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隔天,邱志文從貝可欣打來的電話中得知貝世辰涉入這場商業風暴后,立刻放下一切,從高雄坐飛機奔回台北,第一個找的就是貝可欣。一到貝家,看見她哭腫雙眼,救他的心整個糾結起來,聽說貝世辰從警局回來后就一直關在房裏,工作上亦被通知停職,貝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我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麼?”邱志文生氣問道。

“你看不出我哥是被冤枉的嗎?”貝可欣氣憤難消。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找他又有什麼用?”

“他若要報復,就衝著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事情沒那麼簡單就可以解決,他有權有勢,被挑中當替死鬼的人還翻得了身嗎?”

貝可欣沉默着,無意讓其他人知道她心裏自有打算。

“……貝兒,不准你去找他。”邱志文憂心忡忡地看着她,不安的感覺慢慢在心中擴散。

她點點頭,若有所思。

“答應我的事不準反悔。”

她再次點頭。

邱志文嘆口氣,“你先休息吧!”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很認真的說!“我要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邊,只要你開口,我就馬上過來,明白嗎?”

貝可欣抬頭看他,心裏很感動,“謝謝你,志文。”剎那間,她第一次感覺到他那屬於男人的溫暖大手。她不明白為什麼像志文這麼好的男人,自己就是無法動感情去回報他的愛,卻偏偏對那絕情的人舊情難了?

邱志文沒再說話,只再陪她一會兒,然後向貝爸爸、貝媽媽打聲招呼后旋即離開。

他太了解她了,於是他前往任氏企業,決定用一整天的時間去等那位始作俑者--任羽航。

晚上九點多,任羽航疲倦地走向專用停車場,他注意到附近有一個人影正俏俏跟着他,這使他保持高度警戒心。確定來者何人後,他定住不動。

“說吧!找我什麼事?”任羽航手叉在褲袋。

“為什麼挑貝世辰?”邱志文的語氣藏不住憤怒。

“你是為可欣而來的吧!”

“沒錯!”

“目的呢?”

“放過貝家。還有,可欣是我的女人,這句話你聽得懂嗎?請你以後不要再招惹她。”

“如果我說不呢?”

“你!”邱志文氣結,走向前拉住對方的衣領,“那麼我會不顧一切想辦法宰了你!”

“我任羽航要做什麼沒人阻止得了,至於可欣,腳長在她身上,她若主動找我!”任羽航面無表情的拉開他的手,不客氣的回敬,“你想我會不會拒絕呢?”

“我不准你再碰她,聽見沒有?”邱志文幾乎是用吼的。

任羽航被他惹惱,“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任羽航要的東西,沒有一樣得不到的。”

他敏捷地擋住邱志文揮過來的拳頭,兩個男人互相怒視着對方,最後是任羽航輕易地擺脫他,從容的走進車子裏,開車離去,邱志文則留在原地,憤恨地牢揮數拳。

沒有人能威脅他!更沒有人能用這種口氣向他要曾經屬於他的女人!

最近無論公事、私事,麻煩已多得不能再多,他每天出門都像是赴戰場打仗,連日下來已身心俱疲,實在無法再忍受別人向他宣戰。他的耐心有限,不想再等下去,也不說什麼暫交給時間解決的這種屁話。

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貝可欣和邱志文之間的關係,然而在他還沒弄清楚之前,軌遭到對方的挑釁,那猶如在獅子臉上拔毛,救他不發作也難。

如果沒猜錯,今天晚上貝可欣就會來找他。他今天脾氣很大,而她最好不要是興師問罪的態勢,否則情敵把他挑起的憤怒,恐怕會一併無情的抖落到她身上。

果然,他還沒到家,就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瑟縮身體躲在角落。他裝作沒看到她,緩緩地將車子駛進大門。這時,貝可欣跳出來擋在車子前方。

任羽航的車子一停,貝可欣馬上跑到車子前座敲玻璃窗。待他搖下車窗后,她抖着聲音道:“羽航,耽誤你半個鐘頭好嗎?”她渾身冰冷,已在這裏等了他一個晚上。

任羽航皺眉,氣她不好好照顧身體。

“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許伯,帶她進去。”他交代幫他開門的許伯。

貝可欣被帶至屋內,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她的嘴唇發自,全身因為剛才的寒冷而不住顫抖,不斷對僵硬的手掌吐氣取暖。

