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終於還是要走了。
沐筱鴦坐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她伸伸腰,順手拿起窗台上的啤酒,大口喝着。
在洛杉磯一待就是三年。
她在一家經紀公司工作,專門替一些藝術工作者安排演出事宜,也就是俗稱的經紀人。
在筱鴦身上找不到獨生女的驕縱氣息,她向來獨立自主,做事果斷認真。
她那粉荷色的臉蛋上,一雙鑽石般的清澈眸子,總是閃動着聰穎的神采,微翹的雙唇梨窩淺現,微笑時蘊蓄慧黠,讓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為了增加工作的信服感,筱鴦刻意留長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些。
她的努力不僅得到主管的賞識,更讓一向自視甚高的老美對她俯首稱臣。
在即將邁入人生的第一個高峰時,一件外遇事件徹底毀了筱鴦。
外遇就像是黏蒼蠅的紙,一旦沾上了,即使扯掉,還是會留下痕迹。
筱鴦明白這道理,從頭到尾她也沒有介入的意思,之所以會陷進去,完全是因為被設計了。
她只不過是被借來當成是那男人離婚的工具。
一段不到一個月的戀情,極限只到親吻擁抱,卻被冠上破壞者的惡名,這是讓她最慪的。
事情爆發之後,元配找她談判,她以名譽為由,威脅筱鴦辭職。
當晚,她接到父親的電話,雖然沒提前因後果,但是當下就決定離開了。
“Hello!”
“筱鴦,還沒睡吧!"
筱鴦驚訝的輕喊:“爸,怎麼啦?這個時間打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我是因為不想打擾你工作,所以才挑這個時間。”
沐堯廷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甚至有些興高采烈。
筱鴦沒有應答,等着父親說下去。
“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雖然還早,不過……”
“什麼事?”
“你還記得楊阿姨嗎?"
“記得,她怎麼了?"
曉鴦把電話夾在肩頭,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又走回客廳。
“我們打算在十二月結婚。”
“啥!跟楊阿姨嗎?"她驚訝的又問了一遍,手上那罐啤酒噴了她一身。
“你覺得呢?"
“我沒有意見啦,你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笑聲,她坐在紙箱上,順手拍拍衣服上的水珠,無論她怎麼努力,還是想不起楊阿姨的長相。
她覺得該告訴父親自己要回台灣的事了。
“爸,這裏的工作我辭了,過幾天我就會回去。這一次……或許我會留下來不走了。”
“好,好。等你回來再說。”
父親簡單的一句話,卻是這些日子以來讓筱鴦最感貼心的。
掛上電話,筱鴦心中感到一股放下的輕盈和自由。她是該放下眼前的一切,好好開始一段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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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當!褚沿楓甩掉手裏的刀叉,不耐的蹙眉,同桌的人都被這舉動驚得不敢發言。
“我不會跟任何人簽約,同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
他擦擦嘴,用同樣氣憤的姿態將餐巾甩在桌上,正準備起身,卻硬是被身旁的人壓回座位上。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們作對沒有好處的。”
“我是敬酒罰酒都沒興趣。”沿楓用玩笑的語調說。
“哼,我大哥給你面子,你還不識抬舉,活得不耐煩啦?我只要在你臉上輕輕划兩刀,看誰敢找你拍廣告。”對面的一個胖子說狠話幫腔。
褚沿楓對這樣的戲碼,只是保持一貫冷漠的淺笑,不發一言。
“幹嘛不說話?想通了就簽字,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胖子把合約書放在他面前,推着他的背說。
褚沿楓順手把筆一扔,拿起合約書要撕掉,胖子馬上伸手過來搶,兩人一扯,東西霎時變成兩半。惱羞成怒的胖子二話不說朝他揮拳,因為無路可退,這一拳扎紮實實的打在他臉上。
“阿胖,住手。”
負責的輝哥開口制止,他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但對着褚沿楓時,嘴角始終帶着笑意。
“何必呢?你有潛力、我們想栽培你,將來賺錢了大家分,名利雙收的好事何必搞成這麼難看呢,對不對?"
