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子夜驚變

第七章 子夜驚變

施鳴峰展使載自“月華玄鏡”,“赤比九式”絕學破“循天回地十一式”鞭招,將霧林黑狐羅玉英傷倒在地上。

“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輪”呂奎,伴同大漠稱雄“八荒天地盟”中“地龍”孫七來到練武場!

孫七朝地上哀哼的羅玉英看了眼,“嘿嘿”笑了道:“這孩子老夫平時把她縱慣了,該讓她受點教訓才是!”

“地龍”孫七用“孩子”兩字稱羅玉英,殊出施鳴峰和“鐵瓦寨”寨主摘星移月范平兩人的意料之外!

難道他們是父女倆?

或者是師徒倆?!

“地龍”孫七冷冷地笑了笑,滾動一堆肉團似的身體,到霧林黑狐羅玉英的跟前,大聲道:“英兒,別賴在地上丟人啦,起來吧,吃虧就是便宜!”

羅玉英從地上起來,兩眼吐出如寒冰似的凌芒,朝施鳴峰咬牙死盯了眼,扭身向賓館一隅走去!

“地龍”孫七彷彿某種含意地向羅玉英說此話,施鳴峰、摘星移月范平兩人聽得不禁暗暗一怔!

雷火金輪呂奎捫須含笑地向范平道:“范老,孩子們的事情,別看得太認真了,咱們到大廳去談談吧!”

范平頷首笑了笑,即對施鳴峰道:“鳴兒,咱們來此作客,你不能再鬧事了!”

施鳴峰垂首恭順地道:“是,義父,鳴兒知道!”

“地龍”孫七擺動肉團似的身體,一滾一滾走在前面,雷火金輪呂奎伴了范平往大廳走去。

施鳴峰見范平等眾人走後,帶了趙武、林虎兩名隨從武生,往昨天和李映紅、莫八兩人相約的酒店走來!

路上,施鳴峰狐疑的向兩名武生道:“趙武、林虎,寨主爺怎會知道我在練武場的事情?”

林虎向趙武看了眼!

趙武垂首不安地道:“小的看這姑娘好凶,生恐少寨主吃虧,才奔去賓館稟報寨主爺的!”

施鳴峰含笑感激地說:“多謝你們兩位關心!”

喟然地輕嘆了口氣,又道:“這少女雖然陰毒至極,我沒有幾分把握,亦不敢去惹她!”

施鳴峰跟兩名武生談說時,已到那家酒店,接待人員和夥計殷殷招待入座,他轉首朝四下看了眼,發現莫八、李映紅尚未來酒店。

就在他眼神一瞥過處,看到一個身穿玄黑緇衣的老尼姑,帶了名妙齡少女,出店門而去。施鳴峰暗道:“原來妙乙老前輩師徒倆,已來‘南天堡’!”

他的桌座,面對了酒店大門,一個人舉杯獨酌,不多時,忽見店門一暗,竟是樑上伸手莫八。

施鳴峰正想招呼時,卻見莫八一對眼珠朝酒店大廳滑溜溜打了一轉,匆匆出店門而去!

他看得心裏稱奇不已!

“莫大哥知道自己在這家酒店相候,怎地來了又轉身出去?”

施鳴峰正值沉思時,樑上伸手莫八走前,後面跟了花婆李映紅,兩人進店門來,這時忍不住喚叫道:“婆婆、莫大哥,我在這裏正等你們呢!”

樑上伸手莫八面對了他方向走近來,呲牙咧嘴“嘻嘻”笑了說:“兄弟,你不叫咱們亦過來啦!倒要你久等了!”

兩人添杯筷入座,施鳴峰不禁詫異問道:“大哥,你方才來了,怎麼又轉身出酒店去呢?”

莫八朝李映紅望了眼,邊吃邊說:“老鼠怕貓,你莫大哥方才探看那隻老雌貓走了沒有!”

他正待說下去時,李映紅眼睛一瞪道:“小偷兒,你說老娘是老鼠?”

施鳴峰聽得困惑不已!

莫八冷冷道:“老相好,別在自己臉上貼金了,不是老鼠幹嘛看到她在就不敢進來?”

花婆李映紅氣咻咻的道:“小偷兒,老娘來這裏‘南天堡’是客,給瘋尼姑纏住大打出手,這還像什麼一回事?!”施鳴峰聽到這裏,才始理會過來。

“原來方才瘋尼妙乙師太在座,李婆婆才沒有進酒店來!”

樑上伸手莫八還是冷然道:“老相好,算你有理啦,以後可別再勞駕咱莫八替你‘探子’了!”

花婆李映紅漲紅了臉,大聲道:“小偷兒,做了一點事就討人情,老娘看你這輩子小偷兒做定了!”

兩人唇槍舌劍,喋喋不休時,施鳴峰聽得抿嘴一笑,就把自己剛在練武場跟羅玉英的經過說了遍。

莫八豁然道:“原來剛才那邊練武場圍了大堆人,還是你兄弟跟‘神州五女’之一的羅玉英在演戲!”

花婆李映紅喟然不已地接道:“這次呂老兒壽宴中,有‘大漠四煞’的‘八荒天地盟’中‘地龍’孫七來‘南天堡’,眼前演變可不簡單了!”

“本來就不簡單嘛!”莫八冷冷的接上一句,旋首朝四下看了眼,這時午膳時間已過,酒店廳上客人,稀少冷落,他才始悄聲地又道:“兵家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依我莫八之計,不如先一探虛實,到時亦有個準備!”

樑上伸手莫八說出這話后,三人圍桌輕語了半晌,這時只聽花婆李映紅點頭道:“咱們就這麼決定吧!”

莫八“嘻嘻”笑了道:“老相好,我莫八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還能用得到它呢!”

施鳴峰的桌面對門口,這時店門一暗,前後銜尾進來三人,顯然他們不是同道的,是以各人找了座位坐下。

花婆李映紅眼神流轉之際,顯出驚愕意外之色!

施鳴峰悄聲詫異地道:“婆婆,你認識他們?”

李映紅追憶地說:“落坐牆沿桌上的銀須白髮老頭兒,江湖人稱‘河川翁’鮑環,老身雖跟他並無淵源之交,知道他一點底細。這老頭兒久是水道武林中的一位傑出人物,統率湘、鄂、蜀、皖四省二百一十四分舵,從他身份說來,該是江湖水道上一位盟主了……”

她搖了搖頭,殊感困惑地道:“呂老兒六十壽宴,居然把他亦請了來!”

施鳴峰指了大廳進深一桌,悄聲又道:“婆婆,方才進來這位穿着水火道衣的老道長,你老人家可知道他來歷?”

花婆李映紅側目掠過一瞥,道:“這牛鼻子老道,是鄂南五老峰‘上德觀’主持‘玉面真人’妙清,江湖傳聞這老道士手上一套劍法可不含糊!”

施鳴峰接着又道:“最後進來那個四十開外的中年武生呢?”

李映紅搖頭道:“這黑臉大漢,老身不知道他底細了!”

樑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笑道:“兄弟,提起此人,該問你莫大哥啦!”

施鳴峰稚然地道:“大哥,你說他是誰呀?”

