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O:15pm
「她很美麗？」盈盈滿不是滋味，口水裏都是酸醋味。
「我所見過最美的女人。」
當著另一個美女的面說天底下還有人比她更美，盈盈手拐子頂了過去。「你的眼睛脫
窗，看人水準一級差……」
他看人水準差？他可不同意。
「『偷窺天堂』里我一眼就看見了最美的女孩。」
「哦？！」一杯迷湯灌下來，她渾身舒暢，躲在他懷中，玩着他的領帶，最後乾脆抽
下來塞進他的褲袋中。
他都已經在脫去武裝的外衣了，她自然要幫他做得徹底一點啊！
「我怎麼聽都不覺得你愛她耶！你花了四年工夫追她，是為了滿足把到了一個美女的
虛榮心嗎？這樣的男女遊戲好無聊喔！」
「現在我也覺得自己很無聊！只是當另一個對手一直出絕招，白熱化的競爭下我不想
服輸；尤其是輸給他……」他名義上的兄弟！
他猛嘆一大口氣。「哼，這是男人的面子問題！」
真是敗給他了！「你追女人想結婚的理由只是因為不服輸？」
她的小指尖勾勒着他臉部幾條很礙眼的冷硬線條，想將它們變不見。
「誰說我要結婚？」他抿緊了唇。
「可是你今天訂婚啊！」小指頭好像找錯了地方，他一點也沒有軟化的跡象。
「訂婚又如何？」眉頭皺在一塊兒了。
她在做什麼啊？摸夠了他的臉，現在又溜進他的襯衫中。
「咦？你只是想宣佈『我勝利了』，然後就準備把你那個『最美麗的女人』變成悲情
女主角？」哇咧，他好狠喔！
他喉頭一聲「咕嚕」，臉部線條更猙獰。
哦喔，她想她的小手惹禍了，一不小心手卡在他的皮帶那兒，進退不得。真是糟糕，
雷霆獅子吼會不會震得她眼冒金星啊？
「悲情的女主角？現在換人做做看，沈盈盈你找死啊？」
惹得他又慾火難耐，想跳車，想滾進草叢中，想扒了她的衣服直接上……
「我沒呀！」天哪，地雷彈爆了！
他強悍的身子頃刻問便壓了過來--
這時，前頭傳來一句呼喊。「少年仔，我到了。」
雷浩炯暗咒一聲。「X的！」
到得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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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30pm
沒下文了？
沈盈盈完全不敢置信，兩人在南門市場附近跳下了小卡車，她正在付給小貨車大哥那
兩顆橘子的錢，還有謝謝人家讓他們搭了一趟免費車……他居然丟下她，一個人走進一家
便利商店。
怎麼？他們要分道揚鑣了是嗎？
呼呼呼……她大口吐著悶氣。「氣死人了！」
他的胸膛幹麼借她靠？他的外套幹麼披在她身上？他幹麼吻了她？他幹麼與她分享往
日戀情？他前一秒還差一點就天雷地火延燒開來……
結果，現在一桶北極寒冰迎頭淋下來，原來，人家並下想繼續這一夜了。
「嘔啊！」她站在商店門口跺腳。
「小美眉，一個人啊？」來了一個中年歐吉桑對她前後打量。
「一個人，所以呢？」
「跟我去喝一杯純吃茶好下好？」很瞹昧的擠眉弄眼。
「你等我一下。」
盈盈衝進商店，毫不費力就找到那一個鶴立雞群的男人。
兩人相互打量了近半分鐘，她終於沉不住氣說道：「再借我一百塊錢。」
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打皮夾中抽出一張小鈔給她，又轉身瀏覽架子上的物品。
就這樣？她已經主動找過來了耶，他還不留她？
她幾乎嘔出三桶鮮血，胸口泛疼呢！今夜結束了……
決定不跟他說「很高興認識你，再見！」她嘟著嘴反身走人了。
「怎樣？小姐？」歐吉桑一看到小美眉出來，又挨了過來。
她努力看了他好幾眼。
「不怎樣！」
抱歉，她對這款長相氣度的男人沒興趣。原來一夜情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她喜歡
