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塞外梟雄
汪燕玲深情地望着江天濤,略含妒意她笑着道:“這些人真是蠢才,有了彩虹龍女的地-,豈能少得了少堡主。”江天濤俊面一紅,趁機愉快地催促道:“玲妹,我們快去吧……”汪燕玲佯裝不解地問:“去哪裏?”江天濤急忙解釋道:“明光客棧呀!”汪燕玲立即搖搖頭,道:“不!”江天濤聽得一愣,不由迷惑地問:“為什麼?”汪燕玲搖搖頭,淡淡地道:“不為什麼!”江天濤又愣了一愣,焦急地道:“她們正在那面等你呀!”汪燕玲末待江天濤話完,立即輕蔑地反聲問:“等我?”江天濤被問得又是一愣,正待說什麼,發現一個神情緊張地店伙正在前面房角處,向著這面探首。於是心中一動,急忙招手吩咐道:“快些結帳備馬。”店伙一聽,正求之不得,趕緊應了聲是,轉身急急走了。
江天濤游目一看,發現其他房間內的旅客,雖然沒有出來,但他斷定暗中必然有人愉看。
於是一推汪燕玲的香肩,低聲道:“我們回房裏去談。”汪燕玲滿心不願地走進房內,順手打亮火種,燃起了燈,室內立時光明大放。
江天濤定睛細看汪燕玲,不由脫口關切地道:“玲妹,你瘦了。”汪燕玲一聽,心中立即升起無限酸意,鳳目中也涌滿了淚水。
江天濤急忙扶汪燕玲坐下,同時,恨聲道:“一切過錯都由毒娘子引起,此番捉住這賤婢,定然將她粉身碎骨方消心頭之恨。”汪燕玲心中一動,仰起淚眼關切地問:“毒娘子逃來塞北,是由何處得來的消息?”江天濤感慨地一嘆道:“幾番失落她的行蹤又覓得,都是三釵幫供給的消息。”汪燕玲黯然一嘆,道:“這件事的確應該感謝彩虹龍女姊妹三人,僅憑九宮堡的一些堡丁和馬總管等人,哪能踩得如此清楚。”說此一頓,再度一嘆,感激地道:“方才在墓地中,也多虧蕭姑娘解圍,否則,時間一久,我終歸是要吃虧的。”江天濤聽得心中一動,趁機慫恿道:“稍時見了面,大家都是自家姊妹……汪燕玲末待江天濤話完,立即搖搖頭道:“我不去。”江天濤聽得一愣,不由急聲問:“為什麼?”汪燕玲雙頰微微一紅,羞澀地道:“假設她們問我為什麼和你鬧氣離開九宮堡,那時該多難為情,尤其當著彩虹龍女…”江天濤趕緊正色道:“我保證她們不問。”汪燕玲依然搖了搖頭。
江天濤立即焦急地道:“現在已進入力拔山的勢力範圍,你怎可再單獨行動?”汪燕玲胸有成竹地道:“稍時出店,我即奔靈邱縣,明天正午,可達倒馬關,一進倒馬關便平定了。”江天濤愣愣地望着汪燕玲,久久才迷惑地問:“你要去哪裏?”汪燕玲毫不遲疑地道:“回九宮堡呀!”江天濤不由提議道:“此地距煙筒山,最多三日行程,捉住毒娘子和朝天鼻后,我們一起回幕阜山豈不更好嗎?”汪燕玲依然搖搖頭道:“不必了,人手已經夠了,我去了反而諸多不便。
話聲甫落,院中已有了腳步聲。
汪燕玲首先站起身來,道:“店伙來了。”說著,當先向房門走去。
江天濤無奈,只得跟在汪燕玲身後走出來,只見門外立着一人,果是方才那個探頭的店伙。
店伙一見江天濤和汪燕玲,急忙躬身道:“爺,馬已經備好。”江天濤和汪燕玲略微頷首,逕向店門走去。
到達店門下,帳房先生和另兩個店伙早在那裏伺候了。
汪燕玲末待帳房先生開口,順手丟給他一綻銀子,逕自從拉馬的店伙手中,將黃馬接過來。
江天濤深怕汪燕玲不回九宮堡,因而仍想挽留她,這時見她拉馬,不由低聲要求道:
“玲妹,我總覺得……”汪燕玲末恃江天濤話完,立即鄭重地道:“小妹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姑父日夜惦念”江天濤一聽她談到老父,知道她已決定轉回九宮堡去,只得關切地道:“既然如此,玲-途中小心,凡事應多忍耐。”汪燕玲應聲曉得,飛身縱落鞍上,但她又俯身對江天濤叮囑道:“表哥記住繡衣為重,捉人次之。”江天濤連連頷首道:“我自會見機行事。”汪燕玲依戀地看了江天濤一眼,黯然說了聲表哥珍重,撥馬向南,繞城向東南馳去。
江天濤正在街心,直到看不見汪燕玲的馬影,才悵然若有所失地向明光客棧走到達客棧門前,騰身飛上房面.直奔自己宿的獨院。
來至院門外,心中一動,悄悄縱上牆頭一看,只見小廳上,燈火通明,朱彩鸞、鄧麗珠、彩虹龍女和冷萍,俱都眉頭不展,暗透憂急之色,默默地坐在椅上,低頭看看腳前,似是都有一份沉重心事。只有林婆婆坐在靠近廳門的一張圓凳上,嘴角掛着微笑,目光望着四女,似是話聲剛落。
