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殷策沒想過要再來找言待榆，畢竟她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但當他行經茶館時，卻看見那個熱心過頭的女人跑了出來，還很熱心的向他招呼着——
“你有事要忙嗎？沒事的話，就進來讓我請你喝杯茶，剛煮好的喔！”
殷策看她笑容滿面，猶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走進店裏，“不會妨礙到你的工作嗎？”
“今天沒什麼客人，沒關係。”她不在意的揮揮手。“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吧？”
“你看起來很累。”他坐定位后，發現她的臉上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在餐廳工作太辛苦了嗎？”
“還好啦！”事實上是快累翻了——最近餐廳的班別從三小時調成四小時，她回到家都十二點多了，洗完澡后一沾上床就會睡得不省人事。
“要不是為了幫我的忙，你也不會這麼辛苦。”他自責的道。
“朋友之間是不用這麼客氣的，說不定哪天我也會請你幫忙呢！”她笑咪咪道，就怕他因此而良心不安。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殷策輕輕啜飲了一口，心裏則是冷冷的想着。
“你是走路來的嗎？”言待榆看他點頭，又問道：“呆會兒要去哪裏？”
“我要去餐廳拿個東西。”順便探視一下店裏的情況。
“我還有十分鐘就下班，可以順便載你過去。”
“不用了，我還要先繞到別的地方去辦點事。”看她精神不濟，他才不想把寶貴的性命交付在她的手上。
“你比我還忙吧？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不過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樣，一點也沒有疲倦的樣子，真是令她羨慕。
殷策聽出她的關心之意，只覺得她是同情心泛濫，耳邊又傳來幾句她要他好好照顧身體的話語，他只是漫不經心的應着。
“我要走了。”杯中的茶飲見底，他也沒流下來繼續與她長聊的打算，向言待榆道別後，他閑適的散着步，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住他。
他轉過頭，看見言待榆氣喘吁吁的跑來，他看着她低頭喘氣，“怎麼了？”
“這、這是店裏剛出爐的水果酥，給你。”以為他走不遠，她急忙追了出來，結果方向搞錯了，害她多跑了好長一段路。
他眼神難測的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就為了這個？”
“你吃看看那，現烤的，很好吃。”她打開裝着點心的盒子，示意他拿一個試試。
“可是……我不餓。”他微笑的婉拒。
“哦……那等你餓了再吃，我該走了。”她笑着招手與他道別。
他瞪着她離去的背影，手上拿着剛烤好的點心——他一點也不喜歡吃甜食，誰要她多事了？
殷策皺着眉，看到路旁的垃圾桶，二話不說的將手上的袋子丟了進去。
一個月後——
“你最好有個非常合理的理由把我找過來。”殷策臉上是一貫的溫雅淺笑，內心則是十分的不悅。
“今天是大魚妹妹工作的最後一天，你得過來送別一下，好歹大魚妹妹也是因為你才來幫忙的，難道你不該來嗎？”
“大魚妹妹？叫得可真熟。”他知道今天是言待榆在餐廳工作的最後一天，但該給她的工資他可是一天都沒少給，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對不起她。
“當然啊！我跟她可是培養了不少的革命感情，像是之前有個澳客——”
“我不想聽。”殷策打斷，看到言待榆從廚房裏出來，隨即露出微笑。
