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意識漸漸凝聚的剎那,玉雪只覺得腕間一陣劇痛襲來,讓她險些再度暈厥。

“潑醒她!”熟悉的厲喝聲讓她陡然睜開眼,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哆嗦。“大長老……”

“沒用的東西!”大長老惱怒地瞪着她,“為什麼露出害怕的神情?!枉費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成材的一個!”

“讓你失望了,是嗎?”她心神一定,也恢復了鎮靜,唇畔反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大長老盯視着她的表情,不怒反笑,陰惻惻地道:“這才像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天女。”

“可惜你還是失敗了。”她冷冷的一笑,有種報復的快感。

“你以為我的精心策劃會這樣輕易地失敗嗎?”

大長老笑了,笑得讓她心底直發寒。

“你這賤胚!我早知道你沒那般服從,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以為我當真不懂你在想什麼?”大長老狀似惋惜地嘆道:“只可惜枉費了你的天份。若不是因為你天生的狐媚本質,你以為我會留你到此時?本以為你可以如同褒姒、妲己那般顛覆各國的政權,想不到我低估了你的本性、高估了我的調教。”

大長老得意的一笑,又道:“不過!不礙事。就因為你這個性子,我重新擬定了一個計劃,將計就計、順手推舟,怎會不水到渠成呢?”

玉雪愈聽愈心驚,臉上的表情也愈來愈森寒。她牢牢地盯着大長老,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大長老走近她,冷聲道:“這是你對恩人說話的方式嗎?,當年若不是我將你帶回來,你能享受這些年的優裕生活嗎?”

“如果要我像具行屍走肉般的任人擺,我寧可流落街頭來得自由自在!”縱使生氣,她的聲音依然不顯高亢突兀,嬌柔得像在發嗲,雖已蓬頭逅面,可她那雙冒火的眼眸卻顯得更加熠熠發亮,讓人目眩。

“不知惜福的賤東西!”大長老揚手便是一巴掌,在她雪白的臉頰上印下了五指紅痕。

玉雪只覺得一陣暈眩感兜頭襲來,口腔里也傳來溫熱的辛辣味,可她強撐着一口氣,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我想,你一定很想見見兩個人。”大長老微一伸手示意,便有兩個人被推進陰暗的屋裏。

當那兩個人來到火把閃爍處時,玉雪倒抽口氣,淚水倏地奪眶而出,再無法開口說話,只能任由淚水不停地墜落。

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這兩個狗東西和你一樣不懂得感恩!”大長老咬了一口,“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

“天女,冷風和冷霜很好,請你不要擔心!”冷風見玉雪落淚,忍不住衝動地脫口而出,只希望她不要太傷心,因為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狗東西!”大長老一腳將冷風踹倒在地。

早已被斷去一臂的冷風,無物可支撐,只能摔趴在地,狼狽不堪。

“住手!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玉雪尖聲嘶吼着,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地咬下他一塊老皮。

“天女,要小心冷……”雙眼被戳瞎的冷霜抓緊時機發話,卻被大長老一掌摑倒在地。這一掌運足了力,她的半張臉馬上變得又紅又腫。

“就知你這賤東西想通風報信。”大長老厲眼一眯,道:“把他們拖下去,封了他們的口!”

“不!不要!”玉雪拚命地掙扎,就連鐵制的鐐銬將她纖細的腕問肌膚刮出了血,她也渾然不覺。

“心疼了?”大長老走向她。“如果你毫無二心!他們又怎會落到這番下場?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玉雪的心大慟!悚然想起與她最是親近的冷雪,如果冷霜與冷風都遭此毒手,那冷雪呢?天!她驚得心房緊揪成一團,顫巍巍地問:“冷、冷雪呢?你把她怎麼了?”

聞言,大長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縱聲大笑,他的聲音乾癟枯澀,笑起來的聲音猶若鬼哭!讓玉雪全身都竄起了小疙瘩,更加驚恐。

“看來,你還是不知情哪!可憐的笨東西!”大長老止住笑聲,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地說:“你這輩子就是敗在學不會不動情。”

大長老接下來的話,徹底地將玉雪推入地獄深淵!

