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追蹤彩霞仙子驅惡獒
夜,黑沉沉的,黑沉得令人有些兒恐懼、戰慄!
若不是那白茫茫的一片如銀的積雪,點綴在這黑沉得怕人的大地上,射着些微的反映的光亮,真使人會產生出一種以為這世界已經毀滅了的感覺呢!
大雪雖然已止,但那凜人肌骨的朔風,仍舊在不停地怒號,吹颳得樹枝上,甚而至於地上,尚未凝凍的雪花兒,旋空飛舞,飄蕩……
驀然,在這朔風怒號聲中,傳來一絲兒極輕微、極輕微的異聲,輕微得幾乎完全為風聲所掩!
這聲音太輕微了,若不是在這夜漏更深,靜得出奇的時候,根本就無法聽得出來!
咦!這是什麼聲音?
漸漸,這聲音清楚些了,仔細地辨聽,好像是粗重的鐵鏈曳地的聲音!
真奇怪!在這雪夜寒天,荒山附近怎會有這種聲音出現?是這裏附近獵戶縛着的野獸逃脫出來了?還是監獄裏的逃犯?
不對!這裏離縣城不下百數十里,如果是監獄裏的逃犯,焉能拖着笨重的鐵鏈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後者既然不可能,那麼該是前者了!
不!前者也不是哩!
這裏是一個小土坡,翻過這土坡,就是一條山谷的入口。
在這土坡的下面,這時,正有一條人影,吃力的而又很張惶的,一步一步地往這土坡上摸索走來!
那笨重的鐵鏈曳地的異聲,也就隨着這黑影的遲緩的移動,一陣一陣地發出!
從這黑影瘦小的身材,行動上看來,不是個人又是什麼?
在這冰天雪地、寒風凜冽的深更半夜裏,出現一個人來,已經夠顯得不尋常的了,何況又是在這荒山之麓,這人的身上又拖曳着粗笨的鐵鏈,就更加顯得不尋常又不尋常了!
雖然,這人走得很緩慢,好像是在竭力剋制,不欲使拖曳在身上的笨重的鐵鏈發出聲音來。
但,由於鐵鏈的過於笨重,再加上他已經精疲力竭,疲乏到了極點,實在再也無力負荷這份負擔,無法照顧得了那麼許多!
朔風還在怒號,狂嘯,那黑影在繼續不停地向土坡上摸索,爬行……
這是什麼人?怎會出現在這雪夜寒天的荒山之麓,為什麼身上還鎖着鐵鏈?
看那瘦小的身材,頭上披散着一頭烏黑的長發,顯然是個女人嘛!
漸漸,那黑影越走越近,已走上這土坡的三分之二,在雪地反映的光亮中,仔細一看!
怎地?不是個女人,是個十二三歲,書生打扮的少年!
敢情是頭上的儒生巾已失,發束已脫,乃至長發披散,使人乍眼看去,誤認是個女人!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不!應該說是個小孩子才對!
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怎地會被人用鐵鏈鎖着,這事情實在透着有點奇怪,令人難懂!
再仔細地看清楚,兩條鐵鏈看來似乎並不太粗,鎖在兩隻腳踝上,一邊一根,烏黑的,長長的,拖曳在潔白如銀的雪地上。
噢!怪不得走起來,難以掩藏着這鐵鏈的聲響呢!原來鎖在腳踝上嘛!
驀然,朔風中夾着一陣犬吠聲,划空傳來。
咦!這是一種什麼狗?這吠聲怎的恁般凄厲,刺耳難聽!
尤其是在這深夜的空曠雪地,驟聞這聲凄厲的吠聲,實在令人不禁毛髮悚然,不寒而慄!
那黑影,不!那小孩子,驟聞這一聲犬叫,渾身不由得立時一陣顫抖,臉色劇變,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凄切的哀嘆!
雙目微瞑,擠出了兩顆豆大的淚珠!
俗語有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小孩子身世遭遇奇慘,也虧得他心性堅強才能忍受,若是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大放悲聲,嚎啕大哭了!
