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春秋之約
四個白衣少女,早已分別撤出短劍保護。
就在哈馬公主奔上廳階的同時,許格非和堯庭葦四人已閃身縱進了大廳內。
也就在許格非和堯庭葦幾人縱進廳內的同時,廳內也同-時響起一個老人和一個女人的急呼聲:“少主人!葦姑娘!”
“許少俠!葦姑娘!”
呼少主人的是老者,呼許少俠的是女子。
但在同一剎那,也傳出了許格非和堯庭葦的同時驚呼道:“古老頭,小芸!”
但是,百花仙子卻老氣橫秋地怒聲道:“你們胡說什麼!”
說話之間,發現哈馬公主早已站立在廳門口內,古老頭和許格非等人的彼此驚呼,哈馬公主早已聽進耳里。
哈馬公主一點也不感到驚異,倒是許格非和堯庭葦都愣住了。
被鐵鏈雙雙捆在大廳內石柱上的古老頭和小芸,一見哈馬公主站在廳口,也驚得急忙住口不說了,而且顯得十分惶愧。
因為,如果兩人提高警惕,先呼“林大俠,林二俠”,即使哈馬公主聽到,也有圓轉的餘地。
如今,兩人脫口呼出了“葦姑娘”,偽裝的馬腳便全部暴露無遺了。
哈馬公主見許格非愣了,不由肅手一指捆在廳柱上的古老頭和小芸,鎮定地道:“還不快把古老頭和小芸救下來?”
許格非一看哈馬公主的鎮定神情,因而斷定哈馬公主早巳知道了他們的底細。
如今,既然被揭開了,除了心中感到愧對哈馬公主外,已沒有別的話好說了。
這時一見哈馬公主提醒救人,立即橫肘掇腕,輕輕一按啞簧,“嗆”的一聲將屠龍劍撤出來。
屠龍劍一出鞘外,紅芒暴漲,滿廳頓時塗上一層紅光。
緊接着,紅光一閃,錚然聲響,鐵鏈應聲脫落下來。
古老頭和小芸,急忙揉了揉手臂和手腕。
許格非一面收劍一面道:“你兩人先向前見過公主!”
古老頭和小芸一聽,急忙向著哈馬公主行禮,並恭聲呼了聲“公主”。
哈馬公主立即道:“瘦柳仙他們呢?”
古老頭焦急說:“回稟哈馬公主,他們逃走了!”
許格非和堯庭葦同時一驚,脫口急聲問:“上人呢?”
古老頭黯然道:“上人被他們押走了!”
許格非不由怒聲問:“去了什麼地方?”
古老頭道:“他們走時對老奴說,他們要去天山!”
許格非、堯庭葦以及哈馬公主和百花仙子一聽去了天山,四人幾乎是同時自語似的脫口道:“天山?……”
古老頭則頷首繼續道:“是的,他們走時還特地要老奴告訴少主人!”
許格非急忙問:“他們走時你看到了?”
古老頭頷首道:“是的,他們就在這座大廳上集合……”
就在這時,丁倩文,鄔麗珠,以及單姑婆等人也進來了。
大家進來一看,也俱都愣了,鬧不清古老頭和小芸如何會在這兒。
百花仙子這時才問:“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
古老頭道:“昨天晚上二更時分!”
百花仙子一聽,立即懊惱地說:“現在追不上了!”
哈馬公主這才回身望着廳外的四個白衣少女,吩咐道;“命令車格將軍,火速通知臨近各旗各鎮部落,務必設法截獲瘦柳仙等人送回來!”
其中一個白衣少女,應了一聲,轉身向廳下奔去。
百花仙子則望着小芸,不解地問:“你是怎樣被他們逮來的?”
小芸見問,立即眼淚汪汪地說:“您和許少俠他們離開不久,他們就來了!”
古老頭一嘆,補充道:“當時是這樣的,少主人和前輩離開后,還不到盞茶工夫,突然進來了十多人,人人攜有兵刃……”
單姑婆突然生氣地問:“當時你在什麼地方?”
古老頭道:“我仍留在東廂房裏……”
百花仙子卻關切地問:“小芸呢?”
古老頭道:“小芸正在廚房裏準備飯菜,一聽有人吆喝,她就跑出來了!”
堯庭葦關切地問:“那些人你認不認識?”
古老頭搖搖頭說:“俱都不認識,沒有一個是病頭陀東北總分舵的人。”
哈馬公主突然問:“你描述一下首腦人物的衣着相貌!”
古老頭立即道:“一個是綠袍灰發,馬臉瘦高……”
哈馬公主一聽,立即正色道:“那就是瘦柳仙!”
古老頭繼續說:“另一個是矮胖身材,腹大如鼓,左小臂用布包紮着……”
雪蒸兒立即道:“那就是胖彌勒!”
單姑婆關切地問:“後來呢?”
