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乳白色的別墅在陽光中很是寧靜祥和,這裏曾經是那麼的熟悉。
走近,走進。
“你不要過來,滾開!”是小言的聲音。
“啪啪啪,盛姨,開門。”心裏為什麼那麼緊張?害怕?
“小姐?”盛姨的聲音里有疑惑,有擔憂,更有心虛。
“小言怎麼了?”為什麼剛才聽到他的聲音會害怕,不是說生病了嗎?去看他!
“小姐,不可以!”
“別攔我!”
“啊!”盛姨跌倒在地。
“對不起。”為什麼害怕靠近那個門?小言在那裏,小言在那裏!
“哐……”門開了。
“姐,救我……”
一道強光刺痛雙眼,但是小言虛弱的聲音卻是那麼具有穿透力,而在腦海里的房間中還站着另一個不屬於那裏的另一人,你是誰?但是從小言臉上傳遞過來的懼怕,
“你是誰?!”然雅從噩夢中驚醒,臉上虛汗漣漣,她在害怕。
“Nancy,你醒了?”驚魂?恐懼?巫償月看着然雅憔悴的面龐,不知道她忍受着怎樣的痛苦,倒了杯糖水給她。
“嗯?嗯。”然雅接過糖水,抬頭一看,定藍於笑也在,對這些朋友、“情人”展露一笑示以安慰,看看外面,暮色已經降臨,卻不見小言的身影。
“吱!”一個討厭的人急沖沖地沖了進來,玫瑰花往旁人手裏一扔就一把抱住然雅,還趁機在耳邊細語:“竟敢爽約!”抱着然雅的手已是恨不得將她捏碎般加緊,小氣吧啦的傢伙。
“我去幫你買晚飯。”於笑不想在這裏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趁空溜出去,怎麼說來看她也是被定藍和巫償月拉來的,心裏多少有點不情願,再說她再次進醫院也是因為之前的傷加上她自己氣極激動導致,這就讓他想起古然雅包養他的事而心裏很不舒服,眼不見心不煩。
“你也是情夫之一?”然雅剛剛掙開查理的懷抱,她現在沒有心情和他玩。而一邊的巫償月一臉的了解,向定藍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的架起查理就往外走。
“哦?有趣!”查理也不掙扎,只是看着然雅笑得有點詭異,誰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然雅也不解釋什麼,迅速拔下針頭,掀開被子下床離開這單間病房。到護士站問到加護病房地址便向那走去。
走到母親的病房外,透過玻璃,只見小言陪在母親身邊,神情專註,而母親鼻上的青綠色輸氧管伴着虛弱的呼吸一上一下,心電感應屏幕上的波折讓然雅知道母親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詩言沒有注意到站在窗外的然雅,很久沒有回家,很久沒有看到雙親,見到母親時竟是這樣的境況,讓他感覺很愧疚,這個家會變成如此,他認為很大一部分責任都是自己造成的,看着母親灰白的臉色,心想一陣疼痛,若是讓老姐看到這樣的母親,她的心肯定比誰都疼,這一切也是該結束了,放下過去,放過所有人不也是一件好事嗎?至少會放了老姐。
然雅看了好一會便轉身離開,沒有猶豫,讓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也猜測不出她心裏現在在想些什麼。
“你去哪裏?”同在這一樓買晚餐的於笑剛轉身就看到電梯裏有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影追了過去,可是電梯門還是關上。
“搞什麼!”於笑看其他幾部電梯都是忙碌中,把剛剛買好的一碗皮蛋瘦弱粥往電梯旁垃圾桶一扔,從安全通道跑去,幸好這裏也僅僅是在6樓。
“你要幹什麼?”於笑終於在醫院門口找到瞭然雅,看樣子在等他。
“送我回家。”然雅全然不理會於笑快要暴走的態度,直接攔了輛出租車。於笑看着她,想想她住院多半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倒也不好反對,只好乖乖鑽進車裏。他看着她幾乎沒有任何情感的臉龐,不想去揣測也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他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跟着她,然後在她耍完脾氣以後把她送回醫院。
當下決定先跟定藍他們說一聲的於笑看着這個讓他很想揍人的然雅,卻見她毫不顧忌他的感受已經將他的手機電池扔出窗外,然後把毫無生氣的手機丟給自己,他討厭這個女人,但是他還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Floorfiller強勁的節奏充溢着車裏的每一個角落,於笑看着駕駛座上還是沒有表情的女人像發了瘋一樣駕着車狂飆,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還是無法辨別清楚,只覺得那是黑黑一片,但是車燈還是讓他清醒地感受到這種速度帶來的刺激以及反胃,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雖然音樂聲大得要命,然雅還是靜得可怕,好像外界的一切與她都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看着外面的路況左右拐彎,減速檔已經不存在。
於笑就這樣陪着然雅狂飆,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讓她停下來,只有這樣認命地默念平安,自己還有家人,他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和某個女人因車禍而升天。忐忑不安的心在一陣緊急剎車中着了地,回神一看,然雅精疲力竭地靠在方向盤上,眼淚吧嗒吧嗒地無聲滑落。
“真的可以放下嗎?真的可以原諒嗎?是我錯了嗎?”然雅一遍一遍在心裏審問着自己,好孤單,好迷茫,心痛為什麼只會增加而沒有減少,時間為什麼沒有將傷害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