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依着余綰給他的住址,段尋開着車找到了陳憶玲的住處,在停下車后,他上樓按了門鈴。

「找哪位?」陳憶玲開了鐵門,在看到來人是段尋后,愣了下,連忙想闔上鐵門,但段尋卻先她一步走人了屋內。

「段先生,請你出去好嗎?」陳憶玲不悅地下逐客令。既然不喜歡她又何必一直糾纏着她?這樣只會令她更難堪……

「你真這麼排斥我?」

「是!」她狠下心地說道。「我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希望段先生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不然會造成我的困擾。」她的肚子已經四個月大了,隱約可以看出一些隆起,現在的她只想好好工作,養活自己及肚子裏的孩子。

「你想撇清我們那晚發生的事?」段尋找了張椅子坐下,目光緊緊盯着面容有些許憔悴的陳憶玲。

「段先生,請你不要開口閉口都是那晚的事,我和你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你別再煩我了。」

「你真是不坦白。」段尋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請你不要一直空口說白話,好嗎?」他為什麼非得糾纏她不可?他真的讓她覺得好殘忍,明明不愛她啊……

她每每見到段尋,心中就是一陣抽痛,她不願再見到他啊……

「你要證據,是嗎?」

陳憶玲不語,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OK,你以為矢口否認我們之間的事就可以撇清的話,那你就錯了。」段尋的嘴角揚起了個笑容。「我那夜雖然暍醉酒了,不過……」段尋別有深意地看了陳憶玲一眼,看得陳憶玲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輕笑了聲,他彷彿要折磨陳憶玲般,只是看着她,而沒說出他的「證據」,而陳憶玲則因為他的笑而不答,開始坐立下安,神情緊張。

「要說快說!」

「你的胸口上有顆紅痣,對吧?」

段尋這一句話,倏地令陳憶玲刷白了臉,她下意識地緊咬了下唇,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鬆開了牙關。

「怎麼?無話可說了是不?」

「是……」陳憶玲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我承認了,那是我。」對於一再地逃避和他的緊追不捨,她已經感到筋疲力竭了。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陳憶玲泫然欲泣卻故作堅強的模樣,令他心中起了份憐惜。

「沒有。」她就彷彿是殺人犯被宣判了死刑一般,沒有多做掙扎。

「你接近我是蓄意的?」

「我沒有!」陳憶玲用力地搖頭否認。

「好!我要你給我個理由,為何那夜你甘願將自己給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你的初夜吧?」他終於要解開那個盤繞在他心頭多時的疑問了。

「因為我愛你……」陳憶玲喃喃地招認自己對他的情感。「雖然你拒絕我,但我始終忘不掉你,我好痛苦……那晚我在酒吧遇見你,明知道不可以,但我還是接受了你的邀約,和你回家做了那件事。」

「為何一大早就離開?」段尋問道。

「因為我沒有勇氣等你醒來,雖然只有一夜,但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我從沒有意思要糾纏你……」她不想讓他以為她是那種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所以她才會一直躲着他,見着了面也假裝不認識。

「你認為我醒來見到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心疼她的柔弱,也為她對自己的真情感動。

「應該會是一臉嫌惡吧;或者會拿幾張鈔票打發我走。」她語調里有着深深的悲傷。她可不信段尋早上醒來時見着一個陌生女子在他的身旁會笑得十分開心。

是,陳憶玲是說中了事實,要是那一早,他發現身旁多了個女人的話,他確會拿鈔票打發她走。

「我說對了嗎,段先生?」陳憶玲有些嘲弄的看着段尋。

「就因為愛我,所以你願意獻身給我?」

「我說過我不會後悔的,就這樣,段先生,請回吧!那日的事我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你放心吧!」她好累,是啊……在段尋的面前她一直偽裝堅強,但她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是嗎?」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的疲憊。

陳憶玲點點頭,從椅於上起身。「段先生,請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夜如果換成了別的男人的話,你也會願意陪他一夜嗎?」這是他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陳憶玲睜着大眼看着段尋,眼中蓄滿了屈辱的淚水。

「段尋,你不愛我沒關係,我也不強求你愛我,我很有自知之明,但請你不要用言語來刺傷我。」陳憶玲忿忿的說道。

「我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陳憶玲用力的搖搖頭。「不!雖然我知道你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我,但我就是這麼的死心塌地,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奸下好?我要求的就只是那夜短暫的甜蜜,其它我什麼都不求……」感覺到臉上的濡濕,她這才知道原來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以及她蒼白的臉龐。

陳憶玲將臉埋人手掌中。「求你不要再來找我,放我一馬吧!我求你……」聲音里滿是哽咽。

段尋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她的身旁,輕撫着她的短髮。「我比較喜歡你留長發,摸起來的感覺很好。」

陳憶玲不懂段尋為何會這麼說,她拾起茫然無助的雙眼望着段尋。

「我心疼你……」她的柔弱、她的淚水……她的種種都會牽動他的心情,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什麼意思?」陳憶玲怔怔地望着段尋。

「許多事是不用言明的。」

他為什麼這麼說?陳憶玲摸不透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是以段尋的條件而言,又怎麼會看上她呢?他是財團的貴公子,而她不過是個平凡人家的女兒,他怎麼可能會在意自己?!

