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峰迴路轉日
快到中午時分,病房門開了,進來一名戴口罩的醫生。當他將門掩上后,他才向呂小萍露出自己的面容來。
一見來人的面孔,呂小萍情不自禁地差點兒叫出聲來。“陸隊長是你啊!”此時呂小萍真想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開心地痛哭一場。失去丈夫憐愛的女人,此時非常需要一位男人的安撫。
陸劍釗用手指了指門外,示意她輕聲點,因為門外已有許多康家的打手。“康太太,你怎麼樣啦,我還以為你真的瘋了呢?”
呂小萍陰鬱地說:“我如果不這樣的話,能活到今天嗎,也許早就被他們給幹掉了。”
“他們對你也這麼殘忍嗎?”他有點不相信地問。
“別問這些了,今天我約你來的目的是要交一件東西給你。”說完,她拿出一張磁盤遞給陸劍釗。“要不是我多複製了一張,這事就沒辦法向你們交待了。”
陸劍釗拿着磁盤看了看問道:“這是……?”
呂小萍輕聲對他說:“這是你們最需要的有關康氏集團的犯罪資料,拿着它趕快離開這裏。”
“康太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你不怕他們害你嗎?”
呂小萍又說:“我不是已經被他們害了嗎?現在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快走吧!”
“謝謝你的支持,我們一起離開這兒。”說著陸劍釗就要拉呂小萍離開病房。
可呂小萍推開他說:“別管我,你快走!記住,康健是個危險人物,你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陸劍釗將磁盤放進衣兜里,他會意地點了點頭,又深情地注視呂小萍了片刻,然後重新戴上口罩走出了病房。
令呂小萍欣喜的是,陸劍釗離去大約有半個小時,康健果然出現在她的病房裏。她心裏暗暗在為陸警官祈禱,願他平安無事。
有康健在身邊時,呂小萍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她呆坐在床上兩眼直盯着窗外一聲不吭,看上去就是屬於那種憂鬱型精神病患者無疑了。
康健沒看出異樣,還是認為自己的老婆是瘋子了,他走近她的身旁用手撫摸着她那蓬亂的頭髮,輕聲地說:“小萍啊!為啥要跟我演戲,裝瘋賣傻呢,你這樣做就沒考慮後果嗎?”試探對方是康健每次來必須做的事,他仔細觀察着呂小萍的變化。
呂小萍沒理睬他,仍痴痴地盯着窗外,似乎對他的話一點也沒聽進去。不過,她用時而笑,時而哭的假象來應付他。
面對妻子的這一舉動和表情,康健又顯得有些無奈,也拿她沒辦法。他溫柔地摟着小萍,並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小萍,我已知道你最近的表現啦,如果你願意改變你的主意,我會像從前一樣地愛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呂小萍望着他冷冷地一笑,仍然沒有說話,只是略微地搖了搖頭,以示對他的話深表懷疑。
這是一間豪華的單人病房,只有高級幹部或有錢的大款才享受得起這種高檔的病房。
康健對自己的手下吩咐,此刻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因為他要解決一件私人事情。所以這時的房門掩得嚴嚴實實,誰也別想走進這間病房來。
康健動手慢慢地脫去呂小萍的衣服,還微笑着說:“這些日子裏讓你一人在此受冷落了,今天我就來同你親熱一下吧。”
呂小萍已被他剝得一絲不掛,赤身裸體,隨後康健又將她平放在床上。康健像往常一樣,用舌頭慢慢地去舔她那有點萎縮了的乳房。對男人的這種挑逗性的舉動,呂小萍卻毫無反應,她木訥似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任其男人擺佈,就連康健用手在她的下體肆意撫摸,她也是無動於衷。
當男人的東西正要插入她的下體時,呂小萍突然使出從來也沒有過的力氣,猛地將康健推下床去。隨即,她坐起身子朝着他大笑起來。
康健惱羞成怒地爬起來正想狠狠地揍她一頓時,呂小萍又忽然大聲哭了。
發怒的康健厲聲說道:“好啊!你是成心要給我演戲,那你就在這兒演下去吧,等我有空再來收拾你。”
等康健走後,呂小萍穿上自己的衣裳后伏在床上,傷心欲絕地大哭了一場。想到往日的幸福與今日的感傷,怎不讓她悲痛傷心。如今落得這般模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的好。此時的她已是感到萬念俱灰,塵緣已斷。
從呂小萍處回來后,陸劍釗急忙找到一台電腦打算看一下這磁盤上究竟是些什麼東西,難道真像康夫人所說的那樣,是自己所需要的有關康氏集團犯罪材料。對她的話,他是要用證據來證明其真實性的。
磁盤還沒來得及插入電腦,副局長劉正南突然闖了進來,陸劍釗趕快將磁盤藏了起來。
“劍釗!剛才你上哪兒去了,害得我到處找你。”劉正南臉色陰沉地問。
陸劍釗極力掩飾着自己的驚慌之態,以免讓對方看出破綻來。“哦!剛才我去了一趟醫院,因為這幾天有點不舒服。”
“病啦,別光顧着工作,身體要緊啊!”劉正南關切地說,但他眼裏卻透出懷疑的目光,顯然,陸劍釗的神情讓他有些察覺。
對劉局長的關心陸劍釗還是很感激的,在這公安局裏,眼下也只有他還能為自己說上幾句話了。“謝謝劉局,我沒事,一點小毛病,吃點葯就好了。”
劉正南坐在陸劍釗的身旁輕聲地說:“劍釗,聽說你與一位坐枱小姐關係非常密切,他們可能就這事要對你採取行動。”
一聽這話,陸劍釗不覺有些緊張了。“劉局你也相信這話嗎?我這人的品質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清楚?”