心念一動,林婆婆果然笑呵呵又說了:“我的四位姑娘,放心吧!我老婆子保證你們見了面皆大歡喜。”彩虹龍女黛眉微蹙,緩緩抬起頭來,憂慮地道:“只怕汪姊姊不肯來……”林婆婆末待彩虹龍女說完,立即含笑正色道:“她不來沒關係,我們去。”鄧麗珠在九宮堡已經耳聞汪燕玲負氣出走的原因,因而擔心地道:“如果汪姊姊不理呢?”林婆婆極有把握地笑着道:“絕對不會,你們四位姑娘放心聽我老婆子的,稍時見了汪姑娘的面,立即一涌而上,你呼姊姊她呼妹妹,不怕她不理。”冷萍是經過閱歷的少女,她深怕汪燕玲自恃是正室原配,有意在諸女面前樹威,因而憂心地道:“須知汪姑娘是正室夫人”林婆婆見自己的小姐也黯然神傷起來,頓時慌了,立即寬聲道:“什麼正室夫人偏室夫人,假設少堡主娶上十個二十個嬌妻美妾,難道說還編號不成?”冷萍見林婆婆急不擇言,立即沉聲阻止道:“林婆婆……”林婆婆是似說溜了口,繼續沉聲道:“四位姑娘大可不必為此憂急擔心,誰先生了兒子,誰就得寵,誰就是正室夫人……”冷萍見林婆婆越說越不像話,而且彩虹龍女和朱鄧二女的嬌靨也都紅了,只得由椅上站起來,怒聲斥責道:“林婆婆怎的竟敢如此放肆。”立在牆頭上的江天濤深怕冷萍看見,急忙身形一閃,飄身落在院外,登上門階叩了兩下門環。
門環一響,立即聽到林婆婆興奮地道:“少堡主和汪姑娘來了。”接着是冷萍憂急的低聲道:“方才林婆婆的話,恐怕他們聽到了。”林婆婆立即寬慰地笑着道:“不會的,放心吧!”接着是一陣向院門走來的急促腳步聲。
江天濤聽得心中一動,對汪燕玲返回九宮堡的事,必須婉轉陳述,否則,四女心情欠佳,極可能影響前去捉拿毒娘子。
心念方畢,門內閂聲已響,呀然一聲門開了。
門內當前一人,正是抱足信心,佈滿皺紋的臉上掛着歡笑的林婆婆。
冷萍四女,擁立在林婆婆身後,個個神情緊張,俱都強自綻笑,但看到門外只有江天濤一人時,立時呆了。林婆婆首先忍不住驚異地問:“汪姑娘呢?”江天濤看了四女的震驚神色,故意興奮地笑着道:“我們去廳上談。
說罷,愉快地走進院門,匆匆向廳上走去。
冷萍四女看了江天濤的愉快神色,愈加迷惑不解,不由互看一眼,急急跟在江天濤身後。
江天濤走進小廳,立即落坐,首先望着林婆婆,愉快地道:“一點不錯,玲妹妹果然宿在那家鼎隆棧內。”林婆婆曾向冷萍四女保證汪燕玲會來,這時見江天濤一個人回來,首先忍不住焦急地問:“少堡主,我的大貴人,汪姑娘呢?”江天濤愉快地道:“她回九宮堡去了。”冷萍四女粉面一變,脫口一聲驚啊:俱都愣了。
一向斷事如神的林婆婆也呆了,久久才震驚地問:“為什麼?”江天濤看了五人的神色,故意愉快地一笑道:“她原本預定一同去煙筒山,但她覺得人手足夠應付了,想起離堡這麼多天,知道家父極為挂念,所以她先回去了。”朱彩鸞立即埋怨道:“至少你該帶玲姊姊來和萍姊姊,珍姊姊見見面呀!”江天濤依然愉快地笑着道:“她怕天明行動不便,決心明日中午進倒馬關,所以沒有前來。”說此一頓,突然想起什麼,立即望着彩虹龍女,笑着道:“玲妹還一再要我代她謝謝珍妹妹的解圍,以及三釵幫代為暗踩毒娘子的事。”彩虹龍女心中一甜,立即愉快地笑了,同時謙遜地道:“玲姊姊也大客氣了。”林婆婆見江天濤沒說汪燕玲談到冷萍的事,立即含意頗深地問:“請問少堡主,汪家姑娘還說些什麼?”江天濤早已洞燭林婆婆的心意,立即以恍然似有所悟的口吻道:“你不問我倒險些忘了,玲妹還特別談到在星子山與萍姊姊相遇的事,她不但說萍姊姊對她親切,還特別稱讚林婆婆你的目光利害。”林婆婆最喜聽人奉承,這時早已呵呵笑了,同時得意地笑着道:“不是我老婆子誇口,任何人見了我,都要說我有雙精明眼睛。”冷萍四女看了林婆婆當之無愧的神態,俱都咯咯地笑了。
江天濤見四女已恢復高興,立即將店中莽漢尋事的事經過,以及令莽漢轉告力拔山的事,說了一遍。
冷萍一聽,立即憂急地問:“既然濤弟弟表明了身份,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即刻動身,星夜兼程,在力拔山下令派人沿途截擊的時候,我們已到了煙筒山下了。”江天濤等人一聽,立即同聲贊好。
林婆婆趁機奉承說:“我家小姐智謀超群,機智絕倫,堪稱她以吳用,如孔明,亞賽徐茂公,應該是當之而無愧:”江天濤等人一聽,俱都哈哈笑了。
