化的人。道賢看到了這個變化，他回憶起了孝彬說過的話，並咬住了下嘴唇。
[俊赫君在哭泣，所以我根本沒辦法再糾纏下去了!]
哈，章俊赫和趙孝彬。真是讓人發瘋=又不是一個，他倆到底想怎麼樣?更何況，以面無表情出名的章俊赫竟然也會有那種表情……雖然喝了點酒，但他不至於醉成那樣……
這個男人，確實對孝彬動過真心。和孝彬在一起時候的那種表情，看來全部是真的。
這不是我所希望的結果。章俊赫不是拿孝彬尋開心的，他真的愛過孝彬。靠……但是，他真的愛孝彬的話，不該守護到最後嗎?
以我的常識，理解不了他為了企業放棄心愛的人。如果是我的話，分明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孝彬……這個人……
“那你為什麼甩了她?如果你看見了昨天在雨中痛哭的孝彬，你就會知道你做出了多麼殘忍的事：不是說愛她嗎。那麼，你為什麼非要讓她受傷?對你來說，公司比孝彬更重要嗎?”
“智道賢，你給我住嘴!什麼也不知道的話，就乖乖兒待着。你知道，我看着她哭泣的樣子，想些什麼了嗎?為了讓自己在我面前變得更漂亮，從來不化妝的她．昨天竟然也化了。當我想到，這是最後一次見到這樣的她的時候，你知道，當時想什麼了嗎?公司這種東西，我隨時都可以仍掉。但是，現實不是如此。”
“現實是什麼?為什麼?因為孝彬是重修生?因為大學?如果是為了你，她可以放棄任何東西。現在問題在於你。你既然守不住，為什麼還要從我身邊搶走!”
“!!…………”
道賢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把隱藏到現在的心意，完全透露了出來。俊赫因為受了刺激，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道賢什麼都夥出去了，他苦笑着對俊赫說；
“俊赫君應該不知道吧。我是怎麼等得她整整20年……我天天只想着孝彬活過來的。當我知道那個已經成了泡影以後，我就天天希望，孝彬能在你身邊過着幸福的日子……但是，現在這是什麼?”
“那個小男孩兒，原來真的是你!我還半信半疑了呢……”
“!!…………”
道賢聽了俊赫的話，有點慌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俊赫笑了笑，然後用拜託的語氣對道賢說；
“或許這個結局對每個人都好。現在就把孝彬託付給你了……同時，你也別想再問別的了。就算現在回到孝彬的身邊，我也沒能力守護她了。”
“我不是章俊赫!現在，孝彬所喜歡的人是章俊赫!別拋棄她，我求求你了。你不覺得孝彬可憐嗎?對我來說，她比誰都重要。能把那樣的孝彬交給你，那是因為，你以前開始就是我的偶像。而且我想，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讓孝彬幸福。所以，求求你不要打破我對你的信任。”
“再說一次，其實我也不願意當壞人。智道賢。你要明白，有時候，在遙遠的地方才能守護心愛的人。”
“!!…………”
“壞人的角色由我來當，挽救可憐的公主的，正義騎士的角色由你來當吧。”
“該死!我不是叫你不要說那種話了嗎?你到底怎麼了?我不管那臭丫頭變成什麼樣了。所以由你來負責吧。”
聽了道賢的話，俊赫表面上雖然笑了，但是，內心比誰都複雜。他又喝了幾口紅酒，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問了道賢一個問題。
“智道賢。你知道西進集團的會長是多麼殘酷的人嗎?”
“俊赫君，別轉移話題了。還是繼續說說剛才的話題吧。你突然又想說什麼?”
“聽我把話說完!對於這一點，你不是也很感興趣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處打聽過我和李正旭的關係嗎?現在我親口說給你聽。”
“…………”
“呵!你知道正旭為什麼那麼恨我嗎?就是因為，西進集團的會長也就是我的爸爸，弄瞎了他爸爸李民哲的眼睛。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之間成了一個盲人。對於我爸爸來說，想毀掉一個人的一生，簡直就易如反掌。”
“不管是因為什麼……我現在並不想聽西進集團會長的事，我說的是，你為什麼把孝彬……!”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之所以這樣，其實都是為了孝彬。不管怎樣，你現在不是要回了孝彬的自尊心了嗎，快點回去吧。趙孝彬現在過得怎麼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還有，你再也別來找我。”
“你以為我想來嗎?章俊赫。你剛才所說的全部都是假的!你的所作所為，怎麼可以說是為了孝彬呢?你就不能誠懇點嗎?