過了好一會兒,任羽航才出現在客廳,他打開暖氣幫她回溫,並將手上拿着的一件薄被丟給她。

“謝謝。”貝可欣同時接過他遞上來的熱開水。

他坐在她的對面,蹺着腳,等地能說話為止。

良久,貝可欣的臉恢復了一點血色,才緩緩開口:“我為我哥哥的事來的。”

他挑起右眉,早料到的事。

“他是無辜的。”她冷靜道。

“這件事已委託警方調查,是不是無辜的,以後便能知道。”

“但是你們卻停了他的職位。”

“這不是我的決定。”

“你明知道他是無辜的!”她的口氣越來越急。

“既然公司發現他涉嫌重大,就有必要徹底調查。”他的語調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到底他做了什麼,讓你們這樣懷疑他?”

“我只能說,他涉嫌重大,不過,日前為止尚未定案,何須這麼緊張?”

“我當然緊張,你是他的上司,它的為人難道你不清楚嗎?為什麼不替他說話?還讓他丟工作,這不是擺明了欲陷之罪嗎?”她的音調隨着情緒的波動越來越高,想到哥哥這兩天意志消沉,整天關在房裏不說話也不與外界接觸,她就為此心疼,更替他難過。

“如果造成你們家的傷害,我很抱歉,但目前的處理方式是必然的。”面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他壓住怒火。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等於在宣告他將來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我並沒對媒體發佈,不是嗎?”這兩天他們家能相安無事,沒有媒體的追逐,全是他一手擋下的。因為他向董事會鄭重保證,他會處理完善,不要任何人介入、干涉。

“明天呢?後天呢?如果不能立刻還他清白,我們家能保持清靜嗎?”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貝小姐。”他實在不喜歡她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

只可欣深呼吸一口,“或者,你不願意替他辯白的原因是因為要報復我?”

任羽航沉默半晌后才說!“……你說呢?”

“你!”貝可欣不要聽這種曖昧的回答。“你到底想怎樣?”她的火氣越來越大。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不是嗎?”任羽航的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要不是他,貝世辰現在可能還在警局裏不能出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別報復在我哥哥身上,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話,全衝著我一個人來吧!”

“你以為你能擔得了什麼?”任羽航覺得自己的人格被扭曲,再加上她盛氣凌人的語氣,使他脾氣快要失控。

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邱志文那小於,再來是眼前伸着利爪的小野貓,炮火一逕對向他,兩人真是絕配啊!他酸溜溜地想着。

“我要你們立刻還他清白。”

“……辦不到!”

“什麼意思?你不是總經理嗎?只要你說一聲,有什麼不可以的?”

“公司不是由我一人主導而已,他涉嫌的程度,將決定他將來會如何,我不能擅自決定。也許他會吃上官司;也許賠上一筆鉅款了事。”

“你不能這麼做!”

“我說過了,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雖是負責人之一,但是找更要顧及其他人的想法與權利。”

“不可以?不可以!”兩天來緊繃的神經,加上求助無門的情況下,此刻又面對如此冷漠的他,令貝可欣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撲上前不斷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你鬧夠了沒有?”任羽航捉住她的手,怒斥着。

“不!”貝可欣急得掉下眼淚,眼前的他突然變得好陌生啊!“你一定要想辦法幫他,我哥哥是冤枉的。”

見到她哭得像淚人兒,他有點余心不忍,但是他和她之間的私怨,總得有個了結。

“要我幫忙也行,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你想要什麼?”她用力地拭去淚水。

“你來之前沒思考過嗎?”

“你要我哥哥賠錢了事的話。我們全家都會一起想辦法的,你開個價吧!”

“如果我說這件事情用錢解決不了呢?”

“你要我怎麼做,我儘力就是了。”

“那麼,就算是當我的情婦也無所謂嗎?”

