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John

6、John

陸濤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夏琳等他睜開眼,問:你在偷偷地惦記什麼?

我在捫心自問,什麼時候才能成為JohnGalliano?受雇於CD我也認了,不過現在我真替你嫉妒他。如果有一天你奮鬥沒成功,而我,不巧成為John

夏琳使勁搖頭。

陸濤盯着她,說:真的沒可能嗎?

John已經融入了時尚界的血液里了。

陸濤輕聲說:我也是個設計師

夏琳果斷地回答:但不是JohnGalliano。陸濤剛要張嘴。

夏琳堅決地接著說:也沒有可能成為JohnGalliano。

陸濤張張嘴,話音還沒發出來,夏琳便接上:不要問我為什麼。

陸濤嘆口氣,又張嘴,夏琳打斷他:因為陸濤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不可能成為時尚的一部分,更不可能成為巴黎時尚的一部分。

陸濤又想張嘴,夏琳笑了:換成意大利名也不行你也太頑強了,住口!吃麵包!

你難道真的不允許一個要飯的胸懷大志嗎?你也太殘酷了。

不是我殘酷,是巴黎很殘酷。

巴黎殘酷在哪裏?

你能想像有一天,JohnGalliano去街頭要飯會成為時尚?

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陸濤要成為像John那樣的設計師就是對巴黎的侮辱。

陸濤樂了:那麼,巴黎受得了陸濤的侮辱嗎?

巴黎忍受陸濤侮辱的方式就是讓陸濤成為一個要飯的。陸濤笑了:巴黎真殘酷。

我仰慕你

此時此刻,你是不是特別懷念北京?夏琳問。

北京有徐志森,徐志森對我至少比John對你要好,你認為我們應該懷念北京還是羨慕巴黎?

我認為我們應該走到哪裏混到哪裏,現在,我們在巴黎,我們就要在這裏奮鬥下去。

你的奮鬥是什麼意思?

夏琳想了想,鼓足勇氣問:你認為有一天我能夠成為JohnGalliano嗎?

陸濤搖頭,說:多半比我還不可能。

那我不是白來了?我這法國名字Sofia不也白起了?

不過當你夢想成真以後,JohnGalliano的兒子會成為Sofia的高級助理,如果他有兒子的話。

巴黎的時尚是,設計師的設計基因會傳下去,成為傳統,但本人一般都沒有兒子,因為他們只喜歡同性。

那麼巴黎的時尚就是一種斷子絕孫的時尚,我認為你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學習得太久了。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傻了?

事實上我仰慕你。

為什麼?我都成你媳婦了,你為什麼還仰慕我?

我仰慕你的奮鬥。

夏琳剛想張嘴,陸濤又接上說:真心的。

那我怎麼辦?

閉上眼,聞一聞塞納河河水的味道,在飯前把那些負面信息忘掉。

夏琳閉眼,做出打坐的樣子,陸濤趁機把一塊布鋪在地上,把麵包、黃油、幾片生菜和一把餐刀攤在桌布上,又擺得好看一點。

他看看四周,又看看夏琳的臉,夏琳在晚霞里顯得特別漂亮。

陸濤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醒醒媳婦,該吃飯了。

夏琳睜開眼,看着地上鋪的布,驚叫道:這不是你要飯的時候鋪的那塊吧?

希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徐志森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元氣。這一天下午四點左右,林婉芬推着徐志森,走到醫院的花園裏,天氣好得出奇,抬頭便可看到朵朵白雲在藍天下飄浮。

兩人的談話總是離不開陸濤他們唯一的兒子與希望。

有時候,我覺得你恨他,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恨。

徐志森輕輕搖搖頭,一會兒才說:不,我欣賞他。

你欣賞他?

是的。

為什麼?

我在他身上看到自由的影子。別人會說他不負責任,自私任性,但別人會對我大喊大叫,直至我向他們手中悄悄塞進兩千萬,他們一瞬間就會改變態度,老老實實從我手中接過兩千萬,聽從我的建議,他們是那些我可以通過利益與情感控制的人,而陸濤不會,我

一直在想,他為什麼能做到?

也許,他知道,你愛他,他對你有恃無恐,不管你們現在的關係如何,他知道,總有一天,你的錢仍會是他的。

首先,很少年輕人會耐心到這種程度我是說,他可以等到在我死後,得到我的錢。再說他現在這麼冒犯我,我怎會把錢留給他?這不是答案!我們爭執時,他根本沒有想得到我的錢,他也不是在為金錢而奮鬥。

那麼,答案是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已經有了他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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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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