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這真是太誇張了,一切就像戲劇般發展,結局意外的出乎人預料。

日子過去幾天了,紫櫻的心裏,仍有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不!或許不可以說是不能,而是根本不願,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否則豈不太荒謬了?天下還有哪位“準新娘”的遭遇比得過她的?悲慘得都想替自己掬把同情之淚了。

還好,她一直是樂觀且經得起打擊的。

儘管已有這次失敗的教訓,對於未來……她仍是充滿着希望,甚至比以前更積极參加各類聯誼活動,找尋生命中真正的春天。

畢竟,誰會想孤獨的過一輩子呢?相信在這樣的努力下,她很快就會又有機會,擺脫這單身貴族的行列了。

加油!加油!加油!她每天一定不忘這樣為自己鼓舞打氣着。

***

好不容易,從婚變中振作起來的紫櫻,又找了一份保險業務員的工作,來填補心靈的空虛。

雖然,以前的公司主管在得知情況后,仍很歡迎她回去上班;但是……叫她怎麼再有勇氣去面對旁人關懷的眼神,甚或背後可能招致的蜚短流長呢?她只好選擇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出發,放棄最鍾愛的秘書工作了。

一想到這,她這是忍不住有時會嘆口氣,為不幸的命運惋惜不已。

當然,在這時候,她也不忘在心底狠狠地詛咒唐士堯,希望上天能早日給他應有的懲罰——下地獄去。

否則她現在,還需要這樣辛苦的賣力,在大太陽底下走的兩隻腿都酸了的,沿街找尋客戶嗎?早就可以嫁入杜家,做個享福的大少奶奶了。

真枉費這半年來,在杜瑋身上白白付出的一番用心了,越想越不值得,她用力的甩着頭,彷彿這樣就可以甩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重拾起好心情。

但……不是她眼花吧?在觸及前方那正由騎樓下走出的男人時,紫櫻的眼驀然地大睜了,呼吸停頓半秒。

他——不正是那個該天殺的唐士堯嗎?這會,正坐進駕駛座,預備發動車離開。

不行!她雙手下意識握成了拳頭,眼裏迸發出一種狩獵般的興奮色彩。

這機會……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逮到,怎麼能這樣輕易的錯過呢?說什麼也得給他點教訓才行。

拔起腿,她毫不遲疑的就往前方跑去,這次絕不能再這麼便宜的放過他了,她要替自己討回公道。

“小姐,”突然衝來個女人,不要命地擋在車前,他除了要慶幸自己的反應佳、技術好之外,別無他話。“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做很危險?我差點就要撞到你。”及時煞車后,他心平氣和的把臉探出窗口說,一點慍怒的意思也沒有。

“比起我心中造成的傷害,死——或許還是一種解脫吧?”

“你的人生有絕望到這種地步嗎?”對她的悲觀態度,他不贊成的搖了搖頭。“再說,你就算想自殺,也沒必要拖我下水嘛!到底我們素昧平生的,嫁禍這招有點太狠了。”

“素昧平生?哈!”她嘲笑的冷哼聲。“現在才來否認不認識我,已經太遲了。”

“但我說的是實話,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他無奈的聳下肩膀。

“別裝得一副委屈樣,你這個人,除非化成了灰,否則我絕不會不認得你的。”

是嗎?聽她說得這麼肯定,他倒有些懷疑自己是真的認識她了,只不過有些許的遺忘。他走下車,來到她面前,以便做更進一步的確認……

一頭烏黑的長發輕柔地被放在肩頭,隨風飄逸。眉如彎虹,眼如星辰般燦爛,閃耀着點點光采。鼻子高翹,雙唇更是紅嫩得如玫瑰盛開,嬌艷欲滴。充滿着青春活力的色彩。

不!他在心底嘆息地搖頭。他也可以肯定,自己是絕不認得她的。至少在今天之前,連一面也不曾跟她見過,就不知道她肯不肯信了?

“小姐,”他用種誠懇的面色,誠摯的語氣,希望能說服她。“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那句老話,我們倆互不相識。”

“我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了,”她絲毫不意外。“不過……你也未免太沒進步了吧?還在玩失憶症這種老把戲?”

