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壽宴風雲

第四章 壽宴風雲

第二天,葉如倩是和銀劍公子侯小棠一起來的,帶來了一張李天浩的請帖,請他到金刀庄去做客喝壽酒。

王剛笑着推辭道:“李老英雄壽誕之日,我是一定前去祝壽的,但住進金刀庄則大可不必了!”

葉如倩急了,把他拖過一邊道:“王大哥,李老伯是誠心誠意地請你去的,他還要親自送帖子來呢,是我把帖子接了下來的!你又何必如此矯情呢!”

王剛笑道:“我倒不是矯情,而是不方便,如果我以現在的身份前去,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若是我以黑龍的身份前去,則座中嘉賓,有些是與我有過節的,碰個面總是有些兒尷尬吧!”

“白道中人跟你也有過節嗎?”

王剛冷笑道:“白道中人行事也並非完全令人尊敬的,有些人披着俠義之名,行事卑鄙齷齪,比黑道中人還可殺呢!”

“我碰上了,對此輩絕對不容情,總要狠狠地教訓他們一下的,所以白道中人,恨我的人也不在少數!”

“可是你在此地賣葯,也沒人找你麻煩呀!”

“那是因為他們不認識我!”

“你叫他們吃了大虧,他們怎會不認識你!”

“黑龍王剛行事時全身蒙黑,連頭部都包了起來,僅露耳目,沒有人見過我的真相,再說我現在又成了一隻手,更沒人會認為我是黑龍!”

“王大哥,你是不打算再恢復黑龍的身份了?”

“是的,因此我希望姑娘也別將此事告訴人家,甚至於在令尊令師面前,也不要說穿!”

“我爹跟我師父可對你口評很好!”

“這令我很感激,但還是別說的好,他們如果因而對我特別一些,別人就會留心而想到了,其實我對姑娘也該保密的,不知怎的,姑娘一問,我就承認了!”

葉如倩心中十分高興,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總是喜歡受人捧的。

想到王剛的處境,葉如倩也不堅持邀他進庄去了。

但叮嚀他壽辰那天可一定要去,否則她對李天浩就無法交代了,因為她答應一定把王剛請到的。

然後他們三個人又一起喝酒談天,席中有了侯小棠就不會冷落,他談笑風生,每個人都顧到,不會令人有被冷落之感。

但比較起來,他跟王剛的談話還是比較多,而且技巧地套取王剛的師門。

他說:“因為家父與梅御史同朝為官,前年小弟奉命去探望姑母時,曾在梅庄做客數日,對梅雪海的蠻橫跋扈之態也看得很不順眼。

“所以他後來派專人具帖相邀,小弟也沒再去,但是對他庄中的庄丁,倒是頗為熟稔,那些庄丁的身手很不錯,小弟以一敵四,就感到十分吃力,王兄一人能打倒五六人,想見高明!”

王剛笑道:“那天我剛好手頭有一面銅鑼,可以作盾牌,擋住了他們的劍刺,再乘隙踢腿,才打倒了幾個人,我的腿法是習自武當的掃葉腿法,倒是正宗真傳的!”

“原來王兄是武當門下!”

王剛道:“真說起來,我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因為我練過很多名家的功夫,但都沒練好。

我除了武當掃葉腿法之外,還練過少林的伏虎拳、降龍刀。彭家五虎斷魂刀法、六合槍和王家槍,甚至練過巴山顧清風的青峰劍法,但都算不得他們的門下!”

侯小棠變色道:“王兄學過這麼多名家功夫,那實在是不容易了,這可都是不傳之秘,王兄何由習得?”

“交朋友交出來的,十幾年前我認識了一個人,外號叫妙手空空談念祖。”

“那是妙手幫的幫主!”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他跟我成了忘年之交,見我的武功太差,而又喜歡學武,就借了我一些功夫的手抄本,讓我自己練!可是我始終沒練好!”

“他哪來的那些功籍呢!”

王剛笑道:“當然都是偷來的,他的偷兒幫弟子眾多,遍及天下,經過多年累積,總偷到一些寶貝的,這些練功的秘本都由他收藏,門下弟子有興趣的,都可以學!”

“可是妙手幫中卻沒有出什麼人才呀!”

“他的那些弟子都是不出名的,縱然學會了一些功夫,也只是藉以防身保命,不敢用以傷人,更不敢藉以成名,他們跟我一樣,雜而不精,練不出大名堂的!”

侯小棠道:“這是王兄客氣自謙。小弟想,王兄一個人能打倒梅雪海五六名隨身近侍,這份能耐放之江湖也是一流的了,但不知王兄最擅長的是什麼?”

王剛立刻就道:“槍!長槍!”

對這一個答案,侯小棠倒是難以相信。

王剛笑道:“我因為長年在外流浪賣葯,別的功夫沒多少時間練,但是那桿長槍卻是天天耍的,熟能生巧,倒是有幾個絕活!”

