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宮辭的家裏寂靜得很,坐在沙發上的四人,表情十分凝重。而宮辭的臉上更帶着肅殺的氣氛。
“夠了……我要去‘虎幫’找桑音回來。”宮辭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實在受不了了,桑音那傢伙現在生死未卜,他不能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辭,再等一下,程閃會打電話來的。”饒聞沉聲說道。
“等他打電話來……桑音不知道已經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宮辭吼道。
“冷靜點!”瞿騁開口了。“聞說得沒錯,程閃會找上你,你這樣貿然行動,根本救不出桑音。”
“我已經要人去查了,馬上就會有消息。”衛翼也說道。
“該死!”宮辭低咒了一聲,如果讓那兩個女人隨時跟着,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他十分自責。
“別太自責。”兄弟十幾年了,衛翼當然知道宮辭的想法,於是他安慰地拍拍宮辭的肩膀說道。
“全是我的錯。”宮辭閉起了眼,沉痛地說道。
“冷靜點。”
電話聲突然響起了,饒聞馬上在電子儀器上按下追蹤鍵,“影幫”擁有最先進的電子儀器,只要二十秒就可以查到對方的所在位置。
饒聞向宮辭做了手勢,示意他可以接起電話。
“喂……我是宮辭。”
“我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那個早該死無全屍的程閃。”
“呵……是嗎?說不定死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那個美麗的未婚妻吧!”
“桑音她還好吧?如果她有什麼事的話,那我要你陪葬!”
“放心!她還好好地活着。”
饒聞再度向宮辭做了個手勢,表示已經查出對方所在的位置。
宮辭點了點頭,要饒聞先行動。
“我想你們現在一定是已經追蹤到我的位置了,不過沒關係,只要你敢亂來的話,先死的可是你那甜美的未婚妻,有她陪我一起死,那也不錯……”
“你想怎麼樣?”宮辭的聲音冷了下來。
“一千萬美金換你老婆的命,不貴吧?”
“不貴!讓我聽聽桑音的聲音。”
“放心,她還沒死!但如果你亂來的話,那我就無法保證了。”
宮辭的話筒傳來了女人的驚叫聲。“辭……你,別來……他不只要你的錢而已……他還要你的……命……”
“賤女人!”程閃用力地甩了桑音一巴掌。
“該死!”宮辭憤慨地說道。“不許打她!”
“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哈哈……只准你一個人來而已。”程閃掛上電話。
“電話掛斷了!”宮辭說道。
“真是老狐狸。”饒聞搖了搖頭。“地點查出來了。”
瞿騁從沙發上站了起。“辭先去赴約,我們隨後就到。”
虎幫。
宮辭手裏拿着一個大大的皮箱,裏頭裝了美金一千萬看着眼前日式的建築,上頭還寫了個大大的“虎幫”。
“就是這裏了吧!”他拍拍門板,大聲喊着。“我已經來了,還不來開門?”
門迅速被小嘍啰開啟。“你一個人來嗎?”小嘍啰小心地問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身後有人?”宮辭不悅地說道。
“讓他進來。”程閃的聲音從和室里傳來。
“是的!”小嘍啰拉開了和室的門,用力地推了宮辭進去。
“嘖……你得好好訓練你的屬下了,瞧瞧你們的待客之道。”宮辭不悅地說道,看着坐在小桌子前的程閃。
“那真是對不起了!”程閃說道。
“桑音呢?”
程閃拍了拍手,一名女侍押着桑音走了出來。
宮辭則在一旁仔細地看着桑音,深怕她受了什麼傷。
“宮辭……”桑音說道。
“你沒事吧?”宮辭關心道。
桑音搖了搖頭。
女侍將桑音押到程閃的身旁,便退了下去。
“放心!她還活着。”程閃邪惡地說道。
“我看到了。”看到桑音毫髮無傷,宮辭心裏有了底,又恢復了以往弔兒郎當的模樣。
“錢呢?”“帶了!”宮辭亮亮手中的黑皮箱。“坦白說,一千萬美金還挺重的。”
“阿熊,把皮箱拿過來。”程閃對站在一旁的阿熊說道。
“是的!大哥。”阿熊正想接過宮辭手中的皮箱時,卻被宮辭的拳頭擊中了鼻樑。
“放人、交錢,一起來。”宮辭冷冷地道。
“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我手中握有這張有力的王牌。”
程閃拿起桌上的武士刀,拉住了桑音的頭髮,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宮辭喊道。
“啊……”桑音雖然咬緊了下唇,但還是忍不住痛呼出聲。
“桑音……”
“把錢拿過來吧!我已經說過了,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本錢了。”程閃的舌頭伸了出來,舔了下桑音的臉頰。
桑音的身子縮了下,心中十分害怕。
“大哥。”阿熊將皮箱打開,一疊疊的美金正對程閃招手。
“很好!”程閃合上了皮箱,要阿熊將皮箱收起來。
“錢你已經拿到了,把桑音放了。”
“我有說拿到錢就放人嗎?”程閃露出瘋狂的笑容。“告訴你,沒有那麼簡單。”他丟了一把刀子到宮辭前面。
“往你的肚子刺一刀。”
“不!不要!他不會放了我的……辭……別聽他的話……”桑音吼道。“賤女人,你給我安分一點!”
