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家中的李仲鳴大怒,石盂動竟然就是九十九翔,那天他那副懦弱無能的樣子和今天根本判若兩人。
扯下領帶,他不得不預想下一步該如何做,兩次計劃皆告失敗,現在更引起了九十九翔的注意,這是他所料未及的。
“聽阿雄說你怒氣沖沖地回來,發生了什麼事?”
李仲鳴抬頭看向來人,“爸。”他將事情重述一次,“我想一勞永逸,殺了他。”除了龍翔的事之外,李仲鳴另有一層顧慮,那便是關於盛小晏……
“這裏不是美國,牽扯到我們頭上就不好,萬一你的背景被翻出來……”
“那不是問題,但爸顧慮的也沒錯,我們才剛站穩就被條子盯住也不好。”
李光仁想了想,想起在美國時聽到的傳聞,“請一個殺手吧!”
李仲鳴望向父親,他正燃起一根煙,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圈白煙,“聽說有一個殺手非常厲害,接下的案子從未失手,價碼雖然高了一點,但值得一試。”
會受牽連,畢竟九十九翔是外國集團的重要領導人,是的,花錢消災,這是對未來的投資。
李仲鳴陰冷地笑了,早點除去九十九翔是好的,也能確定盛家的權勢是他的靠山。
盛小晏不愛他,想養幾個小白臉都隨她,他要的只是她背後的盛家權勢,所以九十九翔非死不可,盛小晏必定是他李家的人。
“兒子,盛家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李仲鳴自言道,“盛懷雄對我中意得很,盛小晏跑不掉了。”
說罷,父子倆相視大笑,似乎美好前景就在眼前。
***
格調高檔的西餐廳,所費不貲的裝潢,其中充滿的卻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而這邊就有一對,優雅端莊的舉止服飾,得體大方的應對及言不由哀的對話,這便是他們每次約會的寫照。
小晏應付得得心應手。
用餐完畢,又一次公式化的對話,李仲鳴說:“我送你回去。”
“謝謝。”
在路上,小宴想了許多,她無法拒絕父親,畢竟那麼盛大的婚約發表,一旦解除是很傷顏面的。
於是她告訴九十九翔,你來當我情夫,這是兩全其美呀!九十九翔為何要生氣?
社區到了,李仲鳴將車停在社區外,陪她走進社區,如此的動作已成公式,不同的是,這次他想索求一個道別吻,自然遭小晏拒絕,他卻強索。
“咳!”一個聲音來自不遠處。
“大哥!”見到路燈下的親人,小晏趁他分神時掙開,跑向大哥。
盛伯章將怒意掩飾得很好,只輕描淡寫地道:“謝謝你送小晏回來。”
李仲鳴只得悻悻然離去,暗恨半路殺出程咬金。
待心跳回穩后,小晏才問道:“怎麼來了,大哥?”
差距太大的年齡讓兩人本應親密的情感反而疏離,似乎只存稱謂,但盛伯章是真心為這個小妹着想。
“以後別再和他逗留太晚。”他嚴峻的面孔使得出口的關心打了折扣。
小晏拿出卡片鎖,“上來談吧。”
“不了。”盛伯章婉拒道,“小晏,請你諒解爸爸,他只是以他的方式愛你。”
“我知道,大哥,不然我不會聽從爸的話和李仲鳴出去。”見大哥真的不進大樓,她索性靠在牆上談話,“今天來只為了信件事嗎?”
盛伯章猶豫了下,不知該不該由地說,或許該讓妻子來和小晏談,但眼前恰是個時機,“咳!小晏,你從小到大總將感情放太淡,不重視自己,大哥希望你有時也為自己想……”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他忙掰出一串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怕她認為他存心不良。
小晏但笑不語,如果他能讓她安心一輩子,嫁給他似乎比嫁給李仲鳴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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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鳴察覺小晏近來愈加冷漠,使他除了在盛懷椎身上更下功夫外,還積極打聽父親口中那個一流殺手的聯絡方式,可是那個殺手的行蹤不定,要找到人還得碰三分運氣,但還是讓他找到了。
“一百萬。”
李仲嗚愣了下,“台幣?”
“美金一百萬。”那聲音既冷漠又無情,聽不出“生命”的味道。
李仲嗚抿緊唇心想,難怪此人行蹤不定,若一筆生意便要求這麼多報酬,兩年干一票都還綽綽有餘。“確定能解決?”
那邊靜默了一會兒,再出聲時,語氣更冷,“如果不放心,另請高明。”
“不,等等。”李仲鳴忙喊,“一百萬,你何時能完成?”