侯小棠道:“槍為兵中之祖,王兄兼得六合和王家的蟠龍槍法兩家之長,功夫獨步當世,小弟是相信的,只是槍法中都是雙手合使的,王兄只有一隻手……”

王剛笑道:“正因為我只有一隻手,許多精招必須要用其他的方法,才能彌補此一缺陷,好在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還是克服了那些困難,也因為事出意外,我可以在人想像不到的情形下出招!”

侯小棠笑道:“那一定是精彩萬分,小弟真想有機會能欣賞一下王兄的妙技!”

王剛道:“有機會的,你找幾個人來砸我的場子,逼我拚命,我就會獻醜了!”

侯小棠大笑道:“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王兄的槍法我沒有領教過,但葉姑娘的神劍我卻拜受了,她不把我刺成肉醬才怪,她對王兄可是尊敬得很,李大龍就因為得罪了王兄,被李老英雄訓在廳中跪了一夜……”

王剛道:“這也太嚴厲了吧,李大龍也是三十多四十的人了,且已娶妻生子了,還要受如此嚴厲的處分,想不到他的家規竟如此苛嚴!”

侯小棠笑道:“李老英雄愛惜羽毛是不錯的,要說他的家規有多嚴,卻是唬人的,這是因為他得罪了葉姑娘。

“李老英雄自己有兩個女兒,都是醜八怪,所以他把葉姑娘看成心頭的一塊肉,誰要是得罪了她,可真是自己找死了!”

說得葉如倩忍不住要用拳頭去捶他,看樣子兩個人已經頗為親昵了。

王剛心頭微微一動,他對葉如倩無可諱言是有一份好感的,但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因為他也明白,自己與葉如倩之間,除了年齡上相差近十歲之外,思想與生活也是屬於兩個圈子的。

他們之所以認識,只是一種奇妙的遇合與緣分,能交個朋友,已經是最大的界限了,再也不可能進一步地成為密友的。

但是王剛對葉如倩的終身,還是十分關切的,總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很完美的歸宿。

這個侯小棠無論在哪方面看,跟葉如倩都很相配。但是卻因為有侯君琳的事件,使王剛對侯家的人,總是抱着不太信任的看法。

不過他既沒說出來,也沒對葉如倩說什麼。

那是因為他的工作與任務,他必須小心,不引人起疑,而以他的身份,不應該對某些事知道很多的。

侯小棠若真是那個組織中的人,對自己的注意應該較葉如倩更多,而事實上也是很可疑,侯小棠很喜歡接近自己,來了就找自己攀談,作各方面的刺探。

王剛不能去告訴葉如倩,因為她對侯小棠的印象不錯,自己提不出什麼確切的證據,說了只會引起她的反感。

葉如倩是個很倔而有點任性的女孩子,不大肯聽人勸,那次李大龍就是犯了她的脾氣而自討一場沒趣!

