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心動感覺

異樣的心動感覺

臻茵帶着潔霓料理的早餐到飯店給泰俊,這個孩子一大早就起來打掃,吵得她睡不着覺,但吃了潔霓做的美味早餐之後,臻茵就完全原諒她了,她真是個料理天才。

本來和潔霓住在一起,臻茵還擔心要多照顧一個人,但潔霓為了討她歡心,不但決心要戒除惡習,而且還自願替她打掃洗衣,讓臻茵反而像多了個保姆一樣。

“泰俊……快起床,”臻茵走進泰俊房裏,“是不是很難適應時差?我帶早餐來了,快點起床工作了,”她坐在床邊,“再不起來,我要搔你癢了。”

“是誰啊……”雲熙從棉被中探出頭來。

臻茵錯愕地看着這漂亮的年輕女孩,“你……”她一定是弄錯了,“對不起,小姐,我好像弄錯房間了……”她連連往後退着,“對不起。”

雲熙看着她走出門,然後看了看房間的門牌,這個人是誰?

“沒錯啊!”臻茵又跑進來瞪着她,“這裏是總經理的房間,請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也不太清楚。”那個該死的崔容齊,竟讓她過了一個世上最可怕的生日派對。

泰俊在員工辦公室的沙發窩了一晚,直到被巨響吵醒他才清楚。在兩聲重重的撞擊聲之後,他睜開眼睛,看見臻茵站在眼前,桌上還有一個袋子。

“這是什麼?”

“早餐。”她就是用那個餐盒用力敲桌子的,“潔霓為你做的。”但臻茵真正想敲的是韓泰俊的頭,“那個女孩於是誰?”她瞪着他,那雙大眼睛快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哪個女孩子?”泰俊伸手想拿早餐盒。.

想吃?沒那麼容易,臻茵打掉他的手,“在你的房間、你的床上,穿着你的襯衫睡覺的那個女孩子。”

“那個……沒什麼事,”泰俊提議着,“我們吃飯吧!”他又想去拿早餐盒。

臻茵搶過早餐盒抱在懷裏,“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快要氣瘋了,“被那樣狠狠地教訓過之後……居然還找女人?”

“發生了一點……不得不那樣做的事情。”泰俊說著。

不得不這樣做?“我們飯店總共有六百二十三間客房,其中四百二十二間有客人,其它二百間客房都是空的。”

“是二百零一間。”

天哪!居然還糾正她?“對,二百零一間,所以,就算髮生了讓你不得不那樣做的事情,也不可以讓女人睡在你房間!”

這個女人說話都不用喘氣嗎?“好了,不要再說了。”他要吃早餐。

臻茵緊抓着早餐盒不給泰俊,“萬一別的職員看到,你要怎麼收場?別人的指指點點和閑言閑語,難道你還受不夠嗎?”

夠了,“我是受夠了!”泰俊對着臻茵大叫,“這樣可以了嗎?所以我不想再聽女人說話,這樣行不行?”他火大地抓過外套,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臻茵抓着早餐盒緊迫在他後面,對着他大吼,“你不吃早餐啦!”

明明就是她死抓着早餐盒不放,居然還問他要不要吃早餐?泰俊抓住門把的手僵了一下,他回過頭來狠狠瞪着她,然後重重地哼了一下,又轉頭甩上門出去。

里奧收拾着他整理好的資料;昨天凌晨兩點才接到老闆指示,叫他要開始查韓泰俊的數據,結果早晨起來卻又看不到他。

一定是去晨跑了,難道他都不用睡覺的嗎?雖然時間就是金錢,但這麼拚命是不是太累了?有時間裏奧寧願拿來多睡一會兒。

他拿着毛巾和一瓶礦泉水出去等法蘭克回來,里奧看看自己圓圓的身材,反正早就全毀了,光為了維持健康的理由是不足以讓他跟着老闆去運動的。

里奧站在別墅前面,直到那個戴着墨鏡,穿着白色運動服的帥哥出現在前方跑道。看到法蘭克的優秀狀態,他不得不承認運動對人有益。

這裏設計了一米四的野外慢跑跑道,可以呼吸新鮮的空氣和盡情觀賞漢江美景,東賢跑步回來,緩步走到里奧身邊。

“你查到了什麼嗎?”他接下里奧遞給他的毛巾和礦泉水。

“他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我問過幾個飯店的職員,除了一兩個人以外,大部分的人對他的評價都很好。”里奧將早上傳來的調查文件拿給東賢。

