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墨雲谷水行雲徹悟
水行雲叫五個人站起身來,又仔細的看了拭淚的林童一眼,道:
“你不幹總管一職,卻在這鳳尾溝擔任守橋,那麼墨雲谷中又是誰在當總管的?”
林童嘆口氣,道:
“自從谷主那晚冒大雪離去以後,沒有多久,姓關的就喧賓奪主的坐上谷主的那把椅子,有夫人替他撐腰,我們做屬下的哪敢多言,唉!”他一聲長嘆,又道:“有件事情不知這時候該不該向谷主明稟?”
水行雲道:
“有什麼不能說的,這次我狠下心回來,就是要把一切事情做個徹底了斷,什麼話你說吧。”
林童稍做思忖,當即道:
“自從谷主一怒離開以後,少爺常想念谷主而每晚必痛哭,不料卻引起夫人惱怒,姓關的把少爺打成殘廢,直等到少爺傷勢稍好,也不顧一切的出走了,至今未見回來,屬下未能看顧周到,真是該死。”
水行雲冷哼一聲,未開口,但林童卻忿怒的道:
“我為此事曾頂撞夫人幾句,但沒有多久,姓關的帶來他的心腹,聽說也是做總管的,於是夫人就把我調在這鳳尾溝守橋來了,屬下本想離開墨雲谷的,天涯海角尋找谷主,但想想也許有一天谷主會由此回來,所以就在這兒又呆下來了,今日果見谷主回來,屬下如撥雲見日。”
水行雲道:
“水二我已遇到了,安排他正在一個地方,眼下我要知道的是墨雲谷中十大武士與一夥屬下的境遇如何了。”
“谷主長途跋涉而回,有許多話要向谷主明稟,還請谷主先在屋裏稍坐,容屬下細稟。”
水行雲點點頭。
於是林童交待一人外面守着,其餘的全跟着到了那間崖邊搭建的小瓦屋裏。
林童忙着叫人上茶,這才坐在水行雲下手,道:
“先說張彪他們十大武土,自從谷主離去,三年不到,十大武士只有張彪與宮太乙二人還在,餘下的全走了,不過姓關的接掌谷主以後,早又找了另外四人來到墨雲谷中,而且他處心積慮,培植心腹,一心要謀奪墨雲谷而不遺餘力。”
水行雲道:
“狼子野心,難道夫人恁他如此蠻幹不成?”
搖搖頭,林童道:
“墨雲谷那內苑重地,我等已久未去了,詳細情形我們實在不知道。”
突然間,金小山橫插一句,道:
“剛才聽總管說,姓關的找來另外四人充當墨雲谷武士,不知是不是那墨雲四煞?”
林童雙目一亮,道:
“小兄弟,你是如何知道的?不錯,正是已經出谷已有三個月的墨雲四煞。”
金小山仰面哈哈一笑,道:
“全被我在洛南往東的半道口送他們上路了。”
林童四人一驚,道:
“全死了?”
金小山道:
“他們一心要謀害我大叔,你想我會放過他們?”
水行雲這才對林童道:
“你們在谷中,必不知外面的情形,墨雲谷放出消息,江湖上凡見到‘閻王梭’與我水行雲的,只要能奪得‘閻王梭’,取下我水行雲項上人頭的,許以重金,你們想想,我已拋棄了一切,想不到他們還不放過我,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這次回來,我可是下定了破斧沉舟決心,非要找回公道不可!”
林童低聲,道:
“谷主,那你對夫人那邊……”
水行雲打個冷顫,但旋即一咬牙,道:
“她已經是姓關的人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金小山一旁又道:
“二娘她不顧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偏就找個野男人氣大叔,這正是好男娶個惡婆娘,歹漢偏有美嬌妻,根本就是姻緣橋上會錯了人,大叔啊,千萬你要沉住氣,到時候你看小山的。”
林童也鼓勵的道:
“谷主,只要你決心重振墨雲谷基業,屬下這就先入墨雲谷的內院去一探實情。”
另一人也道:
“谷主放心,舊屬下還有一大半,如果谷主殺進去,這些人會重投入谷主麾下的。”
不料水行雲大是令人失望的道:
“真實情況你們又如何會知道呢,唉!”
