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懷雄激動地踏出一步,一剎那間,他似乎見到自己呵護疼寵的女兒要飛離了他。
小晏的雙手環上九十九翔的頸項,他則掀了頭紗在她頰上落下一吻。
“誰教你搞這種場面的?嚇壞了所有客人哪!”她在他耳邊輕聲笑道。
“會嗎?”九十九翔拿出一串黑珍珠項鏈為她戴上,泛着冷芒流光的珍珠映着白紗,及她的肌膚,他滿意地點頭。
“哇!”盛立德已然認出人來,對大哥咬耳朵,“大哥,來賭小……姑姑會不會再舉行一次婚禮?”
盛立功看他一眼,不語地注意場中情勢。
眼見保全人員全被制住,盛懷雄着急地要上前。
盛仲韋急忙拉住父親,心想,還未摸清來人底細,不可貿然。
一名記者大膽發言,“先生,請問你與盛小姐是……情侶?”其實剛才狀況一目了然,李仲鳴篤定成了“被拋棄的新郎”,她只是想借當事人的口確定。
見同行開口卻投事,其他人也怕失了機會,紛紛跟進,不怕死的精神展露無……
李仲鳴側頭瞪着制住他的人,兇狠的目光猶如看上獵物的土狼,“放開,否則……”
不比新娘遜色的美麗伴娘笑了笑,“否則怎樣?你還是祈禱沒人看見你,現在這副猙獰的面孔比較實在,否則商界貴公子的形象就毀了。”她說著放了手,反正小晏人已在九十九翔懷裏,相信他不會弱到讓老婆被搶走才是。
李仲鳴一得到自由,立刻急衝上前,“小晏,回來!”
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幅面面,紛紛按下快門。
九十九翔帶着小晏往旁一轉,出手擋下李仲鳴一拳,之後便由他苦命又盡責的影忍者鬼原接手。
李仲鳴在南布魯克林並不是白混的,出手既俐落又狠勁十足,招招直取對方要害。
九十九翔乘機抱起小晏往外跑,“直升機在等着我們呢!”
小晏才疑惑着,耳邊便響起轟轟的馬達聲,一架黑得發亮的直升機緩緩降落,機尾及機門皆有一枚代表龍呔家族的徽章。
眾人跟着擠到門口,臉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心想這可是當月最大的新聞,名門盛家婚禮成了一樁醜聞,可以想見明天的社交界會傳得多難聽,又有幾版謠言即將問世了。
“敢情你想直接帶我私奔?”小晏漂亮的大眼眨了眨。
“在全世界都知道的情況下?”九十九翔搖搖頭,“我只是順應一位淑女內心最探的渴望,帶她逃離一場不情願的婚姻。”
小晏被抱上直升機,低頭拉起曳在地面的裙擺,同時,李仲鳴虛晃一招,及時擺脫鬼原的死纏爛打,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髮型已有些凌亂不堪,陰狠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我不會善罷甘休,除非你……”
“羅唆!”九十九翔一抬腳便往他眉心踹去,“輸了便輸了,有點風度。”
李仲鳴反射性地鬆了手,鬼原趁機扯住他,爭取時間讓直升機起飛。
眼見大勢已去,李仲鳴狼狽不堪地撥開人群,心頭的憤怒之火無經言喻,這份恥辱他一定會討回來!
盛懷雄眼睜睜看着女兒和別的男人跑了,一時承受不住,捂住心口彎下身。
“爸!”
“爺爺!”
