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一天,唐立人難得放詠蓮一個自由行的機會,往常的情況不是由他親自陪伴,也會派出他的手下跟在一旁;不過,今天經過她慎重的要求後,終於可以一個人隨意地閑晃了。
詠蓮決定先到誠品逛一圈,再找間小咖啡館坐一下午,晚餐就吃好久沒吃的麥當勞好了,然後去看場電影後再到夜市包一些零嘴回去……
要回去嗎?!
這麽好的機會,可說是逃離唐立人最好的時機,逃離他覬覦的眼。
詠蓮不明白她身上還有什麽能讓一個幾乎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男人覬覦的?
除了一顆深埋的心。
詠蓮不想在此時欺騙自己,唐立人出色的外貌和不凡的談吐足以吸引無數的世間女子,所以在他如此用心對待自己後,她又怎能當自己是個無心無緒的人?
此時不禁又要想起寧寧那日問她的話——
難道你也愛上了立人哥哥?
愛上了他嗎?事實上是的,要讓自已不愛上他真的根難!
只是愛了又如何?像寧寧那樣齜牙咧嘴地喝退每個對他有興趣的女人?
要她為一個男人將自已變得草木皆兵醜態百出,她當真無法想像。
如果愛情就象著着佔有的話,那麽,唐立人她根本就愛不起呀!
詠蓮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兩家娛樂場所中間的暗巷,陰暗巷子裏傳出來的怒罵聲喚回她的神智。上班上課時間路上的行人並不多,有的也是像她這種整天游手好聞的人吧?!
「你喜歡耍酷是吧!老大叫你放水你偏不聽,害他損失了一大筆錢,除非你有辦法補償今天的損失,否則我們奉命要給你一點懲罰。」一個囂張的聲音說道。
「告訴你們老大,我向海肅不吃他那一套。」這個被包抄的男孩顯然一點也不把他們看在眼裏。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只是要你在桌球台上故意失手一下又不會要了你的命,不懂你到底在ㄍㄥ什麼?」另一個聲音叫罵著。
「我可不像你們這麼沒有榮譽感,反正,要嘛就斷了我的雙手,讓我以後都別想碰球杆;要不就離我遠一點,別想要我為你們的賭局故意放水。」
不怕死的男孩又冷冷地說道。
從巷口詠蓮只看到一群小混混圍著一個男孩,再由他們的對話中大柢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你別以為我們不敢!」第三個找麻煩的人不甘心被瞧扁。
「老大說了、雖然我們很看重你的桌球技巧,不過幫有幫規,一定得給你一點教訓才能服眾!」第一個聲音又說了。
「我正等著呢!」中間的男孩真的很不怕死。
「你別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拿你怎樣,既然你的手還有利用價值,我們就拿你的腿來開刀。」
詠蓮承認自已不是那種會見義勇為或是好管聞事的人,但是她環顧左右就只見到她一個人注意到巷子裏的情形,若是她這個唯一的「目擊者」都放任不管的話,裏面那個男孩不知會有怎樣的下場?
來不及讓詠蓮再考慮清楚,裏面的小夥子們便已經開打了,昏暗的光線讓在外面探頭探腦的詠蓮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佔優勢,不過,縱使是身手再好的人也難以雙手抵六手吧!
詠蓮不再遲疑,尖起嗓子便叫嚷起來。
「就是這裏!警察先生,趕快過來呀!」
「他媽的!算你好狗運!」發號司令的小混混狠瞪對方一眼後,帶著其他的人匆促地從另一頭逃逸。
詠蓮始終躲在巷口的旁邊,直到確定那些小太保不會去而復返後才敢踏進裏面。
「你沒事吧?」看那個男孩軟癱在地上,詠蓮擔心地問道。
「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雞婆。」
「看來你一時半刻還死不了,如果你想給我機會把明天和後天的善事也一併做完的話,就乖乖地跟我去醫院敷藥。」詠蓮從不在人前示弱。
那男孩終於抬起他倔傲的臉,如惡狼一般地瞪視着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聽她的口氣好像只把救他當成日行一善的意思!