難道你不是為了野心拋棄孝彬的嗎?你真的愛過孝彬，這點我可以相信。但是，對於你的狡辯，我覺得你很卑鄙。”
俊赫無奈地看了看道賢，然後輕輕地按上了電話按紐。
“保安!不是公司職員的人隨便進入也可以嗎?我的房間裏有一個男的正在引起騷亂，馬上給我拉出去。”
俊赫一下指示，沒過多久……保安們像火箭一樣進入了辦公室，然後強制地抓住了道賢的胳膊，正要拉出去的時候，道賢狠狠地甩開了保安。然後盯着俊赫……
“我自己走出去。我也不想再待在這種公司里。你是個既卑鄙又懦弱的人。你慢慢兒合併你們的公司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好人呢，現在真後悔當時那麼想了。”
“說完了吧?那就出去吧!”
俊赫作到自己的位置上吸起了煙。而道賢則再也不想看到那種俊赫似地匆匆離開了。
俊赫這才把不情願點上的煙掐掉了，然後無奈地笑了笑。
智道賢，你的膽子變大了。為了心愛的女人，竟然敢找我理論……難道這才是你的本性，智道賢!
無理的傢伙。以前我還挺討厭你的那種樣子，現在反而覺得有點放心了。
智道賢。等孝彬20年的那個小男孩兒……就是你嗎?也不錯……我還一時嫉妒過你呢……正義騎士的角色，由你來當應該很充分?壞人的角色，繼續由我來當。你一定要讓，被壞人拋棄的公主幸福起來。拜託了……
道賢走到了學生公寓的前面，但是，他總是在公寓的門口徘徊着，並沒有進去。
更正確地說，他是沒有勇氣進去了。他想起了，孝彬昨天在公寓門前坐着的樣子，所以他也坐了下來。
我真的沒有勇氣進去，我該怎麼面對孝彬?靠～我算什麼，我幹嘛替孝彬去找章俊赫理論?章俊赫那小子。肯定在心裏嘲笑我了。不論趙孝彬多強，可這是失戀啊……可能還在哭……
既凄涼又軟弱地在那兒哭……章俊赫分明還愛着孝彬。
他為什麼甩了孝彬呢?如果真的是因為公司，那他必遭天譴……或許不會。
章俊赫的西進集團，在我國也是排在前10位的大企業，如果那樣的公司倒閉的話……
損失①失業者巨增，人們的生計問題受到嚴重威脅。
損失②對K大的一切援助和學術研究基金會將完全破裂!
損失③其他等等，我國和海外也將受到影響!
道賢總結出的結論……問題沒那麼簡單!
呼，西進集團哪怕只是中小型企業，問題也不會這麼複雜
……站在章俊赫的立場上想的話，可以充分理解他了。更何況，：以他的野心不可能放棄才成。肯定是為了挽救公司，沒有別的．選擇了。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會……說不定我也會那樣。
我明明能自己想通，為什麼還去找他，真是愚蠢。跟孝彬提出分手的時候，章俊赫當時會是什麼感受呢?
從另一個角度看，章俊赫也是犧牲品：難道，這是老天爺要……再給我一次機會?覺得一直等到現在的我，很可憐……
“阿去～!(咳嗽聲)”
道賢嚇了一跳。他連忙看了看那個人。
分明是在哪裏見過的人……難道不是?經過道賢縝密的觀察分析，終於判斷出面前的這個生物就是，趙孝彬。
孝彬好像剛睡醒，頭髮亂得跟雀巢一樣，好像還沒洗臉，眼睛周圍粘着很多眼屎，哭腫了的眼睛活像個青蛙眼，還有，臉上還殘留着沒被雨水沖乾淨的化妝品。
再加上，她的牙竟然是金黃色，指甲里夾着黑土，手裏還拿着感冒藥和醫療保險卡。更受不了的是她穿着睡衣，拿着整捲兒手紙，到處省鼻涕，還拖着拖鞋……這種樣子簡直太滑稽了。
道賢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跑到了一邊。
到底，到底該怎麼說明現在的樣子!怎麼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叫趙孝彬的生物，難道真的不能成為平凡的人類了嗎?我為什麼去找章俊赫了!
