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愛諾卡特用手指隨便劃了一個圓,謎底卻揭開了
8月12日,聖馬洛高房街院宅喜氣洋洋,將近10點鐘的時候,一對未婚夫妻在穿着節日盛裝的親友的簇擁下,走出家門。
市政府,教堂先後接待了喜慶的人群。在市政府,負責結婚的副司務發表了動聽的講話;在教堂,聽到的是關於一個主題的美好教誨,那位梯爾克麥勒決不會探討這樣的主題。這對未婚夫妻在法律和宗教兩種儀式結束后,就匹配成雙了。然後,喜慶的人群又把他們領回家裏。
由於他們的婚事幾經周折,恐怕不會搞錯吧,這對新婚夫妻就是愛諾卡特和朱埃勒。
這麼說來,朱埃勒娶的不是一位公主,也不是公爵、子爵的千金小姐,愛諾卡特也沒嫁給一位王子,或是什麼公爵、子爵!沒有萬貫家財,他們的叔叔、舅舅的宿願也只好作罷。這對一對青年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大喜事。
除了新郎新娘,另外兩個人也喜出望外,笑逐顏開:納儂對女兒的幸福絕對放心了;吉爾達-特雷哥曼是證婚人,他身着漂亮的大禮服,筆挺的褲子,戴着絲帽和白手套。
妙極了……那麼昂梯菲爾-皮埃爾-塞爾旺-馬洛呢?為什麼不談談他?
還是讓我們講講他,也講講其他人吧。他們曾水中撈月似地去尋找財富,經歷了艱辛的遠征。
發現關於第4號小島的最後一個文件后,他們大失所望,簡直完全絕望了,“克隆”號的旅客回船了。昂梯菲爾師傅是由水手們抬上去的。
這是否表明在這最後的災難中,他已失去理智?是的,但沒有精神錯亂,也許他從此完全失去記憶倒是件好事?況且,他如此潦倒不堪、萎靡不振,吉爾達和朱埃勒都不能使他吐出半個字來。
施行者只好踏上歸途,水陸兼程,迅速地結束了這次探險。“克隆”號把旅客送回哈默費斯特;然後,北角的郵船又把他們送到卑耳根。由於從特隆赫姆到克里斯蒂安尚未通火車,他們只好乘汽車去挪威首都。輪船送他們到哥本哈根,最後,丹麥,德國,荷蘭,比利時,法國的鐵路把他們先送至巴黎,最後回到聖馬洛。
在巴黎,昂梯菲爾和贊布哥彼此怏怏不樂地分手告別。塔莉絲瑪小姐大概這輩子就得終身當老處女了。連皮埃爾-塞爾旺-馬洛也未能使她擺脫困境。贊布哥所提供的旅費,昂梯菲爾所花銷的那部分,一筆相當可觀的款子,如數償還給他了。但賣鑽石所得的錢並未花完,他口袋裏仍有一筆餘額。這沒什麼可遺憾的。
至今公證人勃-奧馬爾,他沒有索要剩款。
“現在,見鬼去吧!”昂梯菲爾師傅說道,一副打發他走的樣子。
吉爾達-特雷哥曼認為應該以安慰的口吻講話,補充說:“咱們跟他盡量好說好散吧!”
勃-奧馬爾向著亞歷山大港逃之夭夭,發誓從此和財寶一刀兩斷,再也不去尋找了。
第2天,昂梯菲爾、吉爾達和朱埃勒回到聖馬洛。他們受到同胞們的熱烈歡迎,當然也不排除夾雜一些玩笑、譏諷,說些諸如:“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之類的話。
納儂和愛諾卡特對自己的兄弟、舅舅、表兄和朋友,則是一片深情,一個勁地安慰他們。大家熱烈地擁抱,家裏又恢復了往日的歡樂。
昂梯菲爾師傅不可能為侄子和外甥女置辦一份百萬法郎的嫁妝,也就無法拒絕他們的婚事,他和藹可親的話語表明了他的態度:
“只要上帝高興,讓我安靜,他們就按自己喜歡的去做吧!”