沿楓聽了威脅不但不屈服,甚至反過來威脅他說:
“約,我是不會簽的,至於理由,我沒必要向你交代。如果再煩我,就請警察來陪你談了。”
“幹嘛!想拿警察來壓我們……”
胖子正想再發狠話,輝哥一抬手,他立刻噤聲。
“這樣下去對你沒好處,以我們在演藝圈的勢力,只要上面老闆點個頭,你就不要想在這混下去。”
“你不用威脅我,莫非你們只會要嘴皮子嚇人嗎?"他冷冷的譏諷說。
沿楓的桀驁不馴讓輝哥抓狂了,他從椅子上跳起,揪着沿楓的衣領說:“你真的不怕?我的名聲可不是靠唬人唬來的。”
沿楓聽了這話又笑了起來,他眯起那雙黑不見底的眸子,孤傲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撇,用更大的力氣拉下輝哥的手,拍拍身上的衣服說:“謝謝你這頓飯,我還有工作,先走了,Bye!"
沿楓撥撥耳旁層次分明的長發,步履輕鬆的走出大門。
半年前,一支飲料廣告讓他紅遍大街小巷,接踵而至的唱片約、廣告約、戲約……不僅打亂了他規律的生活,還讓他必須放棄到維也納念書的計劃。
沿楓的父親褚見揚是個知名的鋼琴家,他知道沿楓有天分,所以三歲就開始有計畫的栽培,五歲時沿楓選擇了小提琴,做為他音樂之路的開始。
父子倆對音樂的沉迷與執着,冷落了母親還姬瑩,爭執和冷戰成了父母溝通的惟一方式,越演越烈的衝突持續了好幾年,直到褚見揚決定帶沿楓到維也納的音樂學院就讀時,母親提出了離婚,那一年,沿楓十五歲。
沿楓自此變得早熱、世故,總是沉默寡言,與人保持距離,孤傲又冷漠。
父親離婚後定居奧地利,在交響樂團中擔任首席鋼琴手。但是他仍然不放棄,希望沿楓能夠接受完整的音樂教育。
如今褚沿楓成為最被看好的一顆明日之星,母親希望他留在台灣,但是他卻無法割捨對音樂的熱愛。
現在,沿楓只想有個安靜的空間來理清思緒,什麼合約的事他根本懶得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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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灣一個月後,筱鴦憑着在美國的豐富資歷,順利進入台灣首屈一指的“禾薇經紀公司”。
“沐小姐,副總請你到她的辦公室去。”
“好,謝謝你。”筱鴦收齊桌上的資料,朝副總辦公室走去。
一見她進門,副總立刻掛上電話,笑臉迎向她。
“筱鴦!來,先坐下,我們慢慢談。”
副總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精明幹練、聰明冷靜,身上永遠是剪裁簡單的褲裝;一頭短髮就像她的處事風格,明快利落。
筱鴦在辦公桌前坐下,副總將資料夾放在她面前,示意她看。
“筱鴦,我在這一行已經十五年了,嚴格說來,能得到我賞識的人如風毛麟角,坦白的說,我很欣賞你的認真。”
“我也希望能在工作上有好的表現。”筱鴦謙虛的說。“眼前有個機會,有件Case你去談妥它。”她將視線移到紅色的夾子上,又說:“沒有任何限制,你儘管放手去做,但只許成功。”
筱鴦打開資料夾,迅速且詳細的看過一遍。
“他叫褚沿楓,今年二十四歲,目前是專職的模特兒。”
“他的經紀約是誰負責?"
“沒有人,他所有的工作都是自己安排,沒人知道原因,總之他拒絕了所有跟他接觸的經紀公司。”
“禾薇已經跟他接觸過了?"
“他是毫不留情的當面拒絕我。”
為什麼呢?筱鴦在心裏反問自己。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照片看,心裏凈是疑惑不解。
副總微皺着眉頭,嘴角揚起一抹歉意的微笑,語帶保留的說:“他是個脾氣古怪,非常情緒化的人。”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還要加上沒耐性、自以為是、傲慢而且沒有時間觀念。”
筱鴦一說完,副總睜大了眼睛,對她的觀察入微驚訝不已。
“這Case的確不容易,但是希望你不要有先入為主的排斥,甚至恐懼。”
“他對禾薇很重要?"
副總認真的點點頭。
“好,我接了。”筱鴦毫不遲疑的一口答應。
“太好了,我就等你這句話,記住!有任何需要隨時開口,公司會全力支援你。”副總開心的笑着,轉身坐回位子上。
她打開抽屜,拿出那張準備好的資料遞給筱鴦。
“這是他這個月的行事曆,儘快開始着手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筱鴦接過公文來,她感覺在副總笑容可掬的背後,那股強大的壓力是不容許她遲疑的。她告訴自己,想要在台灣站穩腳步,褚沿楓就是最重要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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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筱鴦花了幾天的時間,仔細研讀褚沿楓的資料和所有報導后,信心滿滿的出發至攝影棚。
推開,攝影工作室的玻璃門,筱鴦朝服務台走去。
“小姐!我剛剛有打過電話過來,我姓沐。”她禮貌的遞上名片。
只見年輕的櫃枱小姐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才低下頭翻找自己的工作簿。
“沐筱鴦,你是禾薇經紀公司的人?"