“失憶症?”他愕然的蹙眉,啼笑皆非。“不,我可以保證,我的記憶好得很,連一個月前發生的事也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你還跟我裝什麼蒜?”她氣鼓鼓的瞪視着他。自從被杜家退婚以後,她可是每一天都活在懊惱與怨恨當中,沒什麼快樂。

“我不懂,無論怎麼解釋,你就是一口咬定我!我們之間真有這麼大的仇恨嗎?你……不是這裏有毛病吧?”他依舊好脾氣的對她耐心勸說著,狐疑地指了指腦袋。

紫櫻一窒,胸肺中漲滿了鬱氣,黑瞳瞪得大大的。這該死的唐士堯,除了想將自己的罪行推得一乾二淨外,居然還打算污指她是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好讓這一切變得合理化。他——真是太過份了,太不可原諒。

“唐士堯,你果然和我心裏設定的形象一模一樣,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小人。”她咬牙切齒的低聲罵著,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唐士堯?”他一聽,似乎有點恍然大悟了,唇畔噫出一絲笑意。“不,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不叫唐士堯。”

她又一窒,真佩服他在臨危時,連自己姓名也能否認的本領。

“少裝了,你這張臉我就算到死也不會忘記。想藉機來打發我,你是用錯方法了。”

“是真的,你所說的唐土堯,其實是家兄,我叫唐士禹——他的雙胞胎弟弟,你把我們兄弟倆搞錯了。”

“唐士堯,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她真是火大了,被他一再的戲耍。“我才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荒唐事發生。你一定是知道我和紫蓮是孿生姐妹,所以就想假借這理由脫身的,是不是?”

“看來——我若不提出證明,是百口莫辯了。”為取信於她,唐士禹主動拿出皮夾內的身分證,亮在她眼前。“這下你總算能相信了吧!”

看清楚那張姓名欄上的三個大字——唐士禹,她這才明白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鬧了個大笑話。但儘管如此,仍有些無法置信的瞪大眼,仔細打量起他來——

一雙明亮的眼瞳幽黑而有神,散發出穩定、柔和的光芒。鼻樑很直,嘴唇看來是紅潤而健康的。整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極其的良好,一派斯文的溫文爾雅樣。

哎!她一定是讓仇恨蒙蔽心智,剛第一眼時才會沒發現兩兄弟間的差異:一位敦厚老實,一位狡猾多詐,像只狐狸。

“對不起……”她漲紅了臉,為自己的冒失道歉。

“沒關係!”他寬大的不予計較,用微笑緩和她的歉疚。“我們是雙胞胎,長得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難怪你會認錯了人。”

“聽你的話意……似乎並不怪我?”

“看你的外表,我想……你也不該是會無緣無故亂找碴的女孩吧?肯定是我那大哥曾做出什麼得罪你的事,對嗎?”他一猜就中的,分毫不差。

“關於這問題,你何不去問他呢?”不提還好,一提到唐士堯他那可惡的行徑,她就滿肚子火。

“我會的,”他保證。“不過如果你想找他的話……”

“我不想找他,”她很快的拒絕,接口也快。“我根本就巴望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他。”

他聞言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倒新奇了,我從不知道大哥會令一個女人厭惡到這種程度,他一向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卻不包括我。”她高傲的拾起下巴,語氣中充滿着嫌惡。

他正視了她好一會。

“既然如此,你還有沒有興趣跟這人的弟弟做朋友嗎?在他很誠心的提議下。”

“沒問題!”她爽決的答應,伸出右手。“我孟紫櫻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了,何況你是無辜的,我不會把他的帳歸罪到你頭上,放心吧!”

