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未幾聽得貫天道長亦發嘯應和,於是他又笑對儒服老者道:“前輩請準備,晚輩要失禮奪劍了!”

老者不敢輕視,但也不相信他的能力竟到能在他手中奪去寶劍之事,於是正色答道:“年青人,老朽此劍視如生命,要我送人是絕對不能,若你能在真正功力下奪去,老朽決不作奪回之舉!”

花無秋笑道:“這是你老說的,但晚輩決不以敵視之。”

老者笑道:“青年人,那你動手罷,咱們來次不傷和氣的拚命,但你不要替老朽顧面子,能在最少的招式之下奪去更妙,因為老朽是存了要看真功夫之心,這樣失物也榮幸,否則老朽真捨不得!”

花無秋長揖笑道:“前輩真是快人快語,晚輩來了……”

人影在蘆葦上一幌,霎時失去蹤跡,儒服老者一見大驚,手起劍舞,如臨大敵,竟施全力防守,頓時劍氣罩滿全身。

另外六老也起緊張,因為他們都是海外異士,花無秋的身法,在他們眼中竟看出比劍式更快,更認出並非邪術。

突然間,只聽儒服老者驚叫一聲,雙手下垂,空空如也,竟呆立在蘆葦之上驚怔不已!

“前輩承讓了!”花無秋立在他的對面,拱手一揖,面含微笑!

儒服老者回頭向同伴嘆道:“七弟認為大哥得如何?”

六老尚在張口結舌,聞言驚醒,同產過:“少俠乃神人,大哥不能不服!”

儒服老者點點頭,回身問花無秋拱手道:“老朽領教了,請問劍在何處?

從此是少俠所有的了。“

花無秋又長揖道:“晚輩不敢受領,尊劍已在前輩鞘中。”

眾人大愕,齊將目光驚住,確見那把古劍竟在儒服老者腰上掛着!

儒服老者立即連鞘取下,正色向花無秋道:“老朽敬佩少俠神通,已有言在先,少俠快拿去。”

花無秋拱手道:“前輩正人,晚輩豈敢,剛才之舉,祈前輩見涼,再會了。”言罷翻身,如飛而去,簡直不是對方再開口!

儒服老者目顯神光、面帶嚴肅之色、看身後六老道:“此了乃人中龍,吾輩豈可與其為敵,六弟主張如何?”

黃服老者按口道:“明與逍遙聯手,實采袖手旁觀,大哥同意否。”

儒服老者點頭道:“老二之見,正合我意,三弟主張如何?”

青袍老者上前一步道:“小弟對二哥之見無異議,惟大哥非將紫龍劍交給這少年不可,他似需要此劍拒敵。,”

儒服老者欣然道:“三老不愧君子之稱,此劍不僅要送給那少年,同時還要指示他當前危境,我們追去罷,免其身陷身圍。”

七老全部同意后,大家正待追去,忽然自蘆葦中衝出一個紅衣少女攔住道:“諸老且慢!”

原采這少女就是‘紅雲仙女’,儒服老者一見認出,神色嚴肅道:“姑娘窺視在側,老朽自認疏忽,這時出來,有心截回嗎?”

紅衣少女嘆聲道:“諸老之義舉,並無不當之處,晚輩豈敢阻攔,加之晚輩一人,又焉是諸老之敵手!”

黃袍老者道:“姑娘既非阻攔,想必有何見教?”

紅衣女道:“家父見已發動全部勢力,看來已騎虎難下,然晚輩近觀武林情形,又知家父雄心必無成功希望,此來是請七老挽救家父危難。”

儒服老者嘆道:“以令尊雄才大略,加上貴島龐大勢力,要想橫掃武林是毫無問題,可惜他先要取得霹靂撾卻很困難,剛才這少年人姑娘一定已看到,這人不僅是霹靂撾所有之人,以其莫測高深的武學,恐怕也是令尊的剋星,老朽只怕使姑娘失望了。”

紅衣女嘆道:“此人晚輩已會過了,逍遙劍法就是他與晚輩交手之餘即學去,以其這種無上智慧,晚輩真替家父擔憂。”

儒服老者忽然道:“姑娘是聰明人,無須老朽點破,也許你有救令尊之法。”

老者見她低頭不語,於是暗示六老拱手而去。

須臾之間,七老追出半里沼澤,舉目只前面打得非常激烈,儒服老者急急道,“三君有危了!”

前面有塊與別處不同的劃地,這時三個出家人已停手,他們帶着龍斐和白俊立在旁邊,惟獨花無秋一人動手,他這時以一雙空掌纏住七人,似還迫得三君與四個手下團團混轉,大有脫身不得之勢,因為地下已躺下兩個死的。

黃袍老者一見驚嘆道:“三君連同手下之力,足可抵上我們五人,不料竟在這少年手中如同無物,甚至在我們說話之際已死兩個,如此功力,只怕追遙……唉……”

青袍老者見他不說下去,嘆聲道:“逍遙被迫,只怕會走極端,他必將全力對付此子。”

儒服老者道:“必要時我們兄弟必須有個選擇,武林中不正即邪,千萬勿留惡名。”

又是幾聲慘叫,七老者中立有兩人驚叫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法,三君手下怎會同時倒下四個?”

離凡三君手下盡喪,這時既不能拼,擠亦無望,人已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出盡所有奇招異式都攻不開四面八方的人牆,他們明明知道那些人牆僅是一個花無秋的身影,但每個人影都是殺向他們如山一般的實力。

三人衣冠不整,身法遲鈍,被壓得兩眼亂冒金星,功力已成用盡之勢。

七個老人這時感到非常奇怪,黃袍老者詫異他不殺不放,為的是什麼?”

儒服老人嘆道:“六弟注意,你們不要認為他對我們那樣有禮,那是此子看出我們並非逍遙的死黨,否則我們也與三君同樣遭遇,他現在是要將三君的心膽驚破才肯住手,可能他不會在目前殺死三君!”

青袍老者大異道:“那是為什麼?”

儒服老者嘆道:“原因可能不止一個,但能看出的卻有一點,那是他要藉三君去瓦解逍遙手下群雄的鬥志!”

花無秋真的如儒肥老人所料,他在三君真氣不繼之餘,乘機點了三人穴道,立將三君定住不能移步,看去真如三尊木偶。

他扑打一下身上的灰塵,面帶冷笑地朝着三君叱道:“憑你們想奪我姓花的霹靂撾?真的不自量力,我本想賞你們一個痛快,但又可憐你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哈哈,如果我存有一點偏見,將你們之中二人除了,也許剩下的就可得到紅雲仙女的青睞!”

三君口雖能言,但卻緊閉着不開口,這時都羞愧得低頭不語。

花無秋又是冷笑一聲道:“你們之間誰是真的面貌?”

三君仍舊不回答!也沒有互相顧盼!

花無秋大笑道:“也許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三條軟骨蟲,我也不必管這些雜毛蒜皮事,只你們要記着,哈哈,那個作了逍遙的女婿時,可別忘了請我吃喜酒。”

如貓戳鼠,他盡情玩弄,接着又道:“我不阻止你們替逍遙賣力,因為你們是被美色迷惑的,然而,下次卻要提防再落我手,縱死不了,那要比這次更好受的。”

說完,順手拂出一股勁風,竟將三人穴道同時解除,大聲道:“滾開,帶語逍遙,叫他多準備人頭!”