說實話，比起趙孝彬，剛才差點就哭出來的章俊赫，開始更可憐……我今天才明白，原來，拋棄的人也可能比被拋棄的人可憐。
“阿去～!哦～難道是因為昨天挨澆了?真的感冒了。雨和我絕對是天敵!智道賢，你在那裏幹什麼，不進去嗎?”
既凄涼又軟弱地在那兒哭……我怎麼會這麼想?看來我對孝彬的幻想太多了。
從現在開始不能再把，小時候的孝彬和現在的孝彬聯繫在一起了。
道賢把剛才的所有的想法，統統拋在腦後，然後對孝彬說；
“趙，趙孝彬。你昨天挨雨淋以後，洗澡了嗎?不，不是，洗澡就不指望了。洗臉了嗎?”
“恩?阿去，哦～我忘了洗了。因為不舒服，所以直接去醫院了……有點像鬼吧?”
“我還以為你是要飯的呢?再怎麼說也是，起碼也得洗完臉再出去啊?醫生給你看病了嗎?”
“那也是患者啊……雖然有點不願意，但是，能不給看嗎?阿去～哼哼。鼻子好像堵住了。聲音有點不對勁。”
道賢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孝彬好一陣子，然後把孝彬推進了家裏。
“先去洗個臉再出來，眼屎還沒掉呢，順便再洗洗頭……天啊，看看這頭皮屑，會不會長出虱子啊?女孩子家怎麼這麼臟呢。”
“你管得着嗎?還有，讓我再出來幹什麼……我今天……‘阿去!’因為得感冒了，所以得好好休息一天。渾身冷冷的
……呼～如果你不進去的話，我先進去了。”
孝彬正要進去的時候，道賢慌忙地把她攔住了。
“快點洗完，再出來。我想去換個髮型：陪我一起去吧。”
“髮型?模範生還講究什麼髮型?那種事，你去問世彬好了。她一定會親切地給你說明。你也看得出來，我現在狀態不好。”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不也得去理髮店嗎?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
“你說什麼～我為什麼得去理髮店啊?我根本沒必要去啊?”
“你好好想想，不是失戀了嗎，那當然要去剪頭髮了。”
“智道賢，你想找死嗎?電影看多了吧……讓開!像你這種傢伙跟本不值得理會。”
孝彬看了看道賢，然後正要進去的時候，道賢又想擋住孝彬，孝彬氣得踢了一腳。那一腳正好踢在了道賢的膝蓋正下方。
“啊!你幹什麼?哦啊……”
“你就是欠打。你是不是因為，我昨天在你面前哭了，所以對我有什麼錯覺啊……你要是敢小看我，那你就死定了。”
“你是誰啊，我怎麼敢小看你啊?我只是覺得你總是待在家裏不好而已。”
“呦～還關心我呢。對了，你這臭小子!我本來昨天就想問你了的，你為什麼騙我說我的朋友移民了?”
“那是什麼話?”
“你這臭小子!還想金蟬脫殼……你上次不是分明說過嗎。說我的朋友移民了。但是，世彬已經都跟我說了，快點坦白從寬。”
道賢的表情漸漸變得僵硬起來，用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孝彬的肩膀。然後用比什麼時候都顫抖的聲音對孝彬說。
“趙……世彬到底和你說什麼了?不會全都說了吧……”
“都說了。現在沒什麼可玩的了，竟那些奇怪的事騙我。上次我生病時把我領到醫院的人，還有下載模擬考試題的人都是他吧?”
“!!……”
“我說怎麼去移民的話前後不對呢。想過有點奇怪……是不是因為那樣?”
“孝，孝彬。那是，我，我……”
道賢整理着緊張的心，壓低了越來越大的喘息聲。難道要在現在說出實話嗎?
趙世彬!誰讓你說些沒用的話……我可不想讓孝彬用這種方式知道我的存在……
“我也是剛開始很生氣，但想一想你的心情，也能夠理解。我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我不能理解你的真心，是不是很怪我?”
