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木蘭花望着高翔。
高翔自信地笑着,道:“還有問題么?”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我給你說服了。”
“如果出問題,因為這份文件是由我肯定的,一切後果由我來擔當。”高翔再補充了一句。
“不對,我既然同意了你的看法,後果當然也共同承擔,方局長,你對這份文件的看法怎樣?”木蘭花向方局長問。
方局長考慮了一下,道:“我看這份文件,也是真的,因為其中許多數字,事實,人名,若是對方捏造來騙我們的話,是絕不會捏造得對他們如此不利的。”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一齊點頭。
方局長究竟是一個老資格的警務人員,他的見解,是很精闢的,很有說服力的。木蘭花說道:“先肯定了這份文件的價值,然後再討論行動的方法。”
“你的意見怎樣?”高翔問c“我同意方局長的辦法,先向朱四下手。”
高翔面上現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來。
他搖頭道:“我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好處。我們掌握不到什麼證據,逮捕了他,二十四小時之內就要將他釋放,徒遺笑柄。”
“我不是說公開逮捕他,而是派人在會議舉行之前的幾小時綁架他,然後,又要挾他和日常一樣地工作,但是卻有一個我們的人,一秒鐘不離地在他的身邊,使他的生命,隨時隨地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這件事,只有一個人可以做。”
“誰?”
“你,高翔。”木蘭花一字一頓地說。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然後呢?”
“他的兩個代表,當然是早已派定了的,但是卻要他去更改代表的名稱,改派另兩個人去,你明白么,那另兩個人,就是經過了化裝的你和我!”
“當我們前去赴會的時候,帶着朱四一齊走,在中途上,將朱四交給我們的人,然後我們就到達會場,我用超小型的攝影機攝影,然後,製造一場火災,使得所有的人都逃出屋外,埋仗在屋外的人,一涌而上,便可以將他們一鼓而擒了!”
“好!”高翔拍着桌子,“我正在發愁,會議舉行的地方,是一個外交機構,我們難以下手,現在你連這點難題都解決了!”
“別太早說好,說來簡單,實行起來,還有許多困難,尤其是要你執行的那一部分,會議是在早上十時舉行,你至少從清晨三時起,便要控制住朱四,你準備採取什麼方法?”木蘭花的手指,輕輕地敲着桌子,等候着高翔的回答。
“嗯——”高翔來回地走着。
他走了好幾個圈子,才抬起頭來,道:“我想綁架他不怎麼好,我要偷進他的家去,將他從床上抱起來,直接指嚇他。”
“可是,你別忘了,他有八頭住家,還有數以百計的保鏢,他的住所,都是經過特別設計的,到處都是電眼,警鈴。”
“這一點我想過了,只要我知道了他在那裏過夜,我就可以製造一分鐘的停電,讓他的一切設備都停止作用,我就可以直搗黃龍了!”
“停電的事由我負責聯絡。”方局長插言道。
木蘭花不再說什麼,她相信高翔是有這個能力的。一切都似乎安排妥當了,木蘭花花站了起來,高翔送她到了門口,突然又道:“蘭花,你相信那幹了這幾宗案子的人,也在這個會議之中么?”
“我無法肯定。”木蘭花沉吟了一下,“但是,對付了這個會議,就算那人不在會議之中,事情也沒有那麼緊迫了!”
“對,”方局長跟了上來,“這個會議如果給我們破壞了,那麼,反對黨中,竟有這樣的不良分子,自然也不能得到勝利了。”
“蘭花,可要我送你回去?”高翔殷勤地問。
“不必了,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一控制了朱四,立時與我通電話,我趕到朱四那裏,來和你會面,商討以後進行的細則。”
“好的,我儘力而為。”
“你會成功的!”木蘭花的語氣,十分肯定。
“謝謝你!”木蘭花那一句話,給予高翔的鼓勵,是無可形容的!
等到木蘭花離開警局之後,天色已經微明了!
***
高翔沒有睡,他佈置了所有的線人,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向他報告朱四的行蹤,由於朱四在表面上是一個大商人,所以要做到這一定點,並不困難。
一直到晚上十時,高翔接到了朱四住當夜在什麼地方的消息之後,他才躺了下來,開始休息,他準備在三時行事的,是以二時十分,他就醒了。
他化裝時,又和監視在朱四所之外的人聯絡過,肯定朱四仍在那裏,他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在二時五十二分,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幢十分豪華的洋房,圍牆也高得出奇,鐵門的頂部和牆頭的鐵柵,據報是通有電流的,但是這一切,將都不成為問題。
因為在二時五十七分,這一帶的電流將斷絕,直到三時為止,在三分鐘之內,將是黑暗世界,一切險地,皆可通行。
但這並不是說高翔可以堂而皇之地走進去。
因為在這幢房子中,有十二個保鏢,六個輪值日班,六個輪值夜班,這六個槍法奇準的保鏢,將是高翔是大的障礙。
高翔伏在距離那幢屋子五碼的地方,緊張地等着。
五十七分,電流截斷了,眼前一片漆黑!