“你先別急,惱火的還在後面呢。他們說,植物園的血案與你有聯繫,僅憑這一點他們就可以將你抓起來了。”劉正南一邊說,一邊注意着陸劍釗的表情,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問題來。
“誣陷,這完全是誣陷,我要申訴!”陸劍釗發怒地叫了起來,他每受冤枉時,總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劉正南卻平靜地說:“申訴?上哪兒去申訴,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你的話?還是別太天真了,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把你知道的事全都向組織交待吧。”
“交待?我沒有什麼好交待的,隨他們怎麼著吧,反正我背着黑鍋讓他們宰割?”
劉正南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先別著急,我倒是有個辦法,只是要委屈你了。你趕快離開這兒,到別的地方暫時躲避一下。”
陸劍釗卻拒絕道:“不行!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走,我要一走,事情就變得更複雜,就更說不清楚啦。”
“劍釗啊!你不走的話會更危險,他們可以找個罪名而置你於死地,聽我的話不會錯,你暫時出去躲一躲,這兒的事情我來對付。”
雖然劉局長的話自有道理,可他從心裏來說是不想離開金江,自己壯志未酬怎甘心離開金江呢,不過劉局長的話又使他不得不認真考慮。
陸劍釗沉默片刻后,說:“讓我再想想吧。”
劉正南有些急了,他一臉嚴肅地說:“還猶豫啥,快收拾東西走吧,聽我的話沒錯。”
在劉局長的一再催促下,陸劍釗終於下了離去的決心。劉正南親自駕車,將他送到火車站,還將身上所有的錢掏出來給了陸劍釗。“這些日子裏別回來,情況好轉了我自然會通知你的,出去后多保重,好自為之吧。”
人們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在與劉局長分手時,陸劍釗也忍不住流下淚水來。“劉局,你也要多加小心啊!”說著,陸劍釗把師傅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中,真有戰友離別時的傷感。
劉正南將陸劍釗送上去往省城的火車,當列車緩緩駛出站后,他才放心地離開了火車站。
聽說陸劍釗要來省城,而還要帶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得此消息后,葉小玢既高興又害怕,她約好同學梅英一起早早來到車站迎接,等候陸劍釗的到來。
為了躲避神秘人物的跟蹤,葉小玢今天特別打扮了一番,她身着藍色西服頭戴一頂黑色禮帽,臉上還架着一副墨鏡,看去很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俊少年,誰也不認為她是個天生麗質的美少女。梅英與她走在一起,人們還以為他倆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情侶。
從金江市駛來的火車正點到達省城車站,望眼欲穿的葉小玢迫不及待地奔向陸劍釗乘坐的車廂,在眾多下車的旅客中努力搜尋陸劍釗的身影。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葉小玢沒有高聲叫喊他的名字,她匆匆走過去用手拍拍正在四處尋望的陸劍釗的肩膀,並輕聲地說:“劍釗,快跟我走吧,別在這兒發獃。”
眼看着這位打扮入時的帥小子,陸劍釗一時愣住了,他心頭暗暗在想,這小子一定是認錯人了吧。正當他還在迷惑不解時,帥小子摘下墨鏡來又說:“還愣着幹啥,快跟我走啊!”
這時陸劍釗才認出對方來,他拉住葉小玢的手說:“你咋打扮成這樣,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葉小玢沒再與他多說什麼,拉着他就朝車站外走去。在車站外的廣場上停着一輛黑色桑塔納,梅英就在車上等候着他倆。當葉小玢與陸劍釗上車,她就開車離開了火車站。
在車上葉小玢向陸劍釗介紹道:“她就是我的好朋友梅英小姐,我和她是十年寒窗的老同學啦。”
“喂!你也太誇張了吧,什麼小姐啊,哪有十年寒窗呢?別那麼吹牛皮好不好。”梅英邊開車邊說。
“本來嘛,我一點也沒誇張呃。梅英,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刑警隊長陸劍釗。”說著,她向陸劍釗詭譎地看了一眼,還刻意地朝他頑皮地一笑。
梅英對葉小玢說:“喂!我說葉子,你還真有眼力呃,挑上這麼一位英俊的郎君,就不怕我橫刀奪愛嗎?”
“哼!我才不怕呢,你能捨得下那位高幹公子?”葉小玢回敬了她一句,樣子顯得很興奮,隨後兩人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面對兩位大方開朗的女孩的玩笑,陸劍釗卻顯得有些拘謹與尷尬,一聲不吭地埋頭沉思着。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他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們現在先去哪兒?”陸劍釗忍不住問到。
“別著急,我們自有安排。”葉小玢說,她還深情地看着朝思暮想的戀人,生怕他會再次離開自己。
在陸劍釗到來之前,葉小玢就已秘密地換了賓館,她直接選中電視台內的招待所作為自己的下榻之處,陸劍釗來了也不例外只好也在此棲身了。
車駛進了招待所,三人一起走進了葉小玢的房間,她還為劍釗遞上剛沏好的茶水,這令陸劍釗深為感動。
見這般情景,梅英起身要走,她輕聲對葉小玢說:“你倆好好談談吧,陪陪你的如意郎君,我不打擾你們了,還得去電視台一趟,有時間再來看你們。”
葉小玢沒有留她,只是說晚上一起聚會,便送她出了門。回到劍釗身邊后,她迫不及待地投進了他的懷中。“劍釗!我好想你,也很需要你啊,孤身一人在這兒真的有點害怕。”
陸劍釗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說:“我不是來了嗎,這次你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了,我們可以同甘苦共患難了,真是有緣分啦,如今我倆都成了無家可歸的亡命鴛鴦。”
葉小玢不懂他的話,問道:“劍釗,你這話是咋回事,我聽不明白。”
陸劍釗緊緊抱着她說:“小玢,我不再是警察而是一名逃犯,也許他們現在正四處搜捕我呢。”
聽了這話,葉小玢有些緊張起來,全身都在發抖:“你……你是罪犯,這……這不可能吧?”