金小山忽的站起身來,道:
“別管怎麼樣,且先容小山去收拾那姓關的再說吧。”
水行雲聽說姓關的,立刻怒髮衝冠,眥目欲裂,白髯抖動的沉聲,道:
“姓關的可還在墨雲谷?”
林童回望另一漢子,只因那漢子每天進谷中取吃的,一天三頓飯全是他去拿。
那漢子早一抱拳對水行雲道:
“不久前姓關的夥同墨雲四煞出谷,直到兩天前才回來,那時候他氣色十分難看,也只一人回來,如今還在谷中呢,剛才聽這位兄弟一說,才知道原來墨雲四然已死了。”
水行雲道:
“如今我已知姓關的根本不是她表哥,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人面狼’關浩,他有個兄長叫關金,人稱‘鐵算盤’,二十年來他們已不在江湖上走動,不料這‘人面狼’箕也狠絕,竟然敢混充她的表哥而來到墨雲谷中。”
林童一聽,忙道:
“早年聽說過兄弟二人不是死在秦川雲嶺上嗎?”
水行雲道:
“耳聞是虛,眼見為實,江湖上多的是空穴來風,捕風捉影的事到處有。”
金小山道:
“既然大叔已確定姓關的身份,何不當著二娘的面戳穿這個奸佞小人,更何況他又把墨雲谷中寶物盜走。”
水行雲道:
“姓關的身份是假,但她的身份是真,如果她還是那般的作風,我……我……唉!”
金小山冷哼一聲,道:
“二娘她絕對主宰不了大叔,何必一定要把她擱在心上,充其量是個女人嘛!”
林童思忖一陣,突然一喜,道:
“谷主,屬下有一計在此。”
水行雲又一聲嘆,道:
“過了八角亭,我就有些神不守舍的,你有何計謀,且說出來聽聽。”
林童遂低聲道:
“谷主且在此小屋中暫避一時,屬下一人先進谷中內院向那姓關的稟報,就說在這鳳尾溝對岸來了個年輕人,指名要見他,先把他約到此地,由這位小兄弟站在對岸,只等姓關的人過鳳尾橋,且由這位小兄弟去對付他,完了我們一同再沖入谷內,谷主看此計如何?”
水行雲搖搖頭,道:
“太簡單了,姓關的絕不會來,更何況他已知道墨雲四煞已死,自然早已提高警覺,如此一說,反倒令他加強戒心了。”
另一人也道:
“墨雲谷中至少他還豢養三十多名自己的親信。”
金小山道:
“但在墨竹林邊,我已放倒了十二人了。”
“這麼說來,姓關的羽翼已被分殺剪除一半了。”
幾個人正在小瓦屋說著呢,不料突然門口出現一人,這人未看清屋裏的金小山與水行雲,只是喘着氣對林童道:
“老林啊,墨竹林那面來了會玩‘閻王梭’的人,如今我是奉命來通知各要道加強防守呢!”
也許他在一旦到了小屋門口,從明處望向暗中,一時間還未適應,但他在說完話以後,突然“咦”了一聲,手指金小山道:“你是誰?”邊大步走進小屋內。
屋內不大,當他直走進屋中以後,更發現了水行雲,不由得戟指林童道:
“娘的,谷主話說對了,不怕虎生三隻口,只怕人懷兩樣心,想不到你們這些老一幫的傢伙果然對谷主懷有二心,竟膽敢把外人也接入墨雲谷來了,不用說墨竹林死的人與他們有關了。”
林童嘿嘿一笑,道:
“大管事,這幾年你們也在這墨雲谷中肆虐夠了,也該你們收斂了吧!”
那人一怔怒道:
“姓林的,你想怎樣?”
林童一指水行雲,道:
“在你想知道以前,得先見見我們老主人。”
回頭屋內望,那人驚道:
“他是誰?”