“冷雪是我的心腹,奉我之命跟在你身旁監視,你以為出了‘天地堡’我就無法掌控你了嗎?你在‘北陵國’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而且,將你送給北傲,也是我的計劃之了……”

玉雪驚得呆了,她的腦海里嗡嗡作響,再無法思考。

冷雪是大長老的心腹,奉命跟在她的身旁監視……

這不是真的……這不會是真的……

冷雪,為她賣命的冷雪、與她徹夜長談的冷雪、像親姐妹般的冷雪……她不會是大長老的心腹,不會的……

她像是死去般的面無表情,腦海里翻騰的凈是過往與冷雪相處時的一切……不要這樣待她,冷雪,不要啊……

她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個大口子,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念。

她模糊地想起和冷雪在“清心園”再度相見時,兩人興菁的模樣,那樣真誠的冷雪怎麼會是……

她遲緩地眨了眨眼臉,憶起她昏迷前的那一幕,當時她背對着冷雪!然後,一陣風拂過,她就失去了知覺……

冷雪……她的心在吶喊着,眼眶卻澀得發疼,滴不出淚來。她想嘶吼、想狂喊,卻只能萎靡地任由心房慢慢地抽緊……

大長老冷笑地望着她,臨走前,也不管她是否聽得見,他桶充道:“對了,你也別指望北傲會來救你,他現在正沉浸在溫柔鄉里哪!你不成材,可早有人想頂替你的位子了。”說罷,他不再搭理她,轉身便往外頭走去。

“北傲”兩個字像曙光般照亮了她的心,可轉瞬間又煙消雲散。

頂替她的地位……

她想起南傲曾說過另一個天女和她像了十足十i只是瞧不清面孔,如果三長老果真不只栽培她一人,那麼,只需一張人皮面具就可以製造出另一個王雪

這個認知讓玉雪徹底地墜人絕望的深淵……

當殘破的門扉被合上的剎那,陰影籠罩住玉雪了無生氣的軀體,一如她冰封的心,只剩下一片死寂……

“清心園”里,兩名女子漫步其間,不時隅隅私語。

“大哥。”西傲輕喚一聲,眼神隨着北傲的視線落在兩名女子身上。

北傲一動也不動地站着,表情平靜得嚇人,他乾澀地道:“我真懷疑自己怎麼還能如此鎮定。”

“大哥,她不會有事的,你別將自己逼得太緊。”西傲擔憂地望着北傲,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見那個聒噪的女娃,至少有她在身邊,他會覺得比較不寂奠……

這念頭讓他驚愕住了,他趕忙搖頭拋開這可怕的思緒,他可不能讓一時的寂寞帶來終生的夢魘哪!

“你真的相信她不會有事?”北傲握緊手中的摺扇。

“她是‘天地堡’一手栽培出來的工具,他們怎麼捨得輕易毀去?”西傲不確定地說著。

“如果已派不上用場,毀了又何妨?!”北傲啞聲說著!心裏也泛起一陣寒,他不要自己有這種念頭,不要!

“大哥!”西傲再度喊了聲,道:

北傲心中一凜,他迴轉過身,感激地望向西傲,道:“是我糊塗了。”

“遇上‘情’這個字,誰能不糊塗?”他若有所感地說著。方才他不也一時糊塗地想念起那個瘋丫頭嗎?眸!

