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莉莉……我恨你,你騙我……”
溫暖的房內瀰漫著中藥貼布濃郁刺鼻的味道,平日生龍活虎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盧仁愛,此時正唉唉叫地趴在床上,對着來訪的好友慘叫。
張莉莉坐在地上,一臉無聊,“我騙你什麼?我有說過宏諭堂哥很肉腳嗎?”
是沒有。盧仁愛生着悶氣。
“而且盧爸說你根本只是幾處淤青而已,幹嗎貼得整個房間都是這個味道,給誰聞啊?”張莉莉說著,手在鼻子前揭了癌。
“我自己聞可不可以?”
“可以啊!反正是你的房間嘛!”張莉莉打了個呵欠。真無聊,她還以為小愛被堂哥摔成重傷了呢!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堂哥怎麼可能把女人摔成重傷?就算是小愛先挑釁、先動手,宏諭堂哥也會知道下手輕重。
早知道就別來了,而且她猜小愛會這麼生氣的原因八成是--
“扮豬吃老虎的傢伙,我不甘心!”盧仁愛氣憤地槌着枕頭。
明明是她先出手的,為什麼反而被他一個過肩摔摔出去?!
“宏諭堂哥有說他功夫很不好嗎?”
“他明明說只有在警校時學過而已!”只在警校學過的人怎麼可能躲過她的攻擊且順勢還擊?張宏諭重創了她的自信心。
她學了二十年的柔道、空手道竟然輸給一個半路出家的人!
“哼!奸詐,先削弱我的警覺心,然後毫不留情的把我摔出去,這算什麼人民的保母啊?而且竟然沒來慰問我,可惡廠盧仁愛怒氣不減反增,隨手拿起一顆抱枕朝房門丟去,房門卻在這時被開啟。
“這是給我的禮物?”一隻大手接住那顆心型的抱枕。
“宏諭堂哥!”張莉莉見是他,嘆了口大氣,“你終於來了。”
張宏諭走進房間,“摔得很重嗎?昨天還好好的啊。”
他下手知道輕重,自問不可能會讓小愛傷得躺在床上起不來除了第一摔。
誰叫她來勢洶洶且突然,他來不及控制力道。
盧仁愛轉過頭,面向牆壁不語。
他用眼神詢問堂妹,得到的回答是聳肩,還有“別理她”的唇形。
“小愛?”
“奸人,我不跟你說話。”盧仁愛仍是氣呼呼的。
“既然如此,宏諭堂哥,我們回去吧!”張莉莉說著便起身,“反正她都不說話,留在這邊也沒事做。”
死小愛,以為每個人都跟她一樣,自由業啊。
“張莉莉,你站在誰那邊啊?”盧仁愛生氣地翻身坐起,瞪着好友。
“真理正義啊!”張莉莉拿起自己的包包,“算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不當電燈泡啦!”
張宏諭出聲道:“沒關係,我馬上就要走了。”
他只是順路過來看看,想知道她為何中午沒到局裏找他一同用餐。
張莉莉看向聞言又綳起小臉的好友,突然覺得小愛也挺可憐的,於是說:“宏諭堂哥,小愛是心裏受傷,因為她輸給了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掰掰。”
張莉莉關上門,順便把在外面偷聽的盧家兩兄弟趕下樓去。
張宏諭看見她還皺着臉不高興,便笑着走近她,“中午怎麼沒來?”
“知道我中午沒去卻到現在才來找我。”對,她小姐不高興的真正原因就是這個。
他在床沿坐下,“我有工作。”
“電話哩?”反正他就是不關心她啦!
聽到她這麼問,他想到中午的事不禁露出笑容。
“我中午本來是想打的--”
“是王雅玲妨礙你對不對?”盧仁愛立刻打斷他,臆測着。“還是小葉跟榮哥?阿國不會做這種事,陰沉的王董也不會無聊到去管你打電話給誰……”
“不是。”他打斷她的胡亂猜測。“我想到第一次打電話給你的事。”
那時候他心機重,對她有偏見,卻沒想到兩三句話就讓他改變原意。
盧仁愛跟着想起那時候的事,眯眼道:“對,我也想起來了。”
這無聊傢伙,竟然耍她!
“你是不是常打0204尋求安慰?”她盯着他的臉看,危險的笑着,“感覺你很熟練呢!”
