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小島遭劫
黃金的悲劇的頭一幕就是這樣的,它正像一部構思巧妙的戲,三部曲:由冬天的幕,向休息拉開。
構成悲劇第一幕,令人傷心的事,是對霍斯特人的幸福的生活產生的影響,人們不得而知。但一切讓人相信,他們可能因為打架鬥毆或為某種事故而死亡,因此有些家庭,少了父親、兒子、兄弟或丈夫。
另外過去曾在霍斯特島實行的福利大大減少,說句實話,現在主要的生活用品還什麼都不缺,但一切東西的價格比過去多三倍或四倍的增加。
窮人開始忍受這些,勒柯吉所做的種種努力,讓他們從勞動收得食品,卻收效甚微。所有的人非常謹慎,貿易幾乎停頓,人們什麼生意都不敢做。至於政府實施的公益工程,因為國庫空空,難以為繼,金礦的發現產生了諷刺的結果,在政府管轄的土地上,人們找到大量的黃金,而政府卻囊袋空空。哪裏去找錢,如果少見的幾個霍斯特人循規蹈矩,購買土地開採權,但沒有一個找到金子,上交了法律規定的數額,大家普遍貧困,只有取消公民的一切捐稅,也阻止了到目前為止充實國庫的來源。
至於勒柯吉的個人財產,用不了幾天就會花光,而且夏天為修建奧爾勒海岬工程,他遇到很多大問題,儘管困難重重,他將動用個人財產,以保證工程繼續進行,出現這種情況,實在糟糕。他雇傭的工人,比霍斯特人強不了多少,他們對金子的垂涎欲滴,工期將大大推遲。在一八九二年四月,開採金礦的八個月後,這個宏偉的工程,僅僅建了一層,而最初預計,這時本應完工了。
在二十幾個霍斯特人中,從事採金收穫頗豐的人中,要算上原來的納丹號的水手甘迺迪,由於幸運,一鎬下去就變成富翁,而且他的運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有多少金子,沒有人知道,他本人也許也不知道,顯然不能數清,但不管怎樣,人們從他大手大腳地花錢,就可以看出來,他滿手是金子,當然不是所有的文明國家,法定的兌換的鑄造的金幣,他所擁有的是天然金子或是片狀黃金。
他們無論舉止令人驚訝,異乎尋常,他目空一切地高談闊論,擺出一副百萬富翁的樣子,他對那些願意聽從他的人宣佈;聽他的沒有錯。如果在一個城市沒有運氣無法發財,就聽他的建議馬上離開。
他的財運亨通,但沒有人確切地知道其財產來源,更沒有人能說出來,他在什麼地方采出金子,當人們就這個問題,問勒柯吉,他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答非所問,然而人們在夏季遇見過他,許多利貝麗亞人看到他,並沒有一點幹活的樣子,總是手插在他兜里,悠閑地散步。
他們不會忘記這次會面,對於幾個人來說,這次相見,給他們帶來巨大的不幸。在他見到甘迺迪以後,沒有過幾天,他們在土地里挖出數量多的金子,就被偷了,還無法找出竊賊,當被偷的人們聚在一起,他們被偷的地方總覺得有甘迺迪的影子,而且被偷的規律是那樣子很相似。大家對這個水手疑竇重生,但卻拿不出來證據。
這個傢伙無憂無慮,滿意地欣賞這一大群形形色色的傻瓜。利貝麗亞的人對他夸夸其談,口出狂言,聽之任之,儘管所有的人知道甘迺迪是個什麼東西,但不管怎樣,有些人對他有點敬重,他收買了一些人。