三君恢復活動,如逢大赦,含羞急竄而去。

白俊帶着龍斐急急將屍體拖入泥沼!三老則走近花無秋身邊道:“剛才那七老又來了。”

花無秋笑道:“這七人看來都無邪氣。”說完和三老迎上去。

儒服老者手捧紫龍劍,登上就大聲道:“恭喜又解除一批障礙了。”

花無秋一面將七老介紹,一面拱手道:“前輩趕來有何指教?”

儒服老者鄭重道:“老朽等趕來決非因這把寶劍,而另有重要事情向少俠進言。”他說著將劍遞過又道:“大敵當前,少俠非此不可,請接下,算是老朽贈送如何?”花無秋慨然接過道:“晚輩將來必奉還,請問前輩有何指示?”

儒服老者道:“少俠可知已遭大勢力圍困?”

花無秋道:“雷池派在前,逍遙大帝在後,這是不問可知的。”儒眼服老者道:“雷池派已知少俠從這方來了,現已全力在沼澤四面佈陣,去必遭困。”

花無秋道:“但晚輩是非去不可。”

儒服老者嘆道:“以少俠等人之力,殺退雷池派一方是無問題的,但據估計,亦非數目數夜不可,然而也須打個筋疲力盡,可是,當少俠等將近勝利之際,恰好是逍遙這方動手之機,試問少俠在那時怎能經得起更強的勢力圍困?“

花無秋聞言一震,急問道:“逍遙的勢力如何?”

儒服老者道:“除其本人不算,大概要超過老朽兄弟二十倍!”

貫夭道長大驚道:“逍遙的全部勢力都來了?”

儒服老者道,“而且都在諸位背後!”

無人頭陀合十道:“老施主的指示如何?”

儒服老者道:“大師依老朽之見,諸位不如向沼澤南面暫時避開目前當面銳勢;徐圖應敵之策。”

透地大師道:“南面有四座火山,百日之內,全為溶岩火窟,即神仙也無法落足,我們之間也許能飛過兩人,但余者怎麼辦?”

儒服老者道:“老朽之意,並非要諸位穿過火山,而是有一個非常秘密之處可以暫住!”

一停又道:“諸位如拔身空中一看,定見南面沼澤十裡外毫無草木生存,觸目全為沸騰的紅色泥漿,從古以來就沒有一個武林人敢向南方去冒險,但在十年前,老朽為了要練一種葯丹,必須要在溶岩里覓取主引,冒險去過火邊緣一次,那還是火山爆發得最弱的一期,不料竟迷失歸路十日之內,無法出險,同時又適逢火山全部爆發,溶岩如海潮泛濫,被迫無奈,冒死向這小泥沼逃避。”

花無秋道:“那紅色泥漿可以落足?”

儒服老者道:“不能,簡直連踏一下都不可,唯獨冒出騰騰熱氣之處倒是個想不到的生路,不知者認為那是比火山還燙的氣體,實際上那竟是冷的,那是陰泉被火山所迫噴出的冷氣,且噴射之力甚大,諸俠可藉一股股噴泉之力,提起輕功踏登縱越。”

花無秋道:“之後怎麼辦?”

儒服老者道:“超過七十里時,保證你們會發現一處世外桃源,那兒有小山,四季節草不謝,八節果實常存,山不大,方圓約二里,突出於紅泥沼之內,有洞有隙,但居住毫無問題。”

花無秋道:“多蒙前輩指引,但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因晚輩還有不少同仁已失去聯絡。”

儒服老者道:“老朽本想送少俠等一程,但又怕引起前後兩面的疑忌,同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待作,關於少俠方面的人物;老朽也許能通一點信息。”

花無秋拱手道:“那就更感激不盡了。”

七老一致拱手告別,不循原路,繞道而去。

花無秋領先縱出,回頭道:“我們不能再停了,請三老斷後。”

龍斐和白俊立即跟着縱起,踏着蘆葦直朝南奔。

確只十餘里,腳下已感到熱氣蒸人,未幾蘆葦走盡舉目只見一望無際的紅泥翻騰,簡直象煮粥的一樣。

花無秋感到紅泥用鷹中真有一股股白泉噴出,有大如石柱,也有小如竹,高的三四丈,矮的最少有七八尺,最近的相隔數尺,遠的距離數丈余,一股一股的衝起,毫無間歇,配着紅色泥沼,美妙至極。

無人頭陀猛的拔身而起,足點氣柱,感覺比踏水穩當。點又起,交替縱去,大叫道:“大家快來,確實無害!”

花無秋帶着眾人如法泡製,去勢如飛!

七十里並不近,人人都不敢大意,好在龍斐和白俊都是輕功極佳之人,跟着並不使花無秋擔心。

走了四十里,無人頭陀突然在前面大叫道:“恩施主,快看前面那黑點是什麼?”

花無秋聞聲注目,腳仍在氣柱縱着,他發現十里之外的氣柱上似也有人在騰跳,大聲道:“那是兩個人影,誰竟趕到我們面前去了?”

貫天道長接口:“莫非是敵人已知我們的計劃?”

花無秋立即道:“皇甫老人不會出賣我們,否則了豈肯送劍給我,此外更無人知道。”

無人頭陀已拚命追去,透地大師亦超過花無秋去接應,二人須臾即到數里之外。

花無秋已隱隱發現儒服老者所說的世外桃源,急催後面加力前進。

頓飯之時,無人頭陀和透地大師似已踏上那小山腳於,花無秋髮覺他們追失了不明之人,於是日頭道:“道長,那兩人已上山了。”

貫天道長道:“也許那山上先有人在,因為發現我們的影子才回頭的。”

花無秋聞言,認為很有可能,驚異那是什麼人。“

貫天道長道:“不要管,上去難道查不出!”

他們到了山腳,見該山風景美妙無比,但卻只看到透地法師一人在等。

花無秋急問道,“大師哪去了?”

透地大師道:“追上山去了。”

花無秋招手道:“大家追去,不要讓他們逃脫。”

到了山,只見大人頭陀獨自在花林中亂找亂鑽,簡直似傻於一般,龍斐看了大笑道:“老和尚,你老丟掉一把蓖梳嘛?”

眾人聞言,齊聲哈哈,笑得和尚給跳回頭道:“奇怪,那兩個明明到了這山頂就不見了!”

