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俠追擊聖地屠凶(上)
水珠仍然未落下,又一條白影從水中飛出來。
這一次是一個人,一個白衣人。
白衣人四十左右年紀,長身如鶴,一張面蒼白如紙!
他標出水面,凌空一折,就飛入水軒,右手一抄,已握住那枝木杖的杖頭。
施展朱貴實時回頭。
朱貴一見,脫口驚呼:“表哥!”
“高松骨?”施展混身一震,嗆一聲,腰間長刀出鞘。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正是高松骨。”手一奪,將木杖拔出。
一股鮮血立時從江萬里胸膛射出來。
江萬里這-那之間面已如金紙,捂着胸膛,道:“你也是在水中?”
高松骨冷笑道:“不錯。”
江萬里怒瞪着朱貴。
朱貴失聲叫道:“我不知道他也在水中。”
江萬里冷笑道:“是么?”
高松骨道:“他並沒有說謊。”
朱貴道:“你”
高松骨截道:“我原在客棧之內等你回來,但是突然接到了飛鴿傳書。”
朱貴道:“傳來什麼消息?”
高松骨道:“沈勝衣在追獵我們。”
朱貴道:“所以,你立即趕來待機行事?”
高松骨道:“我本來準備與你會合之後,看情形才行定奪,那知道我游水進入這個池塘之時,就發覺你已經落在他們的手上。”
朱貴道:“於是你暗中泅到橋下伺機出手?”
高松骨道:“這無疑是一個機會。”
一頓接道:“因為你們絕對不會提防我在水裏出現,突施暗算。”
朱貴長嘆道:“你一向是一個很懂得利用機會,把握機會的人。”
高松骨冷笑。
江萬里實時從地上彈起來,手一翻,一雙蛾眉分水刺已在握!
他重傷之下,身形竟仍然相當矯捷。
高松骨冷笑甩手,噗一聲,杖頭就撞在江萬里胸膛的傷口之上!
江萬里痛極慘呼,身子倒飛,撞在一條柱上,口鼻鮮血狂涌,爛泥一樣倒下!
這一撞之力不輕!
再給這一撞,江萬里命喪當場!
施展一見,目毗迸裂,嘶聲高呼:“有刺客!”騰身揮刀撲向高松骨!
高松骨視若無睹,一直到施展撲入水軒,手中杖才剌出!
一出手就是七杖,使的竟然是劍招!
施展連擋六杖,右肩就被杖尖刺穿,手中刀再也握不住,嗆啷脫手落地。
高松骨雙手一錯,又一杖橫掃!
施展身形方落,雙腳已被那一杖掃中,喀一聲破裂,倒翻在地上。
高松骨卻沒有再出手,收杖道:“我留你這條性命傳我口訊,告訴沈勝衣十七日之後正午,我們在百歲宮前恭候他!”
這句話說完颼的就伸杖封住了施展的穴道,身形一閃,已在九曲飛橋之上,朱貴之前。
朱貴不由倒退三步。
高松骨卻叱道:“還不快走!”
朱貴驚喜道:“表哥你……”
高松骨冷聲截道:“對方必是想不到我這麼快就得手,聽得有刺客,自然向這邊奔來,我們由原路退出,他們如何來得及阻截?”
說話間,月洞門外已經有人影閃動,有刺客之聲陣陣傳來。
高松骨不再多說,縱身跳入了水中。
朱貴想一想,終於越欄跳下去。
他人在半空,尚未落下,高松骨那支木杖,從水中飛出,插向他的胸膛。
實在意想不到!
以他的武功,半空中如何閃得開這一杖?
杖尖“奪”的插入了他的小腹要害!
朱貴驚呼出聲,人已掛在杖上,他脫口嘶聲問道:“為什麼?”
高松骨頭從水中冒出,冷冷的道:“因為你出買我!”
語聲一落,杖已從朱貴小腹抽出,人已落入水裏。
朱貴的身子同時落下!
他尚未氣絕,慘呼着在水中不停的掙扎,傷口湧出來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水。
這時候,黑鯉幫的人已經趕到,當先的就是郭寧。
他另外叫來幾個幫眾,正準備前去修整那道鐵柵,遙遙就聽到施展那一聲“有刺客!”
