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葉老多低着頭站在落地窗前，他真的難以抉擇。
"老公！"葉媽媽從後頭摟住他，她知道丈夫內心的波濤洶湧。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把小慈送到美國去？"他只想張開雙臂保護自己的妻女，但現在看來卻是那麼的力不從心。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這是做妻子唯一能替丈夫分憂解勞的地方。
他的眼睛朝樓上的卧室看，武尚文在裏頭陪伴她，重傷初愈的她，現在更是離不開武尚文。
"問題在我們的寶貝女兒。"這也是作為父親最大的無奈……女兒大了、翅膀硬了，隨時會有振翅飛走的一天……
"我想她還是離不開小武。"葉媽媽明白的說道。
"石家女孩的事情也是該是解決的時候"他喃喃自語着，這對他而言，又是個難解的問題。
"她欺負了我的寶貝女兒，當然不能輕易的放過她。"葉媽媽說到這裏不禁氣憤的握緊拳頭說："只讓她接受法律制裁還算便宜她。""別這麼說，好在小慈沒事。""你是想私下和解不成？"葉媽媽放開環住他的手，口氣頓時變差。
"也不是。"葉老爹最怕她這隻河東母獅了。"我們家和石家也有業務上的往來，石曜桐的父親也都出面求情了，我很難不給面子的。"他重重的嘆氣說道。
"我不準。"葉媽媽生氣的說："你把事情都算在小慈沒事上頭，那以後呢？你能保證石曜桐以後不會繼續刁難女兒？"愛女心切的葉媽媽火大不已。
面對妻子的氣憤，實際上葉老爹也有萬般的無力感，石大權給他極大的壓力要他對這件事情鬆手，面對這些困難他還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我們把小慈送出國外，這樣一來，可以避免小武做出傻事，二來也好讓女地避開這些危難。"葉老爹如今變得像只鴕鳥。"和小武商量一下吧！他年紀雖小，但很有自己的主見。"葉媽媽明白他的苦衷，所以跟着稍讓步的說道："如果你可以說服小武幫你遊說的話，或許咱們女兒會聽話的到美國去。"他想了好一會後才緩緩點頭。"幫我把小武找下來。"他對老婆說。
葉媽媽到樓上，恰巧見到武尚文正拿着保溫杯下樓，於是她要他下去找葉老爹。
"葉伯伯？"武尚文不知道葉老爹找他有什麼事情。
"聽你媽媽說，你不想繼續念書？"葉老爹語重心長的問道。"我想先去當兵。"其實想早點獨立，早點賺錢，早點讓葉懷慈名正言順成為他的人，才是他最想要的。
"你很聰明，放棄大學文憑是個相當不智的做法。"葉老爹望着武尚文，"小慈知道你的決定嗎？""我不想讓她操心，至少在她回學校上課之前，我都不想讓她知道。"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葉懷慈而設想。
"她會希望你繼續念書，不會希望你為她放棄大學文憑。"葉老爹很清楚的點出。
"王永慶只有國小畢業也創出他自己的天空，我相信自己不會輸給任何人。"武尚文豪氣的說道。
"那是以前的環境，不是現在。"葉老爹語氣稍硬的說。
"葉伯伯，男兒志在四方，"他深灑一笑，對人世間的事情看得極談。"我相信我會找到自己的路。""小武，我要你繼續把學業完成。"葉懷慈已經在樓梯上偷聽很久，她紅着眼睛走下樓。"我真的很不喜歡你這樣。""小慈，你不是睡覺了？"武尚文向前握住她的手，扶着她坐在沙發上。
"我睡不着。"她嘟着嘴不開心的說。
"你的身體剛剛復元，要多多休息。"武尚文輕輕斥責。
"老爸，我想去美國念書。"她放開武尚文的手，轉過身向她爸爸說道。
"你不要為了叫我念書，才說要去美國。"武尚文叫道。
"我是為了我自己才決定這麼做的。"葉懷慈緩緩搖頭說："石曜桐這件事情，雖然暫時被老爸給壓下來，但終究學校還是會知道的，我不喜歡那樣被人評頭論足的。""你以前從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武尚文抬起她的下巴說。
"那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的關係，現在不一樣了，我要顧慮很多很多。"她淡笑着。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小慈去或不去美國這事我們再來從長計議，你們兩個不要再說了。"葉老爹制止他們再說下去。