這一許諾大家心滿意足。於是,開始張羅婚禮。
身兼叔叔、舅舅的昂梯菲爾袖手旁觀,他很少離開房間,悶悶不樂,擺弄那無數的小石子,總是克制着怒氣,稍不遂意就有可能爆發。
婚禮結束了,人們誰也沒有說服他。特雷哥曼的懇求也是枉然,他毫無顧忌地說:
“你錯了,朋友!”
“得了吧。”
“你讓孩子們難堪……我要求你……”
“駁船長,我呢,請你讓我安靜點……”
朱埃勒和愛諾卡特終於配成鴛鴦,高房街院宅的兩間房子合二而一了。他們離開宅子,和納儂一道去他們的知心朋友特雷哥曼家度過一段幸福時光。在那兒,人們談到昂梯菲爾師傅,看他整天無精打采,怒髮衝冠,人人都憂心忡忡。他誰也不理,不再出門。昔日他叨煙斗,在海港碼頭或在城牆上散步,這一切都宣告結束了。如此慘敗之後,他羞於出頭露面。事實也正是這樣。
“我擔心他健康會變糟。”愛諾卡特說,當她談起舅舅時,美麗的雙眼充滿了憂愁。
“我也擔心,閨女。”納儂答道,“我每天祈求上帝,讓他變得平靜一些!”
“他應該把那上千萬的金錢送上門來……”朱埃勒喊道,“可惡的總督!”
“特別是我們找不到那上千萬法郎!”吉爾達-特雷哥曼答道,“但是,……錢仍然在那兒……在某一個地方……要是我們能解開那個謎,該有多好呢!……”
一天駁船長對朱埃勒說:
“我想,你叔叔並未善罷甘休,假如他得知財寶所在的小島……”
“特雷哥曼先生,您說的可能有道理,最使他氣惱的是,他手中明明有第4號小島的材料,可就是最後幾行無法辨認……真氣人。”
“這次徹底告吹了!”駁船長答道,“那個材料只是一張廢紙……”
“不過,我叔叔還保留着,他兩眼不離,翻過來調過去地讀它呢!……”
“一切都是枉然,孩子,白白受罪!……永遠也找不到卡米爾克總督的財寶,永遠不會……”
這是個無限的未知數。
現在,兩位青年人結婚幾天後,大家得知那討厭的薩伍克的消息。他之所以沒有搶先到達斯匹次卑耳根島,那是因為當他要登上航船時,被扣在格拉斯哥了。大家對襲擊梯爾克麥勒教士事件還記憶猶新,那教士好容易才脫了險。薩伍克用何等可怕的方式讀到那些刺在他肩上的緯度呀!為此,引起警方極大關注,採取措施追捕罪犯;教干提供了罪犯的確切特徵。
況且,行兇後那天早晨,薩伍克連帝國旅店都沒回,便跳上開往格拉斯哥的火車。在該港,他希望找到一艘去卑耳根或去特隆赫姆的船。他是從西岸出發的。而昂梯菲爾一行人是從蘇格蘭的東岸乘的船。走的差不多是一條路。他本以為可搶先到達目的地。
倒霉的是,一星期之後,才有船開出,他不得不在格拉斯哥等着。警察可走了好運,當薩伍克要上船時,把他認出來了。他當即被捕,判了好幾年的徒刑,這樣,他自然就去不了斯匹次卑耳根了。即使他去,也將一無所獲。
從阿曼灣的最初探險,直到北冰洋的尋找,所有的事實都證明,不慎的主人把財寶存放在某個小島上了,財寶肯定還沉睡在它的腹中。大概只有唯一的一個人,他一點也不埋怨,他甚至感謝上帝:那就是梯爾克麥勒神甫。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如果不是看見他們的叔叔那種凄慘的樣子,朱埃勒和愛帶卡特本可無憂無慮享受新婚蜜月的幸福生活。還有青年船長就要上任,又要離開他心愛的妻子、家庭和朋友們。這時刻一天天逼近,他心中悶悶不樂。巴伊夫公司的三桅船快要打造好,還有6個月,他就要出海遠航、去印度群島。
新婚夫婦常常談起這些事情。少婦一想到和丈夫分別,感到無限惆悵。但是,在海港,哪有不習慣分離的家庭呢?愛諾卡特不願從個人的角度表示抱怨,只是舅舅不好辦……對侄子朱埃勒來說,在叔叔處於這種情況下,離他而去,實在於心不忍,令人難過。誰知道回來時,還能不能再見到他老人家呢?
