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詛咒之石

9詛咒之石

甬道盡頭右拐,又是一條更加幽長的通道,一眼望去,空寂無人。

“我們去哪裏?”我停下腳步。

“去一個能夠坐下來、安安靜靜地談生意的地方,如何?”她在我肩頭輕輕推了一掌。

“明月小姐,別忘了我們的交易。”我重重地提醒她,之後才繼續緩緩前進。

“陳先生,看了那錄影帶之後,我猜你只會更迷惑。當然,任何人發現獅身人面像復活的事都會第一時間趕去察看,我們也同樣如此,甚至全部爬到了雕像背上、頭頂上仔細搜索——”她長嘆起來,不再敘述下去。

我明白,他們探索是沒有結果的,雕像只是雕像,只在某些人的奇怪幻覺里才會睜眼復活。人的思想意識是個非常主觀的動態過程,地球上的四十億人裏面,絕對找不出思想活動軌跡完全相同的兩個人,而思想又是最容易受周圍環境影響的,當這種影響程度超過了人的意識分辨能力,就產生了“幻覺”這一特定的怪異感覺。

“陳先生,如果不是那捲錄影帶作證,我會懷疑拍攝者出現了幻覺,但很可惜,錄影帶是不會出現‘幻覺’的。所以,我們唯一可下的結論就是,在某個特定的時段里,獅身人面像復活了。它的眼睛可以睜開,並且會射出炫目的白光,甚至最有可能的是,冷馨小姐就是被白光……”

她頓了頓,臨時改口:“我猜她是被白光帶走了。”

我想她很有可能是要說“被白光銷毀了”這幾個字,按照她的描述,雕像眼中射出的白光猶如兩道激光,如何人被強烈的激光射中時,就會在瞬間化為灰燼,然後隨風而散。

“那是兩道激光?”我回頭看着她。

“非常像。”她冷靜地迎接着我探詢的目光,“陳先生,如果大家都能夠冷靜一點分析,冷馨小姐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是從劫案發生以來,第一次有人如此殘酷地對我說這種話。如果站在面前的是米茲那樣的大漢,我早就一個勾拳將對方打飛出去。

“我知道你會難過,但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費儘力氣去尋找一個虛偽的假像,不如索性正視這一點,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不是嗎?”她繼續說下去,但我的目光已然挪開,越過她的頭頂,望向十五步外拐彎處的油燈。

“她還活着,我能感覺到。”這是我唯一的回答。

“不要……再騙自己了,陳先生,警方搜索了案發現場十公里範圍內的一草一木,只差沒有把沙子一鏟一鏟翻過來。在錄影帶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金蠍子帶人離開時,仍舊是一人一駝,絕沒有帶什麼人離開。所以,冷馨小姐並沒有被劫持,她是在白光出現的剎那消失的。”

明月的話灌入我耳朵里,再化成一柄尖刀,一次次地搠在我心上。

“面對現實吧——”她長嘆,我倏的伸出手,將她狠狠地擁在懷裏,身子霍的一轉。

“陳先生,你幹什麼?”她雙臂發力,撐住我的胸膛,拚命想要掙脫出去。

燈光一晃,一個身子極其瘦小的男人出現在拐角處,雙手平端着一支黑沉沉的美式霰彈槍,指向擁抱在一起的我和明月。

我搶先一步感覺到了危機的迫近,但這種狹窄順直的長廊里,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未必能躲開霰彈槍的突襲。發明霰彈槍這種武器的初衷,就是為了在狹窄空間裏橫掃一切,把所有對手射成蜂窩。

敵人臉上帶着猙獰的冷笑,他當然很清楚,長廊里的一切已經盡在掌控之中。

“給我那本書!書!”他的英文帶着亞洲人的口音,黃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怪異而醜陋。

“書不在這裏。”明月縮在我臂彎里,沉着地回答。

“在哪裏?”他一步一步逼近,躬着身子,始終保持着高度警惕,不給我瞬間拔刀的機會。

明月指向甬道盡頭:“在那邊的藏書室。”

“那好,帶我去。”他怪笑着,食指緊扣在扳機上,霰彈槍始終處於半激髮狀態。

“好,跟我走吧。”明月從我懷裏掙脫出去,整了整束髮的金環,唇角忽然浮出微笑。那人的反應也真是靈敏,急速回身,因為他看到明月是在向著自己身後發笑的,迅速意識到背後有人。

我抓住了那個時機,腳下突進,小刀彈起在食指、中指之間,削向他扣住扳機的食指。

有一個人比我出刀更快,而且是一柄三尺長的長刀,倏的一閃,一發即收,然後我面前的那個男人就被從中劈為兩半,左右翻倒。同時被斬斷的,還有他手裏的長槍,只有絕世寶刀,才有這種“削金斷玉”的驚人鋒銳。