"我不管，如果你堅持要當兵，那我也會堅持到美國去，讓你當兵這些年沒人照顧。
"她強悍的說道。
"我……"武尚文不知道要怎麼回嘴。
"總之，你得乖乖的把大學讀完。"葉懷慈說道。
"我的女兒還真像她老媽。"葉老爹感慨的拍拍武尚文的肩膀，同情不已的說道。
"像？怎麼又扯到我了？"本來坐在一分打算不發表自己言論的葉媽媽，此時也開始發飆。
"好啦！沒有像你，那小慈像我，可以了吧？"葉老爹不得不屈服。
第二天早上，武太太手裏還提着菜籃正準備出門買菜，卻發現有一票人圍在他們家外頭。
"葉老爹，"武媽媽遲疑的在大門口低聲叫着，"有好多人來看你和小慈了。""我和小慈？"葉老爹猶豫的站起身，而武尚文也拉住葉懷慈。
"別緊張。"葉懷慈安撫的拍拍武尚文的手。
在葉媽媽稍點頭后，武媽媽便開了門放人送來。
石大權帶着垂着頭的石曜桐走進葉家，武尚文第一個站起身握緊拳頭，怒視着石曜桐。
石大權壓住石曜桐，稍加用力便令她跪在地上。
"葉老，"石大權的臉上凈是內疚"我家不孝女都已經承認她做的傻事，還冀望葉老及葉小姐能網開一面。""這已經不是我們原諒或不原諒的問題，這事情已經牽扯到我女兒安全的問題。"葉老爹沉重的說。
"你年紀輕輕的就會指使保鏢去害人，不但會害死自己，連你父親也被跟着牽累到。
"葉媽媽不假言辭的厲聲說道。
"我是妒忌，"石曜桐不顧她父親怒視的眼神，她抬起哀怨的眼神看着武尚文。"我的條件比葉懷慈好太多，為何你偏偏只愛她！""我和懷慈從小就生活在一起，我們的感情不是因為你介入就可以拆散的。"武尚文看着葉林慈，嘴裏訴說著他已表露無遺的感情。
葉懷慈聽到他的話時，不禁紅了臉頰。
兩人之間的愛意，讓旁邊的人看了不禁非常羨慕，尤其是石曜桐，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沒希望了。
石曜桐知道自己的任性讓她和武尚文之間，更是劃上一條她永遠都跨不過的橫溝，現在他們大概連朋友都做不成。
"對……，對……不起……"她痛哭失聲。
武尚文先將葉懷慈送上樓，他臉上厭惡的表情深深打擊石曜桐。
"起來吧！"葉媽媽好心的要去拉她起來。
"石先生，令媛的事，我想必須等小女和我女婿兩個人合同意原諒令媛后，才能做個定奪。""他們結婚了？"石大權訝異的問，他以為自己女兒只是喜歡上學妹的男朋友，卻沒料想到他已結婚了。
"三個月前，在我們雙方的家長同意下，已經讓他們小倆口結婚了。""小女不懂事，還希望葉老、葉太太多多諒解。"石大權恐怕也很少如此低聲下氣求人，但這也都是為了自己女兒好。
葉媽媽哼聲的說："其實要開口道歉的是你的女兒，而不是由你這位做父親的來開口。"對這種刁蠻任性的女孩，她認為不可以輕饒她。
這也算是替自己女兒出口怨氣。
"令媛的醫療費用和賠償的損失，我會全權負責。"石大權認為這是他該做的事情。
"以後還需要石董您的大力幫忙。"他們是生意上的往來客戶，自當各留退路。
葉媽媽不高興的瞪她老公一眼，心想這樣還是太便宜了石曜桐。
"爹地……"石曜桐紅着眼眶低聲叫着父親。
"還不快向葉伯伯道歉。"石大權今天的面子丟大了。
"小孩子知道錯了就好了。"葉老爹勸說著。
道過歉后，石大權使帶着石曜桐離開了葉家。
葉媽媽在人走後才對她老公說："你可真會做好人。"她嘮叨的道。
"你剛剛還不是扶了石曜桐一把。"葉老爹說。
"我是替她感到惋惜罷了，畢竟好好的女孩正路不走，偏偏為了得到男人青睞而不擇手段。"葉媽媽依偎進丈夫的懷抱，她無限感慨的說。
"或許吧，小武他不花心，又肯對小慈負責，我想，這樣也好。"伸手攬住妻子瘦小肩頭。
"這樣小慈就不必去美國了。"她高興的說道。
"你想，我真的會捨得她去嗎？"葉老爹長嘆的說，再怎樣他合會捨不得讓女兒流落在異地。
"你是在嚇唬他們？"計媽媽也跟着鬆口氣。
"不，我確實是這麼考慮過，或許她留下來是最好的方式。"女兒對武尚文的依賴感越來越加重，他若是硬生生的拆散他們，就算他有再好的理由，合會覺得他自己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