花無秋環掃一眼,見四面山下並無什麼高深的森林,滿眼都是花林果木,甚至還有飛禽走獸,也覺該地真是世外桃源,笑道:“西面有數十里紅色沼澤,現出一線黑隱的可能就是雷池派的根本之地了,東、北兩面連黑影都看不出,可見泥沼之大了;南面濃煙滿天,紅光耀眼,火山爆發範圍真是驚人,三人前輩,請休息罷,那兩人一定是藏到洞隙中去了。”

無人頭陀道:“不找出怎麼行,此處如被走漏消息,我們再無落足之地了。”

花無秋道:“山頂視界遼闊,四面都可看到,量他逃不出手掌,大師請放心休息。”

三老都不放心,每個坐兩面,六隻眼緊緊監視。

白俊去找餐食,龍斐則摘來一大堆不知名的果實。

天上的陽光已被遮掩,大約又快到午後了,花無秋獨自計劃着以後的行動,他知道自己無所畏,怕的是白俊和龍斐落人敵手,三老也許能自保。

他們吃罷果實,腹中總算充實多了,白俊在山下升起煙火。大家都知他是在作什麼,好在火山就在南面數里,一點煙火不會使敵人注意,因之花無秋也不去阻止,及至白俊上來時,時間過去不少。

熱氣自四面八方升起,小山漸漸如雲封霧鎖,及至申時,遠觀已失小山的影子,同時在小山上的也看不見山外一切,這種奇事,又使三老和花無秋大感意外。

無人頭陀嘆道:“那兩個算是逃脫了。”

花無秋笑道:“他們也不敢出山一步,頂多躲過多們視線而已,除非他們不動,否則仍能知道他們的所在。”

吃過東西以後,大家就準備找個洞隙過夜,因為他們再也不怕敵人找到這座小山,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南面不遠處猛的發出數聲大吼,那種聲音等於是打鑼的一樣。

無人頭陀第一個大叫道:“這是什麼怪物出現了?”

花無秋急急放出兩隻“飛金蠍”順手一揮,騰身衝起!

兩隻飛金蠍真的已通靈,其一飛到花無秋墜下一頂!又讓花無秋提氣拔升。

瞬息之間,他已衝出山頂雲層不見,只看得三老莫無不稱奇至極。

南面的吼聲接連不斷,估計相距也不過半里,貫天道長聞聲道:“難道這聲音是出自沸騰的泥漿之內。”

透地大師道:“那是沒有疑問的,但不知何物能在這火一樣的泥沼生存?”

無人頭陀道:“恩施主讓我替他保管着冷老施主的羽衣,我為何不穿着飛出去看看?”貫天道長嗨嗨笑道:“禿驢,你會不會用?搞不好,飛得去飛不回那才是笑話,說不定還摔下泥沼去。那才死得冤枉。”

和尚自知無把握,笑道:“雜毛,和尚是經不起嚇唬的!我就不去啦!”

就在這會兒,花無秋忽從霧裏落下,滿面驚異之色,大聲道:“確是個怪物,半裡外的沸泥中,竟有兩顆獨角大怪頭伸出來丈多高,形似牛頭而稍長,脖子卻只菜碗大,互相打鬥,泥漿如海濤洶湧,我真擔心二物爬上山來就不好搞啦!”

無人頭陀急接道:“那是火蛟,沒水蛟長,但比水蛟凶!”

花無秋道:“我打下一根魚刺,那簡如蜻蜒撼石柱,反被彈了回來!”

貫天道長笑道:“那是洪流遺物,不易傷害,不過此物不會上來,施主放心。”

花無秋點點頭,又道:“這山上的雲霧非常奇怪,離山百丈就沒有了。”

貫天道長笑道:“不知什麼時候消散,否則我們看不到山外的動靜。”

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接口道:“非到明辰不會消散,道友,花無秋施主在嗎?”

花無秋一聽是惠明大師的聲音,不禁驚喜道:“師太,我在這裏!”

惠明大師從霧中出現,這次不似無人頭陀所見的鳩肋婆所化,而是真真實實。

花無秋迎上道:“老師太,你老從那裏來?”

惠明大師嘆聲道:“貧尼得到兩個忠實的雷池派人回稟,他說有六個不明人物向這最秘密的山上來了,因此貧尼即親自出來查問,剛才聞到貫天道長的聲音,才知是自己人。”

無人頭陀驚接道:“那兩人那兒逃走的?”

惠明大師道:“此山是雷池派第一道秘徑,經常派有忠實之人看守,距諸位十丈之外有一秘洞,外人是很難看出的,此洞由沸泥底下有地底窟道直通雷池後宮秘室。”

眾人這才恍然,花無秋立將別後經過說出,同時也問道:“雷池派情形如何了?”

忽見惠明大師兩眼含淚,良久才嘆道:“舍弟自殺了!”

這個驚人的大消息,立針眾人震撼不已,貫天道長搶問道:“為什麼?”

惠明大師轉過頭去,拭了把淚水才接道:“唉!也是他想不開!”一頓又嘆道:“他的親信已所余無幾,他說再無面目見武林人物!”

花無秋忍之不住,衝口間道:“步青雲呢?”

惠明大師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安慰的道:“少施主乃性情中人,青雲被貧尼勸說幾次,她現在秘室服孝。”

花無秋突然忿怒道:“我有斬盡殺絕之能,今後必有替步老前輩報仇之日,師太,你現可領我去見青雲,使她放心守孝。”

惠明大師領先行出,陪他們走進一處秘洞,回頭向花無秋道:“少施主,吉弟臨終前曾留下遺書。”

花無秋道:“書上提起什麼?”

惠明大師嘆聲道:“第一件事,他要施主接掌雷池!”

雷池派的神秘後宮是武林認為永遠人人知道的,而後官地底秘室更是知道的不多,不料竟作了武聖的自殺之地。

花無秋等六人一到,發現第一間大石室中停了一具石棺,靈前圍着四個中年男子,但未看到青雲。

惠明大師一見懷疑,立向一個中年人間道:“小姐呢?”

那中年人面色慘淡,精神頹康庸,輕輕的答道:“小姐剛得回報,說是師太已陪花公子來了,她即帶着金萍、丹夢回後面石室去了。”

惠明大師急叫四個中年人道:“你們好好侍奉新令主,貧尼馬上就來!”

她又向三老和花無秋道:“諸位請坐。”

花無秋道:“師太請便!”

惠明大師去后,貫天道長傳音花無秋道:“施主,雷池繼承人,你是非接不可。”

花無秋傳音嘆道:“三老已替晚輩答應,晚輩豈敢違命,只怕另有波折!”

無人頭陀正待接口說話,忽見惠明大師自後面急急行出,面上竟是驚慌之色,眾人已知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花無秋預感不妙,起身問道:“步小姐……”

惠明大師不等他問完,衝口道:“她……她走了。”

一揚手中三個紙封道:“這是她臨走留下的,一封給貧尼,一封給你,另外一封是她昨天外出接到函谷老施主令媛的。”說著,給花無秋一封。

花無秋接過打開,只見上面寫道:“秋兒:家父遺命,請你接受,同時,念在你我過去之情,六王必須你親手殺之,青雲命薄,難奉箕帚,從此海角天涯,恩怨了了……”

花無秋啪的將信捏住,慘然變色,再也看不下去了……“

惠明大師嘆聲道:“也許你不知她因何出走吧?……”跟着又遞過一信。

花無秋顫手接過,封面寫着:請代交花大俠!

花無秋看出是女子手筆,急折開一看,上書:“秋君,天堂島在你我離開時,已遭逍遙大帝突破,我不知你現在哪裏?今逢步小姐,請她轉交此信,因為我知道你必去雷池救援,見信后,請火速赴煙雲峰救我父親和大伯等人,念在君已首允婚事,是以不揣冒昧……”

花無秋突然跳起,在叫道:“這事從何說起……”

惠明大師知道他是看到“婚事”着急,立即將他在天堂大會之事說出道:“這不是假的,你當著天下武林在酒醉後點頭的!”