對方掛下了電話,倒是一旁的傳真機嗶嘩傳出了交款方式,李仲鳴驚駭,他是如何得知傳真機號碼的?看來這個殺手名不虛傳,但是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
接到眼線的報告,九十九翔哼了一聲把報告丟進紙簍,還是麻煩,為什麼李仲鳴偏偏是自己子公司的人?又不能用貫用的手法打垮李仲鳴,沒聽過自己把自家公司斗垮的,噴,麻煩!早知道就乾脆讓李仲鳴把工總斗下台,他行事也比較無禁忌。
桌上的小鍾指向十點,九十九翔起身出門,小晏生活規律,未再上班的她通常是這個時間出門散步。他興匆匆地下樓按了門鈐,“早。”
小晏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存在及緊迫盯人的功夫,笑咪咪地道:“早”。
照例,他又開始鼓吹她搬上樓和他同居,而她依然不置可否。
甫出社區,一輛招搖的車子停在兩人面前,一位少女奔出車子撲進九十九翔懷裏,飛舞的裙擺讓她像只花蝴蝶。
“翔哥哥,你怎麼都不來看人家?”
九十九翔一臉錯愕,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真澄?”
“是呀!”東真澄笑得如銀鈐亂響,“你老待在台灣不回來,我只好來看你了。”她注意到九十九翔身旁的女人。
小晏微張唇,眼眸寫滿疑惑。
九十九翔想慘叫,這小魔女一來准沒好事。
“你……”東真澄看看小晏,又看着九十九翔緊張的模樣,扁起了櫻桃般紅艷艷的唇,“你是翔哥哥的新女人?”
“你未來的嫂子。”九十九翔趕緊補上一句。
啊!九個九翔想長嚎三聲以示哀悼。
“哇——”哭的人不是他,是東真澄,“為什麼我兩次都輸給台灣女孩?”
東家與九十九家向來交情好,她自小也直嚷着要成為翔哥哥的新娘子,但數年前在紐約遇到了一個台灣男人,自此轉移目標,三年前那男人表明心有所屬,她只得死心,回頭纏着翔哥哥,如今又……她真是快嘔死了!
小晏在旁不知所措,卻莫名地對這個哭鬧的女孩產生子好感。
東真澄向來驕縱隨性,但她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強求,她報復性地抹了九十九翔滿胸前的淚水鼻涕,紅通通的俏臉轉向小晏,“翔哥哥就讓你了,反正他花心又博愛,我一定可以找到比翔哥哥好一千倍的老公!”她用中文說道。
小晏笑着點頭,“好呀,拭目以待,現在可否告訴我,‘翔哥哥’是怎麼花心,又如何博愛的?”
好惡分明的東真澄很快將奪夫之恨丟至腦後,如數家珍地一一數出九十九翔花心情事,不管他在一旁都綠了臉。
危機之後就是轉機,九十九翔對自己說,看着自己打小看到大的東真澄,他逸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天真爛漫不是壞事,只怕會讓壞男人給騙了。
被保鏢催促上路的東真澄依依不捨地向小晏道別,“晏姊姊,你嫁來日本后,我就可以天天去我你玩了,你要快點結婚喔!”
東真澄走後,小晏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九十九翔被她瞅得心底發毛,決定先懺悔再說,“我發誓,那些女人都是過去,只是排遣寂寞的夥伴,只有你才是我惟一的現在及未來。”
原來他的肉麻話說得順口不是沒有原因的,至於那些風流史她倒不甚在意,逝者已矣嘛!小宴釋懷地笑着。
被東真澄一攪和,九十九翔差點忘了今天原本有事想和小晏談,“小晏,記得我到台灣的原因嗎?”走到他們慣常休息的公園,他問道,“如果找不到木藤明範遺留的證據沒關係,我可以製造一個。”
“什麼意思?”她似乎嗅到了一點危險的味道。
扶住她的肩,九十九翔解釋道:“接連兩吹,李仲鳴的計劃被打亂,現在他最依恃的便是你,而最大的阻礙就是我,如果你投向了我,你猜,他會怎麼做?”
“我會告訴他,我不會解除婚的。”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當你的情夫喔!”他半開玩笑地說,“我正要你立即和他解除婚約,讓他恨到不得不殺了我。”
“太危險了。”小晏擔心地道,“你只是個商人,不要和黑道斗,好不好?”對商場,她所知不多,龍吠集團再如何龐大仍是一個商家啊!如何能斗得過黑社會?