一有空閑,朱埃勒就會想起那個不完整的材料,想到那張古老的羊皮紙的最後幾行字。他一直在想那句話,簡直無法擺脫這個念頭。
那句話是這樣的:“只要向……”
只要向……什麼?
然後,又是這樣幾個字:“小島……位於……幾何學的……定理……極……”
是什麼幾何定理呢?這個定理把多個小島聯結起來,……總督決不會輕率地選擇小島的。……那阿曼灣、馬永巴灣、又是斯匹次卑耳根群島!……除非是那位總督酷愛數學……留點難題讓後人來解?
關於“極”字,這是指地球軸心的兩端嗎?不!一百個不行!……但是,那它的含義究竟是什麼呢?
朱埃勒絞盡腦汁,想得到一個答案,可毫無結果。
“極……極……恐怕這是癥結所在?”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遍又一遍。
他經常和駁船長談論這個。特雷哥曼自從不懷疑那億萬財寶存在以來,也贊成朱埃勒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但是,孩子”他說道,“可不要為了破這個字謎搞壞身體……”
“唉,特雷哥曼先生,我向您擔保,這不是為了我自己!那些財寶對我說來,不過是只配做滑輪的下腳料。那是為了我叔叔……”
“對……是為了你叔叔,朱埃勒,肯定這是艱苦的!……看來,眼下你還沒摸到門路?”
“沒有,特雷哥曼先生,但是,在那句話中,有‘幾何學的’,文件指出幾何學的關係,不是毫無緣故的……而後是只要向……什麼呢……”
“向……什麼?”駁船長重複道。
“特別是‘極’這個字,我真弄不清是何意?”
“真糟糕,孩子,我對此一竅不通呀!……我會幫你掌好舵的。”
兩個月過去了。昂梯菲爾的精神狀態還是問題的解決,都毫無變化。
一天,10月10日,午飯前,愛諾卡特和朱埃勒兩人在自己的房間裏,天有些冷,壁爐里燃起了熊熊火苗。年輕的妻子拉着朱埃勒的手,靜靜地瞧着他。見他如此悶悶不樂,她想引導開他的思路,給他開心解悶。
“我的朱埃勒,”她對他說道,“在旅行中,你經常給我寫信,那些信,我全珍藏着……那個漫遊給我們帶來多少痛苦呀!我反覆讀你的來信。……”
“那些信只能讓我們鉤起對往事的回憶,我的親愛的……”
“是的……然而,我一定要永遠保留着!……但那些信並未告知我,你們所經歷的一切。關於旅行,你從來沒詳細地給我講過……今天給我講講好嗎?”
“何必要講呢?”
“我喜歡聽呀!我彷彿覺得跟你同乘一船……坐火車……隨着商隊……”
“親愛的,得有一張地圖才能逐點指給你看,我們的路線……”
“那兒正好有地球儀……這難道不成嗎?”
“好極了!”
愛諾卡特到朱埃勒的寫字枱那兒,取來一個架在金屬腳上的地球儀,用手指着聖馬洛城。
“啟程了!”他說道。
當兩個傾斜的頭接觸到一起時,每到行程的一個點,兩個年輕人交換幾個親吻,讀者不介意吧!
朱埃勒一下子便從法國跳到埃及,在那兒,昂梯菲爾和他的夥伴到蘇伊士。然後,他的手指越過了紅海,印度洋,來到馬斯喀特伊斯蘭國家。
“是這樣……馬斯喀特,在這兒……”愛諾卡特說道,“第1個小島就在附近吧!”
