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塵
馬嘯風的公寓，大概從來沒有擠過這麼多人，除了原先一班人馬外，還加入了小芷、天機子以及從山海神界到人間的應龍、朱雀夫婦，這讓馬嘯風本來挺寬敞的一個房子，頓時也顯得擁擠起來。
貪狼進入不周山後，自后趕到的馬嘯風等人也試圖進入不周山，可當他們到達一定高度的時空，空間會出現空氣刮流，那無序的風動讓眾人只能看着不周山望洋興嘆，而八隻修羅，則在眾人的合力下被制服，儘管修羅的力量不凡，可終究架不住人多，何況後來出現的人物，哪一個不是頂尖的強者，而且還有憋了一肚子火的小夏，用不了多久，八隻修羅便敗在眾人手下，因為如果擊殺了它們會加速因果鏈的崩斷，所以閻王同樣使用了孟婆湯讓它們陷入深沉的暈迷狀態之中。
經過閻王的觀察，那把不周山隔絕開來的亂向風流，是因為不周山和建安力場之間產生摩擦現象，而貪狼進入不周山時所帶起的部分地脈能量，則讓那時不周山和建安之間出現短暫的亂流中和現象，才讓他得以進入不周山。
而現在，眾人要進入不周山，便得等到摩擦現象的消失，當不周山和地脈能量保持一定平衡的時候，亂向風流便會消失，可要到那個時候，閻王粗略估算，至少也得在十二個小時之後，因此眾人回到馬嘯風的公寓，只能看着不周山干著急。
八隻修羅暫時被閻王放在他創造出來的平行空間裏，現在一行人正在公寓裏研究着對策，可無論怎麼算，已經落後了一大截的他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對策來，大概等到能夠進入不周山的時候，人家貪狼已經破壞得差不多了。
閻王更為自己的計算失誤而感到自責，弄得公寓裏一片死氣沉沉的，這時，那自稱為馬父師兄的天機子把馬嘯風拉到了一旁，說：“嘯風，你可是恨極你父親？”
“恨？大概吧。”馬嘯風想起了歐陽菲菲和石勇士，說道：“但是更多的，是我不理解，為什麼他要那麼做，把我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帶走，一次次讓我陷在絕望中，而且還要毀滅整個三界，說真的，做他兒子的我，真的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他這是迫不得以啊。”天機子輕嘆道。
馬嘯風點點頭，說：“我知道，他現在入了魔，被貪狼的凶劣所影響…”
突然，天機子打斷了馬嘯風的話，他有些激動地說：“不，你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包括你在內，都把大風當成了魔頭，可是我，只有我才知道，他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公寓裏的人，都被天機子的話所吸引，馬嘯風也沒想到這個師伯這麼激動，有些茫然，而天機子似乎抱着豁出去的心情，他懷視了公寓裏所有的人一圈，這裏面有來自山海神界的靈獸，有大神的後裔，也有王級的神靈，可天機子的目光卻一點也沒有退縮，自他口中，緩緩說出了一段往事。
關於馬嘯風，和他的父親的往事。
“嘯風，如果我不說，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麼樣一個人，我記得你出世那一年，天生異象，過後不久你的父親便來找我，說是他有了一個兒子，我問起你的生辰，竟和那天生異象的時間所吻合，經過我們二人的推算，得到你是這一代破軍入命之人。”天機子臉上露出悲哀的臉色，說道：“而你父親的命運，便從得知你是破軍之主的那一刻起發生了改變。”
“他做了什麼？”隱隱間，馬嘯風似乎捕捉到一些關鍵，但又無法具體說出來，只得追問天機子。
“大風他，深恐將來你星力覺醒，會受凶星星力的影響而入魔，便以自身絕大部分的功力把尚未成型的破軍星力封鎖在你的靈魂深處，按他想來，只要他和你呆在一起，就算哪天這道封印出現裂痕的時候，他也能夠及時修補，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在你十七歲那一年，他閉關修行的時候，卻差點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馬嘯風驚叫了起來：“難道，是因為封印我破軍星力的緣故？”
“不錯。”天機子點頭說道：“原來大風他是貪狼宿主，只不過在貪狼沒有蘇醒之前，大風他和我同拜在一個師門之下，以紫宵雷決的正力壓制住了魔性而不自知，豈料十七年前用大部分功力替你封印破軍之後，因為功力銳減，而致使大風體內的魔性漸漸蘇醒，在十七年之後終於暴發，大風當時便已現出了魔象，可當時你的父親已經步入天雷勁的境界，硬是憑着這份修為把魔性再一次壓下，但魔性只是暫時被壓制住，卻在你父親的靈魂深處蠢蠢欲動，大風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為恐將來入魔而無法自拔，更為令你母子倆痛苦，大風乾脆佈置了假死一事，讓你們以為他只是暴死而亡，而他自己則找到了我，和我一起共商對策，可是…”
