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第 六 章

片刻的靜止,殺氣依然濃烈。

他發動了,受傷激發了他的野性,猛地魚躍而出,抓住一把不知是誰遺落的劍,前滾翻一躍而起,扭身猛撲發獃的周小妹。

一聲驚呼,周小妹發瘋似的扭頭便跑,酥胸玉乳惹隱若現,驚惶地以手掩胸竄入內堂。

他像一頭髮威的猛虎,轉身面對驚駭的九幽狐。

殺氣重新在他臉上勇發,比先前濃烈三倍。他的劍發出龍吟,也像從雲天深處傳來的隱隱殷雷,劍身光芒閃爍,似已扭曲變形,不是劍,而是光芒閃爍的晶虹,附近的氣流,也呈現波動異象。

九幽狐身形一晃,臉形驟變。

左手上抬,手也變了。

是一張駭人的面孔,像狐,也像狼,甚至像狗,反正都差不多。尖耳朵,尖利的銳齒,毛色黃褐帶蒼,沒錯,是獸頭。

手也變成爪,像貓爪,銳利的爪尖可以縮入毛指內,伸縮不定作勢攻擊。

是面具,極為酷肖天生的面具,半夜三更出現,真會把人勺膽味破。

‘我必定殺你。”他一步步向前逼進。

“你不敢。”九幽狐沉聲答。

‘你已經多次裝神弄鬼,用法器再三向我下毒手。現在你蔓化成妖怪,能嚇得了我?

在我的眼中,你任何天兵、神將、妖乞怪獸,也無法遁形,親自幻形,也逃不過我的如電神目。”

“我不是指幻形的事。”

“那又是什麼?”

‘你看。”丸幽狐向內堂一指。

一位侍女踱出,挾住一個五六歲女童。女童雙目茫然,像白痴。

你要小孩們死?九幽狐得意他說,狐形面孔似乎也呈現爪住雞時的笑容。

你用小孩的死來威脅我?”他冷笑。

“沒錯。”

“這小女童是我什麼人?”

“魏莊主請你來救他們,不是請你來逼他們死的。”

“是嗎?”

“沒錯。”

很好很好。他的目光,落在已被拖至壁角,排成一列的囚個昏迷,或受制無法動彈的侍女身上,心中暗作打算。

“什麼很好?”九幽狐惑然問。

“你想怎樣?”

丟掉你的劍,我要和你坐下來談。”九幽狐更得意了,“談善後,你傷了我不少人。”

“是嗎?”他舉步向壁根走?”

“站住!你幹什麼?想走?”

“我想走?你差一百萬個天兵天將,一千萬頭怪獸來趕我,也趕我不走。”

“你……”

“不宰掉你們這些妖怪,我絕不走。”他的劍舉起了,指向一名侍女,作勢要下砍,要砍斷侍女的脖子,劍一下,肯定會身首分家。

“住手!”九幽狐厲叫,“你幹什麼?”

“你不顧小孩的死活。”

“小孩?小孩又不是我的,非親非故,不關我的事,我不認識這個小女孩。”

“你……”

“你殺吧!不關我的事。別來煩我,我忙得很。如果你有興趣,不妨看我怎麼殺。”

“住手!”劍光一閃,侍女的頭突然分家。

“哎!你……”九幽狐尖叫。

“你也殺呀?殺!”

第二個侍女的頭,依樣葫蘆分家。

九幽狐盯着一位侍女的頭,似乎覺得頭的眼睛眨動了兩下,嘴也張開了,在向她求救。

她耳中,清晰聽到侍女的叫號聲:主人,救我……

“不要……”她尖叫。

霍然的劍,向第三名侍女的脖子急落。

一聲厲叫,她揮劍沖向挾住小女孩的侍女,要殺小女孩報復。

“主人……”侍女尖叫。

劍是指向侍女的,光芒直射眉心。

侍女大駭,推開小女孩急閃。”

霍然一閃即至,兩劈掌落在九幽狐的左右頸根,一把將人拖倒,先取掉獸面具,假爪,剝衣裙……

“不零剮了你們這些賊淫婦狐狸精,此恨難消。”他兇狠他說,一陣裂帛響,九幽狐的衣裙一片片一條條撕開,丟散。

中途身形再閃,=手一個把兩個師妹拖狗似的拖來。

叫師妹的人,正七手八腳救助玉體半裸的另一位師妹,毫無自保的機會,也沒料到他會來,先一足尖挑中腰脊,拖了便走。

三個女人排放在一起,他重新撕剝九幽狐剩下的破碎衣裙。

“不要……”那些曾經挾持小女童的侍女,驚惶地尖叫,卻不敢上前搶救主人。

“不要虐待我們……”師妹躺在地上哭叫求饒。

“你們都是女人,有一天,你們會有兒女,甚至你們已經有了兒女。”他停止撕剝,虎目睜圓,“大人們的仇恨,該由大人們了斷,兒童何辜?他們生到世間來,役傷害過任何人。你們竟然把兒童擄來當人質,準備殺死他們,天饒你們,我不饒。”

“我們無意殘害他們……”

“是嗎?剛才這頭狐狸就揮劍要殺小女孩。如果不是我早已經控制她的靈智,她會一劍貫穿小女孩的胸膛。報應臨頭,你們都得死!死!”