“是的。”
“褚沿楓還沒來,不過你可以進去等,左邊的一號攝影棚。”
“謝謝。”筱鴦點頭道謝后,便朝裏面走去。
舒適的灰藍色系裝點着正方形的大廳,米白的窗帘和布質的沙發淡雅簡潔,簡單的傢具使得空間變得寬敝,處處充滿紐約的極簡風格。
牆上掛着許多的攝影作品,放眼望去,其中一張特別吸引她的視線,就像夜空中最閃亮的一顆星,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背對鏡頭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側着臉抬頭仰望,閉着眼,精雕細琢的輪廓和他頸背間完美的弧線,無瑕得讓人懷疑是否是一張經過合成處理的照片。
“沐……筱鴦。沐筱鴦!我真不敢相信,你怎麼會在這兒?"
一個渾厚的聲音驚呼着她的名字,筱鴦才回頭,這男人已經迎上前來,熱情的擁抱她。
“Joe!你怎麼會在這兒!難道你在這工作!"筱鴦也是詫異不已。
她跟Joe兩年前曾在美國共事,結束工作后,一年多沒見了。
Joe一直把筱鴦當成是恩人,當初若不是她為他的攝影展大力奔走,讓他的才華得到肯定,他可能還在紐約街頭流浪呢。
“從美國回來就搞了這個工作室,你看怎麼樣?"
“嗯……”筱鴦這才認真的環顧四周說:“很棒!"
他開心的又抱了她一次。
“你說OK我就安心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Joe仔細打量着麗質天生的筱鴦,她只是穿了件白襯衫和青苔綠的低腰小喇叭褲,紮起馬尾露出細緻的鵝蛋臉,薄施脂粉的臉上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越是簡單的裝扮,越能顯現出她的獨特亮麗。
筱鴦不解釋,直接遞了名片給他。
Joe看着名片,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傳聞是真的,你真的離開StarBox。”
“離開是真的,傳聞就不要談了。今天呢,我是來找褚沿楓的。”
Joe聽了這話,反而面有難色的頻頻搖頭。
“他很難搞喔!來,我們到裏面談。”他帶着筱鴦往攝影棚走。
兩人在牆角的沙發坐下,Joe端來兩杯熱咖啡,坐在筱鴦的對面。
“為什麼每個人談起他,都是一副又愛又恨的表情?"
“因為他就是如此。”他一臉無奈又搖頭。
“你能不能舉些實際的例子,讓我知道該怎麼跟他談。”
只見Joe眼珠子轉呀轉的,正努力從記憶中尋找着。
在攝影棚的另一邊,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就緒,造型師正為模特兒的服裝做最後的整理。
筱鴦收回目光,發現Joe仍在思考。
“有這麼難嗎?"她笑問。
他喝了口咖啡才說:“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有一種魅力,能將所有的惡習和缺點轉變成理所當然,即使他的行為引人詬病,但是你卻不能不看他,怪吧?"
“你說的人根本不存在。”
“你剛剛看的那張照片,不就是完美得讓人屏息嗎?"
“那是褚沿楓?"
筱鴦突然覺得心臟狂跳不止,因為她已經對相片中的人着迷了。
“那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吶。”
從Joe的口中,筱鴦開始對褚沿楓的背景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又聊了幾句,Joe便開始工作了。
入了這一行才會明白,拍照其實是非常辛苦而繁瑣的工作,就算萬事具備,還是會遇上諸事不顧的狀況。
今天就是如此。
兩個小時過去,工作進度不到一半,這讓一向好脾氣的Joe也發飆了。隨着室內的叫罵聲愈來愈大,氣氛也愈來愈凝重。
這讓筱鴛也跟着心浮氣躁起來,她看看錶,褚沿楓竟然遲到兩個小時。
這種情形要是發生在美國,無論是多麼頂尖的模特兒,一樣會被大家撻伐,永不錄用。
Joe才罵完,一個高瘦的身影優閑從容的從門口晃進來,雖然背光,但筱鴦一眼就確定那是褚沿楓。
Joe也看到了,他立刻喊停,索性跳過這令人火大的部分,先拍褚沿楓。
“你們去休息吧!"