看順眼、看上眼的！
然而，光她一個人喜歡有什麼用？那個討厭的傢伙很大牌，看她不上眼呀！
「我要去搭公車了。」盈盈一個人跑去研究公車路線。
老實說她根本沒個主意，不曉得要上哪兒去，研究了好一會兒，也弄不懂複雜的路
線……唉唉，長到這麼大，她根本沒一個人搭過公車嘛！
這時來了五個嘻嘻哈哈高聲談笑的年輕男孩子，貝克漢型的流行龐克頭，戴着大耳圈，
有幾個人穿了鼻環，五人一式地穿着像大布袋一樣寬鬆的卡其褲。
發現了落寞發獃的小美人，好幾聲口哨前仆後繼。「美女喔--」
一隻大音箱往地面一擺，一段HIP-HOP的饒舌歌，男孩們圍著盈盈，街頭飆舞開始。
「哇塞，我好像看見了一個『麻吉』團體耶！」整齊劃一神乎其技的舞藝，看得盈盈
目瞪口呆。
「跟我們來！」有人跟她邀舞了。
「我我……我不行的，我跳得很爛……」
推拒幾雙伸向她的手之際，眼角卻好死不死瞄到那個天殺的男人走出便利商店……
她本能的衝過去。
「呃，這個……」她撓著耳後拚命絞腦汁。「這個……對了，西裝外套還你，還有……
幫我看一下書包。」
人家她就是還不想讓他走嘛！
不讓他有說不的時間，一古腦兒把東西全往他懷中一丟，她再度沖回男孩們的舞群中，
小臉漾起俏甜笑顏。「我可以只看你們跳嗎？」
跟過來啦，快跟過來！她偷偷注意著雷浩炯的舉動……
「當然--」一個男孩起了頭。
「不可以！」全體圍攏，齊聲叫結尾。
「什麼？」盈盈驚呼！
她被眾人狠狠地抬高往空中一拋，就被抬着架走了……
「快閃族號召今晚十二點台北一O一前『拋美眉』，我們帶她去！」
「然後，還可以把她抬回床上去。」
「抬回去？上床？我不去……我不跟你們去！放我下來！」
她只是出來尋一晚開心，雖然之前沒被山上那兩個小混混宰了，但現在以一對五？她
會被這五個男孩子給吃得清潔溜溜呀！
「我不要啦！」喊啊叫的，她被抬着走了一小段路……
「放下她！」
盈盈一聽，一道低低沉沉的男音出現相挺，她有半秒中還以為是他來了……
「阿sir，我們玩玩熱鬧一下而已！」
眾男孩放下盈盈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快回家去。」
「是是是！」男孩們快速跑離現場。台北市可還有青少年宵禁令的喔！
「你也回家去。」
「嗯嗯，我這就去等公車。」
警察大爺點點頭，往別處走開了。
盈盈頭暈目眩，踩着顛躓歪斜的腳步走回等公車的椅子前，這才發覺雷浩炯好整以暇
的端坐在那兒看好戲，腳邊還擺了兩個便利商店的購物袋。
她伸出雙手。「我的書包。」
書包還給她了。
「咚」的一聲，她也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來，藏不住心事的小嘴開嚷了。
「如果沒有正好碰上警察，你會不會助我一臂之力？」
「不會！」
「不會？」盈盈不免氣噘了嘴。
救難英雄？他是差勁的狗熊啦！
他拋拋手中的銅板，氣定神閑指指旁邊的電話亭。
「只靠拳頭有用嗎？你不覺得打一一O給警方比較有效？」
他向來都不相信正面衝突，若要對付敵人，雷浩炯喜歡玩陰的。
「原來是你做的好事！」她還在納悶警察怎會突然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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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走來一個衣着襤褸的老年婦女。
女人那張臉好像幾個禮拜沒洗過，厚厚的污垢好比是灑上了一層黑煤油，身上還發出
一股難聞的臭味。她二話不說就往不遠處的垃圾桶裏頭一番掏弄……
她在找什麼啊？盈盈瞪大了眼珠子。
然後她看見女人拿出一個扁扁的飯盒，裏頭好像還有一點剩下的飯菜，那女人的手指