她高攀不起段尋,若自己像余綰那般性子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追求自己所愛吧!

而且,她知道自己無法承受段尋的風流個性,她會希望自己所愛的人,可以完全地屬於自己。而不必擔心哪天他要是對自己沒興趣了,就得被打入冷宮……

她真的不想啊!所以她寧可這樣終其過一生,養大自己的孩子,就這麼地過了一生。她不知道她以俊會不會再遇上另一個她深愛的男人,但是她知道她永遠不會忘了段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退縮了?」

「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陳憶玲搖搖頭,茫然的大眼緊盯着段尋。

「你突然闖入了我的世界,打亂了我的思緒后,就想悄悄的離開?」

「我沒有打亂你……」陳憶玲連忙搖頭否認。「事後我沒有再去干擾你呀!」

「我知道你沒有,但過了那一夜后,我無法像以往一般縱慾狂歡,也無法在夜裏安眠,在我的雙眼合上時,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那個有着纖細身段的長發女人,尤其又有許多的疑問盤旋在我心上,讓我根本就無法將你忘懷。」

「之前拒絕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是一般的拜金女郎,而且我也無心定下來,不想背負太多的責任,所以拒絕了你,甚至記不起你的名字及面容。」段尋的手輕撫上陳憶玲的臉頰。「但現在不同了,我好不容易才追尋到你……」

「我不懂……」

「你懂的。」

「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她不敢奢望段尋對她的感覺一如她對他的這般強烈,不可能的!她在心裏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她怕一切只是玩笑、是夢。夢醒了,傷痛會更加倍。

「我從不開任何的玩笑,也拒絕對哪個女人獻出真情,你是唯一的!所以我才會對你緊追不捨,只因為你撼動了我的心弦、撩撥了它,令它不停地波動着,無法平息。」

「真的?」淚水再度盈眶,如果這是夢的話,她寧願一輩子不要醒,就如同那夜在段尋寬闊的胸膛一般,他的溫暖、他的氣息,令她眷戀不舍。

「你不相信?」段尋的眼有些微眯了起來。「那要如何才肯相信我?」他緩緩地問道。「你要我如何的證明我的真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太突然了,她根本無法去相信。

段尋走出了客廳,到了陽台。「你這裏是三樓嘛,也許我該考慮是下是得從三樓往下跳,你才下會一直猜測我的心意。」他將雙手平放在欄杆上,身子緊緊地貼着欄杆。

陳憶玲被段尋的舉動給驚嚇住了。

「不!」她驚恐的站起身。「……不要!」她尖叫着,跑到了陽台上,從段尋的背後摟住了他的腰。「別這樣,我求你!」她受不起任何驚嚇的,在得知段尋也愛上她后,她更不能失去他了……

「不要這樣!太殘忍了……」她嚶嚶地哭泣着。若是段尋真的往下跳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帶着孩子跟着跳下去的。

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馨香傳到他的鼻翼,段尋緩緩地轉過身擁着她。

「不要拋下我們母子,求你!」

「母子?」段尋喃喃重複了遍陳憶玲的話,視線由她蒼白盈淚的臉龐栘向了她的腹部。

看着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他才發覺她懷了他的孩子……

「你說你有了?」段尋摟着她走進了屋內。

「嗯……」陳憶玲垂下頭,不敢看段尋漾着微怒的眸子。「四個月多了。」

「為何不和我說?」段尋摟着她走人了其中一間房間。

「這是小綰的房間。」陳憶玲連忙說道。

「無所謂,我想她也不會回來住了。」段尋將她抱上了床。

「為什麼?」

「你以後就會明白。」段尋視線落到她的小腹上。「你怕我會奪走他,是嗎?」他的嘴角流露出笑意。

她懷了他的孩子,卻沒有去打掉他,證明了她真的很在意自己,所以才肯為他生下這個孩子。縱使在他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記得她,她還是這麼做了,這個認知令他為之動容。

陳憶玲點點頭。「這是你留給我的紀念晶,證明那夜我是真真切切地躺在你懷裏。」

「謝謝你。」段尋輕柔地解開了她的衣服,大手撫上了她微隆的腹部。

「這……」段尋親昵的動作令她的臉刷地紅了。

「我會讓你切切實實的感覺我的存在,知道那不是一場夢。」段尋笑了,低下頭在她的腹部上親吻着。

陳憶玲驚慌地握住段尋正在探索她身軀的手。

而段尋則反握住她的,在她的唇上輕輕的烙下了一吻。「怎麼了?你不想要嗎?」

陳憶玲發覺段尋的眼神幽暗且炙熱,她害羞地說:「我懷孕了……不方便,而且我……變胖了。」

「不會的,我不會嫌棄你的,」段尋戲譫地說道。「更何況懷孕還是可以的,我會小心一點……」

不容得陳憶玲的拒絕,他在她身上點燃了愛之火苗。

段尋溫柔地佔有了她,在她的體內小心的律動,並且與她共赴慾望的頂端……

而這一刻,陳憶玲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真真切切的擁有了他,他的愛真切地滿足了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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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陳憶玲懷了孕,所以段尋不容陳憶玲的拒絕向她求婚,並開始計劃着要如何舉辦婚禮,並且將這件事稟告了他的雙親。