劍光一閃,刺向九幽狐赤裸的右大腿。

“住手!”嬌叱聲震耳。

劍尖在羊脂白玉似的大腿上停住,鋒尖距肌膚僅一線之差。

扭頭冷然注視,目光落在已經換穿了衣褲,手中劍隱發龍吟的周小妹身上,冷冷一笑。

“你能救她們嗎?”他冷冷地問。

“稱……”

“你從背後偷襲的可恥舉動,確是非常感人。”他嘲弄他說,“你擊中我背部四劍,劍術超塵拔俗,憑這四劍的威風,就救得了她們?你是這些狐狸精中,武功劍術登峰造極的一個,J定是狐狸的首腦。來吧!就少你一個了。”

“你不能怪我情急救助而偷襲,而且你撕衣侮辱她們的行為也大過惡劣……”

“你閉嘴!雙方交手用爪功,抓破衣極為平常,你這是含血噴人的污衊,我拒絕接受指控。你們還不配我剝衣觀賞,我見過比你們可愛一百倍,美麗一百倍的姑娘。我身邊就有一個,她善體人意比你們好一千倍。你上!我要公平地回報你的劍,上廣最後一聲沉喝,聲如春雷表示他的憤怒J他弄不清自己為何失言)為何把李秋燕小姑娘,和這些妖媚的狐狸比較,醒悟之後大為光火。這種光火,其實是自責的借題發揮。

=千個男人中,至少有九百九十九個,喜愛李秋燕這種善體人意,依人小鳥似的溫柔可人小姑娘,不敢接受舉着劍威風八面的女英雄,即使這位女英雄美如天仙,天下無雙。

眼前這個狐狸,就美如天仙。可是,手中揚着劍,艷如桃李,冷若冰霜,與秋燕小姑娘一比,他的感覺是倒盡胃口。

他很難想像,把這種女人抱在懷裏,會發生何種情景,會不會被腳踢下床?

秋燕小姑娘在他懷中,不但讓他愛憐,而且讓他覺得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漢,一個有自尊的保護神。

小姑娘就曾經說過,他是神靈的化身。

“我不是她們的人。”周小妹拒絕承認也是狐狸:“我行腳天下,恰好碰上她們,跟來看熱鬧,擄兒童做人質的事與我無干。

“你和她們聯手遞劍,是不爭的事實。”他氣消了一半,似乎覺得這位少女,艷如桃李冷若冰霜,與九幽狐狸幾個艷中流露妖媚的氣質,的確不同。

“走在一起,我不能置身事外,這是道義。”

“你已經插手了,你還有機會斃了我。”

“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那六個小孩。”

“我和她們商量。”

“周小妹,不要理會他的要脅。”九幽狐大叫,一他殺了我三個侍女,我要那六個小孩償命。”

周小妹一怔,用目光四處搜尋。

“你的侍女都沒死呀!她們受制而已。”周小妹小倪地說,‘你怎麼胡說?”

“我親眼看見他砍斷我三個侍女的頭。”

周小妹的目光,在並排躺着的四侍女身上搜索。

四侍女的頭,好好地仍在脖子上。

“胡說八道。”周小妹不屑他說,“你的四個侍女,腦袋仍然氏在脖子上。”

“小喜……”九幽狐向瑟縮在一旁的侍女叫。

“小婢在。”侍女畏縮地答。

“她們好好地。”

“頭不是斷了嗎?”

“沒有,頭還在脖子上轉動呢!

“沒騙我葉“小婢不敢。”九幽狐所躺處,腳部對着四侍女,她即使能磚動頭部,也看不見四侍女。

“不!我親眼看見他……他……”

霍然俯身盯着她怪笑,將劍伸出讓她察見,劍身光亮如一弘秋水,沒沾有任何血跡。

“你那一劍,不但沒能刺中小女孩,反而幾乎刺死了你的恃女,你知道為什麼?但不肯相信,是嗎?”霍然怪笑着問。

“你……你你……”

“你的道行,比我差遠了。”

“我……我我……——”一你自以為了不起,是嗎?狐狸、聽得進老實話嗎?老實話圃常不中聽。”

“你是說……

“不要去南漳庄,招惹那個主宰人間生死的北斗星君,你的道行差得太遠了,你會死得很難看的。人為財死;北斗星君其實沒有財。”

“他吞沒了六元帥七大車搶劫各州縣的金珠。”

“你怎麼這樣蠢?”

“我蠢。”

“雙方數十萬大軍廝殺,屍堆成山血流成河。魏莊主當時只是前鋒的一個同百戶小民壯隊長,百餘名民壯沒有他一個鄉親,乘勝銜尾追擊,誰敢停留?一追上百里,能輪得到他停下來搶拾運金珠的車?七大車要多少人駕駛?能逃得出仍在廝殺的戰場?”

“哦?這個……”

“別蠢了,你在做懷中揣滿金珠的白日夢。”霍然踢了九幽狐一腳,兩個師妹也挨了一靴尖,“把小孩子交給我帶走,不然我要剝你的皮做狐裘。”

九幽狐跳起來,不死心地向四侍女定神察看。

四侍女的頭,確是好好地仍在脖子上,既沒離開,地上也沒有血。

“不給不給不給!”她尖叫,有上當的感覺。

“你再說一聲試試屍霍然丟掉劍,張開雙手逼近。

她臉一紅,趕忙拉破裙掩住暴露的粉彎雪股。

“以後我會找你,誓報此仇。”她奔近後堂門扭頭尖叫,“你這殺千刀的混蛋,沒有人敢如此侮辱老娘。你給我好好地記住,我絕不放過你.“你怎麼胡說?”

