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麗姬妲妮

第二十章 麗姬妲妮

鑌拐張立即告訴許格非等人裏面還有人列隊歡迎,是以立即沿道前進。

通過山角一看,沿着山道兩邊站滿了男男女女,有的甚至帶著兒童抱着孩子。

那些人一見許格非等人,立即發出了真摯熱忱的歡呼,頓時間,聲振山野,直上蒼穹。

許格非這時除了感動,忙於向山道兩邊的歡迎人眾含笑揮手,他已無暇再去想別的事。

匆匆前進中,許格非和堯庭葦等人已經知道,不但以前堯恨天的姘婦魯麗嘉帶來的苗女都已嫁人,有的香主執事大頭目還和山外的女人聯姻成親,現在大都生了子女。

許格非等人聽了當然高興,再看了滿山滿谷的果園菜圃和梯田更為感動。

尤其堯庭葦,看到自己的計劃實現,而總分舵上的各級弟兄都能放下屠刀,重新做人,這不但是地方之幸,也是武林之幸。

一到總壇廣場前,天色已黑下來,堯恨天原來居住的大宅門樓下已燃上了明亮的燈籠。

但是,一面向著歡迎群眾揮手,一面匆匆前進的許格非,突然停止了前進。

堯庭葦看得神色一驚,心知不妙,因為,歡迎群眾的身後不遠就是當年許格非翻車墜溪,他母親李雲姬重傷的地方。

果然,只見許格非分開眾人,穿過人群,直向十數丈外的大溪邊奔去。

堯丁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立即跟了過去,鑌拐張等人也急忙跟在身後。

全體歡呼的人眾都是當年的執事香主或大小頭目,因而剎那間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歡呼的聲音停止了,聽到的只是崖下大溪中的“隆隆”激流水響和滿山的松濤聲。

許格非奔至大山溪邊,俯身下看,只見七八丈下,溪流滾滾,水光閃閃,那正是他三年前,馬車翻覆,滾落溪水中的地方。

或許是他站立的崖邊,也或許更往下些,就是他母親李雲姬被壓重傷,終至不治的地方。

想到當時情景,那是多麼令人悲憤填膺的一刻,尤其那時他剛剛失去了父親,還有一直照顧他的老許福,接着又遇到了那樣的悲慘事。

許格非想到往事,他心裏除了怒就是恨。

順着滾滾山溪向下看去,昏蒙黑暗的遠處,就是西北著名的沉羽潭。

一看到遠處沉羽潭的位置,他立時想起屠龍老魔將他父親的寶刀丟進潭中的事。

許格非目射冷輝,緊咬牙齒,悲憤地只在那裏緩緩搖頭,他這時真的恨透了屠龍天王。

堯丁四女俱都屏息立在許格非身後,沒有一個人敢向前說什麼。

古老頭和單姑婆曾經聽許格非說過往事,一看這情形,斷定許格非立身的地方,就是他當年滾落山溪後來多虧堯庭葦救起的地方。

在此當了近兩年堂主的鑌拐張和銀簫客,當然也曾聽總分舵上的人談過。

這時一見許格非的悲憤神情,當然知道許格非突然想起了往事。

是以,看了堯庭葦和丁倩文一眼,同時遞了個眼神,急忙走至許格非的身側,謹聲道:

“太夫人墓前已設好了香案,就請少主人前去恭祭了。”

許格非急忙心神一定,一見是鑌拐張,立即感激地說:“多謝你,張前輩。”

鑌拐張已肅手,許格非也就沿着山溪,向著鑌拐張所指的方向走去。

堯丁四女等人跟在身後,所有在廣場前面山道上歡迎的人也默默地跟着前進。

這時天已完全暗下來,但許格非卻已看到前面一處斷崖下的一片松樹間,亮着兩點燈光。

許格非的心情激動,步子加快,他的星目中突然涌滿了淚水。

因為,他知道,有兩點燈光處,就是他母親李雲姬的墓地。

到達墓地外,他發現那些小松樹已經茁壯長大,而這些松樹,據說都是堯庭葦親手栽植,以及親自督導着宅中的女警衛們栽植的。

許格非急切地向著深處一看,發現青冢巨碑前已重新建了矮腳石桌,桌上這時已供上了祭品和果點。

左右兩個燭台上,都加上了防風紗罩,這時都已燃起,祭桌前鋪了一大片厚厚的白氈。

四名侍女、四名背劍女警衛,俱都默默地肅立在左右一丈以外。

兩個侍女一見許格非等人到達,立即走向了祭桌旁,其中一人急忙拿起一炷香,湊近燭台燃了起來。

另一名侍女則在茶桌側捧起盤上的三杯祭酒,也肅立等待。

兩個侍女一俟許格非在祭桌前的白氈上站穩,立即上前送香,並依序給了堯丁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等人各三支。

在一位老者的高唱下,上香、獻酒、跪拜三叩首,立在許格非等人身後的所有人,也跟着跪在地上磕頭。

許格非心中一陣悲痛,再也忍不住仰面望着巨碑,哭聲道:“娘,孩兒回來了,但不孝兒直到現在還沒找到父親的靈柩……”