“可是什麼？”馬嘯風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父親假死是有這個原因在裏邊，更沒想到原來是因為封印了自己星力的緣故，才致使父親被貪狼魔性所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天機子還沒回答，閻王卻低嘆一聲替他答道：“在三凶星之中，以貪狼邪性最重，一旦出現了魔象，便不可能那麼輕易被壓制住的，所以儘管你們試遍了方法，卻找不到解決之道，可是這樣？”
“閻王大人說得極是。”
天機子搖着頭說道：“可更嚴重的是，當時的大風因為貪狼的習性使然，已經開始自行地吸納起天地惡氣來，那是因為貪狼感覺到它的宿主正在壓制它而產生地自我保護行為，天地惡氣是人間的純粹負能，而這種純粹的負面能量大大滋養了貪狼的力量，隨着貪狼的強大，大風的魔性越發難以壓制，而這種變化是不可逆轉的，大風在找不出解決的辦法之下，反而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客廳中，不管是神靈還是靈獸，亦或是妖怪和人類，都下意識地安靜了下來，他們等待着天機子的話，有種直覺告訴他們，馬嘯風父親所做出的決定，必定關係到現在的情況。
“我想閻王大人也應該知道，如果人間充斥太多天地惡氣的話，過多的負能會為人間引來天劫，那是三界的自我保護系統，為免負面能量干擾三界平衡的一種保護手段，但對普通人類來說卻是滅頂之災，所以當時的大風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改變自己將會魔化的事實后，便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天機子黯然說道：“大風他計算出自己的靈力，只能夠再壓制體內的魔氣五年的時間，而貪狼不斷吸收天地惡氣以壯大自身，以貪狼的力量性質，當自己完全入魔之後，三界中難有制伏自己的存在，因此大風他，把目光放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我？”馬嘯風指着自己說道，他頓時坐在沙發上，原來，從一開始，自己的父親，便已經決定要自己新手殺了他。
“不錯，嘯風，你就是大風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天機子繼續說道：“大風的決定便是，利用貪狼吸收天地惡氣的本能，他自己不再去束縛貪狼，反而加大力度地去吸收天地惡氣，而當他入魔時，便要嘯風你利用破軍之力，把他連同體內的天地惡氣一起消滅，從而讓人間的負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清除。”
“他打算用自己自身為容器，最後把容器和天地惡氣一起毀滅，那因果鏈崩斷又是怎麼回事？”閻王追問，作為神靈，他也知道過多的負能會讓人間引來天劫，但他卻沒想到，一個人類為了拖延那天劫的來臨，竟然做出這麼重大的一個決定，要知道當馬大風這個容器死亡的時候，由於受到過多負能的感染，他的靈魂也會徹底消失，所以當馬大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需要多少的勇氣才能下這個決心。
“因果鏈是後來的計劃。”天機子說出最關鍵的事情：“做出這個決定后，大風回到弱水鎮，以師父的身份把自己的兒子帶入玄學的世界，他讓嘯風的封印出現一道裂隙，讓破軍星力能夠緩慢的泄露，從而讓嘯風進境一日千里，但這時，大風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當自己在人間被兒子擊殺，但嘯風的破軍之力無法完全消彌天地惡氣的時候，那人間會因為突然爆發的巨大負能而提前引來天劫，這樣的話豈不是讓他做了錯事，所以大風那時候，便開始打起不周山的主意，只有這個能夠在現世出現，而本身空間結構又不受天地負能所影響的地方，才是自己理想的葬身之所！”
“也就是說，因果鏈崩斷，只不過是貪狼為了達到能夠死在不周山裡而想到的一個手段？”閻王搖着頭說道：“但貪狼卻沒有想過，因果鏈崩斷，即使他能夠按照計劃死在不周山中，能夠讓天地負能不會出現在人間，可人間照樣會因為因果鏈的崩斷而消亡。”
“不！”天機子大搖其頭，說：“閻王大人，你想到的事情，大風他早已想到，一切的事情，早在他計劃實施之時，便已經決定了結果，人間，是不會因為因果鏈崩斷而消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