九十九翔笑着覆上她的唇,溫柔地像要吻去她所有的不安,心想,她也懂得擔心了,好現象。
許久之後,他輕啄一下她的唇,開口道:“相信我的能小晏無言,她不知道九十九翔的能力,但卻知道凡事和黑道扯上邊就是不祥。
“小晏,這是一勞永逸的好方法。”他繼續遊說。
“好,但你要答應我,凡事加倍小心,好嗎?”
“一定。”九十九翔笑着在她頰邊送上一個響吻,“我說小晏呀,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的口氣掃去令她心煩的事,她露齒一笑,“那你想怎麼樣?”
他隨手摺下一朵公園裏的玫瑰花,假裝不認識“請勿攀折花木”這六個中國字,“再美的花朵也比不上你的容顏,反而更襯托出你的美貌。”
小晏忍俊不住,他真的把肉麻當有趣,一定是平時鍛煉有方。
“何時帶我去見爸爸?”九十九翔猛地開口問。
“見爸爸?”她故意不解地問,他的臉皮也是鍛煉有方,比防核所的牆還厚,“見爸爸做什麼?”
“把你娶回家啊!”他認為早早訂下才是上策,免得夜長夢多,好夢還罷,就怕惡夢連莊。
“你似乎忘了,我爸可是強烈贊成我嫁給李仲鳴喔!你要如何確定他會改變心意?”
“爸爸只是一時被小人蒙蔽。”九十九翔信心滿滿,像
他這種特級女婿,就是搬出探照燈也找不到啦!“等爸爸見到我一定立刻倒戈,不縣我自誇,我九十九翔允文允武,而且……呃,爸爸沒有仇日情結吧?”他聽說老一輩的人都有這種無聊的情緒。
“說不定喔!”小晏故意拉長語調,跟他相處愈久,便發現愈多缺點,相對的,優點也很多,最重要的是他能使她快樂。
看到她的笑容,九十九翔亦感心情愉悅,他希望能引出她更多的喜恕哀樂,“小晏,搬上來和我住吧。”
“好。”
好?!九十九翔懷疑自己的耳朵,隨即推翻所有懷疑,狂喜地擁住她,就算她是一時口誤,他也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啦!
小晏微笑地反手摟住他,她要一輩子留在這個令人安心的胸膛里,“我答應你,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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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盛懷雄霍地站起,茶几受到震動,杯里的茶水溢了出來,繞着杯底形成一圈小小的圓。
“盛老,若小晏真的喜歡石先生,我甘願退讓,畢竟小晏的幸福重於一切。”李仲鳴一臉平和地道,他當然不會揭敵之長,讓盛懷雄知道“石孟動”原來是日本龍呔集團的領導人之一九十九翔。
李仲鳴的虛情看在盛懷雄眼裏全走了樣,愈加中意這個女婿,確信李仲嗚是最好的,“委屈你了,仲鳴。”他坐回原位,慈顏悅色地道:“放心,小晏只是一時迷惑,被那無賴騙了,她會回頭的。”
李仲鳴暗地冷笑,老頭子真好騙,他仍以退為進地道:
“但是小晏或許真的愛上石孟動了。”
“我自有打算。”
李仲鳴又說了些言不由哀、真假摻半的話后,便離開盛宅,他思索着,現在的局面雖對他有利,難保變數不會再起,仍是需以收拾九十九翔為首務,教盛小晏死了心才是上策,趁這個機會也讓其他人知道,跟他作對的下場!
盛懷雄在李仲鳴離開后,帶着兩個人便驅車往小晏所在的社區而去,他今天一定要把她帶回家!
他怒沖沖地到了小晏家門前,她卻不在,於是他站在門外等,約半小時后,不遠的樓梯問傳來嘈雜笑語,在空曠寂靜的樓間造成異常清晰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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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滿手的垃圾食物,九十九翔舉步維艱。
“加油,快到了。”小晏回身甜甜笑道。
九十九翔以為自己平日的鍛煉夠了,如今方知有所不足,“休息一下?”他露出有如落水狗一般的眼神乞憐道。
“一下。”
呼!他忙放下滿懷的包裝袋,靠着牆喘氣,任何人在手負重物爬了八層樓后皆該有此反應,“小晏,人發明各種方便的機器就是為了要利用,不用就叫浪費,何況每月的維護費我們繳得一毛不少,該多加利用才是,不然電梯會哭泣的。”
小晏笑盈盈地聽完,“好了,走吧!”
他哀叫,“我還沒休息夠。”
“可你還有力氣說話,人的身體也是一部精密的機械,久久不動是會生鏽的,所以我們該多多運動。”小晏提起兩袋水果道。
九十九翔只得跟進。“可是……”在看到小晏柔瀲含笑的眼神后,他頓時住了
“九十九翔,女人比男人長壽多了,你又比我大了八、九歲,如果你不好好保養身體……我先說好,我將來可不想當寡婦喲!”