“是的……就在海灣的海面上!”
然後,朱埃勒又轉動地球儀,到了突尼斯市,在那兒會見了贊布哥。穿過地中海,在達喀爾停下來,通過赤道,順非洲海岸南下,停在馬永巴海灣。
“第3個小島在那兒嗎?”愛諾卡特問道。
“是的,我的小寶貝。”
接着,沿非洲海岸北上,縱橫歐洲,在愛丁堡停下來,在那兒,他們和梯爾克麥勒神甫進行了接觸。終於,手指向北方,一對年輕夫妻把手指放在斯匹次卑耳根的光禿禿的岩石上。
“這兒是第3個小島嗎?”愛諾卡特喊道。
“是的,親愛的,這是第3小島。在那兒等待我們的是最大的不幸,我們這次愚不可及的漫遊就算告終了!”
愛諾卡特靜靜地聽着,瞧着地球儀……
“可是,為什麼那位總督先後選擇了這3個小島?”她問道。
“這正是我們所迷惑不解的,也許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永遠?”
“但是,照最後一個文件所提供的情況,這3個小島大概是由一個幾何定理聯繫在一起。還有,‘極’這個字使我大傷腦筋……”
朱埃勒一邊講着,一邊自我回答着早已提過無數次的問題。他陷入了沉思。此刻,他的智慧洞察力攻向那個難題。
然而,當他沉思的時候,愛諾卡特移近了地球儀,開心地用手指划著朱埃勒指過的路線。她的手指先放在馬斯喀特,然後劃一條弧線,回到馬永巴,接着繼續延長這條弧線,到了斯匹次卑耳根,再把弧線繼續延長,又回到了出發點。
“嘿,”她微笑着說,“轉了一個圓周……你們作了一次環球旅行……”
“環球?”
“是的,朋友……一個圓周……一次環球旅行……”
“環行”朱埃勒喊道。
他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了幾步,重複着這個詞:
“一個圓周……一個圓周!”
於是,他又轉向桌子……拿起地球儀……他也用手指在地球儀上划起旅程的圓周來,尖叫了一聲。
“我找到啦……我找到啦!”
“找到什麼啦?”
“第4小島!”
顯然,青年船長也失去了理智,第4小島?……難道不可能嗎?
“特雷哥曼先生、特雷哥曼先生!”朱埃勒喊道,他打開了窗子,叫他的鄰居……
然後,他又回到地球儀旁,打量着它,似乎他在跟這個馬糞紙做的圓球談天……
一分鐘過後,駁船長來到了房間,青年船長衝到他的面前,喊道:“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麼了,孩子?”
“我找到了第3號小島是怎樣呈幾何圖形聯在一起的了,第4號小島的位置該在什麼地方……”
“天哪!這怎麼可能呢!”吉爾達辯駁道。
看到朱埃勒的神態,他在想,青年船長沒發瘋吧。
“不,”朱埃勒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回答道,“不,我非常清醒……您聽我說……”
“我洗耳恭聽!”
3個小島位於同一弧線的圓周上。那麼,我們假定這3個小島在同一平面上,用一條直線將其兩兩相連——正如那文件所說的,‘只要……’——在每兩條線的中央劃一垂直線……這兩條垂線在弧線正中相交,正是在這個圓心上。既然這兒是地球儀的頂部,當然就在這個‘極’上啦,第4號小島肯定是在這個點上。
顯然,這是一個極為簡單的幾何學問題,卡米爾克總督同鄒船長異想天開地玩了一個小遊戲!……朱埃勒之所以沒能早些找到答案,那是因為他沒發現3個小島是同一圓周上的3個點。
愛諾卡特那美麗纖細的手指劃出了這個吉祥的圓,使得問題迎刃而解。……
“不可能!”駁船長重複說道。
“特雷哥曼先生,是這樣,您瞧瞧,就會信服的!”