“我今天才跟店長提到你呢！我好擔心你再不來，以後我們就沒機會見面了。”言待榆驚訝的笑着。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他笑看着她，對於店長對他猛翻白眼的舉動完全視若無睹，“以後有什麼需要，就通知一聲，店長和大家都會幫你的。”
先說好，那個大家可是不包括他！
“謝謝，你果然是個大好人。”言待榆感動的想着，可惜打工要告一個段落，以後兩人是不會再有交集了。
“是你過獎了。”
“我上次不是說要介紹女性朋友給你認識嗎？我有一個在會計事務所上班的朋友，她人很好，正好也缺個伴，你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好是好，但是……”他一臉的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最近工作比較忙，我沒什麼時間……不過是你介紹的話……”
“沒時間真的沒關係，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會拒絕別人。”言待榆皺眉訓道。
“你很好，我不想拒絕你。”
她一怔，立刻嚴肅道：“我們的友情可不是建立在勉強上，如果你是為了討好誰而去配合，那我也不會開心的。”
“我知道了。”他認真的看向她，“我是真的忙，目前也沒有心思去認識新朋友，謝謝你的熱心，但你不用費心替我安排了。”
“這樣就對了，我大魚的朋友都很直接的。”她無芥蒂的笑了，突然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遞給他一張紙條。“對了，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以後需要幫忙的話，打通電話就行。”
殷策也隨手拿了一張便條紙，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這是我的。”
“啊！不用這麼麻煩，還是我直接打給你就好了。”她拿出手機。
“抱歉，我今天沒帶手機出門，你還是用寫的吧！”
“這沒什麼好道歉的吧！”她失笑道：“你這種好人個性還真是教人不放心呢！”
不放心嗎？他的心微微一動，低喃道：“你對我真好。”
“這樣就算對你好嗎？”她沒好氣道：“這是做朋友的基本義氣。”這些事根本沒什麼，是他心地太善良才會覺得她好。
“當你的朋友真好。”所以她是完完全全把他給納入朋友的名下了嗎？
“這是你第二次這樣說了。”她難為情的笑了笑，“其實你人才好，第一次見面，我那麼無禮的對你，結果你都沒跟我計較。”要是她遇上這種倒霉事，非把對方給臭罵一頓才行。
門邊的風鈴清脆的響起，客人上門，言待榆拿起托盤準備送水，“我要忙了，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陪我了。”他也是個大忙人，有時間要多休息才對。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有事再聯絡。”她笑指着他手上的紙條。
殷策握着她給的紙條，看着她的笑容，在那一瞬間，有股想把手機號碼改回正確的衝動。
“唉……”
“唉唉……”
“你夠了沒？”殷策頭也不抬的道，一個大男人哀聲嘆氣的，吵死了。
“我想念大魚妹妹。”店長一臉落寞道。
殷策懶懶的抬眼，口味這麼不挑？那種笨蛋有什麼好？
“不要這樣看我，大魚妹妹的個性很好相處，可惜不懂得人心險惡。”他當她是可愛的妹妹，所以會為了她識人不清的眼光感到可惜，“你這傢伙都沒和她聯絡了吧？”把人利用完就丟，惡劣！
“你都這樣跟老闆說話的嗎？”
“大魚妹妹努力又有幹勁，請她來這裏當正職好了。”店長建議着。
“目前店裏不缺人手。”他開餐廳是為了賺錢，可不是為了讓員工交朋友的。
“這種冷血的話，就只有你說得出口！”這傢伙竟然是他的大學同窗，天啊——
“她來，你要走嗎？”他不做無謂的人力浪費。
店長乖乖的噤口，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道：“那我可以約她嗎？”
