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夏日的午後,清風徐徐,挽着上官曜的手臂,漫步往花園小亭走去,途中她甜美笑容始終不曾離開臉上,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上官曜凝睇着那張愈大愈見細緻柔美的臉龐,那雙墨黑帶着蒙蒙水霧的瞳眸依舊單純真摯。
除了為煙蘿抵擋祁慶蘭的欺凌外,他每天陪着煙蘿說話談心,看着她說話的神情,聽着她甜美嬌嫩的笑語。當祁煙蘿望着他,盈盈黑瞳里充滿對他的信任時,他的心裏總會不自覺得認為,這樣的日子若是能長久,他願意永遠守護着她。
到了小亭,坐在白色鏤空花紋的涼椅,祁煙蘿長翹的濃睫輕闔,仰臉感受清風拂過的涼爽。
上官曜瞧她放鬆的舒服模樣,微微輕笑,“很累嗎?”
濃睫下有着疲累的暗沉,說明着主人這些天好像沒有睡好。
“還好。”祁煙蘿睜開濛霧般的眼瞳,“應該是曜哥哥比較累才對。”
最近上官曜一方面要應付考試,一方面又要另上經濟、金融方面的課程,祁煙蘿都好怕她最尊敬的曜哥哥會撐不下去。
“我看起來很累嗎?”上官曜輕啜了一口果汁后,正色望着煙蘿。
煙蘿瞧了瞧好一會,而後搖搖頭。
“那就對了。”上官曜抬手將一咎飛亂的髮絲重新撫回煙蘿的額際。再兩年,他就可以把祁慶蘭徹徹底底的趕離上官家。
“曜哥哥好厲害。”
祁煙蘿小巧臉蛋上是滿滿的崇拜,“我只要功課多一點,就應付不來了,而且你一點都不怕大姑媽,還敢跟她吵架,不像我,大姑媽都還沒開口,只要看我一眼,我就嚇得直發抖。”話到了尾,祁煙蘿囁嚅的話都說不全,好似祁慶蘭寒利如劍的眼神正狠戾的盯着她。
“我們不要談她了,愈說愈掃興。”看穿了祁煙蘿心底的害怕,上官曜轉移話題。
“想不想坐鞦韆?”上官曜看見一旁迎風輕晃的鞦韆開口問道。
祁煙蘿點點頭,走往鞦韆架,坐上了上官曜幫她扶穩的白色鞦韆里,明燦的陽光當頭灑落,耳畔傳來上官曜的低沉話聲:“最後一次的考試考得如何?”
“……”她沒有回答,唇畔漾着美麗的笑。
“沒有丟我的臉吧?”上官曜在她身後穩穩推搖,佯怒半開玩笑道,她的課業一半都是他教的,名師當然出高徒。
“我考贏了上次欺負我的那個男生。”
祁煙蘿眯眼躲過陽光的刺亮,清脆的笑聲隨着飛揚的髮絲、隨着風輕輕逸灑,帶着一絲不服輸的傲氣。那個調皮的男生總是喜歡拉她的辮子,逗得她又氣又窘,所以,她和那個男生約定,只要她這次月考贏他,他就不可以再欺負她。
“這麼厲害,那麼那男生有沒有遵守約定?”
上官曜暗暗笑了聲,這麼小就知道怎麼引起喜歡女生的注意,可惜稚嫩的方法起不了作用。
“他下學期要轉學了。”
美麗的臉上依舊笑着,祁煙蘿還記得他站在面前紅着眼眶,梗着氣和她道別,臉上又捨不得又氣惱的神情。面對他的不舍,她並沒有特別的感覺,腦袋裏直想,他都要轉學了,幹嘛還要跟她打賭,害她勤奮念書到好幾天沒睡好。
“捨不得嗎?”上官曜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聞到一陣陣隨風送來的發香。
“不會。”
粉嫩的櫻唇笑着,微彎的眼瞳也笑着。
“因為我有曜哥哥。”
礙於大姑媽的威嚴,這棟大宅里除了曜哥哥,沒有人敢明目張胆的和她說話,就連廚房裏偶爾給她水果吃的婆婆,也都盡量不在別人的面前對她太好。雖然她知道婆婆這樣做是有原因,她的心裏還是會有些失落。現在曜哥哥已經考完試,她也已經放暑假了,接下來的兩個月,她可以天天看到他、找他說話。
“你不怕我嫌你煩?”上官曜似真似假說道。
“你才不會。”祁煙蘿一點都不受影響,依然甜笑如昔。
“為什麼?”