話未說完,哽咽抽噎的哭聲已聽不清他又說了些什麼了。

丁倩文、堯庭葦也不由珠淚滾滾。

鄔麗珠和雪燕兒看了許哥哥哭,自己心裏難過,因而也跟着落淚。

堯庭葦後面跪了一大片,總不能讓這麼多人跪在地上等着許格非哭個夠。

是以,她急忙和丁倩文對個淚眼,微一努嘴,兩人雙雙跪行到許格非的左右兩側。

堯庭葦和丁倩文,兩人分別握住許格非的肩頭,同時戚呼道:“許弟弟……”

豈知,話剛開口,許格非竟毫無忌憚地攬住她們兩人的纖腰,望着哭聲道:“娘,這是為您送終,曾救兒命的堯庭葦,孩兒沒有虧待她,這位也是救過兒命的丁倩文,上次我來拜墓時多虧了她,娘,兒不敢不孝,但兒也不敢做個無情無義的人……”

堯庭葦和丁倩文見許格非說出他們間兒女私情來了,知道他在悲痛之際,忘了處身何地了。

是以,兩人急忙將許格非的肩頭抱住,同時焦急地說:“許弟弟,兩位世伯和所有的弟兄以及眷屬還都跪在後頭呢!”

許格非悚然一驚,哭着哦了一聲,急忙回頭一看,只見跪了一大片。

一看之下,再度哦了一聲,才急忙起身望着所有的人,戚聲致謝並向大家跪拜。

鑌拐張和銀簫客領導着大家再度叩首,才站起身來。

全部起身後,鑌拐張才向前兩步,望着仍有些抽噎,舉袖拭淚的許格非,謙聲道:“少主人,浪里無蹤丁大俠,仍在總分舵的獨院中等候你去迎出來……”

許格非聽得一驚,不由驚異地問:“為什麼不請他老人家出來?”

丁倩文一聽許弟弟稱呼自己的父親老人家,心裏不但感動,也同時升起一絲甜彥。

鑌拐張和銀簫客則同時面現難色地況:“老朽等……”

許格非一聽,頓時想起屠龍老魔的交代,他們不敢擅自將丁倩文的父親放出來。

是以,急忙會意地說:“請兩位前輩帶路,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鑌拐張立即應了聲是,轉身卻望着靜立一片的數百弟兄和眷屬,朗聲道:“少主人謝謝諸位的列隊歡迎,明天正午大家在正義廳聚會為少主人及四位姑娘接風洗塵……”

塵字方自出口,全體人眾已轟雷般地發出了震撼山野的熱烈歡呼。

許格非一見,急忙拱手高舉連聲含笑稱謝。

由於全體人員的這聲熱烈歡呼,方才的悲戚鬱悶氣氛,立時被驅了乾淨。

鑌拐張肅手說了個請,即在前側當先引導前進,徑向那片富麗大宅的右側走去。

許格非等人匆匆前進,丁情文是恨不得一步邁進那座精台獨院內。

依然立在廣場左邊的人眾,仍在那裏議論紛紛,直到許格非等人進入廣宅的右側門,大家才紛紛散去。

許格非等人在鑌拐張和銀簫客的引導下,進入廣院的側門,穿通廊,越跨院,再轉了個兩個彎已到了一座精舍獨院前。

鑌拐張首先剎住腳步,轉身一指精合院門,尚未開口,丁倩文已迫不及待地急聲問:

“我爹可是就在院裏?”

但是,鑌拐張卻向丁倩文揮了個寬慰手勢,才望着許格非恭聲道:“請少主人推門,門未閂上,僅用一道皮紙封條貼在門裏面……”

丁倩文不由緊張地問:“那是誰貼上的?”

銀簫客搶先道:“傻丫頭,當然是天王貼的封條!”

許格非等人當然聽得出,張劉兩人對屠龍老魔仍保有一分畏懼,不敢輕呼老魔。

但是,已經呼成習慣的鄔麗珠卻哼了一聲,脫口嗔聲道:“這是老魔玩弄的手腕,表示只有許哥哥才能開啟院門放出了伯伯,賣個假面子,其實,他不這麼交代,我們照樣的開。”

鑌拐張和銀簫客兩人聽得渾身一戰,面色大變,僅強自含笑,一陣支吾。

許格非和堯庭葦看得心中一驚,斷定屠龍老魔可能就在西北總分舵內,因而兩人俱都提高了警惕,只是不便馬上通知鄔麗珠和雪燕兒等人。

但是,老經世故,閱歷豐富的古老頭和單姑婆卻早已註上了意。

許格非一面運功暗察,一面蹬上門樓,正待伸手推門,古老頭已脫口急聲道:“少主人慢着。”

說話之間,業已飛身縱到了許格非身側。

許格非心中一驚。本能地將推門的手縮倒來。

正待轉首詢問古老頭,古老頭已恭聲道:“老奴願為少主人代勞。”

勞字出口,已將背後的雲龍刀撒出來,立即用刀尖抵在左扇門上,緩緩向內推去。

許格非知道古老頭必然有所感,鑌拐張和銀簫客則多少有些不快。

因為,古老頭和這個舉措,顯然是對他們兩人的不信任動作。

但是.鄔麗珠和雪燕兒卻覺得古老頭多此一舉,開個門用不着這麼大驚小怪。

古老頭的刀尖輕輕向後推了還不到半寸,立在台階下一直緊張地低頭看向門楣下的單姑婆,已驚得面色大變.脫口急呼道:“少主人快下來。”