“你想,三弟能勸回四弟嗎?他一向與你親近,或許該由你去。”北傲蹙起眉道。

“我不適合。”西傲聳了聳肩,道:“他一吵鬧,我就想說理,屆時肯定沒完沒了,勸上個把月還勸不動。”

“希望四弟不會怨我。”北傲的眸中有着憂慮。

關於玉雪被掉包的事,他只向師父、西傲與南傲說明,為了讓假玉雪與冷雪以為離間計成功,他們瞞着東傲,上演了這出爭吵的戲碼。

“大哥,兄弟間有什麼好怨的呢?”西傲拍了拍北傲的肩,道:“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性格,發起火來也會少了說服力,所以,還是這樣最好。”

“但願如此。”北傲再度將視線投向遠處的兩名女子。

“大哥……”西傲欲言又止,直到北傲將視線轉向他,才道:“你從不動情,為何獨獨鍾情於她?世間絕色這般多,你難道不想多看看嗎?”

北傲抿唇一笑,望着這個向來玩世不恭的二弟,坦然地道:“早在她八歲那年,我就愛上她了,我始終不動情,是因為心中一直有她。”

“呃!”西傲瞠目結舌,他從不知大哥與天女之間還有這段過往,半晌才回神道:“我真想知道。一輩子只戀慕一個女人是什麼滋味。”

“不是什麼好滋味。”北傲苦笑道:“將所有的情感投注在一個人身上,愛得太狂野,也容易迷失了自己。”

西傲動容地道:“可若是得到了,也就是最極致的幸福了,是吧?”

“可不是?”想起玉雪,北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柔情的笑。

西傲不禁看傻了。什麼時候他也能夠體會這種極致的幸福呢?

剎那間,他又想起那聒噪不休的瘋丫頭,趕忙拚命搖頭,想甩去那莫名的綺念……

“二弟,依你猜想,三長老何時會有所動作?”

“我想應該就快了。”西傲的視線緊盯着正朝這兒走來的兩名女子,輕拍北傲后,兩人一同迅捷地消失在樹叢之後。

出乎意料地,三長老並未率眾討伐與之作對的“清心園”!反倒是“北陵國”與“南陵國”爆發了戰事。

數十年前,

戰事只持續了五日,“北陵國”已一敗塗地,成了“南陵國”的手下敗將,離散多年的兩塊土地再次合而為一,國力卻已大傷。

消息傳來,各國皆蠢蠢欲動,只因“南陵國”雖得到勝利,國境內卻幾無可戰之兵,鄰近諸國深感有機可趁,可又怕出兵后,反讓他國坐收漁翁之利,是以遲遲不敢發兵,形成另一種微妙的抗衡機制。

同時,傳聞天女意欲輔佐“南陵國”一統中原,原先虎視既耽的各國可慌了,深怕姑息的結果反讓“南陵國”養精蓄銳,是以決定聯合出兵!一舉擊潰“南陵國”,以絕後患。

這個消息傳入“清心園”后,北傲大怒,他真恨透了這些不為老百姓着想的國君。

另一方面,接獲“四方傲”所發的信函的武林人士,也漸漸地聚集到“清心園”,甚至有些領地較小、國力較弱的君王也主動發函,決定助“四方傲”一力,消滅這個讓中原分崩離析的神鬼之說。

現下,北傲的房裏——

“你不歇會兒嗎?”臉上戴着精緻人皮面具的假玉雪柔弱地靠向北傲,體貼地替他揉捏着僵硬的肩膀。

“怎麼能歇息呢?”多日來,他不斷地告訴自己絕不能露出破綻,也幸好武林人士一一到訪,他忙得無暇陪伴這個假玉雪,也省了許多的客套。“‘清心園’地方小,為了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必須趕搭幾棟小屋才是。”

“人都到齊了嗎?”假玉雪故作漫不經心地問着。

“是啊!幾乎都到齊了,就等着時機成熟,一網打盡。”他強忍着腹中翻攪的噁心感,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等武林浩劫平定后,我們就可以一起浪跡天涯,過着神仙眷侶般的生活了。”

“太好了,”她嬌媚的一笑,撲進他懷裏,嚷道:“你這幾天都不能陪我,我好悶喔!幸好有冷雪陪我聊天解悶。”