「臭婆娘!離我遠一點!」
向海肅忍着身上多處的傷痛,對詠蓮嘶吼一聲。天知道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如你所願。」詠蓮當真一刻也不多停留地轉身就走,讓向海肅沒能反應地的直率。
這女人到底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竟然真的扭頭就走!向海肅咬牙忍住喚她回來的衝動。
死也不讓人看輕是他最堅持的信念。只是他懷疑今天太陽下山前他是否真有體力將自己撐回家?前幾天和那些校園流氓交手留下來的傷口又在剛才的揮舞下拉扯開了,真是該死的痛啊……
「如何?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想不到詠蓮會再回來,並且仍是一臉要他磕頭謝恩的表情。
「哼!」向海肅仍是死不低頭。
這女人也不先惦一惦自己的斤兩,竟然要他向海肅求人?!
「看你一副半大不小的樣子肯定還未成年,如果我現在報警或是叫救護車過來,一定會根精采!想一想,醫院會先報警,警察再聯絡你的家長,然後……」
「誰說我還未成年!」向海肅不敵她的挑釁。
「難不成是我看錯了?你只是營養不良才會個頭這麼小。」
「你眼睛瞎了是不是?!我明明就有一七八的身高還說我個頭小!」詠蓮的一臉驚異狀讓他更火。
向海肅氣急地挺直身子硬是讓自己撐著痛楚的身體站起來,讓詠蓮看清楚他的「高大威武」。
「啊!當真是很高。那麽我們可以走了嗎?」詠蓮的驚訝並沒有蔓延到眼裏,敷衍似的應付過後就扶着他的手臂要往外走。
「你……」真該死,竟然著了她的道!
儘管很不甘願,向海肅仍舊讓詠蓮拖着走出去,反正也不是太難堪就是了。
「我還是不相信你已經成年了。」
就在向海肅不忍心讓自己過重的體重壓垮了身旁這個纖細的女人,而想振作地昂首闊步時,她偏偏就有惹火他的本事。
「未成年又如何?我還是可以將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而且還不會被判死刑。你不怕嗎?」
「怕!怕你的不知天高地厚會毀了你自己,也怕你的不知好歹會讓人利用,更怕你的不知上進會傷了你父母的心。」
「別對我說教!我無父無母、沒家教沒涵養、更沒有人敢管我,你算老幾?以為文著這種小恩小惠就要我像小狗一樣聽你的話,然後下決心當個好學生讓你更有成就感,是不是?」
「不!今天之後,我會當你死了。」
一個離死不遠的大男孩。詠蓮知道一個沒有家庭溫暖的小孩經常會有的心態,她自認為不是當張老師的料,也沒本事勸請他做個循規蹈矩的人,一個十七、八歲的人了該有承受挫折的能力,再鑽牛角尖就不聰明了。
詠蓮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問不算小的診所,在醫師為向海肅敷藥期間,兩人始終沒有再交談。
詠蓮在步出診所後,背對向海肅揮了揮手算是道了珍重地離去,留下向海蕭愣愣地望着她瀟洒的背影不知是該追上去還是就此算了,就當是遇到了個瘋女人好了。
※※※
詠蓮直到午夜鐘響十二下時才回「唐人居」,她是真的讓自己玩得很盡興也把上午那一段插曲給忘得一乾二凈了才會完全沒注意到,自始至終她的身後總跟着一個刻意不引人注意的影子。
踏進後院的起居室內,很意外地見到唐立人還未就寢,並且看起來似乎是在等她的樣子。
「玩得開心嗎?」唐立人舒服地仰躺在寬敞的三人沙發上,腿上猶放着一台手提電腦,頹廢的樣子讓人看不出是個執掌大企業的人物。
「非常開心。」雖然訝異他為何會選擇在慵懶的沙發椅上辦公,但是詠蓮仍閉口不問。
「希望不是因為沒有我的陪伴才讓你如此的盡興。」唐立人移開電腦,促狹地說道。
「如果是呢?」
「那我只能對你說抱歉了。因為接下來的短時間內,你將不會再有像今天這種獨自偷歡的機會。」
「你……為什麼要這麽做?」詠蓮有此些失望地問道。
「我做了什麽?」唐立人故意做出不理解的表情。
「你限制我的行動自由,」詠蓮討厭他這樣像是戲玩著貓咪那樣耍弄着她。
「我不知道我的安排會讓你有這麼不舒服的感覺,為什麼你既沒說也沒有反抗?」他又是那種故作不知情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說,我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只要是我不願意的事,你就不會強迫我去配合;」詠蓮不相信他會這麼講理!