“隨便你。”
“那我這星期休假，就約她出來玩好了。”店長故意道，想看看老同學的反應。
殷策懶得搭腔。
“你真的都不跟她聯絡了嗎？”
“看情況。”若是她還有利用價值的話。“月底餐廳不是有周年慶的活動嗎？準備得怎樣？”
“安排得差不多了，活動DM也在印刷中，下星期廠商會送來——不過怕那天人手會不夠——你是不是要叫我打給大魚妹妹，請她過來幫？”店長先猜測道。
“我有說到她嗎？”
“看你的臉就知道了。”店長搖頭嘆氣，“想要利用人時才聯絡，這種缺德事我做不來！”會被雷劈。“那你自己去想辦法找工讀生吧！”殷策勾起嘴角，店長愛當好人，就讓他自己去苦惱。
店長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為自己出聲時，店裏的電話響起，他順手接起道：“你好，對，我是，哦！是大魚妹妹啊？最近過得怎樣？我正在念着你呢！”拉了張椅子，舒適的坐好。
殷策微皺眉頭，沒想到她會打來。
“店裏生意還不錯啊！你怎麼都不回來坐坐？哦？是喔！”
殷策聽着店長聊天的內容，不懂那條魚為何能跟笑得這麼淫的店長聊得這麼久？
一點戒心也沒有，難怪會被他給利用，活該！
“耶？你也知道周年慶活動？唉！對啊，人手不足，沒關係，啊？好吧！你放心，那天薪水我會多貼一點給你，嗯，再見啰！”店長笑容可掬的掛上電話。
“她自願要來幫忙嗎？”沒想到那個傻蛋居然獃獃的送上門，真是笨到可以送醫了。
“當然，也不想想我跟大魚妹妹是什麼鬼交情。”語氣十分得意。
“你不也是想要利用她才聯絡。”殷策用着店長之前的話語來反擊。
“那不一樣，這是她主動問起的，而且我平時都有跟大魚妹妹保持聯絡。”大魚妹妹有夠貼心，還會主動打電話來說要幫忙。
“你倒是很懂得把握機會。”平時就有在聯絡？他怎麼都不知道。
“大魚妹妹才不像你，她偶爾會打電話到餐廳里來關心一下狀況。”雖然才工作短短三個月，但她跟這裏的工作夥伴都有着不錯的感情。
她都會打電話到餐廳里來聊天——原來大家都只顧着聊天，都不用工作了是嗎？“你說薪水要多貼她一點？”
“應該的，那天的工作量比較大。”
“那好，就從你的薪水中扣吧！”他皮笑肉不笑道：“最近很不景氣，就共體時艱一下。”
店長的嘴角抽搐——這隻妖魔，分明就是嫉妒他跟大魚妹妹的感情好，恨恨的瞪他一眼，“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是嗎？”他很不以為意的笑道：“那我等着。”
言待榆心情甚好的將機車停在餐廳門口，走進店內，看到之前共事的同事，開心的打着招呼，“店長、小美、英仔。”
“你來了。”店長忙碌的將餐具補齊。
“其他人呢？”她問話的同時，已順手將水杯擺好。
“都在廚房裏幫忙準備，你今天負責帶位送餐就行了。”店長將圍裙遞給她。
言待榆穿上圍裙，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的問：“殷策人呢？他也在廚房嗎？”
“他、他可能在忙吧！我剛才還有看到他。”店長眼神閃爍的說著。
在餐廳二樓的殷策冷眼看着樓下的女人，之前還說什麼他人好，結果還不是把他的“恩情”全給拋在腦後，進門十分鐘后才想起他這個人的存在，看她跟每個人都打成一片，他的心裏就覺得很不舒服。
好吧！他是給了她錯誤的手機號碼，但若她真有心，她可以直接打到店裏，這樣就會問到正確的不是嗎？
不想和她照面，殷策趁她在忙碌之餘閃人；心情鬱悶的來到弟弟的住處，自己拿了備份鑰匙開門，慵懶的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動也不想動。
殷熵從工作室走出來，打算喝個啤酒消消暑氣，看到沙發上的人擰着眉心，“幹嘛？”
“來拿點心。”他懶得裝笑臉，表情很臭。
“要給員工的嗎？”殷熵深知這傢伙是不吃甜食的，他分明是要拿這些甜點去招搖撞騙。
“我是個體貼的好老闆。”
“少來，拿了就快滾。”
“哥哥我聽了這樣的話是會傷心的。”他的語氣與表情完全是兩回事。