古老頭道:“當時我一看對方人多勢眾,知道出去也幫不了小芸的忙,立即由後窗溜出去,隱藏在房后花樹間,揀了一處能看得見的地方伏下來。”
百花仙子立即望着小芸問:“可是你告訴了他們許少俠化裝打擂的事?”
小芸見問,嚇得急忙搖頭,尚未開口,古老頭已代為回答道:“小芸答覆得很得體,事實上瘦柳仙等人早巳潛伏在托托山中,他們是看着前輩和我家少主人一塊出去的。”
鄔麗珠也望着小芸問:“他們為什麼把你也帶到此地來?”
小芸只得茫然愣愣地說:“我也不知道……”
丁倩文問:“當時你是怎樣回答他們的?”
小芸悲傷地說:“他們問我方才出去的那伙人,可是許少俠?……”
百花仙子立即問:“你怎麼說?”
小芸怯怯地說:“當時我只好點點頭。他們又問我許少俠去做什麼?我說不知道……”
楚金菊則迷惑地說:“這就怪了,照說,小芸已經告訴他們了,為什麼還將小芸逮到此地來呢?”
古老頭立即道:“我想他們主要的目的是想利用小芸,等他們逃走後代為傳達他們的留話……”
單姑婆不禁有些生氣地問:“你又是怎樣被逮來的呢?”
古老頭見問,不由先懊惱地嘆了口氣,才說道:“當時在仙子前輩處,瘦柳仙等人還問小芸家中還有什麼人?我一聽不妙,立即離開了花樹潛到園外……”
單姑婆立即望着小芸,關切地問:“小芸,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古老頭急忙道:“她當時答覆得很好,說只她一個在家……”
話未說完,單姑婆已責備道:“那你跑個啥?”
古老頭正色道:“萬一瘦柳仙等人不信,分頭一搜,那還搜不到?”
單姑婆不由生氣地說:“可是,你還是被逮來了!”
古老頭卻理直氣壯地說:“可是,我為了要向少主人示警明知危險,我還是得去,至少少主人看到我后,你們大家都提高了警覺!”
堯庭葦則不解地問:“你怎地在馬前出現了一下,一轉眼的工夫就不見人影了呢?”
古老頭見問,立即懊惱地說:“當時老奴向少主人示警時,已經發現了病頭陀的三個親信擠在人群中……”
堯庭葦立即問:“他們早就發現你了?”
古老頭懊惱地頷首道:“很可能是他們先發現了老奴,但他們並沒有即刻行動,直到老奴和少主人打過了招呼,他們才向我下手!”
百花仙子關切地問:“他們居然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挾持你呀?”
古老頭正色道:“他們當然不敢,小的是被他們以意外相遇的姿態,連騙帶威脅地帶來了此地?直到此地后,才發現他們是病頭陀派去長白山,協助胖彌勒挾持長白上人的那四個歹徒!”
堯庭葦和丁倩文同時關切地問:“他們當時怎麼說?”
古老頭黯然道:“他們當時一見我就恍然道,啊!這不是古執事嗎?你怎地在此地,總分舵主還一直派人到處找你呢!”
單姑婆有些生氣地說:“你當時也就順水推舟,問他們病頭陀現在何處?”
古老頭立即又懊惱地說:“就是嘛,我一問,他們就說在附近……”
百花仙子感喟地說:“其實,他們早就在暗中盯上你了,只是還不能確定你的身份,直到你和許少俠暗中比劃手勢,他們才騙你前來此地!”
話聲甫落,堯庭葦立即贊聲道:“前輩說得不錯,因為那四個心腹歹徒被病頭陀派往長白山去時,古老頭還沒有被老魔下令軟禁起來,以後的事情,他們當然也不知道了!”
百花仙子立即正色道:“就是嘍,所以說,古老頭如果站在明顯處只讓許少俠看到而不焦急地比劃手勢,也許情形就不同了……”
話未說完,古老頭已十分懊惱地說:“當時我一見他們在我身後出現,就知不妙,不過我仍圖僥倖,希望能跟他們深入,伺機救出上人來,誰知,一到這兒就看到小芸被捆在廊下廳柱上……”
百花仙子一聽,立即沉聲問:“可是小芸招呼你啦?”
古老頭毫不遲疑地說:“沒有,她一直說不認識我!”
堯庭葦正待再問什麼,雪燕兒驀然過來拉了她一下,並向屏風處呶了呶了嘴。
這個動作大家都看到了,是以紛紛轉首看去。
不知何時,許格非已懊惱地坐在桌側的一張紫檀雕花的大椅上,正在那裏低頭沉思,而哈馬公主則正向他身前走去。
只見哈馬公主走至近前,一手扶着桌邊,微俯着上身,目注着許格非,既親切又關切地問:“你一個人在這兒想什麼?”
