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梅花寶大戰神龍劍

二十二 梅花寶大戰神龍劍

湯堯追逐蓮足女蒙面人。

女蒙面人也跟蹤他。

二人跟來跟去,在這山道上逼上了。

湯堯道:“小珠,我知道是你!”

蒙面女子不出聲。

“小珠,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

“……”

“小珠,告訴我,你懷疑我什麼?”

蒙面女子仍不出聲。

“小珠,我很想你,你難道不想我?我們何不開誠相見?我們是恩愛的夫妻呀!不是嗎?”

蒙面女子又出了手。

這次出手更凌厲,甚至出招不留情面。

是徐小珠嗎?

如果是,她對丈夫會手下不怕留嗎?

湯堯似乎應付的很吃力,即使如此,蒙面女子仍然加緊攻擊,湯堯已連連後退,招架不住了。

非但如此,蒙面女子還撤劍攻擊。

湯堯也只好撤刀。

二人以兵刃相見,似乎湯堯仍然不敵。

三十招后,湯堯好逃離現場。

他的輕功了得,蒙面女子居然未追上。

就賃這輕功,蒙面女子就以為他深藏不露。

徐小珠從未見過他施展這種輕功。

湯堯改變了方向,甩掉了徐小珠,已在十六七裡外了,他坐在林中石上休息,而且思考今後的計劃。

他已不大可能再隱蔽一些秘密了。

他以為即使是魚得水,都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該怎麼辦呢?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影子一閃。

林中雖暗,影也淡,卻瞞不過這等高手。

一個怪衣人那在他的后側一丈五六之地。

真正是形同鬼魅,闃無人聲。

這人全身密封,只露出一支眼睛。

湯堯道:“尊駕是……”

對方道:“你又是誰?”

聽口音是個中年以上的女人。

“在下姓湯名堯。”

“你是‘五柳先生’的什麼人?”

“那是家師。”

“剛才的輕功是他教你的?”

湯堯以為,這答案是當然的,但卻未必能如此回答。

這女人功力高深,來歷不明。

湯堯道:“女士只問不答,恕難奉告。”

“承認了師門,不敢承認輕功是誰教的?”

“尊駕是否也該亮了身份來?”

“你接我幾招再說……”這女人一滑而至。

湯堯全神慣注,全力施為。

他發現這女人有小童的招術。

也可以說有徐小珠的招術。

是徐小珠的什麼人?以前他的妻子說過,岳母去世了。

湯堯的壓力越來越大,這女人自然又比徐小珠厲害多了。

湯堯不得不再亮出“桃花”來。

那知這女人卻不亮出兵刃,似乎身上也未帶兵刃。

這樣拚捕,不用兵刃的自然叄為吃虧。

只不過如此打了十七八招,湯堯竟未佔到便宜。

這女人卻是步步進逼,出招凌厲。

湯堯的“桃花”刀幻起一蓬粉色刀芒,風雨不透,然而在第四十招左右上,一支手伸進刀芒中砸了他一掌。

這一掌砸得他改變了主意。

他以前深藏的奇招一直未曾亮過。

自上次遇上童,逼急了不得不施展絕技一招。他可是從未露過,剛才為了逃避徐小珠也露過不平凡的輕功。

湯堯以為,他已經作得很嚴緊了,終於還是一點一滴的開放一點一滴地泄漏了一些秘密。

這些秘密是他的師門嚴厲叮囑,不到緊要關頭是不準泄漏的,甚至是最緊要關頭?他以為他泄漏時,那就是最緊要關頭。

剛才一掌自刀焰中砸中他,又到了緊要關頭。

該不該再施絕技?又到了抉擇的當口了。

的確,這怪女人一招緊似一招,似乎非把他撂倒不可。

湯堯道:“咱們有仇嗎?”

“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麼意思?”

“就是有可能是仇人,也有可能不是……”

“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一點也不可笑。”

“為什麼以為我們有仇?”

“因為我看到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丈夫不認識妻子,妻子不認識丈夫……”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看着有點不順眼。”

“可是你剛才說我們可能有仇!”

“對!‘可能’二字要記牢。”

“女士未免有點找麻煩了吧!”

“不是找麻煩,是王麻子膏藥——找病!”

“女士和那蓮足蒙面女人是什麼關係?”

