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丁嫣一臉夢幻的表情,在幼稚園裏行走,還不時的拍着經過小朋友的頭髮,對打招呼的小朋友報以愉悅的微笑,只因為她又回來上班了,又可以領錢了,她對代理園長跟自己的同事說了一點小謊,謊稱她昨天因為不舒服在家裏睡覺,睡過頭而忘了打電話過來。

代理園長和悅的接受她的謊言,就連同事也好心的沒有提起那八卦雜誌的事,甚至還有人輕描淡寫的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這裏正缺人,好怕你不來,你能來,大家都很高興。”

就這樣一句小小貼心的話,就讓丁嫣心情好得要飛上天去,所以她今天比往常更加努力工作,縱然工作再忙,她也二話不說。

中午過後,她睡了一個小覺,等小朋友睡醒后,就帶他們到遊戲的空地遊玩。

同班的早有情誼,互相三五小群聚在一起挖土、玩遊戲,就只有一個小孩躲在最角落孤單的踢着石頭,那金髮實在是太顯目,一看就知道是Paul。

丁嫣小時候就是孩子王了,最難忍受的就是落單的小孩,縱然現在長大,這個觀念還是沒變,這個金髮小鬼雖然有時候挺討人厭的,但是一想到他以前不知受到什麼奇怪的虐待,丁嫣就沒辦法怪他。

她決心好好的幫他,於是趨前撿起一塊紅色的石頭,放在最遠處,對着Paul叫道:“喂,看着,我能夠踢我腳邊這顆石頭碰到那個石頭喔。”

Paul才不信,因為那石頭距離太遠了,他一臉驕蠻的轉過臉,“你少騙我了,你根本就踢不到。”“切,小鬼就是小鬼,不知道我的厲害。”

丁嫣話說得很大聲,一些小朋友早就轉頭看着這裏的發展,甚至有幾個成群圍在丁嫣的身邊看。她彎了彎腿,做出幾個誇張的動作,圍觀的小孩子更多,而且笑成一團,就連Paul也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出來。

丁嫣捏捏他的嘴巴,“幹什麼,想笑就笑,還憋着幹什麼?”

“你別亂碰我啦。”

Paul用力打她的手,才剛打落,丁嫣就以優美的姿勢將那顆石頭踹踢了出去,那石頭奇准無比的碰到那顆紅色的石頭,發出清脆的響聲,Paul歡呼了起來,圍觀的小朋友更是發出高昂的聲音,丁嫣摸摸下巴,也一臉得意的樣子。

“我也要試。”Paul最先說。

丁嫣幫他擺好石頭,怕他小孩子沒力氣,所以這次擺近一點。她告訴他道:“瞄準,別太用力,腳要彎曲,才能踢出好的弧線。”

Paul照着她的話做,一踢出去就正中紅色石頭。

旁邊的小朋友跟着歡呼起來,叫道:“好厲害。”

Paul臉紅了起來,他再踢了一次,又是正中目標,小朋友圍觀的越來越多,歡呼聲越來越大。

Paul將石頭交給身邊一臉渴望踢石頭的小男孩,“這次換你踢。”

小男孩高興的接過石頭,他踢了一次,卻怎麼樣也踢不中目標,再試一次也是一樣。

丁嫣推推Paul,訓他道:“還不趕快教人家怎麼踢。”

Paul第一次跟人群這麼和樂,他臉紅的說著該怎麼踢,那小男孩很快就命中了目標。

他抱着Paul尖叫道:“我踢到了。”

之後,Paul又教了幾個男孩,他們七嘴八舌討論着。

丁嫣看了非常的滿意,看來這金髮小鬼的孤僻還沒那麼嚴重,正要離去的時候,有個男孩子口無遮攔的道:“你的頭髮顏色好奇怪。”

Paul一聽高興的表情馬上降溫,他似乎渾身是刺,就要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言詞。

丁嫣馬上知道他想幹什麼,立刻摸摸他的頭髮,讚美道:“好柔軟喔,這是卡通里天使才有的頭髮,平常人很少有的,只有最善良的心才能得到這種頭髮。”

丁嫣這麼一說,許多小朋友立刻去摸Paul的頭髮,也大表驚奇的道:“真的好軟喔,半夜天使會跟你說話嗎?”

“我最討厭這種頭。”Paul似乎對自己的頭髮很有偏見。

幼稚園一個最漂亮的小女孩甜甜的笑道:“好漂亮,好像太陽的顏色,我也要摸。”

這個女孩笑起來又甜又可愛,讓Paul的臉轉得更紅,他有點猶疑的問:“真的很漂亮嗎?”

大家都一齊點頭,還紛紛抱怨自己的頭髮,“我也想要你這種頭髮,然後跟天使說話。”

“我也是。”

“我也要。”

“你半夜怎麼跟天使說話?”