“你……”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會由他口中說出,“你太卑鄙了!你不是已經有黃曼妮了嗎?你不怕傷她的心?”她緊握拳頭,理智快要被淹沒了,男人都這麼沒心沒肝的嗎?

任羽航沉默一會兒,“我想,只有你最了解什麼足‘愛情遊戲’的快感,不是嗎?”

他臉上帶有一抹詭異之氣,托起她的下巴,“你以為你有什麼籌碼跟我交換呢?”說完他起身到酒櫃,倒了兩杯紅酒。

貝可欣擒着眼淚,心一橫,“你答應幫他?”

他生到貝可欣身邊,遞給她酒杯,他喝了一口后,將杯子放到一邊的茶几上,一手撫弄她的髮絲,然後附在她耳邊低語,“我盡量。不過,如果你不稱職,我隨時會反悔,你好好考慮清楚吧,嗯?”

“多久?”

“直到我玩膩為止。”他的表情轉為陰森,想起她的欺騙,以及今晚邱志文挑釁的一番話,他的怒氣漸升。沒有人能在玩弄他的感情之後,還相安無事的。“還有,你必須和‘他’斷絕往來。”

“為什麼?”貝可欣覺得這是無理的要求,她和邱志文好不容易才和好的。

“這是條件!”任羽航含帶怒意,大聲的回答。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她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嗎?只要想到她和那渾小子在一起,他就憤怒得想痛扁他一頓,只要他再敬碰他的女人,絕饒不了他日貝可欣一陣暈眩,看來那天那一席話,並未減去他一分一毫的怒氣與恨意,使她的心往下沉。“我答應你。”她閉緊雙眼,有氣無力的承諾。

想不到她深愛着的人,對她竟有這麼深的恨意,而這份對它的愧疚感,夾雜着對於哥哥被誣陷的憤怒,令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但一想到哥哥對於設計的狂熱,它的心就逐漸動搖。

日夜思念的人兒就站在眼前,任羽航無法剋制自己的情感,粗魯的抱住她,重重將唇湊上她的,彷彿要將所有的渴望一併灌入她體內。

貝可欣雙手緩緩搭上他的肩膀,技巧地回吻他。她輕啄他的唇,體驗每一處的柔軟,然後舌尖采進他的口,極進能事地挑逗他,與他的舌交纏,企圖挑起他最原始的男性慾

望,想證明自己的稱職……情婦是嗎?她哀戚地想。

離開他的肩,她輕啜一小口紅酒,沒有立刻吞下去,再度湊上他的肩,將酒傳進他口中,然後跨坐在他大腿上,看着他,按着拉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她尚不致大膽地直接帶他接觸女性的柔軟地帶,而她滿臉配紅,說明了剛才的動作,對地而言已有多麼的困難,她幾乎要棄權了。

任羽航一把抱起她走向二樓卧室,輕輕將她放在軟柔的床上,身體壓着她。

今晚,他想證明一件事。

他輕撥開她的髮絲,如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臉龐,她的粉頸。他為她褪去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直至只剩剪裁簡單高雅的內衣,以及略微鬆開的牛仔長褲。

他的吻停留在她的胸前,雙手感觸她身體的每一吋肌膚。此時,他的眼裏燃燒着團團火簇,像是隨時都會將她焚燒。

貝可欣全身不能自持地微微發抖,她星眸微睜,兩人四目相對,她忘情的伸開手臂, 在他背上游移。她發現自己很享受他的愛撫,她知道自己仍然愛着他,也想將處子之身交給他,然而,想到她的第一次竟將在利益談判下獻出,她的淚就不知不覺地落下。

任羽航吻到她的淚水,止住動作。

為什麼哭泣?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嗎?

任羽航自忖,一股妒意重新湧上心頭,漸漸取代澎游的情潮。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想着別的男人嗎?”