莫八手摸短須,不搭邊際的道:“這傢伙來自隴地,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綠林巨寇,嘻嘻!你大哥還在這個江洋大盜身上發個利市,佔過便宜呢!”

呂奎自負得意地笑了說:“不用孫前輩費心,自余芳拿到‘雨花散’后,一切準備妥善,只待‘壽宴之日’而已!”

施鳴峰從“雷火金輪”呂奎話里,提到“余芳”兩字,心頭不禁又是一怔,暗暗嘀咕道:“過去在‘清河塘’小鎮酒店內,遇到‘佛心毒醫’虞沖,跟他鬼鬼祟祟談話的那名武生,亦叫‘余芳’!”

這時,雷火金輪呂奎喟然感觸地在道:“老夫這樁大事成后,尚有一件遺憾的事!”

“金戈叟”房震詫異接問道:“呂堡主所指何事?”

呂奎朝在座的人攏過一瞥,道:“這裏數位俱是老夫江湖知己同道,是以老夫不敢隱瞞,‘南天堡’珍藏‘彩石神斧’,此乃是把鋒世珍異的仙家神兵,能磕斷天下任何寶劍,而這口神兵唯一剋星,卻是‘歐冶聖劍’!”

窗外施鳴峰聽到這裏,體內血流沸騰,恨不得把雷火金輪呂奎找出來,問他一個究竟!

“金戈叟”房震豁然道:“原來呂老所說遺憾之事,是指此口‘歐冶聖劍’!”

“地龍”孫七接上道:“呂堡主,你不必再探聽此‘歐冶聖劍’的下落,據老夫所知,此劍已淪入‘夢巫城’中了!”

施鳴峰聽得暗暗震驚不已。

“我父三年前攜帶‘歐冶聖劍’離‘碧海庄’,迄今三年行蹤不明,如果依照‘地龍’孫七說來,此劍已人‘夢巫城’中,難道我父親行蹤之謎,亦在‘夢巫城’中!”

施鳴峰想到這裏,禁不住輕幽的嘆了口氣!

他這縷聲息吐出,旁邊花婆李映紅阻止不及!

“南天堡”議事廳里這幾個老人,俱是今日武林中絕世高手,聽視敏疾至極!

施鳴峰這響嘆息聲出,廳房裏雷火金輪呂奎,峻聲冷厲地道:“窗外何人?”

花婆李映紅見自己兩人行跡敗露,立即手牽施鳴峰,疾馳逸去!

幾乎同一剎那問,窗戶推開,四條身形電射似地破空飛出!

“南天堡”自呂奎擺下壽宴之日後,生恐意外驚變,是以佈防森嚴至極,四條身形破空飛出,后堡里佈防的崗哨,立即出動起來!

花婆李映紅雖是一位蓋世俠隱的風塵奇人,此時此地,帶了施鳴峰驚恐之餘,暗暗叫苦起來。

突然間-“南天堡”貼向九嶷峰腰最里深處,傳來一縷縷、一陣陣的怪響!

一陣殺豬時的肥豬吼叫聲!

“南天堡”廊宇銜接,廣廈千間,是個豪富之家,難道會是宰豬屠場!

接着,狗叫聲起!

好像有無數餓狗,在搶奪一根肉骨頭,聽得使人心煩意亂!

又是一陣貓叫聲起!

彷彿花貓叫春,大群的貓在爭風吃醋,緊接着,一陣駿騎嘶吼聲!

“唏聿聿!”

“唏聿聿!”

一陣怒馬嘶吼聲中,音響朝大廳方向逼近過來!

雷火金輪呂奎等四人,破空飛出搜找敵蹤,突然給這陣怪響錯愕怔住!

“金戈叟”房震詫異地道:“呂堡主,你‘南天堡’里還豢養了這麼些豬、狗!”

“河川翁”鮑環同他們三人站立屋瓦上,亦不禁瓜疑地道:“呂主,尊處深更半夜,怎會殺起豬來啦?”

雷火金輪呂奎心直震驚不已,聽兩人說出此話,臉上不由火辣辣發燒起來!

馬嘶聲響漸漸逼近,“地龍”孫七大聲道:“呂堡主,可能偷馬賊來‘南天堡’,把馬廄里坐騎都牽走啦,我看不必搜找敵蹤,把偷馬賊抓住行啦!”

雷火金輪呂奎憋了半天,始道:“‘南天堡’馬既設在前面,後端都是院子、樹林,怎會有坐騎出現呢?”

他喃喃地說到這裏,大聲吩咐眾護院、堡丁道:“你等不必往前面追蹤,快到‘南天堡’后廂抓偷馬賊去!”

兩人在大廳窗外行藏敗露后,身形閃晃,急展輕功,花婆李映紅同了施鳴峰,急往摘星移月范平的賓館而來!

就在這時候,“南天堡”貼近九嶷山一帶,一陣豬叫、狗叫、貓叫和馬嘶聲接連響起!

“南天堡”所有護院、崗哨的注意力,移向後端一帶而去,施鳴峰、花婆李映紅始安返賓館!

兩人身形飄落賓館,摘星移月范平澈夜未眠,見他們回返,就即問道:“你們此去探得情形如何呢?”

施鳴峰掩上門窗!

花婆李映紅道:“果然不出過去‘鐵筆神算’屠牧所料,呂老兒可能在他壽宴時,沐猴而冠,自封武林盟主!”

范平冷笑道:“牛蛇鬼神,跳樑小丑,看他們如何演出這場鬧劇?”

李映紅道:“這事顯然事前已有佈置,設下雲詭波譎的陰謀圈套,正如‘河川翁’鮑老兒所說,他帶來一百餘名屬下的分舵主,到時這老頭兒提出這主意,黑道上牛蛇鬼神相應擁護,跟他屬下的蝦兵蟹將揮旗助威,豈不大事告成!”

摘星移月范平搖頭道:“李道友,掩耳盜鈴,豈能成得大事,這次呂老兒壽宴上,還有不少武林正派人士赴會,豈容他們胡作胡為!”

施鳴峰道:“義父,你老人家可知‘雨花散’此物?”

“‘雨花散’?”范平詫然搖頭,道:“鳴兒,你提起‘雨花散’,是什麼回事?”

施鳴峰就把方才議事廳中呂奎的話了遍,道:“義父,‘雨花散’極可能是種毒物,呂老兒在壽宴上,酒菜里暗中施下手腳,來除掉他異己的人!”

范平緩緩頷首道:“鳴兒說的有幾分可能,要是呂老兒施下這手,他把咱們這些臨風霜的老江湖未免看得太沒見識啦!”

說到這裏,即向施鳴峰道:“鳴兒,為父話雖此說,你壽宴上吃喝時,還得隨時注意才是!”

施鳴峰點頭道:“鳴兒知道!”

他狐疑地向范平又道:“義父,剛才聽‘地龍’孫七有說,‘歐冶聖劍’現在‘夢巫城’,你老人家可知此事?”

范平喟然搖頭道:“江湖傳聞中的‘夢巫城’,只知道有這麼一處地名,迄今這些年來,還沒有知道這地點所在!”