許格非一聽,急忙抬頭,緩緩站起身來,同時含笑歉聲道:“非常抱歉,我感到很慚愧,很對不起公主……”
哈馬公主卻微一搖頭,依然輕柔地說:“我們先不談這些,你是不是覺得勞心勞力,偽裝打擂,結果空忙一場,還是沒救了上人?”
一句話說中了許格非的心事,使他不由不安地轉首看一眼百花仙子。
鄔麗珠等人覺得真相既然揭穿了,便不能再讓哈馬公主和許格非卿卿我我,是以,趁許格非看向百花仙子之際,紛紛圍了過去。
但是,哈馬公主並沒有因為諸女圍過來而顯得忸怩,依舊自然地望着許格非,輕柔含情地說:“我認為你不但不應該懊惱,而且應該感謝那位仙子前輩……”
許格非趕緊否認道:“偽裝打擂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我們大家誰也不埋怨誰!”
哈馬公主淡雅地一笑道:“誰也不埋怨誰最好,假設你們不去打擂而貿然前來此地救人,你的武功高絕,葦姑娘的武功也很驚人,除他們兩人外,恐怕都要死在此地!”許格非等人聽得神色一驚,當然也有一兩人心中有些不服氣。哈馬公主則鎮定自然地繼續說:“早在你們前去打擂之前,瘦柳仙已向此地的車格報了警,說你們近日前來找他們打殺尋仇,車格立即凋去了一千人,隨時行動……”
鄔麗珠立即不高興地問:“車格是歸你公主指揮的呀!沒有你的命令,他怎麼可以隨便行動?”
哈馬公主一笑道:“地方治安,歸他維護,他有這個責任,也有這個權……”
雪蒸兒不自覺地哼了一聲道:“等他們通知車格來,我們也早將我爺爺救走了!”
哈馬公主依然和顏含笑道:“車格看到瘦柳仙發出的高空花炮,不出片刻便可趕到,我想瘦柳仙不會在片刻的工夫讓你們救出上人來!”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動,脫口關切地問:“車格調動鐵騎軍,可是也要向你報告?”
哈馬公主正色道:“那是當然!”
許格非立即道:“我明白了……”
哈馬公主立即問:“你明白了什麼?”
許格非道:“我斷定車格將軍的報告,是在我剛離開你的後宮就到達了!”
哈馬公主立即忍笑頷首道:“不,早在你們打擂之前,他的報告就到了,但只說有人可能滋事,並沒有說明滋事的是誰!”
許格非聽得劍眉一蹙,略微遲疑才問:“那你是什麼時候才……才……”
哈馬公主立即接口問:“什麼時候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新秀許格非,是不是?”
許格非既不願說什麼,也不願表示什麼,只是愣愣的望着哈馬公主,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哈馬公主則繼續說:“告訴你,早在你到達時,父王派去的那位大臣,已經將你許少俠和葦姑娘的底細告訴我了!”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驚,同時一愣,不自覺地說:“那你還……?”
說至還字,突然驚覺,“那你還抱着我將臉貼在我前胸上”,這句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因而急忙住口不說了!
機警的哈馬公主嬌靨一紅,卻笑着問:“我為什麼還發兵是不是?”
許格非一聽,只得有力地一頷首道:“是呀!”
哈馬公主立即道:“我是念你們的孝心可嘉,俠義可欽……”
許格非不由感動地說:“還是公主具有寬宏胸襟……”
哈馬公主則繼續說:“假設你們要變換另一種方式前來,不但沒有這麼周折,長白上人可能也救下來了!”
如此一說,全體動容,尤其百花仙子更加關切,因而搶先問:“不知公主指的是何方式?”
哈馬公主道:“由許少俠和幾位姑娘,直接進宮求見!”
百花仙子一聽,立即看了一眼許格非和堯庭葦,同時含笑道:“我們從來沒有這個妄想,再說,我們也根本沒有想到這一招!”
哈馬公主見堯庭葦、丁倩文等人俱都同意地點點頭,因而正色道:“你們應該想到,像許少俠這樣名滿天下的少年俊傑,沒有人不竭誠歡迎,熱烈招待的,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許格非趕緊欠身道:“公主誇獎,令我倍感榮幸!”
單姑婆也一笑道:“連我們兩個做奴才的,也感到非常驕傲!”
古老頭趕緊哈腰應了兩聲是!
哈馬公主一見單姑婆發話,不由含笑問:“你就是足智多謀的單姑婆?”
單姑婆慌得趕緊正色道:“不不,這四個字我老婆子可不敢當!”
哈馬公主突然斂笑認真地問:“假設昨晚我父王聞訊趕去,立即在中殿賜婚,親賜駙馬,那該怎麼辦?”
單姑婆一聽,知道哈馬公主贊她足智多謀,懷疑這個妙計是她出的,由於一時為難,只得看了一眼百花仙子,含笑期艾地說:“這……這個……”
百花仙子一看,只得坦白地說:“當時我們也曾想到了這一點……”
哈馬公主立即沉聲問:“到時脫下衣服,扯下鬍子一走了之?”