“我親眼看見他砍斷我三個侍女的頭。”

周小妹的日光,在並排躺着的四侍女身上搜索。

四侍女的頭,好好地仍在脖子上。

“胡說八道。”周小妹不屑他說,“你的四個侍女,腦袋仍然長在脖子上。”

“小喜……”九幽狐向瑟縮在一旁的侍女叫。

“小婢在。”侍女畏縮地答。

“J、杉)J、菊她侃】。”

“她們好好地。”

“頭不是斷了嗎?”

“沒有,頭還在脖子上轉動呢!”

“沒騙我。”

“小婢不敢。”九幽狐所躺處,腳部對着四侍女,她即使能轉動頭部,也看不見四侍女。

“不!我親眼看見他……他……”

霍然俯身盯着她怪笑,將劍伸出讓她察見,劍身光亮如一汛秋水,沒沾有任何血跡。

“你那一劍,不但沒能刺中小女孩,反而幾乎刺死了你的侍女,你知道為什麼?但不肯相信,是嗎屍霍然怪笑着問。

“你……你你……”

“你的道行,比我差遠了。”

“我……我我……-,”一你自以為了不起,是嗎?狐狸、聽得進老實活嗎?老實活通常不中聽。”

“你是說——

“不要去南漳庄,招惹那個主宰人間生死的北斗星君,你的道行差得太遠了,你會死得很難看的。人為財死;北斗星君其實沒有財。”

“他吞沒了六元帥七大車搶劫各州縣的金珠。”

“你怎麼這樣蠢?”

“我蠢。”

“雙方數十萬大軍廝殺,屍堆成山血流成河。魏莊主當時只是前鋒的一個同百戶小民壯隊長,百餘名民壯沒有他一個鄉親,乘勝銜尾追擊,誰敢停留?一追上百里,能輪得到他停下來搶拾運金珠的車?七大車要多少人駕駛?能逃得出仍在廝殺的戰場?”

“哦?這個……”

“別蠢了,你在做懷中揣滿金珠的白日夢。”霍然踢了九幽狐一腳,兩個師妹也挨了一靴尖,“把小孩子交給我帶走,不然我要剝你的皮做狐裘。”

九幽狐跳起來,不死心地向四侍女定神察看。

四侍女的頭,確是好好地仍在脖子上,既沒離開,地上也沒有血。

“不給不給不給!”她尖叫,有上當的感覺。

“你再說一聲試試?”霍然丟掉劍,張開雙手逼近。

她臉一紅,趕忙拉破裙掩住暴露的粉彎雪股。

“以後我會找你,誓報此仇。”她奔近後堂門扭頭尖叫,“你這殺千刀的混蛋,沒有人敢如此侮辱老娘。你給我好好地記住,我絕不放過你。”

“我等你。”霍然愉快他說,“歡迎你找我。)

“你叫什麼?。

“霍然,你真善忘呢!l,“我問你的名號,真名號。”

千霍然,還沒混到綽號。”

““日後我如何找你?”

“你可以在江湖打聽。”

“你是魏莊上請來的人?”

字嘴碎,你煩不煩呀?快去把小孩帶出來,我等得不耐煩了,不耐煩就會生氣,生氣就會揍人,揍人絕不會憐香惜玉,倒相的一定是你們這些狐狸。”

“嘩!”

不遠處的周小妹,悄然退入廂房走了。

天一亮,一輛轎車駛出城門口。

所謂轎車,是有車廂的馬車,車廂像轎,所以叫轎車。

這一帶平原使用各種車輛,通常使用的大車有兩種,用來載貨載人。一種有欄、以載貨為主;一種上面加棚子蔽炎陽,載人兼載貨。

有錢的大戶人家,則用轎車,也稱輕車,專用來載人,僅可載一兩個人一車廂成轎形)美崙美矣,夏天冬天外面的車帷都不同。

拉車的馬有單馬雙馬,甚至三馬,稱兩套車三套車,也有用雙頭馬車的,輕快迅速,十分氣派。“不過,沒有功名的人家,車廂只許一色青。仕紳人家,才能使用華麗的車帷。

這輛轎車一色青,是兩套車,車廂門窗緊閉,駕車的大掌鞭人高馬大,坐在車座上像鐵塔)丈八長鞭附有紅纓,鞭花一抖,叭叭暴響,兩匹馭馬輕快地向前奔馳,熟練的走步十分優美,鈴聲清脆悅耳動聽。

駛過壕橋,越過堤門,接近了外圍重堤的閘口,堤兩側頂端,大柳樹下接二連三出現八個人。

前面大道旁,兩側馳出八匹健馬V\騎士勒馬在道旁,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不可一世。

一聲叱喝,轎車在距閘口十餘步剎住了、車后不遠處的一匹健馬,輕快地超越,在車前勒住僵,向大掌鞭打手式示意,重新起步,在閘口勒住坐騎,騎士抬頭瞥了兩側堤上的八大漢一眼。

