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五。禁忌枷鎖(下)

二五五。禁忌枷鎖(下)

有什麼能比在這個寂寞的世界中迷失自我更悲哀呢?——金風

這個時候,松島和櫻井應差不多在輾轉高雄,繼續她們女神降臨攝影會的途中;而我卻不得不窩在賓館的一隅,和一個娘娘腔的後現代嬉皮士討論一些棘手的問題。

雖然很少有人知道,但老子確實是實打實的東大畢業的社會學碩士高材生。對於社會心理學的範疇我曾經也有過涉獵,特別是在關於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研究上,我和雅子他們甚至還做過調研。

我身邊有兩個女人的性格極為**型……就是我家隔壁現在的那對妖孽,而她們的性格多多少少也和這種症候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阿墨喜歡某種重口味的後庭遊戲,遠山瞳非要別人對她漠然冰冷她才會相信那個人,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都是那種綜合症的延伸表現(阿墨屬於這種人質綜合症的變種形態,這個要討論下去就太複雜了)。

現在唯一使我困惑的,就是一鬼天藏他們這類人了。為什麼有人會天生的喜歡以苦為樂?而且這樣的群體往往存在於上層的白領,金領階層中(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這個不好的世道下我們這個職業的衣食父母)?如果要用小師姐的“愉虐心理”學說來解釋,有很大的一部分是解釋不通的。

所以藉著詢問關於麻生這類倔脾氣的人有沒有可能被靈魂改造的同時,這也是一個了解一鬼天藏這類人心態的機會。

果然天藏在聽到我這個突兀的問題之後,整張娘們似的面孔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摸了摸光溜的下巴一邊點頭一邊對我說:

“以我的經驗來看……強制虐待,不如換種說法,就是當事人受到了強大的外力摧殘。在這種情形下就不存在什麼喜歡不喜歡啦,金老師。人都是想要活下去,並且活得舒服一點的,對不對?”

我點頭,天藏則繼續說道:“所以受到這樣摧殘的人往往到最後會妥協……或者自己在腦子裏不斷催眠自己,強行讓自己適應,甚至畸形地愛上這樣的一種感覺。這是人體變相的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啊,畢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一鬼天藏話雖然說得淺顯,但分析得非常精闢。儘管社會心理學家們各執一詞,甚至有人認為這類癥狀多發於愛心泛濫者的身上,我卻比較贊同他這樣的觀點:,在人性的最深層面上,這不過是無意識地對於無路可逃的恐懼感,以求保命的自我程序而已。

“那你們S/M社團里的同志聚集在一起,是基於怎麼樣的心態?有沒有人也是被強制而變成這樣的?”我繼續問道。

我這句話一問出來,連在一旁靜靜地站着的小阿嬌也笑了。天藏大力地搖了搖頭,停滯的包廂空氣里彷彿驀地瀰漫開了一股古龍水的味道:“這怎麼能夠拿來相提並論呢?我們的存在……呵呵……”

“我想,是因為我們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夠證明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啊。”

……

笛卡爾曾經留下一句名言叫“我思故我在”,方大同有一首歌唱的是“我愛故我在”,一鬼天藏的這個論調,似乎也能夠用這樣的句式來闡釋:

我痛故我在!

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麻木流逝的時間,難以排遣的寂寞,或者無所事事的空虛,都是可能導致心理變態的引導素。以前我參加俱樂部活動,並不會和那些貴婦人們聊到這麼深層次的話題(嗯,文子姐姐除外);天藏這麼一說,我大致上就能夠勾勒出他們內心的輪廓了。

有什麼能比在這個寂寞的世界中迷失自我更悲哀呢?

他們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雖然難以被常人所接受,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比之那些所謂的正常人,無疑是更在意生命,珍惜自我的。與其庸庸碌碌,不如苦中作樂,似乎……這就是一鬼天藏這頭紫色長發後面所隱藏的真正想法吧。

“好了,我明白了(對於麻生遙的命運,我想我也能了解個大概了,一切都要等到晚上見到建次才能搞清的)。”我從床邊站了起來,瞥了一眼寫字枱上攤着的奇怪道具說,“謝謝你,天藏。我們這就收拾收拾回家吧。不過我告訴你,晚上可別弄出什麼大動靜來,世田谷可是很安靜的街區呢。”

“哈哈,怎麼會啊金老師。”天藏也在“如花”的微笑間站了起來,“我一定不會讓阿嬌發出任何聲響的。”

呃……這句話我聽着怎麼總覺得有歧義,不發出聲響,莫非這小子要動用什麼塞口器械不成……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們退掉了房間,到樓下附近的料理去解決了一頓中飯,之後便朝着雅子的那幢公寓樓進發了。

一路上我跟天藏又提了提關於送給我老婆們的聖誕禮物的問題(也就是仿照與小師姐第一次的紀念品所製造的進化版繩圈項鏈),一鬼天藏一口答應下來在接下來的兩天中會去幫我採購精美的原材料。

他辦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開車正開了一半,我的手機忽然“北京歡迎你”了起來,騰出一隻手放空方向盤抓起手機一看,居然是小師姐打來的。

……女王殿下可是不常打我電話的,不會她們兩個又弄出什麼事情來了吧?我連忙按下了接聽鍵,在手機的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陣喧囂的雜音,顯然阿墨這時候正在某個繁華的街頭給我打電話。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遠山瞳應該已經趕去弘田傳媒了,小師姐這時候一個人逛街?不太可能吧!我一頭霧水,電話那邊也沒有傳來任何阿墨招牌式的笑聲,於是我只好扯着嗓子在車廂里吼了一句,差點嚇得副駕駛位上的天藏從椅背上彈了起來:

“老婆,你現在在哪裏?”

嗯……我終於主動稱呼這個一直以來搶着要扮演我未婚妻角色的女王殿下為“老婆”了……事實上我們的關係早已經到了這一步,但是在我的突擊之下,電話的那一頭似乎竟傳來了一聲並不屬於阿墨的嬌呼。

“啊……呵,親……愛的,我現在要回小田原去一趟。”

不是吧?在我們隔壁睡了一夜的小師姐,莫非真的吃雅子的醋了?所以她才會想方設法要把遠山瞳“激活”,來給我搗亂,然後現在竟然口口聲聲說要趕回小田原去……

她……

但阿墨並沒有來得及讓我胡思亂想下去。

“多香子(還記得那個清純的小女生么)病了。她家裏的條件很不好,我要把她接到我的公寓裏面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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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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