百花仙子等人一聽,沒有一人生氣,當然也不能怪哈馬公主責備,在現時的情形下,任何人都會有這個想法!
但是,百花仙子卻正色道:“公主想左了!”
哈馬公主一聽,不由驚異地“噢”了一聲,鄭重地望着百花仙子等侯她繼續說下去。
百花仙子繼續正色道:“在我們決定這個計劃之時,曾經言明在先,萬一許少俠事迫無奈,弄假成真,真的和公主成婚了,大家為了救出上人,也就只好認命了!”
哈馬公主聽了十分感動,不由意外地“哦”了一聲道:“說句自私的話,早知這樣,昨夜我倒真該留許少俠宿在我的寢宮裏……”
雪燕兒立即沉聲問:“那你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呢?”
哈馬公主毫不遲疑地說:“當然是為了你們幾位姑娘呀!想想,假設昨晚許少俠宿在我的寢宮裏,你們幾位的心肺豈不都要碎裂了?”
堯庭葦和丁倩文幾人回想一下她們昨夜的心情,俱都沒有說什麼!
哈馬公主則繼續凝重地說:“其次,最大的原因還在我自己……”
百花仙子卻迷惑關切地問:“公主還有什麼困難嗎?”
哈馬公主竟然一笑,瞟了許格非一眼道:“我比許少俠大了五六歲,這還不算是困難嗎?”
百花仙子和堯庭葦等人一聽,俱都不便說什麼,也沒人敢說公主艷麗健美,就是大許少俠五六歲也沒關係。
哈馬公主則繼續笑着說:“再說,再過三四年,我已經是半老徐娘了,而許少俠才二十三四歲,等到我還沒有生王子,那些為他暖被的女官們先生下了孩子……”
話未說完,發現堯庭葦諸女的嬌靨都紅了,立即改口道:“噢,非常失禮,貴國天朝的姑娘們,都是絕口不談這些羞人事的,但我們塞外番邦,卻覺得這是個嚴正問題!”
說此一頓,特地望着丁倩文含笑問:“這位丁姑娘,你認為我方才說的話,難道不是為我自己的終身幸福着想的嚴正問題嗎?”
丁倩文沒想到哈馬公主會向她發問這種問題,頓時羞得嬌靨通紅,直達耳後,趕緊含笑搖頭道:“我不太曉得!”
哈馬公主一見,不自覺失聲一笑道:“實在美,許少俠的確是有福氣之人!”
堯庭葦趁機感激地說:“我們都感激公主您!”
哈馬公主一聽,立即又望着堯庭葦,笑聲道:“葦姑娘上台打擂時,我的確有幾分喜歡你,覺得能有這麼一位駙馬幫着自己料理國事,也是前世修來的!”
如此一說,大家的心情雖然都不太好,但能得到如此開朗的公主諒解,也是一件喜事,因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哈馬公主一俟大家斂笑,突然拉回正題道:“瘦柳仙等人二更已出發,早巳出了敝國境地,要靠其他部落截住,希望很小,你們諸位準備什麼時候啟程追去?”
如此一問,每個人臉上的笑容立斂!
堯庭葦首先凝重地說:“等公主派去客棧拉馬的人一到,我們馬上就啟程!”
哈馬公主立即頷首道:“也好,不過,在我回宮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幾位姑娘答應否?”
堯庭葦急忙道:“公主有話盡請說!”
哈馬公主的嬌靨上,雖然仍有笑意,但眉間卻透着幽怨地說:“我希望許少俠扯掉他的小鬍子,讓我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
話未說完,百花仙子已正色道:“當然可以,理應如此,單姑婆!”
說著,面向單姑婆,肅手指了指許格非,同時示意堯庭葦等人一併退出廳去。
單姑婆一聽,急忙在懷裏取出一方銀絲紗巾,就在許格非的俊面上一擦一拖,一張潔如溫玉的英挺俊美面龐,頓時現出來!
哈馬公主看得柳眉緊蹙,神情黯然,一雙美目中立時遊動着淚光!
單姑婆一見,立即悄悄地走出廳外,順手將兩扇廳門掩上,客廳里只下了哈馬公主和許格非兩人。
哈馬公主噙淚注視着許格非,久久才幽怨地說:“知道嗎?我永遠是你的人了!”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地說:“不,公主,希望您以貴國基業為重!”
哈馬公主微一搖頭道:“不,我們不會影響察干哈馬國的基業,將來我們會生孩子,為察干哈馬國生個英姿俊美的王子的!”
許格非聽得心頭一震,他完全驚呆了!
哈馬公主繼續幽怨地說:“記住,等你的事情安定后,至少每年來看我一次,只你一個人!”
許格非愣愣、木然地點點頭!