勒柯吉無法忍受,決定行使權力,甘迺迪和他們的同夥,漠然蔑視法律,當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時(無法將他們繩之以法),那隻好忍他們胡作非為,只要人們有了足夠的力量,就應該鎮壓他們。而且所有的被冬天趕回來的移民又重新聚在一起,大部分對自己採金工作差強人意,對重躁舊業備感榮幸。尤其是軍隊,又重新組織起來,軍隊的戰士至少目前好多人思維清晰。
一天早晨,有關人員事先完完全全沒有得到警告,危險來臨。警官衝進那些炫耀財產的利貝麗亞人家中,在阿爾特勒布爾的指揮下,人們按法律沒收了金子,按法律實行抄家,從他們那裏搜出來的金子,四分之一,毫不留情地沒收,剩下的還要怞走兩百個比索或阿根廷皮阿斯特,這是勒柯吉為開採擬定的價格。
甘迺迪無法胡吹海吹,確實在他家收穫最大,在那被搜出來的金子,至少值十七萬五千法國法郎,也是在他家卻受了最強硬的抵抗,在人們來到他家,就不得不讓這個水手鎮定,他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一群小偷,”他叫着向阿爾特勒勒布爾晃一晃拳頭。
“孩子,叫吧!喊吧!”阿爾特勒布爾,不動聲色地一邊說,一邊繼續搜查。
“您要為此付出代價的!”甘迺迪被他過去的首長的鎮定態度更加激怒,發出威脅。
“喂!喂!我好像覺得是你在付出代價,”阿爾特勒布爾毫不留情地譏諷。
“走着瞧。”
“隨時恭候,”甘迺迪氣急敗壞地叫,“不過我喜歡乾脆利落!”
“小偷!”
“別搞錯了!”阿爾特勒布爾一種老好人的腔調,反唇相譏,“證據是你五十三公斤的金子,我只拿了十三公斤零二百五十克整,也就是四分之一,還要加上你知道的二百個皮阿斯特,同樣是你的錢……。”
“窮鬼!……”
“無賴!”
“你只要告訴我們你的金礦在哪裏!”
“土匪!……”
“惡棍!……”
“隨你的便,孩子!……”阿爾特勒布爾最後說,便結束了對話。
經過清點,這一次沒收,給國庫帶來了二十七公斤的金子,換算成法郎,價值十二萬二千法郎,作為交換開採證書發下去。只有甘迺迪一人沒有得到這個好處,因為他硬不肯說出收穫這麼大的藏金地。
收來的全部放入國庫中,當春天來臨時,與外面的聯繫,又重新開始,會按市價換成現金,在此期間勒柯吉將這次沒收的結果告訴大家,併發行了與之相等價的紙幣,人們對紙幣很有信心,這樣也可以暫渡難關。
冬季一點一點流逝,現在到了春天,很快同樣的原因,產生同樣結果,像去年一樣,利貝麗亞人去樓空,教訓還不夠,人們去找金子也許更加發財心切,就像那些玩火自焚的人一樣,不顧一切。
軍隊在寒冷的季節是如此的獻身和忠誠,隨着冰雪融化而散了架,而只剩下最好幾個人勒柯吉不得不冷眼,再等着再發生一次悲劇。
然而悲劇比上一次要來得更快,他們走後不到幾天,有些利貝麗亞人就開始回返,隨後回來人越來越多,軍隊又一次恢復,人們一聲不響地回到自己崗位,可是勒柯吉也不必給他們任何指示,這一切照舊的進行着。
所有的情況讓人認為內地情況,同樣的方式,發生變化、農莊、工廠、商行又有人開始工作,好像有原因促使他們這樣,回返成了普遍現象。
確時找金子的人今年碰到了與去年完全不同的。當時是霍斯特人之間有矛盾,而現在有外國人的介入,還得與他們斗,而且這是多麼可惡的外國人!人類的殘渣、野蠻人、半開化的人,對苦難習以為常既不怕苦,也不怕死,對自己對別人都殘酷無情,要保持有金子,就得與這些利益熏心的人斗。他們從這季節開始,就佔據了最好的位子,按共同鬥爭的方式,或長或短之後,大部分霍斯特人不得不放棄。
