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七。銀魂(下)

二五七。銀魂(下)

???!!!——金風

弘田傳媒的大本營“表參道宮”位於原宿街區,早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這一塊地方就被譽為年輕人的文化集散地了。

半個世紀過去,桑田倒是沒有被滄海淹沒,而這一片地域上所流行的元素卻早已翻天覆地。從前那些開着高級歐式轎車,挾一陣嬉皮士音樂呼嘯而過的年輕人早已變得古稀白髮,垂垂老矣,偶爾外出的時候,他們會用疑問的眼神打量着那些拖着裝服飾的大箱子,一路玩着COSPLAY的新一代。

這裏永遠處在亞洲潮流的前沿;一鬼天藏同志到了這幾條街上,立馬就顯得不那麼出挑了。我由於先前並沒有來過弘田傳媒,照着地繞了一圈才找到他們的大廈,竟然只和LAFORET百貨隔了一條街(開玩笑,這個地方在讀東大的時候雅子時常會來光顧,每次都會從我這裏抽走無數大洋,那時候生活費有限,所以記憶十分深刻)。

“走吧,天藏。”將車駛入地下停車庫找到個夾縫停好之後,我對和我同時鑽出車門的一鬼天藏說,“今次要介紹你幾個新朋友,都是自己人,到時候別拘束就好。”

“哈哈,怎麼會呢!金老師的朋友,一定也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人吧!”

“……呵呵,到了就知道了。”

(遠山瞳和建次,咳,一個會撲上來要我看光她,一個綁架少女,幹掉她老爹還能一臉微笑,的確是很有意思啊。)想到這些,我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要說我身邊帥哥美人倒也不少,可是似乎全是不太正常的!

好吧……阿墨不在小妞的身邊,遠山看到我身邊有個陌生人,應該不會再發飆了吧……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她用詭黠微笑請求我看她剛從浴室中出來,還掛着水滴的身體的畫面。就這樣不知不覺來到了二樓,偌大的大廳力,非常前衛的大理石檯面後站得筆直的前台美眉立刻笑臉相迎道:

“先生您好。請問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咳,我找建次君。”我的名片一隻都放在雅子的拎包里,這時候想掏一張出來也沒有,只好這麼和小姐說道。

“請問您有和柴崎先生預約時間段嗎?”美眉不依不饒,果然沒有身份證明就沒辦法施展影響力啊。我總不能指着自己的下巴問她,你在雜誌報紙上有沒有留意過這張臉……可是,見這小子居然還要預約!

我覺得心裏似乎有些不太平衡,剛想掏出電話直接CALL他算了,就看到走廊的另一端有個穿着白襯衫,大敞着脖頸的人影洋洋洒洒地飄了過來,身後還跟着零零落落的幾個人,包括一個長發披肩,有一隻眼眶中似乎在光線不那麼好的走廊里微微泛着藍光的少女。

“建次!”

我瞥了前台的制服美眉一眼,直接跟那個男的招起了手。雖說大廈裏面有空調,但是在大冬天會這樣穿衣服的,我看是沒有第二個人了!

“喔,是金兄啊!”小樣笑的倒挺精神的,一點都不像是疲憊一天以後的樣子。再看後面垂着腦袋乖乖跟着的小妞就不太行了,濃濃的眼影也掩飾不住她嘴角掛着的倦意:

“金……金老師好。”

打過招呼以後,建次遣散了身後的工作人員,而兩個人的目光立馬聚焦到了我身邊的一鬼天藏身上。不論如何,看到我突然帶個娘娘腔來赴約吃飯,是個認識我的人恐怕都接受不了。在前台美眉驚訝加審度的目光里簡要地給雙方介紹了一下,我們也就趁着下班的大潮還沒有一股腦湧出的寶貴時間朝着車庫走去。

“今天我們就在自己的地方吃飯好了。哈哈!”一面走下階梯,建次一面打着哈哈說。而遠山在生人的面前不出我的預料被自己打回了原形,甚至乎走路的時候都躲到了建次那一面,刻意離得我遠遠的,更別提什麼接觸我的目光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今天有什麼不對勁。

建次一向來說話都開誠佈公,不會瞞着什麼;譬如這吃飯,就算他不徵求我的意見,也會事先將他的想法告訴我。可是今天……“自己的地方”,指的是什麼地方?

山口組的內部食堂?

從綁架麻生遙的事件里我算是大致揣摩出了他的性格,智力與武力一色,智商共情商齊飛的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任何無用功。大概是這小子覺得今天有關於“耐克”或者應該稱其為“彩虹”的組織的話題需要慎重起見,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麼也就由着他拿主意好了。

山口組內部……嘿,我倒還真沒見識過呢!