挖了一坨就要往嘴裏塞……盈盈想吐了。
她捧著好難受的小胃，急忙喊著。「那種東西不能吃！」
雷浩炯側過臉瞧著盈盈，眸底神色很複雜，彷似詫異又似欣賞。
「咦？」垃圾桶旁的女人揚起黑臉追尋著聲音的來源。
盈盈摸摸口袋，還好那一百塊錢沒讓那幾個街舞小子給甩不見了。
她衝進便利商店，一分鐘後拎出兩個便當。
「這個你拿去吃。」裝便當的小塑膠袋硬塞進老婦人的手中。
老婦灰澀的眼眸怔征的望着她，
「是最簡單的豬排便當，我身上的錢只能買這個……」
「那……你餓不餓，你要不要拿一個回去？」
「不必不必，我不餓。你趕快回去吃飯。」
盈盈一直揮手，一溜煙跑回她原本坐着的那個位置，很怕老婦拉着她不放猛道謝。
「天底下還有人窮到要找垃圾桶里的剩菜。」盈盈輕吁一口氣，喃喃自語。
「沈小姐，你好像忘了你自己也是一文不名。」
盈盈敲敲後腦袋，吐吐舌頭，拉拉他的衣袖。「再跟你借一百塊錢。」
「不借了。」
他修長的手指撓撓直挺的鼻樑，拿着洞察世事的眸光審視著這個讓他意外連連的小精
靈。女人原來還有這一型的--不自私不自我不自戀！
這人很愛唱反調喔！盈盈俏顏一板，忍不住跳了起來。
「你真的不借？」
可憐呢，連公車票錢也沒有，她難道要很蹩腳的向店家借電話，打回去給黃叔叔，讓
家中的賓士車來接她？很沒面子的宣告今晚的冒險到此刻正式失敗？
她氣呼呼的一跺腳，胡亂飛舞的小拳頭差點招呼到他魅惑眾生的帥帥臉龐上。這傢伙
對她怱冷怱熱的，有夠討厭！
雷浩炯偏閃著瞼，躲開小貓爪，眼裏噙著惡作劇的光芒。「你不需要錢啊！」
「我不需要？我怎麼會不需要？我又冷又渴……我肚子還很餓。」
早八百年前的那一盤香菇雞肉燴飯和幾瓣橘子，早就不知消化到哪一節腸子去了。
「你剛剛不是很豪氣的說你一點都不餓？」他強忍住嘴角想抽搐的感覺。
「對比我更需要食物的人我當然得那麼說。我還在長大發育，隨時都會感覺肚子餓是
很正常的……討厭，我幹麼和你說這麼多？你欺負我，一百塊錢都不借，小氣鬼還硬裝好
人……」
她還在長大發育？不過就是肚子餓了，還需要找一大堆理由？真的敗給她丁。
他不聲不響地從購物袋中摸出一罐優酪乳，打開瓶蓋遞到她眼前去……
正好說得口乾舌燥，盈盈順手接過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個精光。
稚氣的用手背擦擦嘴巴，繼續連環炮火。「就是有你這種人，開著跑車，衣冠楚楚，
卻吝嗇於一百塊錢……」
咦？不對，他吝嗇嗎？
她蹬着手中的空瓶子，她剛剛喝了人家一瓶什麼啊？
雷浩炯看着她擠眉弄眼的俏愣模樣，唇邊的笑痕一直擴大，終於忍俊不禁哈哈笑了。
「還有什麼指教？繼續啊！」
趕緊將證物投籃進垃圾桶湮滅，她扮個可愛的鬼臉。「討厭，原來你耍我！」
她自然不會跟他客氣，絕對要「指教」回去，不過目標是搶劫他那兩隻購物袋啦！
「你說搶就搶，小土匪喔！」護袋不力，失了江山的人跟在她後頭喊。
「我看看有啥好吃的。」挖出一大塊蘋果麵包，盈盈一口就吃下半個。
「你餓死鬼投胎啊？吃那麼大口不怕噎死了？」
他抓住她，寵溺似地揑揑她的小鼻頭。
她隨口胡讂著。「有家不得歸，流浪沒處去，死了正好。」
「糟糕，我還買了兩碗正宗的香辣牛肉泡麵，還有速成麻辣鍋湯底加冷凍配料……」
他促狹的挑挑眉，擠出好不後悔的表情。「我去退貨吧！」
「不！」她急急巴着他的手臂。「我們去哪裏吃這些好東西？」
「唉……」他大大嘆一口氣。
「你沒事嘆什麼氣？」
「沈盈盈小姐，我真不知為什麼會遇上你，然後就一直處下風吃悶虧。」
該死的，他只不過想來段簡簡單單的一夜情，根本不想認識她太多太多！
她皺皺鼻頭，望着他很深沉的眼睛，摸下透他的話中話；可是她又不想現在就離開
他……
難為情的低垂着眼睫，她小聲說著：「那……算我多吃一點虧，吃你一頓好的，然
後……」
「然後怎樣？」他雙眸湛亮，低沉笑着。
「然後看你要煎煮炒炸都行……我把自己讓你吃啦！」