現在是加強軍事力量的時候了,去年夏季末開始的入侵現在來得更猛。每周都有二三艘船將外國淘金者帶來,勒柯吉試圖不許他們登陸,可是白費力氣,內部沒有武力支持,來者把他們的禁令當耳旁風,照樣上岸,在往淘金方向出發之前,他們呵呵嚷嚷地一大群人在利貝利麗亞晃來晃去。
在新鎮幾乎只能看到運淘金者船,確實,其他船來幹什麼?商業全部癱瘓,找不到人裝船,建材和皮毛,從第一回開始,就沒有了存貨,至於牲口,糧食和罐頭,勒柯吉堅決反對將它們出口,因為它可以減少人們因飢餓造成恐慌。
從勒柯吉擁有二百人起,島上入侵者,便見到他們便不攻自退,當兩百名士兵,支持總督的法令,那麼法令,一下便讓人敬重,被人遵守,輪船在試圖破壞法令上岸未果之後,不得不載着那些令人討厭的淘金者離去。
但很快人們知道,他們撤退只是一個煙幕,在武力面前不得不屈服。船沿着小島的西方和東方的海岸停泊,利用小灣做掩護,在小艇的幫助下,人們上了岸找田野有隱蔽之處,逃避流動部隊的哨兵監視,對淘金者來說,登島是可以成功的,冒險的人潮越來越壯大。
腹地已經亂七八糟,沒有秩序,縱情酗酒、尋花問柳、荒瀅無度、爭先鬥狠、甚至刀來槍往、血流遍野,就像腐敗屍體引來四處鬣狗和禿鷲,這成千冒險者,引來了更加無恥的人,這群人,並不只想找金子,他們就是搶金子。這裏採金只是舉手之勞,在島上新有地方,小酒吧!賭場隨處可見,甚至還可以找到;只用幾個木板在野外蓋得很矮的歌廳,那些不幸的女人,用那沙啞的陳腔老調,勾引酒醉醺醺的淘金者。在賭場、在歌廳、在小酒吧,酒是這些厚顏無恥的動力,四處橫溢。勒柯吉儘管非常傷心,但並沒有泄氣,他忠於職守,當動亂過去,又要新生,建軍隊,以他為核心,圍繞在他周圍,他千方百計,使霍斯特人恢複信心,那些人漸漸地終於恢復了理智,好像他們沒有任何損失,沒有受到任何打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對這種背叛行為,視而不見,他繼續冷靜地,從事總督的職業,他甚至沒有忘記建設,讓他牽腸掛肚的燈塔,按他命令,迪克在夏天期間在奧爾勃巡查了一次,工程進度明顯放慢,但不管怎樣,一天也沒有停下來,在夏季末主體工程將完工,機器將安裝。裝好機器一個月就夠了。
大約十二月十五日,一半的霍斯特人回到自己工作崗位,腹地的烏煙瘴氣還在加劇,也就正在這個時候,有的人不期而至的來訪,使勒柯吉出於意料,而其結果令人滿意兩個人:一個英國人,一個是法國人,從同一艘船上下岸,兩人一起來到總督府,一走到勒柯吉身邊,他們馬上自我介紹,法國人叫莫里斯-艾諾,英國人叫亞里歷山大-史密斯,他們一句廢話也沒有說,開門見山地告訴他,他們希望得到開採權。
勒柯吉苦笑:
“先生們!請允許我問你們!”他說,“是否了解霍斯特島上,現在正發生的事。”
“是的。”法國人回答。
“但是我們還是照章辦事。”英國人把話說完,勒柯吉仔細打量和他說話的人,不同國籍的人,但兩人有共同之處,是實幹家具有氣質,兩人都年輕,僅僅三十歲,寬闊的肩,滿面紅光,留着堅直的平頭,額頭顯得聰明,翹下巴,讓人感到威不可犯,好在藍眼睛內閃出柔和的光。
勒柯吉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溫文爾雅的人,“啊,你們都知道了,”他說,“我們以為你們剛到,這就是說我們又回來了。”莫里斯-艾諾解釋。“去年我們在這裏呆過幾天,我們僅僅找了一下並找到我們要開採的地方,后就離開了!”
