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沒離就別來找我
在格洛麗亞離開之後,我直到上了車才打開我的幸運點心。“你的幸福取決於你的人生觀。”紙條上這樣寫着。“不,不是這樣的。”我自語道,然後把車開出了停車場。遇到紅燈,我停了下來。可以走了,我的車卻熄火了,打了10次火還發動不起來。後面的車越來越多,他們都拚命地按喇叭。我站在路中間,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有個穿着紅色的美洲虎牌衣服的人走了過來,問我是否需要用他車上的電話。我用他的電話,告訴汽車協會來把我的車拖走。我最後終於搞明白,是忘了加機油,發動機燒了。
我回到家已是晚上10點。電話里有兩個留言。一個是肯尼斯的,另一個不用說是媽媽的。聽她的口氣好象沒有什麼急事,所以我還是先換了衣服再給她打。
“告訴你,你妹妹希拉生了,又是個胖小子。現在一屋子都是男孩。”媽媽拿起電話就對我說。
“什麼時候生的?”
“兩個小時以前,生的時候,我在醫院給你打了電話。”
“她給他取什麼名字?”
“很難讀,叫什麼加黑,不對。加利,也不對。加毛,加什麼,我也說不好。打電話給她,你自己問吧。”
“那小孩有多重?”
“8磅9盎司,很大。”
“弟弟有消息嗎?”
“最近沒有和他聯繫。”
“還有別的事嗎?”
“你給我買好了飛機票了嗎?”
“我不用買,我用我平時積累的里程數獎券就可以得到一張免費機票。怎麼啦?”
“沒什麼,如果我不來,你不會不高興吧?”
“不會,不過我想你應該來亞利桑那州看看。”
“是的,我很想來看看。不過希拉在節日期間也確實需要我幫忙。”
“媽,她是不是真的需要幫忙?”
“真的,她忙不過來。另外,”她又嘆道,“這裏開了一個班,教人如何做花環和裝飾,我特別喜歡。”
“參加這種學習班要多少錢?”
“60塊錢。”
“聖誕節你就想做這些?”
“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我想沒有。”我說。
“你那裏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嗎?”
“我正在為我的新工作加緊準備。”
“準備什麼?”
“看些報紙,希望從中找出一些創意,以便製作節目。都是些與我們黑人有關的事。”
“肯尼斯跟你聯繫了嗎?”
“媽,你煩不煩那。我希望你不要再提他,好不好?”
“我只是隨便問問。”
“沒有,他沒有跟我聯繫。我告訴他不要給我打電話。”
“你不是說上次你生日他還給你送了很多玫瑰。”
“那又怎麼樣。”
“從來沒有男人送給我過。”
“他送得起,就讓他送唄。”
“你要是想成為個潑婦那一定沒有問題,你知道你自己嗎?”
“知道。”
“你的性格太硬了,像你這樣誰敢要。這個男人為了你可以做出一切,你為什麼就不給他一個機會?”
“媽,我不喜歡別人說我的毛病。再說既然是我的問題,您為什麼不讓我用自己的辦法去對付他們呢?以後除了能給我建設性的意見,您最好別跟我說這些。我已經37歲了,媽。我不喜歡您還像對小孩子一樣,讓我怎麼樣怎麼樣。尤其是我不喜歡您過多地干涉我的個人問題。我的生活里沒有男人,Okay?您知道為什麼嗎?我不願意。”
“別急,孩子,我不該讓你難受。對不起,如果我傷害了你的話。”
媽媽從來不會向我道歉的。“您說什麼?”我問。
“我說對不起,你是對的。可是,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最大的女兒。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就這些。”
“媽,我很幸福。我現在這樣就很幸福。有什麼開心的事我會首先告訴您的,相信我吧,媽,我愛你。現在我要給希拉打電話了。”
“等等。”
“怎麼啦?”
“感恩節你是怎麼過的?”
“我是在教堂里過的。”
“教堂?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進教堂的?”
“我是去幫助那些無家可歸者。”
“噢,這事你應該做。”她說,“我支持你,好了。再見,寶貝。”
我剛要拔掉電話,電話鈴又響了。可千萬別是肯尼斯,我這樣想着,拿起了話筒:“哈嘍。”
“是我,薩瓦娜,你怎麼樣?”
“我很好,肯尼斯,你呢?”
“還可以,我想問你點事。”
“什麼事?”
“我將去棕櫚泉開一個會,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去那裏見我。”
“我不能去。”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去。”
“我需要跟你談談。”
“我現在把話筒貼在耳朵上,有什麼你就說吧。”
“我必須當面和你談。”
“談什麼?肯尼斯。”
“關於我們的事。”
“我們?你有沒有搞錯,鬧着玩那。”
“別開玩笑,我是非常認真的。”他說,“對於你上次和我談的話,我一直進行了認真的考慮。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改變我的人生。”
“那你為什麼不在作出重大改變之後請我去棕櫚泉呢?這樣不更好嗎?”