“不!我沒有!”她驚恐地睜開眼睛。

他惱怒地瞪規着她,“那麼你為什麼哭?心痛嗎?”他冷哼一聲。

“我……”貝可欣不知怎麼解釋。

“你回去吧!”他生起身,這樣的想法令他怒火中燒。

“不要!”她抱住他的身體,將他拉回來。“我做得不好嗎?”他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他微微不耐地欲掙脫她緊箍在他身上的手臂。

貝可欣一急,“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任羽航聽不進她的道歉,硬是將她推開,他無法忍受她心中另有其他人。

貝可欣坐起身,再從他背後將他抱住。“我會是個稱職的情人,我答應你,這段期間我完全屬於你,只屬於你。”既然解釋不清,只好許下承諾。

此刻,連貝可欣自己都分不清楚,她那麼急於獻身,是為了幫哥哥的成分多,還是想向他證明她是清白的?但是無論是什麼原因,這都足不明智的舉動,可是愛情讓她將理智拋到腦後,她不願意失去他。

他惱怒地轉身看她,然後把被單去向她。“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給我電話,我會派人去接你。現在,你給我穿好衣服,我讓許伯送你回去。”他說完就用力地甩門而出。

貝可欣緊抓住被單于胸前,他嫌惡她嗎?她忍住淚水,無力地癱靠在牆上。只是一時貪玩,需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嗎?任羽航想必是在報復她對他的欺騙,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該怎麼辦呢?

回到家,貝可欣來到貝世辰的工作間探視他。他已經躲在房裏好些天了,她不忍見哥哥落魄的樣子。

一開門,她就看見貝世辰正認真的畫著設計圖。

“哥,不是暫時不用工作了嗎?怎麼還在畫呢?”貝可欣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貝世辰思考一會兒,決定不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問!“哥,你為什麼捲入這場風暴中?”

“是錄影機拍攝到我拿到最高機密的文件。”

“然後呢?”她瞪大雙眼,難怪哥哥會被懷疑。

貝世辰似有口難言,“總之,清者自清,我想任羽航會了解。”

“他?他哪會了解?”她有點生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哥哥太天真了,他如果看到那天任羽航的態度,軌不會這麼樂觀了。

“別為我擔心,好嗎?”貝世辰輕拍她的臉頰。這個妹妹平時雖愛與他抬杠,一周自己有難,她出誰都難過,兄妹情誼表露無遺。

“哥,我又要開始畫漫畫了,所以不會待在家裏,不過我一定一個禮拜抽一天到你的工作室幫你。”貝可欣一副很有義氣的樣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哥哥本人都沒被打倒,她這做妹妹的一定要幫他打氣。

“好,我知道,謝謝你。”貝世辰露出近日難得看到的笑容,他為有這樣的妹妹感到驕傲。

“不客氣。”她甜甜一笑,很開心看到哥哥這樣。

“妹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哥哥最擔心的是你和志文,你和他到底怎麼樣了?”

邱志文?貝可欣皺皺眉頭,“我把他當弟弟,如此而已,更何況,我和出版社所有的人都在撮合他和另一個女孩子呢!他們挺相配的。”

“是嗎?真可惜,我倒覺得志文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錯過他很可惜哦!”

“沒辦法,不來電。”

“要不要哥哥幫你介紹?”

“不用了,你妹妹我長得這麼漂亮可人,不會嫁不出去的啦!”貝可欣趕緊揮了揮手,誇張的表情讓貝世辰想大笑。

“哈哈哈!你如果保持安靜的話,才有這個可能。”

貝可欣回他一拳,突然她正經八百了起來,“哥,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打算?”

“雖然現在我暫時去了這份工作,但是只要以後能還我清白,我還是想回原來的工作崗位,畢竟辛苦了這麼多年,總算有這大好機會展露頭角。這是項鉅大的工程,公司相當看好這片前景,我也會盡全力展現我的才華,希望能拿出值得驕傲一輩子的代表 作。”貝世辰的眼神散發出自信的光彩。

“哥,‘飛鴻’這麼對你,你為什麼還願意幫他們做事?”

貝世辰若有所思,“人總是要在着希望,在哪裏跌倒,就從哪裹站起。更何況,回去更能證明我心中坦蕩瘍的,不是嗎?”

“好吧!我支持你。你要加油哦。”只可欣看着眼前對未來充滿衝勁的哥哥,心中有了決定。

“我會的,當然,你也出了很多力氣,將來我還得請你幫忙哩!”