那是一個面目端莊威嚴的中年女人,一身黑衣,連腰間懸着的刀鞘都是黑色的。她俯下身子,從血泊里拾起一隻斷手,冷冷地看着。

“越青幫的人。”我替她下結論,同時收起自己的小刀。

這種暴烈之極的殺戮有些不合時宜,最少也要弄清楚對方的來意,套問一部分口供再說。以殺止殺,是最簡單但也是最無效的行動方式。

斷手的背上,刺着一條青色的盤蛇,本該是三角蛇頭的位置卻銜接着一個髮髻高挑的女人頭像。這是越青幫的獨特標誌,名為“青花蛇后”,所有幫眾以此紀念當年創建越青幫的一個越南王妃。

她並沒有理睬我,鬆開五指,斷手啪的一聲跌落在地,隨即大步踏過血泊,走向明月。

“二姐,你的刀法越來越厲害了!”明月拍着手笑起來。

“大哥在等你,走吧。”二姐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僵硬冰冷,帶頭向前,對明月的笑容和讚賞完全不屑一顧。

越青幫侵入非洲黑道的時間不超過十年,但他們僅用了五年時間就擢升為非洲第一勢力,成了北非諸國領導人揮之不去的噩夢,與歐洲黑手黨、亞洲山口組並稱為三大幫派。

任何黑道組織都是以攫取最大化利益為終極目標的,所以,我能理解他們為了搜羅到金字塔藏寶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行徑。《亡靈書》是一件無價之寶,誰擁有它,都會給自己帶來無法估量的危險。

在北非,與越青幫為敵,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陳先生,我請你喝咖啡,大哥是煮咖啡的一流高手,只要你喝過一杯,必定會齒頰留香,終身難忘。”明月向我伸出手,臉上半是歉意半是感激。

剛才我擁住她,只是想用自己的身體替她遮擋危險,她現在大概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我看來,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就算有什麼身體相貼的動作,也不會牽扯到男女情事上去。

“好吧,希望越青幫的突襲到此為止,不會打擾了大家喝咖啡的興緻。”明知道殺死十哥的兇手還沒有最終露面,但我卻不想拂了明月的好意。

甬道盡頭是一間寬大的圓形石室,中間豎著一架精巧的不鏽鋼螺旋樓梯,優雅地延伸向上。一個滿頭蜷曲金髮的男人坐在側面的沙發上,表情嚴肅地瞪着我。他的手裏捧着一柄加裝了紅外線瞄具的手槍,寬闊的腰帶上懸挂着十幾把窄刃飛刀。

“九哥。”明月向那男人打招呼。

金髮男人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回禮,雙手舉槍,指向長廊。

“九哥,這位是港島來的陳鷹先生,是我和大哥的客人。”明月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對方向著樓梯點了點下巴,然後目光從我臉上挪開,雕像一樣垂坐着,始終一聲不出。

明月帶着我踏上樓梯,很快進入了第二層石室。

石室的南牆上開着狹小的射擊孔,三個看起來彪悍如獵豹的年輕人靜靜地伏在狙擊步槍後面。我聽到了老城區熙熙攘攘的市聲,不時地有人操着阿拉伯語大聲叫賣着什麼。

“我們到底要去哪裏?”這個問題,我已經忍耐很久了。

明月繼續沿樓梯向上:“去見大哥,還有幾個人,譬如說——十哥?”

她捂着嘴輕笑着,其中一個年輕人忍不住回頭望着她,眼神中滿是說不出的崇拜與傾慕。他的眼角餘光掃過我時,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聲,露出只有情敵相見時才能看到的憤恨。

古罕趕來報警時曾說過“十哥已死”的話,現在,明月又說要去見“十哥”,我大致也能猜到,這群人正在演繹一次假戲真做的鬧劇。

“陳先生不要多疑,我們內部有姦細,所以必須要在跟你細談之前解決他。”她善解人意地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上去,“十哥會告訴你一些很有用的情況,比如錄影帶上的白光——”

我突然醒悟過來:“十哥就是當時的拍攝者?”

獅身人面像孤零零地兀立在沙漠裏,不藉助梯子幫助的話,要想爬到它背上去並非易事,但對於一個輕功高手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我與十哥只見過短短一面,已經感覺到他的輕功相當高明。

“陳先生果然夠機敏。”明月笑意更深。

我踏上樓梯,不期然地想到:“十哥匿藏在獅身人面像背上目的何在?如果他只是要對雕像本身做研究的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機會,不會恰好選在考察小組出事的當天進行。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得到了某些消息,譬如考察小組有所收穫之類的。”