高翔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奔去,他取出了一根尺來長的管子,不斷地拉着,那管子像可以伸縮的無線電天線一樣,在剎那之間,被拉長了十九節,高翔一揚手,管子一端的釣了已釣住了牆頭,高翔不到十秒鐘,便已攀上了牆頭。他可以利用的時間,只不過三分鐘,他的行動必須迅速!
他一攀上牆頭,便聽得一陣犬吠聲。
但同時卻聽到有人沉聲喝道:“多利,別吠,停電了,別吵醒老細!”
高翔一個翻身,已落了下來。
那叫狗不要吠的,當然是保鏢之一了。
那保鏢竟認為犬吠是因為斷電,那是十分可笑的。
高翔衝到了屋子跟前,朱四的卧室在那裏,他是早已知道了的,他拋出了一根繩子,繩子一端的釣子,釣住了牆上的突出部分。
他又迅速地向上攀去,到了窗前,所有的窗了全是密封的,而且玻璃全是兩重的防彈玻璃,看來,高翔是無法進去的。
但高翔對他的行動,早已有了計劃,他來到了裝在牆上的冷氣機旁,用螺絲旋迅速地將冷氣機的底板,旋了下來,然後,他又向上攀高了兒尺,雙足抵住了冷氣機的機件,用力向內一蹬,一聲巨響,冷氣機的機件和殼子分離了。
冷氣機距離地板雖然只有六七尺,但是機身十分沉重,跌下去的聲響,是極其驚人的,睡在床上的朱四立時怪吼了起來:“什麼人?”
幾乎和冷氣機落地的同時,高翔已經從冷氣機的殼中穿了進來,他也立即回答了朱四的問題,道:“是我,四爺。”
朱四厲聲道:“你是誰?”
他一開口,只有更暴露了他所在的地方,高翔虎撲了過去,左臂一勾,已勾住了朱四的頭頸,右手的槍,已指住了他的額角。
高翔聽到冷氣機的摩打,發出了軋軋聲,知道三分鐘已經過去,是以便道:“你開燈看好了,我是什麼人?”
朱四的手背發著抖,亮着了燈。
出乎高翔意料之外的是,朱四居然是獨寢的!
這個以好色出名的毒販子的身邊,竟然沒有女人!
沒有女人更好。行事要方便得多了,電燈亮着了之後,朱四其實仍然看不到高翔的,因為高翔在他的身後,高翔翻起了枕頭,將枕下的兩柄手槍,打到了地上,也就在此際,門外有人問逍:“什麼事,波士?我們聽到了大聲響!”
“和他們說沒有什麼!”高翔低聲吩咐。
“沒有什麼!”朱四立即回答,“我碰倒了一些東西,你們個必再來了。”
“是!”門外答應了一聲,腳步聲遠了開去。
“閣下是那一路的朋友?”朱四又問:“可是缺少什麼費用,只管開口就是了,朱某人可不是吝嗇的人,朋友你應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走前去,面對着牆,站着別動,不然,我立即放槍,我要什麼,自然會對你慢慢講明白的,快走!”
高翔左臂一松,朱四向前跌出了半步,他也不敢回頭,依言向前走了出去,到了牆前,將手放在頭上,面對着牆壁而立。
高翔推過了一隻櫃,擋住了冷氣機的空洞,拉掉了冷氣機的插梢,才撥了木蘭花家中的電話,那邊一有人聽,他就道:“我成功了。”
“是么?我馬上來,我現在是一個五十來歲。下頷有一粒大痣的小個子,穿深藍色西裝,你要朱四用傳話器通知他的保鏢領我進來。記得,別忘了將傳話器關掉,要不然就會引起人家的注意了!”
木蘭花在電話中迅速地吩咐着。“和朱四合一起的女人是什麼人?”“知道了,他只是一個人獨睡着。”高翔放下了電話,又照樣吩咐着朱四,然後,他監視着朱四在傳話器中通知了保鏢,又關上了通話器。
“朋友,你究竟為了什麼,可以說了,錢,我有!”
“等我那個夥伴來了再說,你別心急!”高翔舒服地在安樂椅中坐了下了,順手合起一根雪茄來,點亮了吸着。
他的心中十分高興,因為已經控制住了朱四,事情便等於成功一半了。還有一半,他將和木蘭花共同進行,成功的希望更大了!