「呵呵，其實你也不算太吃虧，我有準備點額外的好處給你……」
他挽住她的手臂，接過那兩個購物袋，從其中拿出一束紅玫瑰。
「原來便利商店裏連這個都賣，情人節嘛，我就隨俗一下跟店員說，花桶里剩下的我
都要，算算共有十三朵。」
盈盈的眼珠子瞠得比圓圓的玫瑰花心還大……他送花耶！
不過……十三朵？ㄘㄟ，誰管那個數字的花語是什麼！
情人節的花束她開心的接下，眉眼嘴都是笑。
「看來我挑了一個好日子外出，居然收到玫瑰花呢！」
她將臉幾乎埋進花堆了，好香好好聞，好窩心喔--
「你小心一點，玫瑰花有刺。」
「嘻嘻，被刺得滿臉包我也甘心。」
「還有這個！」他笑着再拋給她一盒巧克力。
「巧克力，我愛吃呢！哇哇，不行了，你再繼續這樣給我意外，我會高興的暈過
去……」
真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取悅，拿到什麼都高興得一副天要塌下的模樣。
拂弄她劉海的指尖帶著不可思議的輕柔力道，他享受着疼寵女孩子的滋味，早知道就
多買點零食哄她更開心了……
等等，瞧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壓下心海波濤，壓抑地說：「沒了，就這樣了。」
「沒了？可是我看到袋子裏面明明還有東西！我今天生日，我還期待有人給我個小蛋
糕什麼的。」
「你生日？」
「對呀！」她嘻嘻笑着，笑顏里還有一絲掩不住的落寞，伸手又想搶袋子了。
「裏頭沒有蛋糕，而且你現在不會想看那個。」他封住袋口。
「為什麼？」兩顆好奇的眼珠子不停轉啊轉，擺明了要追根究柢。
雷浩炯實在愛看極了她干變萬化的生動表情，就傾過身對她咬耳朵……
盈盈的臉霎時一片紼紅，他說……他買了十打保險套。
那麼多？都要今夜用嗎？怎麼消耗啊？
他的嘴巴又湊近了。「裏頭還有一打的女生免洗小內褲，各種花色都有。你現在穿的
這件早濕了，該換了，要不要我選一件幫你換穿上？」
不只臉紅，她的發梢也要着火了。
這個雷大膽！當街就拿這種私密的事來挑逗她……哼，不回敬回敬他就太失禮了！
盈盈整了整臉色，也學着他咬耳朵。「你剛才只顧著購物，就不知我差點和一個老伯
伯去純喫茶了。」
「我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注意着她身邊的動靜。「你壓根就看不上那個人。」
討厭，被他說中了！
盈盈再接再厲來第二回。「那五個街舞男孩體格都不錯喔！」
「我比他們更猛，況且，你完全不愛玩NP。」他堵死她。
「所以你吃下定心丸，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盈盈你廢話太多了。」
「我哪有，我只是想問你--」
「我這人從來都不愛多問，我只會這個。」
攔住一部計程車，他將她直接架上車。
她的下半夜該怎麼安排，他早就全替她打算好了。
她想跟別人定？那個男人得橫走過他的屍體！
這個土匪好惡霸喔，原來一直以來打的是這種「綁架」的念頭！他進去便利商店只是
為了前置作業……真壞耶，害她小小芳心還很受傷……
可是，這個狂徒這樣又蠻又野又狠的擅作主張……她喜歡呀！
哦喔，看來真正精採的節目來了呢！
盈盈藏在雷浩炯的臂彎里，綻唇暗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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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夜時分。
「這裏是雷公館。」
「我是XX分局少年隊的侯隊長，我們想確認一下雷浩炯先生的行蹤。」
「警察局找二少爺？他不在。」雷家的老管家從容應道。
「不在？倘若有雷先生的消息，請務必通知警方。我們交通隊在一處山路旁發現了雷