所以王剛表面上還是跟他們相處得很好,因為有了李天浩那一張帖子,王剛的葯也不能賣了,否則來了一大批捧場的江湖人,那反而很糟。

他賣葯是為了掩護身份,不是為了要引起人注意。

因為他日夜都在那家小酒棚中,聽取消息。

他手下的人則已利用各種身份,潛伏在鄰近,或是打進了金刀庄,像李大狗和他的妹妹李龍姑,都被僱到廚下幫忙。

金刀莊上,平添了幾十個人的吃喝,每天都要做出十來桌酒席,必須要增添人手的。

護國侯邱光超已有指示,認為李天浩的壽辰,許多知名的江湖人都會前去,那個秘密的組織也將不放過機會而有所舉動。

王剛的判斷也是如此,很早以前就把部分人手派過來了,監視了足足有十來天,找不到一絲痕迹。

侯小棠的出現,使王剛更為增加其信心,也對他特別注意。

可是侯小棠卻不像是有問題的,他每天除了有一些時間陪着他師父鐵劍先生鍾無倡拜訪朋友外,一得空就去找葉如倩了。

然後兩個人一泡就是一整天了。

人人都在為著那一天大日子而籌備着,李天浩壽辰的日子終於來臨。

第一天暖壽,已經熱鬧非凡。

這天是正生日,自然更不同凡響了。

一大早就有絡繹不絕的客人到達了,有些是住在臨近的,有些則是遠道而來,卻因為金刀庄的客房已經住滿,只好招待在客棧里了。

好在一樣的食宿無缺,算不得慢客。

王剛也在上午進了金刀庄。

他的來到是頗為引人注意的,因為他是葉如倩的朋友。

而李大龍就是因為無意間對他出言不遜而挨了罰,再者,他是有數幾個由李天浩下帖子請來的客人。

李天浩的金刀莊上,賀客已近五六百人了,但是他下帖子請來的客人不會超過十位。

有些人是交情太深了,用不着帖子,有些人則是交情不夠,不便打擾,而客人自己來了,這類客人最多。

再有一些則是聲望不足,或是年事太輕,也當不起一份請帖,所以大家都很想看看這位由帖子請來的客人。

王剛氣度軒昂,但是只有一條手臂,也給人一種較為特出的感覺,再加上葉如倩和侯小棠的吹噓,大家都對王剛表示很親切。

這下卻苦了王剛,因他不想引人注意的,但他卻也留心到一件事,就是侯小棠似乎對他特別捧場。

尤其是介紹到幾位使槍的名家時,侯小棠更是渲染他在槍上的造詣,似乎有心挑撥別人跟他斗一場。

王剛心中就更有底子了,他也知道,對方多少對自己有點懷疑了,毛病是出在梅庄,梅雪海曾經派了十幾個人夜襲大雜院,而梅雪海自己則去算計葉如倩了。

可是到了最後,兩起人都被砍了腦袋,懸首庄外。

這件事成了懸案,明白真相的只有一個王剛。

但那個秘密組織由於梅庄事泄,也會猜測到事情多少與王剛有關,所以侯小棠見了王剛,才多方示近,更想了解一下王剛的武功有多深!

王剛也打算好了,必要時就亮出自己黑龍的身份也不打緊,只要不泄出是-騎營專事偵查那個秘密組織的身份,就無礙於他的工作。

黑龍王剛只是身上麻煩多一些,卻是個黑道人物。這樣至少不會涉及到官方去。

果然在他拜過壽后,就有人提出了要切磋槍法。

只是他沒有想到,提出的人竟是李天浩自己。

他笑着說:“王老弟,聽侯公子說你在槍法上別具心得,老朽這兒有幾個使槍的朋友,他們也很好奇。

“老弟若是擅長別的兵刃,倒也罷了,但槍卻是雙手才能使得好的,老弟能以單臂使槍,他們實在感到新奇,希望能跟老弟切磋一下,開開眼界!”

王剛忙道:“晚輩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侯公子卻認了真,晚輩只是一個走江湖賣葯的,那些把式也只是唬唬外行,如何能入名家法眼!”

侯小棠道:“王兄,小弟可不是瞎捧你的場,那是有根據的,聽葉姑娘說,你曾經以一面銅鑼,打倒了梅庄五六名劍手。

在座的有不少位都曾跟梅庄有過接觸,不是登門做客,就是跟他們衝突過了,對梅庄劍手的分量也都清楚。”

王兄能打倒五六個,這份造詣已非一般走江湖者能比了,而王兄卻自承較擅使槍,想必槍法上別有所長了。”

“我只是說為了賣葯的需要,經常要使槍弄棒,較為熟練而已,那些莊稼把式,只能唬唬外行而已!”

席中一個中年漢子,正是河間有名的寶馬神槍余平。他笑着道:“這位王兄說得太客氣了,槍在兵中稱祖。

但只會衝鋒陷陣,在沙場上施展,吾輩江湖人練它,本就是外行,兄弟也是使槍的,卻不敢說是內行,難得高明當前,兄弟極想能領教一下!”

王剛心中暗嘆,一定是此人在李天浩面前力請較量的。

余平自幼習槍,一枝槍上也的確有兩下子,他又好勝,凡是使槍的名家,他都要設法去較量一下。

雖然他沒吹噓說把人家擊敗了,但是他也沒說被人擊敗過,意氣風發,一聽就知道他比人家高明一點。

有這麼一個人在,再加上侯小棠的大力吹捧,他如何忍得住,只是由李天浩來開口,卻使人難以想像而已。

照說今天是他的壽辰,他又是極負盛名的俠中名宿,似乎不是好事衝動之輩,如何也會推波助瀾地興起這場熱鬧呢?

王剛看見了葉如倩在一旁對他眨眨眼睛含笑,心中明白了,又是這小妮子在搗鬼。

王剛先有些生氣,接着就原諒她了。

無論如何,葉如倩是一番好意,不想他老是如此默默以終,故而才找個讓他出名出頭的機會。

難道她不想想自己落敗了又將如何呢?對方是一個專攻槍法,成名多年的頂尖好手呀!

不過王剛再仔細地一想,葉如倩挑動李天浩親自出面,找了這麼一個絕頂好手來跟自己比槍,心中原也沒打算自己能勝。

自己只有一條胳臂,不管下了多少功夫,也絕難討得了好的,他們只想自己露幾手漂亮的,即使輸了,也將使人刮目相看!

這一來又引起了王剛的好勝之心了,他本不是容易衝動的人,否則護國侯也不會邀他來擔任這份工作了。

但不知怎的,王剛在葉如倩面前,總不願被看得太低!

因此他也昂然地道:“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能夠在名家手中求教,是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恭敬不如從命了!”