騎士是霍然,從鞍袋抽出連鞘長劍,從容不迫插妥在腰帶,拂了拂近寸粗,三尺長的怪馬鞭。

是柳枝粗製的馬鞭,甚至不曾削刮皮殼。

“哪一個狗養的雜種,敢向馬車投擲什麼怪玩意撤野,霍某人如不將他的手腳弄斷,算他祖上有德。”他聲如雷震,震得人耳中轟鳴。

八大漢臉色驟變,有兩位仁兄甚至急急掩耳後退。

人影飛升,單足踏鞍,一聲長嘯,千鶴沖霄扶搖直上兩丈,一抖臂身形斜飛,兩記前空翻躍登三丈高的右首堤頂,恰好飄落在四名大漢身前。

四把刀劍出鞘、殺氣騰涌,但役有人敢衝上槍先出手,臉上驚容明顯\“是你們嗎?”

他用柳條向四大漢一指,虎目中神光湛湛。

一根柳條面對兩刀兩劍,他大膽的舉動、給予對方的心理壓力十分沉重,那種無畏的氣勢令人膽寒。

四大漢退了兩步,氣懾膽虛。

“你就是叫霍然的人?”一名大漢壯着膽問。

“沒錯,那就是我。神槍太保是哪一位仁兄?給我站出來。”

“他不在。”

“我就找你。”

“我們要小孩子。”大漢大聲說;

“得先問我肯是不肯。”

“混蛋!上!”

兩刀兩劍猛然迸射,搶制機先同時遞刀出劍,先下手為強,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柳條突然拂動,破風的厲嘯懾人心魄,速度大快,已看不見柳條的形影。

怪嗚連綿,第一把刀飛拋,第一支劍翻騰,第二把刀隨即飛起。

“哎……狂叫聲刺耳。

柳條抽打着肉聲急驟,骨折聲同時傳出。

第一個人跌翻,第二個人緊跟着摔倒。

一眨眼,四個人有兩個人滾落堤下。

“我的腳……”一名大漢狂叫。

兩個右手骨折,兩名右小腿也折斷了筋骨。

‘有一眨眼)霍然出瑰在對面觸頂。、,。

這一百的四名大漢,剛看清對面四名同伴,撒豆子滾葫蘆一樣,一蹦四跌,正感到詫異,便看到霍然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驚得魂飛天外。

這怎麼可能?四名高手一衝便垮,太可怕了,誰還有勇氣上前拚命?

一鬨而散,四個人沿堤頂狂奔。堤外的八騎士,不約而同策馬落荒而逃。

真正不怕死的人並不多,不怕斷手斷腳的人也很少,財沒到手便被弄成殘廢,太不值得了。

他們並不相信九幽狐的警告,但心中不能無疑,有疑就擺出陣勢試探,不死心要證實霍然是否真的可怕,其實心中早已發虛,並沒真的完全不相信九幽狐的警告。

一照面便有四個人被柳條抽翻,手斷足折有目共睹,誰還敢不信?逃命第一。

霍然重行上馬,扭頭向大掌鞭示意。

“南漳庄。”他用柳條向前一指,健馬騰躍。

車行似風馳電制,車廂內根本沒有小孩。

他不需緊迫追蹤,八騎士留下的蹄跡清晰可辨,落荒飛馳的健馬,即使在堅硬的土地上,也會留下蹄痕,循蹄痕追蹤絕不至於失誤。

辦事必須有始有終,他必須與神槍大保徹底解決,不然將很難平安地把六個小孩,順利送回甫樟庄,=城門外的攔截人上驚容明顯、“是你們嗎?”他用柳條向四大漢一指,虎目中神光湛湛。

一根柳條面對兩刀兩劍,他大膽的舉動,給予對方的心理壓力十分沉重,那種無畏的氣勢令人膽寒。

四大漢退了兩步,氣懾膽虛。

“你就是叫霍然的人?”一名大漢壯着膽問。

“沒錯,那就是我。神槍太保是哪一位仁兄?給我站出來。”

“他不在。”

“我就找你。”

“我們要小孩子。”大漢大聲說;

“得先問我肯是不肯。”

““混蛋!上。”

兩刀兩劍猛然迸射,搶制機先同時遞刀出劍,先下手為強,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柳條突然拂動,破風的厲嘯懾人心魄,速度太快,已看不見柳條的形影。

怪嗚連綿,第一把刀飛拋,第一支劍翻騰,第二把刀隨即飛起。

“哎……狂叫聲刺耳。

柳條抽打着肉聲急驟,骨折聲同時傳出。

第一個人跌翻,第二個人緊跟着摔倒。

一眨眼,四個人有兩個人滾落堤下。

“我的腳……”一名大漢狂叫。

兩個右手骨折,兩名右小腿也折斷了筋骨。

有一眨眼)霍然出現在對面膿頂。、……

這一面的四名大漢,剛看清對面四名同伴,撒豆子滾葫蘆一樣,一蹦四跌,正感到詫異,便看到霍然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驚得魂飛天外。

這怎麼可能?四名高手一衝便垮,太可怕了,誰還有勇氣上前拚命?