“她可能是我的徒弟。”

“自己的徒弟都不認識,還要用‘可能’二字?”

“這是因為她蒙了面。”

“女士到底是什麼人?”

這女人不再回答,掌影如山壓倒,刀法居然無法施展,而且這女人掌掌不離他的要害,所以他以為又到了關鍵時刻。

關鍵時刻也就是生命受到威協,非施絕招不可了。

湯堯刀芒一斂,看似要撤退逃走。

陡然間,刀上“嗡”地一聲,瞬間一柄“桃花”幻化成數十柄乃至於數百柄,就象摺扇扇骨一樣,有層次地、集密地向這女人罩下。

猝然變招,這女人一時不及變招,竟被逼退了三大步,似乎以為湯堯的這一招太厲害,也太奇絕。

這女人發出一聲驚“咦”!

湯堯既然已經亮了底牌,施出了極為秘密的絕技,就必須一不作二不休,使這女人喪在“桃花”之下。

於是又是一招奇學。

第二招似比第一招更兇狠。

第一招所以能造成絕對的聲勢,主要是因為出其不意,事郵意外,但這第二招又自不同。

這女人連連後退。

儘管她的身手奇高,身法也高絕詭奇。

怎奈她是以赤手對付用刀,而又奇招乍出的湯堯。

湯堯動了殺機,想就地除去她。

這女人接下第三招奇學時,已退出十步以外。

湯堯一臉殺機。

他要對師門的要求負責。

他當然必須使這泄漏的秘密徹底消滅。

這方法很簡單,就是殺了此人。

那麼在徐小珠面前泄密的輕功,以及在小童面前泄密的奇招,他都要設法使之淹滅了嗎?

現在還言之過早。

在他的奇招乍出下,這女人赤手應付,顯然已經不知廠,整整退繞了一大圈,而且看來已經無法反擊。

湯堯道:“你願不願意說出你的真正身份?”

“不願!”

“如果不說出來連命也保不住,你也不說?”

“說出來也許更保不住也未可知!”

她的話自然也很有道理。

她已經可以證明,湯堯要殺死她。

證明這一點是十分重要的,沒有深仇不會殺人。

正因如此,她才不出全力故作不敵。

現在既又看出湯堯的心意了,已經不必再藏拙,式子一變,變守為攻,象爆炸開來,湯堯立刻變成守勢了。

湯堯大為心驚。

他看出這女人身懷絕技,剛才故意采守勢及不支的樣子,誘他顯示殺機,然後再展示實力。

湯堯以為自己還是太嫩了。

只不過這女人重展實力,扳回頹勢,卻也不大可能在二三十招內擊倒湯堯,於是湯堯溜了。

這女人追了一會未追上,第一是起步稍遲,其次是對這一帶的地形不熟,也並非是湯堯的輕功比她高明。

湯堯奔出八九裡外,進入一個小鎮。

他叫開了一家客棧的門,要了個房間。

時已深夜,要吃的已太遲,只好上床。

只不過他剛躺下,房門上輕扣了三下。

湯堯警覺地坐起來道:“誰?”

“是我,魚得水!”

“老魚……”湯堯皺皺眉,覺得魚得水來得太巧了。開了房門,魚得水走進來。

兩人盤膝坐在床上談話,畢竟二人的交情非比泛泛。

“得水,你怎知我在這家客棧中?”

“因為我們也住在這家客棧內。”

“巧!”湯堯道:“這段日子裏有什麼遭遇?”

“先談談你的吧!”

湯堯道:“我沒有什麼新鮮事兒奉告”

“不見得吧!”

“你是說……”湯堯眯着眼望着魚得水。

魚得水道:“我對你說過,遇見一個蓮足蒙面女人,且動過手,十分了得,而且還不止次。”

“怎麼樣?”

“你不以為她可能是你的老婆徐小珠?”

“我也以為如此,但尚未能證明這一點。”

“我以為你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老魚,這話是什麼意思?”

魚得水道:“不論她如何裝假,蒙面也好,不出聲也好,夫妻生活在一起數年,必能看得出來的。”

湯堯道:“你以為我看出是她不敢承認?”

“不是你不承認,可能是她暫時不能承認。”

“為什麼?”