花無秋大急道:“酒醉不省人事,這怎能算我已答應?”

貫天道長道:“施主,你千萬別衝動,海老施主當初也是愛才心切,其中並無圈套,加之海家又沒有人知道你與步小姐的關係,在那麼多的天下武林面前,實在說,你今後也無理由解說,同時也不要掃海家的臉,使海小姐無法做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花無秋長聲嘆道:“我事先沒有提功控制,以致酒後失德,這事已不堪收拾!”

惠明大師道:“少施主,貧尼擔心青兒出不了秘道五十里就會被叛逆們截住!”

花無秋立即道:“晚輩決心去追,你老請派人引路。”

惠明大師道:“煙雲峰方面又待如何,你不可意氣用事,海家是無過的,一旦有差錯,你將何以對天下武林?”

花無秋道:“煙雲峰晚輩請兩位道長去救援,大概可擋住一時,同時叫白俊兩面聯絡,晚輩只與無人大師去追青雲,你老請帶龍斐慎防此地。”

惠明大師點頭道:“各方力量雖不夠,但也不失面面顧慮。”

花無秋忽又道:“晚輩還有一件大事忘了稟明你老,晚輩曾在一名叫‘花果山’的‘大聖洞’里遇着一位老前輩,據說是你老令尊!”

惠明大師嘆道:“貧尼早已得到消息,他老人家是不會再出來的,少施主,你就快走罷。”

花無秋在她叫出一個中年人領路之餘,又道:“請問師太,有位柴公公不知下落如何?”

惠明大師嘆道:“在突圍之際已陣亡了!如沒有這夫婦舍死相救,貧尼恐怕亦難與少施主見面了。”

花無秋黯然一嘆,再不怠慢,即刻動身。

以急速的行動,也走了半個時辰,一路都是地底奇洞,及至出口,竟出現於群峰之中,中年人立在懸崖中間道:“令主,小姐可能是由下面谷中去的。”

花無秋急急道:“你快將秘洞封閉,我知道查尋小姐去處。”

他帶着和尚撲下谷去,耳目兼用,一直追出三十餘里。

儘是高峰和沉谷,如不是憑天上的星星來確定方向,以為迷失了路途,這時微聞有了動靜,和尚站住道:“快進入有敵人地區了。”

花無秋道:“左側有十幾個人在奔動,莫非敵人已發現我們的行動了?”

和尚拔劍側閃大聲道:“無顧無慮,見敵就殺,讓其集中不合算!”

花無秋完全同意他的主張,而且充滿了忿怒,將紫龍劍拔出,立即循聲追去。

翻過一處二十丈高的崖壁,和尚發現是十幾個中年大漢,其中有兩人扛着兩隻大布袋,裏面不知裝的是何東西,沉重地夾在中間縱躍,看看就要經過前面的樹林,回頭向花無秋道:“他們幹什麼去的?”

花無秋道:“管他,這都是雷池派的叛徒,截上去。”

“這個很容易,他們必走這林邊。”和尚說道,長身拔起,兩個起落就斷住去路,接着大喝道:“喂!過來,我和尚等了半年了,準備替你們念超度咒。”

雙方恰到好處,和尚一露面,對面更適時,十幾個大漢莫不聞聲一震,見人更怯,似都認得無人頭陀。人人緊張地拔出傢伙。

和尚仗劍迎上,哈哈笑道:“那個扛布袋的休想逃走,是貴重的東西就乖乖的給我大師傅放下。”

在前面四個大漢突然大喝一聲,四把長劍如電閃似的快速攻出!

和尚知道雷池派中沒有一個普通貨,於是也不敢大意,揮劍以六成力接住,立感沉重驚人。

花無秋早已潛伏到林緣,他見和尚要想收拾這十幾個人,估計時間必不短,同時他看出那兩隻布袋非常古怪,於是大步跨出。

當此之際,和尚陡將內勁加強,左手一揮,拍出一掌,阻住左方兩把長劍,右手劍抖起數層劍浪,只一招就鈄右面兩人劈死在地。

慘叫聲驚得左面兩人轉身就待逃走,和尚一式“魯陽揮戈”,反劍急挑,又將其中之一透心劈開。

其餘尚剩十一人,連兩個扛布袋的在內,這時還沒注意到花無秋,同時竟向和尚全力衝來。

在和尚手中逃脫的一人見內半齊倒,他又轉身反撲,但正好與花無秋照了面,竟嘩然嚎叫,如風又竄。

花無秋順手摺下一段枯枝,揚臂拂出,冷笑道:“原來你是我見過三次的傢伙!”

那段枯枝破空發嘯,竟於三十丈外叮那人後腦,只射得那傢伙僅叫出半聲就氣斷斃倒。

事實發展太快,那十一人已覺眼前紫色劍影籠罩,慘叫聲接連不斷升起,俄頃之間已無半個活的,連和尚亦覺眼花繚亂,這是花無秋在打出枯枝之餘又展開他偷學的逍遙劍法之故。

和尚直至他殺完才暗暗嘆道:“他的功力現在也莫測高深了!”

仗劍奔出,急急走向敵人留下的布袋之前,伸手一探,猛的大叫道:“恩施主,裝的是人!”

花無秋納劍入鞘,催道:“大師快解救,看是什麼人?”

和尚舉劍急挑,霎時將兩隻布袋打開,又是一聲驚叫道:“不好,是沙沙保和迦羅利兩位施主!都死了!”

花無秋聞言走近,嘆道:“冷風死了,他們也死了,上天為何不原諒他們回頭作好人?”

和尚道:“他們把死人捆起來幹麼,似還有用處?”

花無秋道:“莫非又有第二個乾坤魔出現了?”

和尚搖頭道:“不可能,莫非六王有什麼詭計?”他一面說,一面將死者埋了,又道:“他們似想在這樹林埋去的,咱們就朝這個方向去探探看?”

花無秋心緒越來越惡劣,聞言就向林內衝去!

和尚緊緊相隨,知道他不再隱秘形跡了。不到頓飯之久,花無秋忽然立住,回頭道:“前面又有雷池派人物了!”

和尚側耳輕聲道:“他們只有四人,好似在談論什麼。”

花無秋擺手道:“大師在此替晚輩監視後方,前面之人在谷中,我去探探就回來。”

和尚道:“恩施主不打算殺他們?”

花無秋道:“他們在談論重要秘密,我不查清楚不下手。”

和尚見他去勢甚急,於是拔身隱到一株大樹上,心想:“什麼重要秘密?

難道是金蜈天君和雷池派叛徒分裂了?”

身未坐定,突見一條黑影自枝葉間偷偷地,小心地向這面移動,一見看出是“半天雲”裴全,心知有異,立即傳音過去道:“竺施主,貧僧有請。”

裴全聞聲,怔了一怔,似未聽出口音,稍停,他料定是自己人,於是向這方接近,及至認出是和尚,驚喜道:“大師在此!”

和尚打出手勢,輕輕地道:“咱們的小頭兒也在此,他去摸敵人去了,我和尚在此把風。”

裴全知他是指花無秋,更加大喜道:“天呀,三莫惹有救了!”