他立即吩咐幫眾高呼“有刺客”,全力向這邊趕回來!
就算他再快,現在也沒有用了。
他奔上九曲橋,只看見朱貴在水中拚命的掙扎!
沖入水軒,就看見江萬里倒在血泊之中。
那-那之間,他的心情激動到極點,回身衝出九曲橋,戟指朱貴道:“你這個畜牲。”
連隨拔出腰間一對判官筆,縱身跳入水中!
“噗通”一聲,他正好落在朱貴身旁身一翻,一對判官筆疾朝朱貴身上扎去。
朱貴根本就沒有能力閃避,身上片刻間多了十多二十個血洞!
郭寧仍不肯罷休,判官筆亂扎,似乎不知道朱貴在他那雙判官第一次紮下之後,便已經死亡。鮮血一股股在朱貴的屍體之內湧出,不過片刻,他外露的肌肉已變或死魚肉一般。郭寧還是不肯罷休,一直到沈勝衣霹靂一聲暴喝凌空落下:“住手!”
※※※
沈勝衣三人方出忠義堂,還未上馬,就聽到郭寧一眾呼喚!沈勝衣大驚,焦復賀鵬二人更吃驚。五人幾乎同時展開身形撲向內院!他們之中,第一個趕到水軒的自然是沈勝衣。第一眼看見郭寧在水中刺殺朱貴,沈勝衣並沒有制止,在水軒之內轉了一圈,才大聲喝止!
郭寧混身一震,停手回頭嘶聲道:“就是這個畜牲殺死了幫主!”
沈勝衣喝道:“不是他!”
郭寧嘶聲道:“不是他是誰?”
沈勝衣隨口而出:“高松骨!”
郭寧道:“我趕到之時,只見他一人負傷在水中向外掙扎。”
沈勝衣道:“他那雙匕首仍然在腰間,江幫主也不是死在匕首之下。”
郭寧怔住。
沈勝衣不再多說。回身細看了施展一眼,突然出手,拍在施展身上。
這一拍正好拍開施展被封的穴道。
施展呼了一口氣。張開眼睛,一見沈勝衣,狂呼道:“趕快截住他!”
沈勝衣急問:“誰?”
“高松骨!”
“人在那裏?”
施展不知。
沈勝衣轉問道:“高松骨從那兒出來的?”
施展道:“他從池塘中突然飛杖刺殺幫主!”
沈勝衣一怔道:“他也在水裏?”
施展道:“朱貴被擄之時,他已經進來!”
沈勝衣問道:“好一個朱貴!”
施展道:“朱貴也不知!”
沈勝衣道:“怎麼?”
施展道:“高松骨的確原在客棧等他消息,因為接到飛鴿傳書才趕來。”
沈勝衣道:“高松骨這樣告訴你?”
施展道:“還叫我轉告你一件事。”
沈勝衣道:“什麼事?”
施展道:“十七日之後,他們在百歲宮前會你!”
沈勝衣道:“他們已經知道我在追獵他們?”
施展道:“據說,就是飛鴿傳來的消息。”
阿纖他們這時候已經都趕到來,聽到這裏,胡培忍不住道:“他們怎知道?”
沈勝衣面色忽然一憂,道:“你的兩個兄弟只怕必有一人落在他們手中。”
胡培一聽身不由顫抖起來。
郭寧實時問施展,道:“高松骨殺死幫主之後那裏去了?”
施展搖頭道:“我穴道被封,後來的事情並不清楚!”
沈勝衣接問道:“朱貴是傷在誰人的手下?”
施展道:“不是我。”
沈勝衣道:“那必是高松骨的了。”
郭寧道:“朱貴是他的表弟。”
沈勝衣道:“好象高松骨這種人,莫說是表弟,就算親生兄弟也一樣下得了毒手。”
郭寧道:“為什麼他要……”
沈勝衣說道:“因為他知道朱貴出賣他。”
郭寧道:“那麼他現在”
沈勝衣道:“你們進來之時可見有其它人?”
郭寧道:“只見朱貴在水中!”