“你們是好姐妹,有她陪你,我也放心多了。”他試着像過往一樣輕撫她的髮絲!可心卻痛得糾成一團,縱使她們再如河相像,那髮絲的觸感就是不同……

“對了,你四弟怎麼一直沒回來?”假玉雪擔憂地道:“你不該為了我而傷了兄弟間的情誼……”

“是他不好,你就別提了。他向來任性,這一出走,恐怕是回他老家去了。三弟向來沉默寡言,怕是無法輕易地勸回他。唉!”北傲凝重地嘆了口氣,他是真的覺得十分疲累,與一個像極心愛女子的敵人交鋒,真的是讓他心力交瘁。

“可少了他們兩個,力量就弱了幾分哪!”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語氣聽起來甚為煩惱。

“別擔心。前來支援的武林人士比我們發出的信函還多,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他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你先歇會兒吧!我還得去巡一巡,或許這些貴客有些需要卻不方便開口的!我可不能怠慢了他們。”

“你就寧可怠慢我。”她不依地喔道。

北傲強忍住厭煩地道:“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你好壞!”她嬌羞地捶了他一記,迅捷地在他的頰側印下一吻,聽話地窩上炕,還不忘嬌聲道:“你真的……不陪陪人家嗎?”

北傲暗咒了聲。這三長老就是這樣教育手下的女子嗎?他真感激小雪並未完全地被改造,否則。小雪真的會成為他的回憶,而不會是他一生的愛戀了。

他強忍着抬手拭頰的衝動,歉然一笑。“你知道我很忙的。早點睡吧!”隨即邁着沉穩的步伐離去。

是的,他必須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在心裏無聲地吶喊着——

玉雪,你一定要等我……

翌日

理應是喧嘩嘈雜的“清心園”,此刻竟然是一片沉寂。

咿呀一聲,一扇門扉開啟,自裏頭走出的正是冷雪,此刻,她臉上有着得意的笑容。

這“九轉迷魂散”可讓人昏迷八個時辰!入口無色無味,是三長老最得意的傑作。

“動作快!”冷雪在西傲房裏尋着了昏迷不醒的北傲,運氣一提,將北傲送回房裏,催促着假玉雪。

假玉雪衝出房外,與真正的玉雪打了照面。她不馴地挑起了眉,挑釁地瞪着玉雪。

真、假玉雪就這樣以眼神互望。

玉雪早已渾身乏力,若不是身旁有人架着她,她早已癱軟在地。

“你也會有這一天啊?”假玉雪得意地笑着,“雖然我只能當你的替身,沒有如你一般的花容月貌,才必須頂着這張難受的人形面具。可至少我比你聰明,唯有聰明的人才是贏家。”

玉雪憤恨地瞪着她,卻吐不出罵人的字句。三日來,她除了飲水之外,完全沒有進食。

“能死在心愛男人的手中,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吧?”假玉雪掏出一顆葯九,強塞入玉雪的口中,逼迫她咽下。

早已使不上力的玉雪就這樣吞下了那顆不知名的藥丸,不一會兒,她只覺得體內燃起了一把火,全身的每一個毛細孔都滲出了汗,眼中也蒙上一層迷霧……

“差不多是時候了。”

假玉雪觀察着她恍惚的神情,示意攙扶着她的手下將她帶入房裏,安置在早已被褪下衣衫卻依然昏迷不醒的北傲身旁。

“讓他服下解藥。”假玉雪對着冷雪說道。

只見冷雪掏出一顆“九轉迷魂散”的解藥,喂入北傲的口中。

這“九轉迷魂散”就算解了藥性,也會周身乏力,至少一個時辰左右才會徹底地恢復體力。而這一個時辰,便足以讓好戲上演了。

“嗯……”玉雪發出模糊的呻吟,她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何處,只知道她的身體熱得難受,她好熱、好熱……

“小雪!”北傲一睜開眼,瞧見的便是面若紅桃、雙眼無神的玉雪。

他心裏暗驚。他們究竟強逼小雪吞下了什麼?