“歐冶聖劍”乃是天下武林所矚目的一口仙家神兵,“聖劍”落入“夢巫城”中,更是一樁撲朔迷離,不可思議的事了。

施鳴峰聽得黯然沉痛不已,心道:“照此說來,我父‘量天玉尺’施維銘行蹤,亦成了樁百思不解的疑團了!”

樑上伸手莫八眼青鼻腫,一身泥巴,踉踉蹌蹌從外面進來!

眾人看得一驚,范平詫異問道:“莫英雄,你怎會弄成這等狼狽模樣?”

樑上伸手莫八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泄了半截氣地道:“唉!我莫八英雄不配,‘狗熊’還差不多,烏墨漆黑的樹林裏,跌得我好慘!”

眾人聽莫八此話,才放心過來,原來他一身狼狽模樣,不是遇着意外,是摔了跟斗之故!

莫八把手上“竹桿筒”猛朝地上一扔,恨恨的又道:“吹竹筒聲嘯,差點把我莫八的命亦吹掉!”

摘星移月范平殊感驚愕地道:“方才‘南天堡’四下傳出的豬叫、貓叫聲,都是這根竹筒里吹出來的?”

“唔!”莫八有氣沒氣的應了聲,說:“不然,兄弟和老相好還會給他們順利脫走!”

他朝自己額上隆起的大塊肉疙瘩摸了把,又道:“這些牛蛇鬼神可真厲害,朝了我竹筒聲嘯的方向搜找過來,我莫八手上功夫差勁,打不過人家,只有‘逃’!烏墨漆黑,高低不平的樹林裏,逃不快,摔跟斗,摔得我好慘!”

施鳴峰見他這付蓬頭垢臉,指手劃腳的神情,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

莫八瞪直眼大聲道:“好小子,你莫大哥為了你們兩人,差點把命丟掉……你……你……還笑得出來!”

旁邊花婆李映紅冷冷地接上道:“人沒有摔死,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樑上伸手莫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般,恨聲不迭的道:“老相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你好狠心!”

李映紅緊繃臉,還是冷冷道:“好心人還會去做見不得人的小偷兒啦!”

樑上伸手莫八聽得眼皮連翻,真是氣結,他冷冷“哼!”了聲,道:“老相好,你詛咒我,嫌我莫八是小偷兒,想另結新歡啦!辦不到,可別夢想!”

莫八說出這話,施鳴峰、范平忍俊不住,縱聲大笑起來!

花婆李映紅聽得這話,臉色驟然通紅,滿臉雞皮疙瘩,閃出一點一點紅光,跺了下烏木拐杖,大聲道:“你這嚼舌根的小偷兒,老娘這把年紀,足可做你祖奶奶了,你敢說出這話來,這根拐杖怕不把你搗成肉醬?!”

摘星移月范平含笑勸阻道:“天色快亮了,兩位休息吧,別再唇槍舌劍了!”

“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輪”呂奎壽宴之日!

豪華富麗的大廳上,紅漆大柱,明窗四圍,雪白的粉牆上,掛滿了一幅幅祝賀壽星公的幃軸壁聯。

大廳占幅百餘丈方圓,足可排下數十桌酒筵,正中龍飛鳳舞,筆勁渾圓,一個碩大無比的金色壽字!下面一張紅漆檜木橫桌上,壽燭高燃,耀目生輝,真是氣象萬千,富麗無比!

大廳左右,兩座美崙美奐的偏廳!

原來這次赴宴“南天堡”,接獲“雷火金輪”呂奎“請帖”的,有東至海外三島,西及大漠草原,南達苗嶺邊陲,北到遼東長白等地俱是當地極負聲譽的武林人物!

是以,中央大廳所排設的酒筵,都接待執有呂奎請帖的知名之士!

可是有不少江湖人物,卻是慕名拜訪,甚至附龍攀風,來“南天堡”赴宴“雷火金輪”呂奎壽宴的,故左右兩座偏廳,專是接待這些人物所用!

施鳴峰與“東寨,鐵瓦寨”“摘星移月”范平,有義父子名份,亦是少寨主身份,他隨同義父入席大廳!樑上伸手莫八與“西寨,羽虹寨”“劍山游龍”孟鴻元稱兄道弟,穿着一襲方巾儒衫,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是孟鴻元貼身二爺,是以,他有孟鴻元的護身符后,亦入席大廳!

花婆李映紅乃是目下大江南北極負聲譽的人物,她有“雷火金輪”呂奎請帖,可是她怕撞見“瘋尼”妙乙師太,莫名其妙下又會鬥起一場激戰,所以她緊隨施鳴峰等眾人的一秋!

大廳上飛觴把盞,猜拳豁令,熱鬧非凡!

施鳴峰的一張大圓桌上,他們找自己夥伴“東、西寨”兩位寨主,“劍山游龍”孟鴻元,“摘星移月”范平,花婆李映紅,樑上伸手莫八,和施鳴峰自己湊上五人!

另外臨時湊成一桌八人之數的,在互相報名之下,一位是來自黔地的“金笛子”樂華,此人年在四十開外,衣着文生儒衫,瀟洒脫俗,令人一見有親切之感!

第二個蜂腰猿背,面目猙獰,從他年事看來,也在四五十歲之間,他自己報出名號叫“鐵背狼”殷洪!

貼近“鐵背狼”殷洪座位的,是個身穿長衫,臉龐削瘦,年在五十開外的老者,他自稱“瀚海石虎”竺英!

樑上伸手莫八,一杯在手,順口下肚,不管生張熟魏,就會一見如故的聊談起來,是以,這桌上有他在座,更顯出熱鬧氣氛出來。

摘星移月范平昨晚經施鳴峰,說出“雨花散”這個離奇的名稱后,憑他浪跡江湖數十年的經驗,吃喝之際,生恐遭人暗算,處處慎神留意!

莫八舉起酒壺,替“瀚海石虎”竺英斟滿杯酒,恍若故友重逢似地舉杯相邀起來,他吞了一口酒,醉眼惺忪地道:“竺老兄,我莫八猜得不錯的話,你有‘瀚海石虎’的稱號,尊駕一定來自大漠草原?!”

竺英微微一笑,點頭道:“正是,竺某來自塞外草原!”

范平聽得暗暗一怔!

施鳴峰陡然笑問道:“莫大哥,你怎會知道這位竺英雄來自大漠草原?”

莫八呲牙笑了笑,說:“傻兄弟,這還用問‘瀚海’就是‘沙漠’,這位竺老兄是沙漠上的一隻石虎,當然來自塞外地帶啦!”

瀚海石虎竺英朝他含蓄地看了眼,頷首道:“莫英雄江湖閱歷豐富,竺某欽佩之至,此番竺某赴宴‘南天堡’,是‘地龍’孫七前輩同道來此!”

花婆李映紅聽得心頭一震,朝他死盯了眼!

摘星移月范平心裏暗暗嘀咕:“這個‘瀚海石虎’竺英,與‘地龍’孫七同道來此‘南天堡’,顯然是‘八荒天地盟’中心腹之人!

他跟我們一桌吃喝,鳴兒所說的‘雨花散’毒物,不可能會摻和在酒菜裏面,不然,他豈不同樣遭受所害?!”

范平想到這裏,旋首朝熱鬧的大廳上攏過一瞥,心裏不由稱奇起來,暗道:“呂老兒此番如何使出他這付陰毒手腕呢?”