沈勝衣道:“那麼高松骨必然也是在水中,水裏來,水裏去,重傷朱貴以引開別人的注意,狡猾!”
郭寧嘶聲道:“我下水找他。”
焦復賀鵬一齊上前。
沈勝衣急忙喝止:“現在才下水,太遲了!”
焦復三人不以為然。
沈勝衣道:“他泅水進來,我們都毫無所覺,足見他水性之高,以他水性之高,現在是必經已從原來泅出庄外!”
焦復道:“你是叫我們就此罷手?”
沈勝衣道:“我就算這樣叫,你們也一定不答應。”
焦復冷笑道:“幫主與我們四人情同手足!”
沈勝衣道:“你們的心情我非常明白,不過他十七日之後必是在百歲宮!”
焦復道:“這種人也講信用?”
沈勝衣冷然道:“以前我不敢相信,這一次他們是必在那裏等我!”
焦復道:“這豈非送死?”
沈勝衣道:“單打獨鬥,他們或者真的無一是我對手,但聯手對付我,卻有十分勝算!”
焦復道:“這是說,你同時對付他們的話,一分勝算也沒有?”
沈勝衣並不否認,道:“他們還有五個人,以一敵五,我的確是一分勝算也沒有。”
他一頓接道:“他們五個人全都是一流的殺手!”
焦復道:“所以,他們才這樣約你前去!”
沈勝衣點頭道:“他們也非約我前去不可。”
焦復道:“為什麼?”
沈勝衣道:“我既然知道他們的名姓,遲早一定會將他們一個個找出來。”
他仰首望天,接道:“合五人之力,再加上百歲宮一帶最適宜伏擊暗算,這一戰,他們一開始便已佔盡上風,又何惜一戰?”
阿纖道:“沈大哥,你準備怎樣?”
沈勝衣不假思索道:“赴約!”
阿纖道:“我也去。”
胡培道:“自然少不了我的一份!”
他沉痛的道:“到時侯,他們一定會告訴我,我的兩個兄弟遭遇了什麼。”
焦復一旁連隨也道:“還有我們黑鯉幫!”
賀鵬郭寧同聲道:“幫主之仇,非報不可!”
施展掙扎着坐起了半身,道:“莫忘記了我!”
焦復道:“你傷成這樣如何去得?”
賀鵬道:“方才,你已經盡了你的力了!”
郭寧道:“我們三人再加一百兄弟足以應付的了!”
沈勝衣忽然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血性漢子,一定會去,但有一件事,希望你們也明白。”眾人不覺點頭。
焦復道:“什麼事?”
沈勝衣道:“這五個殺手都是高手,並不是人多就可以對付。”
焦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回頭一望,道:“幫中的兄弟武功有限,去也是送死,起不了什麼作用。”
賀鵬道:“那麼就我們三人好了。”
郭寧道:“就決定這樣。”
沈勝衣目注他們,微喟道:“高松骨那句話其實可以直接通知我!”
焦復瞪眼道:“沉大俠這是說我們武功太差,去不去也是一樣?”
沈勝衣搖頭,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再有任何的傷亡。”
焦復大笑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死,也不值得可惜。”
賀鵬道:“這件事與沉大俠可以說並無任何關係,沉大俠卻仍然賣命,我們若是不去,豈非教江湖上的朋友們笑話?”
沈勝衣一聲:“好!”橫掃眾人一眼,正色道:“但無論如何,希望大家都盡量小心!”
一頓接道:“當知這五個人無一不狡猾惡毒,稍為不慎,便會喪命。”
眾人點頭。
“即使死,我們也要死得有價值。”沈勝衣目光緩緩落下。
落在池塘的水面之上。
水面的鮮血經已逐漸淡散。
七尺銅棺放入了江萬里的屍體。
第一炷香尚未燒盡,六騎快馬已衝出黑鯉幫莊院。
正是拂曉。
沈勝衣一馬當先,左邊阿纖,右邊胡培。
賀鵬焦復郭寧三騎在後,三人額上都束着一條白色的頭巾。
風急巾舞,殺氣飛揚!
