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時光訊息 千年等待
一行人在驚心動魄的場面過後默默無言,狄孟魂幫着姚笙跨上厚頭龍,自己也上了一隻,回首一看,陽風仍然出神地注視着那一幅水火交戰的壁畫。
厚頭龍群的足音在山壁前響起,不一會漸漸遠去,盤古開天、水火交戰、共工撞不周之山、女媧補天,還有斷首的叛神刑天,幾幅巨大神秘壁畫前,又恢復了亘古以來的無窮死寂。
步出龍澤,走了沒多久,那片橫立許多根巨大龍柱的平原又出現了。
眾人從潮濕的龍澤中走出來,到了這個地方,空氣總算回復了原先的清爽。
狄孟魂仰望那一根一根長滿青草的傾頹巨柱,肯定那絕對不是自然生成之物,忍不住讚歎當初立柱工程之大。
“這些柱子,真的不是你們造的?”狄孟魂追上喀興布,好奇地問道。
“天神從天降下龍柱,向我們昭示龍族命運,只是我等資質太過魯鈍,無法得知天神之命。”喀興布悵然說道。
回到龍族時已經近午夜了,狄孟魂回到自己居住的洞穴之中,閉上眼睛睡了片刻,卻聽見陽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睡了么?”陽風問道。
狄孟魂從睡夢中驚醒,因為平素有着特戰隊訓練出來的警覺,一睜開眼睛便回過神來,他搖搖頭,把濃濃的睡意驅走。
“還好,”他連忙道:“進來再說。”
走進來的不只是陽風,連姚笙也來了。狄孟魂點起一盞龍族的火炬,燈火搖曳下,只見陽風的神情嚴肅,姚笙也不吭聲,臉上卻有掩不住的興奮。
“什麼事?”狄孟魂問道。
姚笙和陽風對望一眼。
“陽風又收到艾傑克的訊息了,”姚笙簡潔地說道:“但是因為有點怪,想和你談談。”
“收到訊息了?”狄孟魂聞言也非常興奮,那表示回到二十四世紀的日子也已經不遠:“他怎麼說?”
“我收到的訊息非常的亂,最後越來越微弱,終於消失,”陽風說道:“所以,我想艾傑克不是已經死了,就是恢復了意識,但是,在時空的錯亂倒置下,這樣子的說法並沒有任何的意義。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
“我想,艾傑克最後說的許多訊息,我歸納起來是這樣子的,”陽風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聯繫已經快斷了,但這是好現象……我會回去……時空的訊息、地點,我已經知道……我有能力救你們回去……掌握時光脈衝……等待訊息……”
“時光脈衝?等待訊息?”
“嗯!”陽風肯定地說道:“尤其是等待訊息說得最多,在訊息消逝之前重覆了許多次。”
“那也就是說,如果他做得到的話,我們可以回去?”狄孟魂問道。
“應該是這樣,”姚笙接口說道:“但是我和陽風都不曉得什麼是時光脈衝,為什麼艾傑克會提到這個名詞。我們猜想也許你會知道,所以來問問你的意見。”
狄孟魂苦笑。
“問我的話,就問錯人了,”他皺了皺眉:“我對時光學並不熟,也不曉得什麼東西叫做時光脈衝。”
姚笙一腔欣喜之情陡地黯淡下來。
“真的不曉得嗎?”她不死心地追問:“連聽也沒聽過?”
“真的沒聽過。”狄孟魂搖搖頭。看到她失望的心情,他忍不住又說道:“但是不用擔心,陽風不是說過嗎?艾傑克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只要有希望,我們一定能夠回去,是不是?”
陽風沉默不語,良久,才抬起眼來看看狄孟魂和姚笙。
“有幾件事,我一直沒弄懂,”他靜靜地說道:“可以問問你嗎?”
“當然可以。”狄孟魂忙道。
“石壁那邊的壁畫,你們看見了嗎?”
“當然,”狄孟魂說道:“而且有些神話故事還是我告訴你們的哪!”
“那些神話故事……”陽風想了一下,謹慎地說道:“是真的事嗎?”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根據神話學的研究,許多先民神話未必是空穴來風,有着古代的文化做為背景。
“不見得,但是在某些程度上會反映一些歷史,”狄孟魂說道:“不過那些水神火神,撞破天柱天塌下來什麼的,應該只是想像吧?總不會真的有那些神仙吧?”
“但是,像我這樣的人,”陽風凝神看着他:“不也被龍族認為是水神‘共工’嗎?”
