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老道身份謎

第十一章 神秘老道身份謎

劍,仍握在竹葉飛的手中。

竹葉飛站在街心。

兩個刀手倒在地上,每人的額頭上都多出一個洞,鮮血從洞裏流了出來,流到了街面的地上。

一道藍光飛射而來!

藍光消失了。

藍光化作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是一位身着藍裙的年輕女子,美貌若仙。

竹葉飛怔怔地看着這個女子,他沒想到她會來。

他認識這個女子,但卻不願見她,儘管她美麗無比,姿色非凡。

女子笑看竹葉飛,笑得嫵媚,笑里含深情。

她一心愛着這個男子,但卻得不到他的愛。

她正是藍月宮宮主李茜。

李茜宮主道:“他們為何要殺你?”

竹葉飛冷冷道:“我並沒要你來幫我。”

李茜宮主道:“多日不見,你為何還對我這樣?”

“因為我不喜歡見到你。”

“你覺得我丑嗎?”李茜宮主咬着嘴唇道。

竹葉飛語氣緩了些,道:

“不,你很美,真的很美。”

李茜宮主低頭不語。

只要能聽到一句他的誇獎,她就會感到很大的滿足。

竹葉飛道:“你為何到此地來了?”

李茜宮主抬頭道:“我只是路過這裏。”

忽地,她看見了竹葉飛手中的劍,不解地問道:

“你何時買了劍?”

竹葉飛揚了揚劍道:

“你看這劍用錢能買得到?”

竹葉飛話沒說完,李茜宮主又道:

“咦!這不是柳劍青的劍嗎?怎麼會到了你這裏的?”

“柳劍青死了,你沒聽說嗎?”

“聽說了,但這劍……”

“我是從陰山五虎手上奪來的。”

“哦……”

“你可知道是何人殺了柳劍青嗎?”

“不知道。”

“那你可曾聽過紫丁香?”

“好像聽過,聽說紫丁香殺了柳劍青的家人,還盜走了‘柳氏劍譜’,有這回事嗎?”

竹葉飛點點頭,道:

“正是如此。”

李茜宮主嗔道:

“你又是要管閑事了,是嗎?”

竹葉飛怒道:

“這能叫做閑事嗎?”

李茜宮主眼圈都紅了,低頭不語。

她太愛這個男人了,她不願他發火,她願意承受。

竹葉飛見她那樣了,自己又覺得過意不去,儘管他不愛這個女人,但他不願讓她太傷心。

因為她對竹葉飛太好了,雖然她對別人,有時可以說是很毒辣的,但只要見了竹葉飛,她就與原來人她判若兩人。

也正是因為她對別人的毒辣,竹葉飛才不願愛她的,而且也不願接受她的愛。

她,不止一次救過竹葉飛,也救過竹葉飛的命。

她,既是個殘酷的女人,又是竹葉飛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拚命地愛着竹葉飛。

竹葉飛拿她沒有辦法,只好躲着她,但還是常遇見她。

竹葉飛畢竟是個正直而善良的人,雖然與她“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但至少也會把她當作普通女子看待。

竹葉飛看着李茜宮主,輕聲道:

“好了,不說了,我也要走了。”

李茜宮主抬起臉來看他,她的眼裏已噙着淚水了。

李茜宮主凄凄道:“你要去何處?”

竹葉飛道:“浪跡天涯,我沒有家。”

“不想有個家嗎?”

“想,很想。”

“那我等你。”

“沒必要了。”

竹葉飛轉身走去。

李茜宮主木然佇立在街心,痴情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淚水,順着她秀美的面頰滑落,滴到地上,混在斑斑血跡之間。

街上,只有兩個死人陪伴着她。

天,依舊陰晦,要下雨了。

竹葉飛拐過一條街。

他走得很慢。

他已有很久沒有想起這個女人了,甚至把她忘了。

可是今天,她偏偏又出現了,還為他殺了兩個人。

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想發生的事老是不發生,而不想發生的事卻說來就來。

他不再去想這些,也不再想與她有關的事,他該想別的事了。

紫丁香終於出現了,儘管出現的不是她本人,但她已派人來了,而且一定還會有人來的。

殺人,流血,並不可怕。

他一點也不怕,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充滿血腥味的生活。

他等待着,這種等待可以說是盼望了。

他一定要弄清楚紫丁香,一定要親眼看看這個神秘的女人,也一定要殺了她。

他仍是慢慢地走着。

小獸精與秀芝此刻該走到何處了?他們現在可好嗎?

