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九尊盟試藥
小勾和小竹己步出通寶樓,已往附近茶水攤坐去,叫來一壺鐵觀音,逕自喝着。
小竹則很為失望:“你怎麼把那寶劍拱手讓人?”
小勾道:“反正寶劍都已出現,遲早還不是會回到我的手中。”
小竹眼晴一亮:“你要向那鐵追陽下手?”
小勾自得一笑:“手到劍來,又不需花費半兩銀子,何樂不為?”
小竹欣笑:“不過那鐵追陽看來似乎不簡單,想是什麼武林世家,看他得意成那樣子,看來就不舒服。”
小勾邪笑:“越是名家,我越來勁!”
“別栽了跟頭才好?”
“呵呵,憑他,再等幾年吧?”
“他可能深藏不露。”
“我也是啊。”小勾自得笑着:“有機會把他閹成太監,讓他變成女人,耳環戴個夠。”
小竹斥笑:“老是想那些邪事情,你想那太阿劍怎會落入拍賣?”
“當然是人送來的啦!”
“你想,那會不會有陰謀?否則怎會那麼剛好,我們一上門,就遇上此事?”
小勾道:“也有可能寶劍送來已久,老闆一直沒拿出來,但若真的衝著我們來,也有可能是想幫助我們,讓我們買了劍,得以還債,呵呵,說不定又是神偷搞的鬼。”
上次神偷在山谷丟劍,現在小勾不得不覺得他故伎重施。
小竹搖頭:“可能不會吧,他若找到寶劍,知道我們又找得很累,該會親自送上來才對啊。”
小勾邪笑:“你好象很了解他?”
小竹窘困:“人家說真的,你還在說風涼話!”
“我說的也是真的。”
“你還是想想送劍人的陰謀吧?”
“有陰謀,也得等露了痕迹再說,現在光想,你去想一個給我啊?”
小竹終也無言以對。
忽而小勾己發現那鐵追陽領着那女子,步出通寶樓,小勾立即要小竹閉聲,故作飲茶,待兩人行走過後,付了茶水費已悄悄盯上。
那鐵追陽已把女子送到煙花巷群芳樓,原來她乃此樓的台柱姍姍小姐,她很快從裏邊牽出一匹白馬,甜甜蜜蜜一陣,鐵追陽方自跨馬離去。
那白馬懸了銅鈴,奔馳起來,輕輕脆響,倒也引人注目,已出了南城門。
小勾、小竹立即跟上。
鐵追陽騎了馬匹,只能走官道-小勾和小竹倆則繞道山區追蹤,縮短了不少距離,自也將人盯牢。
奔行數十里,已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山林,這裏一株株白樺樹,四散開來,九月天,已然落葉光禿,若再飄雪,必是景緻佳美。
再行數里,一大湖泊已現,附近則見着個大牌坊,紅柱白匾,寫了【九尊盟】三大字,通過牌樓,兩邊全是松林,中間一排石梯階白如雪,直通頂頭,少說也有千萬階,那匹馬似能熟巧攀登,直掠而上,眨眼就沒了蹤影。
小竹、小勾兩人跟到這裏,已看清地頭,再看看白匾金字九尊盟,小竹不禁皺起眉頭:
“原是九尊盟的小子,難怪他這麼囂張。”
小勾道:“你知道“九尊盟”的來歷?”
小竹感到意外:“你怎會不知?”
“我只聽過,沒興趣去了解。”
小竹看他狂態,連皇帝門都不怕了,還有何派能讓他忌心,為了提高他警戒心,小竹已說道:“三十年前有句話,南神劍,北九尊,意思是南武林以神劍老人這派為尊,北武林以九尊盟為王,現在神劍門己分散為四,而且互不往來,只剩北武林仍自實力堅強,早就有北派武林盟主之稱,有人還誇稱是南北二派的盟主呢。”
“這麼神?那鐵追陽他爹一定很了不起了?”
“我倒沒聽說過,九命太歲鐵追命娶過妻子,不過九尊盟主並非只有一人,是兩個魔頭,九命太歲及九毒魔君。九命太歲一手九尊掌及九命劍法已耍得出神入化,數十年難遇敵手,那九毒魔君更是不必說啦,一身毒功已臻化境,殺人於無形,更是小事。”
“他們和神劍老人齊名,該是百歲之人了?”
“差不多,最少也八十歲以上。”
小勾邪邪一笑:“這麼說,一定是老牛吃嫩草喔,否則怎會有幼齒的兒子?”
小竹瞪眼而笑:“少不正經,這二位魔頭可不好惹,心性也亦正亦邪,有不少人莫名的就被宰了,你還是小心些為妙吧!”
小勾捉笑:“寶劍都現形了,不拿回來,還真可惜。你在外頭把風,我去探探情形。”
不等小竹回答,小勾已潛向松林。
小竹急道:“小心啊,別亂摸或亂吃東西,九毒魔君之毒可厲害得很!”
“知道啦,我的葯也不差!”