“一起?”勒柯吉問。
“一起!”亞歷山大-密史回答。
勒柯吉毫不掩飾地察出遺憾神情又說:“既然你們打聽得一清二白,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無法滿足你們願望,希望你們遵守法律。規定開採權只批給霍斯特公民。”
“對於採金子是的!”莫里斯艾諾反駁。
“那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勒柯吉問。
“這是開礦!”亞歷山大-斯密史解釋法律關於這是盲點。
“確實,”勒柯吉承認,“不過開金礦可是個大工程,需要大量資金……”
“我們有,”亞歷山大-斯密史打斷他。
“我們離開就是為了這錢。”
“而且錢到手,”莫里斯-艾諾說,“我們所在法英金礦公司,我的朋友斯密史是總工程師,我是經理,公司去年九月十日在輪敦成立,註冊資金四萬英鎊,其中一半是我們的,二萬鎊流動資本,如果談妥,無疑我們來的船將把我的訂單帶走,八天內工程就會開始,一個月後首批機器就到來,明年工具就會全了。”
勒柯吉對他們提出的條件很感興趣,他覺得應該採取歡迎的態度,有利有弊,但他們很喜歡這兩個青年人,他對他們果斷和坦誠的外貌均有好感。但允許法英公司在島上成立並謀取大量的利潤。這不是向國際社會敞開了大門,法國和英國,以保護國民為借口,會不會幹涉島國的內政?最後勒柯吉還是給肯定答覆,他們所提的建議太認真,不便回絕。既然金子的危險不可避免,倒不如將金礦分給幾家大分司。固定到幾家便於監視,而不是隨便讓人在整個島上隨便亂采。
“我同意,”他說,“既然這是一項宏偉工程,我們原先制定的開採條件應該改變。”
“悉聽尊便,”英里斯-艾諾回答。
“有必要按公頃定價。”
“當然。”
“例如一百個阿根廷皮阿斯特。”
“一言為定。”
“您所要開採的面積是多少?”
“一百公頃!”
“那麼一萬皮阿斯特。”
“給您。”莫里斯艾諾說,立刻開了支票。
“相反。”勒柯吉又說,“由於我們徵收的土地開發費用過高,那麼挖的黃金提成率可以降低,我建議萬分之二十。”
“我們同意,”亞歷山大-斯密史宣佈。
“那麼我們意見一致?”
“各個方面。”
“我有義務通知你們,”勒柯吉補充,“至少在一時期內,霍斯特政府不可能保證批准的開採權,能自由無礙地實施,也無法有效地保護你們的員工。”
兩個年輕人自信笑了,莫里斯-艾諾鎮定的回答,土地開採權一簽,證書當場交給了他們,他們告辭三個小時后,離開了利口麗亞,朝他們開發證書的山脈出發。
夏天以來,島內無政府狀況,更為加劇而不是緩和,由於人們誇大事實,新舊大陸的人對此島的想像力與日俱增,人們把霍斯特島看成了有金礦的金島,人們不斷湧來,他們雖然在港口遭到驅逐,卻偷偷從海邊的各個小灣溜上岸,一月的最後幾天,勒柯吉從各地傳來的消息,估計至少有兩萬外國人在島上,他們終於開始互相殘殺,對這為了佔有金子,不惜流血的強暴者感到飢腸轆轆的時候,更為可怕。
動亂已達到頂峰造極的地步,在節制的人群中,發生了幾十起野蠻事件,幾個霍斯特人成為受害者,當消息傳到勒柯吉,便勇敢地來到淘金地,到這麻煩人群中間,他的一切努力,都沒有作用,他的干預幾乎使他受傷,差點要了他的命。
相反出現了一個預想不到的結果,這些冒險的人,來自世界各地,而且社會地位也不相同,他們現在家道中落,如果大部分人是社會渣滓,或是匪盜的話,也有些人出身於上流社會,如今淪落到此,曾為顯赫的名門和數不盡的財寶,現在蕩然無存,淪為淘金者。