妙有分二氣,靈山開九華-
李白
皖人可謂得天獨厚,省內有一座黃山已經夠驕人的,還有一座玲瓏天際,宛如九瓣蓮花的九華山。
九華山的名稱是詩人李白改易的,也是由於李白的一篇遊記顯名於世。
山上東屋頂有一座古寺,就叫做東崖寺,相傳為陽明先生宴坐悟道之處。
東崖寺規模宏壯,因限於地勢,殿宇高聳而狹隘。
門左有鐘樓,寺後接近崖邊有地獄殿,遠望就像山頂上一座保寨,不似伽藍。
由東崖嶺脊起到小天柱攀,山路崎嶇,奇崖怪石,深林密數。
過小天柱峰,就是百歲宮。
百歲宮一名護國寺,在摩空嶺上,相傳無瑕禪師自王室來此結茅而居,圓寂之時壽達一百零八歲,故名。
寺前有一株古松,峙立路旁,絕似一隻鳳凰,而且作躍躍欲飛之狀。
這株鳳凰松非獨有頭,頸、翅、尾、腳,甚至有一雙眼睛,天生如此,不能不令人驚佩造化神奇。
拂曉。
鳳凰松下,一人獨立,灰衣舞風。
東方無病!
他負手向天,若有所思,又似有所等待。
朝霧凄迷。
一個女孩子飛仙般從小天柱峰那山石間凌空飄來。
東方無病忽然側望那邊,說道:“小紅?”
那個女孩子正是殺尹青竹的小紅。
她飄落在東方無病面前,道:“只來了你一個人?”
東方無病搖頭。
一個男人的聲音實時冷冷應道:“第一個到來的是我”
人同時從鳳凰松後傳出。
白衣鐵劍。
葉生。
小紅目光一轉再轉,回顧東方無病,道:“你是第二個?”
東方無病又搖頭。
“不是你是誰?”
“是我。”一條木杖應聲從左面一塊大石之後伸出來,跟着是一個中年人。
高松骨。
小紅笑對東方無病道:“第三個該是你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天而降,道:“也不是。”
小紅一聽失笑,道:“不成是你?”
“正是我!”應聲從鳳凰松之上掠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書生。
柳先秋。
小紅嬌笑道:“這麼早,少見哦。”
柳先秋道:“彼此。”
葉生霍地四顧一眼,道:“很好。”
小紅道:“什麼很好?”
葉生道:“我們總算都來了。”
小紅奇怪道:“吳姬怎樣了?”
葉生道:“殺樂仲之時,已經與樂仲同歸於盡。”
小紅道:“我早就叫她,將樂仲讓給你對付的了,她就是不聽我。”
葉生道:“生死有命。”
小紅問道:“梅化鶴又怎樣了?”
葉生道:“已死在沈勝表的劍下。”
小紅道:“是真的?”
東方無病道:“接信之後我因為順路,探了一趟徐劍卿那個莊院,見他已伏屍院中。”
小紅道:“也許是徐劍卿下的手。”
東方無病道:“徐劍卿已死在他飛鶴爪下,屍體離開他最少十丈。”
小紅轉顧葉生道:“你信上所說的是真的了?”
葉生領首道:“嗯。”
小紅道:“那麼我們應該怎樣應付這件事?”
葉生道:“以我看只有一個辦法。”
小紅道:“說出來大家研究一下。”
葉生冷笑道:“殺死他。”
“原來是這個辦法。”
葉生道:“也是最簡單,最實際的一個辦法。”
“要殺他我看並不容易。”
“單打獨鬥,我們只怕無一是他的對手。”
“他真的這麼厲害?”
“是不是真的,這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替我們一再去證明。”
“聯手又如何?”
“必可以殺之。”
“這還不簡單,我們現在起程,一齊去把他殺掉就是!”
“你也是這個意思?”
“不成你也是?”
“我也是。”
“那麼真的就現在起程?”
“我們不必去找他。”
“哦!”
“今天正午,他必到這裏來。”
小紅一怔道:“莫不是他知道我們在這裏?”
葉生點頭。
小紅道:“這個人的消息,也可謂靈通?”
高松骨插口道:“是我代大家約他來這裏決一死戰!”
小紅又是一怔道:“你不是說笑?”
高松骨道:“不是。”
小紅道:“你怎知我們一定同意?”