東賢斜倚在他停放於藍寶石別墅前的轎車上,快速地翻閱着韓泰俊的資料。

“唯一的污點就是三年前發生的緋聞而已,不過……因為那件事他連飯店的工作都丟了,那個緋聞好像是他最嚴重的致命傷。”

緋聞?東賢從埋首的文件中抬起頭來。

里奧嘲諷地笑了,“總而言之,不管在哪裏,女人都是個問題……”

雲熙換穿了飯店總經理為她準備的簡單衣物回家;雖然只是簡單的運動衣和牛仔褲,而且很不合身,但她卻覺得很溫暖,昨天多虧了他來救她。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雖然韓泰俊總經理詢問她是否有報警的意願,但即使只是強姦未遂仍是件大丑聞,金雲熙寧願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在換好衣服之後,她拿起皮包走出韓泰俊的房間。

這是她活了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在別人房間裏外宿。

雲熙以為沒有人看到她,但除了飯店細到處設置的監視錄像機之外,還有吳享萬和李淳晴站在一旁交會的走廊上,見證她從總經理卧房裏離開。

她乘着飯店電扶梯離開時,正巧看到崔容齊從另一邊提着客人行李走過。當眼神交會之時,雲熙憤怒地瞪了那個盯着她看的門房小弟,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飯店大廳。

外面的光線很亮,從室內出來的雲熙舉起手來擋住刺目的陽光。走上陸橋,她不經意地撞到一位迎面而來的高大紳士。她的皮包里掉出一個白色瓶子……

東賢看着藥罐從這個冒失的小女孩身上滾到樓梯下,他順手就拾了起來。

里奧看了看,“這不是安眠藥嗎?”這種年紀的小女生帶這麼大瓶安眠藥幹嘛?

雲熙走下樓梯到這個男人面前,一把搶回自己的藥瓶,而後又走了回去;像這樣突出的英俊男性讓人印象深刻,雲熙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東賢不置可否地看着這個女孩,她粗心得連新長褲上的吊牌都沒有拆掉,是從華克山莊出來的客人嗎?

雲熙順着父親的意思去大採購,在金福萬心中,總覺得父愛就是給女兒最高級的物質享受。她到百貨公司瘋狂購買,想到當父親曉得自己花了這麼多錢之後,就以為女兒很快樂,雲熙不禁覺得悲哀,而這也是她對父親孝順的一種方式。

一得知雲熙回到家裏,金福萬就約女兒出來吃飯,她生日那天因為申東賢回國,他在高興之餘就忘了和雲熙的約會,之後發現失約也覺得過意不去。

看到女兒打扮起來的漂亮模樣,他真的覺得很驕傲,“你生日那天發生那種事,我跟你道歉,不過……”這美麗的女孩是他的女兒,“如果你以後不想我不理你,就不可以再外宿了。”他看到申東賢赴約走了進來,“我今天有重要的客人,你要好自為之。”他對着東賢招手,“法蘭克,你來了?”

東賢走到他們的餐桌前,“你們這麼早就到了?”他和金福萬握手。

“我請到貴客,做主人的……當然要先來等才禮貌嘛!來……打個招呼吧!她是我女兒,”他看着雲熙,“雲熙你也跟他打招呼吧!他是為了幫忙爸爸的事,特地從美國請來的人。”

雲熙倒抽了口氣,震驚地看着這個曾在華克山莊碰見的男士,她為什麼就這麼倒霉?自從認識崔容齊之後就禍不單行。

“你好嗎?我叫申東賢。”他隨意地向她點了頭,然後就坐下來。

“你好。”還好他什麼都沒有說。

金福萬笑着說,“那家飯店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他很欣賞這個男人,尤其是那種傲氣,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申東賢那種不合理的合作條件,老遠讓人將他從美國請來,“去世的崔董事長在那裏用了不少心思。”.