哈馬公主一見,立即熱情地伸臂將許格非抱住,嬌靨緊緊地貼在許格非的前胸上。
久久,哈馬公主才仰起臉來,愉快地說:“我要走了!”
許格非低頭一看,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哈馬公主的眼中不但沒有了淚光,而嬌靨也變得光彩煥發,神情愉快!
是以,也親切地說:“我送你!”
哈馬公主一面鬆開了許格非,一面愉快地說:“不必了!”
說罷,趨前將廳門拉開,含着微笑,輕快地走出廳外。
靜立院中等候的百花仙子和堯庭葦等人,一看這情形,知道哈馬公主要走了,紛紛真誠謙聲道:“恭送公主!”
哈馬公主也愉快地揮手道聲“珍重再見”,即和四名白衣少女、輕快地走向院門外。
堯庭葦等人一俟哈馬公主走出門外,立即回過頭來,這才發現許格非仍痴獃木然地立在廳階上。
她們哪裏知道,這時的許格非,正在心裏焦急地想着,他能每年一次前來和哈馬公主共同生個察干哈馬國的王子嗎?
天山,天上的山,與天同高的山。又說:“天山峰萬座,峰峰:逾萬尺”,可知天山之高,天山之險。
尤其北天山,更是風雲莫測,瞬息變幻,時而狂風呼嘯,勢挾冰雪,時而風清日麗,雪光映射,剎那間又綺霞滿天,蔚為奇觀。
佇立絕巔,雖可目窮千里,但也只能看到綿密的濃雲,無邊的雲海,和那些有如海上孤島般的絕峰之崩。
有時仰首上看,麗日當空,蒼穹澄藍,藍得像一面透明的藍鏡。
但是,腳下的雲海,卻又濃重翻湧,上下飛騰,閃閃電光,傳來隆隆雷鳴,雲海下的半山,正遇到雪雨或暴風!
這時,正有一行人眾,在半山的一處險嶺上,遇到了大雪大風,所幸他們已在’參天巨木林隙間,搭建好了一座油布帳篷。
狀篷不大,卻裝了八個人,這八個人正是許格非一行。由於天昏地暗,古木蔽空,帳篷內已燃上了一盞防風燈。
只聽雪燕兒不高興地說:“這個天山是怎麼搞的嘛!時風時雨,時雪時雹,我才不相信有人會喜歡住在這種鬼地方呢!”
單姑婆故意一指古老頭,反語譏道:“那人家還說,除了天山派和一些奇人異士外,還有許多武功高強的和尚、老道、尼姑婆呢!”
古老頭立即不服氣地說:“這是真的嘛!難道我還說假話?”
單姑婆卻不解地道:“可是我們直到現在也沒碰到一個人影呀?!”
古老頭只得無可奈何地說:“我不是說了嗎?人都住在雲頭以上嘛!”
單姑婆立即哼了十聲,輕蔑地說:“那都成了活神仙了!”
古老頭聽得一愣,不由氣得瞪着單姑婆欲言又止,想是懶得和她一般見識,嘖嘖了兩聲又不說了!
丁倩文突然關切地問:“古老頭,你當年和令師前來天山,是為了遊歷,還是為了訪人?”
古老頭毫不遲疑地說:“是為了訪人!”
堯庭葦和丁倩文,兩人的目光同時一亮,幾乎是同時脫口問:“不知訪哪一位高人?”
古老頭道:“是一位清修多年的師門前輩!”
楚金菊突然問:“這麼說,也是你師父的前輩了?”
古老頭領首道:“不錯,聽說是先師的一位師門師伯,也可說是老奴的師祖!”
鄔麗珠看似關心又不關心地問:“見到了沒有?”
古老頭再度頷首道:“見到了,並把他老人家鑽研的一些武功秘籍交給了我師父!”
堯庭葦一聽,不由先看了一眼仍在發愣沉思的許格非,才望着丁倩文,以商議的口吻問:
“不知那位老前輩是否仍住在原地方……”
話未說完,丁倩文已望着許格非,低聲回答道:“這得看看他要不要去了!”楚金菊立即道:“這已經不錯了,大家還可以趕路,就像方才那樣,只得蹲在帳篷里等,別想前進一步!”
說話之間,單姑婆已將厚厚的白氈捆好,古老頭將捆好的帳篷背在背上。
於是,依然由古老頭在前引導,許格非等人依序跟在身後,路線寬廣時,大家一塊兒前進,窄時便魚貫而行。
出了巨木森林,即是一道險峻高縱嶺脊,雖然險峻,卻在怪岩和樹木間,根據形勢看,顯然也是布人常走的路。
由於大雪剛過,嶺脊上積滿了新雪,加之視線模糊,大家前進得並不太快。
就在這時,驀然傳來了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
許格非等人神色一驚,因為這是他們自進入天山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施展輕功在天山中飛馳!