「嗯……你的解釋對我有點不公平。」唐立人蹙眉做深思狀。「應該是說,我的要求若是讓你為難的話,你可以讓我知道,至於要不要接受,就看我的需要為主。」
「根本就是白講。」詠蓮氣憤地甩頭跺步進卧室。
「你的意思是要放棄你那一方的權利?」唐立人好笑地看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耍小脾氣的樣子。亂有一股趣味兒的!
詠蓮停下腳步,思忖一會後說道:「我要有自己的時間,像今天這樣。」雖然身為他的附屬品就該一切以他為主,但是她就是想藉此釐清自己在他心中或是生活中到底扮演着何種角色?算是一種想望吧!
「我說過,短時間內不可能!」
唐立人的回答讓詠蓮寒了心,也暗地裏笑自己傻。
短時間內?意思是在他還眷寵的期間內嗎?那麽,她是不是該為自己短時間內還不會匆促地從這個角色下台而感謝老天?
「只要過了這一陣子。」唐立人的話又喚回了詠蓮的注意力。「你還記得在香港見過的田叔嗎?」
見到詠蓮回視他的眸光中有着肯定和靜待下文的意思後,唐立人才繼續說道:「他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我們決定在近期內驅逐他,不過他這幾年多少也還有些自己的勢力存在,所以,為了避免他會對付我身邊的人,所以只好委屈你暫時別出門了。」
詠蓮為自己聽到的訊息有着另一層面的吃驚,這是否表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不是可有可無的?他至少還是關心她的!「你呢?你自己的安全就毫無堪虞嗎?」
「想不到你也會關心我?」唐立人又誇張的故作受寵若驚的模樣。「那當然!我的生活目前全寄托在你身上。」詠蓮急促的反駁,怕讓他發現了自己早已失守的心。
「你真知道要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唐立人揶揄地笑道。「我寧願是自己聽錯了,誤將你的幸福也包括在你話中的意思里。」
「我懷疑你真的知道要如何讓一個女人感到幸福?」詠蓮挑釁著。
像唐立人這種讓女人寵壞了的男人,通常都只懂得讓自己快樂,哪會為女作的幸福着想?!「你真該打。竟然敢當著男人的面置疑他的能力!」唐立人嘴上說著氣話話,但是眼中裝載的卻不是怒焰,而是不懷好意的波動……「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詠蓮為他的不正經氣怒到幾乎想尖叫的地步。
「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對我非常不滿意,覺得我不能給你*性*福嘛!」唐立人閃著邪佞的晶亮黑眸,滿是讓詠蓮不容錯辨的情慾。
「我不理你了!你根本就是在尋我開心。」地躲避着他灼熱的目光,想要先他一步閃進卧房。
「別逃!我正要想辦法證明我的能力,你可不能不捧場。」唐立人跟在她的身後,趁她一個不注意將她推倒在柔軟的床上。
「你別鬧了!你不是還有公事沒做完嗎?」瞧他連電腦都還沒關。
「我剛才是等你等得發慌才開電腦玩遊戲打發時間的。」唐立人用他健碩的身體壓制住詠蓮掙扎欲起身的嬌軀。
「等我?為什麽等我?」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外出,以後你一定要拿着我給你的手機才可以出門。」
「你要我隨傳隨到,*只要是你想要,我就得隨時準備好*是嗎?」詠蓮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你要這樣想我也不反對。你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就想要你!」唐立人俯下身子,用他堅硬的體格在她軟綿的身體上磨蹭出星火。
「那……如果我要想成你是需要我的,你也不反對嗎?」抑制出即將出口的輕吟聲,詠蓮在火焰狂燃前讓自已貪婪地問出口。
「我沒有反對的立場,因為我確實需要你。」唐立人將他膨脹的火熱深埋在詠蓮溫暖的丘壑中,為他口中的需索做了最佳的註解。
他需要她……這能不能算是一種甜言蜜語呢?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只有在侵略着她的身體時,才會順着她的意吐露出她想要的話。
他的需要能持續多久?是高潮過後,還是另一個吸引他注意力的女人出現?