小勾自認靈藥滿體,豈怕九毒魔君的毒,逕自潛去,小竹只好守在外頭了。
小勾潛往高處,發現石階盡頭是一平台,十分寬闊,四處還有護欄,那匹馬就停在那裏,平台過去,又有三十餘階石梯,進伸而上是一尊圓形的高塔,約有三層,居中一拱門,衛兵已迎面拱手,直叫少盟主,高塔兩邊則是數丈高牆,一直延伸林中,想是把四周給包圍起來。
那鐵追陽已捧劍入內,拱門立即關閉,獨留門頂四字【天下獨尊】,為青石所雕,冷冷生風。
小勾往裏邊看去,只見得一尊尖塔突出牆頭,呈多角形狀,除此外,別無他物,考慮一陣,他終於決定翻牆進去,找向角落處,一翻入內。
裏頭亭台樓閣,花園水池盡展眼底,想是年代已久,園樹都相當高大,但最大的特色,還是四處腐心大枯樹不少,好似一座稀少的原始枯林,再細細看,枯樹上已種植許多奇怪的植物,有的像蘭花,有的像長蕨,青青紅紅花花紫紫,倒也別具一番景緻。
小勾繞過這一天然湖池,那高塔已能窺全貌,最高的九層全是碧玉石階所築造,每層各有九尊雕成飛龍的石柱撐着,第一層最粗,依次遞減,瓦槽尖角則掛有銅製的小香爐,不時地冒着白煙,倒有幾分仙氣。
除了此塔,左邊百丈左右,突有如國畫中山水的飛崖成屏封在那裏,崖面多多少少長了野草,屋頂卻又見着一小紅廟似的,而右邊則為天然池水延伸,築了二三棟雅軒,藏在花叢中,想是另有人住。
那鐵追陽掠向九層塔,高興地已叫着:“爹,孩兒為您送來好禮物了。”
他鑽入塔中,奔到最高樓,小勾只好失望了,根本未能再見着任何人。
塔中已傳出老沉的聲音:“好劍,快找你二叔來。”
“是?”
只見得鐵追陽走出九層高塔,往那崖頂的紅屋叫去,用了傳音入密的功夫。
一時崖頂忽而飛來一名滿頭滿臉白色鬚髮的老人,他有若大蒼鷹,直往寶塔飛去。
小勾看得清,那老頭直如一頭長毛獅子,除了眼晴、鼻子外,幾乎見不着嘴臉。
“這大概是九毒魔君了……”小勾喃喃自語地說著。
那九毒魔君掠入屋內,已傳出洪鐘般的聲音:“太阿劍,是神劍老鬼之物,如何得來?”
鐵追陽道:“在拍賣會買的。”
“怎會如此?難道是這老魔死了,他後人不爭氣,拿出來拍賣?或是此劍是假的?”
“試試看!”
高塔突然掠出三道人影,鐵追陽一身白衫,那九毒魔君則是藏青布衣,剩下那位老者,想是九命太歲了。
小勾仔細往他瞧,只見他身軀瘦高,兩撇八字灰須粗粗掛在上唇,和他那不大的臉形配起來顯得突出,額頭已禿,顯得天庭發亮,雖是近百歲人,卻紅光滿面,瞧不出有半點兒老態,若非鬚眉及鬍子帶灰白,實是聯想不出他已如此年紀。
只見那九命太歲人未落地,寶劍喝出十道勁光,把人裹得密不透風,就快落地時,那劍影又如扇子般全收回,百把歸一,直衝地面硬石,劍落石沒,直插到底,九命太歲倒立劍頂不動,有若靖蜒撼石。
九毒魔君立即叫好:“再試這把看看?”
伸手吸向鐵追陽腰中劍,猛-九命太歲,其勢不弱,眼看就要刺中太歲腰際,那太歲才又閃動體形,也未瞧清他如何倒立過來,寶劍再化作千扇屏般,封向那鐵劍,只聞得叮叮響聲大作,鐵劍如蘿蔔般,一節節地斷落滿地。
及至砍完,太歲方才收手,往劍身瞧去,一點兒缺口都沒有,也不禁叫好:“果真是寶劍,名不虛傳。”
九毒魔君道:“怎麼辦,只有一把。”
他也想要。
九命太歲不肯讓:“你用毒,我使劍,它當然是我的。”
“我用毒用的人累了,現在想有劍,讓給我。”
“不行,這劍讓你用,暴殄天物。”
“誰說的,我使劍比你好?”
鐵追陽說道:“爹,二叔,別爭了,劍只有一把,先由我代為保管,以後再找一把,才分給你們如何?”
“有道理?”
九命太歲和九毒魔君異口同聲回答。九命太歲笑道:“我還給兒子,再向兒子借來用,總可以了吧?”
他耍着劍,甚是威風。
九毒魔君老是覺得不對,卻又轉不過來,忽又想到了什麼,叫道:“不公平,給追陽代管,那我徒弟怎麼辦?”
九命太歲道:“等他練出火候,我再借她就行了。”
“不公平?”
九毒魔君飛奪九命太歲,兩人為搶劍而大打出手。
一旁小勾暗暗自叫好,若打死了,自己又搶現成便宜。
鐵追陽急叫:“不要打啦,要打就公平打,爹你拿劍,算什麼英雄。
““對啊,老毒鬼,我就讓你,要空拳對陣,免得你輸了不服氣!”
他將寶劍丟給兒子,又自往九毒魔君撲去。
鐵追陽接過寶劍,輕輕一笑:“你們打吧,打贏了,我就把劍給誰,現在我暫時保管了。”
說完,他走往右邊軒房。
兩人竟然不知寶劍已被騙走,仍自打個不停。
小勾暗自笑笨,心想寶劍仍在鐵追陽手中,晚上再來盜劍,自然容易多了。
於是他慢慢潛回高牆,又自翻出,從松林中逃去。
小竹已迎上來,急問:“見着那老魔頭沒有?”
“見到啦,一個像獅子,一個像瘋子,不怎麼樣嘛?”
“不可能啊,傳言鐵追命正邪不分,行事全憑所好,哪會發瘋?”
“有機會,晚上你就明白啦,寶劍還在鐵追陽手中,咱倆侍候他吧?