一大群小孩圍着Paul,大家越說越熱烈,丁嫣看着Paul直偷瞄那可愛小女孩,她小小的偷笑一下就離開了。

到了黃昏時,Paul破天荒的說他不想回家,要留在幼稚園,丁嫣牽着他的手,他這次沒多大的排拒。

她道:“小朋友要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夜市。”

“那有什麼好玩的。”他雖然讓丁嫣牽他的手,但是說話口氣還是不大好,不過他乖乖的跟她一起去。

丁嫣把他帶到夜市去玩抽獎,他拿到了幾個氣球小捶子就高興得要命,等丁嫣叫一碗酸梅湯給他喝的時候,他已經累得睡著了。

丁嫣只好把他背回家,這一路上他就乖乖的趴在她背上睡着,丁嫣忍不住道:“這小鬼不吵不鬧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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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歐白智已經坐在客廳等她,一看到她回來,馬上站了起來,正要說話,丁嫣做了一個噤語的動作,指着背後熟睡的Paul,歐白智會意的點了點頭,把他從丁嫣的背抱了起來,帶到Paul的房間,他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Paul。

他的金髮是母親遺傳的,但是臉的輪廓就肖似他過世的哥哥。回想他驚恐的表情讓他忍不住心痛,他不知Mary在這幾年來灌輸了Paul什麼,但是可以想見的,全不是什麼好東西。

丁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小聲道:“沒關係啦,不用想得這麼悲慘,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精誠所至,一定會感動上天的啦,況且這個孩子也不是本性孤僻,他只是還不太了解要怎麼跟人相處在一起,過久了,也許就正常了,像他今天就玩得很快樂。”

今天的事他已經聽在一旁觀察的代理園長提過,他內心欣慰道:“幸好你知道怎麼輔導他,要不然一時間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這感謝的話丁嫣聽得心虛,“別這麼說啦,其實我也不懂什麼輔導不輔導的,只是以前香怡也是這樣,而且還比他更嚴重,她是一匹孤獨狼耶,除了干架把別人打得重傷之外,從沒看過她說話,我們還不是結成了好朋友。”

“香怡?”

“就是你在我住的地方,看到的那個女的啊,她全身名牌,人長得非常漂亮,看起來有點嬌弱,其實她比誰還強悍耶。”

丁嫣一說,歐白智就想了起來,那時他還以為她是男的,暗地裏生悶氣,不過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他還模模糊糊的,只因為當初丁嫣站在他的身前,他哪有心思再去看別的女人,自然也不曉得這女的長得好看還是難看了。

不過這都是小事,還一件要事他要跟她談。

歐白智握住她的手,非常柔和的注視着她,就像丁嫣是個珍奇的寶物。“這個禮拜,我們去試一下禮服,我想訂婚宴要越快越好,就選下下個禮拜吧。”

丁嫣在他目光下全身湧出奇異的熱流,她試圖忽視這股熱流,把心神放到正題上來,她沒想過訂婚宴這麼快就要舉行,她吃驚的道:“為什麼要這麼快?”

“因為Mary第二次上訴,法官定在十五天後審理,所以我們要早一點有訂婚的消息,要不然法官若是以小道消息的印象來審定我的人格,一定會推翻第一次審理的判決,他絕不會把Paul判給一個私生活混亂的男人。”

丁嫣覺得很怪,“可是你不是說Mary的私生活亂得大家都知道,你應該很容易拿到Paul的撫養權。”

“那是陳年往事,而且她辯稱她那時年少不懂事,她現在已經痛改前非,為什麼大家還要拿這件事來苛責她,每個人又不是不曾犯過錯,她說得痛心疾首,若不是我已經太了解她的人格,只怕我都要把同情票投在她身上,所以上次拿到Paul的撫養權完全是好運,現今又沒有什麼不利她的證據告發她,所以這是一場硬仗。”

聽起來歐白智似乎在這場官司里沒有什麼把握,但是他繼續說下去,“可是只要我們一訂婚,法官就會相信那些小道消息是亂報的,我的勝算就多了幾分,所以最好要在打官司之前辦訂婚喜宴。”

他這樣說,她也沒理由反對,但是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忽然她想到了,“唔,我覺得你好像一點也不像患了憂鬱症耶,因為你說話都好正常。”

心頭一驚,他試圖愁眉苦臉的道:“該怎麼說呢?這種病會不定期發作,像一個人在半夜的時候,偶爾會很想自殺,所以……醫生也說我的病是隨着情緒起伏的。”

他說的有理,所以丁嫣接受了這種說法,還好心的道:“對了,你要是有什麼問題,想自殺的時候,千萬要找我聊天,不要客氣喔。”