管他的!至少在他們彼此需索的同時,她就是他的唯一啊!
***
詠蓮從報紙上得知田大海的種種罪證,從他私下以唐立夫的名義賄賂民代圍標公共公程再轉手賺取傭金,到組織地下勢力網羅未成年的在學生或中輟生加人幫派,並且還背着「艾邁斯集團」利用各種運輸管道偷渡進來的毒品轉手給那些小太保,要他們將毒曰叩滲透進校園內部或是各種遊樂場所賺取黑心錢。
而之前他轉嫁給唐立夫的各項罪名當然是經過證實後都已經不成立,想來在近期之內就可以見到唐立夫回國繼續執掌「艾邁斯」了。
而田大海不知是讓警察追緝的原因還是又有其他不知名的組織圍捕下,竟然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幫他偷渡出國,連掩身在鄉下地方都有人輕易地出賣他,而那些不成氣候的小嘍羅偏又選在他落難的時候手著要當老大,好不容易搶來的地盤就這麼四分五裂,田大海的逃亡紀實想必是多采多姿吧!
可惜的是他也無法再製造更多的衝突了,因為他在一次躲避檢調單位臨檢的時候,因為企圖從安全梯攀到隔壁樓層卻不幸失足墜地身亡。
他的遺體在法醫的檢驗之後交還給家屬,並且已經在日前出殯,場面的浩大堪稱一大奇景。
詠蓮雖然從不關心這種社會新聞,但是在唐立人的身邊就算不想知道都不行;像現在,她就正和唐立人一同面對著突然出現在「唐人居」的一群怪人,還一同欣賞了一卷田大海出殯那天特別拍攝下來的錄影帶。
「這個叫孫智仁,是個中輟生,也是許多毒品小販的上游。」
鏡頭移到了一個獐頭鼠口的粗壯男子身上時停住,客廳內其中一名訪客便做起講解。
「有偷竊和傷害前科,是個狠角色。」另一名訪客再加上一句。
跟着,鏡頭又繼續往前轉,停在一名側向的男子,身形高大地站在一群弔唁的人群中,孤傲的臉上有着明顯的不悅。
「咦?」詠蓮認出了定格在鏡頭裏的男子。
「怎麼?你見過?」唐立人有些詫異地轉頭詢問詠蓮。
「應該是他沒錯。」詠蓮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再次肯定後才回答。
「就是你讓我獨自一人出門的那一天,我在一條巷子口恰巧見到他和一群小混混起爭執,好像是他沒有照他們老大的要求在桌球台上故意放水而起衝突的吧!」詠蓮刻意輕描淡寫地帶過。
「你有介人嗎?」這才是唐立人最想知道的。
「我是那種不自量力的人嗎?」
聽到這裏,唐立人不自覺地吁了一口氣,只不過,詠蓮接下來說的話又讓他咽回了那口氣。
「我只是躲在巷口大叫*警察來了*,然後那些小混混就跑得不見人影了。」詠蓮到現在仍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呢?」唐立人不相信事情有這麽簡單。
「沒有了。」詠蓮又不是不會看人家的臉色,見他一臉的沉肅,她選擇適時的說點小說。
「最好是這樣,我記得你並不是那種會見義勇為多管閑事的人才對,以後別再這樣了。」唐立人凝重的眼神傳遞出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這個人目前是*榮光高中*的學生,經常轉學,所以沒什麼朋友和同黨,是個獨行俠,沒有前科;不過,聽說他有一項光榮紀錄,就是能在二十秒內開走一輛上了拐杖鎖的車子,所以才會被延攬進幫內。」戴着無框眼鏡的陳泰又述說著他們調查來的結果。
「他一定不是自願的!」詠蓮禁不住想替那個倔傲的男孩說話。「我想一個將桌球比賽視為榮譽表現的男孩應該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即使他真有那份能耐。」
「你又了解他多少?」唐立人問出了其他在場的人一致的疑惑。
「不多。只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聽從他人指揮的人,那樣的男孩就像匹孤狼一樣,只隨他自己高興行事才對。」
「你真的只是嚇跑了那群找麻煩的混混而已嗎?為什麽我覺得你好像還順手扶起了他,又帶他上醫院什麼的。」唐立人逼近詠蓮,臉上的臭表情清楚地寫著「別想再敷衍我」六個字。
「你明知道追根究柢的結果一定會讓你不開心,你仍是要問?」詠蓮從來就不吃他那一套。
「說!」唐立人額際的青筋已經隱隱浮現,怪可怕的!