天,下雨了,會淋到他們嗎?他想着。

※※※※※※

小獸精與秀芝騎在馬上,向前急速地飛奔。

楊無刀仍在拍馬緊迫着,只落後三、四十文。

幸虧小獸精與秀芝的身材都比較小,馬跑得不很吃力,否則只怕楊無刀早已追上他們了。

此刻,他們已到了一座高山之前。

山下,有一條路直向山上伸去。

山體起伏,道路蜿蜒,坡度不大。

楊無刀亦催馬上山。

楊無刀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短了些,只有二十來丈了。

秀芝騎在前面,回頭道:

“他快追上了,怎麼辦?”

小獸精道:“不要回頭,讓馬快跑就是了。”

“可是馬再也跑不快了,若是他真地追上來呢?”

“那……那……”小獸精道。

小獸精已有些不敢與楊無刀打了。

就在這時,秀芝眼前忽地一黑,她的視線被擋住了。

原來,不知從何處冒出個老道士來,竟坐在了馬頭上。

而那馬卻全無感覺,頭仍動彈自如,偏偏那道士一點重量也沒有似的。

小獸精也看到了,甚感驚奇。

那道士不看秀芝,卻盯着小獸精笑個不停。

秀芝剛要說話,小獸精已搶先道:

“你是何人?快些下去。”

道士笑道:“你先莫問我是何人。”

“那你想做什麼?”

“我瞧你們一男一女騎馬飛奔,上來看看罷了。”

“有何好看的?快些下去!”

“你倆可是私奔是不是?”

秀芝臉一下紅了,紅得厲害。

他問得突然,小獸精也不知如何回答。

道士又道:“我說對了是不是?”

馬越追越緊。

小獸精急了,道:

“臭道士,休得胡說。快下去!”

道士卻笑了笑,道:

“我怎會胡說?我胡說又怎會有人追你?”

小獸精看着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坐在秀芝身後,要歪過頭才能看見他,莫說把他打下去了,就是伸手摸也摸不着他。

秀芝亦急了,道:

“你快些下去,那人追上來,我們就沒命了。”道土悠悠道:

“哦,那他為何追你們?”

小獸精又道:

“你快些下去,他就要追上了。”

道士慢慢道:

“你先告訴我,他為何追你,我再下去也不遲,你說可是?”

他們倆越急,那道士說話卻越慢。

小獸精道:“那我說出來,你可要下去哦?”

道士道:“我想下去時,自然會下去的。”

小獸精道:“那我就不必告訴你了。”

小獸精無奈,道:“好,我告訴你。”

道士笑道:“嘿嘿,我聽着呢,你可要說清楚些,說不清楚不算敵,你還要重說,知道嗎?”

他話不但說得慢,還拖音,小獸精想插嘴卻插不上,只好一直等他把話說完。

小獸精道:“好,我告訴你,他要搶我的東西,你可聽清楚了?”

道土點頭道:“聽清了,可不知他要搶你什麼東西,你可願說與我聽?”

小獸精看着這個道士,也不知他是如何用意,說了他若來搶怎麼辦?不說,他卻又不下去。

道士又道:“你是不願說與我聽了,可是?”

小獸精道:“我怕你也來搶。”

道土怪聲道:“喲,那一定是個寶貝東西了,我更要聽聽,你得快說才是。”

小獸精道:“你保證不搶嗎?”

道士道:“那我得看過這寶貝是何物后,再說了。”

秀芝氣得瞪眼看着道士。

道土卻當馬上只有小獸精一人,看也不看她。

小獸精直直地看着道土,不說話了。

這道士既能如此上了馬來,坐在馬頭上,那麼,他的那身功夫,還不知高到何種地步呢。

小獸精想,他若真地來搶,我是拚命搶不過他的。

道士見他不語,又道:

“我看你這樣子,只怕是不想說出這寶貝東西是何物了,可是?”