一鬨而散,四個人沿堤頂狂奔。堤外的八騎士,不約而同策馬落荒而逃。

真正不怕死的人並不多,不怕斷手斷腳的人也很少,財沒到手便被弄成殘廢,大不值得了。

他們並不相信九幽狐的警告,但心中不能無疑,有疑就擺出陣勢試探,不死心要證實霍然是否真的可怕,其實心中早已發虛,並沒真的完全不相信九幽狐的警告。

一照面便有四個人被柳條抽翻,手斷足折有目共睹,誰還敢不信?逃命第一。

霍然重行上馬,扭頭向大掌鞭示意。

“南漳庄。”他用柳條向前一指,健馬騰躍。

車行似風馳電制,車廂內根本沒有小孩。

他不需緊迫追蹤,八騎士留下的蹄跡清晰可辨,落荒飛馳的健馬,即使在堅硬的土地上,也會留下蹄痕,循蹄痕追蹤絕不至於失誤。

辦事必須有始有終,他必須與神槍大保徹底解決,不然將很難平安地把六個小孩,傾利送回甫漳庄,。”城門外的攔截人員,只是探虛實的一小群人,沿途將有埋伏,他無法照顧六個小孩。

打蛇打頭,神槍太保就是蛇頭。這個蛇頭,一定埋伏在距道路不遠處,以雷霆萬鉤的快速攻擊,奪取運送小孩的車輛。

這是響馬賊白衣軍的慣技)襪槍太保曾經是淘衣軍,地位相當高的賊首。

他保護不了六個小孩,必須和對方:個智,將威脅完全解除,才能把小孩平安送回南漳庄。他所雇的馬車內,沒有小孩在內,將小孩寄放在城內,不移動就不會有危險。

循蹄跡遠跟出十裡外,終於有所發現了,在一處小樹叢藏妥坐騎,向側繞走,乍起乍停小心翼翼,繞向前面兩三裡外的一座樹林。

他枯計得相當正確,人馬全藏在這座樹林裏。向西兩里左右,便是縣城至南漳庄的大道。

地下的蹄跡,遠伸至樹林方向。如果不在樹林內,他不再回頭找坐騎,徒步追蹤他足以勝任。

“我算定你們一定躲在這裏?”他喃喃自語,快速地從樹林的東北角竄人。

五六十匹坐騎,藏匿在樹林中,加上急撤返回的八騎,人牧已超過七十大關。人都散處在林西邊緣歇息,派了兩個人負責瞭望,眼巴巴弛留怠兩裡外酚大道,等候馬車出現。

一個首要人物,聆聽八騎士報告情勢。

所有的人,皆感到心中暗驚,派出試探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在剎那間的一照面中,四個高手同時崩潰,未免太可怕了;心理上飽受威脅。

神槍太保身材高大,五十來歲正是人生的巔峰期,板貌在白天更顯得猙獰,皮套袋改系在背上,上身的皮襖內,加穿了一件護腋畦豆甲。

“你們不要大驚小怪。”

他向臉色不安的同伴大聲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咱們有這許多身經百戰的好手,還怕一個年輕小狗?九幽狐把他說成天神),以掩飾她們的失敗,抽腿怕死溜之大吉。”

你們就有點沉不住氣了,再一心虛,咱們哪成得了事?”

“老大,設有九幽狐參與,咱們的實力便減了一半。”

神手翻天王鴻飛的口氣,也顯得有點膽怯:。”得靠你我幾個人,面對北斗星君,勝算並不大J口果小孩奪不回來,北斗星君便可放膽集中人手,無所顧忌地和咱們決戰,咱們所付出盼代價,可能十分慘重呢?”

“所以咱們必須傾全力,把小孩奪回,小孩才能將北斗星君狐身誘出,任由咱們宰割。沒有小孩做人質,他當然不會單騎和咱們拚命、諸位,不可喪氣,咱們驅馬蜂湧而上,務必把小孩奪回,小孩是咱們成功的保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神槍太保鄭重地宣示決心,鼓舞士氣。”世間絕不可能有真正的萬人敵,憑咱們七八十個敢斗敢拼的好漢,壓也會把那小狗壓扁,刀山齊下他將成為肉泥.咱們不但要奪回小孩,而且必須粑他除掉。除掉他等千砍匕斗星君的手腳,就可以任意擺佈北斗星君了。

諸位,那七車金珠都是我們的,非奪回來不可,這些金珠,也是咱們下半生的倚靠,務必……”

身後傳來一聲咳嗽,打斷了他的話。所有的人皆驚跳而乙大吃一驚。

“給你們每人一萬車金珠,你們沒有命享受也是枉然。”發突聲的人說,“你們賊性不改,後半輩子不會有什麼倚靠了。”