“嗯,還不錯,那裏挺安靜的,住房又乾淨,職員的服務也很親切。”東賢淡淡地回答,“您跟去世的崔董很熟?”他明知故問。

雖然申東賢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但金福萬認為男人高傲一點也無所謂。

“他是跟我很有緣分的學長,從大學時代開始就可以說是天敵,不論念書也好,工作也好,女人也好,每次都很巧妙地跟他競爭。”.

“你大概是每次都贏的那個人吧!”東賢輕描淡寫地說。

“除了女人以外。大部分可以這麼說,”他笑了笑,“我把自己的過去說得太多了。”

突然他的隨行安全人員上前低聲說,“董事長,有上道洞那邊打來的電話。”

“是嗎?”金福萬站起來,“對不起,我失陪一下。”他拿着手機到外頭去講。

雲熙看着申東賢,剛才她只要一聽他說話就提心弔膽,好不容易等到父親走遠,他竟然就旁若無人似地,從口袋裏拿出PDA開始工作。

“對不起,我……想拜託你一件事,”雲熙發現他連頭都沒抬,面對這樣的人要怎麼說話?她覺得他看起來好冷,“請你什麼都不要跟我爸爸說。”

東賢停下手,“不要說什麼?”他面無表情地抬頭,然後看着這個富家女,“你是指在飯店看到你的事?還是指你隨身帶着整瓶安眠藥的事?”

雲熙的臉色發白,怎麼會有人這樣說話的?她可是金雲熙,是金董事長的女兒。

東賢諷刺地牽動嘴角.“通常在無憂無慮環境下長大的女孩子,對死亡都有着莫名的幻想,我在美國也看過這種案例,其中幾個人還真的會企圖自殺……”

雲熙聽他說話時覺得毛骨悚然,這是人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像是沙漠裏的毒蛇。

你不要擔心了。我可沒有那樣的閑功夫……去關心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他低頭繼續整理他的資料,然後無所謂地將PDA合上。

老天,真是受不了這個人,但危機總算是解除了,雲熙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主廚一邊吃着臻茵帶來的早餐,一邊納悶發生了什麼事:剛剛韓泰俊來的時候,就坐在這裏好一陣子,他才剛回去,現在又輪到徐臻茵坐在那裏.難道兩個人又吵架了?

“早餐的味道好不好?合不合你的口味?”臻茵問着。

她想替喜歡料理的潔霓找份工作,這是重新開始的好機會;雖然主廚叔叔酌個性很怪,但卻很有人情味,應該會好好教導潔霓,讓她擁有一技之長。

不論是什麼背景和出身的人.只要肯努力都可以成為事業人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

“雖然菜都涼了,但是味道還不錯。”要是不好吃,他怎麼會一直吃到現在呢?

臻茵喜出望外,“那你要不要跟做早餐的人見個面?她雖然沒有受過正式的訓練,但是我覺得她很有天分。”

“是幾歲的人?當過兵了沒有?”好不容易訓練好的廚師卻去當兵,那不是白費他一番功夫了嗎?

“應該是二十三歲,她是女孩子,不用當兵。”

女孩子?“不行。”盧主廚斷然拒絕,“因為是女孩子,所以不行。”

討厭,“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哪有人因為是女孩子就不行的……”臻茵抱怨着。

“廚房就像軍營一樣,不是那種男女可以平等的地方。”

不管啦,“但是……你還是跟她見一下面嘛!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說服他,只要他見到潔霓就會成功,“不要這樣嘛!”

“煩死了,不要跟我說話!”