大家凝神一聽,發現風聲來自身後的嶺脊下。
許格非和堯庭葦一聽衣袂破風的響聲,便知來了高手,尤其在這等險峻的嶺脊上,以如此快的速度飛馳,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大家雖然凝神靜聽,身法卻俱都沒停,而且。根據武林規矩,也不容許回頭察看來人是誰。
當然,根據來人的飛馳快速,因而也斷定來人很可能就是隱居在天山的奇人異士。
因為,路徑不熟,而又不常走這道險脊的人,事實上也不敢如此大膽飛馳。
就在大家心念間,來人已到了身後。
那人似乎也深知江湖規矩,一到許格非等人身後七八丈,處,不但減低了飛行速度,同時也離開了數丈距離。
江湖規矩不準停下來回頭察看,但沒有規定經過身側時也不準瞟看一眼。
於是,走在後面的單姑婆、楚金菊以及雪燕兒和鄔麗珠四人,一見那人馳到,首先斜瞟着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每個人的目光不但一亮,心頭也同時一震。
因為那位在一側飛馳的人,並不是她們所想的世外高人,而是一位最多二十歲的天山土著少女。
只見那位少女,一身鹿皮勁衣,外罩鹿皮毛背心,左挎鹿皮鏢囊,肩背一個鹿皮大袋子,衣邊上也綴滿了皮條穗。
尤其那頂貂皮扁形頂帽,後面還拖了一條貂尾,看來更為令人扎眼,而又有一種新奇感。
那少女實在美,那種美有些近乎野性的美,不算太白晰的皮膚,兩道較濃而人鬢的眉,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睫毛又長又黑。
也就因對方少女的一雙眼睛太美了,因而也襯得她那道小巧的瓊鼻,一張菱形的嘴,格外富有魅力。
鄔麗珠和雪燕兒幾人雖然打量那位飛馳前進的少女,但那位少女卻目光直視,眼珠子也不動一動。
只見那位身穿鹿皮衣的美麗土著少女,一越過許格非,立即加速飛上嶺脊,準備恢復正道前進。
就在她馳回正道的同時,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古老頭。由於她馳到前面回頭看,古老頭自然地也舉目看她一眼。
豈知,那少女一看古老頭,神色一驚,花容立變,入鬢的黛眉一蹙,竟急忙轉身,加速向嶺上馳去。
許格非一看,心知有異,正待詢問古老頭可認得那個少女,驀見古老頭目光一亮,脫口急聲道:“就是她,就是她!”說話之間,舉手指着如飛馳向嶺巔的少女,望着許格非,急聲道:“少主人,就是她……”
堯庭葦雖然心知有異,但乍然間卻鬧不清古老頭說的“她”是誰,因而催促問;“她是誰?”
古老頭因為太感意外,心情特別激動,因而直呼出“就是她”來。這時經堯庭葦一問,立即恍然想起道:“那個蒙面女子,那個金弓銀彈女子……”
丁倩文也關切地急聲問:“你沒有看錯?古老頭!”
話未說完,單姑婆和鄔麗珠已趕上來,齊聲焦急地說:“不會錯了,她身後的大皮袋裏一定背的是彈弓……”
古老頭也回答說:“不會錯,就是她,我當初忘了告訴少主人,她雖然紫衣蒙面,但她的金弓卻仍裝在那個鹿皮大袋子裏……”
話未說完,許格非早已盡展輕功,如飛馳向嶺巔上追去。
堯庭葦和丁倩文一見,不由同時急呼道:“小心山路雪厚!”
急呼聲中,大家早已忘了危險,紛紛展開輕功,急急跟在身後。
許格非這時是何等功力,眨眼之間,已看到在前面雲霧中飛馳的背弓少女。
由於背弓少女將要抵達嶺巔,許格非心中一急,不得不脫口急呼道:“姑娘請留步,在下有話問你!”
你字出口,只見前面少女,突然一個回身,金光一閃,一道銀虹,勢挾輕嘯,“咻”的一聲,直向許格非的面門射來。
許格非早在哈馬公主的口中知道有一個少女的弓法比哈馬公主還厲害,因而早已提高了警覺。
這時一見金光一閃,銀虹呼嘯而至,哪敢怠慢,一面旋身閃躲,一面大聲警告堯庭葦等人道:“小心彈丸!”
堯庭葦等人當然也看到了,俱都紛紛閃躲。
也就在銀彈呼嘯飛過的同時,“哎呀”一聲,後面突然傳來了單姑婆的驚叫!
許格非聽得心中一驚,斷定單姑婆必是閃躲不及而中彈了,是以,急忙剎住身勢回頭察看。
堯庭葦、丁倩文以取鄔麗珠,當然也不能例外。
幾人回頭一看,發規背在單姑婆背後木架上的那捲白氈,在她急忙閃躲銀彈時瘁落在地上,正向嶺脊下滾去。
只見人影一閃,楚金菊飛身躍了下去,立即將白氈截住。
古老頭見單姑婆只是掉了白氈卷並沒有負傷,立即焦急地催促道:“少主人不要管她,我們快追,失掉那個女娃兒再想找她就難了!”