“小竹一臉不解,只好跟着小勾去了。
※※※
夜。
不見月,星光點點。
小勾和小竹已穿上黑衣,小心翼翼地再潛回九尊盟,裏頭已不見打鬥聲。
卻不知九命太歲和九毒魔君如何解決問題。
小勾沒時間多想,照着白天的印象,潛往那雅軒。
時已近三更,除了白色那棟還亮着淡淡燭光的外,另外兩間都已沉入夜色之中,不見燈火。
小勾順着那天然水池,潛抵白色房屋,還差十餘丈,他已看清火光來自書房,並不強,只有淡淡的閃光。小勾沉吟一下,決定留小竹在外面把風,自己則小心翼翼地翻過欄杆,潛靠書房,並無動靜,他探頭往窗縫瞧去,書桌上一盞燭台正是光線的來源,至於鐵追陽則未見着。
小勾斷定他已經入睡,才大膽地推窗翻入內部,四處瞧望着,書畫擺了不少,他暗自想笑。
“騷男人,書擺的不少,就不知看過沒有?”
他找不到寶劍,只好再往內窗探去,伸指截出小洞,往裏邊偷瞄,鐵追陽果然倒在舒服的大床,呼呼入睡,那劍就擺在身邊,半截還用紅棉被蓋着。
小勾諺然一笑:“什麼爛公子,睡覺也要穿花睡袍?還是絲的呢!”
鐵追陽果真穿着一淡青還帶兒點光澤的睡衣,真像女人的裙衫,小勾看得甚是礙眼。
“九尊盟聽說毒功厲害,卻比起我的蒙汗藥如何?”
身為賊祖宗,自是少不了這些東西。
小勾很快拿出一吹管,從窗外吹入,過了三分鐘左右,他才大方地推門而入,那鐵追陽當真被迷倒了。
堂堂號稱北武林盟主的九尊盟,竟然讓人如此輕易入侵,而且簡單得讓人難以相信。
小勾可不理這些,直往鐵追陽行去,看他睡熟如豬,笑得更謔:“好好地一個男人,穿什麼耳洞?是不是有性變態?”
叭的一聲,給了鐵追陽一個耳光。
“男不男,女不女的,睡覺還穿絲裙?我看你真有毛病?”
“哎,會不會是女的?”
小勾抓起太阿劍,瞧了幾眼,但覺沒錯,才想驗明他正身,寶劍抖直從鐵追陽胸口,一直割往下檔,再撥開胸口,證明是男人,本還要檢查,看看是否被閹了,卻又覺得有辱寶劍,懶得再查,他譴笑道:“本門的寶劍,你也想搶?真不知死活,白白放你走,對自己過意不去,我得給你留點兒東西才行。呵呵,穿什麼耳洞,既然那麼喜歡,我就替你再穿一個吧!”
小勾臨時找不到針可用,只好用太阿劍尖往他右耳垂刺去,那劍本就鈍,這一刺,有若拿筷子塞鼻孔,刺了一個大洞,鐵追陽似感覺痛,身軀抽動一下,仍自暈迷,小勾為之呵呵謔笑着:“大男人就該穿個大耳洞嘛!”
他還想捉弄,忽而小竹吱吱的暗號響起,小勾心神一驚:“會有誰來?”
他不敢再停留,立即倒射門口,忽見門口有人影掠來,他趕忙閃入書桌,外頭窗口一掀,原是九毒魔君溜來,他謔笑着:“誰先偷到,算誰的?”
他立即電射卧房。
小勾暗自咋舌,正想開溜,他見窗口有人影掠來,他不得不躲回原處,那人正是九命太歲,他也是來偷劍的,仍自欣喜地笑着:“誰偷到算誰的!”
他輕巧疾射卧房。
那九毒魔君已發現有人,冷喝一聲誰,轉身看去,原是仇家,斥喝道:“你慢了一步,劍是我的!”
“誰說的,你仍未到手!”
九命太歲沖往床被,想雙手大抄,以為必能抓住到手。
九毒魔君不甘失劍,照樣疾撲過去。
小勾但見兩人撲床,他趕忙電射出窗。
忽而九命太歲已驚詫叫起:“血?”
“追陽被人暗算了?”
“有刺客,快追!”
兩魔頭如電光般射出。
小勾但覺得兩人速度太快,欲逃不易,立即躥入小竹的藏身之處。
誰知兩魔果真武功厲害,猛追出來,聽見掠風聲及草藥輕晃,九命太歲輕喝:“在那裏!”
兩魔頭直撲過來。
小勾一時情急,將寶劍交給小竹,手一揮,要他先走人。
自己則笑道:“在這裏又如何,你捉得着嗎?”
輕功猛展,向另一個方向脫逃。
兩魔頓見這人輕功不弱,冷笑着,齊追直上。
太歲大叫:“看誰先逮着他。”
“一定是我,賭那寶劍。”
兩人把小勾當獵物,拚命地追去。
他們忘記還有小竹躲在暗處,小竹得以逃過追擊,暗吁一口氣,還是先將寶劍送出去再說,自己潛掠高牆,逃之夭夭。
小勾眼看兩魔頭就快追着自己,不得不打出天蠶勾,射向那高塔,藉著扯動的力量來增快速度。
他邊叫着:“刺客不止我一個啊,他盜走了寶劍。”
九命太歲冷斥:“胡說,我只看到你一人。”
“那人比我先來。”
“你先去死吧?”
九命太歲冷冷地欺身,速度暴快許多,一張手就要抓住小勾右腳,小勾猛力再扯,人如飛機直衝塔尖,逃過這一手擒拿術。
九毒魔君頓時叫好:“逃得妙,換老夫收抬你!”