換句話說,如果不想當王老五,他最好乖乖地爬,九十九翎不敢吭聲地想。
“啊,對了。”小晏爬着爬着,突然想起一件頗重要的事,“你要我的東西可能……”在看到門口的人時,她竟然……
九十九翔也當下臭了臉。
盛懷雄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聽仲鳴說,你提出了解除婚約的要求。”
小晏見避不過,索性放下手中的袋子,“對的。”
“立刻跟我回去,說你不會解除婚的。”
九十九翔搶先發難,“小晏不必聽你的話,她有充分的自主權。”
盛懷雄以眼神示意隨行的兩名男子強行帶走女兒,未料兩人還未接近小晏便讓九十九翔不怒自威的氣勢嚇住了腳,他見狀又敲了下手中的拐杖,兩人才又小心翼翼地走近。
小晏站在九十九翔背後,見兩名保鏢愈來愈近,她擔心九十九翔出手太重傷了人,遂道:“讓我和……盛老單獨談談吧!”
雖非第一次聽到小晏如此生疏的稱謂,盛懷雄仍是一慟,他的女兒究竟何時起態度變了?“沒什麼該談的。”他硬下心,“你必須嫁給仲鳴。”
九十九翔霎時陰沉了臉色,“我也覺得沒什麼好談的。”他拉起小晏的手轉身上樓去,不甩身後的人。
兩名保鑣在僱主示意下,不得不出手,伸手便往小晏的手臂攫去,還未沾上邊便讓九十九翔賞了一腳滾下階梯。
“你——”盛懷雄抖着音,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峻,“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們就斷絕關係!”他下了最後通牒。
九十九翔正巴不得如此,但見小晏卻停下了腳步,猶豫地回頭望着那老頭,酸意瞬時溢滿他胸臆,難道她還未對這老頭忘情?
九十九翔索性丟下所有採購品,扛起小曼,“死老頭,小晏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我的人,你則想打她的主意!”
“翔——呀!”
“主人小心!”鬼原也不知何時出現,只大喊一聲便撲了上去,使局面添加了幾分複雜性。
一連串動作同時發生,令人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九十九翔貼着樓梯卧倒,懷稟護着小晏,直接倒在樓梯上的痛是言語所無法形容的,他痛得齜牙咧嘴。
九十九翔恨不得把鬼原丟到外太空去,他是救自己還是害自己?背上有如泰山壓頂,使他痛楚加倍,“下去……”
他話還沒完,鬼原已乖乖地站好。
“小晏,你還好吧?”盛懷雄不知何時蹲在小晏身旁,着急地問道。
小晏對突發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這一起一落晃得她頭昏腦脹,“發生了什麼事?”
九十九翔臉色陰沉不語,只默默地拿出手帕為小晏包紮,肩上一道血痕,該死!他真的被惹火了,竟敢傷了他的女人!
原本並不覺得痛的,經他一包才發現自己受了傷,痛感才出來,她不擔憂突來的攻擊,倒是介意九十九翔臉上風雨欲來之勢,她再問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他不願多談。
“什麼叫沒事?”盛懷雄受不住被忽略,怒道,“小晏都受傷了還叫沒事?這分明是槍傷,你不但沒出息又惹了什麼禍?小晏絕不能交給你。”
“我不是物品,別再說什麼交不交的。”小晏緩緩地對父親說道。
“但這小子八成惹上了流氓幫派,我不能讓你處在這種危險環境。”盛懷雄手中的拐杖不住地敲上牆壁,發出清響的叩叩聲。
“這‘流氓幫派’還是托您的福惹上的。”九十九翔諷刺地開口。
“什麼意思?”盛懷雄怒目瞪着他。
“就這意思。”九十九翔抱起小晏,睨視着矮他一個樓價的老人,“雖然你口口聲聲為小晏好,但你其實並沒有花心思去了解她,如果真為她好,就該放了她!我的女人我目己會保護,不用你替我費心。”
“你、你——”盛懷雄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得不暗贊他剛才的氣勢。
小晏也難得見他如此威迫四方,總覺變了個人似的。
盛懷雄怒瞪着九十九翔沒人轉角處的身影,目光調向眼前擋住他,使得他不能追上去的人,“你是誰?”
鬼原不做反應,直到樓上響起關門聲后才從樓階上躍下,隨即迅速地消失蹤。
盛懷雄這才憶起,他的女兒被抱進了一個男人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