“你心情不好嗎？是誰得罪你了？”殷熵猜測道。
“誰敢得罪我！”他揚眉。
“這倒是真的。”殷熵雙手抱胸，“你不爽就直接去找那個人，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他懶懶的瞟了自家小弟一眼。
“看你的鬼樣子，該不會是失戀了吧？”殷熵大笑出聲，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有趣了。
失戀？憑那個笨女人？殷策冷笑一聲，沒理會兄弟的訕笑，閉眼假寐。
殷策心情焦躁的看着手上的袋子，不懂自己提着不吃的甜食回家是在幹嘛？氣悶的拿起手機撥出，一等接通，認出是店長的聲音后，“店裏有什麼狀況嗎？”
“這次活動辦得很成功，老闆，你怎麼溜走了？”害得大魚妹妹問起殷策，他只能不斷編造着謊言。
他沒回答店長的問題，“來支援的人都下班了嗎？”
“你是在問大魚妹妹嗎？”
“我是問來支援的人。”這個店長真是愈來愈討人厭了。
“大魚妹妹忙完中午這一攤后就下班了。”
“沒事了，你去忙吧！”才結束通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那裏等着，他微微一怔，“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
“我問店長的。”她看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他立即恢復平日一貫的溫爾笑臉，“可能是太累了，你在這裏等很久了嗎？”
“還好啦！”她不想讓他太過內疚，“這邊的景色還滿漂亮的。”
“進來吧！”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被她搞得有點心神不寧。
“啊？你方便嗎？”
“方便啊！怎麼這樣說？”他溫柔無害的問着。
“因為店長說你不太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她打算送完東西就離開。
“那是在忙的時候。”他面不改色的說謊，“快進來吧！”將鎖轉開，先進到屋內。
“那就打擾了。”她點了頭，跟在他身後，進到屋內，看到一大片落地窗，忍不住驚嘆出聲。
“這是我弟幫我設計的。”
“你弟真是不簡單耶！”她着迷的看着眼前的風景，興奮的拍打着他的肩。
很痛……殷策微皺眉，不過就是弄了個落地窗，有什麼好不了起的，他不着痕迹的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水。”
“謝謝。”她點下頭，對着他感謝的笑着。
“今天工作很辛苦吧？”
“還應付得來，我以為你也過來幫忙，結果都沒看到你。”讓她心裏小小失望了一下。
“我也很想，但我這邊臨時有狀況，沒辦法到店裏。”他一臉的無奈，聽出她語帶可惜的感覺，這讓他先前的不滿稍微被撫平了一些。
“你是去幫誰的忙了？”她不平的問道。
“我弟他手邊的案子在趕，我過去幫忙。”
“他應該要去找個助手才對。”她拍拍他的肩，“有這種弟弟，真是辛苦你了。”
“都是兄弟，沒關係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了，我看你都會打電話到店裏，怎麼沒打給我過？”
“說到這個，我打給你時，說是你的手機號碼是空號，奇怪？難道是我在輸入時按錯了號碼？”她拿出自己的手機。
“我看看。”他伸手接過她的手機看了一下，“是你記錯了，最後的號碼是九才對。”
“哦——我馬上改正。”她邊編修着手機號碼，邊碎碎念着，“難怪我一直打不通，原來是我自己搞錯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言待榆將手邊的小袋子遞過去，“這是我烤的餅乾，給你的。”
他瞪着那袋小餅乾，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她又是為了這種無聊的事來找他嗎？“你特地送來的？”就為了要送個餅乾，在他家門口乾等？
