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農凡死亡?
鋼牙實在意想不到,自己這腰剛直起一半,整個身子卻突然間僵硬不動,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
面對鋼牙不解的喝問,農凡只是微微一笑,輕蔑地看着鋼牙並不回答。他當然不會愚蠢到告訴鋼牙他是用龍昆符把他給困住了,許秋原曾經說過,龍昆符在這場比試中只有一次使用的機會,一旦被鋼牙發覺,那龍昆符就會失去作用。
鋼牙被龍昆符暫時定住身形,這可是農凡勝出的最好機會,只見農凡架步合掌,斷喝一身,兩肩的靈燈爆發出陣陣耀眼的赤紅光芒,他口中吐納不斷,臉色漸紅漸赤,瞧樣子,似乎已經把靈陽氣運轉到極致,接下來一招,該是他最強的一擊。
許秋原和張小洛都沒見過農凡這架勢,但從農凡身上迸發出的光芒看來,這小子已經把自身的靈陽氣提升至最高,對於下面農凡會使出什麼招數,師徒二人皆是大感興趣,盯着擂台一眼不眨。
農凡把自身靈陽氣提升到極限后,雙掌分開,掌指朝下,雙手張開停於肋骨旁,接着他跨出一大步,身子微屈,整個人如蓄勢待發的獅子,全身不停散發出濃烈的氣息。
鋼牙雖然看不到靈陽氣散發出來的光芒,但農凡這一招的氣勢他還是有所察覺,他正面對着農凡,只覺從農凡身上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剛猛氣息,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只見農凡又一聲斷喝,蓄勢已久的雙掌驟然推出,這一擊夾帶着風暴般的氣勁,掌未至,四周已是颳起一股烈風。鋼牙嚇得臉色大變:“你……你幹什麼?啊……”他的話剛喊一半,農凡雙掌已經正面擊中他的胸口,“咚”的一聲,鋼牙只覺自己五臟六腑猛地一顫,一股噁心的感覺涌了上來,“呃”一聲響,鋼牙忍受不住這股嘔吐勁,從嘴裏吐出一大口液體。然而,農凡這一擊所帶來的創傷才剛剛爆發,吐出東西后,鋼牙又覺五臟六腑陣陣絞痛,那股難受勁實在是生平未遇,接着是他的奇經八脈傳來的燥熱感,就好似被注入滾水一般,把他全身經脈燙得一脹一縮。
鋼牙現在所受到的痛苦,也許只有他才知道,但是,最糟糕的是他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就連想在地上打個滾緩解一下疼痛都做不到。他就這麼彎着腰,歇斯底里地叫吼着,難以言語的巨大疼痛把他折磨得臉色一陣煞白,而臉上則是不停地淌下豆大般的汗珠子。
好一陣子,這股劇烈的疼痛感才逐漸消退。而這時,龍昆符的效用也消失了,鋼牙一發覺自己能動,他整個人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喘出粗氣,臉色一陣白一陣青,農凡剛才那一招,已經要了他半條命。
其實農凡也被自己這一招的威力所嚇到,他知道這一招會很厲害,因為這是他苦苦思索出來的招數,其威力自然不會太低,但是他沒想到這招會厲害成這樣,瞧鋼牙那股痛苦的神色,可見這招給人帶來的創傷絕對非同一般。
鋼牙這口氣喘了大半天,這才漸漸恢復過來,如果農凡知道他接下來會作出什麼舉動,那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為何沒有趁鋼牙喘息之際將他擊倒。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葯,世事總是難以預料的。
鋼牙一緩過勁,他猛地抬頭瞪着眼前的農凡,眼睛徒然由黑變紅,身上不住爆發出一股股濃烈的殺氣,這股殺氣,就連看台上的各位掌門前輩也有所撼動,所有人都愕然,心中震撼不已:“這苗司派的鋼牙怎麼這麼暴戾,瞧這股殺氣,那就好像跟天官門的小子有深仇大恨一樣,這場比試恐怕會出現意外,該不該暫停一下讓那鋼牙冷靜冷靜呢?”這些人心裏這麼想着,但誰也沒有提議出來,他們會這樣,只因他們對苗問很是顧忌,誰也不願當馬前卒。
許秋原與這些人想的就不同了,適才農凡全力一擊也沒將鋼牙擊敗,這實力差距已經很明顯,現在的農凡絕對不是那個鋼牙的對手,這場比試的勝負已經見分曉了,若是鋼牙以比試心態贏了農凡那也不算什麼,可是現在那傢伙動了殺心,就這股殺氣,誰會以為那是比試來的?
因此許秋原按捺不住,站起身來想阻止比試的進行。
他剛走出一步,沒想衣袖被人拽住,回頭一看,許秋原有些意外,這拉住他的人竟然是張小洛:“丫頭,你拉我做什麼?難道你沒察覺出不妥嗎?這場比試不能再比下去了。”許秋原實在不明白,按張小洛對農凡的關心,她應該會支持他阻止這場比試的進行,現下怎麼反倒把他給拉住了?