“趙……孝彬。”
道賢的心裏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突然被那句話感動得都要流出眼淚了。那麼否定自己的孝彬能夠理解自己的存在已經夠感謝了，現在因為等了孝彬20多年變得自豪起來。
道賢小心翼翼地走到孝彬的面前，緊緊握着拿着葯袋的孝彬的手，拿到了自己的臉頰。
“謝謝，孝彬。雖然遲了些，但能夠理解我，真的很謝謝。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揭開真相。說實話我早就想說了，我也是去江原道才偶然知道的。可看你那麼討厭我，怕你失望就沒有說。”
道賢盼望似的望着孝彬開了口。好像是說千萬不要失望我現在的樣子……可那也只是作為朋友想讓她記憶的單純的想法。
孝彬也和平常不太一樣，溫和地撫摸着道賢，慢慢開了口。
“原來是真的。我還真不敢相信……幸虧我昨天仔細想過了。智道賢不要擔心，那個人只是我的朋友。不會硬從你那搶回來的，所以放心。”
“呃?那是什麼話……”
道賢馬上從感性的世界回到了現實，奇怪似的看了看孝彬。孝彬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同情的眼光望着道賢，丟下藥袋緊緊地抓住的道賢的手。
“道賢，不要那麼努力隱瞞我。還是不想讓我搶走那個人嗎?我都知道了，也能理解。說實話我昨天也剛經歷過所以能夠充分理解你的心。”
“那個，你現在在說什麼呢……是不是在誤會……”
“是不是很難受?被禁止的愛。雖然有些危險，但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一定能讓你成為漂亮的女生。完美的女性……法律也允許了，這世界可真夠不錯的。”
“你能不能馬上停止胡說八道?”
道賢丟棄了期待，失望地放開了抓着孝彬的手。但孝彬心想這回可被我抓到了吧，對轉過身的道賢說。
“呃，是真的嗎?我只是單純地試探試探……真的是為了不想讓我搶走那個人才那樣的嗎?智道賢，我以前就懷疑怎麼會像女孩子一樣長得這麼漂亮呢，真是可憐的傢伙。你的人生也夠悲慘的，唉!”
“你到底在說什麼呢?求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的人被你說成什麼樣了……呼——都要氣死了，真是。行了行了，我還能對你有什麼可期待呢?腦袋怎麼就那麼不轉呢。”
“什麼呀?我再替你着想，你怎麼反過來還不領情。讓開，不是就不是何必拿別人的腦袋開玩笑?那你到底為什麼騙我說他移民了?理由不就那一個嗎?”
“什麼就那一個?想想就有很多理由。你自己好好猜猜吧。猜對了的話不會在說你腦袋不好了。然後洗洗再出來吧。怎麼說我昨天還安慰你了，是不是該報答一下呀?”
“誰讓你安慰了?行了，我要呆在家裏。”
“在家自己獃著的話，不想想也會想起章俊赫的。你不是不想想起章俊赫嗎?所以出去兜兜風吧。而且昨天因為你還蓋了滿是淚水鼻水的被子，不該補償一下嗎?”
“智道賢。看來你的興趣就是在傷口上撒鹽，是不是?”
“失戀的人又不是你自己，這世界上的人都曾失戀過。我只是想告訴你，並不是只有你才那麼痛苦。”
“我什麼時候!”
“所以出去吧。我會等你的，馬上洗洗出來吧。如果真不願洗的話，今天就原諒你……”
道賢看可看錶，靠着牆坐下了。孝彬沒辦法似的，瞥了瞥道賢自言自語起來。
“你真是個討厭的傢伙。等不等隨你的便。我現在要進去了……”
“對，要洗的話就洗乾淨點。”
在孝彬進去后，道賢不知為什麼心情突然好起來笑出了聲。這種關係也不錯嘛!真沒想到能呆在你身邊，讓我這麼感激。
不能成為你的戀人也沒關係。一直維持這種關係……不，也許這種關係更適合我們。
對我來說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只要能在近處看到你都是有意義的，是不是?你要是哭的話會在旁邊安慰你，為你擦眼淚。要是你累的話，站在你旁邊成為你的依靠。你要是病了的話，我會在旁邊看着你照顧你。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會那麼做的。我有那麼做的資格吧?
不一會兒我洗完澡散着濕漉漉的頭髮，自言自語地走了出來。道賢可能是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靠着牆睡著了。我看了半天他那個樣子，笑了一下坐在了他前面。瞥了瞥時鐘，又把視線轉向了道賢。
這小子，這麼看來沒上學呀。難道沒課嗎?沒禮貌的傢伙，那麼誠懇地安慰人，說什麼補償?