和尚大驚道:“樂施主遭敵擒住了!”

裴全道:“還有司寇新,宰父明!”

和尚大急道:“被敵擒在那裏?”

裴全道:“離此只有五座峰,我是漏網之魚,現在尚被敵人追查着。”

和尚嘆道:“是哪一方敵人?”

裴全道:“六王派,現在只有這樣稱呼他們了,下手的是婆門的一個老怪婦!”

和尚道:“那是鴆盤婆,還有什麼消息?”

裴全道:“消息不利至極,大愚老人和函谷老人一大批已被逍遙大帝逼上煙雲峰,我們是這一批中敗散的,無法知道是哪些人,好在龍少俠有個義兄見機及時,他們兩夫婦帶着一批沒有上當,現在不知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和尚道:“恩施主和貧僧剛才殺了十幾個雷池派叛徒,但卻發現他們是運送迦羅利和沙沙保兩位施主的屍體。”

裴全嘆道:“我們這面死的多哩,逃走的又遭遇六王派攔截,迦、沙二人無是在攔截中死亡的,目前我知道逍遙大帝已和六王派瓜分武林,而所怕的僅只有龍少俠了。”

談話微停之際,忽見花無秋手提四顆血淋淋的人頭來,他一見裴全,面現喜色,恭聲道:“你老脫險了!”

裴全訝然道:“你如何知道?”

花無秋雙手齊舉道:“從這些的口中得到的!”

裴全道:“這是紅花派的高手!”

花無秋道:“是的,他們被派在這裏接應的,但要接應的已被我和大師給收拾了。”

和尚問道:“人頭提來何用?”

花無秋道:“紅花派有人大的迷信,人死不要緊,人頭不能被人取去,我要拿這些人頭去逼其放樂天翁等三老出來,否則就申明要將這些人丟到大便里去,這是了禁忌的玩意。”

裴全道:“你連這個也知道了,那確是紅化派最感傷心的事。”

和尚問道:“敵人拿屍體何用?”

花無秋鄭重道:“鳩盤婆要高手的屍體煉什麼邪功,聽說專取死者骨髓作用。”

和尚道:“骨髓里存有死者的‘元功’,這妖婦確實殘忍,她竟要練這種陰功!”

花無秋道:“原來如此,這是非常邪門!”

裴全道:“你要找紅花派現在就走,該派替六王堵軒池後宮西面三魔峰,決心不讓武帝和惠明大師逃脫。”

花無秋道:“武聖自殺了,晚輩和大師是由後宮秘道出來找步青雲的。”

他將會見經過說出后又前領路道:“我現在能各個擊破就更好,否則準備拼了。”

裴全道:“硬幹不竿怕他們還有人質在手。”他又將對和尚說的再說一遍道:“我們的人已成四分五裂!”

花無秋真感到沒有了主張,跟着他偏向林右而奔,出林就是一座高峰,裴全輕聲向和尚道:“大師,這峰上有一道缺口,我們要從缺口通過去,但缺口兩邊都放有明卡,必須同時收拾下來,否則就驚動番僧一批前來,請大師向右面,龍少俠走左面,我們在缺口中間會齊。”

和尚點點頭,同花無秋分開前進。

裴全到了頭下,故意引去敵人視線,他很清楚,敵人看到他是不會有何畏懼的,否則就會向後方遞暗號。

豈知他剛登到半頭之際,突見頭頂露出一張紅色老臉,一見大異,感到詫然一愕,他認出那是好久沒有會的南口李醉白!“

醉老頭向他緊張的搖搖手,那是叫他當心峰頂的明卡路,於是問:“酒鬼,你這獨行其道的為何在這裏?”

醉老頭嘆路:“現在這年頭誰還逍遙自在,我是得悉你與三莫惹被擒才來的,但到了這裏卻發現,無影豹”殳芬子和粉紅蛇“毀美琪兄妹在上面就不敢再動了,這兩人現在是六王的得力死黨。”

裴全大驚道:“這消息你從那裏得來的?”

醉老頭道:“是終南老兄通知我的,還說這兩兄妹的邪門比以前強了數倍啦。”

竺完道:“終南老兒沒有被困在煙雲峰上。”

醉老頭道:“他那一套比我們強,雖然被困,但能單獨溜出探消息。”

裴全催道:“花少俠到了,他與無人頭陀已去收拾明卡了。”

李醉白聞言大喜,精神為之一振,問道:“他要硬搶樂天翁回來。”

裴全將花無秋的計策告訴他,同時又將花無秋的近來經過說出,之後又道:“他的心情不太好,看勢要拚命啦!”

醉老頭李醉白聞言招手道:“我背後是直通缺口處的秘徑,有他們二人去打通明卡,那是沒有問題的,怕就怕‘無影豹’和‘粉紅蛇’尚未離開,否則第一關可以通行啦。”

裴全隨其穿行於亂石之間,輕聲道:“第二峰和第三峰有番僧,只要這兩峰不受阻,到了吉爾吉期派範圍就不怕了,保險會救出樂天翁等人。”

峰頂現出一條槽,好似被斧劈開一般,二人剛進缺口,忽見無人頭陀叫道:“二位才來?”

裴全問道:“收拾了?龍少俠呢?”

和尚道:“施主走前開路去了,此地明卡都已回老家去了。”

李醉白拱手道:“大師知我在此?”

和尚笑道:“那是恩施主察出的,同時還知道有兩個邪物走了不久。”

二老知道是指無影豹和粉紅蛇,於是相隨其後,真奔缺口西端。

到了第二峰腳下,陡見前面倒着三個死番僧,年齡有幾十歲,三人料定花無秋的傑作,不敢怠慢,立向峰上急奔。

一路無阻,但沿途不斷發現有屍體,同時作得非常乾淨,竟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不能不使三位老江湖嘆服不已。

快要到達第五座峰下時,三老忽見花無秋昂立在上峰的道路上,無人頭陀趕急奔近,問道:“恩施主在此等候么?”

花無秋身前擺着人頭,指着道:“他們的首領上去了,相信馬上就會下峰來,我們準備談判吧,也許能順利成功,因為剛才去通報的那個紅花派人看到這四顆頭非常着急。”

裴全道:“少俠,你一手腳雖作的乾淨,但恐其同黨發現屍體?”

花無秋道:“當然會發現的,但要得一段時間,同時不知是誰下的手。”

裴全點頭道:“那我們不能耽誤時間。”

花無秋手指半峰道:“來了!人數不少!”

李醉白鄭重道:“他們準備來搶奪?”

花無秋笑道:“晚輩早防到這一手,你老請看,人頭旁那一大包東西是什麼?”

裴全忍笑答道:“是糞!”

花無秋道:“假的!這原始山林里那兒去找大便,咱們自己屬也不當時,晚輩找到一包爛泥,遠看不易分別,再加上一點臭味,相信能騙過去。”

裴全笑道:“紅花派人這個迷信,相信已受累不少,真是好笑之至。”

無人頭陀忽然緊張道:“他們將大批高手分開,向兩側抄進啦!”