正當眾人亂成一團時,禮堂門口又來了一男一女,那男的氣勢十足得不容人忽視他的存在。
看到現場的亂象,少婦嘆口氣,語氣充滿懊惱,“來晚一步。”
盛立功擔起長孫的責任,扛起局面,抱歉,婚攪中斷,今天到此為止。“
現場記者則是忙着抓人問感想,寫稿子。
“請問兩位是新人的誰?對今天的事情有何感想?”一人湊上前問道。
少婦笑了笑,望一眼身旁的丈夫,“我們和新人沒有關係,倒是和那位帶走新娘的人有點關係。”
哇!抓到大獨家了,記者連手都顫抖着,拿不穩隨身聽了,“兩位是……”
“我是龍呔海。”他開了口,低沉渾亮的聲音頗有王者之風。
這個記者是跑演藝版的,對這個名字雖不熟但有印象,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想起來,“你就是那個排名全球前五大企業集團的……的……”他震驚到話都說不好了,而最令他懊侮的便是張口大喊出聲,招來同行一窩蜂的訪問,白白喪失了一個真正超級大獨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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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新聞熱潮持續好一段日子仍未見平緩趨勢,簡直紅透了半邊天,上至龍呔家及九十九家八代祖先,下至盛家一表三千里的遠親,巨細靡遺無一遺漏。
尤其日本媒體,比起台灣媒體更是窮追猛寫,絲毫不因踏在陌生的土地上而遜色,迫得盛家人叫苦連天,反倒是主角跑得不見蹤影,躲過盛家及媒體佈下的天羅地網,逍遙快活。
小晏攤開報紙,又見“本報獨家消息”這幾個字,“這個親戚連我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找的啊?”
“小晏,別邊走邊看,會撞到人的。”九十九翔邊注意路況邊說。
小晏放下報紙,“嗯,這享人變多了。”
“托咱們的福。”九十九翔戴起“石孟勛”時代的厚重鏡片,從背袋裏拿出一台相機,然後遞給小晏一台錄音機,“準備好了,咱們就混進記者群,伺機進入你家。”
“0K.”她笑着頂頂看來很有深度的眼鏡,“啊,我大侄子。”
乍見這座佔地廣大的家園時,九十九翔不禁詫異,小晏既然如此富有,何需去做一個老頭的情婦?難道真是因為愛那老頭?而小晏至今猶未給他一個明確答案,想至此,他的心又不安了。
盛立功的座車正緩緩駛出,畢竟想快也快不了,因為一隻人圍着車子。
九十九翔帶小晏擠進人群,敲着車窗,“盛先生,請說幾句話。”
盛立功面無表情地坐在後座,連一眼都吝於施捨。
“盛先生,你對於盛小姐逃婚的原因知道多少?她為何要與李先生訂婚?”
“盛先生,是九十九翔搶了下屬的妻子嗎?李先生有何行動?”
九十九翔聞言瞪了發問的記者一眼,小晏本來就是他的,哪裏用得着搶?不過眼前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一句話都不吭。他腦筋轉了轉,提高聲音道:“盛先生,有人批評盛小姐腳踏兩條船、水性楊花,你要辯解嗎?”他瞄瞄小晏。
哪知小晏不但不生氣,反而快樂地接下去搗蛋,“據傳李先生雇請殺手欲殺九十九翔以泄憤,你知道嗎?另外李先生接受本報專訪時指出盛小姐嫌貧愛富、見異思遷、個性輕浮,與她的生母雷同,你是否有話要說?聽說盛小姐的生母是一名舞女……”
盛立功的車子停止如龜爬的速度,眾記者朝小晏投去佩服的一瞥,愈加爭先恐後。
盛立功搖下車窗,“毀請構成犯罪事實。”
小晏湊上前,矮了身子與他平視,拉下眼鏡微笑一下,
“嗨,小功。”
盛立功臉色變了下,隨即打開車門將她拉進車子,九十九翔立即跟進,並關上車門。
外頭的記者不平地起鬨,“盛先生,請你出來說明一
下。“
車子突然後退,又退進盛宅,鐵門立即關上,記者們的嘆息聲此起彼落,只能繼續無期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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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翔洋洋自若地進入盛家,自在得恍若在自己家,不用人招呼便大方地坐下,“小晏。”他朝心愛的阿娜答招手,見盛立功在一旁冷眼看着,讓他有絲不悅,咧嘴笑道:
“小功,你有意見嗎?”
小晏朝盛立功使個眼色,要他不用在意,“翔,小功天生就這麼穩重老成,你別挑他毛病。”
穩重老成?九十九翔想到龍呔海,他也是打小就不懂樂趣為何物。
“你先坐着,我進去和爸爸談談。”她決定先找父親談過,免得兩人一言不和,大罵出口。
九十九翔點點頭,隨手便拿起選台器,“不用擔心我了。”
“爺爺呢?”。小晏看向盛立功,見他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她便走上樓去,為自己爭取她的婚姻及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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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就這麼走了,盛懷雄撫着一張陳咨泛黃酌相片,相片中的人笑得沉靜而優雅,一隻注滿柔情的眼似乎正望着他。
門被輕輕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出去。”
“爸……”
他不敢相信地輕顫了下,怕是自己耳鳴了,小晏的聲音廠她回來了?