許格非一看古老頭的動作,便已經提高了警惕,這時一聽單姑婆的急呼,立即飛身倒縱下來。

堯丁四女和張劉二人也不由驚得紛紛後退。

也就在大家紛紛退步的同時,階上的古老頭已望着門內大喝道:“裏面如果有人請快退遠些。”

些字出口,龍刀已交左手,右掌一伸,振腕劈出,只聽砰的一聲,院門立被震開了。

只見院門震開的一剎那,一蓬白色透着淡淡粉紅的粉末,裊裊地由橫楣上飄落下來。

尤其,院門一開,裏面小廳上燈火明亮,透光一看,十分清楚。

也就在院門被震開的同一剎那,古老頭已飛身縱退到階下。

許格非等人看得頓時大怒,鑌拐張和銀簫客卻驚啊了一聲,仍有些迷惑地問:“那些白粉是什麼?”

單姑婆立即冷冷地說:“蝕骨散。”

鑌拐張和銀簫客一聽是蝕骨散.立時驚得張大了嘴巴呆了。

也就在這時,燈光明亮的小廳上,一個身着月白緞袍的七旬老人神色驚異目光炯炯地帶着一個小童急步向院門走來。

由於門楣上仍有繼續少許的飄落着白粉,丁倩文一見那位老人,立即脫口急聲道:“爹,站住,千萬不要過來,這裏有蝕骨散。”

散字出口,嬌軀已凌空飛起,直向院內落去。

許格非和堯庭葦等人-聽丁倩文的稱呼,知道院內的月白緞袍老人,即是當今水功蓋世的浪里無蹤丁敬韋。

幾人細看丁敬韋,霜眉銀須,虎目炯炯,根據他的氣色看,他住在這所精舍獨院裏,除了行動不自由外,食住方面可能都不壞。

裏面的丁敬韋和丁倩文,父女久別重逢,早巳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了。

發愣發獃的鑌拐張、銀簫客,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屠龍老魔在橫楣上動了手腳。

他們為了阻止丁倩文去追許格非,原先就和許格非有了一些不愉快。

如今,在他們引導許格非走到院門前,竟發現了這種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很可能死的還不止許格非一個人。

兩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驚得面色蒼白額角滲汗,急忙望着許格非,焦急地惶聲道:

“少主人……”

話剛開口,許格非已毫不介意地揮了個寬慰的手勢,同時淡然一笑道:“兩位前輩不必認真,將來你們和老魔處久了,自然會知道他的為人狡猾、陰狠和姦詐了。”

許格非雖然說得自然,但是張劉兩人依然極度不安地說:“所幸少主人你寬宏大量,這要換了別人,老朽兩人是百口莫辯了。”

堯庭葦卻笑着說:“兩位前輩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看方才倩文姐一見丁世伯就縱進了院子裏,她也沒想到別的,同時她也斷定許哥哥不會有所臆測。”

鑌拐張卻望着古老頭,迷惑地問:“古老當家的怎會知道……”

話剛開口,古老頭已有些慚愧地說:“三年多前,老朽曾奉老魔之命,去陷害一位東南武林成名人物,所幸也被對方識破了。”

許格非怕古老頭難堪,因而就趁張劉兩人驚哦出口的同時,急忙問:“你們以往都是由什麼地方進出?”

鑌拐張急忙轉身一指院門.道:“都由右側小門進出.因為天王有嚴厲的命令交代,我們沒有哪一個人敢擅開正門,為的是只等少主人你回來。”

許格非立即道:“現在門已開了,我們仍由側門進去吧!”

鑌拐張急忙應了個是,肅手轉身,當先向院門側走去。

銀簫客則急忙道:“老朽去找幾個人來將院門清掃一下……”

單姑婆急忙提醒道:“一定要用布罩住口鼻.手腳都不能露在外邊,要用燒沸的熱鹼水。”

銀簫客當然也聽說過這種沖洗方法,但經過單姑婆提醒,心裏更肯定些。

是以,謙和地應了聲是,轉身匆匆向前院走去。

許格非幾人跟着鑌拐張繞過院角,進入側門即是右廂房的小牆,小廳的長廊。

幾人一到廊下,嬌靨上依然掛着淚痕的丁倩文,已陪着浪里無蹤丁敬韋站在廊下迎接了。

丁倩文一見許格非等走來,立即含有幾分羞意地肅手一指許格非,含笑道:“爹,這位就是許弟弟。”

許格非早巳急上兩步.拱手深揖道:“非兒大禮叩見世伯……”

說話之間,就待下跪。

但是,丁敬韋早巳哈哈大笑,伸手扶住了,同時愉快地笑聲道:“隨便隨便,大禮俱免。”

丁倩文又將堯庭葦、鄔麗珠、雪燕兒,以及古老頭、單姑婆,一一介紹紿父親丁敬韋。

這麼多人見面寒喧,少不得又熱鬧了一番,述說一下師承來歷,提提當年可曾有過關係。

一陣敘舊之後,鑌拐張立即肅手道:“前廳酒席已經備妥,就請移駕前廳淡談吧!”