一干訪客全都嚇得噤聲如寒蟬,待在一旁觀賞著唐二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的束手無策,也訝異著怎會有像詠蓮這樣不把唐立人放在眼裏的女人?
唐立人不僅讓她參與了他們的討論,還允許她在眾人面前對他大放厥詞?
看來他們之間的可能性是可以壓注的。回去後就跟其他人賭一把吧!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有着同樣的想法。
「你以為我是那種什麽都不敢說的人嗎?」詠蓮冷冷地瞄他一眼。
「我可從來不敢小看你!」唐立人回想起前幾次的過招情形。
「承蒙您看得起!」詠蓮聽得出他語調中的嘲諷。「其實也沒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我能做的全都讓你猜到了。」
「就這樣?,沒有*再*遺漏了別的?」
「除非*再*讓我突然想起來。」
「嗯哼!二少,我們要鎖定他嗎?」穿着皮夾克的張鴻範適時地阻斷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鬥嘴。這算是打情罵俏嗎?
「再觀察一陣子,應該還有其他更適合的人選。」唐立人迴轉了注意力。
「你們想拿他做什麼?」詠蓮擔心地問。
「你在擔心他?光是這一點,他就該下地獄。」唐立人晶亮的黑眸中閃現不易察覺的妙焰。
「我只是覺得他並不壞。」詠蓮沒有深思地剖析她所見到的看法。「可能是因為同樣失去雙親的遭遇讓我能感應到他心中的痛吧!向況他又是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年輕人,他一定是還無法接受自己不同於其他同學的不幸,或者是還有更多讓他如此頹廢的原因存在。」
「你和他是不同的,像他這種不知上進的年輕人怎能跟你相提並論?!」
「不知上進?我自己也沒有上進到哪裏去阿!」先是在酒店裏浮沉,後來又讓人包善,這樣也算上進嗎?該說是墮落才對。
「你!」唐立人當然聽得出她話中的苦澀,氣憤她的鑽牛角尖。
彷佛圉在他的身邊對她是一種委屈似的。這種想法令他不服氣!能得到他唐立人的專寵有什麽不好?!
「嗯哼!二少,要再繼續把錄影帶看完嗎?」這次換那個一臉嚴肅的斯文男子王辟適時地打斷他們的爭論。
「繼續!」唐立人頭也沒回地下指令。
「他不適合!」詠蓮不肯放過剛才未完的爭議。
「那他就一定適合當你的小男友了是不是?」唐立人的無名火輕輕一撩便燃燒。
「放了他,他已經找到適合他走的路了,如果你想找他當接班人的話,會毀了他的前途也壞了你自己的計畫。」詠蓮不甘示弱,一定要嘗試著阻止才甘心。
「我有說要找什麽接班人嗎?」唐立人眯起他危險的黑眸。
「我可不是笨蛋。陪你們看了一個小時的錄影帶還會猜不透你們打的主意嗎?只是還有些不明白,*唐人幫*不是早就解散了嗎?為什麽你們還要插手田叔留下來的地盤?」
「你果真有讓我沉迷的本錢。」唐立人先是莫名其妙地誇她一句,才開始為她解惑。
「*唐人幫*其實早在*艾邁斯*站穩腳步後就完全消失在台灣了,原因是,一來想讓那些無法再殺進殺出的前輩有個安穩的工作機會和生活環境,另一方面則是唐家的勢力既然已經在政商界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就該早日跟黑色勢力撇清關係,免得終有一日會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