金小山早冷笑道:
“如假包換的墨雲谷主,你還不快上前見禮?”
“呸!”那人身子一橫,滿面肌肉抽動的道:
“別糟改了,墨雲谷主會是他那副德性?關浩關二爺才是墨雲谷的當家谷主,他算老幾?”
人影陡閃如鬼魅一現,早聽得“啪”的一聲,那人已手撫左臉,而金小山已攔在小屋門口。
“你打人?”
金小山冷笑道:
“必要時還要殺人呢!”
林童這時已走近那人,道:
“唐管事,如果我是你,這時候最好放老實些。”
姓唐的怒道:
“什麼意思?”
不料才說完話,突然“砰”的一聲,唐管事已歪身倒在地上,鮮血正自頭上往外流——
林童看了一眼,道:
“下手太重了,只怕他是醒不過來了。”
早聽得下手的那人道:
“你們不知道這個王八蛋多可惡,每次我到灶上去提飯菜,他只要一遇上,總是掀開飯盒子查看一陣子,氣的老子真想咬他一口。”
林童道:
“谷主一定有話要問,你這一下子全完了。”
水行雲道:
“沒什麼好問的,你們去兩個人進谷內取飯的時候,暗中先通知我們的人,叫他們暗中準備,我水行雲倒要看看這關浩見了我是個什麼樣的模樣子。”
金小山披髮攖冠而激昂的道:
“大叔啊,你終於站起來了,小山打心眼裏高興呢!”
林童也同另外四人高興的道:
“谷主,我們等的一天終於來了。”
水行雲道:
“過去個人到對岸去把馬匹藏好,我要和小山在這小屋睡上一覺,時間還早,你等就在外面守着去。”
林童早指着兩個人,道:
“你二人快回谷中去,一人去灶上取吃的,另一人設法暗中通知舊人,叫他們今夜好生準備應變吧。”邊一聲長嘆,又對水行雲,道:“自從四年以前谷主離開谷后,我們那些老人全不得勢的盡調去干粗活,灶房的人換一大半,主事的卻是姓關的親信,更糟的是咱們的人,連種菜養豬也是舊人,谷主啊,舊人誰不惦念你老啊!”
水行雲一嘆,深深的搖搖頭——
於是,林童先把弔橋又放下來,過去一人把隱藏對岸的兩匹馬藏入荒林內,又匆匆的走回來,這才忙收起弔橋,對另兩人吩咐一陣。
就在天將黑的時候,水行雲與金小山同林童幾人一起吃過飯,大家各操鋼刀,緊跟在水行雲的身後,大搖大擺的直往墨雲谷中間去……
◎◎◎
初冬的夜晚寒霜降的早,天也黑的快,山風挾着涼意早把人們逼在暖洋洋的屋子裏,沒事的人,吃完夜飯早擠在房中閑瞌牙去了,即算是“谷主”有令要各要道加強防備,但仍然有人不相信會有誰敢直闖墨雲谷的。
墨雲谷在水行雲眼裏並未有任何改變,前面的正廳仍然是拔地而起,雄偉壯麗,附近的亭台樓閣,依舊那麼的秀麗多姿,雖已初冬,但散佈在庭院中的梅樹已見點點紅花在吐蕊了,隨風還有一股沁人的香氣呢!
水行雲一行走的可真快,直到幾人快到前院的時候,水行雲才回頭對林童五人道:
“附近隱起來,你們暫時別進去。”
林童這才一揮手,剎時五人隱入黑暗裏。
這時只見水行雲一撩起衣擺掖在腰帶里,對一旁的金小山道:
“進去!”
金小山還真未曾見過水大叔施展如是快的身法,他還未反應過來呢,水大叔已穿進院門裏了。
金小山不敢稍遲,忙施展提縱術追上前去——
有人喊叫“喂!”
又有人似是自言自語:
“怎的有鬼影一晃,可是就沒有看清楚!”
又聽得一人低聲道:
“白天裏死了十二個,是不是陰魂回來?”
那人又道:
“漆黑的天你小子說點好聽的如何!”