只有冷萍,粉面通紅,忍笑嬌叱道:“林婆婆總愛貧嘴,還不快去通知店夥備馬!”林婆婆愉快的應了聲是,急步奔出廳去寒風凜冽如剪,大雪飛舞飄花,茫茫大地,一片銀色。
江天濤和冷萍四女及林婆婆,星夜兼程,急急趕路,這時正遇上寒風大雪。
六人身披大氅,頭戴風帽,非但-寒,且可遮蔽“力拔山”部屬眼線的耳目。
六匹健馬,迎着寒風大雪狂馳如飛,鐵蹄過處,雪屑四濺,由六馬口鼻中噴出的蒸騰白氣,被寒風吹得一閃而逝。
天空昏暗,大雪如霧,已分不出是何時辰。
十數裡外的煙筒山,峻岭起伏,重峰連綿,天地一色,覆滿了皚皚白雪,僅幾座高峰上尚能看到古木森林所顯出的斑斑黑點。
江天濤看了煙筒山無涯無際的綿延山勢,和矗立半空的高峰,立即回頭望着林婆婆,大聲問:“林婆婆,“力拔山”果然在臨福鎮上設有“迎賓館”嗎?”僅露出一雙眯眯小眼的林婆婆,立即縱馬超至鄧麗珠馬前,大聲回答道:“沒錯,我老婆子記得清清楚楚!”說此一頓,又似有所悟的大聲道:“有什麼話趁現在四野無人儘快說,稍時到了力拔山設的“迎賓館”內,再想談什麼就不方便了。”彩虹龍女再度提議道:“我仍不主張去迎賓館,既然決定今夜上山,何不就在山下找一處山洞土穴,寄放馬匹,進退撤離都容易。”林婆婆一聽,立即反對道:“我的珍姑奶奶,我們已跑了兩天一夜了,睡不足,吃不好,還要連夜上山,恐怕沒將毒娘子捉到,你們先累得趴下了。”冷萍知道林婆婆不願留在山下照管馬匹,但她去了又礙手礙足,只得沉聲道:“幾位姑娘俱是武功精絕之人,吃些東西略事調息便可恢復體力,這些事也需要你擔心?”林婆婆見自己的小姐也駁斥她,自然無話可說了。
朱彩鸞縱馬向前,大聲道:“這等大風雪天,他們無法用訊鴿通消息,我認為還是星夜造山為上策,即使“力拔山”先我們而得到消息,也沒有充份的準備。”鄧麗珠立即機聲道:“俗話說:“迅雷不及掩耳”,即刻上山,也許當場可將毒娘子抓到,否則,對方有了準備,一看“力拔山”不敵,很可能又趁機逃走了。”江天濤一聽,毅然應好,決心直奔山下。
天空逐漸昏暗,風雪更大了,無數疾勁雪屑,吹打在六人的大氅風帽上,發出“沙沙”
的聲響。
六人迎着凜風厲雪,避開山麓下的臨福鎮,直向山前馳去。
天山一色,大地皚白,除了六匹健馬踏在厚厚積雪上的“喳喳”聲音和風嘯,再聽不到其他聲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即使有人聽到外面的馬奔聲,在此凜風厲雪中,也沒人甘願跑出熱烘烘的茶館酒樓或暖房,到鎮外來察看。再說,自大自恃的“力拔山”屬下,也自信沒有人吃了態心狗膽,居然敢偷偷進入煙筒山。
江天濤六人繞過臨福鎮,即見山前橫貫一線無際黑影,六人斷定那是一座綿延廣大森林。
到達近前一看,正是一片百年巨松大林,松枝濃密,上覆積雪,林內一片漆黑。
江天濤一催馬腹,當先衝進林內,風勁頓時減小。
林內枯枝甚厚,多是松子松針,小青的鐵蹄,下陷深達半斤,發出清脆刺耳的斷枝聲,奔馳非常吃力。
大馬速度大減,紛紛昂首怒嘶。
林婆婆首先高聲尖叫:“俺的大貴人,下來吧,馬不能再跑了。”江天濤啞然一笑,當先勒馬,飛身縱落馬下。
冷萍四女和林婆婆,也相繼下馬,六人拉馬向深處走去。
大馬六人踏在枯枝松子上,顫顫巍巍,“軋卡”有聲,愈深入愈黑暗,但也愈深入愈無風。
到達數座大石處,六人同時停下來。
江天濤將絲韁系在鞍頭上,當先走進大石間一看,立即笑着道:“這裏面很平坦,就在此地吧!”冷萍和“彩虹龍女”四人,紛紛系好馬韁,林婆婆迅即為各馬分好草料袋。
江天濤一見性急的朱彩鸞當先走進來,立即笑着問:“-妹,你看此地比山洞土穴又如何!”說話之間,鄧麗珠和冷萍三人也走進來了。
四女游目一看,三面有大石拱圍,中間約丈五方圓,地下十分平坦,松枝乾燥,毫無霉氣,且有濃重的松子香味。
鄧麗珠首先興奮的道:“這裏太好了!”話聲甫落。抱着大包食物乾糧的林婆婆已走了進來,同時有些不高興的道:“這裏好就在這裏吃吧!”彩虹龍女知道林婆婆有些不痛快,急忙和冷萍幫着她擺食物包。
朱彩鸞俯首一看,黑呼呼的四五包,只覺香味撲鼻,看不清楚究竟是些什麼好吃的東西,於是愉快的道:“林婆婆,快去我鞍囊里拿油燭來!”林婆婆一面擺着食物包,一面揮手沉聲道:“俺的姑奶奶,將就些,你就摸瞎吃吧!