“有什麼不可能呢,如果他們想讓你成為罪犯,安上一條罪名不就行了,這害人的學問從古到今有的是,這有何奇怪的呢。”
葉小玢難過地摟着劍釗,兩張嘴唇緊緊地貼在一起,患難之交的戀人此時相逢,一切語言都顯得多餘,他倆緊摟着,那種別後重逢的激情已使他倆感到難捨難分了。陸劍釗將她抱在床上,平躺在床上的葉小玢顯得是那麼的平靜與溫柔,她雙手摟着對方的脖子,兩隻美眸閃爍一陣后又慢慢地閉上了,她似乎在期待着什麼,憑她那急促而均勻的呼吸就可以掂量出來。
陸劍釗生平還是第一次將女孩壓在自己的身下,他本能地用手觸摸到她的身體,女孩沒有掙扎也沒拒絕,她仍然顯得是那麼的溫柔。
劍釗突然坐起身來不停地說:“對不起,我……我在幹些什麼,這是什麼時候,我們還有心思幹這種事,請你原諒我的粗魯。”
葉小玢失望地睜開眼眸,柔聲說道:“我不認為你做錯了什麼,如果你覺得現在還不是碰我的時候,這倒是情有可原的。”
他倆都一下子變得理智起來,葉小玢用手理了理自己那有些散亂的頭髮,她臉上好像沒有顯露出一絲羞澀的神色,在陸劍釗的眼裏她依然是那麼的秀麗那麼的迷人。
“小玢,你說對了,我們現在還不是分享情愛的時候,如果我們有一天真的贏得了這場鬥爭,那時我會好好地侍候你。”
葉小玢深情地瞥了他一眼說:“別來安慰我啦好不好,談談你的事吧。”
陸劍釗拿出磁盤來,交給葉小玢:“康家兄弟的罪證全記錄在這裏面,我們得儘快交上去,這下我看他還有什麼招數可使。”話到此時,他的臉上頓時露出勝利者的神情來。
葉小玢將磁盤放進自己的手袋中,並高興地說:“正好今天雷書記要見我,到時我們一起去吧,有了這些東西就不愁剷除不了他們。”
陸劍釗也有些激動地自語道:“金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依我看,該是收場的時候,康家這幫人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天蹦頭了。”
傍晚時分,在省委的一間小會議室里,金江市的新任書記雷國華親切會見了這兩位身處逆境的掃黑勇士。在座的還有兩位不熟悉的人,經雷書記介紹后才知,他倆是省紀委的林書記和省公安廳的王廳長。
雷書記看去像是一位威武的軍人,英武軒昂,說話鏗鏘有力氣勢撼人,他那股虎虎生威的精神讓你感觸到有一種對未充滿希望的勁頭。
見到這對年輕人,雷書記和藹地對他倆說:“你們兩位辛苦了,向省委呈報的材料現已轉到了我的手裏了,這些極有價值的材料我給省紀檢、省公安的負責同志都已仔細看過了,我們為金江的問題感到痛心和擔憂。省委領導已作了批示,要求我們儘快查辦金江的問題。你倆是金江問題的見證人,所以,我們很需要你們的幫助和支持。”
聽了雷書記的話,葉小玢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她的眼裏同時也滲出淚水來。“雷書記,我和陸劍釗都是他們的眼中釘,如今我倆已經不敢回金江啦。在這兒,有人盯我的梢,他也被警方四處通緝,現在我們已是到了無家可歸的地步。”
陸劍釗的神情還是那麼沉重和憂鬱,雷書記的話也沒有讓他一時高興起來。“各位領導,我這兒有一張記錄金江問題的磁盤,有了它足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了,我就把它交給你們吧。”
從陸劍釗手中接過磁盤,雷書記問道:“這磁盤是從何處得來的,這裏面的內容是些什麼,真有足夠的依據來證明他們的犯罪事實?”
陸劍釗答道:“這張磁盤來之不易啊。據我估計,當我們在討論磁盤裏的問題時,也許這位富有正義感的女人已經被他們給害了,可惜我沒能力來保護她啊。”說著,陸劍釗難過地低下了頭。
雷書記拍拍陸劍釗的肩膀低沉地說:“這些日子讓你們二位受苦啦,我準備馬上請示省委讓你倆也加入省委組織的聯合調查組,你們的精神和前期的努力是不會白付出的。”
紀委林書記也說:“嗯,我覺得這個建議挺好,我表示贊成。有你倆的加入,我們的工作就省事多了。”
“好!我也支持。”公安廳的負責人也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面對如此情景,陸劍釗的臉色終於舒展了,他微笑地看着葉小玢,激動得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
在雷書記的提議下,林書記叫人拿來一台筆記本電腦,並將磁盤插了進去,不一會兒電腦屏幕上便顯出一大堆令人震驚的文字與數據來,在座人都被這些數字所震驚了。
看完磁盤上的材料后,雷書記心情異常沉重,他一拍桌子憤怒地說:“真是不敢想像,簡直是將金江當成了他們的獨立王國了,難怪上告金江問題的信件如雪片一樣飛向省里。”
林書記也氣憤地說:“太令人震驚啦,沒想到金江市已被這些敗類搞成這樣,看來是到了非下功夫解決不可的時候。”
公安廳王廳長卻異常冷靜地說:“這些東西對揭露金江問題固然重要,但要讓這些狡猾的犯罪分子徹底低頭認罪伏法的話,還需具備其他的輔助證據,比如說人證、物證、旁證等關鍵性的東西,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就主動和輕鬆了。”
“對!王廳長的話說得很對,要想使我們的工作進行得順利,那就必須儘快掌握這方面的證據才行。看樣子我們的工作還是很艱巨的。”雷書記說完后,將一雙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陸劍釗。
“雷書記!到了金江后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那兒的老百姓早就希望有人去收拾那幫犯罪分子了。”陸劍釗的話裏帶有激動的戰抖,憤慨的神情中飽含着力量。
雷書記緊握住他的雙手說:“你倆先回去休息吧,我們還要將你們反映的情況向省委作個彙報,然後再確定進駐金江的日程。”
眼含淚水的陸劍釗激動地說:“我非常希望早點回到金江去,那兒的老百姓正焦急地盼着我們啦。”
雷書記拍着陸劍釗的肩說:“別著急,到時候有事讓你乾的,回去吧!我們已派人在保護你倆了。”
陸劍釗被這番話所感動和激奮,他緊緊握住雷書記的手說:“謝謝領導的關心,你為我們想得太周到了。”
雷書記卻說:“你倆是我們的英雄啊,保護好英雄是我們的責任。呃,我還要介紹一位朋友同你見面,聽說你們已經是老朋友了。”
