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演說之後

九、演說之後

機械人與銀河帝國--九、演說之後

九、演說之後

記憶!神奇的記憶!機械人永不磨滅的記憶!

在達尼爾的記憶深處,任何材料都可以隨時查閱,且永不模糊、永不消失!

很久很久之前,艾利亞·白利臨終前,達尼爾踏上了白利世界。嘉迪婭是與他一起來的,在飛船繞白利星球的軌道飛行時,本特利·白利乘小飛船來迎接他們。兩艘飛船對接后,本特利進入達尼爾的飛船。那時,他已是個飽經風霜的中年人了。

他看着嘉迪婭說:“你不能見他,太太。”

嘉迪婭正在抽泣,她說:“為什麼?”

“他不想見你,太太,我不得不遵從父命。”

“我不相信,白利先生。”

“這裏有他的字條和錄音,太太。”

嘉迪婭走進自己的艙房去讀字條和聽錄音。過一會兒,她出來了,對達尼爾說:“達尼爾,你一個人下去見他吧。這是他的意願。回來後向我彙報。”

“好的,太太,”達尼爾說。

達尼爾上了本特利的飛船。本特利對他說,“在我們星球上機械人是不允許存在的,達尼爾。這次允許你去是例外,這是因為我父親的願望。但是,你只能直接去見他,見完后直接回太空。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先生。你父親身體怎麼樣了?”

“他快死了,”本特利說。

“這我也知道,”達尼爾連發音都顫抖了。“我是問,他還能維持多久?”

“本來,他可能早就死了。他現在還沒有死,是因為一定要見你。”

飛船着陸了。這是一個廣漠的世界,但居住點很小,且非常簡陋。天上烏雲密佈,不久前還下過雨。寬廣的街道,杳無人跡。

交通車把他們送到一幢較大的建築物前面停下。本特利和達尼爾一起走了進去。在一個小房間前面,本特利停了下來。

“我父親在裏面,”他傷心他說。“你一個人進去吧。他不希望我陪你進去。進去吧!也許你認不出他了。”

達尼爾走進幽暗的房間。他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發現毯子下蓋着一個人。房間裏的燈開始亮了一點,達尼爾可以看清躺在床上的人了。

本特利說得不錯。達尼爾認不出自己的艾利亞朋友了。躺着的人骨瘦如柴,憔悴不堪。他眼睛緊閉,好像已沒氣了。

但是,老人張開了眼睛看着達尼爾,慘白乾癟的嘴唇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達尼爾,我的老朋友達尼爾。”

“艾利亞朋友,”達尼爾輕輕叫了聲。

“謝謝——你來看我。”

“我應該來看你,艾利亞朋友”。”

“我怕他們會不讓你來——他們,甚至我兒子——都只把你看作機械人。”

“我是機械人。”

“對我來說,你不是。你沒怎麼變吧。我看不清楚了,但你好像沒什麼變。上次見到你是什麼時候啦?——29年前了吧?”

“是的——這29年中,我沒有什麼變化。所以,你看,我是機械人。”

“嘉迪婭姬太太好嗎?”

“她很好。她和我一起來了。”

“她不應該來——”老人似乎吃了一驚。

“她沒有着陸,她留在飛船上。他們告訴她你不想見她。她也完全理解。”

“不,我很想見她,但我不能見她。她沒什麼變吧?”

“她沒什麼變,和你上次見到她時差不多,”

“太好了——我不能讓她見到我這個樣子啊!如果她記憶中我最後這個樣子,那可太不好了。而你不一樣。”

“因為我是機械人。”

“別再那麼說了,”臨終前的老人有點惱怒了。“你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他靜靜地躺着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說:“嘉迪婭仍和格里米恩尼斯生活在一起嗎?”

“是的,先生。”

“她幸福嗎?”

“這我不知道。但似乎很難說不幸福。”

“有孩子嗎?”

“允許他們生兩個。”

“我沒有給她寫信,她不生氣吧?”