葉如倩見他答應了,歡呼叫着,跳出去幫他找了一桿梨花大槍來,交在他手中低聲道:

“王大哥,這場比斗是我硬求着李老伯興起來的,還特地叫侯小棠在老余面前煽了幾把火。

他是一代名家,你即使是輸給他也不丟臉,只要你能露幾手漂亮的,誰都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王剛苦笑道:“姑娘的盛情我很感激,但是我的確不想成名,否則我又何必擺脫黑龍王剛的名字不用呢!”

葉如倩卻笑道:“正因為黑龍王剛太有名了,你這個王剛也不能太窩囊,成名不是件壞事,正如你說的,你賣葯是為濟世,成了名,你的葯也能多賣了一點!”

王剛只有搖頭的份,大家涌到園子裏,聽說寶馬神槍要與人比槍,每個人都湧來看熱鬧了。

余平倒是很沉得住氣,但是難掩傲態,他不相信這個獨臂漢子在槍上有什麼特殊的造詣的。

因此在王剛舉槍作禮時,他還大剌刺地道:“閣下別客氣,儘管放手進招好了,我不敢說有多深的造詣,但也練了幾十年的槍,收發已能由心,說好點到為止,絕不會傷到你的!”

以他的身份,倒也不算太傲,也沒有人認為他太過分,只是他的口氣太令人受不了。

王剛則很謙虛地道:“晚輩是怕自己收手不住,因為晚輩只有一隻手,招發也很難控制!”

余平哈哈大笑道:“你是說怕傷了我,那你就太過慮了,我玩了這麼多年的槍,若是傷在你手中,也只有認了,來!來!咱們這就開始吧!”

王剛不是個喜歡多說話的人,門面話交代過後,就開始進招了。

他單臂抓住了槍,卻照樣能使槍花,有時以手臂繞過槍桿使着,也照樣可以施展震抖的手法,將對方的直刺抖開。

交手十幾回合后,已經獲得不少喝彩聲。

余平倒是心涼了,他以為只要幾個照面就能把對方打趴下,博個哈哈一笑的。

哪知道王剛的這桿槍還真不好應付,守勢極穩,沒有一絲空隙,今天若是容他走過五十招去,即使不落敗,也夠沒面子了。

因此他一沉手腕,開始使出了精招,不再守着先前所說不傷人的限制,招招都取向要害,似乎要一槍將對方刺個對穿似的。

王剛應付得極險,好幾次都以毫米之差,避過了槍刃。

李天浩看得不安地道:“不妙,余老弟好像打出真火了,我應該停止這場比斗的!”

侯小棠道:“老英雄此刻卻喊不得,你一叫停,余平以為你是有意偏袒了,因為以他的盛名與身份,即使戰成平手,也是件丟人的事,好在他火候極深,不致於出人命。最多讓王兄略受輕傷而已!”

“那怎麼對得起王剛呢?”

“沒關係的,他的身子很結實,一點傷挨得起的,再說,能與名家力拚五十招再落敗,受點傷也值得的!”

說著場中已進到將近四十招,余平斗出了火,一槍直搠,正是空門,槍刃直奔胸前,勢發如電,全場一聲驚呼。

但王剛的身子卻平倒了下去,堪堪避過,倒是他抓起槍尾一掃過去,逼得余平跳起來避過。

王剛的槍必須繞一圈才能收回,所以他放心下落,哪知王剛左腿突出,踢在自己的槍桿上,將槍又彈了回來,槍頭恰好擊在余平的腰上,將他打了一個斛斗,跌翻在地。

全場鴉雀無聲,這自然是余平敗了,但王剛所用的招式卻是大出人意料,超出了槍式的範圍了。

沒有一個人能對這一戰置評,還是王剛自己一恭身道:“余老師,很對不起,這一式根本不是槍法。因為晚輩缺了一隻手,有時必須要靠腿腳來調理槍桿,余老師練的是正宗槍法,自然不會注意這些旁門左道,是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這是給對方下台的機會。

但旁門左道把他這位正統的名家打倒也是事實,余平挨的一下並不輕,倒地后疼得連手中的槍也丟掉了,直哼着起不來。

李天浩自然知道他的傷沒有多重,只是面子上難堪,不好意思起來,忙叫人把他架到裏面去休息了。

然而其他的人對余平卻沒什麼好評,因為是他自己太狠毒了。

他一槍把對方逼得仰身倒避,以他的前輩身份,而且又在這種切磋的場合,應該退後等對方起來穩定身形再比過的。

可是余平卻挺槍急進,想乘機把對方硬逼在地上起不來,因而才為對方一着險招所擊敗的。

王剛說那是旁門左道,不過是句客氣話,他一隻手能使的招式,兩隻手自然更能施展,只要是用槍把對方擊倒的,就是槍法。

只是這種槍法純屬新創,前所未見而已。

這場切磋總算是過去了,余平賴在屋子裏,稱有傷沒好意思再出來。

王剛卻成了大家注意的對象,大家爭相跟他攀交,而最興奮的人是葉如倩。

她嬌笑着道:“王大哥,你的槍法真高,先前我還在擔心,我叫侯小棠,找個人讓你亮一下,哪知道他竟找來了寶馬神槍,我還在直埋怨他!”