“這答案問你自己比問我好得多。”

湯堯道:“得水,你似乎對我……”

魚得水揮揮手,道:“先不談這個,那蒼老口音的小童是誰?”

“你知道他是誰?”

“他自稱是‘菊夫子’。”

“不錯!但是你信嗎?”

“我不太信,卻又提不出不信的理由來。”

“所以那不足採信。”

“你不信他會是你的岳父‘菊夫子’?”

“不信,因為岳父已經去世多年了。”

“可是,根據車秀前輩談及‘菊夫子’,說在世的武功甚厚,當初被人施襲不治,可能靈魂投胎,也就是托生了那小童,所以能記得前世的事。”

“神話!”

“不是神話!道基有成,這並不玄。”

“玄!我以為太玄,道基是什麼?”湯堯道:“凡夫俗子真能托生小童,仍記得前世的一切?”

“這在佛稱之為‘宿命通’,即知生前及死後之因果,是‘六通’之一,另外還有‘天眼’、‘天耳’、‘神境’、‘漏盡’,合稱六通。”魚得水道:“道家也是如此。”

“你是說小童是我岳父徐世芳,那為何不認自己的女兒?”

“他們也許已經認了。”

“得水,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有些事不大明白!”

“什麼事?”

“你‘獵頭湯’似乎身懷絕技……”

湯堯心頭一緊,真正是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魚得水居然也知道了。八成在暗中看到他和小童或那個神秘女人的動手。

湯堯道:“老魚,這‘身懷絕技’四字用得上嗎?”

“用得上。”

“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最早不知蒙面蓮足女子是誰,後來想到八斤半的趣事,就懷疑她是你的妻子,我還到府上印證過。”

“如何?”

“她在家,還為人看過病,但病人散了之後,我在街上也聽到兩個老病人談論你們夫妻,你不常在家,你妻子有時也不在……”

“所以蒙面蓮足女人即是我妻?”

“對!而且我事後突然想到,你的堂客特別鍾愛菊花,院中種菊,瓶中插菊,到處都是菊花。”

湯堯心想:“這小子心細如髮……”

魚得水道:“湯堯,我深信你有什麼解不開的秘密正在為難,你我是至交,有心事不能對朋友說嗎?”

湯堯也以為他們的確是至交。

有話的確可以對他說或徵求他的意見。

只不過這麼作是他的師門絕對不會答應的。

湯堯搖搖,道:“我有什麼解不開的秘密?你為什麼把我看得神秘起來了?我們似乎疏遠了。”

“湯堯,你變了!”

“我真的變了?”

魚得水點點頭,道:“也許你身不由己,非保密不可,非但你不願相信自己的岳父,似乎對自己的妻子也不大熱衷承認她。”

“不,我愛她,沒有人能體會那種至情。”

“你有什麼打算?”

“我要回去看看,證明一下,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魚得水道:“你的確應該如此,而且越快越好。湯堯我回房了。”

魚得水走後,湯堯愣了好半天,不禁想起師門的叮囑:凡是知道本門秘密的人,一概清除。

湯堯皺皺眉頭,他很不願聽經句話。

只不過他也不願違背師門的命令。

他相信小童即是岳父徐世芳。

那神秘蒙面婦人又是誰?那婦人的路子象小童及蒙面蓮足女人,必和他們父女有相當的關係。

湯堯悄悄地離開了這家客棧。

此刻他不願見魚、李等人。

他們這些人提出的一些敏感問題,他都無法回答。

他要回家看看,他想徐小珠。

在鎮外,他遇上了一輛雙馬馬車。

車內有人探頭出來道:“是不是湯大俠?”

是個很年輕的女子,走近一看,也相當動人。

只不過湯堯卻不認識她,道:“在下以前和姑娘見過嗎?”

“見過,我見過你,你卻未注意我……”

“姑娘貴姓?”

“夏侯蘭。”

湯堯一怔,隱隱猜到她的身份了。

“湯大俠要去何處?”

“回家看看。”

“正好同路,請上車吧!”

湯堯道:“在下步行即可,謝謝姑娘。”

“自己人客氣什麼?”

“何謂自己人?”

“湯大哥,這夏侯一姓對你也陌生嗎?”

“不,不陌生。”

“這不結了!上車嘛!”

“孤男寡女,這……這不大方便吧!”