許格非深覺有理,立即和堯庭葦幾人加速向嶺巔上追去。
幾人舉目上看,哪裏還有那個少女的影子?
許格非心裏雖然懊惱,但也不便埋怨單姑婆,因為她這一路上背着那捲厚厚的大白氈,也實在太辛苦她了。
古老頭卻忍不住懊惱地說:“當時只怨我的反應太遲鈍了,其實,她如果不對着我吃驚一呆,我也不會注意她那個大弓袋子!”
許格非立即寬慰地說:“不必自責,只要她住在北天山,總有一天找到她廣堯庭葦揣測道:“看來瘦柳仙等人前來投奔她是沒有錯了,只不知道屠龍老魔和病頭陀有沒有來?”
許格非發現光線愈來愈亮,雲氣愈來愈薄,心裏更加充滿了追上那個背弓少女的希望和信心。
這時一聽堯庭葦提到屠龍老魔,不由道:“就是他沒有來,也會跟蹤我們來!”
來字出口,目光突然一亮!
因為已經馳上了嶺巔,同時看到了當空的蒙蒙太陽。
許格非等人游目一看,只見嶺上很深遠寬廣,百十丈以外有樹林,似是尚建有廟宇寺院在內。
由於嶺上光線大亮,雖有薄薄雲氣,視線已能遠達百丈以外,但因嶺上冰雪少,亂石多,乍看之下,仍無法發現那個背弓的少女馳向何處!
許格非一面急急飛馳,一面凝目察看。
就在他第二次看到那片林中廟宇殿脊的同時,目光突然一亮,脫口急呼道:“在那裏了,她正奔向那座寺院前!”
急呼聲中,盡展輕功,加速向前追去。
堯庭葦和丁倩文,以及剛剛追上來的鄔麗珠、楚金菊和單姑婆等人一聽,也各自盡展輕功向前追去。
三人循着許格非追去的方向一看,果然,那個背弓少女,剛剛由亂石中馳出來,正向建在林緣前的寺院急急馳去。
丁倩文一見,不由迷惑地說:“她會住在那座寺院內嗎?”
堯庭葦則遲疑地說:“也許住寺院的後面,要不就是一座尼姑庵,這是她必須路過那兒!”
話聲甫落,已超前十數丈的許格非。已再度急切的高聲朗呼道:“姑娘請留步,姑娘請留步!”
丁倩文一聽,立即提醒道:“許弟弟,快喊她的名字!”
說話之間,那個背弓的少女已停身在廟前一株大樹上懸挂的巨鍾旁,聞聲正轉首向這邊看來。
堯庭葦一見,趕緊催促道:“快喊她的名字!”
許格非覺得雖然古老頭已經認出了對方就是前去東北總分舵找病頭陀的紫衣蒙面女子。
但是,是否就是每年一次和哈馬公主比弓法的那個女子,他卻無把握,因而也遲遲沒有呼出口。
這時經堯庭葦再度一催,只得貿然高呼道:“麗姬妲妮姑娘,在下……”
也就在他高呼出口的同時,廟前的背弓少女,突然俯身拾了一塊大石頭,照準鄔麗珠砸去!
只聽得一聲驚呼,鄔麗珠已受傷倒地。
背弓少女一石碑中鄔麗珠,再度看了許格非一眼,顯然有些得意,轉身向的右側巨林內逃去。
許格非一見,又驚又怒,大喝一聲,身形凌空而起,掠過如林怪石之上,直向背弓少女撲去。
但是,緊跟身後的堯庭葦、丁倩文,以及鄔麗珠三人,卻同時脫曰急呼道:“停止,停止,不要追了。”
喊叫之間,大家已匆匆通過了亂石區,在前引導的古老頭,也正沿着下傾的巔脊,漸漸進入了雲氣瀰漫的雲層內。
進入雲層后,光線頓時暗下來,大家也同時放慢了腳步。
愈往下走光線愈暗,幾乎形同黑夜走山路。
許格非卻望着古老頭,吩咐道:“我們最好能現在馬上繞過去!”