這大的風在林內點火,那還了得?”大家知道林婆婆的脾氣,都笑一笑!
朱彩鸞雖然任性,但對林婆婆卻特別投契,這時被林婆婆搶白了幾句,毫不為意,反而撒嬌似的道:“人家看不到嘛!”林婆婆一聽,立即拿起一塊東西,順手舉至朱彩鸞的面前,沒好氣的道:“姑奶奶,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雞腿,給你,我老婆子保你不會吃進鼻子裏去!”江天濤等人一聽,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尤其鄧麗珠和“彩虹龍女”,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朱彩鸞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她喜歡吃的雞腿,也高興的笑了。
冷萍見林婆婆又犯了老脾氣,本待叱責她幾句,但見皆大歡喜,朱彩鸞也沒生氣,到口的話:又-了回去。
實在說,沿途也真多虧她照顧,跑前跑后,找店問路,的確夠辛苦的了。
假設她冷萍果真與濤弟共偕白首,鄂京桃林山的產業,還得托他們兩個老夫婦代為掌理。
萬一祖德蔭厚,和濤弟共生一男,送回桃林山,也好接續張氏門中的香煙,屆時仍要靠林婆婆照拂。
想到此處,覺得今後更要將林婆婆另眼相看了……心念末畢,驀聞江天濤迷惑的問:
“萍姊姊,你在想什麼?”冷萍一定神,嬌靨頓時通紅,急忙搖搖頭,笑着道:“沒想什麼!”江天濤和彩虹龍女等人見冷萍不說,自是不便再問。
勤快的鄧麗珠,立即將軟餅卷好的-牛肉,交給冷萍。
冷萍謝過鄧麗珠,接着正色道:“根據我們繞過臨福鎮的寧靜,也許沒人出鎮察看,我覺得還是趁天色昏暗上山,不必等到天黑。”江天濤和彩虹龍女等人,俱等以為冷萍想的是入山問題,因而齊聲應是。
剛剛出去照顧馬匹又回來的林婆婆一聽,立即關切的道:“我們已經跑了兩天一夜了,不吃飽歇歇,絕不能上山,據我老婆子所知,“力拔山”的總壇,是在群峰拱圍的高谷中,即使輕功精湛的高手,也需一個時辰才能到達那裏……”江天濤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插言問:“林婆婆,你在塞北多年,可曾去過“力拔山”的總寨?”林婆婆一向不願說“不”,這時見問,立即不屑的沉聲道:“那種充滿了血腥的骯髒地方,他“力拔山”就是下紅帖子請我去,我都不去。
江天濤等人一聽,知道林婆婆沒去過。
但是一向不願說“不知”的林婆婆卻繼續道:“不過我老婆子曾聽人說過,“力拔山”
的總壇,佈置的非常豪華富麗,極盡奢侈之能事,高手無數,美女如雲,所以“力拔山”自稱是“塞上龍君”,而塞北老百姓卻偷偷呼他是土皇帝。”說話之間,眾人已進餐完畢。
林婆婆將食包收好,又給每人在棉壺裏倒一杯冷沸水。
江天濤等人雖然急於上山,但為了應付即將來臨的激烈搏鬥,立即盤坐在大石下,閉目調息。
林婆婆一面照顧馬匹,一面在怪石間巡邏把風。
片刻過去了,江天濤五入相繼調息完畢,紛紛起身,脫下風帽大氅,叮囑了林婆婆幾句,逕向林外奔去。
林婆婆望着五人奔向林外的背影,不由感慨的搖了搖頭,她自知武功不濟,只能留在林中照顧馬匹,因為她去了也是累贅。
江天濤一人在前,冷萍和彩虹龍女落後半步跟在左右,朱彩鸞和鄧麗珠並肩跟在江天濤身後。
五人到達林沿,目光同時一亮,只見眼前一片銀白,天空愈形昏暗,分不清究竟是何時辰。
縱出松林,寒風刺骨,愈形凜冽,大雪似乎減少了少許。
五人展開輕功,身形疾如流星,直向前面一座縱嶺上如飛馳去。
馳上縱嶺,寒風愈厲,冰屑疾走,雲霧旋飛,十丈以外的景物,時隱時現,模模糊糊,無法看得清楚。
五人繞峰越谷,登崖翻嶺,漸漸深入至中心地區。
但是,只見滿山枯木蒼松,和崎峰削臂,看不見有雄偉的大寨和行動的人影,整個山區,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驀見右前方的峰角下,現出一片巨大屋影,由於天空已經黑暗,幾座巨屋中已有了燈光射出。
江天濤首先剎住身形,舉手一指,低聲道:“你們看,那裏可是“力拔山”的總壇?”