是霍然,雙手各拖了一個像死了的人,手一動,人飛拋而“是他!就是他……”八騎中有兩人驚叫。

人群奮勇前沖,咒罵著拔刃劍。

拋出的人飛舞着砸落,霍然隨在後面衝出,拔出插在腰間勺柳條,發出一聲震天長嘯,沖入惶然走避的人叢,點打抽拂予雷霆攻擊。

一沾即走二竄四五丈,去勢如流光。

“哎……晴……”狂叫聲刺耳,斷手摺腳的人倒地求救,幫助我,我的腳……人嘯聲震天,早已割斷經繩的坐騎,在林中發狂般四散狂字,七八十匹馬勢如怒濤)地面亦為之震動。

在林園歇息的賊眾,吶喊着狂追飛奔的坐騎,他們還不知宣來了強敵,搶回坐騎是第一要務。

製造混亂成功,正好渾水摸魚。霍然不是在摸魚,而是在了落水狗,滿林竄走如飛,見人就用柳條猛抽狠揍。

柳條在他手中,比作為武器的兩尺手棍,威力更強數倍,矛手手斷,及腳腳折,當者必定遭殃,奔東逐西指甫打北,人多則避,人少一擊即走,來去自如:、手臂骨折的人還可以走動,腿骨斷的人可就災情慘重,只能等候同濟救助,想逃也逃不了。

片刻,又片刻,林中追逐的人漸稀,各處求救聲此起彼落,沒有人追及他,也沒有人能攔得住他,追得最快的人,也倒得最快。

不久,四五里方圓的樹林,已看不見有聚集的人了,人都走散啦!

逃走也不容易,坐騎都跑光了。

霍然並非有意逗引神槍太保追逐,事實上他也不認識神槍太保,反正乘亂東奔西走,有機會就把碰上的人擺平,再快速尋找另一些人,根本就沒有人能跟在後面盯牢他,樹林中任由他縱橫。

這是一場狂風掃葉式的大混戰,激烈狂暴而不精彩的毀滅性搏鬥。

一擊即走,毫無精彩可言。

神槍太保身邊,仍有充足的人手,共有八個死黨,能緊跟在他後面八方追逐。

先後曾經有七次被霍然從後面襲擊,驟然擺平幾個人就去如星跳丸擲,另找走散的人下手,把他本來有二十餘人的隊伍殺得只剩下八個人了。

他們仍在搜尋,作絕望的最後掙扎。

“老大,不能再追來追去了。”

神手翻天早就知道不妙了,不得不提醒神槍太保:“這狗娘養的來去如電,避實擊虛打了就跑。”自們沒有人能追得上他,他卻鬼似的隨時出現痛下毒手,咱們毫無希望,喜不撤走就來不及了,恐怕全得被擺平在這鬼林子裏。”

“咱們必須救助受傷的人。”另、位死黨更是驚恐不安,“如果北斗星君報了案,咱們受傷的人,誰也休想逃離甫宮縣,甚至會上法場。老大,認栽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神槍太保焦躁地問。

“和這個姓霍的傢伙談談,咱們願意罷手離去。”“咱們死傷慘重,就此罷手?”

“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日後再召集些弟兄來,姓霍的不可能永遠在南漳庄,做奴才保護北斗星君。”老大,不罷手又如何?”

“唉……識時務者為俊傑;又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問題是……”“是什麼?”

“咱們願意罷手,他願意嗎?北斗星君肯嗎。”死黨沮喪他說。“目下咱們是輸家。”

“老天爺!天知道咱們到底還剩下多少人?”

神手翻天痛苦地叫天:“姓霍的到底是何來路?他一個人猶把咱們上百個亡命好漢,殺得鬼哭神。嚎,天哪!難道只剩下響們這幾個人嗎?”

樹林佔地方圓四五里,雖說是調林,但視線仍難及遠,舉目四顧,看不到有人走動。

“大概是的。”死黨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混蛋如果再來兩次偷襲,還得減少幾個人呢?”

““不要再說泄氣話了。”神槍太保不得不承認失敗,“咱們快救助受傷的人,設法把他們帶走。”

略一分辨方向,便向先前聚集處急走,沿途共救了五個腿骨被打斷的同伴,分別背着走。

距聚集處約有半里地,看到受傷坐在樹下的幾個人。眾人心中一寬,戒心立即減弱。

看到同伴,心中高興是必然的事。

右後方一大樹後人影電射而出,像一把尖刀插入人叢,或者像一頭猛虎,張牙舞爪撲入羊群。

杉)條比棗木棍更具威力,掃擊下盤罡風虎虎,腳骨一觸即折,有如摧枯拉朽。

首先遭殃的,是那幕斷後的死黨,右膝被擊碎,摔倒出丈外。

然後是三個背了受傷同伴的人,六個人像在同一瞬間砰然倒地。

狂叫聲與狂笑聲同發,狂笑的人影在樹隙中閃動幾下,便消失在林木深處,有如電射星飛。

“姓霍的!你不要斬盡殺絕。”神槍太保發瘋似的厲叫。”我要和你談談。”

他完全失去追的勇氣,看了霍然閃動竄走的速度,他心中雪亮,毫無追上的希望。

只剩下四個完整的人,所有的人皆欲哭無淚。

迫不上攔不住,這是一場毫無希望的悲慘搏鬥。

“我去找他談。”神手翻天一咬牙,“如果我不回來、你們不要等我。”

兄弟……”神槍太保痛苦地叫。

“不要阻止我,老大。”神手翻天一挺胸膛,昂然大踏步離去,“我必須冒險。”