“我看她完全理解你的做法。”

“她有沒有——提到過我?”

“幾乎從來沒有。但吉斯卡特說,她常常想念你。”

“吉斯卡特好嗎?”

“他一切正常。”

“你也知道他有讀心術的本領?”

“他自己告訴我的,艾利亞朋友。”

白利又靜下來了。然後,他身子挪動了一下說:“達尼爾,我死之前,想見見我的老朋友。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事情向你交待。

“我快死了,達尼爾。我怕我的死訊對你有影響,所以我必須向你解釋清楚。”

白利的聲音越來越低了。達尼爾一動不動地坐着,臉上露出少見的表情——一種憂慮和悲傷交織的感情。

“我的死,達尼爾,”白利說,“並不重要。個別人的死亡是無所謂的。一個人死了,留下的工作後人會繼承。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沒有死。只要人類存在一天,人類的事業就不會結束。——你懂得我的意思嗎,達尼爾?”

“我懂,艾利亞朋友,”達尼爾說。

“每一個人的工作,結合成人類整體的事業,因此,就成了整體的一部分。整體存在,他的那一部分也就存在。全人類的生命一過去的、現在的和將來的——匯成了永不停息的生命的長河,並將變得越來越壯麗。一個人的生命,只是這生命長河中的一滴水。

“達尼爾,你要想到人類生命的長河,不要為一滴水而擔憂。

“我的話完了,達尼爾。記住我的話。你可以走了。”

“我不想走,我陪你——”

“不,我挺不住了。我太累了。我馬上要死了。如果我死時你在身邊,對你有影響的。這不好。你馬上走——這是命令。”

白利的一隻手指頭無力地動了一下、說:“再見,達尼爾朋友。”

達尼爾緩步走向房門,說:“再見——艾利亞朋友。”

本特利在隔壁房間等他。“他還活着嗎?”

“我走時他還活着。”

本特利奔進房間,一下子又立即奔出來。“他死了。他見到了你——才閉上眼睛。”

達尼爾不得不靠在牆上。過了好久,他才能站直。

本特利等待着,然後,他倆一起走向小飛船。

達尼爾回到嘉迪婭的飛船上。她也問,艾利亞還活着嗎?當達尼爾告訴她艾利亞已死了時,她轉過身子,回到自己的艙房,哭得那麼傷心。

基納瓦斯·潘達拉爾是白利世界的首席督政官。他身材魁偉,頭髮灰白,一副領導者的架式。

但他並不歡喜他的工作。目前,宇宙世界和殖民世界之間的關係,正好處於微妙的階段。殖民世界逐漸強大,引起了原來反對地球人和殖民世界的星球派的恐慌,也引起普通宇宙人的擔心。加之法斯托爾弗博士的不幸逝世,更加強了星球派的力量。他們認為,現在向地球和殖民世界發出致命的一擊,為時尚未晚唉!殖民世界的好戰派。認為力量對比已有利於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準備與宇宙世界決一死戰,以求一戰定局,建立殖民世界的銀河帝國。然而,潘達拉爾知道,宇宙世界力量仍然非常強大,不容忽視。他的職責就得對內維持殖民世界鷹派與鴿派之間的微妙平衡,對外要維持殖民世界與宇宙世界之間的微妙平衡。因為,白利世界是最早開拓和殖民的世界,人口最多,因而是殖民世界的當然領導,儘管殖民世界的一切爭端均由地球政府仲裁解決。

他精神憂鬱地走進達吉住在旅館裏的房間。不敲問,也不等邀請,就進房間坐了下來。

“早上好,督政官。咖啡已煮好了,請自己倒吧!”

“謝謝!達吉,我擔心昨天索拉里亞女人的演說所產生的影響。她激怒了鷹派,還損害了我們在殖民世界的形象,他們會把我們看成投降派了。”督政官憂心忡忡。

“別擔心,頭兒,”達吉說,“告訴他們,應該拿出政治家的風度。再告訴他們,我們白利世界有言論自由。白利世界重視地球的利益,但有哪一個殖民世界想要與宇宙世界開戰,我們決不會加入。這些話足以封住他們的嘴了!”

