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完她的最後一塊餅乾,喝完一罐弗蘭基的墨西哥啤酒,J·D想親勞麗一下,可她把鼻子一扭,他於是知趣地嚼了一塊口香糖。
朝她臉上噴一口氣,"好點兒啦?"
"噢,嗅覺檢驗合格,不過味覺檢驗還待查。"J·D把她往大沙發上拉去時,她逗笑地說。
"哦,小姐,味覺檢驗還沒做哇?那好,試試一號樣品。"他在她兩邊眼皮上各親一下,"公平起見,你得把眼睛閉上,準備好啦?"勞麗點點頭,J·D又在她嘴上輕輕一吻。"現在清閉好眼睛試試二號樣品。"
這一回不是逗樂,是折磨。勞麗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自覺地往沙發上一躺,把他一起拉倒。"我拿不定主意,能不能再試試三號樣品?"
J·D呼嘯着把舌沖入她渴望的唇間,親夠她的嘴,再親她的下巴,脖頸。震蕩波一陣陣穿透全身。她想回報,但J·D的行動路線使得她只夠得着他的頭頂。
她費勁地探手進去解開他的襯衫,試試自己女性的力量,再碰碰那片柔軟的肌膚,J·D爬上來再次佔有了她的嘴。
J·D的舌循着她耳朵曲線運動,她無法再思考。靈與肉的結合就是天堂。
J·D的唇緩緩追尋而下。滾燙的氣息在她敏感的肌膚上撩撥。睜開雙眼,一片漆黑。J·D探起半個身子傾聽什麼,"怎麼啦?"
"沒聞出來?"他悄聲道。
"什麼?"她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J·D騰身而起,伸手去抓放在桌上的手槍。勞麗忙坐起來雙手遮住自己。怪事!為什麼總是女人半裸着不堪一擊?僅有這麼一次她願意看一個男人奔跑着,他的……他的……自我懸在外頭。
"J·D這太荒唐了……"
"勞麗,我聞到一股煤氣還是什麼東西。"
翹起小鼻子嗅一嗅似曾相識的氣味兒,勞麗忙找到自己的襯衫套上身,發抖的指頭扣好鈕扣。J·D已打開弗蘭基辦公室的門,刺鼻的氣味更加濃烈。她走到門口再嗅嗅。
"我辦公室里有聲音!"側耳聽聽,有噴氣聲。
"往後靠!"J·D命令道,穿過走廊到她辦公室門前。
突然,勞麗聞出這是致命的氯氣。
"J·D,站住!"
勞麗驚恐萬狀,眼看J·D扭開了辦公室的門,一股強烈的氣味撲鼻而來。她衝過走廊,一把抱住J·D把他從滾滾而來的毒氣中拖開。她的臉埋在他身上,不讓氯氣灼痛眼睛,灼痛肺部。拖拽着J·D,踉踉蹌蹌衝出辦公室套房來到門廳。
J·D躺在地上喘不過氣,眼淚直流。勞麗用力扶起他再離辦公室遠些。
他急需氧氣。弗蘭基桌子後面倒藏着一瓶備用氧氣,可要是現在去取不啻自殺,保不住自己嬌氣的喉鼻粘膜不受無形的氣體傷害。"J·D,我這就去食品大院,那兒還收着瓶氧氣,你等着。"
不等他回答,她拔腿就跑,穿過商場,一頭撞到暗夜中的珠寶售賣亭上,疼得直唉喲。她不停地跑,雖說毒氣只襲擊了J·D幾秒鐘,他仍迫切需要輸氧。
沒帶電筒,她直罵自己笨蛋。終於找到洗手間隔壁的儲藏櫃,櫃門鎖着。狠踹幾腳就給拉手踢歪,撬開了柜子,在架子上一頓亂摸,總算找到一把電筒。謝天謝地,能用。四下照照,發現了綠色的氧氣瓶,拖起來扛上肩除
有電筒回到J·D身旁容易多了。一見J·D的模樣勞麗就心疼得要命,來不及琢磨自己辦公室怎麼會出現一瓶打開的氯氣。
J·D感激地戴上氧氣面罩,吸入大量氧氣。勞麗用衣角擦擦他的臉,他推開她的手說:"我沒事兒。"
"我也沒事兒。別動面罩。"
"你也該吸一些。"他掙扎着坐起來。
她搖搖頭,"一認出是氯氣,我就憋住氣了,你保護了我。"
"誰幹的?我想知道,"
J·D抓住她的手問,"親愛的,怎麼回事?這可不是玩笑,不是警告。你要是打開那個門來不及躲開就會昏倒,幾秒鐘內就會死掉。"
"J·D!"她眼睛瞪得老大,綠色的瞳仁充滿恐懼,"商場裏肯定還有人!"