“因為你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漠着如霜般冰冷的面容,祁慶蘭凝着窗樓下庭園裏歡樂談笑的身影。
十歲的小鬼現在已經是個高瘦挺拔的少年,稚嫩的五官也愈見俊美,狹長的墨色黑瞳下看似尋常溫良的性子。但是她知道,那小鬼的腦袋不簡單,他不比他敦厚的父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要得是什麼。
距離上官曜滿二十歲還有兩年,她絞盡腦汁就是想擬一個好法子,可以不動聲色的將上官曜名下的公司、財產移至自己的手上。然而十八歲的上官曜卻精的像鬼,總在她快要達到目的時,戳破她的計謀,讓她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唯一能讓她發泄怨氣的眼中釘,卻又意外的讓上官曜護得緊緊的,搞得她滿肚子氣無處可發。
睇着他揚手撫系祁煙蘿額旁的髮絲,那般溫柔、那般疼惜,祁慶蘭眯緊了雙瞳,那個小麻煩精愈大愈像她那讓人厭惡的母親。
瞧見上官曜不知說了什麼,惹得祁煙蘿嬌笑連連,弱不經風的身子都快貼到他的身上了。祁慶蘭神色更嚴峻的鎖緊眉頭,不只舉止像、聲音像,就連勾搭男人的手法也像。
這小鬼從祁煙蘿第一天到這裏開始,就無微不至的護着她,擔心她不習慣這裏的生活,並且不再讓她接近祁煙蘿身旁一步。明知地視祁煙蘿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卻總在她逮着機會的當頭,猶如天神降臨般出現在祁煙蘿的面前。用着雲淡風清的神情,吐着刀削般薄冷寒厲的言詞,堵得她無話可回,怨氣滿胸憤恨離去。
再兩年這小鬼就會接掌她現在辛苦經營的一切,她怎能眼睜睜看着他取走己含在她口中的美食?
繼續冷冷的望着底下的一切……
祁煙蘿坐在上官曜前些年為她增建的鞦韆,他在身後輕穩推搖着,滿頭黑亮青絲隨風飛揚糾亂,他巧手為她綰攏。
上官曜無微不至的呵疼落在祁慶蘭的眼底,像極了一場令人作嘔的劇碼,祁煙蘿和他是最蹩腳的演員,而她是最不入戲的觀眾。
祁慶蘭不以為然的望着底下的每一幕……一種說不出感覺的怪異,在心頭湧現。眯沉了眼仔細凝瞧着,一抹鬼詭、得意的笑花在她的唇畔隱隱浮現。
也許連上官曜自己也沒有發覺,他對祁煙蘿的態度已經超出了對妹妹該有的呵疼。
他愈是憐愛祁煙蘿、護着祁煙蘿,就愈在乎祁煙蘿,相對的,祁煙蘿能影響他的能力也愈大。
原先她也以為祁煙蘿的出現,只是一個他藉機對付她的借口,一個挑戰她權威的方式,祁煙蘿對他而言也只是一顆棋子。他的不自覺,已成了她最重要的籌碼,要捍衛她的財富似乎也不是辦不到的事,也許她還能得到更多呢?