宮辭握着那把刀子,眼睛眨也沒眨一下,拿着刀子便用力地往自己的腹部刺去,他悶哼了一聲。“夠……了吧……”
“不夠!告訴你,我人也要、錢也要、連你的命也要。等我玩夠你的女人之後,我就讓她和你一起陪葬!”他掏出懷中的手槍,瞄準了宮辭。
“不!”桑音用力地推開了程閃。不!宮辭是她最愛的人,不能……她不能失去他……
心中唯一的信念,令她朝宮辭撲去。
“不要……”宮辭痛徹心肺地吼道。“桑音……不要……”
她的背朝着程閃,抱緊了宮辭。
“不!”
程閃用力地扣了扳機,而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桑音軟軟地倒在宮辭的懷裏。
“別哭……這不適合你……你笑起來比較帥……”桑音露出了虛弱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桑音,別離開我……”
就在程閃要開第二槍時,另一聲槍聲響了起來。
衛翼手中的槍正冒着白煙,程閃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他的身子倒了下來,左胸口汨汨流出了血。
瞿騁看了宮辭懷裏的桑音一眼,沒料到竟晚了一步。“辭,快放開她,她要馬上送醫。”
“不!別碰她……”宮辭搖了搖頭。“再不將她送到醫院,她就死定了!”饒聞吼着。
對……送醫……宮辭模糊的雙眼有了焦距,他點了點頭,自己腹部的疼痛早已沒了知覺,他努力地想抱起桑音。
“交給我吧!你也得好好地止血。”饒聞不顧宮辭的反對,從他的手中抱過了桑音,而瞿騁則是扶着宮辭,上了車。
衛翼看了眼已死的程閃,及他身旁的黑色皮箱。他拿起了皮箱,便離開了。
醫院的手術室。
所有的人都在手術室外等待着,而宮辭則在緊急輸血之下,已無生命危險了。
此時的他正在病房裏。
“由於桑小姐的心臟比一般人偏了些,所以子彈並沒有射中心臟,但仍是受了很重的傷。”醫生緩緩說道。
“那到底有沒有事?”饒聞問道。
“還得觀察。”
現在宮辭和桑音都躺在病房裏,病房外的瞿騁、饒聞兩人憂心不已,但卻束手無策。“桑音呢?”宮辭一睜開雙眼,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慌亂地問着坐在他身旁的饒聞。“拜託!別一醒來就是問你的寶貝未婚妻好不好?看看你腹部的繃帶,你那一刀刺得還挺深的。”
“告訴我,桑音在哪裏?”宮辭吼道。
“她還活着!”饒聞帶着皮皮的笑容說道。
“她沒事吧?”宮辭說道。“沒事!只是要觀察幾天而已,不過她也真是命大,心臟比平常人偏左邊一些,不然早掛掉升天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詛咒她死是不是?”宮辭單手抓着饒聞的領子。
“我可沒有這麼說!那是你這麼說,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這全都是醫生說的,我只是照醫生的話說了一遍而已。”饒聞拍了拍宮辭的手。“兄弟,斯文一點,我們已不算是黑社會了。”
“你閉嘴!桑音在哪裏?”宮辭冷冷地問道。
“兄弟,好歹你也先感激我吧!是我冒着生命危險從你手中抱走桑音的,不然她早就掛了。”
“快說,她在哪裏?”
