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章 舊識
在香園眾女面前九兒很莊重和殊明同坐馬上刻意保持着身體不接觸。殊明知她心意便主動向後坐幾乎坐到了馬屁股上。
九兒又回到了從前的落寞語氣談談的“香園解散后很多人不願走住在眠香谷為媽媽和姐姐守墓。”
殊明道:“怎麼這次去谷中我沒看到她們?”
九兒道:“你是外人當然不能讓你看到否則香園還有什麼秘密可言?那年我年紀稍大了回谷時她們就一起請我執掌香園重振昔日輝煌。可我哪裏敢應我哪有那個能力我的性格也註定做不了領袖。她們苦苦相求我只得答應暫時保管香園權杖。拿個杖卻不做事我一年年漂泊在外不敢回去是心中有愧不敢見她們……但終忍不住回去看媽媽。蘭姐姐待我最好她們待我都很好。我對不起她們她們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只希望我越來越強壯越來越有香園領袖的神采。她們一直在等待香園真正重建的那一天。你也聽到了蘭姐姐要我自重你可聽出她內心是多麼失望多麼悲傷!”
殊明見九兒纖小的身影在風中搖曳便想伸懷抱撫慰終於忍住溫聲道:“你也不要太過自責。”
九兒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快解放了她們的願望也快實現了。剛才那位像藍蝴蝶的小姐姐她應該就是真正的香園之主。媽媽臨終前將權杖重託給李香蘭姐姐要她交與我孟師叔說只有孟師叔才能重振香園----我們這些香園遺民只有香蘭姐姐見過孟師叔。可香園人不出谷師叔又不回谷哪裏交接得了。我在外面四處逛就是希望能撞大運撞上師叔。我雖然沒見過她但相信一眼就能認出她來。因為她是百年來香園功法的集大成者早已二次變身。變身那一刻滿室奇香彩翼輝煌。從那之後無論她展不展功法香園人都能看到她背上那對時隱時現的彩翼----剛才那位妹妹收了翅落地你肯定就看不見她的翅膀了但我們仍能看到。我差一點以為她就是孟師叔因為媽媽和吳姐都說過師叔的頭腦有時候也會像蝴蝶一樣單純。但談了話才明白她肯定是師叔的後人。我剛才用姐姐輸給我的內力偷偷施讀心術看她……”
殊明有點興奮“有什麼收穫?”
九兒頓了片刻“其實到現在我還很惶恐不敢想一想就有點抖——我在她心裏看到了我自己。”
“啊?”殊明一怔“有這等妙事?”
九兒道:“妙嗎我怎麼感覺可怕?媽媽說過有的人心很透明你什麼也看不到。有的人心如鏡子你只能到自己的影像。”
殊明一笑“說明這隻小蝴蝶並不單純不透明嘛。”
九兒道:“怪就怪在她和我說話時是透明的和你說話時又成了鏡子。”
殊明呆住了。
胡八先回軍中料理事務與吳六奇兵合一處一小部分軍隊入城大軍在城外紮營。丁香本打算帶花痴九兒殊明一起到城中家裏休養。但看到香園十二女總在不遠處跟隨就改了主意怕自己那幾間屋裝不了這麼多女人又怕胡八回家后與這些女人鬧出事來還不如隨軍找座營房先住下這裏人多眼雜胡八不會太放肆。
丁香抱花痴引黃驃馬向軍中走去。馬上的二人仍在關注着蝴蝶女。
九兒道:“你好像也有點怪和別人挺和氣怎麼對她有點蠻橫總想指揮她怎麼回事你認得她嗎?”
殊明遲疑道:“我也感覺奇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女但又沒什麼距離感。”
九兒忽然一笑“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說起來她的鼻子和你很像。”
殊明嗯了一聲“是啊都是大頭兒向下。還妹妹我的父母都還是懸疑呢!”
九兒並沒笑輕輕說道:“她好美。”
“她美嗎?”殊明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感覺啊她的光頭倒挺可愛想摸摸。其實你把短剃光也挺不錯。
胡八迎上來順從丁香之意讓兵丁收拾了兩座大帳花痴殊明師徒一間九兒一間。胡八吩咐手下人“一邊是風神派掌門一邊是香園領袖你們都小心伺候着!”
殊明問道:“那兩位受傷的將軍怎麼樣了?”
胡八大眼一瞪“你是問小班和小韋?沒事兒他們皮厚就是摔了一下一會灌他們點酒就精神了。你也準備下咱們晚上開慶功宴。我先和老吳安撫一下長坊百姓商量商量怎麼給朝廷寫表給你們請功這次勝利屬於你們躺着的幾個。”
殊明忙道:“這自然是你們將帥們的功我們只是幫了個小忙相信九兒和師父也不在乎什麼功。”
胡八向他一擠眼睛低聲道:“功不功的無所謂趁機弄朝廷點錢是正事你們風神香園的建設和飄渺的壯大都需要錢啊不要白不要總比讓貪官污吏們白白糟蹋了強。”
殊明無語。兵丁送來了午飯花痴未醒殊明邀胡八共用。胡八擺擺手說要去帥帳中參和吳六奇的飯局說著已經轉身離去。
殊明飯罷坐在床頭看着對面床上仍在昏睡的師父花痴。花痴頭上蒙的汗衣已經被隨軍醫師換成了一條白布只蒙住眼睛部位。經李香蘭醫治后她的外傷恢復得很好臉上皮膚平整看不出傷痕但一雙眼睛徹底盲掉。失腿后再失目勾魂絲的陰毒又殘傷了內臟晚年的花痴多災多難。想着想着殊明的淚流了下來。丁香輕步進來低聲安慰了幾句。
殊明道:“我沒事傷口癒合就是身子還有點虛睡一覺就全好了。”
丁香拍了拍他道:“那就快睡吧還沒完事呢。”
丁香出帳殊明倒床。昨夜未眠一番惡鬥內外摧殘真的困了躺下就沉沉睡去感覺只睡了一會兒聽聞有人進了帳。腳步聲音不熟初以為是兵丁聽那腳步去向了花痴的床有些擔心便將眼睛啟開一條縫見是兩個身材高挑皆着白衣的女子正俯身看花痴。從背後看不出面容和年紀難辨敵我殊明悄無聲息起了身長劍在手一個飄移在距二人三尺處站住了身。
帳外的光線不再很明亮或許已經到了傍晚。同時他感覺體力充沛看來睡得時間並不短。
“家師正在睡覺有什麼事跟我說”殊明盡量將聲音壓低怕驚醒師父他說前半句時兩位女子已經被驚得跳到一旁他說後半句時兩女子轉過了身。
兩女子被驚了一跳。殊明比她們還要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