歐白智飛快的點點頭,然後將臉轉向Paul,撫觸他幼小的臉頰,總之Paul是他歐家的,他絕不讓給Mary,而且Paul一定是受過虐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想到這裏,他就更認定這場官司絕對要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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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Paul能夠接受跟小孩子一起遊玩,而不會一個人孤僻的站在角落,丁嫣對他的表現非常的滿意。

而歐白智這個禮拜也常很早就回來,與Paul培養感情,雖然Paul看到他仍會害怕,但是只要丁嫣在場,情況就沒那麼嚴重,也算是好的進展。

到了禮拜天,歐白智拉着丁嫣要去選禮服,但是丁嫣看Paul一個人關在家裏,伯他又出去亂晃,就對歐白智建議道:“順便也把他帶去吧。”

歐白智道:“可是選禮服,我怕小孩子會很無聊。”

“沒關係,反正常常帶他出去,也算是培養感情,再說小孩子愛玩,坐車出去一定會樂翻天的,哪管什麼無聊。”

丁嫣的話也有道理,於是歐白智就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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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的禮服挑得丁嫣手軟腳酸,歐白智抱歉的對她說:“我本來想請人設計,但是實在是因為時間太趕了,所以只能試穿比較滿意的,再來改尺寸,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眼前起碼有四十幾套的禮服,各種顏色不一,她看得眼睛都快花了,怎麼會介意,她還嫌太多呢。

“這太多了,我哪試得了那麼多。”

丁嫣嫌多,歐白智還嫌少呢,他坦然相告,“可能要穿好幾件禮服,所以才有這麼多的禮服給你選,如果你還不滿意,那還有DM上的可以挑。”

丁嫣嚇到了,她急忙揮手,“夠了,夠了,太多了,你不是說只是個小小的訂婚宴,幹什麼要換那麼多套禮服。”

“這只是我們歐家的傳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當成換換新衣服而已。”歐白智發覺他對丁嫣說謊越來越流利。

他口若懸河,說起話來條條分明,丁嫣又是粗枝大葉的人,竟然就被他給蒙過去,況且她也沒參加過大型或小型的宴會,所以根本不懂這些禮節。

她試了好一會,才挑了幾件禮服,而歐白智早就看痴了。丁嫣長年打架,所以身材細瘦,氣色紅潤,穿上禮服別有一番女性嫵媚的風情,歐白智決定以後一定要常常建議丁嫣穿裙子,只因為她穿牛仔褲,根本就看不出身材這麼好,讓他差點噴出鼻血。

試穿過後,歐白智和設計師討論配件,而丁嫣鴨子聽雷,完全的聽不懂,什麼項鏈和手環的搭配,很重要嗎?

丁嫣無聊的亂晃,晃過了一排禮服,忽然才想到怎麼都沒聽到那個小鬼的抱怨聲,以Paul的個性,他們在這裏這麼久,又沒有什麼他有興趣的事,他一定會嘟着嘴抱怨的。

她仔細的看了一下店裏面,連掛着的禮服都拉起來看,看那小鬼會不會一時興起躲在禮服裏面,但是都找不到人。

她拍了拍歐白智,打斷他跟設計師的交談,“Paul呢?”

歐白智一怔,“不是剛才跟着你進去換衣間嗎?”

丁嫣直接闖進換衣間找,換衣間根本就沒人,她出來后搖頭,“沒看到人啊。”

歐白智臉色一變,“我出去找找看,也許在附近的店面玩。”

他跟設計師簡單的交代一下,就立刻拔腿往附近的店面找去,丁嫣也跟着他一起找尋,找了附近幾個店面,甚至還問了附近店面的老闆有沒有看到一個金髮的小男孩,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

丁嫣道:“我找左邊,你找右邊,五分鐘後過來這裏集合。”

歐白智點了頭,開始往右邊找起,卻怎麼都找不到Paul。

這裏鄰近大都會的心臟地帶,交通發達,人潮又多,一個孩子在這裏很容易走散,而且這裏的馬路設計不良,很多條馬路互相橫結,他希望Paul可不要出事。

五分鐘過了,他回到原來指定的地方等丁嫣。

丁嫣氣喘吁吁的跑回來,“這個歐巴桑有看到像Paul的小孩過去,只不過……”她喘着大氣。

歐白智急道:“只不過怎樣?”