“爸。”小晏反手輕輕關上門。
盛杯雄緩緩地放下相片,轉身一看,是他的小女兒!
“你還回來做什麼?我們兩家為你丟的臉還不夠嗎?”他不想說這些的,但控制不了,“你現在回來能做什麼?”
“爸,李仲鳴不適合我。”小晏說道,“我曾試着為你勉強接受他,但最後我發現自己投辦法和他過一輩子。”“那個日本人就適合你嗎?他是個外國人啊!別以為那小子是什麼副總裁,我就會答應。”
“爸,就像當年媽不畏流言地選擇你,而我選擇他。”她無畏且堅定地直視父親。
“我選擇他”這四個字深深打進盛懷雄的心坎,恍惚間,他似乎見到了當年的美莎,一個為人不齒的第三者,在父母厲聲質問下,她仍是選擇了他。
而那對該是他岳父岳母的老夫婦仍健在,卻不再與盛家來往,連美莎去世都不曾來見她最後一面……
“美莎,我們和那個男人,你選誰?”
“我選擇他。”
短短几個字,美莎自此和以前的世界完全斷了線,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他。
“爸,你能了解嗎?”小晏的聲音喚回他陷入過去的思緒。
難道他真是活得太久了,忘了自己也會有過的激動及情感,忘了也曾有人這樣義無反顧的愛他。
美莎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好好孝順父母,沒能得到父母的諒解,他難道要把這種遺憾留給女兒嗎?難道要再製造一個遺撼?
“過來,小晏。”他朝女兒伸出手,“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
小晏依言移步,將手放人父親寬厚又溫暖的手掌中,“爸。”
“小晏已經不小了,是一個女人了。”他微笑道,牽動了時間在臉上所留下的紋路,“爸爸真的老頑固了,硬逼你接受一個你不愛的人。”
“爸,我知道似是為我好。”知道父親已不再反對,她安心地笑了。
“為你好,卻沒想到對你來說是否真的好,唉!如果美莎地下有知,也會氣得爬起來罵我,還好現在還來得及,是不是?”他慈愛地拍拍女兒的頭。
“是,爸,一切還來得及。”她笑着抱住他。
“讓爸爸抱抱你,就像小時候一樣。”盛懷雄欣慰於沒有毀了父女間的情感。
突然,門被打開,九十九翔嚷嚷着進來,“小晏,你……”他為什麼在這裏?“他眼裏只看到心上人和她的舊情夫抱在一起,頓時爆發所有嫉妒與不安。
小晏急忙放開父親。
然而這看在九十九翔眼裏就像作賊心虛,“他為什麼在這裏?你又在這裏做什麼?”九十九翔怒聲質問。
“你……”盛懷雄想到他的“誤會”,急忙開口欲澄清。
“沒有你的事,臭老頭!”九十九翔氣炸了。
“你為什麼日氣這麼壞?”小晏皺眉,再怎麼說,爸爸是長輩呀!道歉。“
“休想!”妒意蒙蔽他所有的理性,他胡亂髮飆,“你心疼了是不是,你心疼了?”
“對,你若不道歉,休想娶我。”小晏氣道。
盛懷雄想插話,“你誤……”
“我說過沒你的事!”九十九翔吼道,雙眼讓怒氣薰紅,“你把我當什麼?”不能給你名分、戴綠帽的寬大頭?我還沒那麼大度量!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哈哈……剛才在外面說得沒錯,你果然水性楊花、甘居下流。”他仰頭大笑,分不清自己是瘋狂是悲哀。
“你……九十九翔!你再說下去會後悔的。”小晏抖着身子喊道。
“後悔?我不會後悔。”他悲怒道,“我只後悔為什麼要認識你。”
了解一切前因後果的盛懷雄想解開誤會,無奈小晏的手比他的嘴快,一巴掌便過去了。
“就當我們沒認識過,再見。”她跑出書房。
盛懷雄氣得拿拐杖打他,“笨小子,小晏是我女兒!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小晏姓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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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懷雄帶著兒子、孫子約了李仲鳴出來,連小晏一起。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們盛家對不起你一切的損失由我們負責,這個婚的……已經沒有辦法履行了。”盛懷雄放低姿態。
“一切損失……你們賠得起嗎?”李仲鳴露出了真面目,美國的堂口破了,他又被龍翔開除,現在他真的一無所有了,只剩盛家一條路。
“只要我們能力所及。”盛伯章說道,有幾分防備。
“喔,你們絕對可以的。”李仲鳴陰笑,“我要盛家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財產。”
“你別太過分。”盛立德叫道。
“有嗎?”李仲雞笑笑,“你們還有百分之十啊!”