狄孟魂愣了愣,不曉得陽風突然提起這件事有什麼用意。
“你想到了什麼?”
“我只是在想,我們在錫洛央特戰隊那場時光磁暴后被卷到這兒來,”陽風蹙着眉,彷彿在思索一個極難的問題:“會不會……有人到了其它的時代去呢?”
狄孟魂想了一下,突然目瞪口呆,他愕然地指着陽風,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姚笙聞言也恍然大悟,一拍雙手,眼神陡地亮了起來。
“所以……所以你認為那些火神水神可能是潘朵拉核酸警隊的生化人警察?”
“本來我是不會有這種想像力的,可是,當我看見那幅壁畫時,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陽風沉吟說道,卻被狄孟魂急急打斷。
“是那幅水神火神交戰的場面?”他性急地問道:“你一直盯着看的那一幅?”
“你說,古代中國人叫火神叫什麼?”陽風問道。
“祝融,”狄孟魂大聲說道:“火神祝融。”
“我看那幅畫畫面,那個火神的姿勢非常的特別,身上也有着奇怪的符號,也許你們不覺得奇怪,”陽風順手在地上畫出那個符號:“可是,我和丹波實在太熟了,是以一下子就看出那個人形很像潘朵拉核酸警隊的‘火隊隊長丹波朱紅!’那個姿勢是丹波最擅長的戰鬥拳法‘火鳳’,符號也是潘朵拉核酸警隊‘火’支隊的標記!”
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在狄孟魂的腦海中掠過,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影像。潘朵拉核酸警隊“火”隊長丹波朱紅曾經是極為有名的警察人員,在時光英雄的追捕行動中也出過大力,後來因為時光旅行的副作用,喪失了大半的正常神志,而在磁暴那天,狄孟魂也的確在現場看見這個以美貌和火爆聞名當世的“火”丹波朱紅。
“所以……你認為‘朱紅’就是‘祝融’?”他吃吃地問道。
陽風又想了一下,點點頭。
“那麼,女媧、刑天又是什麼人?”姚笙有點心緒不寧地問道:“撞不周之山的共工,難道會是水態的生化人嗎?”
當然,這個問題是沒有人回答得出來的。
“還有,喀興布那具指揮應龍的‘龍冠’我也注意過了,那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而是高科技下的產品,”姚笙肯定地說道:“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可以馴養恐龍的秘密,靠的就是這樣的輔助裝置,他不是說過嗎,所有馭龍、生養、治病的動作都得靠‘龍冠’指引,龍冠曾一度遺失數日,那時候,便險些釀成群龍噪立難安的大禍嗎?”
一個一個的謎團,並沒有因為三人的討論而出現答案,反而引出更多令人不解的問題。
看來,一切只能靜待艾傑克所謂的“訊息”出現后才能解決。於是,三個人便在三千年前的龍族山谷定居。其間,陽風和狄孟魂的足跡遍佈四周的部落,卻從來不曾出現過艾傑克的訊息,然而,陽風卻能感受到這個時空有着許多時光扭曲、磁場混亂的痕迹,特別是那個神秘的龍澤,陽風和狄孟魂推測是另一場時光磁場異變后出現的特殊現象,很有可能,龍澤其實是一塊來自白堊紀的史前空間。
原先三人還以為,艾傑克的訊息會很快地出現,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訊息依然沒有出現。
倒是雁兒時時望着天邊的流雲發獃,望着水邊的倒影出神,輕撫着自己的臉頰,有時還會對着她鍾愛的那隻原角龍輕聲細語。
狄孟魂和龍族的勇士們這時已經混得很熟,龍族人的語言本就和狄孟魂等人說的話很近似,這一陣子下來,兩方的交談已然全無問題。狄孟魂發現龍族人們的社會結構依然相當的簡單,對於本身的歷史並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些口耳相傳的訊息留了下來,有幾名龍族的老人曾經提過祖先中有一位白衣的天神,這個天神和龍族的起源彷彿有着密切的關聯,但是要問到更詳盡的資訊,每個人也都只能茫然地不知所以。
而少女雁兒的天資更是聰穎,狄孟魂和她說了幾次話之後,發現她的反應及學習能力均佳,於是在閑暇時便說些古代的歷史、神話給她聽,也聊一些和春秋戰國有關的歷史掌故,而雁兒常常支着頭,出神地聽着狄孟魂的敘述,眼神中閃着異樣的光芒。
這樣的談話機會多了之後,雁兒顯然非常喜歡和狄孟魂膩在一起,時時聽見她在部族中呼喚狄孟魂的聲音。
“狄孟魂!”她嬌美的嗓音會這樣叫着:“唉!狄孟魂,你到底在哪裏?”