這些人中有幾個無法指出姓名,認出了勒柯吉,就像里巴托船長認出他來一樣,女人一張淚的畫像為依據,他們更有把握,他們在穿越世界的長途旅行還是一眼就認出勒柯吉,儘管時間過了很久,他們決不會弄錯,因為他們當時,身居要職,他的容貌他們終身難忘,他的名字,很快傳遍小島。
人們給他起了個響亮的名字,很快人們就說這個名字與他相配。
他出身於北方一個大帝國統治者家庭,一出世就被指出為皇宮繼承人,勒柯吉是戴着皇冠長大的,人們常常跟命運開玩笑,這個君主的繼承人,卻生就了一個無政府主義思想,他一旦長大成人,他的優越環境,並不使他感到幸福而是痛苦,他竭盡全力去慰撫一些不幸的人,但他很快就不得不承認,他的舉止,回天無力,儘管他擁有無窮無盡財產,盡他傾注一身精力,但這遠遠也不能減輕這成千上萬人受的痛苦,為了忘了自我,為了排遣無能為力所產生的痛苦,他潛心研究科學,成為出類拔萃的醫生、工程師、社會學者,他的學識,還是不能讓他保證全人類公平幸福,越來越失望,他漸漸失去了判斷力,將其結果當成樂園。這個殘酷的問題的鬥爭,他盡了一切努力,還是找不出更好方法,便將他們的不幸歸咎於集體所採取的各種協助,他對這些機構深惡痛絕,在他看來,所有這些社會機構都是產生罪惡的根源,他不可能再繼續忍受令人討厭的法律。
為了擺脫困境,他無可奈何,只好深居簡出,事先沒有告訴任何人,一走了之,放棄了職位和財產,他走遍世界各地,直到他碰到這個唯一也許絕對獨立的地區停下來,他在麥哲輪安身,六年以來,他全力以赴,毫無保留地為那裏受苦受難的人服務,智利——阿根廷的和約,以及後來發生的納丹號遇難,擾亂了他的生活。
皇子的失蹤事件,絕不是少見的,如果不與勒柯吉的想法一致,但至少相似,大家記得幾個王子的名字——只是他棄位出走,好像不可思議——何況還希望,銷聲匿跡。有些人掌握一技之長,像那些芸芸眾生,靠手藝吃飯,其他的人隱姓埋名,過着悠閑的生活,有些皇子皇孫為了擺脫他們的空虛,置身於科學之中,創造了舉世矚目情節和浩繁的傑作。而勒柯吉用他利人主義思想過着極端的而又有理想的生活,顯然他們所做的很有效果。
唯一一次,當他做為殖民地總督,他只好忘記輝煌的過去,由於知道何種原因,使他離家出走,他相當多了解其法律的精髓。如果這些法律對大眾漠不關心,那就是因為,只關心保護少數人的利益,這就是為什麼人們即使將他忘記,而不必懷疑他的財產可以用來救急,他已勉為其難,將自己真實身份告訴過阿里-洛德士,他按照其旨意,去取回資金,而霍斯特島現在也因此有這麼多的錢。
勒柯吉身份暴露在霍斯特人的冒險者身上產生的效果截然不同,他們雙方都有失偏頗,而且所有的人對他偉大性格高貴一面同樣也不了解。
外國淘金者,那些走遍世界各地的老於世故的人,對形形色色,無奇不有的事見得太多,以至於無動於衷,而且由於社會地位的懸殊,人們更加討厭這個被他們視為死對頭的人。他對窮人制定如此嚴厲的法規,就不足為奇,這個貴族在他看來,這就可以解釋一切。
相反霍斯特人,對有如此出身名門的領袖無不感到光榮,他們的虛榮心大大地得到滿足,勒柯吉在行使權力時,也受益匪淺。
他回到利貝麗亞時,對所見所聞,很絕望,心如刀絞,以至於他周圍的人準備將來棄島而去,然而大家還沒有採取這個極端行動之前,阿里洛德士求助智利,也許這個求助機會值得一試。
“智利政府不會拋棄我們,”他提醒大家注意,“殖民地重新平定,也是他的利益所在。”
“只要,”阿里-洛德士又說,“奔塔-阿爾那斯的船在島上一露面,這些瘋狂的人就會恢復理智。”