原來這小孩子姓白名叫夢熊,乃名震當今武林、川湘大俠白彥夫的愛子。
三個月前,白彥夫全家大小七口,除了白夢熊之外,盡皆死於當今武林黑白兩道,聞名色變的一對魔頭夫婦手裏!
白夢熊雖然沒有死,事實上他所身受的,比死還要難受到不知多少倍,過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三個月來,他受盡了荼毒、苦楚、凌辱、鞭笞!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是累累傷痕,真可以說是體無完膚!
他悶聲不吭的,咬牙忍受着惡魔夫婦加諸於他的種種凌毒,為的是希望有一天能夠逃出魔掌,訪尋異人奇士,學成絕世武功,報仇雪辱!
好不容易等着今夜的這個機會,趁着風雪交加嚴寒徹骨之際,逃了出來!
那一陣划空傳來的犬吠聲,在這寒夜空曠的雪地上,夾在怒號的朔風聲中,聽來更覺凄厲怕人!
這凄厲的犬吠聲,在白夢熊的聽覺上有着習慣性的經驗,一聽就知是那惡魔夫婦豢養的靈獒所發。
這種獒犬產於西藏,屬於狗的一種,體形較狗高大,性靈刁狡,力大無窮,猛惡異常!
在深山中,連那些虎豹等類的猛獸,見了它也都不敢稍存輕視!
這畜牲嗅覺特別靈敏,較一般獵犬尤甚,並且來去如風,不聞它的叫聲還好,只要一聽到它的叫聲,也真是能說到就到,快捷無可言喻!
白夢熊心中甚為明白,只要惡魔夫婦用這三隻畜牲來搜索追蹤他,必定難逃毒手。
因此,他在驟聞惡獒的吠聲之後,竟情不自禁地面色劇變,發出一聲凄切的哀嘆,擠出兩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淚珠!
惡獒的吠叫聲,越來越逼近了,必然是已經嗅到了他的氣息!
人總是惜命的,何況他身負着無比的血海深仇,心底蘊蓄着憤怒的火焰,他要留着這條命,報仇雪恨!
雖是明知道惡獒的吠聲一入耳,就等於那死亡之神在向他招手,難逃魔掌,已成定局!
但,他仍舊在希冀着,希冀在這九死一生的關頭,顯出一線生機!
於是,他鼓着餘勇,挺起他那如果不是因為“生”的意念在支撐着他,可能早就躺倒地上、精疲力竭的身體,咬着牙,提着氣,加快速度,朝這土坡上疾走,恨不得一步就翻過這土坡,進入山谷,好找個地方隱蔽起來,這樣也許可能逃過追蹤!
真難得!一個年齡才只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孩,就有這樣驚的毅力!
可是這樣一來,鐵鏈曳地的聲響就更大更響了,並且那陣陣的朔風,好像故意在加重這苦命的孩子的負荷,存心和他作對,迎着他的面,猛烈地吹刮。
惡獒的吠聲更近了,土坡下面的雪地上人影隱現!
這人影是誰?不用說,當然就是惡獒的主人,白夢熊的血仇,那惡魔夫婦!
驀然,潔白如銀的雪光掩映下,土坡下面,現出三條又肥又大的黑影,疾如箭矢般地,直向土坡上竄來!
一聲狺叫,劃破這雪夜長空,聽來更為令人心震神顫!
白夢熊雖然已用盡了他周身的力氣,盡了最大的努力,依舊沒逃出這個危機!
又是一聲狺叫,一陣勁風自頭頂越過,白夢熊曾經吃過惡獒的苦頭,不禁膽裂魂飛!暗叫了一聲:“我命休矣!”
定睛一青,只見三隻其形如豺的西藏獒犬,成品字形將他困在斜坡中央。
六隻凶睛,精光灼灼,虎視眈眈地瞪着他,磨牙礪齒,狺狺而吠!
看這三隻惡獒的凶形惡狀,不用說,只要白夢熊身形一動,它們便會毫不客氣地縱身撲出!
這正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陡然,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划空響起,宛如散落了一盤玉珠!