Joe揮揮手要那些人離開鏡頭,重新裝上底片,等褚沿楓入鏡。
只見他把肩上的衣服一脫,走進聚光燈。
他的身型高挑偉岸,紫灰色的針織衫加上黑色直筒褲,再配上他那冷傲不馴的神情,光這一幕,就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安靜下來。
音樂一起,他的身體開始擺動起來。Joe彷彿收到什麼指令,抓起相機猛按快門,生怕錯失他任何一個表情。
十分鐘后,他換上第二套衣服。
拍攝工作出奇的順利,一個小時褚沿楓就完成他的部分,準備離開。
筱鴦這才明白,為何人們能夠忍受他的囂張跋扈,因為他有信心,能讓工作不但圓滿,而且是快速的完成。
看他要走,筱鴛急忙追進了休息室。她敲門后禮貌的推開,恭敬的點頭表明采意:“褚先生,打擾你,我是禾薇經紀公司的人,想跟你談一談。”
褚沿楓像是沒聽見,開心的跟化妝師和工作人員談笑,連頭都沒轉。
“褚先生,我是……”她索性趨近遞上名片。
“誰請你進來的?"他不客氣的斜睨她一眼。
“我是禾薇經紀公司的人,想跟你談談。”
“談什麼?"他故意要讓筱鴦尷尬的問。
“我想跟你談經紀約的事。”
“我不想簽約,你可以走了。”語畢,他招招手示意化妝師繼續。
筱鴦從沒見過這種人,目中無人到了極點,心裏積壓的憤怒衝上胸口,但她硬是吞了回去,對於他的傲慢跋扈,她只能忍下。
她大步一前,拉開化妝師,又對身邊其他人說:“對不起,請讓我們單獨談一下。”
“你誰啊?輪得到你在這兒發號施令嗎?"一個時髦的女孩衝著筱鴦說。
筱鴦可沒被這樣的陣仗嚇到,她氣定神閑的拿出名片,轉向褚沿楓說:“我是沐筱鴦,請多多指教。”
沿楓倒是頭一回碰上膽子這麼大的女孩,他接下名片,抬起臉來瞥了她一眼。沒錯,她那模樣確實挺孩子氣的,不過……那晶亮的雙眸中透出的純真氣息,倒也令沿楓心頭微顫。
“我知道你四點才有工作,所以不要拿工作的借口拒絕我。”
“你調查的很清楚嘛!"
“那你是答應……”
筱鴦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褚沿楓無情的把名片一丟,抓了本雜誌翻看。身旁那些人跟着嘲笑起來,其中一個開口說:
“沿楓,你不怕把人家弄哭了。”
旁邊的人笑得更大聲,沿楓這才不耐煩的板起臉說:
“別再浪費時間了,我坦白告訴你,我不跟陌生人吃飯、聊天,更何況是有企圖的陌生人,你還是快走吧!"
“我只是想談談……”
“除了合約還能談什麼?你說。”他淺吸一口熱咖啡,斜睨着她。
“一個小時就好。”筱鴦就是不放棄。
“你真是固執的令人厭惡。”
他的語調雖然冷酷,但已聽出些微的妥協。
而毫不退縮的筱鴦站在他身邊,這才真正看清楚褚沿楓的臉。
從他的髮際到下巴,那道弧線彷彿出自達文西之手,優雅而充滿靈性。
“你不答應,我會一直纏着你的。”她威脅的說。
“你怎麼那麼煩,我說不談,你聽不懂嗎?"
筱鴦終於磨盡他僅有的耐性。
他甩開手中的雜誌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另一隻手裏的熱咖啡,全灑在筱鴦身上。
“反應這麼慢,連閃都不會閃!"
“你是故意的……”筱鴦忍着皮膚上的刺痛說。
“早叫你走了,誰叫你不聽。”他沒有道歉,反而趨近她說:“不想走,乾脆留下來陪我們玩吧!"
他低下頭來作勢要吻她,就在只有一公分的距離時停住了。接着,身後傳來的是更大的譏笑聲。
他是故意要她難堪的!
“你太過分了,不管你是誰,都沒資格用這種態度對人。”彼鴦恨恨的說,但是從他身上傳過來的體熱,卻開始將她融化。
“這樣就妥協了?什麼反抗都不會,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你……”筱鴦一把推開他,發現他嘴角漾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她氣得抬起手,準備賞他一記耳光,沿楓適時抓住,又將她推回牆上。
“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不想再有危險,最好離我這一點。”說完,他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一派瀟洒的走出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