侯小棠笑道:“姑奶奶,你埋怨我也沒用,我只是替王兄吹噓了一下,卻沒找人去跟他切磋。”

這種事找不到人的,我原打算自己向王兄討教的,誰知寶馬神槍自己要出來呢,我比你還着急呢!”

的確,與一個默默無名的新手冒昧競技,特別是在這種場合下,誰都不樂意的,勝之不足以增光彩,輸了一招卻丟人大了。

只有像余平那樣的人,自恃技高,卻又聽不得有人說能使槍,他總要把人打敗了,才顯示自己是槍中之王。

侯小棠為王剛吹得太厲害,他自然忍不住了。

葉如倩高興地笑道:“王大哥,你把寶馬神槍也擊敗了,這下子可是當世無敵了!”

王剛搖搖頭道:“我可不敢如此狂妄,剛才只是僥倖而已,我只有一隻手,招式受了限制,怎麼樣也無法登峰造極的,何況人上有人,我更不敢說當世無敵這種話了!”

侯小棠道:“王兄太客氣了,撇開你得勝的那一招不說,就憑你先前能化解余平那一連串的步眼手法及火候,在使槍的圈子裏,你也夠驕傲的了。

我看得出你的確比余平高明,你要以正正噹噹的槍式勝他,也沒問題的,只是你要給他留點面子,才故意使險招敗中取勝而已!”

王剛一怔道:“侯公子對槍法研究頗深呀!”

侯小棠笑笑道:“不敢說研究,但我住在京師,常與御林禁衛軍交往接觸,他們是使槍的行家,不僅馬上的槍法凌厲,就是步戰的槍法,也比江湖上的人強!”

王剛道:“長槍原為戰陣之用,他們捍衛京禁,對槍法的研究自然有獨到之處,宮廷與軍旅的武學另具一格的!”

侯小棠笑道:“我跟他們時相接觸,不敢說強,但至少比旁人多明白一點,王兄的槍法倒是與禁軍的槍法十分接近,所以我才看得出深淺,你原就比余平高明!”

王剛心中暗暗一動,對侯小棠的戒心更深了,這小子似乎不但城府深,而且懂得也多,他在那個組織中,必然是個極為重要的人物。

王剛已經能確定侯小棠是對方的人了。

目前是對方還不能確定王剛的身份,還在多方試探中。

因此他哈哈一笑道:“侯公子法眼如電,我倒是無法藏拙了,我的槍法是與禁軍同出一源。前禁軍教頭王進是我的族人,小時候蒙他授過槍法,不過沒練好!後來我行走江湖,又夾雜地學了各家槍法,湊合著用,也分不出是哪一家了!”

他的回答更絕,也無暇可擊,因為前禁軍教頭王進的確是他的族兄,少年時也確曾授過他的槍法。

但他後來也的確加進了不少新招,使他的槍更洗鍊。

何況王剛還有最大的秘密,槍是他較為玩得好的兵器,但他最拿手的卻是單刀和劍,他最擅長的則是輕功和暗器。

那是一個做飛賊大盜最基本的條件,而黑龍王剛卻是最有名的飛賊和大盜。

壽禮為兩個客人來了而轟動起來,那就是葉如倩的父親和師尊劍中之王葉逢甲和劍聖樊飄零。

武林中的人很少肯承認別人稱王稱聖的,但葉逢甲和樊飄零都膺此封號十餘年,沒有人不服過。

他們是憑本事掙下此一榮譽,十餘年來,沒有一個人超出他們的,所以這兩個人來到金刀庄,立刻就引起了一陣騷動。

李天浩親自迎了出去,把他們接了進來。

最興奮的自然是葉如倩,將父親和師父接了進來,她一手拉住一個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葉逢甲僅此一女,樊飄零沒有成家,也僅此一個女弟子,兩個人都對她珍逾性命,所以兩人都帶着笑,無限憐惜地聽她說話。

他們兩個人的熟人很多,一路上不斷地跟人點頭寒暄,葉如倩也沒機會向他們介紹王剛和侯小棠。

好容易等他們拜過壽,壽宴也開了。

葉如倩才有機會介紹兩個男人。

樊飄零對侯小棠較為注意,這個老光棍對愛徒的終身很關心,看見葉如倩結交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子弟,總是十分留心的,頻頻地問起他的一切。

但葉逢甲則對王剛頗為注意,他知道女兒不輕易結識這樣的朋友,既然特別介紹,必然是有特別的地方。

葉如倩在介紹王剛時,曾經私底下先作了一番疏通,她惟恐父親和師父不明就裏,把王剛當個普通朋友一般敷衍一下,而使王剛不快。

她也知道王剛的性情很傲,今天是純粹因為她才來應酬一下,否則他必然遠遠地躲開這個圈子的。

王剛並不看得起這些人!