想到這,掛在唇畔的笑深濃了起來……
整個暑假,有了上官曜的陪伴,祁煙蘿每天都過得好快樂,就連刻意刁難她的大姑媽,也不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每日清晨,天剛蒙亮,她即拖着一張小毯子似夢遊般邊揉着眼睛邊走往隔壁上官曜的房裏。走到床邊,微張着眼掀開被單躺進被窩,將毯子抱至胸前後輕輕打了個呵欠,再次沉入夢境。而上官曜只是極其自然的將她攬往胸懷深處,聞着她淡淡的發香,繼續入睡。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好似這樣的情景已經不下數回,時間就在兩人彼此交錯的緩慢呼吸間流逝……
明燦的陽光穿透淺藍的布幔,早起的鳥兒已三三兩兩在枝頭穿梭嘻鬧。
睡夢中的上官曜似被什麼驚醒,突張的墨瞳猶存驚栗,懷裏的祁煙蘿彷彿察覺到他的異樣,不安的蠕動了下。上官曜抬手輕柔安撫着,直到她再度安穩入睡。
已經記不起夢境,也不在乎夢見什麼,只是內心深處殘存的一抹驚疑好似在提醒他忽略了什麼。
披散枕間的黑髮檀亮似綢,清雅秀氣的彎眉微微緊蹙,長而濃密的睫毛不是小巧直挺的鼻樑,凝着她酣睡的細緻臉龐。上官曜眼裏滿是濃濃的寵溺,那時嬌小又柔弱的小女孩已在他的細心照顧下平安的成長,而她對他的信賴也始終不曾改變。
耳畔是她的輕淺呼吸,她是如此安心的沉睡在他胸懷裏,那模樣是如此柔順。
似是感應了他的注視,她輕囈了聲,在睡夢裏更偎進了他的胸膛,輕淺的呼吸拂過他的頸間,帶給他一陣微涼。
上官曜唇畔噙着一抹不自覺的笑。拂去覆上她半邊臉的髮絲,修長的手指尖在她的臉上緩慢的滑動。調皮的指尖滑過彎彎雙眉、滑過長睫下的眼窩,滑過小巧圓潤的鼻尖,直至那張微闔粉嫩嬌艷的菱唇……
修長的指尖嘎然停住,上官曜注視着那張過分紅艷的菱唇,久久不離,好似他從來不曾見過般。
許久,停駐在她唇邊的指尖才開始移動,以極緩極柔的力道碰觸那如花瓣般的瑰色絲絨……
柔嫩帶着溫暖的唇畔吸引着他的指尖,輕輕地交雜着另一股他說不出的酥麻流竄,像身體碰觸了強力電流。但是那感覺不叫他厭惡,反讓他愉悅,讓他的心怦動。
他身上所感受的,陌生的不像他的……
刻意壓低了呼吸,不願意在此時吵醒她,他沒辦法在感覺和思緒混亂的當頭面對她。
望着她仍安靜沉睡的臉龐,上官曜一向思路精明的腦袋己全化成了一團漿泥。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女孩有了異樣的反應?
有關她的一切,他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他的身體怎會有了他不能解釋的感覺,這種詭異他不能理解。
他忽略了什麼?錯過了什麼?他眉頭凝鎖,睇着那張艷嫩如花瓣的菱唇下移。
突然,上官曜乍然清醒般在離紅唇一公分的距離時驀然停住,她輕淺的呼息吹拂過他的臉。
他好奇那唇瓣親吻起來的滋味,他竟然想輕薄她!
他鬼迷了心竅,竟然對煙蘿有了異樣情感,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小女孩,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俊美的臉此時神情複雜交錯,一方面陷於對她產生的不正當情愫,一方面又不明白他的感覺哪裏出了錯?
驚駭迷愣的同時,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悄無聲息的撫上了他的臉頰,“曜哥哥?”呢噥軟音和着微蒙睡意。
祁煙蘿醒了,一張眼就瞧見近在面前的俊容。“曜哥哥你怎麼了?”
小手延着臉頰爬上緊蹙的眉間,在她欲撫平那皺摺時被另一隻寬大的手掌捉住。纖小白皙的手在上官曜寬厚修長的手掌里更顯細緻,略冷的膚觸從掌心傳到他的身上。
他的記憶彷彿重疊在他第一次和煙蘿相見的時候,那時她只是個受驚失措的小女孩,現在,她卻已蛻化成即將展翅高飛的蝴蝶。此刻,懷裏躺着的已是初具女人雛型,半大不小的美麗少女,而他,到底怎麼了?
“曜哥哥?”
祁煙蘿不解的叫喚捉緊她的手卻仍怔怔出神的上官曜,儘管是不會弄疼她的力道,但他望着自己不說話的神情讓她奇怪不安。
“煙蘿住這裏多久了?”上官曜收回了心思,有些留戀不舍般放開了祁煙蘿的手,刻意平淡的問着。
“快五年了。”
祁煙蘿還記得上官曜第一次出現時驚天動地的情景,現在,他是她最崇拜也最尊敬的守護神哥哥。
“你喜歡這裏嗎?”
“喜歡,因為這裏有曜哥哥。”祁煙蘿心無芥蒂的甜笑着,他總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你想永遠的待在這裏嗎?”雙眸定在她粉嫩唇畔的那朵笑花,上官曜有些失神。
“我只想待在曜哥哥的身邊。”她不要別人,她只要他。
“如果有別的人要來帶你走呢?”