他把地球儀擺在駁船長面前,劃了一個圓,那3個小島正位於圓周上,卡米爾克在圓周所選的點是:馬斯喀特,曼德海峽①、馬永巴、佛得角群島、夏至線、新西蘭角②,斯匹次卑耳根群島的東南島、阿米蘭特群島③,喀拉海、西伯利亞的托博爾斯克、波斯的赫拉特④,因此,如果朱埃勒說得對的話,第4號小島恰好構成這個圓的圓心,因為,在平面圖上的圓圈,也就是地球儀的頂端、地球儀的極便是圓心。
①溝通紅海和印度洋的海峽。
②位於戴維斯海峽市入口處。
③在印度洋
④在今阿富汗境內。
吉爾達-特雷哥曼還在五里霧中。青年船長踱來踱去,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地球儀,又親吻了愛諾卡特的雙頰,那雙頰可比地球儀的硬球面溫柔得多啊。他又說道:
“特雷哥曼先生,是她找到的。沒她的話,我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兒上去!”
朱埃勒喜在心裏,笑在眉梢。吉爾達也同樣欣喜若狂,竟手舞足蹈起來,腿撇向兩邊,婰部擺動着,雙臂舞成圓圈。如同一個體重200公斤的仙女在翩翩起舞!他從右舷到左舷滾動着,“可愛的阿美麗”號在朗斯河上都沒搖擺得這麼利害過,或者裝載大象的“波塔萊格雷”號也不至於如此。他扯起嗓子高唱起了皮埃爾-塞爾旺-馬洛的歌:
“我有經度啦……
有啦!
我有緯度啦……
啦里啦
我有緯度……我有經度啦!”
然而,一切都平靜下來了。
“應該告訴我舅舅!”愛諾卡特說。
“告訴他?”吉爾達-特雷哥曼對這個建議有點吃驚,“這合適嗎?”
“值得考慮!”朱埃勒口答道。
大家叫來了納儂,這位布列塔尼老婦人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當朱埃勒問對她兄弟該怎麼做時,她毫不遲疑地說:
“我們什麼也不該瞞着他。”
“但是,如果是一場騙局,舅舅忍受得了嗎?”愛諾卡特提醒道。
“一個騙局?”駁船長喊了起來,“不,這次不會的!”
“最後一個文件指出財寶埋藏在第4號小島上。”朱埃勒補充說,“第4號小島位於我們剛才所划圓的正中央,這次,肯定沒錯……”
“我去找我兄弟去!”納儂只說了這麼一句。
稍過片刻,昂梯菲爾來到朱埃勒的房間。他仍是滿目怒氣,臉色陰沉,眉頭緊鎖。
“什麼事?”
他的聲調簡直令人毛骨悚然,大家感到裏邊有一股無名怒火。
朱埃勒對他講述了所發生的一切,講了3個小島的幾何學的聯繫是怎麼發現的,講了第4個小島肯定在那個圓的圓心處。
昂梯菲爾神情自然,絲毫也無神經質表現,眾人對此驚詫不已。他似乎早就料到這個信息遲早會得到的,那是非常自然的事。
“朱埃勒,那個圓心在那兒?”他只問了這一句。這實際上是他最感興趣的。
朱埃勒在地球儀上,用摺尺和一支劃線筆,好像在一個平面上躁作似的。他劃了一條線,把馬斯斯特和馬永巴聯結在一起,又劃一條線把馬永巴和斯匹次卑耳根聯在一起,這兩條線的正中間,他各劃一條垂直線,恰恰在圓心相交。
圓心就在地中海,位於西西里島和邦角之間,緊臨班泰雷利亞島。
“在那兒……叔叔……在那兒!”朱埃勒說。
仔細抄下經線和緯線后,他果斷的宣佈道:
“北緯37度26分,以巴黎子午線為準,東經10度33分。”
“但是,那兒有小島嗎?”吉爾達-特雷哥曼問道:
“應該有一個。”朱埃勒答道。
“肯定有一個小島……我向你擔保,駁船長,”昂梯菲爾說,“我向你擔保……啊,成億成兆的災難!!!”
在一陣使得玻璃窗直顫的吼叫,咒罵聲中,他離開了愛諾卡特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天都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