樑上伸手莫八不甘寂寞,醉眼惺忪地朝這名形相猙獰的“鐵背狼”殷洪看了看,咧嘴“嘻嘻”笑了道:“喂,殷老兄,酒逢知己乾杯少,來,咱莫八敬你一杯!”

鐵背狼殷洪憎厭地瞪了他眼,卻不敢惡言得罪對方!

須知,赴宴“南天堡”,握有堡主雷火金輪呂奎請帖,列席大廳上的,不會是江湖上泛泛之流!

這名殷洪大漢,當然不會知道樑上伸手莫八跟了“羽虹寨”寨主孟鴻元,做他二爺才列席大廳酒筵上的,是以不敢開罪他!

殷洪朝他掃了眼,冷冷道:“殷某蒙尊駕敬酒,卻之未免不恭,不過需以十大杯酒為例!”

莫八聽得一震,睜大了一對醉眼,大聲道:“一次喝下十大杯?”

“嘿嘿嘿”鐵背狼殷洪笑了笑,說:“否則殷某恕不奉陪!”

樑上伸手莫八搔了搔後頸,突然豪氣干雲的大聲道:“十杯就是十杯,我莫八喝酒從來是不輸人的!”

他換上大杯后,果然跟這名殷洪大漢,一杯一杯對喝起來!

施鳴峰看得暗暗擔心:“莫大哥這樣大口牛飲,非醉倒不可!”

樑上伸手莫八跟這名殷洪大漢舉杯賭酒,“咕嘟!咕嘟!”果然把十大杯酒灌進肚裏!

鐵背狼殷洪縱聲大笑道:“好酒量!好酒量!”

莫八衣袖拭了拭嘴唇邊酒漬,呲牙咧嘴“嘻嘻嘻”地向施鳴峰道:“兄弟,你你莫大哥酒量如何?!”

施鳴峰只有朝他苦笑點頭!

他發現“莫大哥”的一對惺忪醉眼,已眯成一條線縫,眼皮連翻,搖搖晃晃,顯然已有九分醉意。

這時

中央主座一席上,銀須白髮的“河川翁”鮑環,離椅站起,旋首大聲道:“諸位,趁此‘南天堡’堡主呂老英雄六秩壽慶盛宴中,老夫叨擾一杯壽酒外,向在座嘉賓,提出一個武林中人所極關心矚目的事!”

河川翁鮑環說出這幾句話,一片酒令喧嘩的大廳上,頓時寧靜下來!

河川翁鮑環接着再道:“天下武林萬源歸宗,不能一日無主,呂堡主名重武林,四海佈道,在我輩中顯然是位傑出人物!

是以,趁着此番呂老壽宴之際,老夫提議,恭請這位‘南天堡’‘雷火金輪’呂堡主,作一代武林盟主!”

河川翁鮑環簡單的把這幾句話說后,大廳頓時嘩然!

原來,享譽武林,“東、西寨”寨主,主盟江湖身份,列席中央主座無疑,可是他兩人,既知呂奎懷此雲詭婆譎的陰謀,不願參與其事,就故意顯出謙沖之意,坐在施鳴峰等一席上!

鮑環說完此話,東西寨主含蓄地相對笑了笑!

這時,大廳四圍,哄起一陣贊同的聲音,同聲在道:“鮑前輩說的甚是!”

“贊同鮑總舵主的提議!”

“呂堡主德高望重,人靈地傑,配稱一代武林盟主!”

人聲鼎沸,一片紛亂時,中央主座突然站起一人!

施鳴峰注目看去,身穿水火道袍,年有六十開外,曾在酒店裏看到的鄂南五老峰上德觀觀主‘玉面真人’妙清!

妙清含笑緩緩地說:“鮑總舵主所說之話,老夫雖表贊同,卻不能草率從事,一代武林盟主乃是眾望所歸,天下武林中人所推舉的!此日呂堡主六秩壽宴,柬邀武林同道來此‘南天堡’,老夫不敢言過其詞,不過赴宴人物中,可說天下武林精萃,已雲集‘南天堡’大廳!”

妙清老道說到這裏,一捫頷下清須,朝大廳四圍含笑的攏過一眼,接着道:“是以,若請‘南天堡’呂堡主,職任一代武林盟主之事,不妨訴之會議,嘉賓中是否決定!”

妙清老道說出此話,大廳一片贊欣聲起!

“東、西”寨主“劍山游龍”孟鴻元、“摘星移月”范平亦不禁朝妙清老道多看了眼!

施鳴峰悄聲向李映紅道:“婆婆,這位老道長說的話,倒有幾分道理!”

李映紅冷冷道:“誰知道他們在玩的什麼鬼把戲!”

玉面真人妙清坐下后,突然“嘿嘿”一陣大笑聲起!

眾人矚目看去,原來是來自大漠草原“八荒天地盟”中的“地龍”孫七,已離椅站起的大聲道:“老夫來自大漠草原,中原武林情形不甚清楚,不過這位妙清道長所說的話,老夫聽之十分贊同,職任一代武林盟主之事,該有天下武林中人會議決定才是!”

“地龍”孫七說完此話,含笑向中座的雷火金輪呂奎道:“呂堡主,你該向武林同道交待幾句才是!”

雷火金輪呂奎笑着緩緩站起,抱拳向四座作了個揖,始道:“老夫蒙武林同道抬愛,推薦一代武林盟主,正如妙清道長所說,不能草率從事,需取得天下武林的會議決定!”

呂奎說出此話后,大廳又一片寧靜下來!

雷火金輪呂奎朝大廳四座看了一匝,接着道:“推舉老夫作一代盟主,會議決定之事,老夫想出一個極公正淺明的辦法,可作在座諸位作個參考!”

說到這裏,從桌上拿起不到寸寬,有兩寸長的紅、綠兩紙,一手又拿起一隻小型封袋,又道:“決定老夫是否能成職任一代武林盟主,就在此紅、綠兩紙上!”

雷火金輪呂奎說這話,大廳一部份人不由錯愕怔住:“小小兩張紅、綠紙箋,能決定一代武林盟主的產生?”

呂奎接着道:“待會老夫吩咐堡丁在座每位送上紅、綠紙箋兩張,和小封袋一枚,諸公決定老夫職任一代盟主之事,是則綠箋放進小封袋裏,如果老夫不配充任武林盟主,請在座諸公,將紅箋放進封袋裏!到時老夫在諸公前,當場檢點紅、綠紙箋多寡,如果封袋裏綠箋之數,有兩倍紅箋之上,老夫蒙諸公抬愛,勉力充任一代盟主,融另選能者,老夫謙退,此事就可作為罷論!”

“西寨,羽虹寨”劍山游龍孟鴻元聽得連連點頭,朝范平示意地看了看,心自忖道:雷火金輪呂奎想出此法,不失為賢明公平之舉,外間怎會流傳他施雲詭波譎陰謀,有排除異己之心?”

摘星移月范平心裏亦不禁暗暗納悶:“鳴兒夜晚探得呂老兒用‘雨花散’毒物,想毒害武林正派人物之事,諒來不會虛言,現在呂老兒說的話,卻是冠冕堂皇,還倒令人百思莫解了!”