“嗯,我一定幫你。”貝可欣微笑着,內心百感交集。

“謝謝。”貝世辰很感動。

“哥,我去睡了。”

“去吧!”貝世辰搔搔她的頭。

貝可欣離去前,還丟給他一個勝利的手勢。回到房間后,貝可欣收拾畫具和幾件簡便的換洗衣物,因為任羽航會為她準備一切,她只要人去了就好。

一切就緒后,她整個人跳到床上躺成大字形,雙肘枕着頭,瞪着天花板盤算着接下來的日子。為了不讓家人、朋友擔心,她決定不對任何人說明真相。雖然任羽航很可恨,但是她卻無法排斥他,只因那份被壓抑在心靈深處愛他的聲音,已越來越大。

第二天,施巧雲一早就為寶貝女兒準備這,準備那的,還不斷叮嚀她。對於媽媽這種有點神經質的個性,貝可欣和其他家人早就各有一套應付的方法,她總是假裝很認真地聽訓,並不斷點頭,不然媽媽會撈叨得更久。

下午,貝可欣拎着簡單的行李以及三大箱補品、乾糧,來到晨雨居等任羽航派人來接她。這些食物,全是施巧云為她準備的,怕她一畫畫,又沒日沒夜的,傷身體。

為了讓媽媽放心,貝可欣搬出邱志文來,這才塞住她老人家的嘴。另一方面,她告訴邱志文說要閉關一陣子,並叮嚀他不要泄底,以免她爸媽擔心。但是邱志文反而比施巧雲更擔心,堅持要貝可欣告訴他住處,他好過去照顧她、幫她。最後貝可欣承諾她會打電話給他,這才說服邱志文打消念頭。至於裘亞君等姊妹淘們,早已習慣她不時就會消失的個性,沒辦法,身為創作者的親朋好友就得忍受這種情況。

“我警告你,閉關回來后立刻通知我們,知道嗎?”昨晚在電話裏頭,裘亞君警告着。

貝可欣是感激這些好姊妹們的,前陣子她心情低落,多虧有她們的陪伴,不然,她不知怎麼度過。只是裘亞君一定想不到,當初她的極力撮合,今天卻到如此地步。

不知過了多久,約定的時間一到,管家許伯與司機已在樓下等地。她下樓后靜靜地坐在車內,不發一語地來到任羽航的別墅。

下車后,許伯提着她的行李,帶她到三樓的主卧房,告訴她除了任羽航的工作室、書房外,其餘客房可任意使用,旋即離開。

現在才下午而已,任羽航還不會回來,她可以去好好地熟悉環境。她將在這裹住多久?半年是她的底限,希望到時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她坐在床上,無奈的嘆氣。

貝可欣起身走到二樓,挑了一間雅緻的客房,開始簡單地佈置起屬於她的“工作室”。她打開窗帘,讓陽光透進來,再安置好所有用具,包括畫具和媽媽為她準備的食品,最後在桌前擺上他們全家福照片,這是她往後半年的精神食糧。接下來,她聽着廣播,靜靜地為下一部作品構思。一直到許嫂上樓告訴她晚餐已準備好時,她才知道天色已晚。

偌大的飯廳只有她一個人,寂靜無聲的,令她有種快窒息的感覺,突然希望現在任羽航就能在她身邊陪她說話,雖然他很可惡。

她獨自一人吃完晚餐后,便躲到卧房去。

這是她和任羽航的房間,想到此,她便覺得怪彆扭的。她在這裏扮演的角色,真的令她很不舒服。

用力地甩甩頭,貝可欣扭開了床頭音響,聽到廣播電台主持人吱吱喳喳的講話聲后,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她坐在床上發獃了好一會兒,發現卧室裏面還有一間化妝室,然後又好奇地打開衣櫥,投想到這一打開,卻讓她看傻了眼。

她算不清總共有多少件合她尺寸的衣服,而且款式之多,今她咋舌,光是睡衣就有五款,可愛的、性感的、素雅的一應俱全,還有其他家居服、洋裝、外出服、晚禮服等等。然後她打開抽屜,倒吸了一口氣,惹火的性感內衣讓她看得羞紅了臉,地無法想像他要她穿上它們的樣子。