如果有別的男人出現,取代了他呵護、疼惜煙蘿的權利?上官曜斂着眉對腦海里突然浮現的念頭,微微不悅。
“不會有別人,因為我只有曜哥哥,所以不會有人來帶我走。”祁煙蘿低頭玩弄着上官曜的手掌,沒有深思他的問題。
“煙蘿,你喜歡我嗎?”
沒有思考的話出口,上官曜自己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怎會問這個問題,心裏卻是半期待半忐忑的等待她的回答。
“喜歡。”拉着他的手,祁煙蘿抬頭漾開純真的笑顏,澄瞳波光瀲灘。
“真的?”
上官曜薄唇噙着一抹笑,很滿意她的回答,心裏深處那理不清的煩躁也在得到她回答的同時,奇異的舒緩。只是,他總覺得他探觸不到擾亂他心湖的問題根源。
儘管她安靜柔順的躺在他懷裏,儘管這習慣的養成是他默許的,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股他壓抑不下的騷動。一股他怎麼也平息不了的渴求。
“真的。”盈亮的墨瞳像尋求主人憐愛的小狗,“那曜哥哥喜不喜歡我?”
祁煙蘿無心拋出的問題,像顆威力強大的炸彈在平靜無波的湖心瞬見爆開,一波又一波的洶湧震浪,攪得他心緒紛亂,心情複雜。
喜歡?
不,是更深切、更纏繞的感覺……是愛,他愛上了眼前這個他一手呵疼、守護長大的女孩。他愛她!
突來的頓悟,讓他茅塞全開,所有困擾他、迷惑他的感覺,在此刻有了解答。
他突如其來的想碰觸,偶爾的想念、牽挂,因為她笑而笑,心緒隨着她起伏波動……
一向精明如狐狸的他,竟察覺的如此晚,心裏對她的感覺竟是遲鈍的險些錯過!
“曜哥哥?”
祁煙蘿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得再次叫喚。她不明白眼前的曜哥哥怎麼了,怎老是說不到兩句話就盯着她的臉悠悠出神。
“那、你有多喜歡我?”搞清了自己心裏的感覺,上官曜漾開了笑,氣定神閑的再次問道。
“全世界我最喜歡的人就是曜哥哥了。”祁煙蘿信誓旦旦的點頭,雖然還是搞不懂上官曜究竟在想什麼,看見了那抹熟悉的燦爛笑容,她的心也霎時安穩了下來。
“記得你說的話。”
狹長合瞳放柔了眸光,輕緩的言語裏參着祁煙蘿察覺不出的堅定。他會耐心的等待,等待眼前的女孩蛻變成美麗耀眼的蝴蝶,然後將她一輩子捧在手心裏溫柔呵護。
祁煙蘿在上官曜弄清了自己的心后,得到了更多的關注和照顧。
這個暑假,他帶着她四處遊山玩水,上山觀星、看夜景,走過一個又一個秀景名勝,平地玩不夠,又往海邊走,帶她去浮潛看魚、看珊瑚。
祁煙蘿睜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令她驚奇的事物,澄瞳里滿滿是感動的水光。她放開膽量,勇敢努力的接納上官曜要她嘗試的東西,每完成了一項,上官曜總不忘證美她幾句。
和上官曜並肩坐在細軟的沙灘上,祁煙蘿雙手挽着他的手臂,平緩的沙灘上亦錯錯落落坐着幾對同欣賞落日美景的男女。
傍晚的海風有些冷意,上官曜拿着一條浴巾覆著她。她朝他笑了下,身子更偎近他,頭顱靠着他的肩膀,繼續看着那顆澄艷如火的太陽。層疊的雲朵映着七彩橘光,平靜的海面盪着金波,幾艘輕舟悠悠浮沉,眼前的美景讓祁煙蘿捨不得移開目光。
上官曜靜靜睇着她着迷美景的嬌容不語,夕陽照耀下的她有種朦朧的美感,一連幾天烈日下的活動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那張細緻的臉龐依舊白皙,“明天回去前,你還有沒有想做什麼?”
“沒有。”她搖搖頭,小臉上是滿足的甜笑。
“玩得開心嗎?”