彩虹龍女機智靈活,毫不遲疑的道:“這可能是“力拔山”的支旗分寨。”
冷萍也急忙附聲道:“不錯,我也這樣想,力拔山的總壇即使不如林婆婆說的那樣豪華,也不至於如此簡陋!”
朱彩鸞插口迷惑的問:“林婆婆不是說建築在群峰拱圍的高谷中嗎?我們登上前面那座高峰,俯視下看,豈不一覽無遺了嗎?”
江天濤四人,紛紛頷首應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直向百丈以外的一座高峰前馳去。
來至峰前,五人騰身而上,攀枯藤,蹈斜松,藉着飛牙突石,直向峰上升去,但五人的手足,均是一觸即離,捷愈猿猴!
愈向上升,寒風愈冽,雪屑打臉,隱隱作痛。
到達峰上,天色已完全黑下來,但藉着雪光的反映,十丈以內的景物,依然隱約可見。
五人游目峰上,發現不遠處的枯杯中,閃閃射出一點燈光。
鄧麗珠首先悄聲道:“林內有人!”
朱彩鸞接口道:“我們過去看看!”
彩虹龍女急忙搖了搖手,悄聲道:“根據燈光的稀少,林內可能是-望哨,由此也足證距離“力拔山”的總壇,已經不遠了。”
江天濤和冷萍機同的點點頭,舉手指了指林石。
於是,五人展開輕靈功夫,繞林向峰后馳去。枯林未繞完,五人的目光同時一亮只見一蓬明亮燈光,逕由峰下谷中射上來,只照得北東西三面拱圍的高峰,雪光發亮,耀眼生花。
朱彩鸞首先興舊的悄聲道:“珍姊姊判斷的果然不錯,力拔山的總寨就在峰下冷萍卻感慨的道:“燈火照耀四峰,亮光直衝雲上,力拔山的總寨的確夠豪華的了。”
說話之間,五人已馳至峰崖,俯首向下一看,俱都呆了。
只見峰下二三十丈,即是一座燈火萬點,光明如晝,巨屋連雲的大莊院。
五人這時才恍然大悟,所謂“力拔山”的總寨建築在高谷中,原來竟是數峰拱圍的中心。
由峰的外面看,峰高矗立百丈,但由峰的內面看,低處卻僅有數十尺,最高處也不過二三十丈,而且,大都是斷崖削壁,一望而知是一半人工,一半天然,就四周形式而言,的確崎險。
江天濤凝目細看,發現那些巨屋,多是飛閣騎樓和巨廳宮殿,四周牆寬近丈,牆上築有堞垛,雄偉之勢,較九宮堡尤有過之。
由於殿脊、樓頂,積滿了厚厚的白雪,無法看出金碧輝煌的琉璃瓦面和雲龍泥鯉的雄姿。
寬大的寨牆上,看不見有人巡邏,但四角的高聳更樓上,卻射出明亮的燈光。
峰上風強勁疾,雪屑旋飛,發出尖銳的嘯聲和“沙沙”的響聲,是以聽不到“力拔山”
的總寨內有何動靜。
江天濤正打量間,驀聞冷萍低聲道:“前面第一幢雄偉巨屋,可能是一座大廳,這等耀眼生花的明亮燈光,如非宴客,便是集會。”
鄧麗珠迷惑的道:“怎的不見有人走動?”