“薩瓦娜,我沒有讓你做什麼。我只是想看看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聚一聚,看看我們是不是可以長久地生活在一起。”
“這話聽起來很動聽,肯尼斯,確實說得不錯。”
“我說這些就是要請你去棕櫚泉,所有的費用都有我出。我們在一起過幾天,可以進一步加深了解。看看我們是否還像過去那樣強烈。這有什麼不妥?”
“夠了,去你那個球,肯尼斯。”我說完掛上電話。
不用說,他又打來了。
“你怎麼啦,薩瓦娜?自上次我們分手后是不是有人傷了你的心?你的情緒怎麼那麼不好?”
“我很好。我能問你一些事嗎?”
“你說吧,我聽着。”
“你有沒有提出離婚?”
“還沒有。我們正在商量這事。”
“我猜也是。你想讓我到棕桐泉見你,和你鬼混3天,然後你再回家見你的老婆。過一兩個月後,你又會打電話來向我表示遺憾。還可能會說,儘管你愛我愛得要死,可是你不能馬上就和你老婆離婚,因為你對拋棄孩子感到大內疚,或者牽涉到太多的錢,反正你他媽的理由多得很。”
“你顯然對我不是非常了解,薩瓦娜。我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做。”
“你總是這麼說,肯尼斯,我知道你的目的。如果你真的那麼不幸福,那麼你為什麼不離開你老婆,而把我放在局外?”
“因為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進入局內。”
“聽着,肯尼斯。我現在37歲,一生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拿我的生命來等待你的離婚。你口口聲聲說你怎麼痛苦,而實際上你卻天天圍着你老婆轉,同時還要求別的女人來等待你,按照你的圈套去做。你一定是個花花公子。現在,我知道有大把的女人需要你提供這樣的機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正符合大多數女人的心理要求。但這絕不是我,我還不至於那麼迫不及待或絕望。”
“我沒有說你什麼,薩瓦娜。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願意再試試,看看我們是不是都非常強烈地需要對方。這有什麼不對嗎?”
“你沒有聽我說話,肯尼斯。”
“我非常認真地聽了,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楚。可是,生活不是那樣黑白分明,關係不是像你所想像的那樣說斷就斷。我當然非常樂意告訴你我們已經在離婚證書上簽字,已經離婚了。可事情沒那麼簡單。”
“那你說怎麼辦。”
“我想我們這樣僵持沒有什麼用。這樣吧,我過幾天再給你電話,你好好考慮一下,要認真考慮。讓我們再談一次,希望你出於禮貌,不要拒絕我。”
“既然講禮貌,你能不能也出於禮貌,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請你不要再打擾我。”我掛了電話。這次我把電話給拔了。我感到很舒服,很開心。我高興得跳了起來。查爾斯不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嗎?
我告訴老闆我的車子出了問題,並向他解釋為什麼我在外面花了差不多一個上午的時間,可能還要一整天的時間來處理此事。我還約了針灸醫生,但要到中午他才有時間。我決定用吃中飯的時間去。我還秘密開始了我的新工作。事實上,我早就開始着手準備了。從那些黑人報紙上把有關文章剪下來研究。其中最引起我注意的一個問題是黑人小孩被領養的時間過長。我打電話給“黑人之家和兒童服務中心”希望得到更多的消息。可是那個女負責人非常忙,沒辦法接我的電話。她建議我去和她面談。我計劃今天去找她。由於車子出了問題,我打電話給她,說可能要晚一點。她不高興,但還是同意了。
9點零5分,我乘公共汽車來到Nissan車行。11點,我開走一輛黑色1991型300ZX車。我的首期付款是1月15號,這也是我發工資的日子。
在去針灸醫療所的路上,我抽了一支煙。可是我不願把煙灰彈在我的新車煙灰缸里。那個醫生把我帶進一間小房間,叫我在一個小床上躺下。然後他用一根銀針在我膝蓋下的關節上扎了一針。我沒有感到疼痛。“這樣可以去除你身上的毒素。”他說著關上了門。我在那裏躺了45分鐘,覺得這東西可能不行。他拔掉針,我感覺和沒扎針一樣,只是感到他在我口中作試驗很噁心,我感到自己應該去漱個口。醫生給了我一些茶喝,並說,“你不要再抽煙了。”我把煙頭扔到垃圾筒里,把車開到walgreen餐館前停下,買了一瓶漱口水。吃完中飯,去採訪了領養孩子的女士。這時才3點多,我感到沒有必要再去上班。既然我此刻離“綠洲”只有幾個街區,索性去見一下格洛麗亞,讓她看看我的新車。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