笑聲中,一朵彩霞,自天而降,落在白夢熊的對面、兩隻惡獒的身側!
白夢熊聞笑聲,見彩影,就已知道是誰,一雙因疲乏過甚而顯得無神,但仍然黑白分明的星目里,立刻露出又痛恨,又激憤的色彩!
彩霞落地,現出一個面貌姣好,濃妝艷抹,極其冶艷的少婦!
一張鵝蛋臉兒,柳眉杏眼,櫻唇瓊鼻,確是個美人坯子!
只是唇角稍嫌上翹,柳眉帶煞,杏眼神光陰冷,但在陰冷的神情中,卻又帶着輕佻、冶盪的樣子!
一套彩緞絲綿襖袂上面,加着一件玄色狐皮緊身,外罩一領大紅紫貂披風,披風上綉着一朵朵金花,一雙蓮足蹬着一對豹皮鴛鴦靴!
這一身衣服,確實艷麗考究之極!俗語云:“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這話說得一點也不錯,這少婦本就是生成的一副美人坯子,不裝扮已經是夠美的了,再這樣一裝飾,哪得不更美,令人頭昏目眩,神魂兒飄飄蕩蕩,飛上九天!
原來這少婦姓楊名叫秋芬,因其生性愛穿彩緞紅衣,加上她“雲端飄雪”
的武林絕頂輕功,展開身形,宛如平地湧現一朵彩霞飛馳,故武林中人送了她一個“彩霞仙子”的美號!
這“彩霞仙子”一身武學詭異高絕,在當今武林中,堪稱得上有數高手之一!
可惜,她不走正路,專門與黑道惡徒交往,久而久之,竟染上了陰狠毒辣的惡習,並且無不臻其極頂!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錯,在耳濡目染的熏陶下,終於毀滅了她的一生!
原來,她與白夢熊的父親,川湘大俠白彥夫本無怨隙,只是因情成仇,因愛成恨,因為得不到白彥夫的愛,便狠毒地戮殺了白彥夫的全家大小七口,只留下一個白夢熊!
她把白夢熊虜回去,起初是想把白夢熊收養在身邊,作為螟蛉義子,後來經過她丈夫向她解釋道:“斬草不除根,來春根必生!”
勸她還是趁早把白夢熊殺掉,免貽後患!
這毒婦一狠心,竟惡毒地要將白夢熊折磨、凌辱個夠,再讓他死去,以為她得不到白彥夫的愛的報復,消泄她心底的憤恨!
彩霞仙子身形落地,立即似笑非笑地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冷哼道:“啊呀!
我的白大少爺,你也雅興忒好啦!這種天氣,竟然獨個兒跑到這地方來兜風賞雪,你看你那麼拖拖累累的樣兒,叫人看了實在心疼。趕快隨我回去吧,天氣這麼冷,凍壞了可還真不是玩兒的啦!“面露笑容,語音嬌柔,話意使人聽來頗為順耳,其實這正是彩霞仙子的陰險狠毒之處!
白夢熊雖然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但三個多月的苦難的日子,他受盡了痛楚,歷盡了滄桑,尤其是彩霞仙子那種反覆無常、陰險惡毒的性情,旱有了相當深刻的了解與認識!
彩霞仙子話剛說完,倏見白夢熊陡地一抬頭!
喝!好醜的一張臉!
疤痕斑斑,血跡殷殷,是一張丑得無以復加的醜臉!
那樣子真比今天毀容下的醜臉還要難看,還要怕人!
雖然是一張極丑極丑的臉孔,幸而五官未傷!
只見他劍眉倏地一挑,目眥盡裂,發出一聲凄厲栗人的冷笑!
若不是心中已經忿恨到了極點,怎會發出這麼凄厲的冷笑?
以他的年齡而言,實在是百分之百的不應該!
冷笑聲中,咬牙切齒地恨聲說道:“賤婦!你家白少爺是前生作了孽,欠了你們的債,才走不脫你們的魔掌,活該受你們的凌遲折磨!”
