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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感覺怎麼樣,保羅?”敏感而恭順的“小丑”莫斯卡問。

“討厭,”教父說,“我差不多有四天頭疼得像要裂開一樣。是穴位在疼,我猜。這濕度。我待在有空調的房間裏,可還是不能好一點。”

“有時侯空調會使病情變人,”這位“收款員”說,“我有支氣管炎。我的喉嚨里那些廢物……”“痰。”色情專家羅伯特·迪·博納多插進來說,“我的痰就很多,讓你簡直安靜不下來。”

“是啊,痰。就留在我的肺里。讓我明白了喬·蓋洛的心絞痛以作時是什麼感覺。”

“哪,”托米·比洛蒂吱吱尖叫說,“心絞痛不是這樣的。我得潰瘍的時候,他就在隔壁病房。有一回我和他說話,他的心臟病剛發作過一回,還帶着那些管子之類亂七八糟和東西呢。他說心絞痛抓住你的心就像一隻冰冷的手使勁提你的陰囊一樣。”

“‘聖誕樹’走路比以前跛得更厲害了”D.B插進來說,“你知道,有時候我認為是氣候的緣故。我認為這兒的氣候不利於健康。”

“我的一個堂兄因為氣侯搬到亞利桑那州去了。”“小丑”莫斯卡說。

“他覺得那兒怎麼樣?”教父問。

“他死了。得了癌症。”

“你沒得癌症。”D.B.說。

“他得了。”“小丑”堅持說,“他的女朋友也得了。”

“她也死了嗎?”比洛蒂問。

“沒有,她好多了。真是奇怪,是不是?對不起,我出去吐口痰。”

這是1983年7月的最後一周,紐約正在一陣熱浪中間。柏油路面融化了;大批的人們乘着第七次列車離開紐約。曼哈頓區里人們為爭坐出租車爭吵;在布郎克斯的停車場中發生了持刀傷人的案件。

在希普謝德海灣許多人因為吃了變質的海味而不得不去洗胃。不可避免地,人們在談論燈火管制、稻米腐爛和搶劫案件。

而在托特山頂,巨頭保羅·卡斯特蘭諾正遠離這些災難過着舒適的生活。當然,他有他的難題,但他在自己的行業中居最高點,在這城市中居最高點。

在他的世界中居最高點。在那個悶熱的7月里,掠過高處的微風為他的特權領域送去涼爽,而隨後吹人下面雜亂的峽谷中時卻來死亡。醜惡的警笛聲很少能傳到這麼高的地方,只淹沒在充滿樹蛙與蟋蟀鳴聲的驚人的城市音樂中。至於搶劫之類的犯罪行為,它在設有暴徒控制的有38個塌鼻子衛兵的地區是不存在的。不,是在教父統治的這個價值百萬的宅邸和豪華汽車的國中國里都不存在。唯一能滲到這裏來的煩惱只有隨着過敏季節到來而引發的夏季傷風感冒。

這並不是說巨頭保羅和他的同夥脫離了更普通的城市生活。相反,就在那個時侯,甘比諾家族正討淪如何在紐約基礎工業中更活躍、更贏利的方法。

“問題在於,”“小丑”莫斯卡說,“我們投標出價很抵。”

“是啊,”教們說,“但是它,你知道,像一個修改的出價數目。”

“嗯,是的”莫斯卡說,“有點被改了,是的。”

“它總是他媽的修改,”托米·比洛蒂尖聲插進來,“他修改你他媽的賺不着錢的數目。”

“那正是我要告訴你們的,”D.B.說,“科迪在高速公路投標定價問題上也同到這個麻煩。現在一切都弄處互相敵對。所有的事都要爭論。比如昆斯大學的工程。15O萬美元。但這是在昆斯的活兒,不是在曼哈頓。科迪說:嘿,別擔心,每個人都在盯着這個活兒呢,但是你得到了它。”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卡斯特蘭諾說。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D.B.重複說,“是的。

但也有不順利的地方。時間過去了。科迪被起訴。

嚴格按法律意義來說。他已經不再掌權了。博比·薩索掌權。但這一切的真正含義是:科迪想要掌權時就能掌權:而當他不想時,他就會聳聳肩說:‘嘿,找被起訴了,還他媽的能做什麼?’”“所以現在該停止許諾,開始兌現了。D.B.繼續說,“現在我們聽聽別一件不同的事。科迪說:‘嗯,吉茲,這有一個我們必須考慮的黃金契約。我們必須把這工作給比弗。我們必須扔給里奇·納克萊里奧點什麼,他說他和是布斯特合作比和博比更輕鬆此。”最糟糕的是,他說這番話時是當著博比的面,好像博比是他媽的女僕或是什麼東酉似的。”

“D.B.,嘿,”教父說。

“上帝,保羅。對不起。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們應該謹慎行事,而不該為這些芝麻大小的事爭爭吵吵的。”