可能葉如倩對父親說明了王剛就是黑龍之秘,因此葉逢甲對王剛相當的客氣和推重,這反而使王剛有點不安。

不過,這次的壽宴是十分熱鬧的,也是相當豪華的,到賀的客人將近上千,筵席開了有一百多桌,客廳不夠用,在外面的廣場上蓋了天棚,廚房也不夠用,在花園裏也架了棚子,另架鍋灶。

但是,酒菜卻不馬虎,幾乎全部是上等的菜肴。

李天浩另作了一次豪舉,就是他這次過生日,早就作了聲明,概不受禮,所以他這一趟,花掉的銀子着實可觀。

但大家也不引以為怪,誰都知道,他本身的底子着實,是通州首富,自己花得起,他以前為武林排解糾紛,幫助江湖同行的急難,也從未小氣過。

他的俠王尊譽,也是這樣得來的。

王剛的菜吃得不多,酒喝得很少,話說得更少,運氣好的是葉逢甲把他拖在一起坐了。

那一桌全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沒有多少人會來敬酒,過來的人,也都是敬其他人為主,順便帶到他時,大家都是隨意一下。

王剛自然也很留意筵席進行,他知道那個秘密組織必然會在這次壽宴上進行些什麼活動的。

但始終看不出什麼癥結,廚房裏,司雜的人役中,他都塞進了手下,一則為了監視,再則也是防範。

但一切都進行得很正常,什麼都沒發生。

筵席進行近尾聲,長壽麵和壽桃也端上來了。

熱氣騰騰,又香,色彩又鮮艷,形相又逼真,簡直無法看出是用麵粉捏成而蒸熟的,因為它的香氣也跟幡桃一樣,發出了股醉人的甜香,使人忍不住去咬它一口。

李天浩的長公子李大龍特別向人介紹說這個做點心的師父是自京師聘來的,曾經在宮中做過御廚,這壽桃也是按宮中的食譜做的,請大家多嘗一點!

於是每個人都吃了,吃了之後,果然讚不絕口。

尤其是壽桃中的餡兒,入口芬芳,甜而不膩,有人還吃上三四個的。

王剛也知道京師有家叫御珍齋的點心鋪,僱用了幾個退休的御廚老師父,做出來的點心堪稱一絕,他也吃了一枚壽桃。

等着再上一道甜湯就要終席了,這時候該是談天最熱鬧的時候,可是壽堂上卻沒多大聲音。

王剛移目看一看旁邊主席上的李天浩,見他竟沉沉睡去了。

那一席上只有八個座位,本來是應該請些有身份的人相陪的。

可是這次來的有身份的人太多了,有幾位是一個門戶或幫派的掌門人或龍頭老爺,無法全部安插,勉強安排了,則又難免得罪人。

所以一概不作安排,只有李天浩的兒子、媳婦、女兒坐了,全是自己一家人,倒是省了事。

李天浩上了點年紀,但六十歲在練武的人而言,正當壯年,不該如此精神不濟的,可能是因為喝多了酒。

但是他的次子和兩個媳婦,還有他的長子和兩個女兒,則不應該也是如此昏昏欲睡呀。

不僅他們這一桌上如此,很多桌上都是如此,每個人都顯得無精打採的。

王剛突然警覺,對身邊的葉逢甲道:“前輩,晚輩看有點不太對勁,怎麼大家都沒精神了呢!”

葉逢甲回首一看,變色道:“不錯,大部分的人都醉倒了,這是不可能的,準是有人動了手腳,去看看!”

他們想去看別的人,可是站了起來,也感到雙腳疲軟無力,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忙扶着桌子又坐了下去。

王剛很有經驗,忙在自己喉嚨里用手指挖了一下,把吃下去的酒食都吐了出來。

葉逢甲也照樣施為,吐出了腹中的食物。

王剛忙掏出隨身所攜的藥丸,自己吃了一粒,也給葉逢甲一粒,他們兩個人又坐息了一陣,才驅除了胸中那股沉悶與無力的感覺。

可是經此一耽擱,壽堂上的人已全部倒了下來,有些是伏在桌上,有些則躺在地下。

葉逢甲把旁邊一個人搬過來,檢驗了一下道:“脈息減弱,心跳仍有,好像中的不是致命的毒,王老弟看出他們是中的什麼毒嗎?”

王剛則檢查自己吐出的東西,而且還在自己身邊取出了銀針來試驗了一下,搖頭道:

“看不出來,只知道是使人神智昏迷,卻不是致命的毒藥。”

“可是,王老弟卻解得了毒!”

王剛道:“我那是一種特配的救命藥丸,可以解百毒,振奮精神,而且我們發覺較早,立刻把食下的東西吐了出來,受害較淺!”

“老弟怎麼身上恰好帶着那種葯呢,是不是有預感今天會出事情?”