二人這裏對口爭論呢,水行雲已同金小山二人早進人內院了。
內院如今對水行雲似乎是有些陌生了,幾年下來,院中的那座假山已經不在,代之而設的是個大水潭。
迎面的后大廳上仍然是燈光通明,只是在每一付落地大窗內掛着窗帘,要往裏面看是看不透的。
雖然看不透,但裏面卻有着對話聲。
水行雲與金小山二人隱身在迴廊暗處,只見正廳附近正有四個帶刀漢子匆匆走過,看樣子似是巡夜的走向後面去了,而水行雲知道後面是個打雜的小院。
水行雲也知道,在這內院的兩廂住着奶媽丫頭與谷主的親信,如今這內院中住的就不知是何人了。
隱約中,只聽得正廳中有個男的聲音,道:
“江湖中傳言,說有個年輕人使用‘閻王梭’,由此看來,水老頭已經把他的武功傳給這年輕人了。”
突又聽一女子聲音傳來:
“只是難以判定水行雲是否還活着。”
正廳中沉默一陣,女的又道:
“沒有確實可靠消息,我的日子也過的不安寧。”
男的聲音陰沉的道:
“反正我已照你的意思把這使用‘閻主梭’的人引到墨雲谷附近,而且首當其衝的就先死了我二十四長矛手的一半人,餘下的又該怎麼辦?”
冷冷的尖笑一聲,女的道:
“關郎呀,明裡暗裏你我已共同綢繆三十年了,當年未嫁你而投向‘賽周郎’陶正明那個短命鬼,就是因為我師父的反對,這黑市丈夫,你一當就是十年,原指望陶正明死了以後我們就可以明正言順的白頭到老了,偏就你暗中窺覦墨雲谷基業,硬把我推給長我十多歲的水老頭,眼前我們算是得手了,但如果姓水的未死,一旦出現在你我二人面前,想想看,你又如何處之?我又何言相對?”
男的嘿嘿笑道:
“如果真有這一刻到來,你仍然以我教你之言損他,那個喜愛面子的老傢伙,他絕對承受不了你幾句諷刺的話,否則那晚他必破門而入的找上你我二人了。”
女的一聲長嘆,又道:
“有時候想想我師父之言,心中着實有愧,我的武功實則是我這個大師兄教的,師父臨終還把我託附給大師兄,那時候我——唉——”
男的冷喝一聲,道:
“看看,你又來了,幾百年前的皮條經,現在還提念個沒完沒了,你也不嫌煩!”
正廳外黑漆漆,但金小山早發覺水大叔在顫抖不已——
突然,水行雲回身就走,而使得金小山一愣,忙伸手一拉水行雲,低低的道:
“大叔,你——”
水行雲一甩衣袖,怒指正廳內,道:
“這兩個狗雜碎是你的了!”
金小山見大叔閃入黑暗中,又聽大叔如此吩咐,擺明了是要自己去收拾屋中二人的。
金小山雙肩前後一陣擺動,雙手十指箕張又合,一咬牙回身就是一腳踢去——
“砰”的一聲,正廳的大門已被金小山踹開來。
突兀其來的行動,令屋內的人一驚!
“什麼人?”