花無秋道:“可能另有原因,他們未將人頭收回去是不敢動手的,因為這四顆人頭在該派中地位不低。”

言談中,忽見來談判的僅只一個中年人,這使花無秋大惑不解!

那人一直行到兩丈處才沉聲道:“哪位是霹靂大俠?”

花無秋朗聲答道:“你有什麼話說?”

那人看看地上的人頭後接道:“我總首領有請霹靂大俠上峰去談判!”

花無秋大笑道:“你們已佈置陷阱了?”

那人否認道:“大俠何出此言?”

花無秋一指四外道:“你們的埋伏已佈置不少,相信峰頂更多,不過我警告你們,就算我沒有這四顆人頭在手,亦有足夠力量將你們掃盡,走,我倒要看看你們佈置下什麼龍潭虎穴?”

那人急急道:“大俠不要誤會,四周的佈置,只是提防外人闖進!”

花無秋冷笑道:“我不管你們是真是假,快帶路!”

裴全立即提起四顆人頭,李醉白則拿起那隻大樹葉包。

那人拱手回頭道:“諸位請!”

花無秋招手三老跟進,朝峰頂上奔去,傳音道:“諸位前輩,剛才他的話也許是真的,該派恐怕此事對外透露。”

峰頂上別無他人,只在一處平地上坐着九個紅花派老人,花無秋一到,九個老人同時起立。

花無秋毫不為禮,一到就說:“在下的意見諸位諒已知道,現在只有兩個字,‘辦到’或‘反對’!”

為首的老人花無秋已見過,那就是‘獨腳紅魔’,看到四顆人頭並不傷感,但見到李老兒手中那包樹葉時卻面色大變,同時似意會到什麼,如不答應,那四顆人頭就會與樹葉併到一塊,為勢所迫,他急急道:“年輕,你將人頭還與老夫,保你能會見樂天翁等三人。”

花無秋搖頭道:“人未放出,你們休想得到人頭,我限你馬上放人。”

獨腳紅魔大急道:“這不是馬上能辦到的事情,人關在六王手裏,我們還要想法去偷放。”

花無秋道:“你們需要多長時間?”

獨腳紅魔道:“給我一個時辰如何?”

花無秋道:“好吧,我就在這裏靜候,不過你們要當心,若此峰被困,那就休怪我不守信。”

獨腳紅魔道:“老夫已派出大批人手,只要諸位不離開此峰即可。”

花無秋揮手道:“言定就算,你們去罷,現在快天亮了。”

九個老人帶着那中年漢子不敢怠慢,立即向峰下奔去,只看得三老和花無秋幾乎笑出聲來。

裴全道:“該派武功勢力都不弱,只要對手能控制幾顆人頭在手,豈不是威脅到他的力量。”

李醉白搖頭道:“這也不容易,花少俠可能不知道控制該派的真正原因,並非只有人頭就行。”

花無秋笑道:“沒有特別原因,就只有殺他重要人物四個,八個,十二個數以上就行,非重要人物他們是不在乎的,這四顆人頭是該派的繼承人或長徒。”

四人坐到一處岩石上,計算着時間的過去,同時也提心樂天翁等安全。

天剛亮,花無秋忽然聽到峰下傳來樂天翁的聲音,急對三老道:“成功了!”

無人頭陀急接道:“怕有變化,我們迎上去了!”

花無秋領先奔出,直朝北面峰下急撲,回頭道:“先勿將人頭交還,我要迫其送離此峰幾里。”

下峰不到百丈,確見樂天翁、司寇新、宰父明三人安然無恙,唯覺紅花派九老確十分緊張。

花無秋不等樂天翁打招呼,一閃攔在三人後面,朗聲道:“承蒙將人放出,還請送我們出境!”

獨腳紅魔忿然道:“憑你現在的名聲,難道毫無信用?”

花無秋笑道:“我姓花的一旦馬上交還人頭,你們必定立采圍攻之勢,這樣一來,你們有不堪想像的損傷,而我也耽誤了時間,試問這對雙方不利的事情,你們願不願意,也許這一戰引來六王的心腹,若他們發現我的人是你們偷放的,其後果如何,你們難道不清楚?”

獨腳紅魔一想大震,立將面色放和道:“你要離開多遠才算數?”

花無秋道:“這就得問你們了,欲使你我雙方安全,那就非脫離六王的勢力範圍不可。”

獨腳紅魔與其他八個老人商量一陣,回頭道:“老夫帶諸位向南走,五十裡外大概沒有事了。”

花無秋揮手道:“諸位領路吧,有事無事對我無所謂。”他又回頭傳言向眾老道:“他們雖然將我等送出六王勢力範圍,但卻將我們送入逍遙大帝的手裏。”

無人頭陀道:“那怎行?”

花無秋道:“相信五十裡外是個兩不管的地帶,說得更嚴重,也許會遭遇兩面夾攻,不過我們尚有時間計劃。”

這時忽聽樂天翁傳音道:“小子,你這次作得不妙!”

花無秋聞言一怔,落後兩步傳音道:“不應將你老等救出來?”

樂天翁道:“不救怎行,六王是拿我等三條命作賭注,決心叫你投降,可是你救得太早了一點,我老儂在那鬼洞裏還有要事未辦妥呀,現在卻要你去辦了。”

花無秋道:“什麼事?”

樂天翁道:“步青雲那丫頭也落在六王的手裏啦!”

花無秋大聲道:“你老看到了?”

樂天翁道:“看是沒有看到,因為那洞裏有十幾間石室,我們三人被封住穴道后,卻關在最前面一間,以後被擒的都必經過我們的門前,昨夜擒去一名女子,我老人家在門疑里看到,十分象步丫頭。”

花無秋道:“你老既被點了穴道,那又有什麼辦法。”

樂天翁道:“後來又來了一個蒙面女子,看勢是偷進洞的,絕對不是六王的手下,其行動迅速如風,輕功高到絕頂,企圖不明,但司寇老兒猜她是來救人的。”

花無秋詫異道:“六王另外還擒了些什麼人?”

樂天翁道:“六王的乾媽,你可知道是她在逍遙大帝那邊擒到一批高手,準備與逍遙大帝爭雄長短,這件事情對我們有利!”

花無秋道:“這又有什麼辦法?”

樂天翁道:“那女子自進去后尚未出來,假設她是正派人物,依此還可以與其言語,求其方便有何不可。”

花無秋悶聲不語,彷彿在作什麼打算。忽見前面的紅花派人已全部停住,估計又有事情發生了。

樂天翁搶先衝出,幾縱就趕上問道:“前面有什麼動靜?”

獨腳紅魔道:“貴方有位朋友在前面與敝派發生衝突!”

無人頭陀急急又向前奔去,到達一處林前,舉目只見是名少女,不禁暗道:“紅花派人不認識她,竟將‘紅雲仙女’認作我們的人!”

在他猶豫之下,紅雲仙女即向其走近,但卻回頭微笑!

和尚合十道:“女施主是……?”

紅雲仙女不等他說完,含笑道:“大師,不要誤會,能否借步說話。”

和尚合十道:“女施主儘管指教。”

紅雲仙女轉身走進林內,等和尚跟到時道:“請問大師,花大俠可在後面?”

和尚知不能瞞,點頭道:“女施主要請他答話?”