亡靈守護者是黑道人馬,為錢、為利益而生存,所以他們不會放過任何送上門來的大生意。

我有意識地放滿腳步,謹慎地觀察着四周的情況變化。

三樓的東牆、南牆、西牆上共開着六扇修長的玻璃窗,市聲越來越響亮,令人覺得彷彿置身於一個龐大的農貿市場中心。樓梯還在向上延伸,但我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一個披着白袍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排高大的書架前,倒背着雙手,目光深邃地注視着我。他的肩膀很寬,身材挺拔,略顯稀疏的頭髮不僅僅沒有損害他的儒雅形像,反而更添了一種超凡脫俗的洒脫氣質。

面無表情的二姐抱着胳膊站在書架的一頭,沉默而且冷漠,像一具鋼鐵鑄成的雕像。她那種霸道無匹的刀法給了我極深的印象,以至於我再次看到她的時候,感覺她就像一柄無鞘的長刀,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著凜凜的寒氣。

“大哥?”明月垂下雙手,恭恭敬敬地向那男人低頭致意。

書架前面,有一張寬大得出奇的書桌,上麵攤開着一張陳舊的地圖,旁邊則是繪圖筆、放大鏡、記錄本之類的東西。我注意到,那男人手裏握着一件黑黝黝的東西,似乎是一個造型複雜的圓球。

“小姐,越青幫的殺手沒有嚇到你吧?我們的安排有些託大,並且這次行動中有些突如其來的變數。幸好,我已經及時調整了人手佈局,相信對方短時間內就會知難而退。”大哥慢慢地踱向窗子,一扇一扇地將它們關好,市聲立刻被隔在了外面,一絲一毫都傳不進來。

陽光照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修長的十指靈巧而有力,那是一名發射暗器的高手最明顯的特徵。當然,他走路時的姿勢刻意求穩、步伐刻意求實,也只是在隱藏自身超卓的輕功。

從見到十哥開始,每一個人對明月的稱呼都是“小姐”二字,似乎明月的身份要比他們略高。面前的這位“大哥”,絕對是所有高手的領袖,連他也對明月恭恭敬敬,這不得不讓我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陳先生,我姓顧,顧自許。那位是我的二妹,雷念;三妹薛晚、九弟鐵燦、十弟西涼你都見過了,其它的兄弟,以後當然也會有機會見面。”他的聲音溫和而動聽,只是透着淡淡的哀傷。

我微笑着,等他再次轉身回到書桌旁,將手裏的黑色圓球放在地圖上,才冷靜地回答:“謝謝,能與各位前輩見面,我感到很榮幸。”

那隻圓球要比普通的棒球略大,表面雕刻着細碎的鱗甲,泛着幽深沉靜的亮光。我猜可能是由黑瑪瑙或者黑晶玉雕成,必定名貴無比。

“陳先生客氣了——”顧自許笑了,“我看過你的資料,從港島黑道梟雄到美軍海豹突擊隊最年輕的優秀教官,再到閑居山林的隱士,十年之內,你便做到了很多江湖人物渴望已久但卻不敢嘗試的事。所以,這次能在偶然機會裏與陳先生結緣,該說榮幸的是我們這群離開故土太久的人。”

“那些歷史,不值一提。”我簡潔而有禮貌地中止了這個話題。

“那好,我們只談現在,關於考察小組遭劫的事情,我這裏有份最新資料,請陳先生看一下。當然,你簽了那份合約,我們就算是自己人了,所有資料免費提供,而且是毫無保留的。”

他的眉始終微皺着,眼神幽深如潭,所有的心理活動都被不動聲色地隱藏了起來。

雷念打開了書桌上的投影機,圖像直接映在對面的白牆上,一個光頭的阿拉伯人鼻青臉腫地對着鏡頭,眼角、嘴角仍在不斷地滲出血絲來。

“‘蠍子王’的二當家盧歇,親自參與了劫案。”雷念冷冰冰地介紹。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雕像正在復活……”畫面里的盧歇有氣無力地重複着,“雕像眼睛裏射出憤怒的光,燒毀一切。那女人一定是碰過不該碰的東西了,法老的詛咒正在發生作用,我們都知道,她得到了‘詛咒之石’,那塊石頭只屬於法老使用,凡人的手指是沒有權力碰它的,否則只能給世界帶來災難。”

所有埃及人都很忌憚“法老詛咒”這件事,因為他們百分之百地相信,法老的力量無處不在、無時不在,高高在上的國王哪怕只是動動小指,便能令良田成為大海,人類化為牛狗。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使他們終生俯首於法老的威懾之下,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們是華人,自然不該相信這些。

顧自許重新握住了黑色的圓球,饒有興緻地盯着畫面,但我猜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了,這次只是為了陪我重覽。

“她是隨着白光同時消失的,我藏在沙井裏,看得一清二楚。獅身人面像睜開眼睛之後,目光立刻籠着着她,並且光線越來越強烈,像有人同時打開了一百支氣焊槍似的,把我的眼睛都要照瞎了。要想在沙漠裏製造那種強光非常困難,所以我自始至終都明白,那是法老的懲戒之光,專門用來殺死那些中國人的。”