此時,楊無刀的馬與他們的馬只隔二、三丈遠了。

小獸精岔話道:

“你快些下去,他就要追上我們了。”

道士道:“你說與我聽,我保證他追不到你。”

小獸精不信,道:“真的嗎?”

道士笑笑,道:“本道人從不說假話。”

小獸精道:“好,那我告訴你,你可聽清楚了。”

道士道:“我聽着呢?你說吧!”

小獸精道:“那是柳氏……”

小獸精話未說完,只見道土雙手往座下一伸,抓住了馬的兩隻耳朵,驀地,馬就飛了起來,在樹頂上跑着,像似馬也有了輕功。

道士見小獸精不說了,又道:“快說,再不說,我就讓馬掉下去了。”

此刻,馬已飛得好高,急速地向山頂飛去,而楊無刀與他的馬,已看不見了。

秀芝的臉一下子嚇得蒼白。

小獸精急道:“是‘柳氏劍譜’。”

話音剛落,道士已沒了。

他與秀芝仍坐在馬上,而馬,卻已停在了山頂上。

小獸精道:“奇怪,他人呢?”

秀芝道:“沒看見,我一眨眼,他就沒了。”

說完,秀芝轉過臉來。

他她的臉剛轉過來,就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指着小獸精的頭頂上,道:

“你……”

小獸精即刻抬頭。

頭上是天空,本應是很明亮的。

但此刻,他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瞬地,他看到了一隻鞋底,但他剛看出時,眼前又成了天空。

原來,道土剛才站在他頭頂上的,可是他卻全然不知。

道土已從他頭頂上躍到了地上,正笑着看他。

小獸精氣道:“臭道士,你為何要站在我頭上?”

道土道:“我何時站在你頭上哪?”

“剛才。”

“你休要胡說。”

“我何時胡說了?”

“現在。”

“難道你沒站在我頭上嗎?”

“正是。”

“臭道士你為何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的怎會是我這道士呢?”

“那你為何不承認站在我頭上呢?”

“我本來就未站在你頭上,若是我真站在你頭上,你怎會不知道呢?”

是呀,小獸精的確一點也沒感覺到頭上有東西。

被道士這一問,小獸精沒話說了。

道士仍然笑道,道:

“我可是個講道理之人是不是?”

小獸精只好點頭。

道士又道:“你可願把那劍譜給我看看?”

小獸精道:“你為何要看?”

“我救了你的命,你還不願給我看看?”

“我若是把劍譜給了他,也就不用你救命了。”

“那你是說也不願給我了,可是?”

“正是。”

“可是我只說要看看呀!”

“為何不行?”

“你若是不給我了,我又如何是好?”

道土點頭道:“你說得也對,若真的很好,我必是不會還你的。”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看了。”

道士搖頭道:“不看就不看吧,若是你再出事,那我可就不管你了,你可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了,不要你救就是了。”

道士搖頭道:“好好,那我可要走了。”說著轉身欲去。

小獸精急道:“等等!”

“怎麼,你願意給我看了是不是?”

“不是。”

“那為何叫我等等?”

“你把我們丟在這裏就走了啊?”

“怎麼,難道你們連路都不會走?要我背你們嗎?”又指着秀芝道:

“但她是女子,我怎好背呢?”

秀芝插嘴嗔道:“誰要你背我啦!”

道士怪聲道:“就是背他一個,也不行啊,怎能把你一個女子留在山頂上呢?不行不行!”

小獸精道:“我何時要你背我們啦?”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這裏也沒下山的路,我們從何處下山呢?”

當然,小獸精並不是為他自己找路,而是為了秀芝,像這樣的山,他在這裏過上一年也不會有事的,他本就是個野孩子,但秀芝卻不是。

道士忽地笑道:“原來你想叫我給你們開一條下山去的路,可是?”

“我何時叫你開路了,我叫你為我們指引一條路。”

“難道我會變嗎?用手一指就能指出來一條路不成?”

“我又沒說你會變。”

“這裏沒有路,你不是看見了,還要我如何指呢?”

“那你可知道我們剛才走的路在何處?”

“當然是在山下了。”

“我問你在哪個方向?”

道士一臉愁態,道:“我記不清了。”

小獸精被他氣得不知說什麼了。

秀芝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坐在馬上看着這個怪道士。

道士見他倆都不說話了,便道:

“這下我可以真走了吧?”說著又要走。

小獸精又急道:“你莫要走。”

道士身子剛動,又停了下來,搖頭笑道:

“你還讓不讓我走?”