按着她打開任羽航的衣櫃,衣服數量亦相當可觀,款式一看就知道出自行家設計,品味不凡。另外還有一個大柜子,襄面放着約兩百多雙男女用的鞋子,令她目瞪口呆。

她看向梳妝枱,抽屜裹放置各式各樣全新的化妝品、化妝用具,以及香水,最後則是一大片鏡子。她喜歡任羽航設計的每一樣東西,不論室外景觀,或是室內擺設。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過人的眼光與品味。

以前來這裏的次數很少,再加上她不喜歡采人私隱,所以不是很明白任羽航的行頭,現在一看才覺得他的家境真是不錯。看來她這個情婦應該當得很愜意,而且這個金主有錢、有品味,“看起來”一表人才,氣質出眾,也許有很多女孩子會非常羨慕她。除了“情婦”的頭銜比較難聽之外,倒沒有置身於水深火熱的感覺,況且,他應該不會虧待她吧!這麼想,她心情多少平衡些。

而目前在這裏唯一讓她略微愉快的,就是洗澡這件事了。

她泡在有香精的按摩浴缸里,這兒什麼都有,使她更了解到任羽航不是個工作狂,相反的,他很懂得享受。

她一向覺得洗澡是人生一大享受,沒在浴缸泡一個鐘頭以上,就是不懂生活樂趣的人。她喜歡邊泡澡,邊喝牛奶、吃餅乾,邊看書。她的好友們都覺得她行徑怪異,但也都習慣了,也許她可以建議任羽航在浴室裹增設一個小書櫃呢。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起身,用浴巾裹住身體后,走回主卧房,吹乾一頭披肩長發,再做些簡單的全身保養。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任羽航還沒回來。

它是和那個女秘書在約會吧。想到此,貝可欣的心頭就有說不出的糾結與痛楚,它的心很矛盾,希望他一下班就回來,又不希望他太早回來,但情婦是不能要求什麼的,不是嗎?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又忍不住流下眼淚。

貝可欣輕輕嘆息,原本應該可以是段很美的愛情,卻搞到如此地步。她不要她的第一次這麼隨便付出,她不要!

大概由於對新環境的不適應,她不斷地作夢,睡得並不安穩。

她模模糊糊地張開眼睛,突然被眼前的人嚇得清醒了。任羽航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而且待在她身邊似乎已有一段時間,因為他正坐在一旁,靜靜地坐着看書。

她迅速地生起身,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她趕緊抓住薄被遮蓋,想必是任羽航趁她睡覺的時候,把她那身保守的睡衣給換掉了。這麼說,他已看遍她的全身了?

她又羞又氣的漲紅了雙頰,“你……你怎麼可以……”

任羽航運頭都沒回,“那麼土的衣服,在我這裏不準穿。”

就是土才買,就算倒他的味,氣氣他也好。她瞪着眼前一副若無其事的男人,內心更是火冒三丈,她第一次被男人看得這麼徹底啊!

“我的衣服呢?”

“我讓許嫂把它給去了。”他翻了一頁繼續看着。

“那是我的東西,你不可以拉作主張!”貝可欣看他仍沒什麼反應,氣得一把搶過 他的書。

但是任羽航沒讓她得逞,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整個人拖過來。貝可欣一手被他壓着,一手緊抓被單,一不小心整個人半躺在他身上。

他把書放到一邊,低下頭扶着她的小腦袋,不疾不緩地交代她!“在這裏要聽我的話,這段時間你只能穿我準備的。還有,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明白嗎?”

“不明白!”她負氣地回嘴,別過頭不看他,此刻她已顧不得在老虎臉上拔毛的危險。

即使早已知道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她還是無法接受,更何況他現在猶如蠻橫的霸主,她體內的反叛因子相對地激增,他就不能對她溫柔一點嗎?她已經緊張一整天了。

看來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任羽航心想。

“你似乎不了解‘情婦’兩字怎麼寫。”說完他突然把她拖起來,然後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不要!”貝可欣尖叫。她被他這個舉動嚇一大跳,慌亂地找借口,“我不想那麼快,可以嗎?”