雷火金輪呂奎十分鄭重地又道:“在座諸公以紅、綠紙決定武林盟主,此事有關今後武林數十年的命運,是以老夫不得不鄭重提示諸位!諸公拿到紅、綠兩紙后,切莫猶疑不決,如決定舍紅取綠,或是使用紅箋,就即將紙箋放進封袋裏,千萬別取了紅箋又改易綠箋,或是決定綠箋,又換了紅箋,應當機立斷,將一種紙箋放進封袋裏就是!”

呂奎不厭其詳的反覆解釋,在座眾人聽之,不但沒人感到厭煩,卻使人發現他有處事鄭重之處!

施鳴峰狐疑地悄聲問李映紅道:“婆婆,這是怎麼回事,跟夜晚咱們探聽到的話,卻不一樣嘛?!”

花婆李映紅心裏亦不禁暗暗稱奇:“呂老兒搞的什麼玄虛,把老娘弄糊塗了!”

她想了想,道:“孩子,咱們看他這齣戲如何演下去就是了!”

樑上伸手莫八眯成一對惺忪醉眼,醉話連篇的喃喃在道:“好酒,好酒,酒逢知己乾杯少,來!再一杯!”

這時,堡丁奉了雷火金輪呂奎吩咐,分撥十數名,大盤堆了一疊厚重的東西,順向每一張桌子推過來。

走進施鳴峰跟前時,他才始看清楚,原來大盤上盛放着一疊有四五見方的硬紙板,紙板上有紅、綠兩紙一角黏上,旁邊放有一疊封袋!

一名堡丁走到施鳴峰一桌跟前,每人前送上一份紙板,一隻封袋!

施鳴峰拿了紙板,向李映紅道:“婆婆,咱們把哪一色紙箋放進封袋裏?”

花婆李映紅一手拿了硬紙板,朝同桌眾人環顧一瞥,“東,西寨”范平、孟鴻元兩人,朝她示意的點了點頭,只見他們用食、拇兩指,揭起紅箋撕了,塞進封袋裏。

那位同桌的“金笛”樂華,抿嘴微微一笑,用手指揭下紅紙箋塞進封袋,李映紅瞪眼朝“鐵背狼”殷洪,和“瀚海石虎”竺英看去,他們兩毫不遲疑地把綠紙箋放進封袋裏!

李映紅嗤之以鼻,冷冷“哼!”了聲!

樑上伸手莫八醉眼迷糊,隨手撕下綠紙箋塞進封袋!

花婆李映紅看得怒眼圓睜,大聲罵道:“該死的小偷兒,總有一天會淹死在酒缸!”

莫八給她罵得迷迷糊糊,咧嘴“嘻嘻”笑了道:“老相好,泡在灑缸里的味道,可真不錯呢!”

李映紅“啐!”了他一聲,冷冷道:“小偷兒,老娘現在不跟你拌嘴呢!”

接着向施鳴峰道:“孩子,把紅紙箋塞進封袋裏行啦!”

施鳴峰用食、拇兩指揭下紅紙箋,嘴裏喃喃地在道:“綠紙箋貼得鬆鬆的,把紅紙箋黏得這麼牢!”

說著,使勁的把紅箋撕下,放進封袋裏!

旁邊李映紅接口道:“這還用說,呂老兒沐猴而冠,自封武林盟主,他找不到一個藉口,最好這張紅紙箋整張黏貼在硬紙板上,叫人家揭不下來才稱心呢!”

說著,用手指撕下紅紙箋,放進封袋裏!

這一幕戲劇性的演變,幾乎花掉半個時辰,十幾名堡丁收集各張桌上的封袋,疊成一堆,放在雷火金輪呂奎坐椅旁邊!

樑上伸手莫八鼾聲“呼呼”伏在桌上酣睡過去!

施鳴峰嚅嚅詫異地道:“婆婆,我手指、手臂怎會感到麻木起來了哦!沒有喝幾杯酒,怎會頭暈沉沉渾身沒有力似的?!”花婆李映紅聽得心頭一震,驚愕地道:“奇怪,我也有這種情形!”

大廳中座一桌上,傳來雷火金輪呂奎等眾人的縱聲大笑聲!

“南天堡”大廳上,只見有不少人,從坐椅翻倒地上!

除了樑上伸手莫八醉后,“呼呼”酣睡去外,施鳴峰、劍山游龍孟鴻元、摘星移月范平、花婆李映紅,和那位“金笛子’’樂華,一個個暈死倒地!

這是當時武林上,一樁駭人聽聞的浩劫,一幕腥風血雨的悲劇!

施鳴峰悠悠醒轉過來,發覺四腳酥軟,囚禁一間錯石嶙剛的石洞裏!

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橫在前面的是扇有嬰兒桿粗的鐵杆拚成的鐵柵門,他不禁駭然驚疑地自語:“我施鳴峰怎會囚禁在石洞裏?哦……這裏是什麼地方?”

施鳴峰想了想,從他回憶中只能記起,在“南天堡”大廳上時,周身麻木,暈倒地上。

他想到這裏,機伶伶抽了個寒噤,喃喃地道:“難道我已遭雷火金輪呂奎等所暗算?!李婆婆呢?義父呢?莫大哥呢?還有那位‘羽虹寨”寨主孟鴻元呢?”

他兩手緊握了臂粗的鐵柵,不由錯愕怔住!

突然,遠處一陣“希希索索”的腳步聲逼近過來!

鐵柵外走來一名“南天堡”堡丁打扮的中年漢子,他注目朝施鳴峰看了看,又向兩端望了下,始悄聲道:“施少俠,找得我好苦,唉!想不到你會在這裏!”

施鳴峰聽得一震,詫聲道:“你是誰?怎知我姓‘施’!”

大漢朝他咧嘴苦笑了下,突然悄聲唱念的:“‘的篤!的篤!當!當!當!’施少!你可記得這陣梆鑼聲響?”

施鳴峰豁然理會過來:“‘幻變千相’路文……你……你是路文……”

路文又是咧嘴苦笑了下,搖頭嘆息地道:“唉!不出師父所料,寧靜的武林,果然會罹上這場浩劫!”

“路文,你怎會來這裏?”施鳴峰朝他一身衣着打量了眼,不勝驚疑地說:“你會做起‘南天堡’堡丁來啦?”

幻變千相路文喟然道:“我師父暗中探得‘南天堡’會有這場變亂,恐武林正派中人,遭他們一網打盡,急用梆鑼喚我,叫我路文裝扮堡丁,卧底在此。唉!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教你施少俠遭受這場魔劫!”

施鳴峰驚疑地問道:“路文,我怎麼會囚禁在這石洞裏的?”

幻變千相路文喟然道:“這還用說,當然是中了他們雲詭波譎的陰謀,被暗算了!”

“陰謀?暗算?”施鳴峰喃喃地說:“路文,你是說‘南天堡’中雷火金輪呂奎等這夥人?”

“唔!”路文點了點頭,咬牙恨恨地道:“這些孽障好歹毒!”

施鳴峰驚詫道:“我怎會遭着他們暗算?還有‘東,西寨’寨主等眾人!”