“不讓。”

“你攔得住我嗎?”

“攔不住。”

“那你憑什麼不讓我走?”

“這……我只是想問問,你要去何處?”

“到我要去的地方。”

“那地方是何處?”

“我還沒想好呢!”

“沒想好你就走了嗎?”

“為何不能走?在路上我會想好的。”

“那我若是給你看了劍譜,你可願帶我們下山?”

“這位是可以的。”

“那你先把我們帶下去,我就給你看。”

“這話真當嗎?”

“當真。”

“到時你可莫耍賴,否則我再把你們送上來。”

“保證不賴。”

“好,我帶你們下去。”

道土身子一閃,又坐在了馬頭上,道:

“你們可要坐好了,莫要掉下馬去,聽見了沒?”

“聽見了。”

說完,道士一提馬耳,馬當即又飛了起來。

小獸精道:“你用的是什麼功夫?”

“那可不能告訴你。”

“為何不能告訴我?”

“告訴你會讓你學去了。”

“這功夫這麼好學嗎?”

“當然,一學就會。”

“那……”

小獸精話未說完,馬已停了下來,仍停在那條山道上。

楊無刀已不知到何處去了,不在山道上,或許是被樹擋住了,看不見而已。

道士仍坐在馬頭上,沒下來。

秀芝道:“馬已停下了,你為何還不下去?”

“此刻我不能下去。”

“你怕我們跑了嗎?”

“跑倒是跑不了的。”

“那你為何還不下去?”

“我還要把你們送上山頂呢。”

“為何還要把我們送上去?”

道士指着小獸精道:“他還沒給我劍譜看呢。”

小獸精道:“不行,此刻我不能讓你看。”

“為何此刻不讓我看?”

“若是我給你看了,你又把我們送上山,我又如何是好呢?”

“那我下去你可願讓我看?”

“也不行。”

“為何不行?”

“你下去后,一閃身可就又上來了。”

“那你何時給我看呢?”

“讓我想……”

忽地,一陣馬蹄傳來,可是還沒看見人。

小獸精知道是楊無刀又找來了,忙急道:

“你先把那個追我的人送上山去,我就給你看。”

“這可是你說的。”

楊無刀已飛馬奔來。

小獸精果真聽話,瞬間飛掠過去,已坐在了楊無刀的馬頭上。

楊無刀的馬即刻飛了起來,向山頂掠去。

小獸精猛地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

馬,箭一般地向山下奔去。

方才,楊完刀轉過彎道,一眼看見小獸精的馬又回來了,便喜上心頭,心想這下他可跑不了了。

但馬還離小獸精甚遠,忽地道士飛身過來,坐在了他的馬頭上,把他的視線全擋住了。

楊無刀惱怒頓生。

先前,他本已眼見就要追上小獸精,卻被這道士把小獸精的馬弄飛了,飛得連影子都找不到。

而此刻,眼見又要追上小獸精,可是這道士卻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弄得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只顧往前看,到此時還不知自己的馬正開始向上飛掠呢。

楊無刀怒視着道士,而道士卻正對他笑。

楊無刀怒喝:“臭道士,你想做什麼?”

道士卻悠然笑道:“給你溜溜馬。”

而後又笑道:“你可莫要亂動,掉下去你會死的。”

“掉下去?……”

楊無刀低頭看,不禁變了顏色。

道士又道:“我說的可對?”

“楊無刀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道士笑道:‘嘿嘿,送你上山頂。’

‘你為何要送我上山頂?’

‘是那個童子叫我送你上山頂去的。’

‘你為何要聽他的話?’

‘他說我把你送上山頂,就給我看劍譜。’

楊無刀一頓,道:‘你也想要劍譜?’