“嗯!我好開心,也好快樂。”
轉頭面向他,“謝謝你帶我出來玩。”祁煙蘿感動的說著,墨瞳里矇著霧氣。
“跟我這麼客氣。”上官曜伸手輕捏她的鼻頭。他不要她的感謝,他願意永遠這麼寵着她。
祁煙蘿笑笑,回望着已逐漸被海吞噬的火球。
當夕陽完全隱沒,四周暗了下來,遠處街道的燈已逐一點亮。
“走吧!我們回飯店。”
上官曜扶着她站起身,拍了拍她身上的沙子,牽着她的手朝飯店的方向前進。
祁煙蘿一手任他牽着,一手拉緊身上的浴巾,低頭注視着地面。
“曜哥哥?”嬌嫩的嗓音里有種撒嬌的味道。
“什麼事?”上官曜繼續往前走着,手心裏的柔軟讓他的心踏實。
“我們明天來看日出好不好?”玩了那麼多天,她好像沒瞧過日出的景象,而且明天就要回去,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出來。
“你起得來嗎?”可能是知道要回去了,今天的她玩得好瘋。
“我可以。”祁煙蘿連忙抬頭應允。
“你確定?”上官曜回頭睇她,腳步依然不停。
“應該可以。”祁煙蘿怯怯的咬唇。玩了一整天,雖然已經有坐下來休息,她的身體還是感覺疲累,尤其是她的手腳,如果不是曜哥哥拉着她,她可能走都走不動。
“不要逞強。”上官曜戳破她的自信。
祁煙蘿靜靜的不說話,軟軟的任他拖着走,小臉上的失落令人同情。
上官曜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很好,她已經知道怎麼對付他。
“真的很想看?”
祁煙蘿睞了他一眼點點頭,霧蒙的眸格外水亮,上官曜對上那樣的眼神說不出話來。
“曜哥哥?”祁煙蘿發現上官曜又凝視着她出神,這陣子他常常這樣,老是望着她不發一語。
“我們梳洗完,吃完晚飯先休息一會,天亮前再過來。”
晚餐過後,上官曜和祁煙蘿回房裏休息,累壞的她一沾床就睡得不醒人事,睡前她還不忘咕噥上官曜千萬要記得叫她。上官曜點頭答允,深凝着她酣睡的美麗臉龐,唇畔勾着寵溺的笑。
他還是第一次看她玩得那麼累。以往睡前她總愛膩着他聊東扯西,非要到好晚才肯睡。那原本柔順安靜的性子,也因好奇和見識多了,活潑、開朗起來,她這幾天的笑容,比他在以往見到的次數都多。
他很高興有帶她出來玩這一遭。
坐在床沿看了好一會兒,上官曜終究探手撫上她細白的頰邊,指下依舊是凝脂般柔膩的膚觸。
要等到她長大還要好幾年,她果真是要來考驗他的耐性的,在等待的日子裏,他除了要守護她外,還要為她除去兇猛的惡龍。
將手收回,上官曜低頭在她額上印下親吻。
誰知這獨佔的舉動卻驚醒了熟睡的她,迷濛之中也眨了眨如扇形的長睫,睜開眼望着身側的上官曜。
那本是侵上她的高大身軀因為她的蘇醒而訝然,“曜哥哥?”
“怎麼醒了?”
那嬌小柔軟的身軀往他懷裏一縮,如耳語般的呢喃在他耳畔響起,挑起他才剛壓下的情火,低沉沙啞的嗓音如夜夢的催眠曲。
祁煙蘿沒有開口,抬眸淡笑地看着上官曜,那美目里儘是依戀,不說分由地仰頭,在他不備之際,烙上她生澀的吻。
那薄唇帶着涼意,她吻了又吻,不諳男女情慾的她,殊不知自己的舉動挑逗着上官曜的熱火,團團地火焰在體內燃燒。
“煙蘿……”他試着開口阻止她,將那柔軟的身子壓在床上,雙手定住她想解開他睡衣的小手,帶着紅潮的俊容下置信地滿是愕然。
“曜哥哥,你好重……”那話語裏滿是無辜及撒嬌,還有更多的不解。
上官曜眼神複雜,粗重的喘息在她上方,那沉重的身軀壓得她難以呼吸,修長的雙腿才曲起。
不小心碰上上官曜只着短褲的有力長腿,肌膚相觸的瞬間,火苗隨即被點燃,上官曜的頭埋進她頸間低吼。
“曜哥哥……”
他帶着獨佔的手指由她睡衣裙擺探入,撫上她柔嫩光滑的肌膚,感受它帶來的完美觸感,而這突來的狂蠻,卻嚇着單純的祁煙蘿。她的嬌容佈滿驚恐,扭動身軀想要躲開他突來的親膩,
奈何卻勾起上官曜體內更多慾火,薄唇的涼意盡消,像是被火紋上的炙熱雙唇在她頸間吮吻,狂烈的想一口蝕了她的天真。
“不要!”祁煙蘿嚇壞了,她掙動着被定在頭頂上方的雙手。
“曜哥哥,不要!”
