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該看見的事
夏敏聽朱克祥問她準備怎麼謝他,又見他笑得古怪,就說:“請你喝酒,好不好?”
朱克祥靠近她身邊,笑得更暖昧了:“那好啊!要是我喝醉了,你可別怪我噢!”一邊把手伸出去,搭在她的腰上。夏敏微微扭動一下,想擺脫他。那隻手卻粘得更緊了,像條蛇一樣又滑到她的臀部。朱克樣把嘴幾乎貼在她的耳朵上,輕聲說:“我知道你們都很困難,要是缺錢用,我這兒有……”另一隻手把幾張鈔票塞進她的褲兜里,趁機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夏敏的心怦評直跳,又不敢得罪他,急切中看見窗外有兩隻狗在咬架;就跑到窗前說:‘’喲!朱師傅你快來看!”朱克祥過來一看,掃興地說:“狗打架有啥好看的!”
夏敏說:“我是怕那隻大狗把小狗咬死了。”又說;“懊,我想起來了,剛才玉香她們說要來搬水泥的,怎麼還沒來呢?”她不露痕迹地把褲兜里的鈔票拿出來,悄悄扔在地上,說:
“朱師傅,你的錢掉了!”
朱克樣臉上的幾粒大麻子紅起來,撿起錢,訕訕地說:“那我到工地上去看看吧。”說完就走了。
夏敏怕朱克祥再來纏她,想跟他說換到工地上去做,又覺得這樣就是明顯表示要避開他,一定會惹怒他,就沒敢提起這事。以後自己處處當心,門窗總是開得大大的。遇到朱克祥來了,她表面上還是和往常一樣,心裏卻時時戒備着,緊緊守住防線。有幾次朱克祥瞅着機會又挑逗她,但始終沒能突破那道防線。
下雨天基建上不能施工,零工們也就不用上班。有一天下大雨,夏敏在家給孩子縫衣服。衣服縫好了,缺幾個扣子,她想起彩鳳好像有那樣的小扣子,就冒雨跑到彩鳳家去。彩鳳的婆婆坐在門口打瞌睡,嘴角上流着涎水。夏敏是常到她家去的,就沒有驚動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外屋沒有人,裏屋卻有嗯哼嗯哼的聲音。她以為彩鳳在生病,也沒細想,就撩開裏屋的布問簾,伸頭一看,頓時驚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原來彩鳳和一個男人正在床沿上干那種事。男人光着精瘦的身子,背朝門站着。她沒想到彩鳳和丈夫會在大白天過夫妻生活,正後悔不該貿然闖進來,那男人聽到一點動靜.扭過頭來,卻是朱克祥!她轉身就跑,跑到家裏,一顆心還在懷怦亂跳。
晚上,彩鳳到夏敏家來找她,好像沒事一樣。夏敏卻覺得心中不安,把大旺打發出去,叫彩鳳到裏屋去坐,又不知說什麼話好。彩鳳倒很坦然,笑着說:“白天的事,你看見了?”
夏敏點點頭。
彩鳳說:“其實我也沒想要瞞你,我們是好姐妹,有什麼事不能說呢?”她把她和朱克祥的事從頭到尾講給夏敏聽。她說,她和朱克祥第一次就是在工具間裏,事後朱克祥給了她二十塊錢。後來也常給她錢,有時十塊,有時二十塊,名義上都說是借給她的。她還為他打過一次胎。今天下雨,他跟她約好到她家裏來的,說總在外面胡亂找地方,沒有盡過興,要好好玩一回。她一早就叫丈夫元慶帶着孩子到茶棚去打牌,讓老奶奶守在門口——“毛驢窩”的人還是農村習慣,家裏有人,白天是不興關門的。誰知老奶奶竟睡著了,恰巧被更敏撞見。
夏敏驚問道:“這事元慶也知道?”
彩鳳撇撇嘴說:“他咋不知道?我跟他明說了,他自己腰有毛病,幹不了活,沒有姓朱的給的那些錢,光靠我每月二十幾塊錢,一家四口人,怎麼過日子?你以為我喜歡那姓朱的?
一臉大麻子,滿嘴煙臭味。我就是再騷,也不會找他呀,我還不是衝著他的錢!”
夏敏問:“他哪來那麼多錢?他每月的工資也就是七八十塊錢,還要養老婆兒女—大家子人呢。”
彩鳳說:“誰知道呢,反正他有錢。他搞的女人多了,也不是一兩個。
他找我找得多些,大概是我這臉蛋長得還不算丑吧。我看得出來,他也在打你的主意,他肯把你安排在工具間,就沒安好心。不過那時你懷着孕,也只有在那裏做最合適。你跟我說實話,他把你勾上沒有?”
夏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他是來找過我幾次,說些怪話,問我缺不缺錢用,還動手動腳的。我沒理他。”
彩鳳說:“我想也是。他要是把你勾上了,也不會老來找我了。唉,還是你好,大旺雖說憨些,可是肯下力幹活,不像元慶那死鬼,中看不中用。”
兩人又說了一陣話,臨走時,彩鳳說:“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把這事告訴別人的,也用不着我囑咐。”
夏敏說:“你放心吧,我怎麼也不一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