路文沉痛地喃喃說:“唉!正若師父所說,把正派武林人物一網打盡!”

他抬頭朝施鳴峰看了眼:“遭害的人,豈止你施少俠,和‘東,西寨’寨主等人,可多着呢!”

施鳴峰惘然道:“路文,他們如何下手的?”

“唉!”路文懊惱地嘆了口氣:“晚了一步……晚了一步……本來別人不敢說,至少你施少俠我路文要把你救出這場魔劫,偏偏大廳上找不到你人,後來才知道你也中着‘雨花散’劇毒,囚禁這裏九嶷山‘蜂巢死牢’里了!”

“‘雨花散’劇毒?”施鳴峰一對眼睛圓睜得幾乎吐了出來,駭然震驚地道:“路文,我什麼時候中着‘雨花散’劇毒的?”

幻變千相路文搖頭黯然道:“這些牛蛇鬼神做得天衣無縫,別說是你施少俠,就是混闖江湖數十年的老前輩,亦中着他們毒計啦!”

施鳴峰眼珠連轉,看了路文急迫地等他說下去!

路文朝鐵柵門的兩端望了望,接着道:“他們想出這辦法,委實陰毒至極,我路文卧底‘南天堡’,換了一個替身,幾乎做了雷火金輪呂奎貼身心腹,這事直到當天才知道。唉!晚了,他們行事詭秘,結果給我路文知道已經晚了!施少俠,你不知道‘雨花散’劇毒,就含附在紅、綠兩張小紙箋裏面,你不同意呂老兒做一代武林盟主,用手指揭起紅箋,撕下來塞進封袋裏時,‘雨花散’劇毒就沾在你手指上啦!”

“啊!”施鳴峰豁然大悟,不由驚呼起來:“居然會給他們想出這等天衣無縫的陰毒奸計!”

路文接口道:“手指沾着‘雨花散’劇毒后,起先手臂麻木,混身酥軟,就暈死過去了,等到轉過來時,武功已經喪失,等於普通人一樣了!”

施鳴峰聽得機伶伶抽了個寒噤,倏即勁提丹田,運轉四肢百骸,筋血受阻,已展不出一點力量出來!

這時,不禁黯然搖頭,長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我施鳴峰遭奸人所算,落得這等地步!”

幻變千相路文朝兩側狹仄、陰暗的通道看了看,安慰道:“施少俠,別難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施鳴峰沒理會對方用意,苦笑的道:“路文,你想把我救出此地九嶷山‘蜂巢死牢’?”

“唔!”路文點點頭:“呂老頭兒好像很注意你,趕快離開此地,再想妥善之計才是!”

施鳴峰狐疑地朝他望一眼:“路文,你搖身一變,做了‘南天堡’堡丁,還會再接近呂老頭兒,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幻變千相路文笑了笑,道:“施少俠,這事說穿了就不稀奇啦我在沒有進‘南天堡’前,先打一個體態、形相跟我廬山真面目有幾分相仿的堡丁。從這名堡丁身上追問他在‘南天堡’的人事、關係、接觸人物,摹仿他舉止、形態,照他形相唯妙唯肖裝扮起來,不就行啦!”

施鳴峰聽他這話,由衷讚佩地道:“這事只有你做得來,換了別人就不行了!”

路文又道:“這小子叫‘呂忠’,還是‘南天堡’里重用的堡丁,所以襲用了呂老頭兒的姓,咱把他宰掉后,一搖三擺,就以‘呂忠’身份進‘南天堡’,所以我知道呂老頭兒很注意你就在此!”

施鳴峰搖頭嘆了口氣,黯然道:“路文,我一身武功已喪失,出了‘南天堡’又如何呢?”

路文勉慰地道:“施少俠,這是以後的事啦,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呂老頭兒找到這陰毒絕倫藥物,據我路文想來,一物制一物,一定有解救藥,到時一身武功恢復后,你施少俠連絡江湖敵仇同愾正派人物,申討這些江湖敗類,牛蛇鬼神,吐吐這口氣!”

施鳴峰聽他說這,突然想起的心頭一震,一手摸了自己腰袋,點頭喃喃地自語道:“東西還在身上佛心毒醫虞沖臨死前曾有說過:‘此是‘南天堡’唯一解救藥’,難道奇迹就在此地?!”

他自語話落,突然向路文道:“路文,你可知道‘南天堡’中有‘余芳’其人?”

路文神情一愕,點頭道:“南天堡仆佣如雲,不過余芳此人我還知道,他是這裏護院,還是呂老頭兒的親信”

他狐疑地朝施鳴峰多看眼:“施少俠,你突然提起此人則甚?”

施鳴峰不勝感慨地頷首自語說:“‘佛心毒醫’虞沖,你身前闖下滔天大禍,整個武林為你罹上一場浩劫,臨死時居然還留下這樁功德善事!”

他就把九嶷山不遠的“清河塘”小鎮酒店,佛心毒醫虞沖交給余芳一包東西的經過向路文說了遍,又道:“佛心毒醫虞沖給我十四顆‘昊天玉芙丸’,天理循回之下,他自己身受‘銀須針芒’而死了!”

幻變千相路文連連點頭道:“施少俠,既有這麼一段經過,你快服下一顆‘昊天玉芙丸’,說不定會有不可思議的奇效出現!”

施鳴峰經幻變千相路文催促慫恿之下,從衣袋取出瓶子,拿了一顆‘昊天玉芙丸’吞進肚裏。

路文兩眼一霎不霎的瞪着了他,嘴裏喃喃地道:“施少俠怎麼樣?怎麼樣?體內有沒有感到意外變化?”

施鳴峰感激地朝他看了看。

這時他感到一股無法喻狀的熱流,在體內四肢百骸的筋血回遊、衝撞,突然一股奇熱縱丹田湧起,機伶伶一個抖索。

路文看得忍不住又道:“施少俠,你把周天勁力展施一下看……”

施鳴峰點頭笑了笑倏即在石洞裏,展出“摹鳳八絕”中“鳳棲梧桐”一絕!

右腳拿樁,左腿乘勢劃出一股洶湧無儔的勁風,右手駢指橫掌切下左手戟疾吐出只聽他周身骨節“格格”聲中,一招“風枉梧桐”完成!

幻變千相路文看得高興至極,合掌望空膜拜,嘴裏喃喃地說:“多謝老天爺保庇,將施少俠功力恢復過來啦!”

施鳴峰感激的朝他笑了笑,用一手扳動臂粗鐵柵,道:“路文,我關在石洞裏怎麼辦呢?”

“嘻!”路文咧嘴一笑:“這還用你說,當然把你救出來啦!”

只見他從衣袋掏出幾根米粒粗細的鐵絲,一手捧了掌心大的門鎖,在鎖眼裏“悉悉索索”挖了半晌,“嚓!”的聲,把門鎖打開!

路文一手拉開鐵柵門,“嘻嘻”笑了又道:“施少俠,你出來吧。”

施鳴峰走出鐵柵門,不由感慨不已的嘆了口氣!

這時他忽地想起,向路文道:“路文,你說‘雨花散’劇毒,附在紅色紙箋的背面如果撕下綠色紙箋該沒有事了吧?”