說到這裏,聲音變得極為凄厲地喝道:“惡賤婦!反正你少爺也不想活了,你就下手吧!”
白夢熊這樣咬牙切齒地罵她,她竟是毫不生氣,依然臉泛笑意如故!
當然,這笑是皮笑肉不笑,笑裏藏刀,陰笑,冷笑!
又是一串銀鈴般的格格笑聲,劃破了這風雪夜空的寂靜!
怎麼?陰笑,冷笑,也笑出聲來了?
彩霞仙子笑聲一落,一雙俏眼兒立即滿含着冷峻,鄙視地嬌聲說道:“唷!
白大少爺!看你人雖小,火氣倒是挺大的嘛,何必呢!生那麼大的氣做啥?
我的話並也沒有什麼不對,得罪你呵!“
說著,忽地粉臉一寒,聲音再也不似先前那麼清脆,甜甜的好聽了,冷峻得像似一塊冰塊般地,沉聲喝道:“白小狗,老實告訴你,少在老娘面前耍強,你要想死,可沒有那麼容易,你越是不怕死,老娘就偏不讓你死,慢慢地擺佈你,讓你多受點活罪!”
白夢熊一聽,不禁把滿嘴鋼牙咬得格格作響,一雙星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猛地一聲怒喝道:“賤婦……”
話未說完,陡聞一股腥味沖鼻,右肩上立刻一陣劇痛,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哼!
不用說,這當然是彩霞仙子的傑作,肩上腿上的兩陣劇痛,皆是惡獒利齒啃嚙的結果!
彩霞仙子忽又格格一陣嬌笑道:“白大少爺,怎麼啦!靈獒的這兩下不算壞吧?格,格……誰叫你好話不聽的呀!”
突然,一陣勁風颯然,彩霞仙子的身側多了一個一身青衣,貌相清秀,雙目精光灼灼似電,風度翩翩的中年人!
從這中年人的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神中一望可知,是一個內功精湛,已登極境的內家高手!
這中年人的相貌,乍看雖是生得頗為清秀,但仔細一看,立即會發覺到他臉上罩着一層慘慘的青氣!
再看看兩隻眼神閃爍不定,面色陰沉,喜怒不現於形,顯然是一個城府極深,陰詐狠毒之人!
這中年人身形剛現,彩霞仙子立即俏眼兒橫睨,瞟了他一眼,嬌聲說道:“文宏!你看該拿這小狗怎麼消遣消遣呢?”
原來這中年人名叫馬文宏,外號人稱青面秀士,乃彩霞仙子的丈夫!
青面秀士馬文宏,一身功力已臻爐火純青化境,武學更是怪異高絕,奇詭萬端,為當今武林罕見的高手!
他這一身異絕古今的武學,師出何門,除了他自己知道外,當今武林中,屈指數遍,恐怕也無一人能知!
這青面秀士生性陰險詭詐,狡智非常,自從出道江湖以來,就震驚整個江湖,因其所作所為,皆是善善惡惡,故與江湖上正邪兩道的人均有交往,不過,凡犯在他手裏的,不管你是什麼人物,很少有能逃過其毒手的!
是以,他出道以後,雖曾令江湖震驚,黑白兩道側目於一時,但,因其除手段太過毒辣之外,實在並非是個窮凶極惡之徒!
也就因為他沒有大惡,正道俠義之士,也才未曾下手除他!
可是,自從遇上彩霞仙子,與彩霞仙子結合后,他變了!
以本質的介於善善惡惡之間,加上彩霞仙子的惡毒,他竟變成一外表上似乎是個翩翩風度的君子,暗地裏實在是個無惡不作的惡徒!
並且,因為彩霞仙子的關係,不到數年的功夫,從一個無惡不作的惡徒,更進一步地變成了黑道盟主,雄踞一方!
馬文宏聞聽彩霞仙子的話后,一雙眼神冷酷不屑地瞥了白夢熊一眼,陰陰地微笑着說道:“太太!這是你的事呀,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兩人本是並肩而立,彩霞仙子忽地身子一側,倚倒馬文宏的懷裏,撒嬌地道:“不嘛!我要你替我出個主意么!”