就連部族中的女人也常常聚在一起,看見狄孟魂和雁兒就笑嘻嘻地在旁指指點點。
她是不是像姚笙說的,愛上了自己了呢?
有時候,狄孟魂也會在心中萌生這樣的疑問,至於如果這樣的推測一旦成真,要怎麼樣來應對卻一點也沒有概念。
倒是姚笙偶爾看見雁兒失魂落魄的模樣,總會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看着狄孟魂微笑。
一個女人已經夠令人百思不解了,更何況還加上另外一個?
以一個二十四世紀的青年男性來說,狄孟魂算是個不太了解女人心理的空白份子,生平交往的對象以豪爽的男性同事居多,儘管肚子裏的學識豐富,但是對真正的女性卻沒有什麼交往的機會,就是因為如此,當初在特戰隊時才會時時惹那個老小姐絲克伍生氣。
★★★
時值深夜,明月當空。
這一天,狄孟魂剛剛在恐龍的養殖場接生了幾隻小厚頭龍,因為這種頭型怪異的恐龍和馬門溪龍一樣屈卵胎生,又因為頭型的關係特別難接生,一天下來已經忙得他筋疲力荊入夜後不久,狄孟魂躺在床鋪上半睡半醒,卻聽見窗外傳來雁兒柔美的嗓音,由遠而近,可以聽見她正在哼那首“你為我調好的毒”。
這苜歌卻不是狄孟魂教她的,而是雁兒在姚笙那兒學來的。“我不經心地,服下你調好的毒……”
那歌聲到了狄孟魂的住處旁邊便戛然而止。
“狄孟魂?”雁兒在窗邊這樣叫道:“狄孟魂哪!”
狄孟魂想了想,還是應了她一聲。
“我在這兒。”
雁兒走進來,看見狄孟魂剛剛起身,一言不發,便抱着他的頸項,抱得非常之緊。
少女的幽香從鼻端傳了進來,她的身體溫暖輕柔,有重量,有溫度,而那重量感和溫度感卻是結合在少女的清香之中的,狄孟魂張着雙手,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懷中的雁兒軟軟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久久不發一言。
兩人以這樣的姿勢相擁許久,雁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
“我好難受,我的心好難過,”她輕輕地說道:“帶我到山上走走,好不好?”
月光下,山路像是迷幻的國度一般,閃爍着奇異的陰影,雁兒輕柔地挽着狄孟魂的臂膀,像是溫柔的小鳥一般,默默地跟着他走上山巔。
他們走上的小山是一座可以望見龍族村落的地點,此刻龍族的人大多已然入睡,只有喀興布的住處前還有留着幾束火把,在靜夜中微弱地閃爍。
少女雁兒挑了處草長得比較濃密的地方生了下來,支着下巴,望着遠方的星空發獃。
良久,她才輕輕地說道:“狄孟魂。”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狄孟魂坐在她的身後,想要伸手摟她,卻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妥,隱隱然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所以只是緊挨着她,坐在她的身後。
“什麼事?”
少女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空洞。
“愛上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狄孟魂的心中突地暗暗叫着這句話。
“不曉得,”他有點滯澀地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你教我唱過好多的歌,愛上一個人,是不是就像歌裏面那樣?”說著說著,她便隨口幽幽地唱着:“又做了一個,和你有關的美夢……聽見你的名字,我就會心跳着、臉紅着、嘴巴乾渴着……”
“大概是這樣吧?”狄孟魂勉強說道:“那些歌也不是我作的。”
“睡不着,吃不下,走不動,笑不出來,”雁兒像是做夢般地說道:“如果愛上一個人是好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難受的事呢?”
“因為愛一個人,要付出代價呀!”
雁兒想了想,突然間回頭看着他。
“什麼是代價?”
“代價就是……”狄孟魂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在月光下,少女的面容秀美清麗,髮際有着困困的茸毛,她的眼神晶亮,隱隱還有着淚光。狄孟魂看着看着,居然有點失神。
“就是……”
“可是,那個人卻是個很遙遠的人,比雁兒聰明很多,比雁兒強壯很多,是雁兒最喜歡的大哥哥,”雁兒閉上眼,像是囈語般地說道:“那個人就像是天空裏最偉大的神,而我只不過是只小小的雁兒,他會不會知道,雁兒的心裏一直想着他呢?”