於是,一行人眾,連杯茶也沒喝,立即徑向前廳走去。

一行人眾前進中,所經過的院前通道和穿廳,想是因為許格非和堯庭葦等人第一天返山之故,處處懸燈結綵,一片燈火通明,真如過年過節,好似婚典喜慶。

到達院前大廳,更是燈火輝煌,等侯了許久的僕婦侍女,紛紛向前施禮恭迎。

原來服侍堯庭葦的紫衣侍女小玲,已在去年嫁給了一位青年壇主,正在分娩中,所以沒有參加大家的歡迎。

酒席杯箸早已擺好,只等許格非等人到達就要上菜了。

到達廳上,尚未落座,鑌拐張已神秘地一笑,恭聲道:“現在恭請少主人入席前,我們還有一位遠道喜客還沒有出來。”

許格非和堯丁四女,以及古老頭單姑婆,俱都神色自若地望着鑌拐張,不知他說的這位喜客到底是誰?

只見鑌拐張繼續愉快地說:“這位喜客是從極遠的地方來的,而是專程前來拜訪少主人和四位姑娘的……”

單姑婆不由迷惑地問:“是位男客,還是位女客?”

鑌拐張立即含笑道:“是位女客,而且是位美麗的姑娘。”

如此一說,許格非和堯丁四女的心頭同時一震,幾乎脫口呼出聲來。

他們五人都有相同的一句活在心裏問着自己:“這位美麗的姑娘是誰呢?”

鑌拐張繼續謙聲道:“非常抱歉,不是老朽故弄玄虛,是這位姑娘一再地警告老朽,絕對不可向少主人和四位姑娘報告,她來讓五位來一個驚喜……”

丁倩文已撒嬌不耐地說:“張伯伯,到底是誰嘛?”

鑌拐張肅手-指左側廳內后角客室,愉快地-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位姑娘就在賓客休息室裏面。”

許格非等人一聽,紛紛驚異地看向亮着燈光,垂着布簾的賓客休息室。

單姑婆卻已有些不及待地說:“我老婆子去請出來。”

話剛出口,客室門的門帘已緩緩地掀起來。

許格非等人看得目光一亮,懼都忍不住既驚異又迷惑地脫口驚呼道:“麗姬妲妮姑娘。”

站在客室門口的,正是皮膚微黑,明媚大眼,穿了一身紫絨勁衣,背插寶劍,斜背金弓的麗姬妲妮。

許格非等人驚呼之後,俱都愣了,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麗姬妲妮既然來了,大家也只得在心裏說,正好問問她有關送回白素貞龍鳳鑰匙的事,為什麼當時不見面,而又跑來此地故弄玄虛。

但是,一手掀着門帘,嬌面上綻着歡笑的麗姬妲妮,卻刁鑽得意地望着許格非,嬌聲問:

“沒想到吧?我比你們還早到了三天!”

許格非-聽早到了三天,俊靨立變,不由驚異地問:“你不是前兩天還在許家莊嗎?”

麗姬妲妮聽得一愣,不由迷惑地說:“我去許家莊幹什麼?你不是對我說,許家莊早巳被堯恨天派人燒成一片焦土了嗎?”

許格非聽得腦際轟的一聲,有如霹靂轟頂,渾身一戰,俊面大變。

堯丁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也都驚覺情勢不妙,俱都愣了。

浪里無蹤和鑌拐張一見,俱都忍不住迷惑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格非覺得事態嚴重,他已看出來,麗姬妲妮的確沒有去許家莊送龍風鑰匙。

是以,急忙轉首望着浪里無蹤和鑌拐張,急聲要求道:“伯父和張前輩先稍坐飲茶,非兒有件極重要的事,必須先問清楚……”

話未說完,浪里無蹤已凝重地說:“好,你們快去。”

鑌拐張也肅手一指廳側門,急聲道:“廳側有小閣談話較方便。”

許格非一聽,立即頷首應是。

堯庭葦已當先向前走去。

七人經過客室門前時,立即望着神情發愣的麗姬妲妮,肅手道:“請跟我們來。”

麗姬妲妮一看許格非等人的舉措神色,知道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因而也斷定,必然與她麗姬妲妮有關。

是以,應了一聲,懷着滿腔的迷惑,隨着許格非等人走出廳側門。

眾人一入小閣,許格非等不及讓麗姬妲妮落座,已關切地問:“你有沒有見過白素貞身上帶着的一對龍鳳鑰匙?”

麗姬妲妮自覺與許格非關係親密,這時也不客氣地嗔聲道:“你這麼沒頭沒腦地問一句,你叫我怎麼答覆你?是什麼樣的鑰匙嘛?”

堯庭葦只得解釋說:“就是一對龍鳳形的鑰匙,專門開啟許家莊金庫機關總樞用的。”

麗姬妲妮立即不解地問:“是什麼樣子的,拿出來看一看嘛!”

單姑婆立即懊惱地說:“糟,當時留下來就好了。”

許格非也跟着懊惱地說:“留下來也沒有用,現在我想起來送鑰匙的人是誰了!”