“立德,別衝動。”盛立功制止弟弟。小宴開口道,“李先生,據我所知,你雖然表面上是個商人,但……你我心知肚明你在美國時做下了什麼事,我覺得婚禮花費由我們盛家負擔,已是給你的最大賠償。”她說起話來從從容容,卻給了李仲鳴極大的心理壓迫。
哇,夠狠!盛立德佩服地看向小晏,一下子便從天價壓到一百萬以內。
“我相信以李先生的條件,不難找到比小晏更好的對象,是我們小晏沒這福氣。”盛懷椎仍不願扯破臉。
“你們懂什麼!”李仲鳴激動地站起身,引來其他客人的注目。
“我們是不懂。”小晏笑了笑,啜口冷飲。
距談判桌不遠的桌位坐了兩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偷覷談判這的一群人。
“真是,還有什麼好談的?”九十九翔急道,“早該走人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搞不清楚狀況就胡亂跳到結論。”寒接輿虧他。
“都怪盛懷雄誤導我。”九十九翔死都不承認自己有錯。
“我問你,盛老姓什麼?”
“盛。”
“盛小晏姓什麼?”
“盛。”
“這樣你還聯想不到他們的關係?愛情不只令人盲目,連腦袋都變漿糊了。”寒接輿嘆氣道,“實在怪不得人家不見你,不理你,不接你電話,這叫什麼?自作自受。”
“不說這個,你的‘朋友’還沒動手宰了那條蛇?”九十九翔急忙躲過這話題。
“莫利斯不是我的朋友,我們只是互相利用。”寒接輿還不想放過他,“我問你,盛李聯姻在報上那麼大一條新聞,你都沒看到嗎?逃婚新聞那麼大,這些總有蛛絲馬跡吧!”他不敢相信九十九翔竟然死認定小晏是盛爆雄的情婦那麼長一段時間,實在令人匪疑所思。
“羅唆!”九十九翔瞪他一服,“我不看報及電視啦。”
寒接輿想大笑,“你是文盲不成?現在小晏妹妹有沒有軟比的趨勢呀?我說,女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多,你又何必單戀一枝花?”
“閉嘴!”九十九翔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沒有,小晏完全沒有軟化的趨勢,完全不理會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為了躲他。
他自認英俊瀟洒、風趣迷人、勇於說愛,雖然這次胡塗到有點離譜,也是因為愛她啊!不應該一審就判了死刑,而且駁回上訴吧!
“要不要我傳授你幾招?”寒接輿開口道。
“不必。”九十九翔斷然拒絕,這傢伙實在羅唆,不應該找他出來的。
“喂,龍呔家不是奉祀着一位巫女嗎?教她幫你算算不就好了?想當初,龍呔海的新娘還不是她算出來的。”他半開玩笑地提議。
九十九翔撐着臉無趣的瞟了他一眼,“巫女不是算命的。別把二種人混為一談,況且我算旁奈,還沒那份能耐求得巫女幫忙。”凈提一些沒建設性的混話。
“喂,九十九……”
“閉嘴。”懶得跟他抬杠了。九十九翔不願再聽到他的聲音。
“喂--”
“叫你閉嘴。”煩人。九十九翔暗罵道。
“九十九翔,你的小晏妹妹成了人質了!”寒接輿迅速道。
什麼?!九十九翔朝盛家人看去,果然看見李仲鳴押住了小晏。
“你做什麼,別亂來。”盛懷雄緊張道。
一把槍抵在小晏腰部,李仲鳴掏出一張紙,是讓渡書,“簽名,否則……”他乾笑兩聲,“我說過除非你回來,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別簽。”小晏冷靜道。
“你們大可不簽,但她的命在我手上。”
“等一下。”九十九翔出現,“你別傷害小晏。”
小晏撇過臉不着他,九十九翔的心霎時沉到谷底。
“你也來了?很好……”李仲鳴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看着他,“你跪下。”
“什麼?”幾個大男人驚道。
九十九翔一咬牙,“好,我跪。”
“等……”小晏想阻止,但另一雙白皙的手已扶住九十九翔。
“不必跪。”余芮婷笑了笑,“我還是你的保鏢喲,盛小姐,謝謝你的頭紗,我收到了。”她轉而看向李仲鳴,目光變得凌厲。
李仲鳴認出眼前的女子就是婚禮那天阻礙他的伴娘,“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跟你算這筆帳。”
“我還沒跟你算舊帳呢!”她笑了笑,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別說你忘了萊。莫利斯這個名字,他可是很昂貴的喔!”