“如果你還不曉得的話,就先不讓他知道吧!”狄孟魂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彷彿要把她美麗迷人的影像散去:“如果本來是大哥哥,就一直做大哥哥就好了嘛!”
“可是……雁兒卻不想只是做他的小妹妹,”她輕輕地說道,聲調卻有點像是在低聲唱歌:“雁兒要做他美麗的妻子,要為他生下小孩,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
“相愛的話,有時也還是不夠喲!”狄孟魂搖頭說道:“我不是也教過你唱的嗎?‘相愛只要一點點衝動就可以,相處卻少一點默契都不行……’
雁兒嘟着嘴,搖搖頭。
“我不喜歡這首歌,也聽不懂裏面在說什麼!”
不妙!
狄孟魂的心中又出現了這句話。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兩個完全不同一個地方來的人,很多習慣、做事都會不一樣的喔!”
“我可以去住他的地方,不要再回來龍族也沒關係。”
“還有,你們知道的事情也完全不一樣,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龍族,住到別的地方的時候,有很多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啊!”
“我恨聰明,我可以學的。”
“你父親呢?他會同意你和不是龍族的人在一起嗎?”
“會的,”少女的神色越發堅定:“大哥哥比龍族的人還要好,爹爹一定會說好的,如果他不說好,我就逃走!”
狄孟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說了這麼多,為什麼你還是聽不懂呢?”他皺眉道:“你是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小女孩,應該和龍族的好男孩在一起的,和我在一起,是沒有用的。”
雁兒在月色下愣愣地看着他。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們是不適合的,”說著說著,狄孟魂突地焦躁起來:“唉!總而言之,你是不應該喜歡我,不應該愛上我的!”
在月光下,雁兒圓睜着美麗的大眼,露出奇怪的神情。
“我恨喜歡你呀!可是我沒有愛上你呀!”
彷彿有什麼東西“噗”的一聲打破,而且,好像還有什麼冰涼涼的玩意見潑得自己一頭一臉。
“你……沒有……”一時之間,狄孟魂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而且是個自得其樂的傻子。“我……沒有……”
“而且,我在問的是大哥哥的事呀!為什麼會和狄孟魂有關呢?”
“大哥哥……”
“嗯!”雁兒輕輕地點頭,臉上又是一陣紅暈,彷彿也沒有注意到狄孟魂的可怕困窘。
“大哥哥是……”
“就是周族的大哥哥公子旦呀!”雁兒說道。
“所以你覺得,我是不應該和他在一起的,對不對?”
“呃……”狄孟魂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說出複數字眼的能力:“我是說……”
“其實,你說的也是沒錯的呢!”雁兒低着頭,眼眶像是快要滾出晶瑩的淚珠:“他是周族的王子,是城裏的公子,我怎會配得上他呢?”
“不……不要緊的,你很聰明,你可以學的!”
“而且,周族和龍族那麼不一樣,很多事也都不同……”
“那更不要緊,”狄孟魂急急說道:“反正你們如果在一起,你可以就住在周族,不用回來也沒關係了。”
“還有我爹爹呢?如果他不願意我喜歡大哥哥呢?”
“如果他不肯的話,我和他說去!”狄孟魂一拍胸膛:“我一定幫你說話!”
雁兒看着他,臉上像是花朵綻放般笑了,兩頰旁卻仍有着淚光。她再一次撲進狄孟魂的懷裏,將他摟得好緊。
“我就知道,狄孟魂最好了,只要雁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狄孟魂一定會幫我的!”
狄孟魂撫着她的頭髮,心情卻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複雜。
“好了,想開了就沒事了,”他柔聲說道:“很晚了,該回去睡了。”
破涕為笑的雁兒蹦蹦跳跳地,就往山下走去,走了幾步,卻發現狄孟魂仍然站着沒動。
“我還要在這兒坐坐,”狄孟魂對她說道:“你先回去。”
望着少女輕盈走下山去的身影,輕柔的晚風吹了過來,狄孟魂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冒了一身的冷汗。
這樣的陣仗,簡直要比打一場仗還辛苦。
而且,他偶爾想起剛才的誤會窘狀,忍不住臉上燥熱起來。
還好,這樣的糗事還好沒有人知道。他就着月色,又在山巔上站了一會,這才搖頭晃腦地走下山去。
可是,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臨下山之際,彷彿在山石后聽見有人輕輕地“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錯了吧?他又豎耳傾聽了一會,確定毫無動靜之後,才抓着頭緩步下山。
月光下,在山石的後方,姚笙靜靜地坐在那兒,臉上卻露着忍俊不禁的淡淡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