彩虹龍女立即接口道:“他們走動都在長廊飛檐下,我們自然看不見。”
朱彩鸞性急,首先急聲道:“讓我和珠姊姊先下去看看。”
說話之間,立即游目尋找適當的下降地點。
江天濤急忙阻止道:“鸞妹且慢,要下去大家一起下去……
話末說完,身後驀然傳來一聲陰沉冷笑。
江天濤等人心中一驚,倏然回身,舉目一看,只見五丈外的一株高聳枯木下,赫然立着一個身披麻衣大褂子,上綉赤龍的中年丑漢。
中年丑漢,面如死灰,生得吊眼睛,八字眉,頦下稀疏幾根黃須,一張薄而下彎的嘴,活像成精的殭屍。
冷萍四女看了中年丑漢的長相,俱都嚇了一跳,尤其在雪屑疾走,厲風帶嘯的黑夜高峰上,加之中年丑漢的陰沉獰笑和雙目中閃閃發綠的冷芒,更增幾分鬼氣。
江天濤功夫深厚,耳目靈敏,雖然峰上風嘯刺耳,但中年丑漢接近到五丈以內尚末察覺,斷定對方並非庸手。
打量間,驀見中年丑漢,皮笑肉不笑的沉聲道:“你們深夜進入禁地,登峰窺看總壇,可稱得上個個渾身是膽,像這等事,我“黑心無常”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
說此猙獰一笑,突然狂傲的沉聲道:“你們報個字號吧,如果是線上的朋友,我“黑心無常”尚可網開一面,給你們一個囫-屍首……”
朱彩鸞一聽,頓時大怒,玉腕一翻,嗆啷撤出了背後長劍,正待出聲怒叱,江天濤已揮了一個“阻止”手勢。
江天濤深怕打草驚蛇誤了事情,且想在丑漢身上探些口風,所以才阻止朱彩鸞動手,於是面向“黑心無常”,淡淡一笑道:“在下雪夜登山,特來面見貴瓢把子“塞上龍君”,只因天色已晚,又遇風雪,不知如何進入總寨,是以才登上峰來……”
黑心無常,猙獰的冷冷一笑,道:“放着四道兩丈多寬的山路你們不走,偏偏要翻山越嶺登高峰,這話只能騙那三歲的娃娃!”
說此凶睛一瞪,突然厲喝一聲:“快報上你們的字號來,隨咱家去見龍君!”
江天濤淡淡一笑,道:“這樣大好了,在下江天濤,特來貴山捕捉本堡逃婢“毒娘子”,就請閣下帶我們前去吧!”
黑心無常一聽“毒娘子”,恍然明白了江天濤的身份,渾身一戰,面色大變,突然取出一支小竹笛,放在嘴上就待吹!
冷萍四女驚得一呆,江天濤出手如雷,早已蓄勢待發的中食兩指已經彈出黑心無常的竹笛剛剛放在嘴上,一縷指風已擊在“黑憩穴”上,一聲悶哼,身後一晃,咚的一聲栽在地上。
五人一見黑心無常栽倒,飛身縱了過去。
冷萍首先低聲道:“濤弟弟,這人必須掩藏起來,不能讓其他同夥發現……”
話末說完,朱彩鸞舉手一指頭上七八丈高的枯枝樹巔,沉聲道:“讓小妹將他放在樹上。”
江天濤立即反對道:“那豈不要將他活活凍死?”
鄧麗珠輕哼一聲,沉聲道:“在力拔山手下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話末說完,驀見彩虹龍女指着樹后,驚異的悄聲急呼:“濤哥哥,你們快來看!”
江天濤等人聞聲走了過去,只見巨樹的另一面,赫然有一個僅可容一人進入的長形洞門。
探首向門內一看,一道石階,斜斜下伸,斷定是通向林中的石屋。
江天濤五人看罷,這才恍然大悟:為何黑心無常接近到五丈以內尚末察覺,原來他就隱身在樹后洞門內。
彩虹龍女黛眉一蹙道:“為了行動安全,小妹認為索性將石屋中的其餘幾人悉數制服,以免被他們儘早發覺我們已經前來了。”
江天濤贊同的頷首應好,挾起黑心無常,側身走進隧道,冷萍四女,魚貫跟在江天濤身後。
隧道下斜十數階,即變直前平坦,且可三人並肩,非但乾燥,且極溫暖,並有分向左右的分道進口。
五人沿着隧道前進,不足十丈,前面已透出燈光,同時聽到粗獷的叫罵聲和陣陣酒香。
江天濤將黑心無常放在地上,同着冷萍四女揮了個“謹慎”手勢,悄悄向前面斜斜上升的石階前走去。
就在這時,隧道上突的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脆響,一個剛勁的聲音,下流的罵著說:“娘的蛋,我“紅頭癩”還真沒吃過這種癟,就她那個騷模樣,我向她笑笑,她還給我了一個耳光!”