一個以必死之心應付危難的人,勇敢無畏的。

孤身一個人行走,手中沒有兵刃,應該不會受到偷襲,除非偷襲的人,是打悶棍背娘舅的小毛賊,稍有自尊的人是不屑為的。

神手翻天大膽地認定,霍然不是小毛賊。

大搖大擺遠出兩裡外,再向北一繞。

林空寂寂,毫無動靜。

他的佩劍挪至腰后,表示沒有拔劍的意圖,也有意讓對方知道,如非必要,不想用劍相搏。

其實他的劍術,在行家眼中不登大雅之堂,劍只是引人上當的兵刃,真正致命的武器是他的雙手,對方如果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劍上,便註定了老命難保,被他的手沾上,便有死無生,他任何一個手指,都可以成為致命的武器,洞穿寸厚的堅木輕而易舉。

他要在手上下賭住,賭霍然有讓他近身的機會。

正穿過兩株大樹的空隙,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心中一跳,真碰上了。他沉着地止步,鎮定地緩緩轉身。

~霍然背倚在樹千上)神情輕鬆毫無敵意、右手用三個指頭,轉動着柳條,用平靜的眼神,泰然地注視着他,靠在樹上毫無準備拼搏的準備,甚至翹起左腳交疊在右腳上,要挺身站直也將延遲一剎那,很難應付猛然快速撲上的人氣相距僅八尺左右,他竟然放棄撲上的大好機會,只要邁出一步,就可以近身。

閣下定然是姓霍的人。”他雙手叉腰屹立,盡量放鬆情。

“正是區區在下。”霍然雖然不會在江湖走動,說的話卻帶有江湖味。

“閣下好身手。”

“好說好說,謝謝尊駕誇獎。”

“豫閣下具有近乎神化身手的人,應該在江湖有閣下崇高的地位。咱們的弟兄,都是在江湖闖蕩了半生頗有地位的人,居然沒有人知道閣下的底細,可否見示閣下的真名號。”

“無此必要,你知道我叫霍然就行了。”

“霍老弟,你是魏莊主的弟兄呢?抑或是他聘請的保縹護院?”

“我在南漳庄作客,如此而已。”

“哦!作客替主人分憂,義不容辭,這是可敬的道義襟懷。

你已經佔了絕對上風,咱們的弟兄幾乎全軍覆沒,得饒人處且饒人,闊下可以放手了吧?”

“是你們不肯放手,你怎麼問我?

“試……”

“你們只要向後轉,遠離南漳庄,甚至遠離南宮縣,沒有人會阻止你們呀!易地而處,你是南漳庄的莊主,你會驅使只會種莊稼的慶民,和大群飄忽不定的匪徒拚命嗎?

能將匪徒嚇走,已經謝天謝地了。”。”好,我們走。”神手翻天有意無意地移進半步,“咱們是挑得起放得下的人,輸了認栽,這就帶了人向後轉,你不會斬盡殺絕緊楔不舍吧?,“不會。”霍然仍無移動警戒的意思。”如果我存心斬盡殺絕,就不會手下留情了。自始至終,我不曾殺害任何一個人,下手有分寸,並不過份,是嗎屍只要一邁步,便可閃電似的貼身出手了。

“就算你不手下留情,咱們也不怪你。”神手翻天長嘆一聲,又移近了半步,“畢竟咱們人多勢眾,你下毒手理所當然。

好,咱們一言為定,我們向後轉,帶了人遠離南漳庄。”

“哦!你能代表神槍大保嗎?”

“當然,他是咱們的老大,授權給我和你談,任何約定都代表他的意思。”

“晤!雖則這種授權於法無據,效用可疑,但我寧可相信江湖道義,英雄好漢言出如山,千金一諾,言出必踐。好,一言為定,你們可以平安離去。”

“謝啦!”神手翻天喜悅地抱拳行禮道謝,自然而然地接近了一步面面相對:“你閣下大洪大量……”

“王老兄。”霍然打斷對方的話,倚靠在樹上的身軀仍然顯得懶懶散散。”我不是什麼大洪大量的人。這件事與我無關,只是碰上了不得不多管-閑事;我與你們雙方皆素不相識,無仇無怨,所以不為已甚)出手有分寸。如果事情牽涉到我,而又理字在我一方、局面就會改觀:)結果也將完全不同。”

“你的意思……”

……比方說,我與你的約定,那就是你我的事了,我會遵守諾言。如果你存心歹毒,利用約定掩護你的惡毒行動,對我不利加害於我,那就表示這是你我的仇怨了。衛老兄,獺得夠明白嗎?”

神手翻天居然能強行抑止出手的強烈衝動,極不情願地散去手上所凝聚的真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神手翻天退後卜步,“在下深感盛情。”

在轉身舉步的瞬間,突然止步,那股突下殺手的衝動又在心頭涌升,強烈的程度甚至增加一倍,渾身起了強烈的氣血騰涌反應,躍然欲動雙手呈現痙攣與冒汗現象,有猛然撲上的衝動。

猛然扭頭盯着霍然,突然氣血的脈動立趨緩和,怒涌的撲上衝動消失了,手心不再冒汗。

霍然仍然懶懶散散倚在樹上,手中的柳條,仍在無意識地緩緩在手指中旋轉,臉上有飄忽的笑容,緩緩抬起左手輕輕揮動。

“好走,不送。”霍然像在和朋友道別。

神手翻天僵笑,也舉手一揮轉身走了。

遠出十餘步外,又止步轉身回望。

霍然已站正身軀,丟掉柳條,緩緩取出連鞘劍,也信手丟出丈外。

“我是怎麼了?”神手翻天獃獃地自問,“我為何不撲上去,撕裂他的胸膛?”