“只要卡洛里奔塔-阿爾那斯,”阿爾特勒布爾說,“而且在十五天前……”
“不行,”勒柯吉用不容辯解的聲音打斷他,使霍斯特受難,“我們決不會同意採取這種行動,而且不是全完了,只要有勇氣,像我們曾經做過那樣,我們可以自己救自己。”
他們願望,這麼清楚,只好服從。
八天以後,好像為了證明,人們無法與之抗爭,霍斯特人中有一陣更加強烈反應,也知淘金的人無法再繼續下去,與這些冷酷無情的冒險者爭奪地盤,而他們認為最有理的證據,就是刀子,霍斯特人只會弓劍,他們於是放棄戰鬥,來到他們的領袖周圍躲避,對於他白人了解了其真實身份之後,便立即賦予了他無限的權力,在幾天之內,不論是在利貝麗亞還是島內其他的地方,所有的人又重躁舊業。
在這些返回的人中,找不到甘迺迪,他們仍在金礦上,與那些臭味相投的人在一起,這個曾是水手的人,越來越壞,和去年一樣,沒有人看見他自己洗沙淘金。有幾次金子失竊碰巧他都在場,甚至有兩次偷金子發生殺人事件也有他在場,從懷疑到直接指控他。
但是目前,還無法證實,在這個動蕩的島上,所有這些調查工作,都不可能進行,謠言是否有依據,要想真相大白是很難的。
勒柯吉品性太高,以至於不知什麼是仇恨,但一看到移民那副模樣,氣也就消了,他們返回時,一無所有,貧困潦倒,精疲力竭,這些流浪漢,由於天氣變化,染上疾病,他們都擠在一起,任憑雨淋日晒,還常常遇上夏季的狂風暴雨,他們呼吸着翻動泥土所發出的惡臭氣、疾病流行,利貝麗亞人又返回城市,又染上瘧疾,在漫長的一個多月里,阿爾維德遜醫生,一個人完全顧不過來。勒柯吉與其說是總督,不如說是醫生。
不管怎樣,他感到有了名望,這次他覺得他的人民真的信服了他。他用手握住他的時,感到這種激動,內疚和希望能得到諒解,只要有耐心,他將擁有足夠的力量與這毀壞他傑作的卑劣的行為作鬥爭。
大約在夏季末尾,實際上霍斯特島一分為二,兩種截然不同的地區,其中最大的一個有五千霍斯特人、男人、女人和孩子,又恢復正常生活,漸漸又重新干起原來生活,而另一個地區,只是在採金子陝窄的地方,有二萬多冒險家,不顧一切,由於沒有法律約束,他們更加膽大妄為,他們現在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到利貝麗亞,在這個被征服的城市,游來盪去,他們昂首挺胸,在大街小巷穿來穿去,見到什麼看得順眼的東西,就搶過來據為己有,如果被搶的人反抗,他們便拳腳相加。
勒柯吉感到自己有足夠的力量進行抗爭,決定殺一儆百,那天,淘金者又在城裏胡作非為,不須審理,他們就被逮捕了,監禁在當時新鎮唯一的一條船上,他們這船就是為這用的,幾天來,逮捕繼續進行,到三月十五日,船離開碼頭時,這五百多名冒險者被迫關在底船被帶出了境。
這種速戰速決的行動,很快引起了反響,並使淘金人怒髮衝冠,群性激奮,人們造反了,全島已無安全可言,集體犯罪,個人犯罪逐日增多,許多農莊遭劫,牲口被搶,在利貝麗亞二十公里遠的地方,連續發生了三起人命案,隨後人們還發現這些外來者,還舉行會議,對千百個聽眾蠱惑煽動他們使用暴力,演說家讓大家把這個小鎮鬧個翻天覆地,有的人已預見食品將會缺乏,當人們面臨飢餓衝擊時,他們將更加瘋狂,應作更壞的打算。
慢慢地一切平靜下來,冬天又返回,這些傷心事要隨之凍結,灰暗的天空,大雪紛飛,好像降下了悲劇的第二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