古老頭立即頷首道,“老奴知道,老奴正是這個意思,方才在前面經過時,曾看到有一條伸向西南的平坦山勢,也許能繞過去。”
許格非知道古老頭曾經來過天山,對以前走過的山道也許還記得,因而充滿了繞過去的信心和希望。
回頭再看看鄔麗珠,發現她已改由堯庭葦抱在懷裏,她似乎較之方才好多了。
但是,就在他回頭察看鄔麗珠時,卻發現楚金菊正以幽怨地目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堯庭葦懷中的鄔麗珠。
許格非雖然乍然間還揣不透楚金菊的意思,但根據離開瘦柳仙的山莊時的情形,他也揣摸了個大概。
當時離開霍尼台時,堯庭葦、丁倩文以及鄔麗珠和單姑婆,都以言語暗示楚金菊,此地事情已經完畢,牛夫人該回牛家集了。
但是,楚金菊卻以路途遙遠數千里,不願意一個人回去為理由,堅持跟着前來。
雪燕兒雖然覺得堯庭葦和丁倩文待她不錯,而和鄔麗珠也最談得來,但她仍希望楚金菊跟她在一起,不要轉回牛家集。
當然,他許格非也沒有堅持讓楚金菊回去,而他也的確不放心楚金菊一個人回走數千里。
正因為這樣,一路之上,許格非便絕少和楚金菊交談,除非大家一起討論事體。
堯庭葦、丁倩文俱是涵養有素之人,對於楚金菊的再度跟來天山,雖然更加提高了警惕,但對待楚金菊,同以前一樣的尊敬有禮。
許格非這時對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斷定是為了鄔麗珠的事,而絕不是為了兒女私情,究竟為’了什麼,他只有以後再問了。
就在這時,前面的古老頭已低聲道:“少主人,前面就是了。”
許格非應了一聲,舉目一看,果見前面坡下有一段形如梯田的山坡,順着嶺勢,彎向東南。
打量間,前面的古老頭巳沿着山坡繼續匆匆向東南奔去,而前面的樹林不多,看來也極平坦。
雪燕兒突然道:“看樣子那個野女人已經認出了古老頭……”
話未說完,單姑婆己哼了一聲,譏聲道:“他背後一年到頭背了二斗米,人家還會不認得?”
丁倩文知道單嬸婆在譏古老頭的背有點駝,她怕兩人因此又爭論起來,趕緊拉回正題道:
“照說她認得古老頭就該停下來打招呼呀?何以一見了反而加速跑呢?”
一句話提醒了許格非,不由神色一驚,脫口急聲道:“莫非瘦柳仙果真投奔在她那兒不成?”
堯庭葦卻不為以然地說:“如果她和瘦柳仙是一夥的,方才正是除去我們的好機會,她何以又突然離去呢?”
鄔麗珠突然低聲插言道:“會不會另有別人幫助我們?”
大家見鄔麗珠已能說話,紛紛將目光看向堯庭葦的懷裏,發現她臉上的氣色較之方才好多了。
但她的一句話,卻也使許格非、丁倩文以及單姑婆幾人覺得頗有可能。
前面的古老頭突然道:“少主人和諸位姑娘注意,前面的山勢愈來愈崎嶇,藤蘿落葉也越來越厚,看來很少有人來過此地!”
許格非等人一聽,紛紛打量眼前山勢。
只見這說話之間的工夫,右側斜嶺已變成了高崖,而左側斜坡也成了深澗。
繼續前進十數丈,右側高崖漸漸變成了上面突出的懸崖,而腳下的枯枝落葉更厚了,路也更窄狹了!
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卜卜”破風聲。
許格非等人同時一驚,紛紛抬頭,只見一點白影,正由懸崖頂上墜下來。
大家不知是何物體,不敢用手去接,任其“叭”的一聲跌在厚厚的落葉上,正巧落在許格非的面前。
許格非俯首一看,竟是一方米黃色綉有花邊的羅帕,包着一塊卵石。
就近的丁倩文一看,知是女子用物,立即俯身撿起來,順手丟掉石頭。
許格非俯身一看,目光頓時一亮,立即抬頭向崖巔上看去。
只見頭上雲氣蒙蒙,突崖隱約可見,看不見有任何人影閃動。
堯庭葦則關切地問:“上面可是寫了什麼?”
丁倩文立即把羅帕兩手展開在堯庭葦面前。
堯庭葦一看,鳳目也不由一亮,因為米黃羅帕上除了綉有彩色絲邊外,並在一角綉了一支金弓和數粒銀彈子。
羅帕的中央本來是空白,這時不知用什麼寫上了四個斷斷續續的草字“死路一條”。
許格非見崖上無人,就是有人如果隱在暗處也無法看到,是以順手將羅帕取過來。
堯庭葦卻望着低頭看着羅帕的許格非道:“這可能是用一種植物的葉汁或根部的汁寫成的,滴到了絹布上因而變成了這種黑紫色。”
許格非沒有任何錶示,根據他俊面上的神色,顯然十分氣憤,對那位鹿皮勁衣少女的示警,顯然並不領情。
愣愣的古老頭卻恭聲問:“少主人,我們……”
話剛開口,許格非已憤聲道:“不要理她,我們繼續前進。”
堯庭葦一聽,立即沉聲道:“慢着,對方既然好心警告,我們總要商量一下,再定取捨。”
楚金菊則憂慮地說:“看樣子前面可能是一條絕路!”
單姑婆卻不以為然地說:“說不定前面有強敵等着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