“你就是……”他不相信鼎鼎大名的死神殺手是這麼一個小女孩,伺時也想起父親的話,頓時起了寒戰,更拉緊小晏,“我有人質。”
“你以為……冷血無情的死神會在乎一條不相關的人命嗎?”她冷笑,“何況你根本沒有機會……”
“砰!”
事情結束得如此之快,一顆子彈穿過李仲鳴的腦袋,他甚至沒有機會出聲便已倒下。
當眾人轉頭尋找那個女人時,她已消失無蹤,只在桌上留下一個住址。
店裏面稀落的人群這才注意到這邊出了事,圍過來,看到慘不忍睹的屍體連忙掉過頭。
“小晏……”九十九翔滿懷希望地看她。
小晏看了他一眼,又撇過頭夫。
“哈!”捏着余芮婷留下的紙條,寒接輿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我要去抓另外兩個殺手了,你好自為之,繼續努力。”
兩年後
今天,小晏的好友以宜終於決定舉行婚禮,至辰感動得要命,不過以宣的大哥卻不怎麼愉悅。
代表幸福美滿的新娘棒花在藍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而後穩穩落在那位幸運的女子手中,引起一陣羨慕的驚
呼。
“小晏。”九十九翔出現在她身旁,笑得小心冀翼,“新娘捧花的傳說知道嗎?”
“知道。”鮮花好香而且嬌艷欲滴,她也曾經步上禮堂、披過白紗呢!
“那……如何?都兩年了,氣消了吧?”這兩年,他日本、台灣兩地跑,就怕一不小心老婆給跑了。
看他緊張的模樣,小晏笑了笑,轉身,耳垂的紅寶石劃出一道紅光。
“小晏,嫁給我吧?”他緊跟上。
覷他一眼,她噗時一笑,“好,我答應你。”畢竟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女友鬧兩年脾氣、擺兩年臉色的?錯過這個不知還有沒有下一個呢!
“耶--”他高興地抱起她轉圈圈,他有老婆了!
“放我下來,呀!我的耳環掉了啦。”她輕捶他的肩膀。
“好、好。”生怕她生氣的九十九翔連忙停手放下她,卻因轉圈圈的暈眩感而後退幾乎。
耳環,裂成兩半了!不對,紅寶石哪這麼容易壞掉?他拾起,寶石是中空的。
“怎麼了?”小晏偎過來。
寶右中有一個小小的東西,九十九翔仔細着了看,“是微縮片!小晏,這耳環哪來的?”
“是一個跳樓自殺的男人給我的,我見它漂亮就留下來了。”
天啊,死人的東西她也收?他忙問:“什麼時候的事?”
於是小晏將那天的事說給他聽。得到答案的九十九翔大笑出聲,“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日本人木藤明範,沒想到你壓根不知道他就是我說的那個人。”
“那……還需要它嗎?”
九十九翔慨嘆,“李仲鳴死了,它也沒用了。”李仲鳴的黑道背景一被揭穿,他的死就轉變為尋仇了,已草草結案。
小晏小心地除下另一個耳環,“不過它可是我們的媒人耶!沒有它,我如何認識你?”
九十九翔也笑了,攬住她,“對呀!我真高興認識你。”
“不後悔了?”她促狹地眨眨眼。
“不後悔,永遠不後悔。”他興奮地道,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不後悔認識她、愛上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