“只不過有人帶着他,不曉得是不是Paul。”

“有人帶?這附近有住一些外國人,也許她看到的是別的小孩。”

丁嫣急速的搖搖頭,“但是那歐巴桑說那金髮的小孩穿一件皮卡丘的外套,她孫子也有一件類似的,所以她記憶特別深刻,我昨天幫Paul買的那一件外套就有皮卡已,他特別喜歡,所以今天就穿出來了。”

歐白智一愣,心臟忽然不安的怦怦直跳,好像是什麼壞事的預兆。“那歐巴桑有沒有說帶着小孩子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男一女,女人是金髮,Paul被他們推在前面走。”

金髮的女人?歐白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Mary,不待他反應,丁嫣早就捉住他的手,用力的拉着他跑。

“快啦,歐巴桑說才剛走過去沒多久,而且小孩子走得很慢,像是被他們用推的,所以他們走不快的,我們快追。”

歐白智馬上就跟着丁嫣跑了起來,丁嫣指着方向急起直追,已經跑了一條長街,兩人臉上都是汗水。

“往這邊,歐巴桑說他們往這邊走。”走到一個偏遠大馬路的交叉口,丁嫣指着一個方向。

燈號已經快變黃了,歐白智拉着丁嫣飛快的闖過馬路,轉了一個彎,前面又是一個大叉路,正不知道要往哪裏走的時候,丁嫣叫了起來,“那邊!”

歐白智順着丁嫣的手指看過去,終於看到了金髮男孩定在原處,似乎是不肯動了,而他身後的男人捉起他的領子似在嚇罵他,他身後的女人也沒有阻止。

“是Mary!”歐白智拔腿狂奔起來,遠在幾尺外就怒吼道:“放開Paul!”

Mary看到了他,嘴角彎起一個笑,嘴巴動了起來,但因為距離太遠,沒人知道她在說什麼。

但是歐白智從她獰笑的唇形,看出她在說什麼——

你想要他,就自己來拿。

Paul就站在行人路的旁邊,馬路上車子不斷的穿梭,她對着歐白智微笑了一下,然後出乎意料的伸手去推Paul,Paul尖叫一聲,整個被推向馬路。

丁嫣看到這一幕,駭得全身發冷,她無法相信竟有母親把自己的小孩往馬路上推,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歐白智使出渾身力氣的奔向前,抱住Paul往馬路邊滾,煞車聲此起彼落,丁嫣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只能用最快的動作跑到馬路上。

歐白智臉上都是血,Paul被他抱在懷裏,不知道有沒有受傷,但是他整個人早已嚇呆,連眼淚都含在眼眶流不出來。

“救護車,誰幫我叫救護車。”

丁嫣顫抖的喘息着,她臉色整個發白,歐白智的血液就像水一樣的往外流,她蓋住傷口,血還是不斷的流,流得她滿手都是血,她幾乎歇斯底里的尖叫,“拜託,幫我叫救護車。”

圍觀的路人跟車主,已經打了手機叫救護車,沒一會救護車就呼嘯趕來,丁嫣一臉死白的踏上救護車,陪着歐白智跟Paul到醫院裏去。

看着歐白智慘白的臉,她第一次覺得他在她心裏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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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請問要不要緊?”丁嫣一看到醫生從急診室出來,立刻着急的詢問。

醫生看了她擔憂的神色一眼,嘆口氣道:“小孩子沒事,不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大人的手臂被車壓碎了,是複雜骨折,可能要住院一個禮拜先觀察狀況。”

丁嫣擔心極了,“歐白智會有生命的危險嗎?我看他流了好多血。”

“我們已經將血止住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而且病人的意識也很清醒,你可以進去看看。”

丁嫣連連向醫生道謝,然後急着衝進病房裏,歐白智身體多處擦傷,但是他眼神清明的看着衝進來的丁嫣。

丁嫣立刻跑到他的病床前,“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

她一邊說眼淚一邊掉了下來,哽咽得幾乎要岔了氣。

歐白智從沒看過這樣的她,他慌了手腳,急忙拭去她的眼淚,“別哭了,我沒事啊。”

“你為什麼要這樣衝出去啊,害我嚇死了。”

歐白智苦笑的看着身上的傷口,對於丁嫣的抱怨也只能道:“如果你是我,看到那時候的情形,你會不會衝出去?”

丁嫣幾乎無言以對,她主動抱住歐白智的脖子,眼淚一滴滴的流下了。“我也會衝出去,但是……但是……”

“別哭了,幸好我沒事,不是嗎?”歐白智抹了抹她的眼淚。

在他再三的安慰下,丁嫣止了淚水,卻還不停的抽噎。歐白智的心都快扭成碎片,因為那每一滴淚都是為他而流的。

有人為你而哭,為你而擔憂,那種幸福、滿足的感覺筆墨難以形容,而心疼丁嫣哭泣的心情更讓他心裏甜甜酸酸。

他用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緊緊的抱着丁嫣,再三的親吻着她被淚沾濕的嘴唇,一再一再的撫慰着她的心情。

丁嫣主動狂吻着他的嘴唇,就像要證明他的存在似的,傾心吻着他。

歐白智被她吻得呼吸急促,心猿意馬,再也控制不住的時候,有人發出輕咳聲——

“咳咳,歐先生,你通知我來的,你現在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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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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