另一個一半勸慰,一半揶榆的道:“老癩,我希望你把招子放亮一點,看清楚了貨色再吃,人家是有來頭的人,不是臨福鎮上的臭婊子,願意摸屁股就摸屁股,願意摸奶就摸奶仔……”
另外一個尖酸的聲音,輕蔑的道:“老兄,你也別盡說人家老癩,你麻皮看了那騷娘們的狐眉勁兒,還不是口水急流到腳底下……”
想必那麻皮不服,但沒有說什麼!江天濤聽得眉頭一皺,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冷萍四女,發現她們粉面上的神色都不自然,知道那些卑俗話,她們聽不進耳里。
正待飛身撲進去,又聽那個尖酸的聲音,繼續道:“她有什麼來頭?還不是在九宮堡扶了瓢把子一手……”
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他確沒想到石屋中的幾個人談論的正是毒娘子,於是轉身向冷萍四女揮了一個手勢,飛身向石階上撲去。
登上台階,果是方才看到的那座石屋,但圍在方桌飲酒的壯漢,竟有七人之多,但已有三個人醉倒了。
江天濤不敢怠慢,運指如飛,出手如雷,待等四人驚呼叫喊,咚咚連聲中,已相繼倒在桌下。
人影閃處,冷萍四人已跟了上來!
彩虹龍女心細,又在醉漢的三個勁裝大漢的“黑憩穴”上各自點了一指。
這時,江天濤已將一個癩頭大漢的穴道解開了。
癩頭大漢看了地上的幾個夥伴一眼,相當識趣,自動的由桌下爬出來,拍拍身上的菜屑飯粒望着江天濤,鎮定的道:“五位有什麼話請問吧!我是知無不說。”
江天濤讚許的點點頭,也和氣的問:“你方才說打了你一個耳光的女人,可是本堡逃婢毒娘子?”
癩頭漢心中一驚,面色立變,不由驚急的看了江天濤和彩虹龍女幾人一眼,接着點點頭道:“是……是的……是毒娘子!”
江天濤立即問:“她現在何處?”
癩頭漢怯怯的說:“在“憑銀樓”上!”
朱彩鸞突然怒聲問:“憑銀樓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們前去!”
癩頭漢一見朱彩鸞,便知是個刁鑽難惹的小姑娘,尤其手中提着冷氣森森的劍,更令他看了膽寒。
於是,急忙搖搖頭道:“憑銀樓在總壇花園裏,不奉命召喚,無法進去。”
鄧麗珠沉聲問:“為什麼無法進去?”
癩頭漢膽怯的道:“因為花園裏有“三煞”把守……”
朱彩鸞杏目一瞪,怒聲道:“我們只要你引路,又不要你動手,你怕什麼?”
癩頭漢神情畏怯,十分疑遲,久久說不出來。
江天濤一看癩頭-畏懼神態,便知他說的“三煞”必是三個極陰毒極狠辣的人物,於是,沉聲問:“你是說本堡的逃婢毒娘子,是由“三煞”監禁在花園中?”
癩頭漢搖搖頭說:“這一點咱就不太清楚了,因為“三煞”一向不離我們總瓢把子左右。”
彩虹龍女立即似有所悟的望着江天濤說:“力拔山可能是派“三煞”保護毒娘子母子……”
話末說完,癩頭漢立即插言道:“不,毒娘子的兒子是住在五龍廳左邊的愉賓閣上。”
冷萍看了癩頭漢一眼,即對江天濤道:“有人引導反而礙手礙腳,還是我們自己去找來得好!”
江天濤根本就無意要癩頭漢引導,因而頷首應了應好,多事的朱彩鸞早已戟指點了癩頭漢的黑憩穴,咚的一聲,又跌進桌下。
五人為防開門遇有危險,依然沿着隧道由枯樹洞中退出來。
這時,風雪絲毫末減,夜空愈形黑暗,峰下高谷中的燈光,更亮了。
五人來至崖邊,凝日下看,“力拔山”的總寨,依然看不見有何動靜,但,五人都肯定燈光最明亮的巨屋,便是“五龍廳”。
繼續仔細觀察,發現西北角上有一片空廣地面,斷定那裏就是花園。
五人計議一陣,決定由高峰的右側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面下去,否則,定被寨牆上的警衛發現。
江天濤第一個飄身而下,其次是朱彩鸞,再次是冷萍和鄧麗珠,為了防止峰上有人偷襲,彩虹龍女要等江天濤到達高谷的邊沿才能下去。
將至兩峰的結連部,才發現腳下是一條由“力拔山”總寨的西北門,通向山外的寬大山道。
寨樓高聳巍峨,燈光明亮如晝,門下警衛森嚴,寨樓上有人巡邏。
江天濤不敢再下,只得隱身在一處凹石的暗影內。
朱彩鸞輕功精湛,發現江天濤突然隱起身形來,心知有異,也迅即伏在一株懸空的斜松樹根下。
冷萍跟在朱彩鸞身後,頓時警覺不妙,慌急間伸手一抄,-好握住下瀉的嬌軀一頓,藉力一式“雲里翻”,輕巧的翻至斜松上,震得雪花紛紛飄下,望着朱彩鸞,連聲輕呼“好險”。
就在這時,呼的一聲,一團紅影擦過冷萍和朱彩鸞的身邊,疾瀉而下……冷萍和朱彩鸞心中一驚,悄聲急呼:“啊,珠妹妹!”
“啊,珠姊姊!”