任羽航沉默片刻后,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他俯身粗魯地物她,她則倔強地緊閉雙唇,以示拒絕。

任羽航被她惹得有些惱怒,雙手捧着她的臉,用姆指輕輕滑着她的臉頰,然後壓住她的鼻翼,讓地無法呼吸。他面露得意的笑容,她更生氣了。

貝可欣掙扎地想要撥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他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令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了。

終於,任羽航放開按住的手,但她一張口呼吸,任羽航便吻住她,她不斷掙扎、撞打他,他卻輕易地用一隻手將它的雙手鉗住,然後吻她的粉頰、玉頸。貝可欣因先前的缺氧而嬌喘着,胸部則因劇烈的呼吸上下起伏。這反而激起他的原始慾望,他粗暴地褪去兩人間的所有障礙物,像頭野獸般地恣意汲取她身上的馨香,他撫摸她柔軟的酥胸以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在他刻意挑逗之下,她已分不清自己的感覺,只感到自體內冉冉升起一股莫名的慾望,令她全身酥軟,動彈不得。對於任羽航的采索,她先前的抗拒已漸由隱隱的期盼所取代。

她閉上雙眼,呼吸到自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氣息,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當任羽航碰觸到她的敏感地帶,她的慾望被引了開來,熱烈地企盼他更進一步的采索。她雙手環抱他,雙眼迷離地看着他。

任羽航輕輕撥開她披散的長發,再次低頭溫柔的吻她,今晚,他要證明那天末證明的事。

突然,一陣椎心刺骨的痛楚自貝可欣體內劃過,她痛得尖叫,任羽航低咒了一聲,放緩速度配合她,一直到她能適應他的節奏,他才帶領她進入歡愉的境界……貝可欣哭成淚人兒,她背對着任羽航,輕輕啜泣。任羽航則抱着她,時而輕吻着。

知道它是處子之身的剎那間,他的心結全化了開來,不是他有處女,給,而是這代表她和那該死的邱志文之間沒有曖昧關係。他的心此刻無比的狂喜,還有一股難喻的心疼、愧疚感。

貝可欣不曉得自己究竟為什麼而哭,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貞操居然會,去他原本局傲的態度。先前她對他的恨意與種種的不諒解,也早在方才的親密關係后,幾乎消失。如果他真的不顧慮它的感受,就不會放慢腳步,溫柔地待她。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任羽航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

“……有必要嗎?”

“起碼我可以溫柔的待你。”

“情婦是沒有選擇的,不是嗎?”她喑亞的回答。

任羽航扳過她的身體,默默地看着她,“對不起。”他搔了搔她的頭。

聽到他這句話,貝可欣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道歉為何?是對她與邱志文之間的誤解?亦或是方才的佔有?或者都有吧!

“不要忘記你的承諾。”既然她已經完成第一次的“交易”,她有權向他要她所要求的。

任羽航聽出她的意思,她把剛才的事當成交易,令他的愧疚感更深了。

“貝兒,對不起。”任羽航再次輕聲道歉,他用最自私的方式才完全弄懂這件事,是以他決定今後將儘力補償她。“我真傻,竟然完全不聽你的解釋,害我們白白浪費了那麼人的時間。”

貝可欣無語,不願轉過身來看他一眼。

任羽航深深嘆息,“貝兒,我們重新再來吧!我們都用最真的面貌相待好嗎?我和黃曼妮並沒有什麼,不要再讓誤會造成我們的不合。”

貝可欣聽到他的真心告白,哭得更厲害了。

“原諒我好嗎?”任羽航懇切的央求着。

良久,貝可欣轉身面對他,用吻回答,兩人緊緊相擁,沉醉在數月以來的相思之中。

“你真可惡。”貝可欣邊哭邊埋怨。

任羽航感動得緊抱住她,老天,這些日子以來他有多痛苦、多想再找她、看她。

“我哥哥呢?”貝可欣想起貝世辰的事。

他用吻吭去它的淚水,柔聲的對她保證!“一切有我。”

她破涕而笑。這樣的她,再度引起任羽航想要她的慾望。

他試圖挑逗她,帶領她重新體認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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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愛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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