當陸劍釗正在納悶時,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他一眼就認出對方來。“是你?我們又見面了。”兩人相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雷書記說:“也許你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讓我告訴你,他是省里派去的調查員,省公安廳的梁新同志。”
陸劍釗緊握着他的手說:“梁新同志,謝謝你幾次救過我,幫助過我,今天能在這兒見面,我真不知該說什麼,一句話,我真的該向你學習呀。”
梁新微微一笑說:“陸隊長,你也太謙遜了吧,我們共同努力,把金江的事辦好,這位女記者我們也見過面,她的表現也不錯啊。”
聽了這話,葉小玢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雷書記看她一眼后說:“是啊,她受了不少委屈,還讓上面開過批鬥會,這些情況我們都知道,如今看來,他們都是金江反黑的真正英雄啊。”
陸劍釗說:“雷書記,我們什麼時候回金江去?真想儘快地把康家那幫人抓起來,再讓他們胡搞下去,不知他們還會幹出些什麼壞事來。”
雷書記說:“看你,又沉不住氣了是不是,別著急,省里最近要對金江的事開會研究,然後,我們就一起趕赴金江,那時,有你乾的事呢。”
果然,當劍釗和葉小玢在梁新的陪同下走出辦公大樓時,一輛由兩名警察陪同的警車已在那兒等候着他倆了。陸劍釗興奮地說:“雷書記為我們考慮得太細心了,我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了。”
梁新說:“眼下鬥爭十分複雜,雷書記是不想讓你們再出什麼事情。”
陸劍釗又說:“梁新同志,這次回金江你還去嗎?我真想和你一起干。”
梁新笑了笑說:“我何嘗不想和你一起干呢,可是我……”
“你怎麼啦,不能去?”陸劍釗神情有些緊張,他不希望這位好同志與自己分開。
“對不起,我已接受了另外一項重要任務,明天就要離開省城,當然,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是不能說出具體的情況,請你諒解。”
看着梁新那有點遺憾的樣子,陸劍釗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他對這位一直戰鬥在隱蔽戰線里的戰友肅然起敬。“梁新同志,你自己要多保重,我希望下一次能再見到你。”
梁新又一次地與陸劍釗緊緊地擁抱了一下:“下一次見面時,我要喝你倆的喜酒,答應我嗎?”陸劍釗看了葉小玢一眼后,點了點頭:“理所當然,我一定請你,咱倆好好喝個痛快。”
梁新將他倆送上車,又揮手向他倆道別,那情景,讓陸劍釗和葉小玢永遠也不能忘記。在警察的護送下,他倆安全地回到住所。
回到賓館,陸劍釗發現在賓館門前已有警察在那裏巡視,由此看來,雷書記的話倒是千真萬確的了。有警察的保護,他倆的心已踏實許多,這裏已不需要他們去擔心康氏弟兄的殺手給他們帶來的威脅了。
葉小玢的臉上一直流露着笑意,那樣子一定是為今天的接見所留下來的。“劍釗,我說你這人是職業的原故還是不會高興,幹嗎你那張臉老是繃著的,一點也不高興?”
陸劍釗極不自然地笑了笑,一看那樣子就很勉強。“小玢,不是我不高興,不是我不會笑,如果金江的事明天就解決了,到時我會讓你看看我是怎樣笑的。別看今天雷書記的話很鼓舞人心,但你卻沒想到往後的鬥爭會更加艱苦,更加殘酷。”
葉小玢卻不以為然地說:“我看沒那麼嚴重吧,只要省聯合調查組一到金江,那幫傢伙都會被嚇倒。”
陸劍釗瞧了瞧葉小玢那得意的樣子,心裏不覺湧起一股恐懼之情,隨着鬥爭的繼續深入和發展,他越發為葉小玢的安危而擔憂起來。他情不自禁地摟住葉小玢深情地說:“我有個想法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此時葉小玢心情特好,她勾住劍釗的脖子欣悅地在他的臉上深深地一吻:“你的話我是百分之百地同意。”
“我想讓你留在省城,別回金江去,同意嗎?”陸劍釗說后看着葉小玢的神情,他希望她不要拒絕自己的好意。
葉小玢鬆開雙手兩眼緊盯着他說:“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為什麼不讓我回金江去?你沒這個權力。”
“小玢,其實我是為你好,我不想你回去后遇上麻煩事,因為你……”
“我怎麼啦,給你添麻煩了,如果你嫌我是個累贅,你馬上可以離開我。”
見葉小玢生氣了,陸劍釗又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你誤會啦,正因為你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當然你的安危我不得不擔憂,這沒有錯吧。”
其實葉小玢是佯裝生氣的,在自己戀人面前撒撒嬌,這是每個女孩子的天性。她用手摸摸劍釗的臉龐柔聲地說:“誰是你愛人,別自作多情的。不管怎麼說我堅決要和你一起回金江去。”
看樣子自己是說服不了這位倔犟的女孩兒,他也只好採取妥協辦法了。“回去可以,不過你得聽我的。”
“喂!我賣給你啦,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正在這時,梅英推門走了進來,見兩人相摟在一起,便羞澀地退了回去,但還是被葉小玢看見了。
“呃!你倆相親相愛,我來豈不是太礙事了嗎?”梅英故意解嘲似的說。
葉小玢有些羞怯地說:“你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不就行了嘛。”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喂!聽說你們今天收穫不小,市裏的大人物都接見你們啦?看樣子你們的事有辦法了。”
“這還不是你的功勞,今晚我與劍釗請你吃飯好嗎?”葉小玢開心地一笑說。
“哇!這麼早就請我吃喜酒啦?你也太誇張了吧。”梅英說話還是不依不饒,句句都不離搞笑。
“去你的吧,喜酒還早着呢。英子,把你那一位也叫來一塊兒樂樂。”
“那就好吧,恭敬不如從命了,照你的吩咐我就叫他。”
待梅英打電話時,陸劍釗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一看機上的號碼就知道是劉正南打來的。“劉局,有什麼事?”