就這樣,她意外的認識了一位仇人之弟,獲得一份想都沒想過——嶄新的奇特友誼。

***

多好玩?弟弟是朋友,做哥哥的卻是她首號大仇敵——厭惡到了極點。

連續幾天,紫櫻每思及到此,都會忍不住掩唇竊笑,為這有意思的組合。

有意思,不是嗎?而且最奇特的,還是他們兄弟,也如她們姐妹一般都是對雙胞胎。她再也想不到竟會有這種巧合事了,而且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從前,當她和紫蓮還小時,總會為旁人分不清她們彼此,而感到有趣。但那天,當她也碰上相同情形,卻不再覺得那麼好玩了。

幸虧唐士禹的脾氣並不似他哥哥般的可憎,否則真要反罵回來,她也只有自認倒霉的分,還不了口。自然這般難得的友誼,也就會因此而錯失了;說起來,她還真是幸運的女人呢!

***

幸運?

下了班,紫櫻邊騎機車在回家的路上,邊想。

嗯,說起幸運,如果唐士堯註定是她命里的“煞星”,那麼唐士禹就肯定是她工作上的“福星”了,間接幫助了她。

因為,遇着他之後,不但順利在街上找到一對欲投保的年輕夫妻,回到辦公室,也有一間剛開張的旅行社負責人,采洽談團保的事宜,讓她成功的做了兩筆生意,業績奇佳,豐厚了她的薪水。

這都要感謝他才行,或許……這也正是冥冥中,兄債弟還,給她的一種補償吧?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無聊地,她在紅燈停車時隨意的四處張望着,卻那麼巧的,又看見唐士禹出現在前方了,身邊還伴着一位打扮入時的時髦女子。她笑一笑,前一秒還在想他們真是男才女貌,相配得不得了,后一秒腦中的警鈴卻突兀地大響,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沒錯!”她細眯起眼,下意識的握緊了把手。

站在那兒的,絕對是她的畢生仇敵——唐士堯。她光憑直覺就可以確定這回絕不會再鬧笑話,有了前次的教訓。何況,還有她良好的視力可作後盾。

因此一等綠燈亮起,她立刻小心翼翼的找位置停妥車。並且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偷偷跟在他們身後,保持着一段距離。

她伺機而動,興奮的心跳都加快了,為這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終於,報仇的時候到了。她在兩人慾走進間餐廳前,加快腳步追上去,同時,用種自己聽來都覺得嬌滴滴的聲音說,充滿了無辜:

“士堯,你們談得這麼久,我想……你應該都跟她講清楚了吧?”唐士堯回過頭,很自然的停下步伐,當他的雙眼接觸到孟紫櫻后——眸里閃動着過分靈活的光芒,一道濃眉便警覺、懷疑的挑起了。“你要跟我講什麼,士堯?”他身旁的女子疑惑的問,語氣中飽含敵意。“她又是誰?”

“我嘛……”掛上一臉甜美的笑容,紫櫻故意親密的往他靠過去,主動勾住仇人的手臂——雖然心裏恨之入骨,但仍大喊:“是他的未婚妻!前不久我們才剛訂過婚。”

“未婚妻?”女子發出驚呼,瞪大了雙眼。“不!我不相信。再怎麼看我的條件都比你好太多了,士堯怎麼可能會棄我而選你?”

“愛情原是沒什麼道理可言的,不是嗎?”她繼續裝出無辜的表情,由眼角可以瞄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分不清其中藏匿着什麼?“況且士堯是他們唐家的長子,伯父伯母自然也會希望在他立業之外,同時訂下一門好親事,你說對嗎?”

還好,她已預先在士禹那得知,他不靠家裏、而與幾個朋友共同合資開了間電腦軟體公司,生意做得還頗具規模呢!否則若對他一無所知,如何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這緊要關頭。

“哦?聽你這麼說,士堯他不就是在被父母逼迫的情況下,才答應跟你訂婚的嗎?”像抓住語病,女子不放鬆的逼問着她,進前了一步。

靜默片刻,紫櫻先微笑的搖搖頭,才仰首以溫柔的目光,凝視身旁的唐士堯。宛如真沉醉在甜蜜的愛河中,令她演來也作惡。

“你看——士堯像是那種肯屈服在父威之下的男人嗎?尤其是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她緩緩開口,視線不離開他。“我們倆……當然是為愛結合的,卻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不傷害到你?相信這點,你已經從他遲遲難以啟齒的態度上,就看出來了,是不是?”