麗姬妲妮急於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因而不自覺地嗔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單姑婆見問,只得把白素貞將許家莊私自建好,留下四名心腹小婢,以及一個和麗姬妲妮相同衣着的天山姑娘送回了白素貞的龍風鑰匙及所交代的話,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麗姬妲妮聽罷,也不由得花容失色,緊張焦急地說:“照這麼說來,白素貞沒有死呀!”

堯庭葦和丁倩文立即正色考慮地說:“現在已經肯定送回白素貞鑰匙的是天弓幫老幫主的女兒依莉莎嬉,當然白素貞仍活在世上的成份就很大了。”

麗姬妲妮一聽,這才正色道:“依莉莎嬉的弓法的確也稱得上神奇,但她和我穿着相同的衣着,也並非是她有意的,而實在是一種巧合,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還曾為此發生過爭執呢!

說此一頓,特地又正色繼續說:“至於那兩隻龍鳳鑰匙,你們當時一看到那冬梅丫頭拿出來,就應該斷定不是我……”

許格非立即沉聲道:“哼,我們從來就沒想到第二人!”

麗姬妲妮一聽,知道許格非的心坎兒里只有她一個,心裏一甜,不由深情的睇了許格非一眼,嗔聲埋怨道:“白素貞是什麼樣的人,這種東西她會輕易的拿出來給我看嗎?她會輕易的放在她睡覺的枕頭底下嗎?”

古老頭這時才恭謹地說:“現在我們不但肯定白素貞沒有死,而且還斷定是她親自把鑰匙交給了依莉莎嬉姑娘,並清她前來一次許家莊。”

麗姬妲妮卻極端不解地說:“可是,她們兩人怎麼碰在一起的呢?”

鄔麗珠立即哼了一聲道:“反正不是白素貞去找依莉莎嬉就是……”

堯庭葦立即頷首贊同地說:“不錯,我的判斷是依莉莎嬉回去辦好了父喪后,可能前去騰木峰上看看我們幾人由天山派回去了沒有……”

話未說完,麗姬妲妮也恍然大悟地說:“對,不會錯了,一定是依莉莎嬉一登上騰木峰,發現白素貞正住在峰上的茅屋裏。”

單姑婆也頷首道:“兩位姑娘猜得不錯,兩人交談之下,才知道依莉莎嬉是找我家少主人的,而白素貞在大劫之後,傷心之餘,想必已心灰意冷,大徹大悟……”

古老頭立即說:“如果她心灰意冷了,總該有個原因,她大徹大悟了,是得到了什麼啟示。”

單姑婆立即不高興的沉聲說:“那咱們怎麼知道?”

古老頭立即道:“不,她現在心灰意冷了,我們可暫時說她是萬念俱空,使她大徹大悟的啟示,很可能與她的得救有關。”

堯庭葦立即道:“現在我們先不去揣測她這些,想一想,她是怎麼逃過了那次大劫的?”

古老頭只得搖搖頭說:“這隻有將來問她自己了。”

堯丁四女-聽將來兩字,俱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脫口低呼道:“將來……”

古老頭凄然一笑道:“將來她一定會來。”

麗姬妲妮卻不解地問:“既然她能來,她為什麼不現在來呢?”

雪燕兒脫口道:“那還不是摔斷胳膊跌斷腿啦!”

話聲甫落,單姑婆已哎呀-聲,蹙眉道:“俺的傻姑娘,如果白素貞摔斷了胳膊跌斷了腿,那麼高的騰木峰地怎麼上去呢?”

如此一說,雪燕兒眨着一雙明亮大眼睛,頓時無話好答了。

丁倩文凝重地說:“根據白素貞將龍鳳鑰匙請依莉莎嬉姑娘送回來,並交代冬悔等人規矩聽話來看,白素貞大劫之後,可能真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堯庭葦也早想到了這一點,這可根據冬悔說白素貞痴愛許格非入迷的話來得到結淪。

事實上,除非愛得入迷,沒有哪一個有智慧,富理智的人做出這一連串的傻事來。

當然,現在還無法知道爾後的結果,因為白素貞囿於現在的情勢,不得不這麼做,也許境狀一變,她又恢復了本來面目,這都是有可能的事。

至於依莉莎嬉,也許是聽了白素貞一面之詞有所感觸,也許聽了白素貞的勸告,要她不要硬往許格非的生命圈裏擠,而打消了念頭。

就在堯庭葦心念間,驀聞麗姬妲妮神情凄然地說:“本來和你們大家分手后,我突然覺得若有所失,六神無主,所以決心又追了來,現在既然又發生了這種事,明天我還是趕回天山去吧!”

許格非雖然心裏很希望麗姬妲妮多停留幾天,但白素貞的沒有死,的確事態嚴重,不便挽留,是以,歉聲道:“這真是太辛苦你了。”

麗姬妲妮卻凄然一笑說:“苦命嘛,有什麼辦法?”