他估計只要十分鐘,木蘭花就可以來了。
但是,十五鍾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木蘭花卻仍舊沒有來,到了三十分鐘之時,高翔才聽到花園中有人聲傳進,然後,人聲漸漸傳近,有人敲門。
高翔連忙開門閃身,一個穿着深藍色西裝,看來有五十多歲,下頷上有一粒大痣的男人,走了進來。任何人看來,那都是一個男人。
但是高翔卻知道,那是木蘭花的化裝。
木蘭花一進來,便啞着聲音。聽來十足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很好,很好。”接着,她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了腿。
高翔的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心想別看木蘭花平時那麼文靜,但是扮起男人來卻也像到了十成,他低聲道:“蘭花,你對他說,還是我對他說!”
“你!”木蘭花只是粗聲地講了一個字。
“朱四,”高翔冷冷地道:“我們知道,再過六個小時,將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在半山XX道XX號召開,你派了兩個代表去,是不是?”
背對着他的朱四,顯然在一聽之後,便受了極大的震動,因之身子抖動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聽得他勉強道:“是。”
從他那個“是”字聽來,他分明是明知賴不過去了,所以才勉強承認的。
“派的是哪兩個人?”
“於奎,薛成效。”
高翔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兩個是什麼樣人,他冷冷地道:“你立即向會議的主持人通話,告訴他,你改派別人了。”
“改派人,人?”朱四的聲音,有點憤怒,“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已經派定了這兩個人了,怎麼可以臨時更改?”
“你必須改派別因為這關係你的性命!”高翔冷笑着,“你可要我先在你不要緊的部位開上一槍,然後你才肯聽話?”
“好!”朱四無可奈何,“改派誰?”
“派……王成和李有餘”高翔隨便捏造了兩個人名。“他們的樣子是一個穿深藍色西服,領下有一粒大痣,約莫五十歲了,另一個四十歲左右,穿黑色唐裝,左手戴翡翠鐲子,鑲四隻金牙,頭髮花白。你可聽明白了,快打電話。”
朱四來到了電話機旁,高翔卻早已替他撥好了電話號碼,這令得朱四,又怔了半晌,才接過電話來。他費了好一翻唇舌,才獲得知會議主持人通話的機會,然後,又將高翔的話複述了一遍,他又竭力強調,那全然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放下了電話之後,又道:“現在怎樣?”
“將參加會議的暗號口令,說給我們聽。”
“看來你們什麼都知道了,還要問我么?”
“當然我們知道,”高翔傲然說,“但是我們還要聽聽你所說的,看你可是肯講實話,這對你的狗命,也可算十分重要。”
“好,”朱四再度屈服,“守門的說‘P’,你們的回答是‘A’,第二道守門說‘S’,你們的回答是‘O’,就可以進人會場了。”
在那份文件上,他們早已知道了這個暗號,而且木蘭花也已聽到了“PA”和“SO”之所以被用作暗號,只因為罌粟的學名是Pa-paversonm-iferum的原故,採用了雙名制學名的頭四個字母作為暗號,的確是十分聰明的,因為這個會議,根本是一個販毒會議!
高翔點了點頭,道:“很好,這證明你的狗命,可以暫時維持,但這還要看你是否合作,找們行動的時間還早,你可以睡一覺。”
朱四怒道:“你們以為我睡得着么?”
高翔關了笑,向木蘭花望了眼,他奇作何以木蘭花不怎麼說話,木蘭花等高翔望向她,才道:“那就貴客自理了。”
三個人,在佈置豪華的卧室之中僵持着。
半小時后,來了一個電話,朱四接聽,是會議主持方面打來的,詢問他為什麼改派別人,朱四回答說因為另有原因。
然後,朱四又通知以來要參加會議的兩人,他們不必去會場了-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天色也漸漸地亮了,木蘭花則頻頻打着呵欠,令得高翔心中暗奇。
九時二十分,高翔站了起來命令朱四穿衣服。
九時三十分,朱四在中,高翔在左,木蘭花在有,三個人一齊向外走去,保鏢的看到了,都十分奇怪,但都沒有人出聲。
九時四十分,汽車在行進途中停下,另一輛汽車追了上來,高翔將朱四移交給兩個警官,吩咐他們,嚴加看管,那兩個警官當然是便裝的,而且也不會將朱四帶到警局去的。
九時五十分,他們的車子到了那幢洋房面前,在大門口,他們只是報了姓名,守門人立時用電話通知裏面,他們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大門口時,兩個守門人沉聲道:“P。”
如果是不明究竟的人,一聽到那人“P”字,一定是莫名其妙了,他們只要略呆一呆的話,可能立時屍橫就地了!