奈何,此時的上官曜哪裏還有理智,他只想品嘗更多的甜美,想擁有她的全部,大手強悍的想褪去她的睡衣,為得是一覽她柔軟的完美曲線。曾經的小女孩,已是亭亭玉立,美得教他並息。
他的唇移到她白玉般的耳垂,在那輕喃帶哄的想要化解她心裏的不安及恐懼。
才一會兒功夫,那件輕薄的睡衣半褪至腰際,少女渾圓的飽滿在他眼前一覽無遺,那如雪花般白細的肌膚奪走他所有視線。
祁煙蘿生澀的不知所措,當上官曜傾身吻上她胸前飽滿時,細弱的驚呼聲在她口中溢出,敏感的身子向上拱起。掙動着被定住的雙手,想要掙開他的筘制,也想躲開這突如其來的親膩及莫名的惶恐。
她知道那人是曜哥哥,是她最親近的人,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生澀、更因為單純,祁煙蘿扭着上半身,奈何上官曜沉重的身軀壓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他像是故意,在她低呼時,用力地在她胸前烙上更深更沉的紅印,在她肌膚上寸寸燒灼。而那放肆的大掌在她半褪的腰際拉扯着她早已衣衫不整的睡衣,那力道不帶一絲絲溫柔,弄疼了她細嫩的肌膚,也嚇得她嗚咽帶泣。
本是只有男人的粗喘,女人的細吟的房間,這時多了另一個細喘的啜泣聲,祁煙蘿哭了。
她為他的粗暴及不知名的錯愕而感到委屈,掙不開的從手不再掙動,雙腿也不再踢動地由着他壓制住。“煙蘿?”
她咬唇下唇,擰着細眉,閃着淚珠的雙眸盈滿眼眶,“曜哥哥……”
“你怕我?”
上官曜被勾起的熱火在見她哭泣后,逐漸消褪,平息着體內翻騰的慾火,壓下鼻息粗喘,他不想嚇壞他的小女孩。
他究竟是怎麼了?他最引以為豪自製呢?他的理智哪裏去了?不是才想給她多一點時間去適應兩人的親密關係嗎?為什麼他卻如此急切?低頭看着身下的人兒全身發顫,上官曜嘴裏吐着詛咒。
“煙蘿?你怕我嗎?”他再問一次,並且憐愛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本是被箝制的雙手被鬆開后,祁煙蘿搖頭后,又蹙了細眉地點點頭,並且翻身蛤曲着身子,背向他抽抽噎噎。
不讓她躲開自己,上官曜將她扳正面向自己,輕拍她細嫩的裸背。
“看着我。”擒住她尖細下顎,上官曜不讓她躲開自己的視線,那炙熱的目光幾乎燙人。
“為什麼?”她不懂,不懂曜哥哥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強蠻,完全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像是要將她給蝕了地狂猛。
“你討厭嗎?”
她討厭嗎?祁煙蘿在心裏反問了一遍,咬了咬唇,她羞怯地搖搖頭。
見她嬌羞的模樣,上官曜懸住的心終於放下,低頭又吻了她的唇瓣后,“真的嗎?”
祁煙蘿看得出他的擔憂,不顧自己羞澀的心,勇敢地仰頭在他耳側輕吐了話:“我喜歡曜哥哥。”
這句話說明了一切,也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心滿意足的上官曜有着男人的驕傲。
帶着獨佔意味的將她的睡衣拉上,為她扣上扣子后,他翻身倒在床上將她攬進懷裏,“睡覺了。”
“曜哥哥?”
“嗯?”窩在他懷裏的人兒不住地蠕動,“快睡,明天才能早起看日出。”
祁煙蘿這才聽話,安心地靠着他強壯肩頭,安靜下來,乖乖地閉上雙眼。
輕摟着她柔馥的身子,上官曜心滿意足的和她一同進入夢鄉后,怎麼也料想不到,這竟是他最後一次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