“啊呀!你這人真古板,咱們也算是師兄妹呀!看你這分死腦筋,真不象個‘獵頭湯’!”

湯堯道:“是師父的千金嗎?”

“‘五柳先生’是我叔叔,那也差不多。”

“以前沒見過姑娘。”

“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了,還這樣稱呼?”

“師妹……”

“上來嘛!有些秘密我要告訴你……”

所謂秘密,這對湯堯很有吸引力,於是他上了車。

車內倒也寬敞,可以看出她有時在車內睡覺,有香噴噴的寢具,湯堯有點後悔上了她的車。

他是個情感專一的人。

尤其是對愛妻徐小珠,那份特殊的情感,不曾忘情,甚至減。

夏侯蘭倚在車蓬上,衣領下的扣子敞開兩三個,隱隱可見紅肚兜上邊的花邊湘繡,這景象很撩人。

練武的年輕女人,身子會勾勒出健康之美、胸挺、腰細、屁股翹翹地,在此情況下更加迷人。

“師哥,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

“不必……我不累……”

“不要緊哪!大方點,師兄妹嘛!我叔叔可不管我,甚至他說過,可以和師兄多接近接近……”

湯堯真的有點後悔,他不上車她總不會拉他上車吧?

“師妹剛才說過,有秘密要告訴我。”

“是啊!”

“什麼秘密?”

“小童見過嗎?也動過手吧?”

“是的,他說是我的岳丈徐世芳,你信?”

“信!”

“你信他是我岳丈?”

“對!而且真的死了而又托生,再世為人!”

湯堯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事實證明。”

“什麼事實?”

“他真的死了嗎?”

這句該就可以挑明一件事,除非是向“菊夫子”施襲的人才有資格說這句話,才能證明“菊夫子”已死。

這不是很明顯,告訴夏侯蘭這件事的入即為向“菊夫子”施襲的兇手嗎?

這很明顯,湯的師父夏侯心應是施襲之人。

要不,為何要對知道此一秘密的人都下煞手?

“還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很多。”

“關於你的岳母……”

“岳母?不是早就死了……”

“她沒有死……只是這些年來藏得很好……一直找不到她,而現在她也出現武林了……”

“她出現了?誰見過?”

“見過的人不少,你自己也見過……”

湯堯一怔,發現夏侯蘭正以脈脈含情的目光睨着他,甚至身子半躺,玉體橫陳,胸前的扣子又解開了兩個。

更撩人的是她的卧姿。

兩條修長的玉腿作出有限度的開放。

車子在山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駛,她的胴體自然會作撩人的扭擺和顛動,御車的是個健婦,似是她的心腹。