"他媽的!"腦子一團糟。勞麗說得對,他倆在弗蘭基辦公室的時候,有人進了勞麗的辦公室,打開了一瓶氯氣壓力罐。"給你遞信兒的傢伙越來越在行了。"
"為什麼是給我?人家就不會給你送個信兒?"勞麗的憤怒取代了恐懼,"我是說,你沒來這兒之前我一直平安無事。"
"得啦,就算是對我來的。不過我懷疑,我公寓沒被搜過,可你的辦公室剛才卻被噴了香水。"他直截了當。
"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我……"她讓步了。她需要告訴他,信任他。他也許不是害她的人,而且她也覺得他不可能是害她的人,也許他能幫她一把。
"哦?"J·D摘下乾淨的塑料面罩,改變姿勢看着她。就連昏暗的燈光下也看得出她十分緊張。
"有些事也許該讓你知道了,要是你還不知道的話。"她關上燈,靠到牆上。秘密藏得這麼深這麼久,簡直不知從何開口。
"我只知道我愛你,"千真萬確。不論她要講的是什麼,他都應該先把這一點告訴她。等她講完,還要再對她說一遍。
"哦,J·D,但願你沒說,這使我更難了。"覺出他的手輕輕地蓋到了她手上,勞麗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
"17歲時我加入海軍,算是踏着父親的足跡吧。幹了兩年,海軍情報部找上了我。從沒想過搞情報也是自己職業的一部分,可他們認為我具備這種素質。"她會上眼睛,抵禦逼人的痛苦。"我父親表示懷疑,可當時我以為這是報效祖國拓展前程的好機會。"
她停一下,看看J·D。他閉着眼睛,似乎無話可說。"開頭乏味極了。我被派到世界多地的小辦公室做文職人員。我跟一些最出色的情報專家一起工作,學會他們願教的一切。幾個月後才開始學習做普通密探、學偽裝、聲音技術、諜報設備。我知道跟你說這些很沒意思,不過,請聽我把話說完。"她碰碰J·D的唇,不讓他開口。
"我變得更有價值更老練,被派去對付敵方的男間諜和恐怖分子,好像我具備牽着男人鼻子走的本事,"她的笑刺耳辛酸。"總之,我的確有仇人。你大概沒說錯,這一切都是對我來的。"
"知不知道是誰?"
"不知道。5年前我就離開了海軍,從那時起就沒聽過見過任何跟現役勤務有關的事。"
"最近呢?"他決定一針見血,克利夫頓把他當成了大傻瓜。
"說過了,什麼也沒有。"
"你是說你跟任何人都沒聯繫了么?"
"你最好解釋清楚,"她口氣懷疑。
"勞麗,這話你不會愛聽。上周以來你就被當作恐怖組織的頭頭受到監視,"
J·D緊抓她的手。"你從跟該組織有關的人手裏收到包裹和信件,你不想跟我說說這件事?"
"聯邦調查局還是中央情報局?"
"我是反恐怖特種部隊的,簡稱TAT。一周前我還處於半退休狀態。"
"你這個姦細!"她抽出手,扭過臉去。
"不錯,是的,"肚子痛起來。"可你明白人家要你干你就得干。記得么,上星期我還不知你姓甚名誰吶。要是我真以為你是一夥瘋子的頭頭,還會告訴你這些?"他想迫使她面對他;但遭到拒絕。
"別碰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拿開手,"好吧,聽我把話說完。"
J·D挪一下靠到牆上,胳膊壓住了她。"好幾件事加起來使案子對你不利。但願你還記得執行任務時作出判斷有多不容易。"
她怒氣沖沖地反話:"你是想說別生氣啦,你已經把我的生活用篩子篩過一遍了吧?"
"當然不是,要不然我怎麼不知道你當過海軍?"
"怎麼會不知道!你肯定有一份完整檔案。"她的譏諷比氯氣還咬人。
"我正想弄清楚為什麼這一段被跳了過去。不過我保證你檔案里確實沒有。要是能離開這兒,甚至可以把那該死的東西給你看看。"他朝自己大腿一拳,"這他媽的肯定能說明好多事情。"
勞麗一聽髒話就拿眼瞪他,又一想不是上語言課的時候。"舉例說明?"
"舉例說明,你顯然善於保護自己。我才不信你那幾招是從本地基督教青年會學來的,你肯定受過廣泛訓練。你太會控制自己,太內行了。我曾打算說服克利夫頓他弄錯了人,可接着就在你家地下室發現了那些信件。"
"你這惡棍!"她抬手一耳光,打得J·D眼冒金星。"你怎麼敢把手伸進我家裏!"
他連忙抓住她手腕免得再挨揍,"跟你說過聽我說完!不,我沒砸你的家,沒砸你的辦公室,而且據克利夫頓說我們部門也沒人幹這種事。這正是我懷疑你並非嫌疑犯的部分原因。克利夫頓認為這是你為掩蓋自己耍的詭計,還說你為保護同夥啥都幹得出來。"他言下之意這個克利夫頓以為她下賤到可以跟J·D上床,只要能保住秘密。
"可惡的傢伙,"她咕噥一句。
"我說過我不相信你是頭目。"
"可你認為我與案子有牽連,你大錯特錯,"她猛吸一口氣,"J·D,我受不了殺人,所以才不配玩間諜遊戲。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
J·D想聽她往下說,想了解究竟是什麼顛覆了她的生活,可她滴水不漏,話鋒一轉:"我對你一無所知,請告訴我這一切何時結束?"
"何時結束?今天晚上就可能。"
J·D決定先集中對付眼下的事,談話可以往後推。情報鏈中有一環出了差錯,勞麗正面臨真正的危險。商場裏還有別人,他自己已被弄倒一次,可夜還很長。"勞麗,咱們得找個容易防守的地方,能看着他們來。"
"他們?"
"就是那幫到處亂翻亂砸的傢伙。打起精神來,別再丟了魂似的,想活到明天的話,就得頭腦清醒。"
"對,我只是不知道現在該相信誰。"勞麗帶J·D來到食品大院,躲進女廁所。這兒有兩個門,可以一人守住一個。J·D本想找一個門的地方,但勞麗爭論說得留條逃路,看看她堅定不移的下巴,他只好同意。
廁所的瓷磚地面又冷又硬,勞麗覺得這倒不會打瞌睡。好久沒有過這種事了,她坐在黑夜中,注意傾聽一切響動,把剛剛得知的情況細細思索一番。枯坐幾小時才領悟J·D的話──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