路文點頭不迭道:“當然,呂老頭想出這門毒計,委實用心良苦,周密至極,撕下綠色紙箋的,即是贊同他統任一代武林盟主,也是他圈子裏的死黨了,怎麼還會遭害呢?!”

施鳴峰聽得感觸不已,喟然喃喃地自語道:“想不到糊塗人,還有糊塗福”

路文詫異道:“施少俠,此話怎講?”

施鳴峰笑了笑道:“我有位結義大哥,人稱‘樑上伸手’莫八,平素為人玩世不恭,詼諧有趣,卻是一個酷嗜杯中之物的酒鬼!”

幻變千相路文若有所思的輕念了聲:“‘樑上伸手’莫八!”

施鳴峰接着道:“這次‘南天堡’之宴中,他跟一個‘鐵背狼’殷洪的武生賭酒,一下幹了十大杯酒,接着還是貪得無厭的猛喝!呂老頭兒令堡丁送來紅、綠紙箋,他在醉意迷糊下,順手撕下綠色紙箋塞進封袋裏路文聽得一怔,殊感意外道:“這麼說來,你那位義兄該是‘南天堡’之宴中,正派人物僅有的一位漏網之魚了!”

施鳴峰點頭感慨不已地道:“真是,所以說我那位莫大哥,糊塗人有糊塗福,一場酒醉逃脫了這次浩劫!”

他朝甬道兩端看了看,兩端陰森森的一片烏黑,不禁又道:“路文,這是什麼所在?”

路文苦笑了下,道:“就是我方才說的‘蜂巢死牢’嘛?”

“‘蜂巢死牢’?”施鳴峰詫異的道:“路文,怎會有這麼一個怪名字?”

幻變千相路文說道:“這是‘南天堡’里一位老總管說的,這裏‘蜂巢死牢’原是九嶷山貼近‘南天堡’峰腰一帶,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洞穴,後來呂老頭兒在每一洞口處裝上鐵欄柵后,就稱作‘蜂巢死牢’了。

施鳴峰聽得心頭一震:“路文,‘南天堡’大廳遭害的武林人物,是不是都囚禁在這‘蜂巢死牢’里?”

“正是!”路文點頭說;“雷火金輪呂奎使出這種卑鄙、毒辣的手腕后,居然不願擔上殺害武林高人的罪名,知道這些人沾上‘雨花散’毒物后,一身功夫喪失,就將他們囚禁‘蜂巢死牢’里,讓其自生自滅!”

施鳴峰咬牙沉痛的道:“好狠毒的老賊!”

路文勉慰地道:“施少俠!你功力業已恢復,趕快脫離此地,待得東山再起,令雷火金輪呂奎了斷這樁公案!”

施鳴峰垂首悲痛地道:“我要把他們救出‘蜂巢死牢’,豈能自己一走了事?!”

“你……你要去救人?”路文聽得一驚,搖頭道:“施少俠,我勸你要暫時忍下這口氣,他們這些武林高,雖然遭受了點磨折,短時期內,還不會死的”

說到這裏,指了甬道烏黝黝的一端,又道:“你知道我找你施少俠,找得好苦,因事前我已注意你,才給我找到你囚禁的石洞裏來!這裏九嶷山峰腰石洞,一個個散亂四布,像蜜蜂窩巢似的,是以才稱作‘蜂巢死牢’,這次蒙害的武林高手不知有多少,你要指定找哪一個人,施少俠,不是我路文不夠武林義氣,實在太困難了!到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路文可將生死置於度外,你施少俠再人囹圄,武林這樁駭人聽聞的千古悲劇,永無了斷的一天了!”

路文立完這話,衣袖拭淚施鳴峰兩眼湧起一層淚光,緊握了路文之手。

“路文,我聽你話!”

幻變千相路文淚漬猶新,抬頭朝他滿意的笑了笑!

施鳴峰將盛放十三顆“昊天玉芙丸”的瓶子交給路文,懇託地道:“路文,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

路文手裏拿了瓶子,惑然一怔,頓了頓道:“只要你施少俠立即離開此地,你要我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我路文不敢不答應!施少俠,你說吧!”

施鳴峰感動不已的嘆了口氣,指了他手上瓶子道:“路文,瓶子裏盛放的十三顆‘昊天玉芙丸’,它的神效,你方才已經看到,我離開這裏‘蜂巢死牢’后,你如趁着機會,替我在這‘蜂巢死牢’里找幾個人,你將我的意思轉達他們,令他們服下‘昊天玉芙丸’”

幻變千相路文聽到這裏,連連點頭道:“施少俠,你放心就是,我路文會做到”

他想了想,狐疑地問道:“施少俠,你要給他們服用‘昊天玉芙丸’的是哪些人?”

施鳴峰黯然搖了搖頭,道:“唉!我施鳴峰浪跡江湖迄今,短短時日中,就結識了這幾位路文,你如在‘蜂巢死牢’里碰巧找着‘花婆’李映紅、‘東寨,鐵瓦寨’寨主‘摘星移月’范平、‘西寨,羽虹寨’寨主‘劍山游龍’孟鴻元、白馬山‘迦南庵’的‘瘋尼’妙乙師太、和他徒兒左姑娘等,請你告訴他們,我已脫離死牢,浪跡江湖,遲早會來‘南天堡’了斷這樁公案,要他們服下‘昊天玉芙丸’,能恢復一身功力”

幻變千相路文連連點頭道:“施少俠,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施鳴峰忽地想起,道:“對了,還有一個他與我施鳴峰共席‘南天堡’之宴,同時罹上這場浩劫的‘金笛子’樂華!”

“‘金笛子’樂華?”幻變千相路文困惑地問道:“施少俠,他是何等樣一個人?”

施鳴峰道:“此公來自黔地江湖,穿着方巾儒衫瀟洒脫俗,是個四十多歲的文生秀士!”

路文點頭道:“我記得就是!”

他朝手瓶子看了看,問道:“施少俠,瓶子裏盛放的‘昊天玉芙丸’有十三顆,給你方才說的這些人服用后,還有剩下的呢?”

施鳴峰想了想,道:“此次赴宴‘南天堡’,遭陷‘蜂巢死牢’的,俱是今日武林中正派人士路文,‘昊天玉芙丸’剩下之數,你自己處理就是!如遇到‘蜂巢死牢’中遭難的武林高手,你不妨給他們服用一顆,亦可早日讓他們脫離苦海!”

幻變千相路文連連點頭道:“施少俠說得很對我路文會照你吩咐去做!”

施鳴峰忽地想起的朝烏黑的甬道兩端看了看,詫異道:“路文,咱們在此地談了很久,怎麼沒有發現‘南天堡’中巡邏的堡丁?”

路文含笑道:“呂老頭兒再也不會想到‘南天堡’里,有我這麼一個卧底的‘幻變千相’路文,更不會想到你施少俠身上珍藏恢復功力的‘昊天玉芙丸’”

他說到這裏,含蓄地又道:“可能發現你施少俠逃走‘蜂巢死牢’后,呂老頭兒才知事態嚴重,這裏會戒備森嚴起來!”

施鳴峰喟然沉痛的道:“平靜的江湖上,竟會發生這等駭人聽聞的浩劫,此番‘南天堡’之舉,不啻是將中原武林中正派人士一網打盡!”