‘那可不一定,我只說要看看。’

馬早已停在山頂了。

兩人只顧說話,竟忘了到底要做什麼事了。

忽地,道士道:‘哦,已到了山頂了,我可要回去了。’說罷身向山下飛掠而去。

楊無刀道:‘你跑不了!’同時一把飛刀擊向道士的后心。

道士身後竟像長了眼,連頭也未回,一伸手把飛刀接住了。這時他正站在一棵樹頂上。

道士停下腳步,轉過身,正色道:

‘就你這刀也想殺人嗎?’至少還得回家再練四十年,方可與我交手。”說著把刀又扔了回來。

“叮噹!”一聲,刀落在了地上。

楊無刀的表情由惱怒變為吃驚,又變得恐懼了。

他想像不出天底下會有這樣的高手。

能躲過他這一刀的人,已寥寥無幾了,可是這道士非但能躲,而且連看也沒看就接住了。

道士已向山下飛掠而去。

楊無刀拾起刀,這是他第一次拾起自己擲出的刀。

他的刀都是很普通的刀,每擲出去,他就不要了,因為他有很多這種刀。

普通的刀不值錢,而且,刀上沾着死人的血,要它豈不太腥?

楊無刀亦起身向山下飛掠而去。

馬,仍在山頂上,他不要了。

山坡上雜草叢生,樹木茂盛。

楊無刀穿梭於叢林間,恰似猛虎下山。

片刻,他已回到了山道上。

山道上已是空無一人,連那道士也不知上那裏去了。

山上無路,想必他們向山下逃了,,道士也必是追他們去了,想到這裏,楊無刀便順着山道向前掠去……

※※※※※※

馬不停蹄。

直到天色微黑,小獸精與秀芝才看到一個村子。

秀芝道:“今晚我們在這村裡可好?”

“好。”

“他們可會追來嗎?”

“想必追不來的。”

說話間,馬已進了村子。

村子不大,卻也有小店可住。

小店只有幾間屋子,店門前有一個涼蓬,下面有幾張桌椅。

小獸精與秀芝拴好馬,向店裏走去。

兩個坐在涼蓬下喝酒的瘦漢,看見秀芝,眼睛都直了。

秀芝沒注意他們,小獸精像似也沒看見。

他倆走進店堂,夥計立即迎上前來,笑對小獸精道:

“少爺與這位小姐可是住店嗎?”

“正是。”

“那你們住一間房還是兩間呢?”

小獸精一時語塞,只道:“這……”

這偏僻的小村不如鎮子,若住兩間房,小獸精不放心秀芝,若住一間房,這一男一女秀芝願意嗎?

小獸精轉臉看秀芝,是看她的意思。

秀芝臉羞得通紅,但卻低頭“哧哧”地笑着。

夥計道:“少爺可想好了嗎?”

小獸精道:“可有兩張床的房間?”

“這倒是沒有,不過,有一張大床,你可要?”

秀芝仍沒說話,也不笑了,只低頭站着。

小獸精也覺得臉熱起來。

一張大床的房間?他與秀芝,不行不行。

小獸精又道:“可有靠鄰的兩間房嗎?”

“這倒是有的。”

“這就好,就租兩間吧!”

“少爺小姐請與我來。”

說完,夥計帶他倆到房間去。

來到房前,夥計打開屋門道:

“少爺可滿意嗎?”

這兩間屋子的確是緊靠着的,中間只有一道木板牆。

小獸精道:“可以。”

夥計又道:“二位可吃飯?”

“要,你先去吧,我們過後就來。”

夥計走了。

小獸精與秀芝一同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裏靠牆放了一張床和一個小柜子,沒有別的東西,門對面有一扇小窗。

他們又走進另一間屋子裏。

這一間屋子與剛才那間一樣,放有相同的東西,只是方位相反。

小獸精看看秀芝。

秀芝對他笑了笑。

小獸精道:“餓了嗎?”

秀芝點點頭。

小獸精道:“那我們就去吃飯,可好?”

秀芝又點點頭。

於是,二人走出了屋子,吃飯去了……

天已黑透了。

二人吃罷飯回來,夥計已把屋裏的燈點上了。

二人進了一間屋子。

秀芝看着小獸精道:“你可是要把劍譜送給竹大哥?”

“噓!輕些,別讓人聽了去。”

秀芝聲道:“是不是?”

“是的。”

“那何時去呢?”

“這……還是先送你去太陽島才是。”

“拿出來讓我看看可好?”

“那可不行。”

“門關着呢,沒人看見了的。”

“萬一有人偷看呢?”