他兩掌發青,指甲尖銳,抓出之際,發出淡淡的青霧,小勾眼看逃過塔頂也保不了,忽然施展干斤墜,猛往下邊撞過去,叭地一響,衝破屋瓦直落內塔。
他如此來個垂直下墜,疾飛過去,兩魔王總是窮追不捨。若非他利用天蠶勾,得以垂直或反折轉彎,早被逮着,他不得不相信魔頭的武功厲害。
忽而他藏身樹林被轟得稀巴爛,不得已,他往湖中躥去,直落水中,以天蠶勾打向遠方,拖着遊走。
兩魔頭哈哈諺笑,左右各一人,順着小勾沖行的方向,想來個瓮中捉鱉。
兩人逕自賽跑般地追逐,遇有湖角或樹墩擋路,一掠即過,非得保持直線。
九毒魔君冷笑:“他一定為我的!”
九命太歲大喝:“沒你的份,我先發現的!”
“逮到人才算數!”
“說了就要當真!”
兩人邊追邊吵,已追返鐵追陽住處。
小勾猝從水中暴射雅軒,帶得大量的水花四處飛濺。
九命太歲頓時驚叫:“不好!”又自猛追。
小勾衝破窗靡,滾落地面,眼看九命太歲已攔過來,他不得不打出天蠶勾,射向鐵追陽的衣衫,猛拉過來,自己又衝過去,少了一半距離,終將鐵追陽扣在手中,反身喝叫:“別過來,否則我要他斃命。”
九命太歲怒吼,“你敢威脅老夫,你可知道我是誰?”
小勾訕笑着:“知道啊。”
“知道還敢威脅我?”
“我知道你現在臉青青。”
九毒魔君立即哈哈大笑:“說的沒錯,他青得很。”
九命太歲更是怒吼:“放下我兒子,快快前來送死?”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叫我放下你兒子,再去送死?現在應該更正為快快退去,否則叫你兒子死!”
“你敢?”
“試試看就知道啦?”
小勾手指抓向太陽穴,那鐵追陽的身軀猛顫,嚇得九命太歲連退三步,急向毒魔叱叫:
“你的毒怎還不用,難道要陪上我兒子不成?”
九毒魔君道:“用啦,這小子怎會不倒?”
小勾驚詫,這老毒魔,未見他雙手抬動,何時用了毒,自己都不知道,還好自己平常補的實在,未着暗算,但再待下去也未必保險,登時冷喝:“快閃,否則不客氣啦!”
他提着鐵追陽,直把兩魔頭逼退,正想要衝出外頭之際,急而一陣白煙迎面而來。
小勾自認不怕毒,硬闖過去,誰知方沾上白霧,腦袋一陣暈沉,唉唉悶叫,就快倒下,他已見着前面迎來一位年約十七歲的青衣女子,沉沉問去:“你是誰?”
話末講完,人已暈倒在地。
來者正是九毒魔君袁百刀的女徒弟袁青萍,相貌平平,不施脂粉,看來有些清純,她聞得四處大聲小叫,心知出事了,立即趕來,發現此事,又聞及師父講小勾不怕毒,只得用獨門秘方制住小勾,果真得逞。
九毒魔君袁百刀立即迫問:“阿萍,你用了什麼搖…t”袁青萍回答:“九陰迷魂散。”
這是九毒魔君最珍藏藥物之一,平常亂用,他必定哇哇亂叫,現在卻得意萬分,瞄向九命太歲:“看到沒有,這小子是我制服的,寶劍是我的啦!”
九命太歲斥叫:“又不是你動手,不算。”
“但毒藥是我配的,當然算。”
袁青萍問:“你們爭什麼?”
“太阿寶劍。”兩人同時說出,又自瞄眼。
袁背萍又問:“寶劍在哪裏?”
袁百刀道:“在追陽身上。”
鐵追陽冷斥:“誰說的,已被那小子偷過啦,在他身上。”
袁青萍淡聲道:“我看他身上也沒有啊!”
兩魔頭這才想到,小勾似乎一直沒有亮出寶劍。
鐵追命急道:“還不快把他弄醒,問他寶劍下落。”
袁百刀立即彈出白丸,及至小勾門面,自動裂開,滲出淡淡的青煙,小勾己漸漸蘇醒過來。
鐵追命凌空一指封住小勾的穴道,免得他多作怪。
小勾茫然醒來,才發現身軀受制,只得苦笑:“各位晚安。”
袁青萍覺得好笑。
鐵追命冷斥:“晚你的命,說,寶劍在哪裏?”
小勾反吼:“凶什麼,早跟你說寶劍被人偷走,你就不信,害我追不了他們!”
鐵追命怔愕:“你比老夫還凶?”
“不凶你,凶誰?事情全你搞砸了,要什麼寶劍?鐵棒我倒有兩根。
“袁百刀呵呵笑道:“凶得好,替老夫出了一口氣。”
小勾換斥罵他:“你也差不多,配什麼毒藥,害我被打倒。”
袁百刀一愣:“下毒的不是我,也有事?”
“她是你的徒弟,當然有事。”
小勾瞪向鐵追命:“這就是你的不對,還制住我穴道幹什麼?快放開我,我帶你去抓盜劍之人!”
“不早說,真是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鐵追命立即伸手解開小勾的穴道,小勾得以起身,心想詭計得逞,只要走出九尊盟,要逃就容易了,遂得意地呵呵笑起來:“算你們實時覺悟……”
話末講完,口中又被塞入一顆藥丸,小勾一時不察,已吞入腹中,他驚詫萬分:“這是什麼搖…t”袁百刀得意道:“你以為本盟主這麼笨的,會平白地讓你走?先吃下我這陰陽丸,若找不到太阿劍,你就接變陰陽臉,中陰陽毒,冷熱發痛,三天之後變成陰陽干。”
小勾一臉苦樣:“我真是命苦,走吧,免得那人又逃遠了。”
他一直想離開,若鐵追陽醒過來,他什麼戲也唱不起。
來,至於什麼陰陽之毒,他想逃走後仍自能回寶洞找解藥,總比落在這魔頭手中來得好。
兩魔看他受制於毒藥,已安心跟他走。
鐵追命冷道:“阿萍,追陽就交給你啦!”