王剛道:“不!令媛想必已經告訴前輩,說我以前就是黑龍,我雖然退出了往昔的江湖生涯,但是卻不能不防備一些舊日牽扯,這些東西我是時刻不離身的!”

葉逢甲點點頭,也沒叫他去救醒別人,他也明白,若不是真正的解藥,中毒太深就無法可施了。

他只是看着歪七豎八,倒得滿地的人皺眉道:“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的,是誰要跟李老過不去呢!”

王剛卻不表示意見,葉逢甲又看看邊上的一桌,只有樊飄零伏在桌上,葉如倩和侯小棠都不見了。

他不禁詫然道:“咦!如倩和侯小棠呢?”

“侯公子今天跟人拼酒很兇,後來不勝酒力,急着要吐,葉姑娘跟着去照顧他了!”

“那他們應該就在附近,王老弟,麻煩你,我們兩個人去找一下,他們若是倒在什麼危險的地方就糟了!”

王剛倒是很着急,連忙答應了,出去轉了一圈,只看很多人都倒在地下,情形一如席中的人,也包括他派來的那些手下。但就是沒見到那兩個人。

他回到了壽堂中,但見葉逢甲扶着侯小棠,見了他忙道:“王老弟,請把你的葯給侯公子一粒,他因為吐得很兇,似乎中毒不深!”

王剛忙傾出一粒葯來,喂他服了下去,又給他灌了幾口冷水。

侯小棠神智清醒過來,看見滿堂趴倒的人,詫然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喝醉了?”

葉逢甲急問道:“侯公子,小女呢?”

“葉姑娘?我不知道呀!”

王剛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喝醉要吐,她出去照顧你的,人在哪兒,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出了廳堂,就忍不住吐了起來,吐了葉姑娘一鞋子,她氣得直罵我,把我扶到水溝邊上,自己就去換鞋子,我就在水溝邊上趴着嘔吐,直到葉老伯前來!”

葉逢甲道:“我去的時候,他還在不住地作乾嘔,上半身探出溝外,要不是我拉得快,他很可能掉下水溝了!”

侯小棠道:“可不是,那條溝水雖不深,可是流動的,若非老伯拉我一把,掉下去被水衝到大河裏,卻是非死不可。

唉!我真差勁,只不過喝了那麼一點酒,就醉成那個樣子了,無怪乎葉姑娘要生氣罵我沒出息了!”

王剛道:“侯公子,平常我們在一起喝了幾次酒,那種汾酒你都可以幹個兩三斤的,今天喝的是黃酒,你最多也不過喝了三四斤,以酒性而言,還趕不上平常的烈!怎麼會醉的呢?”

侯小棠道:“是啊!我也奇怪,怎麼今天那麼差勁,平常,我能喝十來斤陳年女兒紅都不醉的,今天連一半都不到,不該醉成那個樣子的!”

葉逢甲嘆了口氣道:“侯公子,你不是醉酒,是中毒,有人在酒菜中下了毒,你看這滿堂的人,他們不會全都喝醉了,是被一種慢性的毒迷昏了!”

“什麼,中毒!那怎麼可能呢!是誰下的手,我們快到廚房去,把人都抓起來問一問……”

侯小棠似乎嚇呆了,半天後,他跳起來道:“葉姑娘呢?她到房裏去換鞋,若是倒在屋裏還好,若是摔倒在哪兒,可就糟了……”

叫着他就往裏面跑。

王剛和葉逢甲忙跟着他。

葉如倩是住在內進,那兒是內眷住的地方。

但侯小棠似乎已經來過幾次,路徑很熟,一直來到葉如倩住的屋前,他叫了兩聲,但沒得到迴音,門卻是虛掩的。

葉逢甲推門進去,卻不見人影,但地上卻散着一雙繡鞋,鞋上還有着狼藉的嘔吐物,足見她是回屋來換過鞋的。

桌上壓着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着:“以百花醉與諸君作小謔,速以桌上藥散,和井水灌服可解,百花倒藥性緩而烈,若兩個時辰內不予解救,則長睡不醒矣!”

又:“玉人無恙,暫邀下處做客,不日即將送歸,寄語劍王勿躁!

百花主人啟”

侯小棠拿着字條呆了,葉逢甲看見桌上,放着一大包藥粉,包紙上寫着用法和中和的量劑。也是呆了。

王剛進到屋裏,也看了字條上的字,同時他把藥粉拆開了,見是一種粉色的葯未。

他用手指沾了一點藥粉,放在鼻子前面聞了一下,又用舌尖去試了一試,只知道十分辛辣!不禁皺着眉頭!

侯小棠道:“王兄懂得藥理嗎?”

王剛道:“我是個賣葯的,藥理總是懂得一點,可是我沒聽過‘百花醉’這味葯,也不知道這解藥的性能如何!”

“那麼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給大家服下去?”