對方用低微的聲音說:“劍釗!這邊的情況不好,他們好像聞到什麼動靜了,正在銷毀證據,你的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有進展了,看他們還能囂張幾時,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好,我一定盡量拖住他們,等你的好消息。”
劉正南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陸劍釗聽完電話,心情又沉重起來了。他在想,自己離開金江后,師傅的壓力就大了,如果他們發現問題,師傅就會有危險,想到這裏,陸劍釗有些坐不住了,他真想馬上帶人馬回去解救師傅。
一連好些天沒有見夢雪來自己身邊了,處於矛盾和煩惱中的康健不覺心裏更加惱火,他給夢雪打去了好幾個傳呼也不見迴音,此刻他似乎意識到,平時與他再親密不過的人如今也在躲避自己了。想到此處,康健忍不住仰天長嘆了一口氣,他心裏暗暗思忖道,難道說我已到了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時候了。
心情不好時,幹什麼也都不順心,就連高行長打電話叫他去辦理最後一筆貸款,他都吩咐下面的人去辦,自己仍呆在辦公室里苦思冥想着夢雪的事。
盼夢雪沒有盼來,倒是把大哥康寧給盼來了,他突然來到了他的面前,這讓感到意外的康健先是一愣,片刻后才強作笑臉招呼大哥坐在沙發上。“哥!不用問你來一定是有不好的事要對我說,是嗎?”
康寧身着便裝,神情依然是那麼嚴峻,好像從來就沒什麼好事讓他露出笑臉。“算你說對了,的確是有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他故意停頓片刻后又繼續說:“據可靠消息,省委組織的聯合調查組很快就要進駐金江了,下面的話不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康健對哥的話似乎並不感到恐懼,因為他早就預料到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所以,他一點也不感到驚慌。“那又怎麼樣,該做的我都早做了,還是那句話,我會讓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康寧輕蔑地哼了一聲:“這麼說你早就有所準備?”
康健冷漠地一笑說:“自從中央今年發出第一號令,我已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就快到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如果我們沒有這麼一天,那才是值得稱奇的,也是極不正常的。”
“甭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有一點我得提醒你,金江的事與上層是沒有多少聯繫的,你應當想到這一點,不要到了緊要關頭,把什麼事都往上面推。”
“哥!你的意思我明白。“
“不,你應該明白,自己的事自己把它弄乾凈,不要別人來替代。“
“哥,這就是你來的目的?你當我是什麼人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以後你就別來找我。”
康寧聽了他這句話就起身告辭了,他那來去匆匆的樣子很令康健生氣。待大哥離去后,滿心不悅的康健憤怒地在桌上猛砸了一下:“他媽的,到時都知道保全自己,哼!我康健也不是大傻瓜。”
焦躁不安的康健決定親自去找夢雪,他不想在自己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而失去這位令他喜愛的女孩。
鳳姐被害的消息呂小萍已有所聞,她強壓心頭悲憤與怒火,忍氣吞聲地呆在醫院的病房裏,準備尋找機會逃出這地方。
當那一位平時與她相處很好的護士小姐進來時,呂小萍輕聲對她說:“我打算馬上就離開這兒,能幫助我逃出去嗎?”
這位善良的護士小姐對小萍的處境略知一二,對她的遭遇也倍感同情,其實她也希望小萍早點離開這地方,免遭壞人毒手。“我當然願意幫助你,不過此時不行。”
呂小萍着急地問:“為什麼呢?”
“可能你有所不知,在外面有不少他們的人,萬一被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再也不想在這兒呆下去了。”
“夫人先別著急,待我尋找到合適的機會後就馬上來通知你,不過你可以做好離開的準備。”
聽了這句話,還算讓焦急不安的呂小萍暫時安靜了下來,她神情輕鬆地看了她一眼說:“謝謝你,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天色漸漸暗淡上去,病房已經是昏暗一片,呂小萍故意沒有開燈,她仍像往常一樣獃獃地躺在床上發愣,使人看去她與往日並無兩樣。康平派去的幾名手下不時要進病房來探望一下,以防康夫人出現什麼閃失,因為她手裏掌握了康氏集團大量的犯罪材料。看見呂小萍安靜地躺在床上,他們也就放心地出去了。
看守巡視過後,護士小姐匆匆走了進來,她輕聲說道:“康太太,機會來啦,暫時別出聲,等一會兒我就送你走。”
還沒等呂小萍說感謝的話,她又出去了。不一會兒,就見她和另外兩個護士推了一輛推車進了病房。“康太太!今天給你做電療,可以嗎?”
呂小萍仍呆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像是根本就沒聽見有人在與她說話似的。護士們將她扶上推車,並給她身上紮上布帶,對精神病人都是這樣侍候的。
當護士推着康太太走出病房時,門外的看守攔住了她們。“你們要把她弄到哪兒去?”
護士小姐沉着地答道:“今天要給她做電療,每周一次難道你們忘了嗎?”
每周一次的電療他們是清楚的,但這幾天風聲有些緊,所以他不得不格外小心。“好吧,讓她們去,不過我們得派一個人跟着啊?”