“師父,我們要相信我師弟!”面對許秋原的質問,張小洛只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許秋原一時語塞,他疑惑地看了張小洛一眼,見張小洛神情沒有一絲猶豫,他心中一怔,笑了笑,又坐回座椅上。
擂台上,農凡也被這股殺氣嚇了一跳,他想勸說鋼牙冷靜一下,但瞧他眼色,恐怕這時候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農凡也只好全神貫注地防範着鋼牙。
鋼牙舊恨加新仇,他早已被怒火蒙蔽了理智,現下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農凡誅殺於此。怒火驅使之下,鋼牙再不留手,他氣貫全身,吼叫一聲后,朝農凡撲了過去。
農凡有所防備,一見鋼牙發狂般撲了過來,他也絲毫不懼,全力驅動靈陽氣,一聲喝喊后,與鋼牙來個正面交手。
這二人手底下不再保留,一招一式接連使出,兩人也不作任何防守,你一拳我一腳地朝對方身上招呼,兩人每一次手掌硬碰,都會余勁四散,把擂台震得搖搖欲墜,每一次腿腳交接,都會勁泄四方,連一旁督戰的黑衣人也須得運力抵擋這股余勁。
擂台之上,兩人越斗越猛,招式越使越快,隨着中招次數增多,二人傷勢逐漸加重。鋼牙身材比農凡高大健碩,身子骨也耐打,他雖然受傷不輕,但比起瘦小的農凡,還是逐漸占回上風。
農凡整個身形比鋼牙小了一號有餘,現在支持他跟鋼牙抗衡的正是靈陽氣的神奇,與鋼牙交手一久,他也注意到鋼牙的婆羅盤功不能反彈靈陽氣這個現象,面對失去理智的鋼牙,農凡自知這樣下去絕對會被鋼牙的瘋狂所吞噬。
農凡邊斗邊思索:“現下這傢伙狂性大發,也許趁着這個機會可以再對他使用一次龍昆符,這次一定要擊敗他。”想到這兒,農凡瞧準時機,故意露出一個破綻,頂着被鋼牙一拳擊中的疼痛,他抽手拿出一張龍昆符,一手拿符照着鋼牙背上貼了去,一手暗聚靈陽氣,準備給鋼牙來個最後一擊。
眼看龍昆符即將得手,農凡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然而,他嘴角翹起的弧線剛翹到一半卻突然僵住,接着,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的驚訝。
只見雙眼血紅的鋼牙突然露出狡黠的一笑,農凡嚇了一跳,心中暗叫不好,沒等他把手抽回來,已經被鋼牙一手抓住。
鋼牙一抓住農凡的手,往農凡手中的靈符一看,有點意外,這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靈符,他一手掐住農凡的脖子,問道:“小子,這是什麼符?”
農凡實在被鋼牙這一行動嚇蒙了,這傢伙適才爆發出來的殺氣和瘋狂就這麼一下子消失不見了,轉眼間卻變得冷靜無比:“你……你怎麼……”看着農凡吃驚的模樣,鋼牙嘿嘿一笑:“不這樣做怎麼引出你讓我動彈不得的原因,說,這符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哼,誰會告訴你,接招吧!”農凡雖然吃驚鋼牙可以把殺氣收放自如,但像龍昆符這等秘密,他當然不會輕易說出,因此趁鋼牙鬆懈之際,突然用力掙開鋼牙的手,接着早已灌滿靈陽氣的一掌順勢擊出,直取鋼牙心口。
鋼牙一見,臉上笑意更濃,他亦勁貫單掌,瞧准農凡一掌來勢擊去。
“嘭”一聲巨響。整個屍王會現場的人都愕然了。
從比試開始打到現在,農凡無論怎麼與鋼牙硬碰硬,其中所蘊含的靈陽氣都可以和鋼牙的婆羅盤功斗個平手,而且還不受婆羅盤功一絲影響。然而,這次他駭然發現,與鋼牙一掌抵觸一瞬間,自己一掌所帶的濃厚靈陽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接着鋼牙那霸道無比的婆羅盤功勁力透臂直入,急速竄入他的體內。
“咯咯咔嘭……”農凡只覺手臂骨頭髮出一聲脆響,接着婆羅盤功內力在體內四處亂竄,直把自己五臟六腑給翻了過來般。
農凡連慘叫都來不及,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徒然噴將而出,他的眼瞳一瞬間放大,整個人不自主地朝後飛了出去。
“啪”,農凡重重跌落在擂台上,兩眼翻白,口鼻中不斷冒出鮮血,整個人已經不省人事。黑衣人一見,急忙抬手制止欲將繼續攻擊的鋼牙,接着用手一探農凡的脈搏。這一探讓黑衣人一怔,農凡的脈搏竟然停止了。
“師弟……”台下張小洛的心都被嚇得差點停止跳動,比試期間讓黑衣人暫停比試探脈的,那絕對是糟糕至極的事。
許秋原更是“刷”的一聲猛然站起,他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不停。
即使是他,也被眼前一幕所驚駭,現在他腦中只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