“好吧,這些事以後再談吧,”督政官一揮手,同時嘆了口氣說:“昨晚傳來了一條驚人的消息。”

“什麼消息?”

潘達拉爾說:“你們離開奧羅拉飛向索拉里亞時,有兩艘奧羅拉飛船跟蹤着你們,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但我預計到可能會有奧羅拉飛船跟蹤,所以我故意繞道飛行。”

“其中一艘奧羅拉飛船在索拉里亞着陸了,着陸點離你們數千公里,另一艘留在軌道上。”

“這是十分明智的做法。我如果有兩艘飛船,我也會那樣做的。”

“幾小時之後,着陸的奧羅拉飛船被消滅了。留在空間軌道上的飛船向奧羅拉作了報告,基地命令他們返航——這是我們的一個商業監聽站截獲和破譯的消息。”

達吉點了點頭說,“這是因為他們沒有人能講索拉里亞話。”

“是的,”潘達拉爾說,“而你帶去的女人是目前我們能找到的唯一的索拉里亞人。”

“他們一定後悔莫及了。”達吉得意洋洋地說。

“我本來想宣佈這一消息。但怕影響太大,這會進一步鼓動群眾的情緒,而且會刺激奧羅拉,所以我只好作罷了。”

“沒關係,要搞宣傳,什麼借口會沒有啊!主要是要時機恰到好處,是嗎?”

“你說得也有道理,”督政官說。“但還有另一個消息。”

“還有什麼消息?”

“我們收到了奧羅拉來電,他們要索拉里亞女人立即回去。”

“顯然,他們也截獲了我們的情報。我們的飛船平安離開了索拉里亞到達了白利世界。”

“我們怎麼辦?如果不送她回去,我們與奧羅拉之間就會產生危機。如果送她回去,鷹派就會說我們是膽小鬼。”

“我們一定得送她回奧羅拉。此事由我來辦吧。這次得用政府的錢給我檢修和裝備飛船嘍!你也該給我們船員發高額獎金,他們得放棄休假啊?”

維修和裝備飛船得用3天的時間,這使達吉感到高興。在此期間,他可以陪同嘉迪婭在白利世界到處參觀訪問。現在,達吉來到嘉迪婭住的房間。那兒原來是船員的休息室,在殖民世界,這要算是寬敞豪華的住所了。

“這兒原來誰住的?為什麼把他們趕出去?”嘉迪婭問。

“這兒原來是船員休息室。全體船員一致要求讓出來給你住,因為你是我們心目中的女英雄。”達吉笑容滿面他說。“你要在這兒呆幾天,這要請你諒解。”

“說來自己也奇怪,”嘉迪婭也笑着說,“我現在倒不急於離開白利世界。”

“噢?為什麼?”達吉驚喜交加。

“我儘管活了200多年,但我一生中從未做過任何有意義的事情。我個人生命的存在與其他人毫無關係。有我無我,我生我死,不會牽動任何其他人——除了一兩個親近的朋友。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可以影響大眾。我可以選擇自己的事業。事實上,我已經選擇了自己的事業。我要防止戰爭。我要讓宇宙由宇宙人和殖民者分享。我要使每個世界各具特色而又能互相交融。為此我要全力以赴,使銀河系更美好。這樣,我死之後,歷史將會改變。人們將會說,‘要是沒有她的話,宇宙將不會這麼美好!’”

“但你曾說過好幾次,你要回奧羅拉,”達吉說。

“那是過去——我現在沒說過,達吉。我現在不想回去。”

“但奧羅拉來電要你馬上回去。”

“什麼?他們真的要我回去?”嘉迪婭顯然大吃一驚。

“是奧羅拉議長的正式公函要你回去,”達吉不緊不慢他說。“我們當然非常希望你能留下來。但督政府認為,這將會產生星際危機。我當然不同意他們的觀點。但他們是政府,我們平民百姓,只好服從。”

嘉迪婭皺起了眉頭。“他們為什麼要我回去?我在奧羅拉生活了200年了。我從未感到他們需要過我——噢,等一下,他們是否知道,只有我才能制服索拉里亞的監督?”