“隨你們的便。”說著,護士們推着康太太就去了電療室。他們派去的看守只好守在電療室的門外。
進了電療室,護士小姐就對小萍說:“快起來,我已給你準備好大夫的服裝,快穿上吧!”
呂小萍跳下推車立刻穿上了大夫的白大褂,頃刻間她已變成了一位女大夫。護士小姐將她從另外一道門送了出去。“記住!大樓前停了一輛救護車,到那兒你什麼也別管,徑直上車就行啦,他們會安全送你出去的。”
就要逃出苦海了,此時小萍的心情格外激動,她緊握住護士小姐的手說:“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
“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說話間,她的眼眸里已噙滿了淚水。
看守在外等了好幾個時辰也不見護士推病人出來,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於是他衝進了電療室。此時他見到的是幾位護士倒在地上,康太太已不見了蹤影。看守這下着急了,他奔出電療室對自己的同夥大聲叫道:“不好啦,康夫人逃跑啦!”
沒有尋找到康太太蹤影的看守們氣急敗壞地跑回電療室,抓起一位被打昏的護士小姐厲聲問道:“你他媽的,康夫人被你們弄到哪兒去了?”
護士小姐勉強地睜開眼睛,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模樣,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不停地搖晃着頭。無可奈何的看守又拉起另外一個護士來,但結果也與剛才的沒有兩樣。無計可施的看守們,只好硬着頭皮給自己的老闆打去了電話,報告這兒所發生的一切。
就在省委組織的聯合調查組即將進入金江之際,而掌握有康家重要機密的康夫人卻突然消失,這無疑是一件讓人震驚的重大事情。康平得知消息后立刻向兩位當哥的報告了這一緊急情況,他同時也作了搜索呂小萍的安排。
公安局長康寧接到報告后,也感事態嚴重,呂小萍的出逃確是一件不可小視的事情。一旦她與省調查組的人見面,不僅康氏集團要完蛋,自己這局長的位置也就難保了。
他將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曾智勇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內,向他交待抓捕呂小萍的事宜。“康健的妻子從精神病院逃跑了,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吧。所以你立刻帶人去將她給我抓回來,這事舉足輕重,一點不能馬虎。”
“她是怎麼逃走的呢?”曾智勇問。
“聽說是打昏了護士后逃走的,依我之見她一定是要逃到她在省城的哥哥家去,你們要儘快封鎖車站機場,行動要快。”
曾智勇不敢怠慢,他馬上轉身離開了局長的辦公室。
到傍晚時分,從搜捕前方傳來令康寧高興的消息。曾智勇的人在機場抓到了正準備登機的呂小萍,此刻正押往返回的路上。
興奮之餘,康寧又馬上給康健打去了電話。“老弟,你知道呂小萍已被我的人抓住了嗎?”
對方用低沉的口氣答道:“還不清楚,我也在為此事着急呢。”
“老弟啊,你說這事應該怎麼處理?”
“你是大哥,隨你的便吧。”
康寧卻為難地說:“這事我是不好處理,留在我這兒恐怕是後患,還是你自己處理去吧。”
康健停頓了片刻,說:“我看就交給康平去處理吧,反正他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
康寧覺得此話有理也就贊同了,於是,他又打電話給曾智勇,要他將人直接送往康樂園。
驚惶失措的呂小萍看上去消瘦多了,不過她那秀麗的容貌仍清晰可辨,當她被曾智勇等人交給康平時,她的模樣變得更加恐懼了。
康平佯作和善的樣子對呂小萍說:“嫂子,別來無恙,這些日子裏過得還好吧?”
呂小萍瞪了他一眼,並沒有與他說話,她心裏明白,這個殺人成癖的傢伙,葫蘆里是賣不出什麼好葯來的。眼下自己落到他的手中必然是凶多吉少。
見嫂子沒有理睬自己,他心頭大為不悅,但並未表露出來,仍是一臉笑容對她說:“嫂子,說句心裏頭的話,平時小弟是非常敬佩你的,真羨慕二哥娶上了你這麼好的女人,他真是有艷福啊。你看我,這輩子就沒碰上一個像你這樣的好女人,唉!真是倒霉透頂。”
身處虎穴的呂小萍這時似乎平靜了許多,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輕蔑地說:“想怎麼樣直說了吧,別繞這麼多彎子。”
“唉!你是我的嫂子,我會把你怎麼樣呢,請你到這兒來只是想與你好好談談。”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想怎麼著就乾脆點吧。”
康平一向就對嫂子呂小萍心懷不軌,無奈沒尋到機會,今天大哥將她送來交自己處置,二哥也稱不出面見她,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決心要好好利用這個難得的好時光。
“嫂子!平時我們大家都有事忙着呢,很少有時間坐在一起聊聊,所以我倆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今天是個不錯的機會,我非常願意同你暢所欲言地溝通溝通,怎麼樣?”
在這間豪華的房間裏,氣氛顯得很不和諧,甚至是非常緊張。見康平那一臉的不軌之色,呂小萍心裏更是害怕。“我不需要與你溝通,如果沒事你就給我出去吧,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
房裏就只有自己與嫂子兩人同處一起,嫂子的冷漠與指責並沒使這個見了女人就淫心大發的傢伙產生畏懼感,相反他對垂涎已久的嫂子更是有恃無恐了。“嫂子!你知道自己眼下的處境嗎?不瞞你說,二哥他已……”
“他已經拋棄了我,對嗎?不用你提醒我也早知道了,這與你有什麼相干?”