可如果沒有道賢的話我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就那樣蜷縮在玄關外，是沒有勇氣進屋來的。
太恐怖了。世彬也好，正旭也好，還有道鎮，真怕他們知道我被俊赫拋棄。最討厭他們用可憐和同情的眼光看我。智道賢這小子，好像是能夠理解我。平時覺得最討厭的就是這傢伙，沒想到竟然會得到他的安慰。謝謝你把我領進公寓裏，道賢
可道賢突然把眼睛睜開了，對被嚇了一跳的我笑了笑。我看到道賢的樣子，慌張的臉開始熱起來，為了不被他發覺馬上坫了起來。
這下道賢也跟着我站了起來，把頭低下來對着我的眼睛，開玩笑似的逗我。
“哼，趙孝彬。你看我睡的樣子是不是想一些不好的事?臉怎麼突然紅了?”
“誰，誰臉紅了?我在看着你突然把眼睛睜開，一時慌張而已。”
“所以說為什麼要看睡着的人的臉。哦哦——這麼看來終於洗乾淨了。烏鴉變成鴿子了。”
“看你說的那些話——真是，什麼鴿子，不說天鵝也就算了
……反正要出去的話快點出去。在他們來之前……如果被他們看見我和你在一起，可能會誤會的。”
“你就那麼怕別人誤會嗎?上次還跟李正旭出去嘛……”
“也就一次不要誇張!那只是為了和他談談才去的。”
“什麼時候變成談判專家了?呵——那我也有個苦惱，要和我談談嗎?”
“你又有什麼問題?”
“反正有那樣的事。出去再說吧。你那麼怕別人的眼光，可能在這獃著。”
結果我跟着道賢出去了。
幸虧今天和昨天不一樣，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但我的心卻還是有一層陰影。
雨後陽光竟然會這麼好，天氣真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可人為什麼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呢?
昨天因為下雨憂鬱，那今天就應該像這天氣一樣明朗。可完全不是那樣。我覺得這麼倔強的自己真是奇怪。總覺得那只是一場夢，一場噩夢，可不可以就這樣撐下去呢?
“趙孝彬。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道賢突然吐出這句話后把我丟在那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這小子不會……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自己跑了吧?唉，應該不會。公寓就在前面沒必要那麼做。
幸虧道賢馬上出現，招手讓我過去。我覺得很奇怪，走到了他前面。
“突然怎麼了?”
這下道賢露出寓意深長的微笑，指了指我的前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台轎車。
我張大了嘴，馬上問了問道賢怎麼回事。道賢晃了晃車鑰匙，遞給我，
“覺得可能需要車，所以跟哥哥借了一下。對了，你也認識的。叫鄭哲的我們科的前輩。上次和我一起住在你們家的。”
“啊，長得挺嚇人的……可為什麼跟他借車呢?”
“好不容易才出去一趟，沒車的話可能會覺得不方便……雖然這車不是什麼好車，可總比沒有強吧。”
“智道賢!你夠了吧?”
瞬間覺得對道賢大喊大叫的自己很過份，真想馬上回去，可又怕讓他以為是故意避開他似的，只好站在那裏。
然後用手敲了敲那部車，輕輕地說。
“謝謝你替我着想……可在我看來好像沒有更好一些。這車好像都有十年了吧，狀態看不怎麼好，還能走嗎?”
“雖然狀態不怎麼好，但坐着走應該沒什麼問題。哥哥是這麼說的……反正已經借來了，就坐吧。”
“可你有駕駛證嗎?會開車嗎?上好駕駛課了嗎?”
“喂!難道我沒有駕駛證，不會開車還把車借來嗎?那麼不安的話就不要坐了。我好不容易借來的競說些……”
“反正要借就借好點的唄。可就像你說的比沒有強。你要負責把車開好?”
“我不想和你一起進墳墓，所以你不用擔心。”
道賢開開車們坐到了方向盤前，我也坐到了旁邊的助手席上。道賢也期待似的踩起了油門，走過狹窄的街道向大路開去。
看他開得比想像的熟練，我才有些安心似的把車窗打開吹了吹風。我的臉上開始出現有生氣的微笑，道賢在旁邊瞥了瞥這樣的我，自己也跟着心情好似的露出了微笑。
接着車速變得快起來，我小心翼翼地對道賢說。
“開慢點。是不是太快了?你到底是要去哪?”
“沒有特別的目的地，只是想像兜兜風而已。反正是第一次，車速確實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