悄聲驚呼中,低頭一看,只見疾瀉而下的鄧麗珠,恰被抬頭上看的江天濤,伸臂將鄧麗珠的纖腰攬住。
正在心急無處踏腳隱身的鄧麗珠,突然纖腰一緊,身形頓時停止下瀉,定晴一看,竟被濤哥哥緊緊的泡在懷裏。
由於少女本能的又羞又急,慌急間張口就要驚呼!江天濤何等身手,鄧麗珠鮮紅欲滴的櫻口剛剛張開,他的手已捂了下去,同時焦急的悄聲道:“不要叫!”
鄧麗珠急忙一定心神,發覺自己的嬌軀雖然被濤哥哥緊緊的抱着,但是雙足尚懸空無處踏腳。
這本是她夢寐渴求的願望,希望濤哥哥終有一天會輕攬她的纖腰,但沒想到竟在這等驚險的境況下實現了,在緊張后的蜜意中,多少有些掃興的感覺。
繼而想到頭上還有冷萍“彩虹龍女”二人,不由羞得芳心狂跳,香腮發燒,急忙悄聲說:“濤哥哥,快放開我!”
江天濤左手扣着一塊凸石,右手攬着鄧麗珠的纖腰,正在觀察進路,似是沒有聽到,於是舉手一指左側五丈以外七丈以下的一株斜松,悄聲道:“珠妹,你看到了沒有,我將你斜斜拋下去,你能否輕巧的握住那枝斜松?”
由於一談正經事,鄧麗珠的心立時不慌了,略微一衡量立即頷首道:“小妹可以!”
江天濤繼續道:“由那株斜松下去,藉着暗影,直奔寨牆,趁寨牆上沒人,你先登上堞垛,注意寨門上下的警衛,一旦被警衛發現,即可用彈弓射殺。”
鄧麗珠頷首應是,雙手一按江天濤的肩頭,微一躬身,已經立在江天濤平伸的右掌上。
江天濤將臂平平伸出凹石以外,振臂一托,鄧麗珠立時騰空而起,一式“彩鳳-枝”,直向那株斜松飛去!冷萍和朱彩鸞看得暗自驚心,但也欽佩江天濤智勇多謀。
再看鄧麗珠,到達斜松前,僅僅雙手一攀,接着飄身而下,一個縱躍,已到了高大寨牆前,一長身形,已登上牆頭,乾凈俐落,輕靈無比,江天濤和朱彩鸞三人,這時才發覺鄧麗殊的輕功已近純青地步。
冷萍和朱彩鸞位置突出,逕由斜松可直接斜撲那株斜松。
江天濤、朱彩鸞以及冷萍三人,飛身到達寨牆上的同時,“彩虹龍女”也緊跟而至。
同時,悄聲道:“方才實在驚險,萬一被寨-上的警衛發現,勢必前功盡棄,我在峰頭上看得又緊張,又覺得刺激!”
江天濤和鄧麗珠一聽,兩人的臉頓時都紅了。
冷萍趕緊岔開話題悄聲道:“怕的是“力拔山”矢口否認窩藏毒娘子,反而一口咬定我們挑釁尋事,所以我們必須先找到毒娘子,令力拔山啞口難辯。”
彩虹龍女突然似有所悟的悄聲道:“既然如此,何不就近捉住“朝天鼻”,不比深入後園捉毒娘子來得容易!”
江天濤首先機好,探首向外一看,牆面上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人影,而寨樓上警衛也無要巡邏的意思。
於是,悄聲喝了聲“走”,當先縱至牆邊,點足飛上一座長房,藉着房脊暗影直向燈火明亮的“五龍廳”前馳去。
江天濤五人,穿房越脊,縱躍如飛,這時才發現總寨內的門樓中,飛檐下,男女走動,警衛如林。
但是,任何人沒想到這等凜風大雪的寒夜裏,有人膽敢前來探山,佇立寒風中的警衛,自然也懶得抬頭上看,讓冰冷的雪花打臉。
江天濤五人,技巧的來到巍巍大廳對面的富麗飛閣上,探首一看,五人的眉頭俱都蹙在一起了。
只見巍峨的“五龍廳”雕樑畫棟,朱漆飛檐,嘍羅侍女們穿梭其中,乍然看來,渺小的可憐。
五人伏身在閣背上,只能看到外廳的一部份,和廳外的廣台,裏面雖有人聲,但無法看到那些人的面目。
江天濤看得暗暗焦急,於是心中一動,頓時想起在東梁山深夜攀登“銀釵”皇甫香綉樓的事。
悄悄移至檐邊一看,飛閣左右的拱橋上所幸沒有警衛。
於是,回身將冷萍四人招來,悄悄叮囑了幾句,立即伏身貼在瓦面上,伸手握住飛檐下的弓形-椽,雙臂一收,一挺身,翻了下去。
江天濤懸身在飛檐的銳角上,俯首下看,地面上匆匆行走的人影,在凜風旋飛的大雪中,看來不足三尺!就在這時,上面一雙春蔥似的玉手已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