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離開醫院后,夏罡並沒有帶着佳儀回家,他選擇了一家法式餐廳,與她共進晚餐。

「方才在醫院裏,奶奶有對你說什麼嗎?」服務生才點完餐轉身離去,佳儀就迫不及待地問。

方才在車上,她一路想着,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到他和奶奶在病房裏有說有笑的模樣,她的心裏並非吃味,而是想知道他都說了些什麼,為何能逗得奶奶開懷大笑。

「沒有。」夏罡撇唇一笑,拿起桌上的紅酒幫她斟了些。

「說謊。」看了高腳杯中的酒液一眼,佳儀不滿地微噘着嘴。

看着她,夏罡又是一笑,隨手也在自己的杯中倒人了些許紅酒。

「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我答應了你不說的事,就一定不會說。」他想,她是擔心他說出了關於約定的事。

「我才不擔心這件事。」她衝口而出。

就算她現在想反悔,他也拿她沒轍吧?

「喔?你不擔心?」夏罡的笑紋里沁人一絲邪味,端起酒杯邀她共飲。

看了他一眼,佳儀又看看那杯紅酒,微微地蹙起子眉。

「我不喝酒。」她不喜歡酒的氣味。

「只是餐前酒而已。」他搖搖手中的高腳杯。「何況,你早已成年,我允許你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喝點小酒。」

允許?她才不需要他的允許呢!

看他端着酒杯小啜了口,佳儀只好勉強地端起酒杯,小小地啜了一口。

「耶,真的不難喝。」兩道細細的眉高高地揚起。

「是吧?」夏罡一笑,以一手抵着下顎。「這是法國波爾多的淡葡萄酒,酒精濃度很低,專用於佐餐。」

「所以喝不醉?」他的話讓人安心,於是佳儀又輕啜了口。

「也不全然。」夏罡老實地說。「沒有酒是喝不醉的。」

放下了杯子,佳儀有點失望。「你……去過法國嗎?」換了個話題,她決定不再碰那杯酒,她可不想喝醉,更少在他面前。

「去過幾回。」夏罡說著,視線由杯中的酒液悄悄地拉到她臉上,一這幾年有時工作忙起來,是沒日沒夜的,美西、美東、英國、德國、法國,有時一出差,難免得待上個十天半個月。」

「聽你這麼說,好像真的很忙。」佳儀不禁偏頭想着,真的忙嗎?那他過去怎能每月一回的跑到台灣來看她?

「沒辦法,我父親年紀也大了。」當他提及父親時,也刻意觀察了下佳儀的反應。

而佳儀只是偏開了頭,眸光看向窗外。

過了許久,她終於訥訥地開口:「他們好嗎?」

自從上回跟奶奶談過之後,她真的有認真的思考過,如果是爸爸的話,會希望自己的好友和妻子在一起,幸福的度過下半生嗎?

夏罡的視線也跟着拉向窗外。「人的年紀大了,難免會有一些小毛病,我爸爸的氣管一直不是很好,而言姨則是因為生了小弟時大量出血,身子雖然有調養過來,但現在卻很容易感冒。」

他很高興,至少現在她已願意與他談起家人。

「是嗎?」她發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嘆息。「啊,餐點來了。」她故意岔開話題,避免再往下談。

夏罡不想強逼她,至少今夜她已願意同他提起,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已足夠。

服務生端着前菜很快地來到桌邊,接着是濃湯、沙拉、主菜、甜點,最後再配上一杯香濃的法式咖啡。

整個用餐過程,包括最後結帳、兩人離開餐廳回到家中,陸佳儀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夏罡明了她的心情複雜,只是靜靜地陪着她,順道帶了一瓶香檳回家。

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若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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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儀以為夏罡還有許多公事要處理,畢竟這陣子他總是將一些文件帶回家裏來。然而今天他卻沒有,一人屋后,他緊跟在她的身後,一同進了卧房。

「要不要喝杯香檳?」他拿出請餐廳額外準備的香檳和高腳杯。

「香檳?」佳儀沒發覺他有帶香檳回來。

「我請餐廳的侍者幫我準備的。」他說著,將高腳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小心翼翼地開了香檳。