高松骨說道:“他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名字,又開始追獵我們的人頭,以他的經驗,遲早定會找到我們,將我們一一擊殺!”
小紅忽然道:“這只是你們三人。”
高松骨道:“我們三人?”
小紅道:“你,葉生,東方無病。”
高松骨道:“不是我們五人?”
小紅道:“當然不是了。”
高松骨淡然一笑。
小紅接道:“好象我與柳先秋,名不經傳,尤其是柳先秋誰知道她是女人?”
柳先秋笑道:“你們都知道。”
小紅道:“沈勝衣卻不知道,只要你回復女人裝束,他如何去找?”
柳先秋輕嘆道:“可惜我們兩人現在都應約走到這裏來。”
小紅眨着眼睛道:“這句話什麼意思?”
柳先秋道:“真的不懂?”
小紅道:“假的。”
柳先秋道:“我們兩人,現在如果要離開了,只怕首先就得與他們三人大打一場!”
葉生笑笑道:“我們七個人不是曾經發誓有禍同當?”
小紅道:“我記得好象有這件事。”
高松骨接道:“你們兩人的記憶力以我們所知一向卻是不大好,所以如果一開始就讓你們知道這一次的約會就是與沈勝衣一決死戰,並非商量如何應付沈勝衣的話,只怕你們就不會到這裏來的了。”
小紅道:“高大哥真是善解人意,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她話說喜歡,面容卻有如寒冰。
高松骨看在眼內,笑一笑道:“真的么?”
小紅道:“你說呢?”
高松骨笑道:“即使生氣也等事了之後才生氣如何?”
東方無病接道:“以五敵一,無論如何總是比以三敵一的好。”
葉生道:“而且沈勝衣未必不能夠找到你們兩人。”
小紅沉默了下去。
柳先秋插口說道:“聽來,你們三人似乎早就已會過面,決定了今天應該如何的了。”
東方無病沒有否認道:“不錯。”
柳先秋笑問道:“三位到底決定怎樣辦?”
東方無病道:“一齊出手,各盡全力去擊殺沈勝衣。”
葉生跟着解釋道:“以沈勝衣的武功,我們若不是通力合作,不難就先自亂了陣腳,反給予他可乘之機,將我們一一擊殺?”
高松骨補充道:“當然,此人絕非常人可比,即使我們五人全力搏殺,亦難免有傷亡,但可以肯定,總不會盡皆死在他的劍下。”
小紅冷笑道:“總之就各安天命,是不是?”
高松骨道:“正是。”
東方無病道:“兩位意下如何?”
小紅道:“我們難道可以不同意?”
柳先秋接道:“大家好歹也是老朋友,總不成大家大打出手,自相殘殺。”
高松骨道:“兩位已然如此明理,這件事就此決定了。”
小紅嘆了一口氣,道:“你約了他什麼時候來這裏?”
高松骨道:“正午。”
小紅道:“就在這株鳳凰松之下?”
高松骨道:“這裏那裏夠地方讓我們幾個人大顯身手?”
小紅道:“那麼在……”
高松骨道:“百歲宮前。”
小紅道:“現在還早啊。”
高松骨道:“所以我建議大家先進去百歲宮之內好好的休息一下。”
小紅道:“你肯定他一定會到來?”
高松骨道:“第二個我不敢肯定,沈勝衣嘛,就算明知這是一條死路,也會闖進來的。”
小紅道:“這兒附近一帶形勢險惡,我們不若暗中埋伏,各展所長……”
高松骨笑截道:“這樣力量就全分散,而且萬一兩位埋伏不出,待機開溜如何是好?”
小紅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不是很多人都說你是一個君子?”
高松骨道:“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那麼其實是小人的了?”
高松骨冷笑。
東方無病大笑道:“難怪你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松骨只是冷笑。
小紅瞟了柳先秋一眼,道:“看來我們現在還是進去百歲宮休息一下的好。”
柳先秋道:“不錯。”
高松骨立即道:“我給兩位引路。”第一個向百歲宮那邊走去。
小紅無可奈何的拖起腳步,與柳先秋跟在高松骨後面。
東方無病葉生相顧一笑,亦自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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