徐經理,徐經理,客房發生了遺失事件……臻茵的無線電對講機響了。

沒關係,待會兒再來說服主廚,“我是徐臻茵……”她拿着對講機跑開了。

淳晴一個人在洗衣部傷心地哭泣着,要不是吳享萬帶她去看,她還被韓泰俊總經理蒙在鼓裏,太過分了,這簡直是背叛;她等他等了三年,暗戀了那麼久,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臻茵十萬火急地衝進來找她,“李淳睛小姐,你現在在這裏做什麼?”臻茵剛才去客房被客人狠狠地罵了一頓,客人的戒指和手錶都掉了。

雖然說……那種不將貴重物品放人保管箱的客人,遺失了東西當然要自己負責,但飯店方面還是得儘力去尋找失物,臻茵快要被歇斷底里的客人逼死了,而且她一早就被韓泰俊氣瘋了。

淳晴丟掉衛生紙,“你沒看到嗎?我在擤鼻涕。”

她看到了,滿地都是用過的衛生紙,“客房發生了遺失物品事件,你身為經理還不趕快去處理,居然在這種地方裝什麼可憐,躲在這裏哭哭啼啼?”

“裝可憐?”淳晴生氣了,“你的話說完了沒?你真是越來越囂張了,怎麼?”她站起來挺胸瞪着徐臻茵,“你以為當上了領班經理就可以沒大沒小,可以不認前輩啊?”

“你是在血口噴人。”

“雖然現在是以實力為先、職位為先的時代,可是不管論年齡、論經歷,我對你來說……可都是那種如天一般偉大的……超級‘大’前輩!”淳晴雙手插腰地大聲宣佈。

臻茵用力吸一口氣,“前輩就該有前輩的樣子,動不動就違反規定事項,又喜歡到處說別人是非……”臻茵誇張地用手比着,“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搞小團體,挑撥各部門讓他們相互產生感情上的糾紛,等到問題發生了,你又自己一個人跳出來不管!”她連珠炮地將一串話罵完。

“你……”淳晴快要腦充血了。

臻茵用手拍着李淳晴的胸口,“你把手放在這裏,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想想自己是多麼幼稚、是多麼厚臉皮的人。”

她找死!李淳晴隨手從洗衣籃里抓了樣東西丟過去……

居然動手?臻茵也不甘示弱地丟了回去。

淳晴又用力地揮出一拳,當臻茵抬起頭時,嘴角帶着血跡。

該死的李淳晴,她已經忍她很久了,臻茵站起來衝過去,今天拼着經理這個職位不要,她也要打她一頓,於是兩個女人在洗衣部扭打成一團,互相用力踹着對方,死抓對方的頭髮……

徐臻茵披頭散髮地跛腳走過飯店走廊,所到之處皆引起員工側目。當看到她冒着火藥煙硝味的眼神,經過她身邊的人全都匆匆點頭示意然後快步離開,生怕被颱風給掃到了。

她一拐一拐地躲進樓梯間,想從逃生門溜回員工休息室更衣。她的絲襪破了、領結也被扯掉了,而且頭好痛,因為她用頭去撞李淳晴。。

不過,李淳晴也是傷痕纍纍,沒有比她好多少。

她好不容易爬到樓上,在樓梯間嘆着氣,然後走向安全門,才伸手要開門……”

“哎喲!”臻茵被推開的門撞飛到牆上,“啊……”她靠着牆喊着疼。

“對不起,你沒事吧!”泰俊趕忙走上前,“你怎麼了?”臻茵怎麼變成這樣“什麼事啊?你怎麼了?”他伸手要探她,“來,臻茵……”

臻茵氣憤地揮開他的手,死韓泰俊,早上氣她還不夠,這個時候還未補她一拳,竟然推門撞她?於是她不理會地往安全門那裏走去……

“臻茵……”見她還是繼續走,泰俊連忙改口,“徐經理”。

徐經理?臻茵停下來了,“是,請說。”他只能跟飯店的徐經理說公事,要不然她馬上走人。.

“呃……”泰俊看着她的背影,面對着別人的背影說話很奇怪,“對不起,之前我對你大呼小叫,其實……昨晚發生了小小意外,本來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結果事情變成這樣,真對不起,還有,那個女孩子……是容齊的朋友。”

容齊的朋友?那你幹嘛不早說?臻茵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我……無所謂。”她轉身趕緊離開,她不想理他,現在解釋沒用了!