分別將兩個杯子倒了半杯,他端起杯子來到她的面前,遞出其中一隻。

「只有些微氣泡,甜甜的,不難喝。」

佳儀伸手接過了高腳杯。「你今晚不忙公事了嗎?」她的視線落在不斷上竄的金黃色氣泡上。

「已經到一個段落了。」夏罡說著,仰首啜了口香檳。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慶祝?」佳儀的眸光由氣泡上拉回,側過頭來看他。

夏罡微撇唇笑了下。「我今天進病房前有先去見過醫生,他說如果沒有意外,奶奶下個星期就可以出院。」

「真的?!」佳儀喜出望外。「原來你帶了香檳是為了這事。」

「你說,是不是值得干一杯?」他伸來一手摟上她的肩,端在手上的高腳杯與她的輕輕一碰。「嗯。」佳儀用力點頭,心裏一直懸着的亘石,終於落下。

昂着頭,佳儀幾乎是一口氣就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好不好喝?」夏罡的手很溫柔地撫上了她的臉蛋。

佳儀有些不自然地閃了開來。「是很好喝。」

夏罡收回手,深情的雙眸緊緊地凝視着她一會兒,然後他轉身拿來香檳。「要不要再來一杯?」

佳儀端着杯子,看着夏罡又幫她倒了半杯。

「佳儀,有些話我想和你談談。」將香檳瓶往一旁的地上一放,他拉着她在地上坐了下來。

佳儀不明所以的眨着雙眼,拿起杯子就口又喝了一點香檳。

「奶奶今天有跟我提起,希望你能趕快回去上課。」他的手繞了過來,摟緊她的肩。

掌溫透過纖瘦的肩膀不斷傳了過來,為了壓下心頭的緊張,佳儀大口地又將杯中的香檳一仰而盡。

「等奶奶出院,我就會正常上課。」

「那麼,關於你之前說的呢?」夏罡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拿起香檳又幫地斟滿。

「之前……我說了什麼?」為壓抑加劇的心跳,拿起杯子,她又喝了一大口。

「奶奶回來之後,我一定得搬出去嗎?」看似問得不經心,他精銳的眸光卻悄悄地拉至她嫣紅的唇角,看到其上沾有幾滴閃着光澤的香檳液。

驟然起身,他取來面紙又坐回她身旁,如呵護着最心愛的寶貝般,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着嘴角。

佳儀的心律是狂躍的、是悸顫的,為他溫柔的動作。

「謝謝。」當他終於收回手時,她的喉頭忍不住逸出道謝的話語。「我不希望奶奶懷疑。」

「懷疑?」夏罡在心裏發笑,但表情上沒變。「你的意思是,我一定得搬嗎?」

奶奶的眼力可比佳儀想像中要好得多,至少她早已看出,他對佳儀有情意。

「我們之前說好的。」她不敢直視着他,只好又昂首喝了口香檳。

「那……」夏罡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似難過。「我會去找房子。」

放下手中的空杯,佳儀不喜歡他語調中那種深沉的無奈感。

「你、你……或許你能再多住個一、二天,我會跟奶奶解釋。」幾乎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討厭自己過於泛濫的同情心,也氣憤他那無辜的門吻,竟能輕而易舉地叫她揪心。

她不是該恨他的嗎?為何才不過幾年的光景,她竟已找不到繼續恨他的理由?此刻,她的心不僅跳得快,甚至有些煩、有點亂。

伸手向前,這次她自己拿起了香檳瓶,又斟滿了杯子,然後一仰而盡。

「多住個一、二天還不是得搬。」他將她的神情和動作全看在眼裏,本想出手制止她喝過多的香檳,但最終還是作罷。

他承認私心是有的,否則又何必要餐廳幫忙準備這瓶香檳。

「你不可以得寸進尺。」揚起臉來,佳儀粉嫩的頰靨上顯出淡淡的紅暈,可看出她已有幾分醉意。「多一兩天已經很好了,你還嫌不夠嗎?」

搖搖頭,她怎麼覺得眼兒有點朦朧,頭也有點暈?