他找不出答案。現在,他已經沒有轉回去動手的勇氣了,拍拍自己的腦袋,重行轉身大踏步走了,一直不再回頭。

霍然穿林而走,要回去找坐騎。他已經和車大約定,車在七八里的某處地方停留,等他前往會合,再驅車返城,載運六個小孩。

離開現場百十步,前面一株大樹后,踱出灰衣裙飄飄的九幽狐,衣裙與樹榦色彩差不多,如果貼在樹上不動,走近也不易發現。

“我算是服了你。”九幽狐似笑非笑,“你一個人也沒殺,而且一直不會用劍。”

“無仇無怨,殺人就不合道義了。”他泰然走近,兩人並肩舉步,“畢竟是我多管閑事,何況他們雖則賊性不改,十分可惡,但並沒殺死南漳庄的人,我如果下毒手,他們雙方的仇恨就無可化解了,豈不是我促成的?”

“靠武功混名利的人,你弄斷他們的手腳骨,比殺了他們更殘忍。”

“你少來,呵呵!”他大笑,“練武人不小心弄斷某些骨頭,傷了筋肉,平常得很,所以-必須學打之前先學挨打,學如何醫治跌打損傷甚至行功自療……”

“你少貧嘴,有幾個人能練成行功自療?你把天下的練武人,都看成了不起的高手?”

“不是嗎?至少這期間,我所遇上的人,都是了不起的高手,我那件破棉襖,以及身上的傷口,就表示比我高明的人多得很。

你那幾位侍女,斷了的骨頭,我敢保證你已經作了最佳的治療處理,要不了多久便可復原。斷了的手腳,才無法治癒,人畢竟不是暇蟹,手腳斷了不可能重生。”

“你在神手翻天身上弄了手腳?”九幽狐笑問,“那傢伙是真正的亡命,陰毒兇狠是不饒人的?”

“哪個人是神手翻天?我不認識幾個人。”

他搖頭苦笑:“你們亮出一大堆誇大嚇死人的名號,我毫無所知,不知即不懼,嚇不倒我。我沒在他身上弄手腳,只要他不可妄動,不要惹我生氣,以免我折他的手腳。

他很聰明,乖乖走了。狐狸,你找我有事?”

“想來看看結果呀屍“言不由衷,你肚子裏……抱歉。”他臉一紅。

“你不要想歪了。我告訴你,看到我這頭九幽狐肚子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九幽狐用肩碰了他一下,嫣然一笑但臉有點紅:“你這小夥子很正派,沒用色慾的眼光看我,很難得。我想,你對周小妹所說的話可信。”

“我說的什麼活?”

“你說你見過比我們可愛一百倍,美麗一百倍的姑娘。你身邊就有一個,善體人意比我們好一千倍的女人。”九幽狐白了他一眼,“我不服氣,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天仙化人、比我們美麗一百倍的姑娘。”

“信口胡扯的話你也相信呀?”他用笑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因為他自然而然地想到李秋燕小姑娘,“說你的來意,要不要我施展心神搜秘術?”

“你敢?”九幽瓜拍了他一掌,“你的道行比我高,難道不覺得,能完全知道人門的想法心意,是十分不愉快的事嗎?”

“我知道,所以除非有絕對必要,是不會使用的。”他苦笑,“每一個人,都難免有些事涉及私隱,絕不可能所行所思都效法聖賢。道德行為規範,禁止不了凡夫俗子的妄念幻想。這些妄念幻想並非犯罪行為,不希望被人知道。

能探測別人的心靈之秘,不但不愉快,而且痛苦。尤其是自以為是聖人,希望天下蒼生都是聖賢的施術者,一定會痛苦得去跳河,因為天下蒼生沒有幾個聖賢。”

“少嘲世罵人好不好?難怪你把我看成狐狸精,首先就先人為主先定立場,從我狐的綽號先下定論。你是聖人嗎?”

“不是,我不配。喂!你有完沒有?”

“好吧!說正經的。你真知道煉魂修士和中州雙奇的行蹤?

他們真到了這附近葉“不知道,我只知道早幾天他們出現在德州……”他將德州發生劫皇船的經過概略說了。

“原來如此,我還沒聽到風聲呢。這一帶不是江湖朋友的獵食場,窮鄉僻壤不易傳到。”

“你與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聖賢,嫉惡如仇,武功超絕,我承認我怕他們。你如果不做聖賢,可得提防他們,把你看成除之而後快的罪犯歹徒。”九幽狐冷冷他說,語氣中有債涵,“一旦他們認定你是歹徒惡棍,你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十分難過,凶多吉少。”

“我會盡量離開他們遠一點。”

“那就好。他們大概不會在這一帶行腳,可能忙着舉起俠義之劍,忙着追查不法的劫船賊,我不必慌張張離去啦!我與那個煉魂修士,有些過節未了,也奈何不了他。小兄弟,後會有期。”

舉手一揮嫣然一笑,裊裊娜娜地走了,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成熟女人的風韻極為動人。

“這頭狐狸會迷死人。”他盯着九幽狐有韻律扭動的動人嗣體,不由自主發出讚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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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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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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