青面秀士手臂一環,摟着她的柳腰笑道:“你愛怎麼消遣就怎麼消遣好了!”
忽然手觸着彩霞仙子圍在腰間的一條軟兵刃,不禁靈機一動,拍了拍她腰間的兵刃,笑道:“我看你不如就用這個試手勁,作為消遣好了!”
彩霞仙子忽地柳腰一挺,從青面秀士的懷裏站直身子,格格一聲嬌笑道:“真是!不是你提起,我倒把它忘了,好!你就看我的吧!”
嬌笑盈盈,吐語如珠,美極!媚極!
只見她口中說著,玉手一按腰間兵刃的活扣,銀光閃處,一條細纖如指,長約七尺有零,隱泛紅光,宛如長蛇似的軟鞭!
不!不是軟鞭!
這兵刃形似軟鞭,它的真正名字叫做“銀鱗騰蛇扎”,乃是一支別出心裁的兵刃,專破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橫鏈氣功,並且全身鑄有倒刺,厲害非常!
彩霞仙子格格嬌笑道:“白大少爺,神獒的那幾下子,你大概厭煩了吧,現在我就替你換換口味,讓你嘗嘗我這支銀鱗騰蛇扎的滋味如何!”說著,柳腰輕扭,蓮步微移,上前兩步,手中銀鱗騰蛇扎一抖!銀虹閃閃耀眼,宛若一條攪海孽龍!隨着銀虹的一閃一抖,立聞一聲慘哼,帶着一條血影,“叭”
的一聲響!可憐!白夢熊那瘦小的身軀,直被摔出七八尺外的雪地里!
白夢熊一咬牙,從雪地上掙扎爬起!嘿!這彩霞仙子好毒!好狠!他身形尚未站穩,彩霞仙子嬌軀微晃,已跟蹤縱到,銀鱗騰蛇扎化作一道銀虹,再次地揮出,“怪蟒翻身”,立將白夢熊的身軀捲住,又是一抖,一摔!“叭!”
的一聲再響,白夢熊的身子又被摔出七八尺遠,撲倒在雪地里!銀鱗騰蛇扎的倒刺,拉破了白夢熊渾身的衣服、皮膚,雪地上頓時現出了一片鮮紅的血跡,看來十分刺眼!三個多月的時間,白夢熊已經被這毒婦作賤得遍體鱗傷,這兩下子別說是他,就是一個內功精湛的江湖高手,勢必也難以禁受得起!
第一下摔出去,雖尚能咬牙掙扎爬起,但這一下,白夢熊不但無力再次掙扎爬起,而且暈了過去!彩霞仙子微蹙了蹙柳眉,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冷哼!
霍地一轉身,躍到青面秀士面前,嬌聲說道:“文宏!把你的七絕丹給他一顆,保住他的命,我還要試試手勁呢!”
青面秀士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玉瓶交給彩霞仙子。
彩霞仙子從小瓶里傾出兩粒七絕丹,一粒納入白夢熊的口中,一粒用雪水化開,塗在白夢熊身上的傷處。
這七絕丹,靈效卻也不凡!
白夢熊在內服外敷七絕丹下,過了一陣,藥力行開,傷口血止,人也就悠悠醒轉!
他慢慢地,極為吃力的,用手撐着地,掙扎着從雪地上爬起!
驀然,一陣踢踢踏踏,零落的馬蹄聲,隨着怒號的寒風,飄過夜空,突破寂靜傳來!
這陣馬蹄聲來得突兀,青面秀士與彩霞仙子均不禁同時為之一動!
咦!這是什麼人?有什麼急事?在這嚴寒的深更雪夜裏趕路!
嗨!不對!趕路為什麼不走大道正路?
怎麼?走到這山地來了?
還有,既是漏夜趕路,為何不驅馬疾馳?真是怪事!
馬蹄聲越來越近,漸漸,土坡上的人都看清楚了!
土坡下,雪地掩映中,出現了一人一騎!
咦!怎麼竟向這土坡上走來了?這人是做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