幻變千相路文黯然鼓勵的喃喃道:“施少俠,你此離‘南天堡’‘蜂巢死穴’,一切重任就在你身上了我路文卧底‘南天堡’,等你回來”

路文欲語還止,垂首輕嘆了口氣!

施嗚峰點頭道:“路文,你不必挂念,我會知道”

他朝甬道兩端看了看:“哦!如何走出這條‘蜂巢死牢’的甬道!”

路文頷首道:“讓我帶你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經有盞茶時間,才始繞出這條迂迴曲折的甬道。

施鳴峰縱月看去,前面不遠處,雙峰矗立,彷彿在鬼斧神工之下把削壁峰崖劃開,中間一條僅兩尺來寬,一線見天的狹道。

幻變千相路文遙指前面狹道,道:“施少俠,出前面狹道,就不是‘南天堡’的‘蜂巢死牢’地帶啦!”

施鳴峰看得震驚不已,不禁狐疑問道:“路文,出‘蜂巢死牢’除了這條狹道外,就沒有其他通路啦!”

路文搖頭道:“據我路文所知,‘蜂巢死牢’的出口,就是這條狹道了!”。

施鳴峰感慨地道:“此條狹道,一兵守關,萬夫莫敵,如果設下閘門崗哨,不啻天塹之險!”

“唔!”路文頷首應了聲,走在前面,帶了他出狹道而去!

兩人到狹道盡頭分手時,幻變千相路文關心地問道:“施少俠,你此離‘南天堡’后,準備先往何處?”

施鳴峰想了想,疑難地道:“此去行止還無法決定如果順途的話,我要去湘西白馬山麓‘迦南庵’一行”

說到這裏,就把過去“瘋尼”妙乙師太曾親口答應,把“銀鼎香果”相贈的事,簡略地說了遍!

他接着又道:“妙乙老前輩與她徒兒左姑娘遭陷‘南天堡’,顯然目前‘迦南庵’已沒有人主持,萬一這宗稀世珍品落入奸人之手,後患就不堪設想了!”

路文點頭不迭道:“施少俠說得很對,依我路文看去,先去‘迦南庵’才是!”

施鳴峰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不必為我操心!”

兩人在“蜂巢死牢”狹道出口處分手離開!

洞途上,施鳴峰追憶“南天堡”的一段經過,好像做了一場惡夢咬牙恨恨地道:“呂奎老賊,你出手之毒,令人髮指,為要躍登武林盟主之席,竟不擇手段,將武林正派中人一網打盡!”

他喃喃自語到這裏,突然想起樑上伸手莫八:“依照幻變千相路文所說的情形斷來,莫大哥尚未遭陷‘南天堡’,說不定他行止還出沒在湘南一帶!我施鳴峰肩負重任,目前要對付‘南天堡’,何異自取滅亡,我孤掌難鳴之下,必須找到莫大哥才是!”

施鳴峰想到這裏,卻是感到疑惑起來:“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不知行蹤地點的人,不啻大海撈針,叫我施鳴峰向哪裏去找莫大哥!”

施鳴峰投宿小鎮客店,夜晚輾轉無法入眠,挑亮油燈般膝跌坐在床沿,當他睜眼一瞥看時,燈火照着壁上一幀佛像!

他無意中發現,豁然想了起來,暗道:“莫大哥平時慣用張貼字畫找人,我何不就依照他的法子來做,說不定誤打誤撞下,把莫大哥找到!”

施鳴峰他有了這想法后,次日,在小鎮街上買了大卷的紙,和筆墨水彩等諸類的東西!

他白天留在旅店客房裏,一手拿了筆,兩眼瞪看了桌上白紙,喃喃自語地道:“我該畫些什麼,只有讓莫大哥一個人看了知道?”

施鳴峰沉思半晌后,才始落筆他在白紙上畫了一個方巾儒衫的人,躲在房間的樑上,伸出一隻比畫中身體還長的手臂,在撬開床腳沿木箱的樣子!

施鳴峰楞楞地看了牆上這幅維妙維肖的怪畫,暗道:“莫大哥發現這幅畫時,他該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又在畫的左角下,畫上一座山峰,峰頂停了一隻跟山峰一樣大的鳥,張嘴在啼叫的樣子!

施鳴峰暗暗嘀咕:“莫大哥看到畫上一座山峰有頭鳥在啼唱,他一定會想到是我施鳴峰畫的!”

他在旅店客房裏徹夜不睡,接連照式的畫了數十份,直到天色大亮,才始歇手下來。

施鳴峰浪跡在湘南一帶,走遍城市鄉鎮,大街鬧處將這畫張貼起來!

這天傍晚是分,施鳴峰走在一條熱鬧的鎮街上,東盼西觀,先找定張貼圖畫的地段,準備夜晚出來行事!

突然,天色轉變,落下傾盆大雨這時雖投宿時間尚早,街頭巷尾已一片泥濘,好在晚膳用過,他就在大街邊找了宿店住下!

施鳴峰為了張貼畫,數日奔波,難得有早睡的機會,是以他進客房后,扣上房門倒床就睡了!

朦朧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把他驚醒過來!

接着,“嘭!嘭!嘭!”打客店門的聲音!

一響開門聲落,又是一陣雜亂粗重的腳步聲,其間還夾着大響的說話聲:“快找三間上房,爺們要休息啦”

“是!是大爺!”店家恭順的在回答!

“崩!”的一陣震耳大聲響躺在床上的施鳴峰聽出是用腳踢開鄰房房門的聲音,他心裏氣惱至極“這些傢伙是吃草樹皮長大的不是人……”

接着,隔壁房裏一陣大響的說話聲起:“奶奶的,這種苦差使,輪到咱們身上,披星戴月,還不知要走多少路呢?”

“喂,張湘,你說那小子會不會還在湘南一帶?”

“除非那小子再想進‘蜂巢死牢’,不然他是早溜啦,難道他還等着‘南天堡’策動大批‘鐵騎’去追蹤抓他”

施鳴峰聽到“蜂巢死牢”四字,不禁心頭一震!’破鑼似的說話聲,在接着道:“李青,這事我‘翻天手”張彪可想不通啦!這小子中了‘雨花散’劇毒,一身功力已失,那裏還有這麼大的神通,關在‘蜂巢死牢’里的人,竟脅生雙翅,鴻飛冥冥,連個鬼影子卻不見啦!”

李青的說話聲起:“若不是堡主爺要見他這個人,‘蜂巢死牢’會出這麼一樁怪事,誰也不會去想到呢?”

翻天手張彪在道:“這事該是堡主爺壽宴之後,又是一樁大事啦,除了派去一百零八‘雷火鐵騎’追蹤外,堡主爺還邀請此番赴宴‘南天堡’的十四位武林高手相助嘿嘿嘿,這小子能溜走‘蜂巢死牢’,可飛不出堡主爺擺下的天羅地網話又說回來,這小子能脫走‘死牢’,說不定真有一點能耐呢,這份差使輪到咱們身上,亦夠受了!”

隔壁房裏的施鳴峰聽得心頭一陣震顫,暗道;“我專心訪莫大哥的行蹤,竟忘了自己還走在南天堡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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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子夜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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