許格非一聽,不由黠然低下了頭。

單姑婆覺得不能再談下去了,因而急忙道:“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快去廳上吧,不能讓丁老英雄等候的太久了。”

丁倩文當然也看出來不能再談下去了,但因為談到她父親。只得含笑謙遜道:“不礙事,反正有張世伯和劉世叔在陪他老人家。”

話雖這麼說,但是大家卻已緩步走向閣外。

許格非卻一面前進,一面望着麗姬妲妮,關切地問:“你這次回去……”

麗姬妲妮以為許格非問的還是有關白素貞的事,因而道:“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依莉莎嬉,先了解了實情后再去見白素貞。”

許格非突然想起了楚金菊,因而道:“最好也抽空去看一看已和沙克多生活在一起的楚金菊。”

古老頭聽得心中一驚,他深怕麗姬妲妮說不知道,那樣一來,許格非必然會追問碰見霹靂觀炊火道的事。

也許是麗姬妲妮想着心事,或者是已認為許格非已確定了這件事,加之自己也急於離去,心情欠穩,是以才頷首漫應道:“我會的。”

說話之間,大家已走下麗閣進入大廳。

正坐在廳上飲茶閑談的浪里無蹤、鑌拐張以及銀簫客三人,一見許格非等人進來俱都起身相迎。

大家依序入座,酒筵立即開始。

席間談論的大都是近年武林之事,以及許格非等人這兩年奔走的地方。

最後,終於談到了下潭打撈寶刀的事。

丁倩文首先提議說:“寶刀被老魔擲進沉羽潭中,算已經有四個年頭了……”

話未說完,丁敬韋已寬慰地說:“百鍊精鋼,名器寶刃,雖然浸水四年,依然絲毫不損它的鋒利。”

丁倩文立即解釋說:“女兒不是擔心它的鋒利,而是擔心沉羽潭孔多無底,寶刀早巳流失了。”

許格非一聽寶刀可能流失了,不由俊面立變,立即憤聲道:“如果不能將先父的寶刀找回,我必將老魔碎屍萬段。”

浪里無蹤急忙寬慰道:“既有出口,必有落水之處,我們用吸鐵法,依然不難找到。”

丁倩文聽得柳眉一蹙,不由迷惑地問:“爹,什麼叫吸鐵法?”

浪里無蹤一笑道:“這是先父在困居小院中,這兩三年的歲月里所苦思的一種撈刀大法。”

堯庭葦聽得目光一亮,道:“丁伯父說的方法,可是要利用磁石?”

浪里無蹤立即愉快地捻須一笑,贊聲道:“還是賢侄女聰明,老朽正是這個意思。”

堯庭葦接着興奮地說:“後面山洞中就存有大量磁石,正好拿出來應用。”

鑌拐張含笑插言道:“這還是我告訴敬韋弟的,我是和他商議如何處理這批磁石時,他才想到利用磁石為少主人撈刀的事。”

許格非聽說用磁石吸鐵的方法來撈寶刀,不但用不着下去,而且撈獲率還大,心裏當然也寬心了不少。

於是,幾人又向浪里無蹤請教了方法和應該準備的東西,才在愉快地氣氛中將酒宴結束。

麗姬妲妮當離開許格非的時候,悵然若失覺得看不到許格非便無法過日子,是以,才在代天山派請了曾俊德,立即星夜兼程地趕來了西北山區的總分舵上。

但是,真正見到了許格非后,看到了環繞在他身邊的堯丁四女,以及對她-直以警戒目光望着她的單姑婆,她知道,她是沒有辦法再像以前在峰頂上一樣,和許格非單獨相處在一起。

既然這樣,她覺得像在哈密城裏一樣,還不如毅然離去的好。

但是,她也曾想到,下次再想來中原看許格非,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她也許就不會像這次一樣的受歡迎了。

雖然如此,酒宴一完,她依舊毅然起身,拱手告辭道:“我本來準備在此多盤恆些時日,但為了能及時追上依莉莎嬉,和早一些見到龍鳳鑰匙的主人,我想還是現在馬上告辭上路。”

許格非聽得神色一驚,堯丁四女也不由同時一愣,浪里無蹤等人更是鬧不清是怎麼回事。

古老頭和單姑婆知道麗姬妲妮及早回去,對化解他們與白素貞之間的怨恨有很大的助益,因而同時關切地說:“現在怕三更時分了.夜這麼深……”

麗姬妲妮卻笑着說:“正因為夜深了才好趕路。”

許格非雖然不便挽留麗姬妲妮,但她馬上就走了,卻不能絲毫沒有表示。

這時一聽,不由看了一眼廳外天色,才關切地問:“那你的馬匹……”

麗姬妲妮只得坦白地一笑道:“為了早一天追上你,我已經把它寄在蘭州城內的一家客棧里了。”

許格非一聽。不由焦急地說:“那你徒步趕來中原……”

麗姬妲妮立即含情凄然一笑道:“用不着為我擔心,每次前來中原,都是這樣的。”

堯庭葦立即轉首望着銀簫客,吩咐道:“劉前輩,請你快派人備一匹快馬來。”

銀簫客謙恭地應了聲是,轉身正待離去,麗姬妲妮已阻止說:“千萬不要備馬,有時趕路,我反而覺得馬是一個累贅。”

說罷拱手,徑向廳外走去。

許格非等人一見,紛紛跟在身後相送。

一到廳外.麗姬妲妮突然望着許格非的俊面,認真地問:“如果你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給哈馬公主的,我可以為你轉達。”

許格非聽得目光一亮,不由興奮地問:“你要去察干哈馬國?”