先生的積架跑車--」
「老爺，二少爺撞車了！」
老管家的冷靜不見了，丟下電話聽筒一路喊上樓。
不一會兒，雷家佔地寬廣的三層樓花園洋房，十幾個房間全部燈火通明，一大堆人全
從睡夢中醒來，乒乒乓乓衝到一樓的大客廳中。
除了一個女子憂心仲忡，默默獨坐一隅之外，其餘的人各自成群，吱喳討論著。
「電話、電話，給我警察局的電話！」
胖胖的雷老太爺捂著心臟口，坐在法國路易十四時代的復古式沙發椅上。
他七十歲了，由於心臟不好，已從公事上退休，但他仍是當家作主發號施令、說了就
算的那一個人。
他接過管家恭謹奉上來的電話。「我是雷熙煌，我兒子怎麼了？」
雷熙煌？是同名同姓吧？侯隊長捏捏發緊的後頸，千萬別是那一個富可敵國，人稱
「狡狠如毒蠍」的雷公爺啊！
今晚，他光應付一個連下十二道急急如律令的沈家，就已經快煩爆腦血管了啊！
侯隊長試著解說。「目前還不確定，我們只有發現他的跑車--」
「發現跑車有什麼用？你給我找到人！」囂張的頤指氣使。
侯隊長相信他確實碰上壞脾氣的雷公爺了。今晚，他真是一個歹命到家的人民保母啊！
「我們在找啊！從傍晚就開始找翻天了！」
「你居然現在才打電話過來？把你的頭兒給我叫來！」
「我的頭兒？市警局長？他人好像出國訪問--」
「我是說內政部長！」
「呃？這個……鬧這麼大不太好吧？」侯隊長有點說不下去了。搞不好是誘拐人家女
兒的風化事件耶！
「不會辦事的小角色！」雷老太爺『喝』一聲就掛上電話了。
「老爺？」大老婆、二老婆問到老太爺跟前。
「爸爸？」一些小輩也等著。
獨坐一隅的三太太拿着倉皇的眼眸看着老太爺，她也很想問：我兒子，我的浩炯怎麼
了？可是，在這家裏，她從來都是沒有聲音的那一個人！
她很認命的吞下口水，把滿心擔憂咽下肚內。
「都是你們做的好事！」雷公的怒氣對著小輩發威了。「浩炯如果有一根寒毛的閃失，
我不饒了你們！」
「爸爸，這又干我們什麼事？」二房的三個女兒女婿快快撇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暗中做的手腳，你們集體搞砸他今天的訂婚典禮，讓他在賓客
面前出醜！浩炯是天生的領袖人物，偏偏你們誰都容不得他，總是排擠他！」
「什麼事都怪到我們頭上來！」三十歲的雷守宏隱忍着暗暗咬牙。
大房無出，他是養子，也是雷氏目前的代理總經理。
老頭子從不掩飾他對浩炯的偏愛，兄弟倆從小隻要一有爭執，受到指責的一定是他！
老頭子總說哥哥姊姊們不該聯手欺負小弟弟，可是為什麼他就不問問自己，是誰造成這種
結果的？
老頭子放任浩炯在十八歲時，一點建築背景都沒有，就胡亂設計了雷氏三十五層的大
樓，然後弄上一間四不像的總裁辦公室。
老頭子還挹注一大筆金援，放任浩炯在大學畢業後漫遊世界一周！
重男輕女、血緣甚於一切，這樣的父親怎能不叫其他子女發狂呢？
「我心知肚明，我不會冤枉任何人。尤其是你，守宏，浩炯的未婚妻飛了，我正想替
他討回公道！」
「追女人的事憑靠個人本事，夢玲喜歡誰--」雷守宏狡辯著。
「你給我住口！明天浩炯如果沒有安全回來，我馬上修改遺囑，誰都別想從我這兒分
一毛錢！」
雷老爺顫巍巍的站起來，即使身體虛弱，但雷霆氣勢一點也不折損。
「這太不公平了！」齊聲怒吼中，就屬雷守宏的最宏亮！
不，說什麼他也不該得到如此的對待！何況他今天才在浩炯面前贏了一局！
大老婆二老婆一致遷怒向三太太。「一定又是你進的讒言！」
三太太並不反駁，只能低下頭，忍受指責。
雷熙煌大喝一聲。「全部給我閉嘴！我就是不公平，浩炯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管
家，跟我去書房，打電話把內政部長給我挖起床來。今晚，翻遍台灣，也要把我兒子給找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