而且,就算是容齊的朋友,被人看到一樣很麻煩,他以為飯店是什麼地方?這裏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傳得人盡皆知,韓泰俊這個大白痴。

拖着腳步,臻茵疲累地走進休息室,她只有幾分鐘整理儀容的時間,可不能被客人看到這副德性,下次若是再給她逮到李淳晴怠忽職守,她絕對要向上報告。

“咦?”餐飲部的美喜看到她,“徐經理,原來你在這裏啊!”

“有事嗎?”臻茵忙着換絲襪。

“剛剛櫃枱在找徐經理,好像有一位住宿的客人找你,是住在豪華別墅的客人。”

天哪,剛才太專心打架,結果無線電什麼都沒聽到,他找多久了?臻茵嘆着氣,怎麼每次都這樣……

東賢在房裏工作,他讓里奧在她來時喊他一聲,他想跟臻茵共進午餐。

“老闆……”

聽到里奧的聲音。他從房裏走到客廳,臻茵仍是背對着他。

里奧看到他來就進房裏去了,她往別墅的另外一邊東張西望着,他在這兒等她,而她又找錯地方。

東賢對着她的背影微笑,雙手交叉地背在身後,看了她好一會兒,臻茵都沒有發現,他只好清清喉嚨引她注意。

聽到聲音,臻茵迅速地轉過身.“是。”又不是突擊隊,他怎麼老是從背後出現?

“你又遲到了。”他的眼神仍然專註在她身上,為什麼她今天沒有繫上領結?嘴上還有傷?

“真的不好意思,因為別的客房發生了急事。”總不能說在洗衣部跟客房部經理舉行世界大戰吧?而且也沒打贏;不過她一穿好絲襪、梳好頭髮就立刻過來了。

“你還沒有吃午餐吧?我不知道臻茵小姐喜歡吃什麼,所以……”他指了指餐桌,“我就點了法國料理……”

臻茵愣了一下,“什麼?”她看了一下那兩份精美的餐點,“對不起,我們飯店規定……”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在上班時間……不可以在飯店內跟客人用餐。”

“是嗎?”東賢想了想,“那麼我們去外面好了,那就沒關係了吧?”而且他又看到里奧開着門縫在那兒探頭探腦的,還是到外頭去吃好了。

外面?他們又不是在飯店才認識的,又有何不可呢?臻茵看了看手錶,“現在……”她對東賢笑着,“剛好是午餐時間。”

東賢滿意地點頭,“這附近你有沒有熟悉的餐廳呢?”

東賢想請她吃頓浪費的午餐,沒想到臻茵卻帶他去吃刀削麵,該不會是想幫他省錢吧?不過,和她並排坐在一起吃飯,其實感覺也不差……

東賢用目光四處打量這家很普通的小吃店,客人很多,所以也很嘈雜,他點了和她一樣的刀削麵,將視線移回徐臻茵身上。

她的吃相很可愛,徐臻茵身上沒有一絲做作的成分,總是很自然。

“你不吃嗎?”臻茵拿起湯匙喝了口湯。

“哦。”東賢拿起筷子正視着刀削麵,“是,我要吃了。”

等一下,臻茵拿起他面前的湯匙,“在這裏面加一點這種醬料,這樣子吃……”她拿起桌上的醬料,臻茵撥了一些放在東賢碗裏。

東賢很專註地看着她拿起湯匙在他的午餐中攪拌着,頓時心中有股暖意,他禁不住溫馨地笑了。

“真的很好吃喔,你知道嗎?那種漂洋過海來的意大利麵,根本不能跟它相比呢!”她發現這個人奇怪的眼光了,“幹嘛,你為什麼笑?”一直盯着她看也就算了,還笑?

“我只要看着臻茵小姐……就不知不覺地笑出來了。”東賢很誠實地對她說。.

臻茵想了想,“我長得那麼好笑嗎?”

東賢沒有笑;不是。精確地說……在她問這種問題時,他不能笑,也不敢笑。

臻茵也學起他,她死死盯着他看,但心裏卻冒出一個想法,東賢先生一直這樣看着她,又一直露出微笑,莫非……

她大驚失色,趕緊拿出皮包里的鏡子照照,對着鏡子齜牙咧嘴,她看看自己的牙齒,還好啊!沒有沾上菜渣;那就奇怪了,他為什麼要一直笑?