湯堯忽然感覺渾身燠熱,丹田下有股熱勁上升、下降,慾火大熾。

在這情況下,他好象一個三五天未進食的飢者,而夏侯蘭卻好象一支烤得香噴噴的酥雞。

她的卧姿又改變了一下,簡直是在作迎戰的準備。

湯堯不是好色之徒,他尚能抗拒。

漸漸地,他的視野中出現了顫巍巍的酥胸,甚至還有白中透紅,修長圓潤的玉腿,以及驚心動魄的其他部位。

湯堯還在熬,但是越來越不濟,他的身子貼上時,他居然無力推拒,於是在車子動蕩中他們進入了銷魂的狂熱熱中。

醒來時,夜色仍深,才不過四更左右。

湯堯發現,兩人仍是一絲不掛。

她的胴體仍然緊緊箍緊着他。

湯堯可以作某種程度的回憶。

他記得幾乎一切都由她來主動,她大膽、熱情,甚至可以說是狂熱,這幾乎不象一個年輕姑娘應有的作風。

這是慾海老手的作風。

他知道他中了她的圈套,必是春藥之類的藥物。

一個使春藥和男人做這事的姑娘,其得為操守也就不問可知了。

湯堯心中很不快,但表面上卻表示出來。

也許是師門默許她如此作的。

這樣就可以左右他,控制他。

事實上效果正好相反,他以為自己被人佔了便宜。

至少他覺得對不起徐小珠。

要不是他必須回去一趟,和小珠私下談談,他可能在半途就溜了,這件事的確引起了他的反感。

到了他家居的大鎮上,夏侯蘭先落了店,開了房間等他,他返回家中,但徐小珠不在,門上有鎖。

這當然更能證明,那蓮足蒙面女人是小珠了。

她經常在武林走動,家中自然要鎖上門的。

湯堯內心很慚愧,空有一身的醫術,卻不能濟世活人,而是在作此不光明甚至陰謀的勾當。

他決定在家中等兩天。

於是他於夏侯蘭留下一封信,說有急事立刻要去金陵一趟,後會有期。

夏侯蘭不過是上了趟街,而未見到他,只見到了這封信。

她還到湯家去看了一下,大門上有鎖。

她仍不死心,翻入院內看了一下,靜靜地沒有人影。

夏侯蘭十分不悅大離開了本鎮。

事實上湯堯藏在屋內,瞞過了夏侯蘭。

第二天,晚上湯堯聽到了聲音。

一聽到足音,就知道是徐小珠回來了。

徐小珠以為無人,冷不防被他抱住。

“誰?”

“還會有誰?是我……”

徐小珠道:“你這是幹什麼呀?嚇人一跳!”

湯堯吻着她的粉頸,道:“小珠,想不想我?”

“不想!”

“這和過去的口氣不一樣呀!”

“是嗎?”

“小珠,你到何處去了?”

“採購藥材!”

“去了多久呀?”

徐小珠道:“不太久,你不在家,這類事都要我一人張羅,那有什麼辦法?”

“算丁吧!你買的藥材呢?”

“我去批購藏紅花,貸色太差,沒有買。”

“小珠,我們似乎應該坦誠相對了!”

“你……你說什麼?”

“不必顧左右而言他了!我知道你就是那個蓮足蒙面女人,我們動手過幾次,而且我也開始相信那小童可能真是岳父托生的……”

“你說什麼?”

“小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為何提防我?”

徐小珠掙開,走到一邊,道:“你真的知道我為什麼要提防你嗎?”

“你知道一點!”

“說說看!”

“你和岳父都以為我的師門可能是昔年向岳父施襲的兇手,對不對?”

“你這套詞令真叫人敬佩,‘可能’二字用的多妙!要不是他乾的,為何叫你身藏不露?”

“練武之人不炫耀是一種美德,有什麼不對?”

“只怕不是那樣,而是怕被害者認了施襲者的武功。”

“小珠……”

“我和家父已談過一次,他雖是童稚的身子,卻是大人的靈魂和學試,他說可以認出你偶爾炫露的絕技,就是昔年身向他施襲者的路子。”

湯堯吶吶無言以對。

事實上本來就是可能如此。

“你如果真的還承認我們是夫妻,就該承認。”

湯堯並非不愛其妻,在目前真的不便承認。

他的師門要他嚴緊守密,但並未告訴他說是昔年偷襲過人而致死,儘管他自己猜都可以猜出來的。

“你不承認?”

“不是不承認,而是一無所悉。”

“那麼這些年來你為何藏拙!”

“這是家師叮囑的。”

“你難道想不通,他為要你藏拙不露?”

“師門的事,作弟子的不便置喙!”

“你對我父似乎要下殺手,這一點也能否認嗎?”

“那只是為了自衛。”

“你請吧!我們的夫妻關係到此為止!”

“小珠,我不能沒有你!”

“這話已不能打動我了!”

“小珠,你聽我說……”

他走近,她卻以為他想趁機殺她,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沒有了,就會如此的。

徐小珠突然穿窗而出。

湯堯追出,不知她藏在何處,或者已經走了。

湯堯找不到人也走了,但他遇上了夏侯蘭。

這一次不是坐在馬車上,而是騎着馬。

湯堯見到她就有一種罪惡感,他對不起小珠。

“大師兄,你要去那裏?”

“去辦一件事,要趕時間……”他不敢說出地點。

不然的話,她又會說正好她也要去那裏。

“正好,你趕時間,咱們合騎一馬。”

“不成!兩人一馬,跑不了三十里把馬累壞了。”

“不妨!到時候再換馬。”

“謝了!師妹,我先走一步了……”

向斜路小徑上疾射而去,進入小徑一百步再竄入路邊高梁田中。由於小路兩邊都有高梁田,夏侯蘭也不知道他進入左邊還是右邊的高梁田中。

再說騎馬也不能進入高梁田。

真把她氣壞了,她知道他在迴避她。

似乎粉紅色的陷井並未有陷住他,只是給他佔了一次便宜。

徐小珠脫身出鎮,在六七裡外遇上丁小童。

現在她已相信,這就是她的亡父。

“小珠,我們必須合作才能揪住敵人。”

“怎能使我相信你真是亡父托生的?”