袁青萍點頭,方自往鐵追陽扶去,想抱入卧室照顧。
小勾這才領着兩魔頭,掠身越牆而出。
袁青萍扶鐵追陽進入卧室,但見他睡袍被切開,有些困窘,立即拿來棉被將他蓋好,而後再替他治傷,她忽而發現鐵追陽除了耳朵傷痕外,中的只不過是普通蒙汗藥,以及方才自己所撒的毒,於是拿出解藥來,讓他服下,再以清水洗臉,鐵追陽終於悠悠醒起。
見着袁青萍,他諒詫道:“阿萍,怎會是你?”
袁青萍輕笑:“你受人暗算,太阿劍被盜走了。”
“當真!”
鐵追陽立即抓向床頭,別說是劍,連衣衫都摸不着,他這一動,睡袍立即裂開,他驚心抓回胸口:“我當真遭暗算了?是誰那麼大膽?”
“聽來似乎有兩人,一個先盜走寶劍,一個慢一步,瞧見盜寶劍之人,現在正領着師父和師伯去追盜劍之人。”
“那人是誰?”
“小孩,大約十四五歲。”
“小孩?長得一副賊眼,頭髮長得短短亂亂的。”
“該是吧。”
鐵追陽立即想到小勾,忽而冷笑:“我該想到是他,除了他,誰還知道我買得寶劍。”
“但是他說了另有其人偷走了!”
“那是他的跟班!”鐵追陽道:“他有沒有講出師門來歷?”
他想,敢動九尊盟之人,定非泛泛之輩。
袁青萍回答:“我後來才現身,沒聽着此事。”
鐵追陽恨道:“是何方神偷,竟敢不怕九尊盟四處栽種的花毒!”
原來並非九尊盟防範不嚴,而是小勾和小竹服用不少靈丹妙藥,九尊盟四處栽種之花毒,對平常人,莫說是沾上,有的甚至幾丈外,聞到花味,立即斃命,小勾和小竹得天獨厚,方能化險為夷。
袁青萍聞言,頓時驚詫:“這麼說,師父給他喂的葯,他也該不怕了?”
“我爹跟他走了?這小子詭計多端,我得趕去看看?”
鐵追陽顧不得右耳疼痛,抓來一套外袍穿上身,再系一腰帶,已提劍追出,他必須攔住兩老,否則情況似乎不妙。
袁青萍走出外頭,四處無人,只好坐向湖邊,細數着天上的星星,池中的魚了。
然而,小勾運氣並不怎麼好。
眼看他就要逃離九尊盟幾裡外,正要想辦法甩掉兩個魔頭之際,忽而一道青影射來,擋住三人去路。
那人青衣蒙面,冷淡聲音:“別追了,他根本在耍你們。”
小勾頓覺有變,暗自叫糟,卻喝聲道:“就是他偷走寶劍的,快抓住他!”
“還來寶劍?”
袁百刀頓時撲前,九尊掌也練得出神入化,再加毒爪,那青衣人應付不了,保證非死即傷。
誰知青衣人似知九尊盟武功路法,硬在掌法空隙中穿過,袁百刀始終拿他沒辦法。
小勾見狀大喝:“鐵追命,你還不快去抓人?”
鐵追命冷哼:“你是誰,喊我去,我就去?”
“可惡,你不去,我去!”
小勾頓時沖向青衣人,雙掌猛劈他頭部,身形倒飛高空中,那青衣人冷笑,一掌反擊,誰知小勾硬將功力撤回,藉著他掌勁劈來,唉呀一聲,故意被震退七八丈,輕功一展,就逃之夭夭。
“盜劍者找到了,沒我的事,拜拜了?”
他逃得快速,三人同時怔驚。
袁百刀冷叫:“你不回來,陰陽毒發作,誰也治不了你的。”
青衣人道:“普通的毒他不怕,快追!”
“可惡!”鐵追命怒喝,疾如電光地追去。
那青衣人淡淡地冷哼一聲,已掠林追去。
小勾雖逃得快,卻對地形不熟,那袁百刀繞住另一頭山區,疾追十里后但見小勾逃來,哈哈大笑,已攔過來,手中拿着白色的東西,猛往小勾打去。
小勾眼看前路被阻,又是老毒物,只得閉氣閃過毒煙,想再掠身逃去,鐵追命也已趕回,兩人狠狠將他夾住,小勾只好裝笑了。
“你們反應很快,我終於有信心逮住那青衣人,我們回去抓人吧!”
鐵追命斥道:“要抓的是你,不是他!”
“老兄,你這麼說就錯了,怎隨便相信敵人的話呢?”
“你才是敵人。”
“不可能,我對你們忠心耿耿啊?”
袁百刀斥道:“忠心耿耿還想逃?”
小勾滿臉苦容:“我不是逃,是怕你們不是青衣人的對手,所以想測驗你們一下而已。”
“老夫所向無敵,何必你測驗?”
小勾苦笑:“另外也測驗我自己嘛!”