“我也曾這麼想過,太太。”

“不,我制服那個機械人監督純屬偶然,我不可能再那麼幹了。”

“事實上,電文在他們得知你在索拉里亞的英雄行為之前早就到了,”達吉說。“他們要你回去一定另有原因。”

“噢?”她又吃了一驚,但馬上又上火了。“我不想回去。這兒有我的工作。”

達吉起身說,“很高興能聽到你這麼說,嘉迪婭太太。我保證盡一切努力把你從奧羅拉帶回來。3天後,我得去奧羅拉,你也必須和我一起去。”

嘉迪婭望着白利世界逐漸遠去,心情與第一次飛近時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寒冷、灰暗、陰慘的世界,但上面生活着熱情的人民。

達尼爾輕輕對嘉迪婭說,“嘉迪婭太太,達吉來拜訪。”

嘉迪婭說,“讓他進來吧!”

達吉進來后,嘉迪婭迫不及待地問:“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問你,你為什麼非親自把我送回奧羅拉不可呢,達吉?”

“我當然可以說,這是出於禮貌,但實際上,我想親自向議長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我是指在索拉里亞所發生的一切。”

“難道他們還不知道嗎,達吉?”

“大體上都知道了,但不可能知道全部細節。索拉里亞的監督,只把講索拉里亞活的人看作人,其他人,包括宇宙人,當然也包括奧羅拉人,都不是人。只要不講索拉里亞話,都不是人。”

嘉迪婭睜大了眼睛。“這確實令人難以置信。一般來說,索拉里亞人決不會這麼對待奧羅拉人。”

“是嗎?但他們已經消滅了一隻奧羅拉飛船,你還不知道嗎?”

“一隻奧羅拉飛船?不,我不知道!”

“我告訴你,這是事實。他們幾乎與我們同時着陸。我們平安離開了,他們被消滅了;這是因為我們有你。我們由此得出的結論是:奧羅拉不可能把所有的宇宙世界當作同盟世界。在危急時刻,各宇宙世界只能自顧自了。”

“你不能以一概全吧,達吉?”

“當然,人們往往樂於得出於己有利的結論,而不願看到於已不利的結論。所以,我要親自上奧羅拉,向他們陳述對他們不利的結論。因為,我不相信別人會比我做得更好。”

嘉迪婭內心很矛盾。她不想突出自己是宇宙人的地位。但當達吉如此蔑視奧羅拉人時,又感到自己是個宇宙人了。

她心煩意亂他說,“我想,殖民世界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吧。他們之間也會有磨擦、有矛盾啊!”

達吉搖了搖頭。“不,我們擁有宇宙世界所沒有的優越性。這就是我們有地球。地球是我們共同的世界。每個殖民者經常訪問地球,每個殖民者都知道,有一個廣闊、先進的世界,它擁有悠久、豐富的歷史、色彩絢麗的文化。他們每一個人都屬於這個世界。殖民世界之間也許會有矛盾,但這些矛盾從來不以武力解決,也不會使他們斷絕關係,因為地球政府將作為仲裁調解雙方的矛盾。地球政府的決定為各殖民世界所尊重。

“我們殖民世界有三大優越性,嘉迪婭:我們沒有機械人,這就要求我們用自己的雙手建設新世界;我們的人短命,一代又一代的人使社會不斷進步;更重要的是,我們有地球,它是我們共同的根!”

嘉迪婭馬上說,“但我們宇宙人——”

達吉笑了。“你是想說,你們宇宙人也是地球人的後裔。地球也是他們的世界,是嗎?這是事實,但你們不願承認。我想說的是,你們自己斷絕了自己的根,因此,你們宇宙人沒有自己的根,這就註定你們的存在長不了!”