紅雲仙女沉吟一下,忽又輕嘆一聲道:“不必了,不過請轉告一聲,只說有個姓步的姑娘已被六王擒去了。”

和尚聽到樂天翁的傳音,聞言大驚道:“真有其事?”

紅雲仙女道:“大師已略有所聞,可惜我昨晚沒有找到她被關的石室,否則也無須通知花大俠了,大師,我不是拿救姓步的姑娘來討好花大俠,而是我自悔從前行為不正,現今後補過罷了。”

和尚急急合十道:“女施主,千萬別自卑,我和尚也是回頭改過之人,請問還有什麼指教?”

紅雲仙女道:“其次希望你們快點前行,紅花派偷放樂天翁三老之事,剛才已被兩個非常邪惡的男女看到了,他們也許因有花大俠在此而未出面攔截,過一會必引來六王等大批人物追到。

和尚連連致謝,合十為禮,急急轉出林中,回到花無秋身前將所聞說出后催道:“不能耽擱了。”

花無秋面顯古怪之色,僅點頭而已,向獨腳紅魔大聲道:“諸位速行,情況緊急。”

獨腳紅魔仍不知紅雲仙女的身份,正色問道:“閣下那位女同道說些什麼?”

花無秋道:“不瞞諸位,你們放人之事已被六王死黨看到了,我猜想那是無影豹和紅粉蛇。”

獨腳紅魔聞言大驚,回身急對另外八個老人道:“老二火速回去,立將本派弟子召回集中帶來!”

一個穿黑色皮襖的老者應聲回奔,去落如閃電。

花無秋一見哈哈大笑道:“諸位準備全部回家去了!”

他這是諷刺之意,不料竟逗得獨腳紅魔匯合面通紅,可能是猜透他的心事了!

花無秋靈機一動,忖道:“他們如真撤退回去,對六王不過是失去一部分力量罷了,假設能將他們用計拖住,勢必與六王破裂而發生衝突,這不是對我方有莫大的好處?”想罷又笑道:“諸位如被在下猜中心事,那就全錯了,六王為人,非友則敵,現在諸位對他已失去‘友’字,相反已成敵人,回去也難避免後患,可能還要引狼入室,同時在武林的聲譽必一落千丈,以在下之見,不若留下以觀動靜,六王如找到貴派頭上,相信以貴派實力何怕一門,縱有損失,也不失武林英名。”

紅花派多勇而少謀,花無秋的一番挑動,居然發生了作用,他們雖未表示意見,但人人都有振奮之情。

他們送到一座谷口,獨腳紅魔大聲道:“諸位,老夫等只能送到這裏了。”

花無秋向裴全示意,叫他將四顆人頭放在地上,接口道:“有勞諸位相送,咱們雖為仇敵,但這此際並不相逼,以目前而言,假使我姓花的要動手,相信諸位能逃掉的沒有幾個人,請回罷,宜速馳援,只怕六王的人馬已不遠。”

獨腳紅魔將手一揮,用吸力將四顆人頭吸去,立即率領同伴翻身拔起,循原路沖回去。“

無人頭陀哈哈笑道:“這一下避免兩面夾攻了,六王要想將這些人一一收拾也不容易。”

花無秋道:“左側和前面都有紅光和黑煙,相信離火山不遠,右面必為逍遙大帝的人馬阻住,諸老有何計策通行?”

司寇新道:“左、前兩方絕對去不得,少俠大概要赴煙雲峰,那就只有闖過逍遙大帝的關口了。”

花無秋道:“最好有個隱秘之地作暫時落腳處,晚輩必須回頭走一趟。”

樂天翁道:“你要去探六王關人的秘洞?”

花無秋嘆聲道:“步青雲被擒,六王何嘗不可作為人質?”

宰父明道:“你怎能知道那洞的方位?”

花無秋道:“只有讓諸老暫時隱藏,晚輩即可和大師同往,要找那洞並不困難,相信有兩個時辰就能查出,尤其他們已有大部分出動了。”

李醉白道:“少俠最好不要去了,該洞秘密已泄露,六王定將所擒之人調動地方了。”

花無秋道:“調動與不調動沒有分別,總之我都不知道。”

裴全道:“那就快找地方罷,此處不是談話之地。”

無人頭陀忽然道:“反其道而行,我們不如向火山一方走,敵方絕對不會疑心我們有這一着。”

花無秋認為有理,領先向左側奔出,回頭道:“各位盡量掩蔽行動!”

在晨光朦朧中,眾老隨即展開輕功,半個時辰不到,前面已現出濃煙籠罩,同時感到熱浪襲人。

花無秋疾朝高處縱躍,漸漸發現樹木已呈枯萎之狀,地面上更沒有一根草,心知溶岩地區已到,於是立定道:“諸老請記下道路,山谷中必定已有溶岩流動了。”

耳中已聞到隆隆之聲,無人頭陀道:“前面有數處小噴火了,這玩意往往不正常,小火口也許一下就變成大火口,甚至我們腳下一霎也有火口突出。”

花無秋道:“此處地面動得很激烈,我們要不要前進了?”

樂天翁道:“不行,還要前進,我們被擒,那老妖婦也在火山邊,那要比現在深入得多。”

花無秋忽見煙塵中隱隱看到前面有座高峰,於是不朝前走,遙指催促道:“快,那兒有高峰!”

無人頭陀突然傳音道:“大家快隱藏,左側有兩條黑影飄來了,其速快極。”

花無秋髮現那黑影簡直不成人形,如兩圈黑煙在飄飄蕩蕩,時高時低,全無定性,不禁駭然,立即閃到無人頭陀藏處傳音道:“恐怕不是人吧?”

和尚鄭重傳音道:“是人,他們施展最高邪功在飛進,你千萬勿動霹靂撾,那是打不到對方身骨的。”花無秋道:“什麼功夫?”

和尚道:“名叫‘烏癉化形’,此功一受強力衝激必散,但散而復聚,人體能無影無蹤,他如反擊,必將‘烏癉’籠罩敵人,任其隱身暗襲,真是防不勝防,加上其烏癉含有奇毒。”

花無秋忽有兩團煙雲轉了方向,去勢更速,這才出來吁了口氣。眾老復聚,樂天翁拭把汗道:“小子,你知道是誰嗎?”

花無秋道:“連大師都不識,晚輩更不要問。”

司寇新接道:“我們就是被這東西擒去的,但那時只有一團煙雲,現在卻多了一團。”

和尚駭然道:“其中之一是鳩盤婆!”

宰父明道:“一點不錯!”

和尚道:“練‘烏癉化形’之人,其本身必具非常內功,這樣說來,鳩盤婆的功力亦莫測高深了!”

花無秋道:“這種邪功有什麼東西可破?”