忽而聲音傳來:“不錯,可以把你抓來當試驗品。”
鐵追陽已經追至,見着小勾被困,他自是報仇有望,不必猛追,而改成大步行來。
小勾心頭直叫苦,表面仍自輕笑:“原來是鐵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鐵追陽冷笑:“以後咱們會每天見面了。”
他話未說完,已走近三丈遠,小勾突然喝叫:“見你的大頭!”天蠶勾突然打出,猛扣鐵追陽腰帶,疾拖過來,想故伎重施扣為人質。
鐵追陽一時不察,又不知小勾用的是何物,身軀被拖着走。一時驚心:“爹快抓住他?”舉劍猛砍細絲,就是不會斷。
鐵追命見着愛子又要落入小勾手中,登時掠欺過來,九尊掌招招盡出,斜擊小勾腰際,想硬逼他放棄鐵追陽而回身自救。
誰知小勾不來這招,臨急之下,九龍神功逼出胸間的穴道,想抵擋對方掌力,其勢不變,仍扣住鐵追陽。
袁百刀則在後頭飛疾追趕。
雙方一閃即至,鐵追陽一掌打中小勾腰際,卻發現一股真氣從穴道衝出,化去不少勁道,還好,他掌力驚人,仍打得小勾斜甩飛出,小勾悶叫一聲,本想直撲前頭三尺遠的鐵追陽,卻被擊中,身形被甩出,以為捉人無望,誰知那天蠶勾線起了大作用,在強甩之下,又如卷陀螺般,猛甩向鐵追陽右後背,又因天蠶絲縮短,霎時撞向鐵追陽背脊,兩人同時往前摔。
“天助我也!”
小勾撞得痛,卻仍興奮不已,本來往前撲,還要應付鐵追陽手中劍,現在往後甩壓,不但省了麻煩,還半纏着鐵追陽。他猛地扣向其脖頸,斥道:“別過來,否則……”
小勾正想以人質壓制兩人,誰知袁百刀早見過先前那種情景,反正人已沖至,九陰迷魂散立即打向小勾,他忙着講話,怎會來得及閉氣,一句話沒說完,已如倒大樹地往前栽。
那鐵追陽也中了迷藥,墊底被壓在下面。
袁百刀一擊見效,大大得意,瞧向鐵追命:“還是我立了功勞,寶劍該歸我。”
鐵追命冷笑:“好啊,把他骨頭拆了,磨一把骨頭寶劍吧!”
袁百刀這才想到寶劍不知下落,笑容已僵,恨道:“我一定要逼他交出寶劍,否則要用他來做試驗!”
鐵追命不再理他,把小勾和兒子分開,他見着那細絲,不知是寶,冷道:“原來這小子帶了魚鉤,難怪會把人勾得住!”
也不知此線多長,抽出一大截,綁住小勾,方要袁百刀將人弄醒。
小勾悠悠醒來,發現被自己天蠶勾給綁着,只能苦笑自已自作孽。
而鐵追陽醒來后,立即兩巴掌打得小勾兩頰見出血痕,他冷謔地淺笑:“你準備受死吧!”
小勾被打得疼痛,唉唉叫了兩聲,仍露出笑容:“我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耳環只戴一半而已啊!”
不說還好,這一說,突然想及右耳,鐵追陽頓時覺得耳垂疼痛不已,伸手摸去,顯然發現血痕,他驚詫而發怒:“你你你……”
“我免費替你穿的啊,以後看要掛太阿劍或是銀筷子,保證不會嫌洞小。”小勾此時還笑得出來。
鐵追陽則已怒火攻心,厲聲大吼:“我割你的雙耳!”
手中利劍一揮,就想割小勾耳朵。
小勾被綁,武功可未受制,雙腳猛跳開,拔腿就逃,鐵追陽一路攻殺,小勾一下不能平沖,摔往地面,他大叫:“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九尊盟亡定了!”
鐵追陽厲斥:“任你是何幫派,九尊盟照樣不會放在眼裏。”
“九尊盟有何了不起,我皇帝門照樣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突聞皇帝門,鐵追命忽然喝叫:“鐵追陽住手!”已掠過去,擋在小勾面前。
鐵追陽填叫:“爹,讓我先割下他雙耳再說?”
鐵追命冷道:“有爹在,還有你說話的餘地?”
“是,爹……”
鐵追陽縱有滿腔怒火,也不敢違抗父親命令,只得恨恨放下利劍,怒目仍是瞪個沒完。
小勾為之稍安,沒想到皇帝門對九尊盟還有嚇阻作用,否則自己雙耳不保。
鐵追命冷道:“皇帝門又不是什麼幫派?”
原來他也未盡全部了解。
小勾聞言,暗地想笑,一副託大:“本是邪中之邪,惡中之惡,含盡天下惡毒之人,包括四魔,十二星相,門主又是天下第一高手,已達刀槍不入境界,你行嗎?”
袁百刀冷斥道:“四魔輩分比老夫還低,算什麼幫派?”
小勾謔笑:“他們只不過是跑腿的,更厲害的那個,你還沒見過呢!
““有膽就叫他放馬過來。”
“好啊!你放我,我就去叫他來。”
“放就放,難道怕你不成?”
袁百刀當真想放人。
鐵追命卻喝道:“不行!”
袁百刀不禁有氣:“大哥沒看到他說皇帝門比九尊盟更厲害?我不服,要他去叫人來,有何不好?”
鐵追命道:“他是不是真的皇帝門的人,也得查清楚再說?”
袁百刀一時又狡黠起來:“說的也對,我差點兒上當了!”
小勾叫道:“你沒上當,我是千真萬確皇帝門的人。”
袁百刀黠笑:“敵人的話是不能信的,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嗎?”
小勾一愣,瞧他有點兒痴獃,若要聰明,還真有點兒門路,他叫道:
“但你後來還是信了那人,並追到我,可見我方才話沒錯了。”
袁百刀邪邪黠笑:“聰明一次就行,不必聰明太多,我逮着你,等着皇帝門的人來,不就得了。”
小勾叫着:“他們來了,九尊盟就要關門?”
袁百刀黠笑:“關門將他們毒死,正合我意。”
小勾看是說不動他了,只好苦笑,轉向鐵追命,說道:“你沒像他那麼笨吧?”