小童道:“你希望知道什麼?”

“我希望看到家父以前原來的形象。”

“如果看到你就信了?”

“當然!”

“那麼你閉上眼睛,我叫你睜開再睜開!”

小珠不敢,怕他施襲。

“小珠,你如此不信任我,我很難過!”

“請原諒,我現在不能不小心!”

“我站在你的十丈外好了,我要接近你,不可能一點衣袂聲也沒有的,這你還不放心嗎?”

小珠終於點了頭。

於是二人各自退了五十步。

二人的距離約百步,但四周開曠,一目了然。

小珠閉上眼,但十分警覺。

只吵過她聽不到動靜。

不一會,小童道:“睜眼!”

小珠睜開眼來,不由猛然一震。

在七八步外,站定一人,正是她的亡父。

她的亡父才死了幾年而非幾十年,音容宛在,自然一看便知。

小珠揮身一陣涼意,吶吶道:“您是爹嗎?”

“當然!小珠……”

“剛才的小童呢?”

“他就是我,我也是他。”

“爹會幻身術嗎?”

“也可以這麼說,爹的道基不淺,為了使你相信,不得不施此術,其實這是迫不得已呀!”

“為什麼?”

“因為小童之身才是爹的正身,這是幻身……”

小珠有點怕,道:“爹,你不能以這原身出現嗎?”

“可以暫時,但不可永久,因為小童即我,我即小童。”

“爹,我總是不太相信……”

“我知道你的心情,這種事我對你解說,你也未必能全懂的……”

“爹說說看如何?”

徐世芳道:“爹數年前道行已經很深,服氣辟彀,已可不食人間煙火。但因驚世駭俗,所以還是照常吃飯。”

“爹那時的確吃得很少。”

“那只是作作樣子,那時我的道胎已成,以文火溫養,神蜇氣藏,深入混沌。曾大蜇七日,有如氣絕身亡。七日之後,玉液依舊再生,名日七返九還,如七日之外仍然不醒,可以用鍾磐在耳邊敲擊,再用掌輕拍背心,呼其名字,自然還陽。七日這后若喚不醒,元神靜中出舍,墜於輪六道回,世人以為這是坐化屍解,豈知前功盡棄。”

“爹是說坐在缸中坐化的人不是得道了?”

“形神俱滅,那能得道?但勇氣可嘉!”

“爹怎能被襲不治之後再世為人?”

“這是天機,不能泄漏,但為父仍要告訴你,因為已有‘宿命通’之六通之一,能知生前死後之因,因此我臨死一剎,魂魂已完整出竅……”

小珠信了,只是感覺上如此則象其老父,若恢復小童之身,就不能產生真實感了,但小童才是真身。

“爹還要變回去?”

“對!而且還不能太久……”

這一次沒有要小珠閉眼,似乎上眨眼間,他的身子幻化為矮小了。

徐小珠怔了半天,道:“爹的身子是小童,等於魂附童體,這小童的身子還會繼續長大嗎?”

“會!但長大后還是原樣,不會變成爹的樣子。”

“爹,你有何打算?”

“仇人要消滅我們,我們也要找仇人索債!事實上爹托生之後已無意復仇,但我們能放過別人,別人卻又不能放過咱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是的,爹。”

“你的功力還不夠,不足以應會湯堯或其他敵人。”

“爹,他深藏不露。”

“我也沒有全拿出來。”

“爹有把握勝他?”

“是的,但並一定有把握勝他背後之人。”

“是他師父‘五柳先生’夏侯心?”

“大概是吧!所以爹要加強你的應變能力。”

二人進入深山,在一秘洞中一天一夜。

徐小珠獲益不淺。

現在她才知道,老爹的確還保留了很多高深的武功,事實上徐世芳此刻已是半仙之體了。

父女分手前,徐世芳道:“小珠,我要找你很容易,隨時可以找到,但也要時時小心……”

稍後就分手了。雷霆神刀掃校,瀟湘書院獨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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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手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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