“那好,我不看就是了。”

小獸精笑道:“秀芝,你真是個乖女孩。”

秀芝亦笑了,嗔道:“去,不與你說了。”

兩人只是坐在床邊,都不說話了。

良久,秀芝幽幽道:“小獸精,你可喜歡我嗎?”說著臉已羞紅了。

“當然喜歡啦!”

“你不是騙我吧?”

“真的,不騙你。”

忽地,秀芝抬起臉來,看着小獸精,眼裏閃着亮光。

此刻,她已是面色緋紅,艷似桃花。

小獸精也看着她,看着她深情的眸子,看着她驕麗醉人的

臉蛋,卻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看着。

秀芝喃喃道:“親我一下可好?”

小獸精剛要去親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還未親到就把頭縮了回來,大聲道:

“哎呀,不行不行,這怎麼行呢,不行……”

“秀芝,你怎麼啦!”“沒怎麼呀!”

“那你為何不願親我?”

“這……”

“我知道了,你是騙我的。”

“我何時騙你了?”

“剛才。”

“剛才?剛才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你喜歡我的。”

“沒錯,我是喜歡你呀!”

“你既喜歡我,為何不願親我?”

“我沒說不願親你呀!”

“那你為何不親我?”

“不行,現在不行。”

“那要等到何時?”

“這……等你到了太陽島。”

“真的嗎?”

“真的。”

秀芝又低下頭去,不言語了,但她並非不高興,而是想着什麼心事,或許她正想像着太陽島,小獸精親她的感覺呢。

小獸精憐愛地看着她,輕聲道:

“秀芝,天不早了,該睡覺了。”

“嗯。”

“你就睡在這屋裏,可好?”

秀芝點點頭。

“有事叫我,聽見嗎?”

“嗯。”

小獸精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秀芝抬頭看他,直到小獸精拐過去,才起身把門拴起來。

秀芝又在床邊坐了良久,才吹熄了燈,睡覺了。

夜,很黑,沒有月亮。

小店周圍一片黑暗。

兩人很瘦,如鬼魔般向小店掠去。

罪惡的事情常常是在黑夜中產生的,現在,是否又要有罪惡的事情發生呢?

已是午夜,他們想做什麼呢?

兩人已到了小店,是小店的後面,兩人悄悄摸到一扇窗戶前,停下了。

一人輕輕戳開窗紙,伸手向里看着。

另一人悄聲道:“可在裏面?”

“看不清,好像在裏面。”

“不管是不是,先進去再說。”

“好。”

那人輕輕拔動窗栓,可是沒拔動,他又一拔,“嗒”的一聲,窗栓拔開了。

兩人立即蹲了下去。

窗栓響了,他們怕把裏面人驚醒。

兩人側耳聽着。

屋裏沒有動靜,只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想必屋裏的人,沒有被驚醒。

於是,兩人又站起身來,輕輕拉開窗門。

這次,一點聲響也沒發出。

瞬間,兩人已潛入了屋子。

秀芝睡在床上,只覺身上忽地被東西戳了幾下,立即驚醒了。

一睜開眼,她就看到黑暗中,有兩個黑影正站在床前。

她立即想起身,卻無法動彈。

她知道那兩人已點了她的穴道。

對,小獸精不是說有事叫他的嗎?

她張開嘴,卻連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因為她的啞穴也被那兩人點了。

此刻,已有一人把她抱起來。

秀芝失望了,甚至是絕望。

她不知這兩人是何人,也不知他們要把她弄到何處去。

她只知道,這兩人絕不會是好人。

她被他們抱走了,小獸精能找到嗎?

她喜歡小獸精,也知道小獸精喜歡她了,儘管小獸精剛才沒有親她。

她相信小獸精一定會親她的,而且還會娶她為妻。

可是現在,她就要走了,要離開小獸精了,儘管是被別人抱走的,儘管她並不願意去,但,她必然要走了。

走了,連招呼也不打,小獸精會原諒她嗎?她不知道。

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無聲無息。

秀芝的淚水流了出來。

她恨自己睡得太沉了。

這不是在家裏,在家裏睡得再沉也沒關係,但在這裏就不同了。

小獸精,你為何不醒,為何還不來救我,難道你與我睡得一樣沉嗎?她想着,絕望地想着。

是的,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小獸精了,也只有小獸精才會來救她。

空手的人已躍出窗檯,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抱着秀芝的人,也起身向窗外躍去。

然而,當這人一出了窗子,就發覺不對頭。

先躍出去的人不見了。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此刻,他人在空中,卻發現自己抱在手中的女子也沒了。

人呢?