正廳上的燈光,因為門被踹開而灑落在廳外面,也罩在金剛怒目而又卓立門口的金小山身邊。
金小山這次可看的真切,迎面一共有四個人,兩個坐的,另外兩個十八歲的俏姑娘,分站在二人後面,正舉着粉拳輕輕在二人背後捶呢……
燈光十分亮,亮得對面坐的一男一女足以令關小山看的真切。
好大的一盞琉璃燈下面,凈紅髮亮的棗木傢具,擺設得可真氣派,方桌正前面地上,好大的一張老虎皮,虎頭正衝著金小山而露出四隻大虎牙。
就在一隻高腳的檀香木架子銅火爐兩邊,對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紅光滿面,國字臉,懸膽鼻,三角眉毛杏仁眼,嘴巴俏而紅,論相貌應是個恃才傲物一類之人,卻含有吸引異性的眼神,從神態上看,這人該是五十上下年紀了。
女的可真是雍容華貴,一件大型狐裘外套,烘托出個油光長發的粉面,金小山實在看不出這女人的年紀,但覺得她坐的-纖合度,風姿綽約,體態輕盈,風韻猶存。
金小山一步跨入正廳上,只見他雙手掖在兩脅下,當廳一站,冷冷道:
“二位在這大廳中運籌帷幄,盡想出些玩人點子,江湖上放出一股臭氣,卻害得我到處碰上想要我小命的人,東躲西藏裝烏龜,我金小山又不願意,想來想去的,我就一搖三晃的晃到你們這原是鳩巢今被鵲占的墨雲谷來了。”
錦緞外套就卸在會後少女的手中,女的也脫下外面披的狐裘,於是男的緩緩逼向金小山,女的卻向兩個少女揮手,二人早匆匆退向廳後去了。
這男的在金小山對面一站,就着燈光可把金小山看的清楚,不由冷哼一聲,道:
“你就是在墨雲谷竹林外用那霸道的‘閻王梭’一舉殺死我十二長矛手的人?”
金小山輕哼中含着冷笑,道:
“不錯。”
男的一咬牙,道:
“你要找上墨雲谷,盡可以敞明了來見本谷主,怎可見面就殺人的,難道你眼裏就沒有我這位墨雲谷之主?”
“哦呸!”金小山還真擠出一口痰,正吐在跟前的虎頭上,冷冷的道:
“姓關的,老金礦村北山凹的你們那個用淘金客的血和肉築起來的窩,不也滿不錯的,你卻專門一人溜在江湖上破壞別人家庭,還他娘的谷主的掛在嘴邊上讓眾人他娘的瞻仰,當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
男的戟指金小山破口大罵,道:
“好個潑皮無賴,只你一進到大廳中,我尚未對你治個擅自闖入死罪呢,你卻已數說起本谷主的不是來了——”
一旁女的早高聲喝道:
“李總管呢,來人哪!”
只見她喊叫數聲,卻並未見有人來,而令她心中一震,冷冷的走近男的身邊,對金小山沉喝道:
“只你小子一人前來?”
金小山道:
“你以為有誰會同我一起來的?”
女的道:
“說,水行雲是不是也來了?”
金小山還真難回答她這句話,因為連金小山看了這女人的一雙冷目也混身上下的不自在。
稍一猶豫,早被女的看出端倪來,不由冷笑一聲,道:
“沒有姓水的,你怎會那般容易的直闖入墨雲谷來的,說,他人現在哪裏?”
金小山嗤之以鼻的道:
“別問了,眼前的關夫人,如果我大叔這時候出現,你會不會入地三尺的羞愧而逃呢?”
女的怒道:
“姓水的是你小子大叔?那我問你,他告訴你他為什麼含羞帶愧的丟下老婆而逃家的?”
金小山怒道:
“那該問你。”
面前這女的正是水行雲的小師妹,武關楓葉嶺的姬玉人,男的當然是那混跡江湖多年的“人面狼”關浩。
這時女的突然高聲狂叫道:
“水行雲,你出來,既然來了為何不敢面對我姬玉人,你該知道我是個不守婦道的人,是個專門克夫的女人,姬玉人給你臉上塗顏色,你竟還不敢走出門來呀,水行雲,你出來!出來呀!”
金小山突然打雷似的怒喝一聲,道:
“住嘴!臭不要臉的女人!”
關浩大怒,道:
“你小子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此大吼大叫的。”
姬玉人並不理會金小山的大吼,邊向正廳門口移去——
金小山反手抽出那個綠絨布包,“閻王梭”他又托在右手掌上。
“嗖”的一聲,剎時正廳上更見極光一片,那盞高掛在廳上的琉璃大燈,頓時失色不少——
“閻王梭!”關浩一愣,一把長劍已拔在手中戒備。
姬玉人已走至廳門口,只見她站在那裏盡向暗中狂叫不已,但夜來依然寂靜,只有山風相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