“每個人都有一包，你不在，我就送來了。”
“你可以請店長拿給我。”每個人都有一包，像這種普通的東西她也敢送給他？
“我想說我們很久沒見面了，看看也好啊！友情就是要常聯絡才能維持。”
“說得也是。”他接過小袋子，想起被擱在一旁的甜點，“這是要給大家吃的點心，結果忙到沒時間送過去，你吃吧！”
“這是你做的？”
“保證像上次一樣好吃。”他笑着沒有否認。
“哦，真是太謝謝你了，還好我有來，不然沒吃到你做的點心，那就真的太可惜了。”她感動的說著。
“你想吃的時候可以過來。”
“這樣太麻煩你了，我是隨口說說的，你不用忙。”她急忙的揮手。
“這些都給你吧！”
“全部？”言待榆見他點頭，開心的直嚷嚷道：“你真是個好人，你知道我現在看你都覺得你的頭頂上有光圈了。”閃得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
“你太誇張了，我沒這麼好。”他淡笑着。
“好人，我決定了，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我絕對會幫你到底。”
“謝謝你的心意。”他微笑，心裏卻為了她的掏心掏肺感到有些生氣——這女人應該跟一堆人說過這種話吧？
“我要回去了，這點心我帶回去慢慢吃。”
“在這裏讓你感覺不自在嗎？”他不想讓她這麼快就離開，他想再多跟她聊聊，想搞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
再說他們已有好一陣子沒見面，她都沒什麼話要跟他聊嗎？
她噗哧一笑，“我去那裏會覺得不自在？我是怕你為了要招待我，耽誤到你的事情。”
“我沒什麼事要忙……”他低下頭，眼眸充滿了算計。
“少來，講話吞吞吐吐的。”她一聽就知道他只是不好意思，“你快說，不要跟我客氣！”
“我只是要把儲藏室的東西搬出來，那裏之後要改建成書房。”
“就你一個人搬？”
他從來都沒這麼打算過，但既然她這麼問，他當然是面不改色道：“一個人住就是比較辛苦。”
“我來幫你吧！”她當他是好麻吉，主動提議要幫他的忙。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大魚的座右銘就是‘做人要有志氣，更要有義氣’，舉手之勞，這沒什麼，就包在我大魚身上吧！”
如果義氣是建立在疲勞身上，那其實她是可以拋棄的……言待榆喘呼呼的搬着重物，心裏很沒志氣的想着。
真的好累啊……言待榆將一本本的書搬到客廳，一個人在這裏忙，沒人陪她說話，真的好累又好無聊。
忙了幾分鐘，大門被開啟，她抬頭一看，只見殷策提着飲料進門
；謝天謝地，他終於將飲料買回來了。
殷策一進門就看到她滿頭大汗的搬着一疊又一疊的書，立刻言不由衷道：“真抱歉，路上遇到朋友，才會拖到現在。”
她就如此老實認命的一個人搬着這些書嗎？唉！這女人的義氣讓他都有點想嘆氣了。
“唉喲，那是小事，誰會跟你計較這些；儲藏室的物品都清空了，電腦也挪到客廳，現在就剩下書櫃了。”
“先休息一下。”
她接過飲料大口喝着，“熱死我了。”照今天的運動量，回家洗完澡后絕對會呼呼大睡。
“喝慢一點。”看她累得滿頭大汗，怎麼她連乘機偷懶都不會呢！唉……
“對了，我等一下要跟朋友去拿東西。”這件事之前就約好了，只是她沒想到會在他家待這麼久。
“外面天氣這麼熱，我開車送你過去吧！”他說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拿着車鑰匙等她——在還沒搞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前，他不想讓她太快離開。
殷策開車載她到了約定的地方，言待榆正要下車，看他也準備跟着下車，不禁笑道：“你要不要先回去？我自己會再請我朋友載我到你家去把工作完成的。”她很怕朋友的話匣子一打開，會拖時間，不想讓他乾等。
“沒關係。”他笑說，對她的朋友也有些好奇。