鐵追命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門之人,今天是階下囚,膽敢再逃,老夫立即殺了你,押回去?”
他伸指點了小勾數處穴道,將他武功制住。
鐵追陽則冷笑壓在前頭,不能割耳朵,不時狠狠地以劍柄抽他臀部。
小勾疼的痛叫:“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專吃男人豆腐。”
“我恨不得抽你的血喝呢?”
說完又抽了兩下,小勾唉唉痛叫,轉向鐵追命,叫道:“你生你兒子出來專門吃人屁股的嗎?”
鐵追命笑着,“有何不好。”
鐵追陽見父親並不阻攔,又抽幾柄:“看你找誰投訴去好了。”
小勾不停叫痛:“慘了慘了,父子同愛好,我慘了。”
眼看罪受定了,不得不往前沖逃,他武功被制,逃的並不快,被鐵追陽當小狗追殺,雖是面子盡失,但總比白白被揍的好,只希望趕快逃到九尊盟,這罪方能結束。
他終於感覺出,方才死命逃遠,不一定是對的。
盞茶光景已過。
小勾終於摸到地頭,就快天亮。
折騰一夜,三人有些累意,鐵追命把小勾囚在第八層尖塔中,自己本在第九層打坐練功,但那屋瓦已被小勾砸破,只好下住第七層,也好就近監視小勾。
鐵追陽泄去不少怒氣,他惦記着左耳的傷勢,若不快治療,要是爛掉,豈不破相,他已匆匆回房,並揚言明天再來算帳。
至於袁百刀,則掠回高崖,仍自精神百倍,想準備多種毒藥,往小勾身上試驗。
卻不知小勾會被他整得如何?
屁股被打腫了,小勾只好趴在地上,只要一翻動,即喚喚叫痛。
那天蠶絲還纏在身上,他深知此絲特性,肚腹不時一張一縮,震動着天蠶絲,始將死結弄縮,再以窗角勾扯,終於能解困。
絲索一松,他也為之輕鬆不少,本想以天蠶勾墜下脫逃,但想及鐵追命就在七層,自己縱能逃到地面,在功力受制之下,仍是無法逃遠而功虧一簣。
“還是先沖穴道吧!”
小勾想打坐,又弄痛臀部,不得已,還是趴着運功,嘴巴卻罵個不停:“那小子夠狠辣,一棒棒打來,也不同情我屁股是嫩貨色,哪堪得他這麼摧殘?”
他運行許多內功心法,都由於穴道受制而無法提起半絲內力,只得作罷。
“九尊盟主果然有一套,制穴手法竟讓我沖不開?也罷,正統不行,練練九龍功,倒沖穴道如何?”
他始終不大敢練此種功夫,因為他親眼看武則天為練功而百會穴噴血而亡,其中必定有某種原因,若自己練過頭,是否也要如此?還是不要衝向百會穴就沒事?
他再從腰中拿出玉盒蓋,仔細察看,每條龍的龍嘴方向、龍形、甚至龍爪、龍眼、龍鬚都仔細分析它們的含義,仍舊找不出毛病。
他只好慢慢練了,心想只要不過火,該沒事才對。
於是他試着以背部命門穴運勁,那穴道經過多次催運,似乎有一股勁流升起,甚微弱,卻感覺得出來,他甚為歡喜,若繼續下去,能匯合數道勁流,自然能沖穴啦。
他將天蠶勾及玉盒揣入懷中,認真地逼練起穴道凝氣的功夫,不知不覺已進入忘我的境界,他只覺得繼命門穴后,陽關穴、靈台穴以及三焦穴都已升起勁道,漸漸匯結成流,沖往受制的脊中穴,連沖十數次,終於通啦。
忘我中,小勾突覺得成功的快感,隨又引導小勁流往四處衝去,他希望穴道受制不多,為此就能很快全部打通而恢復功力。
不知不覺中,他又沖了三處穴道,心中正欣喜之際。
突然,一聲喝叫傳來:“起來吃搖…t”竟是袁百刀拿着一大堆藥瓶,專門找小勾來試藥。
小勾被嚇,猝然驚醒,瞧瞧天色,已是日升三竿,自己耗去不少時間,可惜,只衝破幾處穴道,功力未能恢復,但見袁百刀拿葯而來,心頭苦笑不已。
“沒吃飯,怎吃搖…t”“葯吃了就不會餓了?”
“你懂不懂醫理?你知不知道試藥要在最正常的情況下試驗,我現在全身疼痛,肚子又餓,什麼葯來,我還是叫痛,試個屁啊!”
袁百刀一愣:“這麼說,要你試藥,還要照顧你不成?”
“想叫狗看門,也得喂幾口飯才行。”
“有道理……呵呵呵,你現在就變成狗了,老夫把你綁架起來,免得你到處亂跑。”
袁百刀又掠出高塔,不久拿着一條粗繩索,套向小勾脖子,把他當狗一樣溜着。
“走吧,吃飯去。”
小勾無耐苦笑:“虎落瘋窩變成狗,怪不得人也。”汪汪叫了兩聲,逗得袁百刀大樂,兩人方尋梯下樓,第七層中已見不着鐵追命,袁百刀直押着小勾往女徒袁青萍行去。
那兒是一間木造的雅房,年日己久,屋頂部長了青苔和長簇,青萍就地取材,將木牆潤濕,種起蘭花,淡香傳來,也甚為舒服。
房屋以四株粗樹榦高架七尺有餘,上去還得爬木梯,小勾故意踏得砰砰響,叫道:“要飯的人來啦?”