“在病房裏。”真笨!平常聰明的樣,一碰到有關桑音的事就變成一副“呆樣”了。可見得,愛情會讓人變笨的。饒聞在心裏想道。
“我要去找她。”
“不行!醫生交代過,你還不能下床。”
“信不信我會扁你?”宮辭咬牙切齒地看着饒聞。
“信!我早就知道你很想扁我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而已。”對於宮辭心裏想的,他還會不清楚嗎?
“哼……”宮辭冷哼一聲。
“真看不出來花心大少原來是個痴情種呀!為了老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饒聞揶揄着。
“嘲笑我?”宮辭揚起眉。“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時,你就知道了!”
“是嗎?”饒聞對宮辭的話嗤之以鼻。“為了根小草放棄整片森林值得嗎?”
“當然值得!”宮辭點點頭。
“是嗎?”饒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當然!別忘了你比我大十一歲,再不快點找的話,老了可就沒人要了。”
“是嗎?我可是打算四十歲再結婚的。”饒聞揚起眉。
“四十歲?”宮辭笑了。“娶年紀多大的‘美眉’?二十幾歲?別人會說你老牛吃嫩草的,而且你四十歲時就沒有本錢娶老婆了,老了啦!”
饒聞搖了搖頭。“男人只要有錢,哪怕沒有女人,更何況我相信我四十歲時,身體還很好的,臉上不會多出幾條皺紋。”他十分自信地說道。
“隨你。”
一陣敲門聲之後,一名護士走了進來,幫宮辭換上新的點滴,並且轉頭看着饒聞。“先生,我們女人沒那麼拜金!”官冷月剛才在門口就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話了,她一生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自大的沙豬了。
“哦?”饒聞看着幫宮辭換點滴的護士。“小護士,你對我的話有什麼意見嗎?”
“別叫我小護士,我只是長得矮了點而已。”官冷月不悅地說道,未滿一五五的身高是她一生的痛。
“好吧!小姐,你對我的話有什麼意見嗎?”
“當然有!”官冷月手插腰地站在饒聞面前。“不是所有女人都向錢看的!”
“但大部分都是,這你不能否認吧?”饒聞看着眼前的小護士,微笑道。
“沒話可說了吧?”
“你……”官冷月脹紅了臉。“你當護士一個月的薪水不多吧?據我所知,行情價是三萬多元吧!”饒聞問道。
“沒錯。”官冷月抬起下巴說道。
“如果我給你兩百萬,你願意陪我一個月嗎?”就算挫挫這個小護士的銳氣也好。饒聞在心裏想道。
“下流!”官冷月的雙頰通紅,用力地甩了饒聞一巴掌。
“你……”宮辭雖然很佩服官冷月,但是對於她的舉動就不敢恭維了。“聞,算了,別和她計較了。”以饒聞的力道來說,他若回敬她的話,那她圓嘟嘟的臉,可能會腫得像肉餅一般。
饒聞摸摸自己的臉頰。“你知道嗎?你很大膽。”他的眼瞇了起來,雖然唇角依舊帶着笑容,但目光卻是冰冷的。
“是又如何?”官冷月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努力地挺直腰桿。
“如何?你以後就知道了。”饒聞的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和他斯文的臉有些不搭。
“哼!”官冷月對着饒聞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才離去。
“你不會肚量這麼小,連個小護士也要報復吧。”宮辭還真為那個大膽的護士有些擔心。
四天後。
桑音覺得自已的左胸口好疼,無盡的黑暗正吞噬着她,她好害怕,無助地揮動着手,想從黑暗裏解脫。
“宮辭……”她依舊緊閉着雙眼,嘴裏喃喃念着。
“桑音,我在這裏……”宮辭得到醫生的允許,終於可以下床了,於是他馬上衝到桑音的病房,想看看她。看着桑音蒼白的臉色,他的心中陣陣抽痛,要不是為了要救他,她也不會變成這樣,而且還差點喪命。
“桑音,睜開眼,我在這裏。”宮辭撫着桑音的臉,輕聲說道。
“嗯……”桑音低吟了聲,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看着不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及裝飾。
“桑音,你哪裏不舒服?”宮辭握着桑音的手,緊張地問道。
“有點痛……”桑音看着宮辭。“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你有事。”
“為什麼?”
“你受了重傷了,這裏是醫院,要很久的時間才能好。”
“是嗎?”
“當然……”宮辭點了點頭。
“嗯……”桑音應了一聲。
“哪裏不舒服的話就說吧!我叫醫生來。”
“不用了……只是有點痛……”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