但是,他們是早已知道答案了的,因之兩人齊聲答道:“A!”
兩個守衛立時側身,讓他們進去。
兩人走進了大廳,又有一個僕人,引他們走進了一扇門,穿過了一個走廊,來到了另一扇很大的橡木門面前,停了下來,僕人退了回去。
他們在橡木門上,敲了兩下。
一個小孔被打開了,一個人道:“S!”
高翔忍住了心頭的高興,道:“O!”
橡木門“刷”地打開,裏面是一間佈置得極其華麗的會議室,令得高翔幾乎立時要笑了出來的,是會議室主席位后的牆上,掛着一幅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着臃腫而狡猾的臉容,這樣的一個會議,在懸有這樣照片的會議室中舉行,這實在是滑稽之極的事情。
木蘭花顯然山有同感,她摸了摸自己頷下的那粒痣,向高翔做了一個鬼臉,高翔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向會議室打量着。
貼門站着八名大漢。主席還沒有來,但別的人幾乎到齊了。
一個穿着制服的人,將他們引到了兩個座位之前,請他們坐下。
高翔向坐在會議桌旁的那些人望了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叫了一聲慚愧。那些人中,有一半以上,高翔是認得他們的。
那全是各地著名的犯罪分子!
但是他們是如何來到本市的高翔卻一無所知!
高翔知道那不是本市警方的工作不力,這些人一定是在某方面的大力包庇之下,溜進本市來的,可能他們還是以外交人員的身份進來的。
會場中沒有一個人出聲,氣氛靜得令人窒息。
深人虎穴的兩人,心中也不免十分緊張!
高翔的手心,已在隱隱出汗了。
在寂靜之中,幾乎連手錶行走的聲音都可以聽到的!
十時正,橡木門刷地打開,一個三角臉,瘦高個子走了過來,那便是某方面一個官方機構的負責人,這個會議的主持者了!
那傢伙才一走進來,便有四名壯漢,大踏步跟着走進,幾乎立寸步不離地護在那人的四周圍,以致那三角臉傢伙,雖然形容猥瑣,也給人一望而知他是大人物。
所有坐在會議桌旁邊的人,一見到這個三角臉走了進來,一齊站起,表示對會議主持人的敬意,高翔和木蘭花也和眾人一齊起立。
那三角臉來到了主席的位置上,四面一看,雙眼之中,閃耀着十分陰險,凶很而又狡猾的光芒,使高翔心中暗叫:好厲害的傢伙那傢伙坐了下來,擺了擂手,示意別人也坐下,道:“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讓我們先來自我介紹,找叫辛華士。”
辛華士這個名字,是與會的人會知道的,他這番自我介紹,似乎是多餘的。接着,辛華士又道:“各位也不妨自找介紹一下!”
自辛華士的左首起,每一個人,都自己報出了姓名,那些名字,作為高級警務人員的高翔聽來,都是令得他又驚又喜的因為這全是各地的巨犯!
高翔偷偷地按了一下他衣服的扣子,那是一具超小型的錄音機,錄音帶薄到只有一萬分之一寸,手指甲大小的一卷,可供錄音七小時。
同時,高翔又將他的左手,擱在會議桌上。
他擱在會議桌上的左手,不時作着不經意的轉動他手錶中暗藏的電晶體操縱攝影機,在不斷地拍攝着照片。
而輪到他作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和木蘭花都報上了假名,同時強調是朱四的代表。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每一個人都介紹完畢了。,辛華士用手指節敲着桌子,道:“會議本來已可以正式開始了,但如今因為有一點意外,所以要延遲兩三分鐘!”他講到這裏,頓了一頓,面上現出了一絲極其陰險的笑容來,然後,在眾人充滿了疑惑的眼光的注視下,他又道:“因為有兩個朋友,不肯老實地介紹們他自己,所以,我要代他們介紹一下!”
當辛華士說這兩句話之際,高翔的心中,實是吃驚到了極點。
他連忙回過頭去看木蘭花,只見木蘭花睜大了眼睛坐着。
這時候,高翔除了吃驚之外,心中更充滿了疑惑!
當然,如今的木蘭花,是經過小心化裝的,在她的臉上,幾乎找不出絲毫原來木蘭花的樣子來。但是此際,卻連她的神情,看來也不像是木蘭花模樣!
但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高翔當然不能湊過去向木蘭花詢問的。同時,他也不能現出吃驚的樣子來。他必須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