康平靠近呂小萍,貼近她的臉說:“實話告訴你吧,只要你答應與我消魂一場,我就放你走。”
話音剛落,呂小萍揮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你這無恥的東西,沒想到你們康家盡出衣冠禽獸。”
挨了一耳光后,康平更是瘋狂起來,他根本不顧嫂子的咒罵,猛然將呂小萍抱住並按倒在床上。“說我是禽獸,我就是禽獸,今天老子是要定你了。”
一個羸弱女人哪是猛如虎狼似的男人的對手,儘管呂小萍拼盡全力反抗,但終究敵不過兇狠淫邪的康平。在耗盡全身力氣后,小萍已再也沒有抗拒之力了。
似如餓狼的康平毫無人性地扒光了嫂子的衣服,又憑藉他那嫻熟的玩女人技能,迫不及待向嫂子的身體壓去。此刻,痛心疾首的呂小萍已昏厥過去了。
康平對嫂子施暴后帶着一臉滿足感揚長而去,呂小萍悲憤地躺在床上,一個勁兒地捶打着自己的胸部,她此刻感到無比的羞愧和絕望,真想一死了之。她慢慢地坐起身來,走進洗浴間,任水流嘩嘩地沖洗着自己的身子,想洗凈周身的污穢,不願自己帶着沾污的身子去到天堂。
突然,她又覺得自己全身癱軟,不由自主地坐在地上,任水流在她身上噴射。她開始恨自己的丈夫康健,要不是他將自己推向深淵,怎會被禽獸糟蹋呢。想到此時,她又打消了去死的念頭,因為,她要報復,不達目的死也難閉上眼睛。
呂小萍咬牙撐起身來,她走出浴室穿好衣服,趁看守她的人不備,悄悄溜出了康樂園,乘車趕回家中,又從抽屜里拿出康健放在那兒的槍。報復計劃已在她的頭腦里形成,一槍打死康健,自己就用這支手槍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有過多打扮的呂小萍出了門,直接乘車去了康健的辦公室,可不巧的是他不在,秘書見是康太太,很有禮貌地招呼她:“康太太你來啦,康總有事出去了,你先坐會兒吧。”
呂小萍冷冷地問:“你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告訴我吧。”
見她情緒不好,秘書不敢怠慢,說:“聽說他去了工地,他平時都愛去那兒的。”
呂小萍沒再問下去了,自己轉身離開了辦公樓。
她又乘車去了康氏集團承包的金融大廈工地,果然看見康健在那兒正和幾個人談論着什麼,他那一副正經的樣子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呂小萍沒出聲,低頭就朝他走過去。這時一位保安走了過來,他不認識這位漂亮女人是誰,便上前攔住她:“小姐,你找誰?”
呂小萍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管得着嗎?快給我讓開!”
保安毫不示弱地說:“你幹嗎這麼凶,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進去的。”
呂小萍“嗖”地一下從手袋裏抽出槍來指着他:“你還不走開,我一槍打死你。”
保安嚇了一跳,趕緊閃到一旁,等呂小萍走過時,他悄悄給前面的保安報了信。聽說有刺客,另一保安馬上去向康健報告。“康總,聽說進來了一名持槍的歹徒,你趕快離開這兒吧。”
康健聽后一驚說:“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報警。”
保安說:“康總你快走吧,報警已來不及了。”
康健在眾人的勸說下,匆匆地離開了工地,待呂小萍來到這兒時,康健已經不見人影了。她用槍指着另一保安問道:“快說,康總上哪兒去了?不說我一槍打爛你的頭。”
保安故作鎮靜地說:“小姐,你先冷靜一下,我去給你找找看。”
呂小萍用槍頂着他的頭說:“少來這一套,剛才還在這兒,怎麼轉眼就不見了?”
保安略感一些畏懼,但還是與呂小萍周旋着。“也許是你看錯人了吧,我就沒看見他來工地。”
呂小萍突然發現一輛黑色奧迪車從眼前駛過,她急忙朝車奔去,那車飛一般地駛出工地,呂小萍沒有追上,轉身來看保安,也不見了蹤影,她氣得直跺腳。這時,一輛警車呼嘯而至,車上跳下幾名警察來,呂小萍見勢不妙,趕快將手槍藏了起來。
警察來到呂小萍面前,二話沒說將她扭上警車,她也沒申辯,順從地鑽進了警車。
呂小萍被帶進刑警隊,正好碰上處理事情回來的曾智勇,他看見呂小萍一臉憂鬱,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事。他把警員叫到自己面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警員報告說:“聽說她持槍闖工地,企圖殺人,我們制止了她,還從她手袋裏搜出一支槍來。”
曾智勇說:“你們把她帶進我的辦公室,這事由我來處理。”
警員按曾隊長的吩咐,把呂小萍帶進了他的辦公室,然後退了出去。曾智勇關上門后溫和地說:“康太太請坐吧,我們好好談談怎麼樣?”
呂小萍瞥他一眼沒出聲,也許她心裏明白,這位刑警隊長與康家的人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跟他是沒什麼好說的。
曾智勇給她送去一杯茶,仍是一臉和善的樣子。“康太太,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你就在這兒把心裏的怨氣都吐出來吧,這樣好受一點。”
呂小萍說:“要讓我好受除非親手殺了康家兩兄弟。”
曾智勇拿着從她手袋裏搜出的手槍說:“就用這支槍去幹掉他們,想過後果了嗎?”