東賢看她這個樣子,真的再也忍不住,他微側過頭,又笑了出來。

吃完飯,東賢和臻茵兩人一起回到飯店,她伴着他往藍寶石別墅走去。

“你在飯店工作不累嗎?每天要面對各色各樣的人,應該蠻累的吧?”東賢在她身旁走着,但幾乎沒有在看路,視線全在她身上。

“當然很累羅!”

東賢頓了一下,他不喜歡想到她累的時候,這麼辛苦的工作為什麼要做?

“東賢先生現在住的豪華套房一天要多少錢,你知道嗎?”她轉頭看着他,“你的房錢比我們一個月的薪水還要貴很多……”臻茵轉頭繼續專心路面,“我們每天面對的是這樣的客人。但卻是吃那種……一碗才六十塊錢的刀削麵當午餐,而且在客人面前不管遇到什麼委屈都不能露出不高興的樣子。”

東賢默默地在她身邊走着,他將手放進風衣口袋;雖然他的工作和飯店息息相關,但他從來沒有去考慮工作人員的心情和立場。

對他來說,除了華克山莊的徐臻茵以外,飯店的工作人員都是會活動的硬體設備罷了,他看不到其它人。

“客人需要什麼,我們就得拼了命地跑來跑去,怎麼樣也要幫他找到,但是我們聽到的卻是埋怨,感謝的話少之又少……”她側身笑着看他,像螃蟹一樣橫着邊走邊看着他說,“雖然是這樣,但大家在工作上都有成就感,因為這些都是最專業的。”天氣有點涼,她轉過來環抱住自己。

東賢也學她抱胸走着,“你沒有想過這很不公平嗎?我是說……”當你看到有些人一天的住宿費比自己一個月的薪資還多,難道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她一直都笑容可掬,東賢覺得很奇怪。

“剛開始的時候會,但是現在不會了,因為我已經覺悟,那些人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而我呢……”她邊走邊想着要如何表達,“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況且他們有再多的錢……”別墅已經到了,臻茵停下腳步轉向東賢,“也買不到我所能感覺到的幸福和快樂,不是嗎?”她朝他開朗地笑了。

是嗎?她感覺到的幸福快樂?東緊看着她,而後又禁不住地垂下頭笑了。

他側過頭看着這個、租來的房子,這裏不是他的家,但當她對他笑的時候,他可以感覺一種溫柔的感受從心底湧上來。什麼是幸福呢?

臻茵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看起來好孤單,就像看到受傷的小孩一樣,她有種想要把東賢先生摟在懷裏安慰的感覺……臻茵趕緊甩掉這個想法,她不想讓客人控訴她行為異常,即使是東賢先生也一樣。

東賢靜靜地看着她,雖然戶外有點涼,但他還不想進去,因為她還在這兒。

臻茵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對了,你說你第一次來漢城?”她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們飯店裏有城市遊覽介紹……你要不要利用一下?”

東賢微笑着點點頭,“好吧。”

“待會兒……我會把指南手冊拿來給你。”她向他鞠躬后就匆匆跑開了。

東賢不舍地盯着她小跑的背影,她的個性很急,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對了!”臻茵突然轉回頭,她朝着別墅前的東賢大喊,“謝謝你請我吃的面,很好吃。”她邊倒退着,一邊連鞠了三次躬,才又轉回頭跑開。

他請她吃的面?東賢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後又笑開了,一定是因為她加了那個神奇醬料的關係,雖然那裏既擠又吵,但是他也覺得很好吃。

和東賢先生吃完午餐之後,臻茵想起剛才在洗衣部和淳晴前輩打架的情形就後悔了,都已經這麼大的人了,脾氣還這麼火爆,像小孩子一樣打了起來,真是丟臉。

她四處找着淳晴前輩,結果她仍在洗衣部里翻找着客人送洗的床單和衣服,臻茵看到她眼下的青紫覺得很愧疚,她下手實在太重了,也難怪她的頭那麼痛。

“你在這裏於嘛?你在找遺失的戒指嗎?”臻茵明知故問地說看。

她剛才那麼用力地用頭撞她,淳晴也賭氣地說,“我在找戒指還是找手鐲,都不關你的事!”