看着她,夏罡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用多這一兩天了,我會去找房子。」在他的心裏其實早已有了決定。

老奶奶一旦出院,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和佳儀的關係難免要曝光。

屆時,老奶奶的反應可能會壞了他的計劃,所以在他的計劃未達到前,他可不希望發生任何的變化。他站了起來,也傾身扶起了一旁的佳儀。

「你能這樣想,當然是最好的。」搖了搖頭,她覺得頭更暈了。

「你喝太多了。」嘆了口氣,夏罡解開了她心頭的疑惑,彎腰抱起她。

突然被抱起,佳儀緊張地伸手抱住他的頸項。「我以為不會醉人……」

原來她是喝多了,醉了,難怪會頭暈。

「什麼東西過量都是不好的。」他將她放到床鋪上,自己則在床沿坐了下來。

背靠着枕頭,佳儀舒服地喟嘆了聲。「你該警告我的。」那麼,她就不會被那甜美的滋味給欺騙了,連連灌了好幾杯。

他是沒打算讓她喝醉,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剛好。

望着她,夏罡笑一笑,眸光似火矩般灼熱。「要不,我去幫你沖杯熱茶?」說著,夏罡就要起身往外走,但佳儀卻伸來一手抓住他的衣角。

「算了,你不用忙了。」其實她也不是真的很難過,何況現在躺着已較舒服了。

「真的不用嗎?」夏罡重新在床沿坐下后,伸來一手輕觸她的頰。

「你、你……」佳儀被他溫柔的動作給逗得心緒大亂,一句話在嘴裏翻轉着就是說不出口。

只手撐着臉,夏罡貼近她,在床上躺了下來。「我想索討屬於我的權利。」

佳儀怔愕着,小嘴微張。

她的模樣引來他一陣低笑,笑聲縈迴於寂靜的卧房裏,有勾人心魄的魔力。

「在今夜。」說罷,他飛快低頭吻上了她。

昏沉沉地,佳儀再也分不清是因為酒精作祟,還是他氣息的關係。隱約間,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古龍水味。

許多年了吧?原來他不曾換過……

夏罡熱烈地吻着她,吻得陸佳儀氣息益發不穩,頭暈沉沉的如被熱浪衝擊全身,不僅忘了抗拒,也忘了羞怯。

「怕不怕?」他的唇落在她光潔的額上。

就是為了緩和這緊張的氣氛,他才讓她喝下那麼多的香檳。

說他邪惡、說他算計,都無所謂,他就是要她,要牢牢地抓緊她,一生一世。

佳儀的腦袋嗡嗡作響,壓根沒能聽進他說些什麼。難過地咽了口口水,她微喘地搖晃着頭。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狂野地吻着她,吻腫了她的唇、吻酥了她的筋骨,也吻麻了她的知覺。

「嗯啊……」一聲輕微的嬌吟由她的嘴裏流泄而出。

他的手由衣服的下擺采入,往上梭巡,隔着胸衣握住她柔軟的酥胸。

「你是這麼的甜美……」喟嘆滑出了他喉際,他靈巧地除去了她所有的衣衫。

胸口突來的涼意,稍稍拉回了佳儀的思緒。

「別、別……」想推開他,但她酥軟的身子怎麼也使不出勁來。

干啞的喉頭正想發出抗議,無奈夏罡的唇適時壓下,吻去了她的抗議、她的聲息、她的嬌喘……

「別拒絕我,我知道你也像我渴求着你一樣的渴求着我。」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臉,一遍遍地。