達吉停了一會兒,他感到,他的話也許觸動了嘉迪婭的痛處。所以他補充說,“嘉迪婭,請你只把自己看作人,而不是宇宙人。我也只把自己看作人,而不是殖民者。人類將永世長存,不管是宇宙人,還是殖民者。但我相信,人類將以殖民者繁衍生息,永無止境。當然,我的看法不一定對。”

“不,”嘉迪婭說,“我看你說得很對——不應該再把人類分成宇宙人和殖民者了。這就是我的目標——要幫助人們認識到這個重要性。”

“好吧,我們該吃飯了,”達吉說。“我可以和你共進午餐嗎?”

“歡迎,”嘉迪婭情緒又好起來。

“我去把午餐拿來。我可不想使用機械人,”達吉邊說邊做了個鬼臉。

達吉把午餐拿回嘉迪婭房間后,就一起坐下進餐了。

“但願伙食對你的胃口。”

“沒什麼,我現在也習慣了,”嘉迪婭說。

“你想想看,嘉迪婭,奧羅拉為什麼這麼急切要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他們從來沒有需要過我。”

“電函是以議長名義發出的,嘉迪婭太太。”

“現任的議長,只是個傀儡而已,實權在別人手裏。”

“你是說在阿曼蒂羅博士手裏?”

“你知道他?”

“是的,他是反地球勢力的中堅力量。”

“這麼說,是阿曼蒂羅要我回去。那又為什麼呢?他對艾利亞·白利恨之入骨,這種仇恨也推之及我。他要把我趕出奧羅拉而後快,怎麼會要我回去呢?”

“是啊,確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晚上,達尼爾和吉斯卡特又談開了。

“我也感到奇怪,吉斯卡特朋友,”達尼爾說,“奧羅拉為什麼這麼急於要嘉迪婭回去?”

“你有什麼高見嗎,達尼爾朋友?”吉斯卡特間。

“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的意思是——”

“他們主要不是需要嘉迪婭,而是你,吉斯卡特朋友。”達尼爾指着吉斯卡特說。

“我?要我有什麼用?”

“吉斯卡特朋友,你有一種特殊的本領,就是你的讀心術。”

“這話不錯。但他們並不知道我有這種本領啊!”

“我們走之後,他們是不是可能發現了你的秘密?”

吉斯卡特沒有半點猶豫的樣子說:“不,這不可能,達尼爾朋友。他們怎麼會發現我的秘密呢?”

達尼爾慢條斯理他說:“我是這樣想的。很久很久之前,你曾與法斯托爾弗博士一起訪問過地球。你在地球上對少數幾個機械人作了調整,使他們也具有一定的讀心術本領,從而讓他們鼓勵地球官員響往宇宙,開拓和殖民銀河系。

“我們曾推測,阿曼蒂羅博士早把類人機械人偷偷送上了地球,其目的我們至今尚不得而知。但這些類人機械人至少能觀察地球上事態的進展,並向他們作出報告。

“儘管這些類人機械人沒有讀心術的本領,但他們發現這個或那個官員突然變得對開拓銀河系熱心起來,並報告了阿曼蒂羅他們。我們走之後,奧羅拉的某個高級官員——或者可能就是阿曼蒂羅博士自己,突然想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只可能說明地球上有具有讀心術本領的機械人存在。然後,他們會把你和法斯托爾弗博士訪問地球的事聯想起來。

“因此,他們迫切需要你回去。但不能明說需要你。所以,他們要嘉迪婭太太回去,自然我和你也一定得回去了。”

吉斯卡特沉思了一會兒說:“這不可能。地球上的那些機械人早就停止活動了。因此阿曼蒂羅博士他們派出的類人機械人不可能發現這個秘密。”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通過其他途徑發現呢?”

“不可能,”吉斯卡特十分肯定地說。

“可我還是懷疑,達尼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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