袁青萍聞聲立即走出門,換來了件素青衣衫,顯得樸實無華,秀髮已編成辮子兩肩擺,看來似丫頭般,她驚詫地瞧往小勾,怎會被綁了脖子。
小勾幹笑:“要飯的人來了,吃飯的狗等着。”
他話中含意袁百刀為要飯的,但袁百刀並不聰明,他沒有聽懂,並得意地大叫着:“阿萍拿飯來,師父養的狗要吃飯。”
小勾又汪汪叫了兩聲,袁百刀大樂。
袁青萍眉頭直皺,她搞不清誰在耍誰,小勾的表情竟然比師父還促狹快樂?她道:“早餐沒飯,只有水果……”
袁百刀道:“也好,通通拿來。”
小勾癟笑:“你看過狗不吃肉的嗎?”
袁百刀一聽,突又厲叫:“我養的狗例外,水果也要吃。”
小勾笑得更癟:“我已分不清,我是毒狗,還是和尚狗?竟然是吃水果的?”
袁青萍淡笑:“先用水果,中午替你準備豐富些。”
“好吧,素狗總比熱狗好。”
袁青萍這才轉入屋內,不多時,已拿出一把香蕉及幾顆蕃茄和花生。
小勾又自嘲笑道:“我又弄不清自己是猴子,還是狗?”
說歸說,他着實也餓了,抓起香蕉,連皮都不用剝,只用一手抓擠,咻地一下果實就溜進嘴巴了。
袁百刀怪笑:“你這條狗倒是很特別的?”
小勾自得一笑:“會說話的狗,總是不平凡的!”
“快快吃,吃完還要吃藥。”
“他生病了?”袁青萍問。
袁百刀哈哈怪笑:“師父是拿他來驗葯。”
袁青萍臉色二變:“他……變得了嗎?”
“管他的,只要不死就行了。”
小勾苦笑:“試那麼多葯,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可以配出更毒的葯。”
“最毒,也不過把人毒死,有何好配?”
“哈哈哈,外行,毒死人的方法,我就有七百多種,最毒也不是把人毒死了事,而是要看他怎麼死,要讓他如何死?萬蟻穿心,或是騷死、癢死,我知道藥性,就能享受他死亡的快感,知道了沒有?”
“你這種人,倒也少見。”
小勾暗叫着,遇到真正的瘋子了。
袁百刀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快吃。我等不及啦!”
抓來幾顆蕃茄通通擠往小勾的嘴巴,硬逼他吞下去,已然拿出一顆青色的藥丸,要讓小勾服下。
“這是五味蛇丹,紅甲蛇、金赤蛇、秋三綠、冰銀絲、藍青角,全是烈毒之蛇,你嘗嘗它味道如何?”
不等小勾回答,立即塞入他口中,逼他吃下。
小勾頓感一股火熱麻痹順咽喉而下,十分難受,他哦哦地怪叫,胸腹直縮脹。
袁百刀瞧他毒性發作,甚是覺得過癮,而有一種虐待的快感:“怎麼樣,好吃吧?”
“喔喔,好難過……”
“不好受吧?”
“快受不了了!”
小勾急得四處亂轉。
響應人:HxH響應時間:06/18/9910:41袁百刀哈哈諺笑:“快告訴我,什麼味道?”
小勾急叫:“肚子受不了了,茅坑在哪裏?早上大號還沒上呢。”
原來為此而急。
袁百刀笑容頓健…s“你不是為了我的藥物在反應?”
“你的葯入腸子了,快告訴我茅坑在哪裏,否則立即就反應。”
袁青萍往遠處指去。
小勾往那裏行,卻被繩子拖着,他急叫:“難道你也要替我清理門戶?”
袁百刀這才將手中繩子鬆了,小勾立即沖向遠方,他哪是要上茅坑,只不過想捉弄袁百刀,一到地頭,猛抓咽喉,把毒藥給吐出來,方自好過些,整整衣衫,才大步走回來。
袁百刀見他回來如此之快,驚奇問道:“這麼快就反應完了?”
小勾頻頻讚賞:“你給我吃的是泄葯是不是?呵呵,這是我一生中拉得最舒心的一次!”拇指豎起:“鑽?”
袁百刀哭笑不得:“我花了十幾年配好的五味丹,你竟然把它當泄葯?”
“對呀,它確實有此功能。”
“不可能,不可能!”袁百刀投訴無門,雙手抓甩不停,就是不知放在哪裏才安心。
小勾暗處欲笑,表情卻一副愣然:“如此快速的泄葯,已是閣下的極品,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高興個屁,我才不是配泄葯,我是在配毒中之毒。”
“其實泄死的人,是天下最痛苦的人,這葯己經是毒中之毒了。”
“你懂個屁!”袁百刀咬牙切齒,實為自己藥物打抱不平,又抓出一顆紅的色藥丸,叫道:“把嘴張開,吃我這顆抽命剝皮丹,保證你抽得連命都沒有。”
他硬把藥丸塞入小勾口中。
小勾但覺火辣辣直逼胃腸,而且那癢有若刀割,立即躥向四處,忍不住,全身又扭動起來,呃呃悶叫。
袁百刀見狀得意道:“這是千年鶴頂紅、苗疆癢心草、青海斷腸乳、大漠的七柴香以及兩味不知名的花草所配,怎麼樣?癢不癢?”
小勾雙腳扭夾一陣,紅着臉叫道:“我又忍不住了,快讓開。”
袁百刀看他表情,一時又僵住笑容,急道:“你你你又要瀉了?豈有此理,方才剛瀉過,現在又……”
“不是瀉,而是放,我快忍不住了,啊啊啊……”
小勾臀部突然扭了一聲。
袁青萍驚叫,作鳥獸散。
袁百刀立即掩鼻,自己也想笑:“這葯化成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