言待榆看他如此體貼，心情愉悅的帶着他走進店裏，看到好友顏家艾及羅曼曼已在哪裏等待，便舉高了手。
“大魚，你好慢。”羅曼曼看到言待榆身旁的男人，有些訝異的點了頭——她沒想到大魚跟這位先生還有在聯絡，“你好。”
顏家艾看到她身旁的斯文男人，不禁問道：“你朋友啊？”對上殷策的目光，熱情的打了招呼，“嗨！”
“嗯！”怕讓殷策乾等太久，言待榆沒打算將他介紹給這個向來很積極的女人，“我還有事要忙，我要的DVD呢？”
“在這裏。”顏家艾將袋子遞過去，一雙美眸直勾着殷策。
“好了，我要回去了。”揮手走人。
“言大魚小姐，你的義氣呢？你是拿完DVD就想跑嗎？坐着聊一下嘛！至少也要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啊！”顏家艾使着顏色。“是男朋友嗎？”不是的話，就快點貢獻出來吧！
“今天沒時間跟你閑扯。”言待榆將殷策拉到身後，“還有，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但他是我罩的，你別亂來！”
他怔了一下，突然覺得心跳得有些快，他聽不清楚她們的談話內容，只能看着眼前護着他的女人——她堅定的神情讓他移不開目光。
“他叫殷策，就這樣。”言簡意賅，轉身拉着殷策，“我們走吧！”
殷策回過神來，看到言待榆正笑看着自己。
“你是無聊到發獃了喔？我們可以走了。”她故意忽視顏家艾痴望着他的眼神。
“帥哥，再見啊！”顏家艾說完，還送了個飛吻。
“不要理她。”言待榆小聲道。
殷策像是沒聽到言待榆的警告，反而對着顏家艾及羅曼曼露出顛倒眾生的迷人淺笑，“謝謝你們這麼照顧小榆。”
“我們比較想照顧的是你。”顏家艾眨了眨媚眼。
“我沒有喔！”羅曼曼連忙澄清。
“還是你喜歡大魚這種的？”
殷策才要開口，便聽見言待榆道：“你被亂說話，會把我朋友嚇跑的！”她擦着腰，“不要污染他！”
她又護在他面前了，殷策難解的看着她的行為——這感覺還滿好的。
“這是繼戚小弟之後的第二春嗎？”顏家艾好奇的問。
“閉嘴。”言待榆瞪了她一眼。
“我家大魚還不錯吧？”顏家艾笑問。
殷策看着嬌媚的女子意有所指的笑容，只是淡淡的笑着——是還不錯，他發現自己正被言待榆的言行一點一滴的打動着。
“好了，少再拋媚眼了，正直的人是不會吃你這一套的，我改天再跟你們聯絡啦！”她拉着他就走。
回到車上，殷策笑道：“你朋友都很有趣。”
“你該不會真的看上那個顏家艾了吧？”她擔心的問。
“你朋友很可怕嗎？”他發現她的朋友多半都是有話直說的個性，這點跟她很想。
“我是可以介紹啦……但我怕你會後悔。”他會被欺負得很慘吧！
他對她的朋友沒興趣，倒是有一個問題，他想先搞清楚，“戚小弟是誰啊？”
“啊……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年紀比我小兩歲，我朋友就替他取了個戚小弟的綽號。”
“為什麼分手？”
“就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他交往的對象其實是個男人……”她不自在的笑着——她的個性就是偏男孩子氣，她改不過來有什麼辦法。
殷策忍着不笑出聲，他必須維持住形象，是以只輕咳了一聲，“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她瞪他一眼。
“我喜歡你的個性。”他說完，自己怔了一下。
“我那個前男友也曾這麼說過，但到最後，還不是嫌我的男人味太重。”她恨恨的說。
“你很好。”對朋友義無反顧，只是跟她交往的人會太辛苦，但他還是會忍不住想與她親近。
“哦——”她感動的看着他，“你好會安慰人，也不枉我這麼賣力的幫你了。”她一臉的感動，她是何其幸運能結交到這種好人。
是安慰嗎？他可是難得說實話。
“我們快回你家去把東西整理好，不然弄到很晚，你就沒時間休息了。”他平時就很忙了，如果有沒什麼睡眠，身體會吃不消的。
他忍不住揉揉她的頭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