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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梅森開車穿過大鐵門,那個守門人十分警惕地站在旁邊,車剛剛出門,那帶絞鏈的門就在後邊關閉了,一面鐵柵欄馬上落了下來。
梅森開足了馬力。
“啊,就這樣了。”德拉·斯特里特說。
“一晚上的小小的行動。”梅森說。
“我們現在幹什麼?”
“我們還要干幾件事,”梅森對他說,“首先,要設法與詹姆斯·埃特納取得聯繫,希望他還沒有睡覺。我記得大約向前半英里,有一個雜貨店,那裏有一個電話間。”
梅森開足了馬力。
“你聞到了那屋裏的特別的臭味了嗎?”德拉·斯特里特問道,“那味道就像……我說不出來,我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是動物園裏的味道,”梅森告訴她,“動物是關在籠子裏的。”
“這會使鵝長丘疹的。”她說著大笑起來。
“那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梅森對她說,“對本傑明·埃迪科斯我還要多作一些了解,但是,這對我們來說無關宏旨,德拉,我們要幫詹姆斯·埃特納一個大忙,給他開拓一個新局面。”
他把車開到了雜貨店。德拉·斯特里特給詹姆斯·埃特納家裏打電話,說了一會話,然衝著梅森點點頭說:“真巧,他們還沒有睡覺,他剛從辦公室回來。”
她對着話筒說:“我是梅森先生的秘書,埃特納先生,請別掛電話。”
她放下電話,梅森滑進了電話間,他說:“埃特納,很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但是,事情有了特別的進展,就是說埃迪科斯的律師將會與你聯繫,他們想和解。我想,出於禮貌,我今晚先告訴你,並且讓你知道所發生的一切。”
“埃迪科斯不會和解的,”埃特納由於夜晚繼續工作,聲音聽起來很疲勞。“他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不論幹什麼,他都竭盡所能,堅持到底,他發誓說他決不會為和解的案子花一分錢的,他也不想這樣做。”
“這次不同了,”梅森對他說,“事實上,西德尼·哈德威克可能過幾分鐘就會給你打電話的,最晚明天早上你一上班他就會給你打,和你談一下和解的問題。”
“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找到了埃迪科斯認為是凱姆波頓夫人偷走的白金手錶和鑽石戒指。”
“太好了!”埃特納在電話里高興地大聲說。
“的確是。”
“他們在哪裏又是如何找到的呢?”
“說實話,”梅森說,“是我找到的。”
“你找到的?”
“是的,我通讀了海倫·凱德穆斯的日記,她說了一個藏東西的地方。一個十分淘氣的猴子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藏東西,尤其是它認為海倫·凱德穆斯感興趣的東西。因此,我應埃迪科斯之邀去拜訪了他,我告訴他,我認為最好查看一下這個藏東西的地方。”
“在什麼地方?”
“走廊里的一個石壺。”
“呀,太好了!”埃特納叫道,“這樣案件就有了新的轉機。說實在的,梅森,這正是此案件令我最煩惱的地方。我對我的委託人的話不能完全肯定,我認為她是誠實的,但是,不管怎麼說,指控她偷了東西的證明完全控制在對方的手裏,這你是知道的。他們可能出示一些偶然的證據,證明埃迪科斯至少有理由認為她偷了這些東西。那麼,整個這個案子我處在被告的地位。”
“當然,”梅森指出,“還有一個法律上的障礙。如哈德威克試圖告訴我的,從法律的角度來講,事情並沒有變化,東西雖然找到了,但並不影響他的辯護,這是通訊的權力和……”
埃特納興奮地大笑起來。“讓他把這些術語都找出來吧。”他說,“即使我不是被告方,我也能把他們辯詞砸個稀巴爛。我要把這個案子變成最簡單的形式,梅森。一個勤勞工作的女人盡最大的努力使一個百萬富翁感到滿意,而這個百萬富翁卻沒有任何緣由地突然解僱了她。然後,他又指責她不誠實,損害她的名聲,使她無法得到一份賴以謀生的工作,因為他說是她偷了他一個昂貴的鑽石戒指和一塊白金手錶。後來,他又在自己的家裏找到了鑽石戒指和白金手錶,而且這些東西一直就在他自己的家裏。我的委託人沒有錢,也找不到工作,而埃迪科斯卻是一個百萬富翁。你說這事陪審團會怎麼看,我不管他們怎樣他媽的引經據典,他們被鉤住了,被緊緊地鉤住了。”
“好了,我想我已告訴你了。”梅森說。
“我說,梅森,你可真是太好了。當然,我估計你可能想和我一起辦這個案子,關於費用問題我還沒有仔細考慮過,但是,你提供的情況……”
“等一下,”梅森對他說,“你把我想錯了,我不想參與這個案子,我只是出於友情向你提供這一情況。”
“呃……呢,你想要什麼呢?”
“什麼也不要。”梅森說,“我只想等一切都結束后,請凱姆波頓夫人光臨我的辦公室閑談一下。”
“閑談?”
“是的。”梅森說,“我對海倫·凱德穆斯的死以及在什麼情況下死的事很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一些那裏的情形。”
“你說吧,凱姆波頓夫人隨時可以去你的辦公室。”埃特納對他說。
“明天早上10點鐘怎麼樣?”
“她會去的,我和她一起去。我想握着你的手,對你說我非常感謝你給我提供的信息。梅森先生,晚安!”
“晚安!”梅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