盧歇歇斯底里地叫起來,雙腕上戴着的手銬嘩啦嘩啦亂響,如同一隻被鎖住的瘋狗。

“那件事,不只是我一個人看到了,幫會裏的兄弟至少有二十人以上看到過。每個人都明白,是法老的詛咒、法老的詛咒……是‘詛咒之石’又一次顯靈,將敢於打擾國王清修的入侵者化為大漠裏的沙粒……”

他反覆地提及“詛咒之石”這件東西,每說一次,顧自許都會低頭看一眼手中的石頭,直到盧歇站起來離開鏡頭。

“他們殺了冷教授和助手,為的卻僅僅是一張寫滿數字的紙。陳先生,你應該明白,這些人的背後一定還有一個神秘的指使者,據盧歇供認,那張紙就在金蠍子手裏,要想知道最終真相,就得找到他。”

顧自許抬高手掌,把那顆圓球遞到我面前。

“這是什麼?”我沒有伸手相接的意思。

“這就是盧歇提到過的‘詛咒之石’,一塊歷代法老心手傳承的信物,相當於古代中國的玉璽。不過,它是靈性與權柄的象徵,普通人連觸摸一下都不敢,生怕被法老的詛咒所牽累。”顧自許的笑容有些寂寞,他收回那圓球,輕輕放在桌面上。

“顧先生,金蠍子到底從考察小組那裏得到了什麼?只是一張紙嗎?”我坦然地望着他,既不妄自猜疑,也不自作聰明。

“盧歇的話,只是一面之詞,等十弟到了,咱們還可以坐下來慢慢聊。陳先生,石像復活的故事,全球各地的歷史典籍中都曾有過記載,特別是中國歷史上,更是數不勝數,印象中最深的一個例子,就是那段‘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農民起義典故。唉,可惜中國歷史僅僅是些枯燥乏味的句子,總不如埃及人的象形文字與壁畫來得更直觀一些。在這一點上,四大文明古國之中,埃及應該是名列第一位的。”

他忽然轉向雷念:“二妹,十弟那邊耽擱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是不是?”

雷念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猶如春風掠過凍水:“大哥,越青幫的人有點難纏,出動的人馬都是些久經沙場的好手。”

顧自許皺了皺眉:“他們要那本書的用意何在?難道真想把沙漠裏的其它同道趕盡殺絕,獨佔埃及人的古代遺產?真是太狂妄自大了。”

雷念走向顧自許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個字。我只看到她的口型,但已然明白她說的是“黎天”這個名字。

越青幫、黎天同屬越南一脈,他們能走到一起去不是什麼新鮮事。我之所以感到奇怪,是覺得越青幫從來不跟政界的人打交道,一直獨來獨往,猶如沙漠裏的孤狼一般。黎天的身份相當特殊,五十一號地區又是五角大樓直轄的最機密部門,這種情況下,政府方面是絕不會放任黎天與黑道人物接觸的。

“替我約越青幫的人,假如他們真的要拿‘亡靈書’,開個合適的價錢過來,一切都好商量。”顧自許冷冷地一笑。

二姐低頭答應,隨即取出電話,翻檢出一個號碼打過去:“我找阮文傑先生——”接下來,她忽然換了越南語跟對方交談,隨即將電話交給顧自許。

我走向窗前,並不想偷聽對方的秘密,因為自己心裏的疑團已經如盛夏的浮蓮,密密麻麻地糾結在一起,無法拆解。

窗外隨處可見清真寺的尖頂,向下俯瞰,全都是鱗次櫛比的買賣商鋪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在一座臨街的店鋪頂上,樓下是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餐廳,進進出出的食客們川流不息。

埃及警方的資料顯示,亡靈守護者將公共墓地視為自己的第一據點,早就把墓地下面挖成了密如蛛網的隧道群,進可攻退可守,沒有人知道那些縱橫交錯的甬道到底通向何方。我剛才的經歷已經說明了這一點,只是世間沒有永遠牢不可破的防線,越青幫的人這一次能夠中宮直入,險些殺傷明月,就是一次比較成功的突破行動。

“白光是怎麼讓冷馨失蹤的?不可能是激光銷毀,畢竟獅身人面像是古埃及的遺迹,如果有哪方勢力明目張胆地在此設下埋伏的話,警方的巡邏隊早就得到消息了,不至於到現在還為了劫案一籌莫展。再說,無論是越青幫還是其它什麼幫派,都不足以擁有先進的激光武器——”

我理不清自己的頭緒,只想早些看到那捲錄影帶,摒除別人先入為主的意見,一下子揭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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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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