胸口鼓漲着氣,那女子轉而狠狠瞪視着唐士堯,用殘存的最後一絲尊嚴,輕藐的說:

“你別太天真了!唐士堯,我雪鈴在身邊追求的何止你一個男人,會死纏着不放,獨鍾情於你?既然你這麼自戀,那我就做件好事,把你讓給在乎你的人吧!我不稀罕。”高傲的一昂頸,她拂袖而去,背脊還挺得直直的。

而紫櫻,一直等到她坐上計程車走遠了,才抽出自己勾入他臂彎的手,笑說,難掩滿臉得意之色:

“怎麼樣,唐士堯,你終於也嘗到和我相同的滋味吧?不被自己的女朋友信任。”她挑釁的看着他,原以為會遇到一張發怒的臉,一雙狂瞪的眼,誰知……卻全然不是這一回事,他反倒像是看了場乏味的戲,無聊的打個呵欠。“怎麼?你不生氣嗎?”她忍不住問,急於想聽到他的回答。

“我為什麼要生氣?”他表現得懵懵極了,反問回她。

“你看見的,我趕走了你的女朋友呀!”

“哦,她啊!”他似乎這會才想起來,經她一提醒。“說穿了,我還要謝謝你呢!不然還不知道得陪她逛街到什麼時候?我可是早就想擺脫她了,你出現的正是時候。”

他……他是故意說這番話來氣她的,是不是?讓她為剛才的弄巧成抽,懊悔不已。紫櫻深呼吸下,不管他話中真偽的轉身就走——反正目的已達到。

“慢着!你這樣就預備走了?”他在她身後叫住她。

“我不覺得還有什麼必要留下?”

“甚至只是說說話?”

“我跟你沒有話說,只有恨可算。”

“我的天,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啊!事情都過去好久了,你還計較。”他顯得很不耐煩的來到她面前。她張開嘴又閉上,不願失風度的在大街上與他大呼小叫,起衝突。她按捺住脾氣。“不錯,那件醜事對於你是過去了;但對我,卻是永不磨滅的記憶。”

“拜託!別說得那麼嚴重好嗎?”

“是你把事情變得嚴重的,請記住!”她毫不客氣的指正他這點,面有慍色。

他停戰似的舉起手安撫她,也深吸了口氣。

“好,我承認,這次的確起源在我,但你難道沒有那種感覺嗎?”

“什麼感覺?憤怒?”她可以保證,這情緒一直存在於她心。

“不,我是指感激。”

“感激?”她訝異而好笑。“我需要感激誰?”

“我!”他大言不慚,簡簡單單一個字。

“你?”她驚奇的睜大眼,沒聽錯吧?“別開玩笑了,你是我在世上最不可能感激的人,換作憎恨,我就能接受了。”

他佯裝受傷的按住胸口,臉上閃過一個誇張的表情。

“你還真是毫不留情表達內心感受啊,孟紫櫻——”

“那當然羅!誰叫這結果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在指我自食惡果?”

“難道不是嗎?”她冷冷的反問,沒一刻好臉色給他看。“真高興你還能聰明的聽得懂。”

“勸告你一句,女人尖酸刻薄,沒幾個男人會懂得欣賞的,我也不例外。”他正經了面色,不苟言笑。“你……”她咬住牙,雙眼不忘恨恨的緊瞪牢他,“在你抱怨之前,何不仔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自找的罷了。”

“很對,在你看來確實如此,但在當時的情況下,要我袖手旁觀是辦不到的事。”

“哈!你以為你是誰?好心的解救者嗎?”

“不錯!不過我不是來解救你,而是來解救那個叫杜瑋的男人脫離苦海。”

“脫離苦海?”她吃驚的低叫出聲,難以置信。“我做了什麼你需要這樣子伸張正義?”

“你還不承認?好,那我問你,你曾經用過像對我一樣的語氣態度對過杜瑋嗎?即使當他惹惱你時?”

“沒有!”