臻茵從制服口袋裏拿出一顆熟蛋,“這個……”她遞給淳晴前輩,指着她的眼睛,“拿去揉一揉。”

淳晴看着她手上的蛋,一肚子的氣馬上就消了,她從臻茵手上拿起溫熱的蛋,然後轉過身去用蛋揉揉自己的瘀傷,臉上露出笑容。

臻茵幫着淳晴確認另外一邊送洗的衣物,兩個人一起在洗衣部翻着已堆得跟山一樣高的送洗浴衣和床單,希望能夠找到客人丟掉的東西。

“那個……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淳晴有些猶豫地停下手,“其實……我今天早上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從總經理的房間走出來,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就說嘛!韓泰俊這個笨蛋還自以為沒人看到,“我知道,她是容齊的朋友,因為昨天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讓她借住一晚的。”

是嗎?淳晴的臉亮了起來;那她今天不是白哭了一整天?都是吳享萬那豺狼害的。

臻茵警覺地瞪她,“你是不是又到處跟人家說這件事?他的立場已經夠困難了,請你不要為難他了,知道嗎?”

“我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說,”她才不會傷害泰俊呢!“不過……你跟總經理現在怎麼樣了?你們以前的關係不是很特殊嗎?”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們只是同事和朋友,其它什麼不是了。”臻茵說出這句話時……有苦澀的感覺。

“真的?”她實在太高興了,等了這麼久,機會終於輪到她了,“我本來就覺得你們兩個很不配對,個子又差不多,我覺得情人之間身高應該要有點差異,就像……”她及時住口,“你……跟韓泰俊先生當朋友應該不錯,我希望你們成為真正的好朋友。”

真受不了,“我真是感激不盡。”.

“那麼……韓泰俊先生沒有別的女人嗎?”淳晴一高興起來,翻着浴衣的動作就更快了,現在她的心情愉快。工作效率也加倍了。

臻茵瞪着她,“不知道,你那麼好奇的話就自己去問他!”

“幹嘛?用不着這麼凶嘛……”她突然全身僵住,“啊……”

臻茵看着前輩從手中的浴衣口袋拿出一個戒指和手錶,“找到了?”她興奮地丟下手上的衣服跳着抱住淳晴。

“找到了……”淳晴和她相擁歡呼大笑着。

時間很晚了,東賢獨自坐在陽台看着夜間山莊的美景,他想着自己吃一碗六十塊錢午餐的感覺。食物雖然很重要,但也許同行的人更重要。

“Scotch。”里奧從屋裏到了杯威士忌拿給東賢。

“Thanks。”他接下那杯酒,“里奧,你認為幸福是什麼?”

里奧順手拉了張椅子在東賢身邊坐下,“白蘭地,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六,還有藍眼……”他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說正經的。”別開玩笑。

里奧愣了一下,他還以為是老闆自己在開玩笑呢,突然問出這種問題。

“幸福啊?這個嘛……”他仔細地想了想,“賺很多錢、吃得好、用得好、得到社會名譽……這些就是幸福,不是嗎?”差不多就這樣了,“不過,你幹嘛突然問這些?”

“沒什麼。”東賢喝了口酒以掩飾他的心情。

真的只有這樣嗎?他想着臻茵下午跟他說的話,她感覺到的幸福是怎麼樣的?

“里奧,你去打聽一下在飯店的董事之中,有沒有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人。”

“董事?你是指Director!”里奧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突然要找董事?

“嗯,最好是那種重要到……可以阻止韓泰俊坐上總經理位置的人。”

東賢考慮他下一步要怎麼走,腦中思索着目己這方面所調查的華克山莊所有數據。

這個韓泰俊堵住他的路子,在那裏礙手礙腳的;韓泰俊才剛回來,所以這家飯店的總經理應該還沒有正武任命,那麼……

他就先從這裏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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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大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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