王剛嘆了口氣道:“我想這個百花主人,不會僅僅是要大家昏睡一場,開個小玩笑,必然還有更多的手段。

也許就是在服下解藥之後,又有一種新的作用,只可惜時間太短,否則我可以把解藥以及他們中毒的情形了解一下!”

葉逢甲當機立斷地道:“不管了,我們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只有先為大家解了毒再說了!”

王剛也只有點點頭,葉逢甲和侯小棠兩個人拿了那包葯,出去到井邊上,王剛過了一會兒才到。

他則是到廚房去,掮了一口大水缸和兩個小桶來,把葯散化在水中,然後用水桶盛了提出去。

從內到外,見一個就灌了一勺,要救治一千多個人,而且還得一個個去找,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足足忙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算將每個人都救遍了。

每個人服下解藥后,都嘔吐了一陣,漸漸蘇醒了過來,但也神智恍惚,四肢疲軟無力。

不過,那是看客人的體力與中毒的深淺而定,有些人休息半天才復原,有些人則要兩三天才恢復原狀。

全宅只有三個完好的人,他們自然更忙,而且還請了醫生以及幫忙照料的人。

葉逢甲地方不熟,王剛沒有什麼好找的人,即使有,他也沒有去動用。

只有侯小棠,他是侍郎公子,又是崑崙門下高徒,人頭熟,手面闊,找來了一大批公人,照顧家宅,侍候病人等,里裡外外,一手包辦了。

李天浩自己復原得快,一天就行動如常了。

在他的家裏發生了這種事,他自然很生氣,也感到很對不起人,發誓要徹查這件事。

可是那天他家中的人太雜了,除了來賀的賓客外,還有不少雇請的人手,似乎每個人都可能有嫌疑,但是每個人也都中了毒。

整個事件中,只死了一個人,那是李家的一個小丫頭,她昏倒在毛坑中。

下人用的毛坑是在花園中蓋了一個草篷,裏面埋了一口大缸,上面架了兩根大石條,這個小丫頭昏倒后,又跌下了糞缸,究竟是淹死的還是毒死的,不得而知,因為就是這個人沒被找到。

所有的人都恢復了,出了這種事,大家都無心再留下來,能走動的都要告辭了。

李天浩也不能強留下他們,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時,更是無法再查了。

惟一的失蹤者是葉如倩。

惟一在壽宴前離去的是寶馬神槍余平,他是在比武失敗后,無顏見人,託言要回家養傷,沒等吃壽酒就走了。

再者,就是葉逢甲、王剛和侯小棠三個沒中毒的人,但他們也不是沒中毒,只是及時發現而防救得快而已。

沒有人會懷疑葉逢甲,不僅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也因為他和李天浩的交情,絕不會做這種事。

嫌疑最大的人是王剛,可是葉逢甲一口擔保他沒問題,何況王剛也沒走,他留下來主動幫忙偵查這件案子。

李天浩的壽辰過去了十天,差不多的人全部告辭離去了,李天浩只感到萬分抱歉,但追查的結果卻令人泄氣,竟是毫無線索。

當真是毫無線索嗎?那還是有的。

王剛在暗中經過嚴密偵查的結果,還是查出了一點蛛絲馬跡。

首先,他判斷那毒是下在壽桃中的,因為那天是全體中毒,但有些人還沒機會吃到酒菜,倒是每個人都吃了壽桃。

因為聽說這壽桃是御廚的老師傅做的,色香味俱佳,每個人都捨不得放棄一嘗的機會,而事實上那壽桃也的確是風味絕佳,數量做的又多,連內宅打雜的下人也都分到了一兩個,受了色香的誘惑,誰都是到手后,立刻吃了下去。

何況那位大師傅更說這桃中的餡兒是豬油拌的,一定要趁熱吃才好,冷了就走味兒了。

正因為如此,才能使全體中了毒。

這是其一,其次,做壽桃的人是另一個班底,他們在另一個地方架灶生火,發麵和餡兒,一直到蒸熟送上來,都是單獨作業,究竟來了多少人也不清楚。他們雖然後來也都中了毒,但王剛知道問不出結果的。

如果他們是那個百花主人的手下,一定會守口如瓶,問了也是白問的,倒不如在暗中注意了。

這一批人是特地由京中請來的,京師離此不過近百里,人是由侯小棠代為聘請的。事後,侯小棠付了報酬,打發他們走了。

王剛把偵查的任務交付給邱侯爺自己去辦了。

他目前重點放在追索這次下毒的目的上,他知道那個所謂百花主人不會是只開一次小玩笑,還有其他的陰謀和手段,但是一時卻難以明白。

還有就是葉如倩的失蹤了,這是惟一失蹤的人,百花主人將她擄去的目的,不外是想了解梅庄失事的經過。

梅雪海是在客棧中對她動手腳失手被殺的,結果梅雪海跟手下人懸首庄外,但經過情形卻一直未為人知。

那個秘密組織一定非常想知道是誰在跟他們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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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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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壽宴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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