建次對我帶着一鬼天藏並沒有表示異議。只是到了車庫以後,他抬起大拇指揚了揚,指向一輛黑色的轎車說道:“金兄,四個人而已,我們乘一輛車去好啦!由我當司機,等到完畢以後,我再送你們回來,反正就在不遠。”

“嗯,好。”說話的時候小子眨了眨眼睛。我和他就是靠着看對方神情揣測意思的方法認識的,所以我對他面部的一些小動作異常敏感。其實這句話本身有點問題——我和遠山以及天藏都住在一塊兒,要按常理應該是我開車,他帶路才最方便……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究竟有什麼玄虛?

我可能是多慮了,因為在我們鑽進車門以後,車子開出去二十多分鐘就在相隔三條街之外的一家餐館門口停了下來。

餐館排面並不大,外部裝修是歐式的,但是從透着慵懶燈光的玻璃窗望進去,裏面的服務員小姐們卻都穿着黑色的和服,我甚至能看到某幾個和服領口下,有着隱隱約約的紋身圖案。

一種詭異絕倫的感覺油然而生,在建次將發動機熄火的瞬間,我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我說……你們旗下這家店可有些經營不善的嫌疑啊,怎麼是咖啡廳的賣相,扶桑料理的裡子?”

“哈哈,這才特別嘛!一會兒給你介紹幾道獨特的招牌菜!”

建次這基本可以無視的回答之後,他便領着我們幾個,像領着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闖進了這家不知道應該歸為哪一類餐飲的飯館中。服務生顯然都認識他,沒有人上來打招呼,一路只有許多畢恭畢敬的鞠躬迎接。我們一直走到三樓,建次才回頭一笑,拐到走手邊的一個包廂一把推了進去。

“建次,嗯……你來的並不算太晚喏。”

“喔,柴崎先生,您來了。”

我眯着眼睛越過建次的脖頸朝包廂裏面望進去,包廂正中一張圓桌的兩個角上已經坐上了三個人。這讓我一時間無法明白建次的意思,因為這三個人的組合顯得無比彆扭,就跟這間餐館的佈置和裝修一模一樣——

靠我的左邊坐着的是一個面部年齡(高手化出來的妝可是會說謊的)在三十上下的女人。同樣的職業裝,穿在雅子身上和她身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味;女人披散着一頭極為野性的長發,倚在桌面上裸露的上臂修長而勻稱,指尖還夾着一根剛剛抽到一半的雪茄。

奇怪的是,我和她目光糾結,一碰即閃的瞬間,我似乎覺得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她……

這樣俏勁的熟女形象,愈發襯托出了她對角那個男人的平淡,以及男人身邊少女的怪異。

那個頭髮已經微微發白,就算讓我再見一萬次,第一萬零一次也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的典型扶桑大叔身邊的女孩子,她的眼神迷離而無神,嘴唇微微地張着,很難形容出她的表情。但是她的扮相卻令人大跌眼鏡,她的頭髮和眉毛,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被漂染過的,竟然一根黑毛都沒有,一片亮閃閃的銀白。

“嘻。”

我剛凝目打量了幾秒鐘,躲在建次身邊的遠山瞳忽然這樣一聲笑了出來。我面對幾個不認識的生人正不知該如何打招呼,被她這麼一笑,整個背脊倏地爬上了一陣涼意。在皺着眉頭看建次的同時,這小子正很識趣地邊招呼一鬼天藏入座邊笑着說:“今天都是難得的客人呢!我給大家先介紹介紹……”

“金兄,這位大美人我之前跟你提起過。你還記得涉谷那家埃及餐廳么?她就是餐廳的老闆,早稻田大學考古系的教授,早乙女皋月。”

“這位先生……喔呵呵,金兄你更絕對聽說過了。他就是來自京都的赤松健大師。”

?!

???!!!

赤松健?繩鬼,赤松健?那個與金手加藤鷹並稱為扶桑緋色影視排頭兵的男人?!

我的思維霎時間紊亂,而就在我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失態的瞬間,坐在其貌不揚,一直低眉肅目的大叔身邊的那個銀光少女聽到我們這邊的動靜抬起了一頭銀髮,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戰抖了起來。

“嗬……呃……”

少女似乎想努力發出什麼聲音,可是卻怎麼都叫不出來;而我在越來越覺得這次的聚餐性質有些邪惡的同時,也驚奇地發現不僅早乙女教授,赤松健和我都互有耳聞,連這個少女和我也有一些關係……

怪不得遠山瞳又笑了出來……這個被銀裝素裹,像是已經無法發出聲音的女孩子,卸去了從前那濃濃的妝之後,我竟然當面都沒有辦法將她一下子認出來。

麻生遙。

她是麻生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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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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