他本以為要費一番心力才能救回小雪,孰料她現下就在他面前,而且看起來似乎完好無恙。

“小雪……”他的心裏一陣激動,好想對她訴盡心中的相思與擔憂,可他不能。

一來是怕假玉雪等人會識破他佯裝中毒而昏迷,二來是因為眼前的小雪實在是詭異莫名,他無法判斷出她究竟吞下了什麼?

“好熱……”她失神地喃念着,開始扯開身上的衣物。

“小雪,你在做什麼?!”北傲心下大驚,知道她肯定是被餵食了春藥之類的毒物。

“救救我……”她熱燙的手攀爬上他赤裸的胸膛。

“小雪……”北傲的心猛地一跳,無法將她推開。

直到此刻,他一直害怕會失去她的恐懼才全然地消失,如今她真真實實地在他懷裏……

他幾乎喜極而泣,無法抑制地一遍又一遍地愛她……

他絕不容許她再度離開他,絕不!

他知道她不會記得這一切,因為現下的她根本毫無意識,只能不斷地吟出浪聲。

他多渴望她能再喚一次他的名……

“小雪……”他吻着她的唇,憐惜地撥開她貼在頰側的濕發。

當她終於不再呻吟時,他才放鬆了緊繃的身子,不舍地將她擁入懷裏,很輕很輕地啄吻着她的眉、眼、鼻、唇……

他輕柔地替她穿上他寬大的衣衫,以棉被包裹住她,緊緊地擁了她一下,隨即利落地翻身下床,套上衣物,擲起桌上的燭台,拋向窗外——

這是個信號。登時,一片沉寂的“清心園”突然響起轟天的呼喝聲。

而埋伏在北傲房外看盡春光的一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駭,這一遲疑之下,就失了先機,不一會兒便束手就擒。

畢竟,才剛目睹了那番激烈的歡愛,誰能夠馬上回神呢?

“北傲!”假玉雪驚慌失措地望向北傲。怎麼會這樣?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他們的計劃是等真正的玉雪與北傲歡好之後,再由三長老的人馬將她押來,聲淚俱下地說床上的玉雪是個冒牌貨,然後,北傲應該會一掌劈了真正的玉雪才是啊!

“你知道嗎?”北傲迎風而立,衣擺隨風輕輕飄動,他淺笑地道:“小雪從不曾喚我北傲。”

“啊……”假玉雪瞠圓了眼。原來她就輸在這_一點,不過是喚錯了稱謂,她就輸了這一場,她不甘心哪!

“小雪,救救我!我是被逼的!”冷雪不斷地掙扎,呼喚着玉雪的名。

可玉雪早已暈厥了過去,哪聽得到她的呼叫?

“不可能!”假玉雪瞪向眾人,“‘九轉迷魂散’不可能失效的!”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毫不起眼的儒生,他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前去追回東傲未歸的南傲!

“你能有這張天衣無縫的人皮面具,我們就不能有嗎?”西傲笑得開懷,解開了假玉雪的疑惑。“況且,南傲是神醫,你這點小伎倆怎麼傷得了人?”

“‘天地堡’不會饒過你們的!”假玉雪如斗敗的公雞般,發出最後的嚎叫。

“是嗎?”西傲望向武林人士,道:“現下大家好好地吃一頓飽,飯後,咱們就去夷平那作亂的‘天地堡’!”

“夷平它!夷平它!”眾人一陣應和。

討伐“天地堡”之事已成定局,雖然避免不了“北陵國”、“南陵國”及其他極具野心的諸國傷亡,可至少讓中原武林避免了一場空前的大殺戮。

經此一役,“四方傲”在武林中的威名更甚。而參與此役的除了“千居魅狐”臧清與妻子上官紫之外,更有夏侯一家與消失好一陣子的“賞金獵人”浪飛與妻子耶律荷,可說是另一場武林盛事。

三長老含恨而終后,武林人士又在“清心園”里流連數日,暢談暢飲后,才漸次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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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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