“那不就結了,你一直偽裝成溫馴的小綿羊,這樣的行徑跟騙婚有什麼兩樣?現在你知道應該好好的感激我了吧?不致讓錯事越做越多。”瞪圓了眼,她不敢相信這事歸咎到最後,居然自己反倒成了禍首,而他則是正義的化身,他想要歪曲全部事實,沒那麼容易。“好,唐士堯,就算杜瑋真是被我騙上了結婚禮堂,但你在他面前毀謗我,造謠生事的那番假話,難道就—點錯,都沒有了嗎?你憑什麼光指責我而忽略了你自己——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哦,那件事啊!你當然不能怪我,因為追根究底,還是要怪杜瑋才是,誰叫他不能明辨是非,別人隨便說句謊話就信了。”三言兩語,他又把責任給推得一乾二淨,自然,也更惹火了紫櫻,脾氣控制的好辛苦。

“那是因為杜瑋他忠厚老實,沒有你那麼深的心機城府。”

“咦,奇怪?你這麼替他說話,是不是還想跟他重修舊好?”他納悶的望着她問。“托你的福,那已是永不可能的事了。”她微諷的瞪眼他,難忘杜瑋當面的拒絕。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再為他和我爭論不休呢?”他攤平雙手,深感無意義極了。“我看,為免彼此的關係再繼續惡化下去,不如就在這家餐廳吃飯,作為我們和解的第一步吧,我請客!”

她考慮片刻,本不願這樣輕易的放過他,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再加上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也就勉強的接受這提議,發揮她寬恕的美德了。“不用省錢,盡量點最貴的哦,紫櫻——”不需他叮嚀,她也會借這吃的機會,好好出一口心中怨氣。

於是一翻開菜單,她立刻往價目表上最貴的那道菜點,完全不客氣的。

***

吃飯時,也是無視於唐士堯存在,自顧自的大快朵頤一番,甚至連飯後送上的甜點、水果;也一一不漏的全祭上了她的五臟廟,吃得既盡興又滿足。

“好了,我已經吃飽,你可以結帳了,唐士堯——”用面紙擦擦嘴唇,她宣佈的說。

“等等,你是不是把這意思搞錯了,否則為什麼叫我結帳?”

“怎麼?不是你說要請客的嗎?”她也給弄糊塗了,被他的怪異態度。“沒錯,我是說要請客,但我沒說要付錢啊!我都用這麼明白的話,你還聽不懂?”到這會,她才看見他眼底閃爍的狡猾光芒,剛都被他故作誠懇的面容給矇騙了。

“我不懂,這之間有什麼差別嗎?”她耐住性子,就是不發、不發……不發脾氣,叫他得意不起來。

“當然有,就好像刷卡不代表用現金支付嘛,道理是一樣的。”

“你這……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都肯用請客來和解,你自然也該以付錢來回應我的誠意啊!你說對嗎?”心裏強忍着氣,腦里……她卻在飛快轉動着念頭,以求應變之道。

“好!”她爽快的就答應下來。“不過……我現在皮包里沒有那麼多錢,我去提款來付好了。”“然後,你好藉機開溜是嗎?”他一眼就望穿她的計謀,冷冷拆穿。

“那這帳……你要叫我怎麼結呢?”她也不否認,把難題丟給他。“很容易,你向我借就行了。”他自認提出個解決的好辦法,雙手一擺。“借?”她卻是對這字新奇極了,雙眉一挑。“有疑問嗎?除非你想讓他們認為你在吃霸王餐,否則最好還是……”

“乖乖向你借錢是嗎?”她了悟的接口。天知道他是不是一開始就預計要吃她的霸王餐,還冤枉她?

他同意的一聳肩膀。迫於無奈,她只有點頭答應了。

“好,我借,現在你總可以去結帳了吧?”

“還不行……”

“為什麼?”他出乎預料外的給她這個答案。

“原諒我的謹慎,我怎麼曉得你會不會事後賴帳呢?還是先寫下借據保險點。”

唐士堯——他真是把她的人格全給羞辱夠了,雙頰染上一抹憤怒的紅暈,紫櫻在心底反覆的對他開罵著,卻仍不得不簽下那張借據,以逃避再次出醜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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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麻煩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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