堯庭葦急忙謙和地含笑道:“謝謝你提醒,如果你到時,就代我們五人問候哈馬公主好了。”

許格非一聽,只得連連頷首道:“是的,是的,請代我們問候她,並請轉告她,中原的事告一段落後,我們也會去看她。”

堯丁四女只以為是許格非的客套話,但她們卻不知,哈馬公主在霍尼台與許格非私下擁別時,曾經要求許格非每年去一次察干哈馬國,並讓她為察干哈馬國生下一位繼承王位的王子來。

麗姬妲妮一聽,立即頷首一笑道:“好吧,你們兩位的話,我一定能為你們轉達到……”

古老頭和單姑婆看到麗姬妲妮說走就會飛身縱起,是以,未待她話完,已急忙問:“姑娘準備什麼時候再來中原?”

麗姬妲妮聽得黛眉一蹙,接着凄然一笑道:“如果事態嚴重,我會再來,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說罷拱手,向著許格非和浪里無蹤等人,再度說了聲珍重,倏然轉身,騰空縱上了大廳西側的高大朋房房面,接着又回頭揮了下手,身形一閃,頓時不見。

許格非也舉起手來,張開了口,似乎要說什麼,但因為麗姬妲妮的身影一閃而逝,剛要出口的話因而又咽了回去。

堯庭葦知道許格非的心裏必然會悵然若失,因而急忙將話題拉回撈刀的事上來。

是以,急忙轉身,望着浪里無蹤丁敬書,謙恭地說:“丁伯父,打撈寶刀的事,我們就決定明後天進行吧……”

話未說完,鑌拐張已謙聲道:“明天所有的弟兄眷屬,都要為少主人和四位姑娘的回來而舉行歡聚會……”

由於提到了寶刀,許格非果然急忙把失落什麼般的心神收回來。未詩鑌拐張話完,已急忙道:“好好,後天開始也不遲。”

銀簫客也在旁謙恭地說:“這樣老朽也有較充裕的時間準備。”

事情確定,僕婦和待女們立即引導着許格非等人離開大廳,進入中院,登上穿廳內。

這時,堯庭葦突然示意大家坐下來談話。

引導僕婦侍女,急忙為許格非等人獻茶。

由於堯庭葦這一讓大家坐下,大家才想起了一個世俗問題。

現在大家是已回到了部屬眾多的大環境裏,這決不能與途中客棧,或許格非自己的家裏一樣。

正因為這樣,大家必須妥善分配一下住的問題。

他們以前在旅途客棧里,許格非躺在床上,雖然有古老頭、單姑婆在場,堯丁四女依然可以坐在許格非的床緣上照顧他。

而現在卻不同了,不但僕婦侍女眾多,而鑌拐張等人以及各壇的壇主,都會隨時有可能向許格非請示什麼,或報告什麼。

如果他們還像以前的形影不離,片刻不分,那是絕對會招來非議的,因而她們在未離開西北總分舵前,必須避嫌。

因而由堯庭葦分配許格非就住在穿廳上層的通閣上,古老頭朝夕不離地服侍。

通閣和內宅的三面高樓相連,他們不需要下樓就可見面,同時,仍可在一起聊天。

如果有見許格非和堯庭葦,穿廳下的僕婦們必先通知古老頭,那時古老頭自會通知他們。

後院的三面高樓,左右各為兩棟,恰好供堯丁四女和單姑婆住.只是誰住正樓的問題。

因為四女之中,丁倩文最大,但在大家的心目中,堯庭葦是許格非亡母李雲姬遺命的正室少夫人。

所幸,正樓原本就是堯庭葦住的,而且,裏面都是她心愛的衣物和傢具,因而正樓地問題,順理成章地解決了,沒有哪一個不快或提出異議。

於是,大家分頭進入自己的住處,分別由僕婦侍女們伺候。

房內煥然如新,早已經過了粉刷和佈置,錦褥綉被,紗帳羅帷,應有盡有,一應俱全。

四女乍然離開了許格非,突然心裏像失落了什麼似的,一個人住着一棟樓,雖然有僕婦侍女在外間隨時聽候使喚,但一個人呆在內室里,實在孤寂、冷清、無聊。

丁倩文自在東南際雲關和許格非第二次相逢后,再沒有分離過,這時許弟弟雖然就住在七八丈外的通閣上,卻總覺得心情凄然,魂不守舍。

年齡最長的丁倩文尚且如此,遑論鄔麗珠和雪燕兒了。

單姑婆當然了解這四位姑娘心懷,是以,也就在這個樓里坐坐,那個樓里聊聊。

但是,許格非和古老頭卻不同了,他們兩人不但商談打撈寶刀的事情,同時還談到如何防範屠龍老魔的暗中計算。

許格非一想到老魔在禁固浪里無蹤丁敬韋的小院門楣上暗藏蝕骨散就恨得牙痒痒的。

憑良心說,許格非並無殺害老魔之心,只要他交出父親的靈柩,放回師祖長白上人從此找一個幽靜的地方息影。

沒想到,這老魔直到現在,還處處設阱,時時暗算,必將他許格非置於死地而後止。

許格非和古老頭的判斷結果,斷定老魔就隱藏在西北山區中,很可能就在總分舵的附近。

因為,根據老魔的目前的處境,除了西南總分舵由許格非委派馬金豹、黃益福以及屠忠一三人負責外,其他已沒有他可去之處。

再說,西南總分舵,遠在邊關,他前去不易,就是想去,他也放心不下這邊許多有關許格非的事。

當然,許格非和古老頭,這時已揣透了老魔的心意,能利用許格非報仇固然好,如能有機會將許格非除去也可以。

雖然老魔就藏匿在西北山區內,但敢斷言他不敢公然露面,如有什麼行動也是暗算。

就在古老頭向許格非下了斷言,準備命侍女們服侍許格非就寢。同時,閣後門人影一閃,單姑婆已神情惶急地奔了過來,同時惶急地說:“少主人不好了,葦姑娘向侍女們要了一些香燭紙箔一個人出去了。”