“我什麼也沒想,也不想去想,只要結束他倆的性命,後果無論是怎麼樣我都不怕。”
曾智勇笑着說:“康太太,看你是個纖弱的女子,也能拿槍殺人,真不敢想像啊,你說說,他們一定是傷害了你,不然你怎會做出反常的行動來。”
“這是我跟他們之間的事,我不想對任何人說,請你別費精神了。”
曾智勇又說:“相信警察,只要是他們幹了犯法的事,我可以幫助你懲罰他倆,也希望你能和我們配合。”
呂小萍冷笑了一下說:“哼,他倆犯下的事還少嗎?你們為何不懲罰他們,只要你用心到市民中間去打聽一下,誰都會列舉幾件罪行出來。”
“康太太,道聽途說的事你可別信,現在是法制時代,不管什麼事都得講證據,沒有證據是不行的。”
“想要證據,那還不容易,你們敢抓他倆,我就有證據提供。”
一聽這話,曾智勇就來了興趣。“那好啊,只要你把證據交給我,我保證馬上派人去把他們抓起來。”
呂小萍說:“可惜這些證據已到別的人手裏去了,暫時拿不出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康家幾弟兄的事我都清楚,不到時候我不會說的。”
見呂小萍不願配合,如果強求也不能達到目的,於是,曾智勇靈機一動換了花樣。“這樣吧,我放你回去,只要你能找到證據,我就可以幫助你。”
呂小萍看了他一眼同意了。“好吧,我可以配合你的。”
曾智勇親自將呂小萍送出刑警隊,還叫了車送她離開了公安局。
省委就處理金江問題的會議在省委會議室秘密地進行着,參加會議的除了省委的主要領導外,還有金江新任書記雷國華、公安廳的王廳長、紀委的林書記、反貪處張耀東等。
省委羅書記首先將目光投向雷國華:“還是讓金江市的新任書記雷國華同志介紹一下有關金江的具體情況吧。”
雷國華沉着地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向省里的領導環視一眼說:“金江市曾經是省里經濟發展的一面旗幟,在過去的幾年裏也曾為全省的經濟發展做出過不小的貢獻,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說,金江過去的工作成績是不應抹煞的,這面旗幟也樹得十分正確。可沒想到,近幾年來,金江在抓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經我們調查,問題的根子在於市裏的領導班子上,他們只顧抓經濟發展就忘了抓政治建設,這樣一來,方向出現了偏差,便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鑽了空子,利用我們領導同志的好大喜功,急功進利的思想,大搞權錢交易,致使金江成了少數人發財的領地,這樣下去讓當地的百姓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中,他們沒有從金江的大好發展形勢上看到希望,於是,我們的領導也失信於民,還有一些領導為個人私利喪失原則,助長了黑惡勢力的泛濫,成了他們的保護傘,代言人,所以,金江的問題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在此我代表金江大多數民眾的利益向省委提出要求,立刻派調查組進入金江,着手解決那裏的問題,給民眾一個滿意的答覆。”
雷國華的話剛說完,省委羅書記當即拍案而起,他鏗鏘有力地說:“不像話,完全辜負了黨和人民對他們的希望。沒想到啊,我們親自樹起的一面旗幟,就這樣被一小撮犯罪分子給砍倒了,叫人痛心啊。這是一個失敗的教訓,也是一個反面的教材。以後我們的同志一定要以此為戒,樹起一面真正能代表人民利益,黨的利益的旗幟,決不能草率行事。金江的問題我也有責任,以前我對金江的事關心太少,總認為這面旗幟樹起以後就不會有什麼事,可事情就出在我的大意中,這值得我深刻地反省,也值得在座的每一個人的深思。因此,我現在宣佈,省委調查組馬上進駐金江市,然後全面開展調查工作。雷國華同志不僅是調查組成員之一,還要把金江班子重組的擔子擔負起來,儘快組成新的領導班子接管全市黨政工作,金江的問題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雷國華向羅書記投去讚許和充滿信心的目光:“羅書記,你的話我會牢記在心,到金江后馬上開展工作,不會讓組織上失望的。”
羅書記看着雷國華問道:“你提到的兩位勇士的情況怎麼樣?我真想見見他們,像這樣的好同志,在反擊腐敗的鬥爭中表現十分突出,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令人佩服和尊敬啊。他們是我們黨的寶貴財富,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這次也讓他們加入我們的調查組工作,他們的加入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幫助的。”
雷國華說:“羅書記,他們一切都好,我們已派人保護他們,不會有事的。”
“這就好,安排個時間我要親自見見他們,因為他們為黨的事業吃了不少苦頭,以後不能讓他們再受委屈了。”羅書記說完又將目光轉向反貪處的張處長:“老張,你們掌握的情況整理得怎麼樣了?金江的問題是要你們來做出判斷的,我們的調查組這次下去開展工作,也是帶着你們的一手材料去的,如果有什麼差錯,我可要找你說清楚的。”
張耀東說:“羅書記你儘管放心,我們調查的情況全都經過核實,沒有什麼出入,因為我們派去的同志都是冒着生命危險弄到的情況。這些調查材料我都整理好了,等會兒就交給你。”
羅書記環視了一下在座的與會者又說:“有一句話我要說在前頭,我們不是‘青天’,我們是積極建設法治制度的國家,對金江問題的處理,要依靠檢察院和法院的同志,用證據說話,用法律說話,依法行政,嚴肅處理。我們的調查組成員一定要按黨的政策辦事,按法律程序辦事,誰要是利用職權大搞什麼交易,徇私舞弊的話,誰就將受到黨紀國法的嚴懲,我想在座的同志都會恪守紀律,不會讓黨組織失望。”
會議進行得十分順利,紀檢和公安等部門也相繼發言表態,他們對解決金江問題抱有必勝的信心。
再有,據事後陸劍釗說,羅書記第二天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接見了他和葉小玢,對他們的身體、工作以及未來都關心備至,讓兩人感動萬分。特別是羅書記得知他與葉小玢還是一對情侶時,給予讚美,說他倆人是美好的一對,如果以後結婚,一定要做他倆的證婚人。聽了領導這番親切的談話,兩人都快流下淚水來。那天羅書記還設宴招待了他倆,作陪的就是金江新任市委書記雷國華。
宴席上,羅書記還告誡雷國華,要他到金江后要好好保護好他倆,因為這場鬥爭是殘酷的,一些犯罪分子很可能要對他們進行打擊報復,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組織上就對不起他們。雷國華當即表示,一定做好這項工作,不能讓我們的好同志有什麼意外。羅書記的一句話讓兩位年輕人永生難忘,他對雷國華說:“這兩人我交給你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