“就好像他們在殺會下金蛋的雞,”托米·比洛蒂尖聲說。

“鵝,”小丑”莫斯卡說,“會下金蛋的鵝。”

“誰管呢?”比洛蒂說,“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啊,”莫斯卡說,“這就像是你根本就不想投標。當你把應該聯合的人聯合起來的時候,你或許也留在家裏為你要賺的錢得意忘形。比如漢納特35大街。他們找到艾爾·查延。他們說:‘艾爾,幫個忙,我們需要一個投標。’他就給他們一個投標。

他們說:‘艾爾,幫個忙,把混凝土的價格削低點。’現在他就來問找。我告訴他不行,‘我們不能削價。我們今天削價,明天還是一樣的價格。忘了它吧。’所以現在我成了關鍵人物。他們來找我說:‘我們這項投標要賠了。’‘那就賠吧,’我對他們說,‘下次你就能賺回來。’”“除非他們不想等到下次,”莫斯卡接著說,“我知道在下一件事,足托尼·格拉斯把一手活兒轉包給別人。‘我們為什麼要他媽的另一個人代替’”我問‘他需要這工作。’他們說。然後一下子我們就多了兩個工會卷進來。為什麼?嗯,科博的人得了一份兒,所以維克·奧倫納也弄進幾個來。然後突然間馬蒂也成了合作者之一。為什麼?因為他跟隨卡邁因。那麼我的問題:我們在把一切得分文不值之前能把它分成幾片?”

在里土滿路上的閣樓里,喬·奧布賴恩和安迪·庫林斯渾身冒汗、發癢,他們俯下身,試圖把這一串名字理清。是反詐騙和腐敗組織的年代,執法部門的金玉良言是“陰謀”,而公訴人選擇的武器是聯繫。這個概念也許沒有冒煙的槍口那麼浪漫;可在實際中,只有聯繫能得出結論,而在同一句子中確認出提到的姓名則是證實同謀犯罪計劃的第一步。這裏機有各式各樣的聯繫。使人聯想到眾多的陰謀。

“情況正在惡化。”“小丑”莫斯卡繼續說。

“變得讓人惱火,”D.B.說,“我是說,我認為我們這兒曾有很明確的規則。比如說分給俱樂部兩點。這是死規矩。現在在這最後一項工程中。他們拿了兩點半,甚至是三點。這可不行。俱樂部越來越貪了。好像他們已經忘了是誰需要誰。”

“我倒喜歡看見俱樂部自己站着,托米·比洛蒂說,“他們要一屁股坐下了。”

“好了,好了,”教父說,“這兒有許多事情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真他媽的討厭。我會告訴你們實情的。我不知道要告訴你們些什麼。”

一個舉棋不定的首領打開了納諫的大門,而讓人懊悔的建議要比讓人接受的建議多。

“嗯,聽我說,保羅,”“小丑”莫斯卡說,“這是你的事情,但如果你問我,我會說這什事遲早會讓大家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否則的話,就要變得越來越無去控制了。”

“我同意‘小丑’的意見,”D.B.說。接得有點太決了,彷彿也許他們曾經演習過一樣,’這些問題可以在高層領導間解決。和‘下巴’,和托尼,和‘蛇’,和斯科波。否則的話,你會看見所有的人都在爭搶,直到最後所在一切都完蛋。”

“就會像是孩子和洗澡盆一齊倒掉了。”托米·比洛蒂說。

“洗澡水,”“小丑”說,“不是洗澡盆。”

“啊,去它的。”比洛蒂說。然後,像往常一樣,他又在督促主人實現統領權以表現他那狗一樣的極度忠誠,“你是唯一能做到的人,保羅。你是唯一能掌握局面並迫使它恢復原樣的人。”

卡斯特蘭諾猶豫不決,這樣高層次的家族間會談不可能在他的家中舉行,而他又討厭外出。那就意味着得脫掉這件紅緞子睡袍,意味着得丟下這雙軟軟的拖鞋,離開那使人安全的裝滿滿的柜子,意味着從安全的托特山頂走進可能會出麻煩的街市中。

“我不知道,”教父說,“那些大型會議。要把那些人聚在一起真是他媽的見鬼了。那些計劃,那些安全措施。你得費心考慮,哪些人若不邀請在內就會觸怒他們。而且,讓我們面對事實說,無論什麼時候你要把這麼多朋友們聚在一起,總是要冒點風險的。”

在里土滿路的工作室里,喬·奧布賴恩和安迪·庫林期把耳機緊接在汗津津的耳朵上,竭力屏住呼吸聲。現在,在巨頭保羅:卡斯特蘭諾那本色木桌邊討論的,簡直可以說是一場黑手黨委員會的秘密會議。而正如教父所斷言的,這樣的會議必須要冒點風險,這個信息將成為整個監聽內容中最彌足珍貴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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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們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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