許格非和古老頭一聽,面色俱都大變,想到屠龍老魔很可能就藏匿在總分舵的附近時,兩人都愣了。

古老頭首先一定心神,脫口埋怨道:“你為什麼不早來報告?”

單姑婆立即焦急懊惱地說:“我也是剛到葦姑娘的樓里看一看,一聽說她出去了,我也馬上就趕來了……”

許格非卻急忙催促道:“我們快去看看,我們必須馬上把她找到。”

說話之間,業已飛身奔出了閣後門。

古老頭和單姑婆哪敢怠慢,立即飛身跟在身後。

三人一列了后廊上,即見丁倩文、鄔麗珠以及雪燕三人。也正神情驚異地奔出樓來。

單姑婆急忙解釋說:“我覺得事態嚴重,所以也命令葦姑娘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去通報三位姑娘。”

這時,鄔麗珠和雪燕兒一面奔向正樓門前,-面焦急關切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葦姐姐為什麼拿了香蝕紙箔一個人走了呢?”

剛剛奔出來的丁倩文,心情最為沉重,因為她斷定堯庭葦必是感到許格非沒有遵照他母親李雲姬的遺命而多添了她丁倩文和鄔麗珠,以及雪燕兒三人,而前去李雲姬的墓地上冤屈哭述。

因為,她丁倩文年齡較長,是唯一能爭奪堯庭葦正堂少夫人的一人,同時,她丁倩文在危難時,也曾救助過許格非的命。

至於鄔麗珠,與她丁倩文無關,那是許格非自己准許鄔麗珠追隨在一起前去察干哈馬國和天山的。

雪燕兒本就是許格非早已由長白上人預定的未婚妻。而且是很多人知道的事,只是長白上人聽過許格非的稟告后,沒再談過這件事罷了。

正因為這樣,丁倩文才更覺得今夜堯庭葦悄悄一個人拿了些香燭紙箔出去,完全是為了她丁倩文。

是以,丁倩文一見急急奔來的許格非到達近前,立即擒淚哽咽着說:“葦妹可能去了母親墳上。”

許格非聽得聳然一驚,面色再變,由於丁倩文說的與他想的大出意料,因而急忙剎住身勢,丁倩文見問,立即擒淚搖了搖頭。

緊跟而至的單姑婆,卻一指跟在鄔麗珠雪燕兒身後的兩個侍女,恭聲道:“少主人,她們兩人就是侍候葦姑娘的。”

許格非舉目一看,這才發現兩個花衣侍女,個個神情緊張,俱都面色蒼白,知道兩人鬧不清出了什麼事,俱都嚇壞了。

為了使兩個侍女說得更詳盡些,因而和顏問:“你們小姐什麼時候命你們去拿香燭?”

兩個侍女同時緊張地說:“就是看過三位姑娘的房間后回來。”

許格非繼續和聲問:“拿了香燭她怎麼說?”

兩個侍女恭聲道:“小姐接過香燭看了看,只對我們說,你們去睡吧,沒你們的事了,她就下樓走了。”

單姑婆急忙接口道:“我方才來時,她們兩人的確正準備睡覺……”

兩個侍女一聽,頓時嚇哭了,不由同時哭聲解釋道:“是我家小姐命令我們去睡的。”

許格非立即和聲道:“你們不要怕.沒有人責怪你們。”

說此一頓,特地又認真地問:“你們可知你們小姐去了哪裏?”

如此一問,兩個侍女的神色都有些遲疑,同時,似是想說什麼,卻又不敢直說出來。

雙目仍有些濕潤的丁倩文,急忙正色道:“你們如果知道,一定要說實話,否則,誤了事情,少主人是不會輕饒你們的。”

兩個侍女一聽,更加惶急地點頭說:“方才我家小姐走時,小婢兩人覺得奇怪,曾探首下看,看到我家小姐由樓後門出去的……”

話未說完,許格非已脫口急聲道:“不好,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們快去,她去了鐵杖窮神杜孟三杜老前輩的墳上去了。”

說話之間,早巳穿過堯庭葦正樓廳,直奔樓后欄台。飛身縱落後院,直向後花園方向馳去。

丁倩文等人一聽,也俱都恍然大悟,是以也紛紛飛身向前追去。

因為大家這時才想起,鐵杖窮神杜孟三,是堯庭葦在堯恨天掌理西北總分舵的時候,經常跑到後山學藝的師父。

鐵杖窮神杜孟三.也是當年圍攻屠龍天王中的一人,不慎被許格非一掌震傷后,趁許格非前去找堯庭葦救治之際,遭到了老魔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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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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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麗姬妲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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