他一落地,便知道了。

他並沒有站住,而是倒在了地上。

他看見窗邊的牆上貼着一人,而那人的手裏卻抱着他從屋裏抱出去的女子。

小獸精躍到地上,看着秀芝。

儘管夜很黑,在這樣近的距離,還是可以看清的。

他看到秀芝笑了,滿臉淚水的秀芝,笑了,笑得很美,很甜,很關心。

小獸精回到屋裏,把秀芝放到自己的床上,又去點亮了燈。

秀芝仍笑看着他,張開嘴,卻沒說出話。

獸精知道怎麼回事了。

小獸精走到床前,俯身給秀芝解開穴道。

忽地,秀芝一把抱住他,櫻唇已緊緊貼在他臉上。

小獸精心裏一陣悸動,大腦里頓時一片空白。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從沒經歷過。

他沒有掙脫,也沒有推開秀芝,他已無法動彈了。

秀芝慢慢地放開他輕聲道:

“小獸精,你真好。”

小獸精面色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良久,秀芝又道:

“嚇死我了,你為何不早些過去?”

“我怕他們傷着你。”

“我還以為你沒醒呢,你何時知道他們來的?”

“我聽到窗戶響了,就起來了。”

“窗戶響了?我怎麼沒聽到?”

“你若真地聽到,我也不必去救你了,不是嗎?”

秀芝嗔道:“你真壞!”

小獸精沒說話,卻對秀芝做了個鬼臉。

秀芝又道:“哦,對了,那兩個人呢?”

“睡在外面呢,不到明日午時,他們是起不來的。”

“可知道他們是何人?”

“我們進店時,你可看見有兩個喝酒的瘦漢?”

“沒有。”

“就是那兩人。”

“你怎知道的?”

“進店時,我就見他們直盯着你看。”

“你注意他們了?”

“嗯,我假裝沒看見。”

“那時你就知道他們要來抓我嗎?”

“我想他們或許會來的。”

“所以,你睡覺時就小心了是不?”

“我根本沒睡着。”

“那你為何不早些對我說?”

“我怕嚇着你,況且,他們若是不來呢?”

“……那你剛才為何不殺了他們?”

“他們沒傷着你,我何必要殺了他們?”

“可是他們是壞人!”

小獸精看着秀芝,忽笑道:

“那你現在去殺了他們,反正他們此刻是動不了了。”

“去你的,我才不去呢。”

“那為何一定要我殺他們?”

秀芝也笑了,道:“那就算了。”

片刻,小獸精道:“離天亮還早呢,你再睡會。”

“那你呢?”

“我看着你睡。”

“那可不行,你也要睡。”

“可是這裏只有一張床,我如何睡呢?”

“那我回屋睡去。”

“那可不行。”

“為何不行?”

“若是再有人來抓你呢?”

“那……那我倆睡在一塊。”

小獸精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倆睡在一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行不行,這算什麼?”

秀芝氣道:“你……我也沒說要你在做什麼。”

頓了會,小獸精道:

“那好,我把那邊的褥了抱過來。”說著去抱褥子了。

轉眼,他又回來了,道:

“門還拴着呢。”又從窗口跳了出去。

小獸精把褥子抱來,剛要往地上放,秀芝叫住了他,道:

“咦,你這是做什麼?”

小獸精道:“你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不也好嗎?”

秀芝冷臉道:“不行,要不我也不睡了。”

“可是這床太小了,兩人不好睡嘛。”

“擠擠嘛。”

小獸精看芝真的生氣了,只好道:

“那,那你可不準再亂來了,聽清了沒?”

秀芝又笑了,道:

“我保證不亂來了,你快上來呀!”

於是,小獸精便和衣上了床。

床,不大,兩人也不大。

兩人擠在床上,一男一女。

他們能睡着嗎?

但願他倆今夜還能做個美夢。

小獸精又起身把燈吹熄了。

屋子裏一片黑暗。

但他們的心裏卻是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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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妓失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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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秘老道身份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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