段癘夫妻知道后,欣喜異常,連忙催促段尋將陳憶玲帶回家裏奸好的照顧,這令陳憶玲感到受寵若驚。對於他們的熱心,她也不好拒絕,便住進了段家大宅。

原先以為自己會受到段癘夫妻的排擠並且冷言相對的,但她發現事實和她想的完全相反,他的父母待她十分親切和善,疼愛有加。

醜媳婦也得見公婆,這一天段風拉着余綰回家見父母。自從進了段家大宅,余綰便緊抓着段風的手臂。

「你爸媽人真的很好?你沒有騙我?」余綰有些狐疑的說道。

段風點點頭,將她的手自他的手臂鬆開,免得她看起來就像只無尾熊吊大樹般的滑稽可笑。

牽了她的手,段風與余綰一同走入了段宅的客廳。

一走進客廳,余嬉便發現陳憶玲端坐在沙發上。「嘿!憶玲,你還真的在這裏呀!」她喜不自勝。原先聽段風說憶玲住進了段家,她還有些不信,這回親眼見着了,不免仍要驚訝一番。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陳憶玲的視線由電視栘了開。

「小綰,你來了!正好,我有事找你。」陳憶玲興奮的說道,對余綰招了招手,要她坐到她的身旁。

「我也有事找你耶,真巧。」她一蹦一跳的坐到了沙發上,完全沒在意段癘夫妻倆。

「爸媽。」段風對段癘夫婦點頭。

而段癘夫妻將段風與余綰的親昵看在眼中,他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嘴角流露出笑容。

「對了,我想找你當伴娘。」陳憶玲笑笑地說道。

「好巧哦,我也是要找你當伴娘耶!」不愧是好友,連要結婚都像約好了似的,余綰興奮之餘突然地發覺有些不對勁。「等等……你說要我當你的伴娘?不對呀……我也要找你當我的伴娘,這樣不是『強碰』了嗎?而且你何時要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已經答應要嫁給段尋了。」陳憶玲有些嬌羞地說。

余綰轉過頭,發現段尋正站在她的身旁。

「唉!」她倒吸了口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呀……」她忍不住要消遺一下段尋。

段尋的臉色則有些難看。

「沒有啦……」余綰揮揮手,訕笑了幾聲。「沒啦、沒啦!剛才說錯了,我要說的是——郎才女貌、天上一對、地下一雙啦……」不過說真的,她還是覺得陳憶玲配段尋真的是可惜了些。

白白的糟蹋了一朵鮮花啊……

「是嗎?」段尋唇邊泛起了邪邪的笑意,而段風在看到段尋露出這種笑容后,連忙對余綰招招手,要她坐到他的身側。

「怎麼了?」她給了段風一個不解的眼神后,乖乖的坐到段風的身旁。

「我想大哥和嫂子應該很樂意我將親眼見到的事公諸於世。」

「什麼?」余綰倒抽了口氣,她還要臉耶!「不要啦!」她連忙揮揮手。「我發誓,我誠心地認為你們兩個是全天下最『速配』的一對。」說完后,她還轉過頭看向段風。「對不對?」

而段風則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你們兩個互相要找對方當伴娘?」段家大老段癘開了口。

「對呀!」余綰點點頭,抬頭看着發言的人。「老伯不知您怎麼稱呼?」長得跟段風很像呢!她在心裏想道。

「你未來夫婿的父親。」段尋笑道。

「哦……原來是我未來夫婿的父親……」她原本還沒什麼自覺,在重複了遍后,她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好看。「伯父、伯母,你們好。」完了,他們會不會不喜歡她,而嫌她是個野丫頭呀?她開始擔心着。

「別介意!」段風拍拍余綰的背。「我最喜歡天真的小姑娘了。」

「伴娘人選我會另外找的。」段癘慈祥的道,而羅瀠則站起了身。「我拿個東西給你們,等一下。」

沒有多久,羅瀠拿了個珠寶盒走下樓。

打開盒子,裏頭是兩隻一模一樣的翠玉手鐲,她將手鐲遞給了余綰和陳憶玲。

「謝謝!」陳憶玲笑道。

「謝謝伯母……」余綰咧着大大的笑容對羅瀠笑得燦爛。

「這是我特意為媳婦選的。」

「真的嗎?」余綰睜大了眼。「那我收下鐲子就是您的媳婦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十分高興地戴上了它,引得眾人笑聲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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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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