和尚道:“破陣雖有,但武林中尚無一人練成,那叫做‘乾坤一殼’神功,其秘芨已失傳了千餘年,一旦練成這種神功,不僅這種邪功就是正宗心法練成的一切內功,也能吸收殆盡。”

花無秋道:“我不相信再無別法可制,否則她又何必怕‘大聖洞’中的老人。”

說完繼續和眾老朝火山接近。

到達那座高峰之頂,發現峰上的樹木都是枯的,簡直找不出一片葉子,同時地面上處處冒着煙霧,動搖之態,竟有立足不穩之勢,同時紅光滿天,普地通明。

無人頭陀道:“各位施主,不能再進了,就在這峰上找尋藏身之處罷。”

花無秋髮現峰下的溶岩如河流一般,也知危險重重,於是同眾老找到一處隱秘的崖洞。

安置眾老后,和尚立即與其向回奔,直往西北面群峰撲進。

回頭的速度,真是風馳電掣,如不為避形跡,無疑有一日千里之勢,頓余飯之久,二人已繞尋了八九十餘里。

和尚已發現了不少人影,但都不去驚動,因為花無秋不打算殺人。

他們到達一處兩峰夾的深溝中,花無秋忽然將身停住,一頓之下,輕聲對和尚說道:“大師聽到嗎?”

和尚道:“這大發雷霆的老怪物是誰,居然連鳩盤婆都在和聲相勸!”

花無秋道:“晚輩猜想就是那另外一團黑煙!”

和尚急催道:“快回頭,步姑娘被人救走了,可能仍是紅雲仙女。”

花無秋搖頭道:“聽金蜈天君的口氣,來救的共有兩個蒙面少女!”

二人回頭走十幾座山頭,幾乎被滿布的敵人發覺,及至回到火山邊緣,花無秋停身道:“大師,我們乘此機會赴煙雲峰如何?”

和尚道:“幾位老施主不讓同去嗎?”

花無秋道:“人多行動不便,同時也很危險。”

和尚知道他有顧慮,於是同意道:“只怕逍遙大帝的手下佈滿了這方。”

花無秋道:“能偷過去更好,否則就硬行突破。”說完領先,側轉右面奔出。

不出七座山頭,他們已發現了逍遙的人,有明着巡查的,也有不少暗哨,不過在花無秋和無人頭陀的耳目下,都給靈活地躲避過去,一路上或急或緩,盡揀最隱秘處前進,為了怕暴露,走的都是曲折地區。

一刻不停,逐段深放,愈進入愈感困難,對方的關卡如星羅棋佈,凡屬重要的通路秘道都被封守,在花無秋的暗察之下,竟發現都是上等好手。

和尚叫花無秋特點小心道:“對方的人有這樣多?難怪連大愚老人和函谷老人也只有死守不鬥!”

花無秋道:“煙雲峰的形勢如何,他們怎能守得住呢?”

和尚道:“貧僧在四十年前曾經在那峰上採過葯,形勢易守難攻,否則大愚老施主不會到那兒去。”

花無秋道:“那峰上能容數百人嗎,中原各派加上函谷老人一大批,怎能擠得下?”

和尚道:“足夠容納一千人,沒有那多高手才守不住哩,該峰頂如倒豎的大葫蘆,守的一人可擋攻的五人,如果有足夠的糧食,那是萬無一失,連水都不需向峰下取。”

花無秋道:“如此說來,兩位道長赴援也是白費?”

和尚道:“你怕上不去?”

花無秋道:“那倒不是,憑兩位道長的功力何愁百丈懸崖,我是說對方一定圍得緊。”

和尚道:“他們只要能到達葫蘆腰上,峰頂必會開放唯一的石隙,這要看兩道士能否到隙口為定了。”

忽然有個輕輕的聲音起自一處亂石中,立將兩人的細語驚停,花無秋順勢一撲,輕喝道:“誰在叫我?”

亂石中出現一個少女的腦袋,緊張的道:“公子是我!”

花無秋一見驚訝道:“丹夢,你如何藏在這裏?”

原來亂石竟是藏着步青雲的婢女丹夢,她見花無秋身後有個和尚,似很猶豫的道:“公子能叫那位大師進來嗎?”

花無秋擺手道:“大師是自己人,你有話儘管說。”

丹夢道:“那也要進來,這兒有個洞,洞外的敵人太多了。”

花無秋招手和尚道:“大師,這是步小姐的侍女,我們進洞說話。”

和尚點點頭,同時向亂石里躍進而入,經丹夢帶路,大家走到洞裏,花無秋未停先問:“另外沒有人?”

丹夢道:“沒有,我在這兒藏了十幾個時辰了!”

她忽然眼睛一紅,嚦聲又道:“公子,小姐被擒了!”

花無秋安慰道:“不要急,小姐出險了!”

丹夢搖頭道:“公子只怕是搞錯了,你是指六王那次?”

花無秋大驚道:“又被什麼人擒去了?”

丹夢嘆道:“公子如不怕耽擱時間,不如讓婢子從頭說起。”

和尚道:“我們正為此事擔心。”

“擔心”二字聽到丹夢耳里,倒使她精神一振,因之她向花無秋面上多看一眼,似已證實什麼,居然愁眉一展,接口道:“我和金萍隨小姐自離開後宮秘室之後,本想作永久隱居的打算,不料未脫六王的範圍就遇着一個豬頭人身的老怪物,小姐還沒動手就被那怪物擒去了,但嚇得我和金萍拚命逃走,好在那怪物並未將我們看重。”

花無秋見她吁了一口氣,緊問道:“這是第一次了!”

丹夢點頭道:“我們走到這裏時,發現到處都是敵人,正感無處藏躲,豈知就在這亂石里遇到一位小姐,據她自己說是函谷老人的女兒,也是在此的!我們相處了兩個時辰,那小姐非常和氣,待我和金萍十分好,經互相談及之後,她就叫我和金萍不要離開,只說不久就要回來!”

和尚道:“她也只有一個人?”

丹夢道:“後來在此洞裏又見到她兩個侍女,一個叫依雲,另一個叫弄月,她沒有說什麼,就帶着兩個侍女去了,後來……,約是去了一個時辰吧,她居然將我們小姐救出來了,聽說幸虧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小姐全力幫助,否則幾乎被兩團黑煙追上了。”

花無秋急問道:“第二次呢?”

丹夢道:“就在公子到來之前不久,我們小姐和那位海小姐及侍女依雲、弄月、金萍都被一陣奇香迷倒,我因出去找水之故才逃脫一難,回來眼睜睜的偷看着一個妖艷婦人,率領四個大漢將小姐等抬走,”

說到這裏,她似打了一個寒戰,又道:“那香太厲害,我追來聞到一點余香就暈迷過去,直到公子來時才醒轉,可惜連敵人的底細都不知道。”

花無秋急問和尚道:“這是什麼邪香,那艷婦又是誰?”

和尚嘆道:“那婦人不知是何來的,唯那邪香則有耳聞,聽說南海最深處有一種名叫‘頑石舞’的海底花,其花香似佳,聞者七日不醒,那怕功力練到何種高度都無法克其迷毒,只有果實能解,實大如桃,干后可以收藏,惟該花極其稀有,得者必冒生命之險才能取到。”

花無秋聞言大震,這比知道“烏癉化形”功力還要緊張,立對丹夢道:“你在此地太危險,現在跟我走。”

丹夢曾經以身侍之,此情永篤,聞言自覺安慰無比,點頭道:“公子要去那裏?”

花無秋道:“我和大師將你送到煙雲峰上,再去找尋你小姐。”

和尚首先躍出,小心向前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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