佳儀扭動着身子,渾身似着了火般難受。

「熱、好熱……」當夏罡張嘴攫住她胸前嫣紅的嬌挺時,她僅能以接近低泣的聲音啜吟出聲。

「我可愛的小女人,你可知道我也跟你一樣的灼熱難受嗎?」他吻過她的耳窩、她的鎖骨,嬉戲於她豐滿的雙峰間。

感覺到她的順服與亢奮,夏罡一手順勢而下,撫過平坦小腹,來到她的雙腿間。

「啊哦……」感覺到他指腹的輕觸,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眸。

她已沉淪,沉淪在他編織的甜蜜浪潮之間,或許是因為酒精催化、或許是因為她的心裏始終想着他、或許她根本徹頭徹尾就從未忘記過他……

夏罡修長的指在幾下輕觸后,直接登堂入室的搓揉着那一片幽秘的濕潤。

佳儀的身子已顫抖得如落花,她無意識地伸來雙手握住他侵略的手。

「嗯嗯……」

「別怕,我不會弄傷你的。」夏罡再度吻上她的唇,溫柔的安撫。

他以一手箝住、拉高她不聽話的雙手,一手則繼續在她的花間嬉戲,勾撩出激情的氛圍、炙熱的情潮。

佳儀扭動着身子,直竄腦門的酥麻快感逼得她顫抖起身子,一股熱流由她的腿間漫開,奔竄過四肢百骸,再度回竄至她的雙腿間。

當他的指輕輕地滑入她的體內時,她已忍不住地抽搐起來。

她甜美的悸動綳斷了夏罡的理智,高漲的慾念被撩至頂端,他飛快除去身上礙事的衣物,抽出指節,擠身於她的雙腿間。

「佳儀,睜開眼看着我。」當他要她時,他希望她的眼裏、心裏滿滿地只映着他。

「嗯啊……」佳儀聽話地睜開眼,被挑更高峰后又突來的空虛令她難過地嗚咽着。

夏罡的臉再度地壓下,吻過她的眼臉,在吻上她柔嫩唇瓣的同時,一個挺身,深深地沖人她體內。

佳儀顫抖着、嗚咽着,為那突來的撕裂般的疼痛。

「乖……不疼了、不疼了。」他定在她身上沒動,一遍遍地吻着她,直到她適應他,緊繃的肌肉逐漸地放鬆下來。

「嗯啊……」輕輕的吟哦聲再度由她的小嘴中流泄而出。

夏罡再也剋制不了激情,狂野地擺動了起來,為浪漫的夜拉開了火辣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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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佳儀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夏罡的懷中醒來。

看着眼前的俊顏,她幾乎要彈跳起身,若不是他將她給抱得死緊,她真想馬上跳下床去,逃得不見蹤影。

那件事,還是發生了!

她挪挪酸疼的身子,很難說出此刻心中複雜的感受。

她該怨他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也沒有理由。一開始就說好了,只要他達成了承諾,自然可以索求報酬。

怨不了他,佳儀唯有怨自己,想着想着,淚水不覺地氤氳了她的眼。

夏罡才醒來,就見到她雙眼垂淚的模樣。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他坐起,緊張地將她給攬近,一遍遍地吻着她的額頭。

都怪自己太衝動,明知她生嫩,卻剋制不住自己的渴望,一遍又一遍的要她。

「我沒事。」佳儀推開他,她現在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他。

不准她閃躲,夏罡乾脆抱緊她,一手挑起她的下顎。「不准你再躲我,我們都已經這麼親密了。」

他的話讓佳儀的心莫名一顫。「你、你……」紅着臉,她硬是壓下心頭的悸動。「我才不會逃避,反正這都是約定中的事。」

約定?該死的約定!夏罡恨透了這個字眼。

「你真的認為我是因為約定才要你的?」難道她的不抗拒和在他身下的嬌喘,也全是為了履約?莫名地,他的怒火又被撩起。「難道不是嗎?」她記得那口他是這麼說的沒錯。

「你……」夏罡忿忿地瞅着她,真想用力的把她搖醒,「既然你這麼認為,那我們乾脆再來一次。」他故意這麼說。

佳儀扭動着身子,閃避着他到處點火的手。「不要。」她的一手槌打着他的胸膛,不過很快就被他給制止住。

一翻身,夏罡順勢將她給壓制在身下。

「你不是說,這是我的權利嗎?」他壓下臉來要吻她。

佳儀飛快地側過臉,閃躲他的吻。「我不要,你、你……你至少要戴保險套吧?」她深吸了幾口氣后,才找到這樣一個好借口。

「保險套?」夏罡的表情是怔愕的,好似難以相信她竟會說出這樣大膽的話來。「我不喜歡用那種東西,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而且,要真用了,他的獵妻計劃豈不前功盡棄?

「你……」佳儀瞠大雙眼,無法置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看着她的表情,夏罡忍不住心裏發笑。「如果你是擔心那個問題的話,放心好了,我早就幫你準備好了。」

他大刺刺地下了床,不介意在她面前展現傲人的身材。

彎腰拾起被隨意拋在地板上的西裝,他由口袋裏摸出了一小瓶粉紅色的藥丸,走了回來,將葯遞到她手中。

「這是?」佳儀的思緒終於被拉回,視線落在掌上的小藥瓶。

見她微蹙着眉,夏罡輕咳了聲,道:

「事後丸。」偷偷地瞄了她一眼,果然,他由她的眼中讀出一閃而逝的憂傷。

佳儀的心揪擰着,但卻故作堅強。「謝謝你,你想的可真周到。」

這一刻,她不斷地告誡自己:就算對他還存有戀慕,她也要將它統統拋開。

她恨死他了、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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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養成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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