“這個……對了,害你沒領到工作的薪水。”他顧左右而言他。
“反正也沒多少。”她伸出雙手拉住他的衣服,“沒關係,我家有個廢物,我習慣了。”
張宏諭低頭看着她的手,“你坐在床上,摔不倒我。”
盧仁愛送他一顆白眼,其實她本來想抱住他,不過為了怕嚇到他,才退而求其次的拉他衣服就好。
這個男人讓她愛得很辛苦耶!
“你真是笨蛋一枚!”
“我又哪裏惹你生氣了?”張宏諭倒覺得自己才辛苦,常讓她弄得七葷八素的。
瞪着他久久,她扁扁嘴后嘆了一口氣,試探的往前傾倒在他懷裏,“那個……其實我沒事,只是心理不平衡而已。”
對她突來的舉動,張宏諭只是挑眉望着她的頭頂,並沒有推開她。
“我很耐摔。”她又道,真正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
她想說的是他究竟考慮好了沒有,接受她需要讓他考慮這麼久嗎?
還是他太好心,見她這麼積極主動,不忍心打擊她?
“我的心臟也很強。”她悶悶地道,“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身強體壯,而且越挫越勇……不對,事情看得很開。”
“嗯。”她在做自我優點總介嗎?
她都暗示那麼多了,他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還有嗎?”張宏諭笑問。
盧仁愛倏地抬頭,狠狠的給了他一拳,趁他吃痛的時候拉下他撫着下巴的手,把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
“小愛?”他忍痛看着她莫名的舉動。
“還有就是,”她瞪着他,“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要給點面子,不要把我當毒蛇猛獸,碰都不碰一下。”
兩人互看着,久久之後,張宏諭的手主動攬住她,“像這樣?”
“如果你的笑容不要像在嘲笑會更好。”盧仁愛睜大眼,忍住臉紅的衝動,身體有點僵硬。
他無法不笑,“不要把我的笑容當嘲笑,這是男人佔到便宜的笑臉。”
“是嗎?”
“是。而且男人很會得寸進尺。”
她聞言瞄瞄自己所在的位置床上。
“這裏有床,而且我很主動,所以……你想做愛?”她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會不會一拳打昏他,或是配合他。
不過她總會知道的,如果他真的敢付諸於行動的話。
聽到她的話,張宏諭先是睜大眼,而後忍住大笑的衝動,但不太成功。
“小愛,男人不全是禽獸。”
“哦,會打0204的男人都差不多吧!”
敢情她還念念不忘他打過0204的事?
“嗯……我不知道其他男人,不過我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怎麼做?”
他微笑,“嘗點甜頭,然後在女人翻臉前打住。”
“甜頭是指……”她望着他。
她是不知道他要求做愛,她會不會一拳打昏他,不過她現在知道另外一件事--當他吻她時,她會非常樂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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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董,組長呢?”
陰沉不愛說話的王董回給小葉淡淡一眼,“不知道。”
不需要整組出任務時,誰知道誰去哪辦什麼案子?
小葉搔搔頭,覺得很稀奇,組長明知小愛中午會過來騷擾他,怎麼還跑得不見人影?
“小愛,你去組長的位子等吧!我沒辦法招呼你。”他只好這麼說。
盧仁愛聞言白他一眼,“誰需要你招呼了?”
“喂,說話溫柔一點,不然哪裏追得到組長?”小葉好心的提醒。
瞧小愛長得也不是特別美麗,身材嬌小又扁平--或許是因為冬天看不出來?說話粗魯、個性好強,一點點女人味都聞不到,哪有男人要啊?
唉!想她在當0204小姐時,雖然一樣強悍,但卻是個會讓人想人非非的“女王”啊!
“不需要你多嘴。”盧仁愛瞪他一眼。
“我是好心提醒你,說不定組長就是知道你會來,才特地跑去躲起來的。”
小葉口無遮攔,卻戳中罩門。
本想頂回去的盧仁愛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只能瞪着他看。
昨天宏諭吻了她,她覺得自己非常有希望,但是一覺醒來卻開始胡思亂惠,想他為什麼吻她?如果是接受了她,為何又什麼都不說就離開?
她今天就是來要一個答案的,卻撲了個空。
他不會後悔了吧?她忽然覺得害怕去知道答案。
見她遲遲沒反駁,小葉這神經本來就不粗的人訝異的睜大眼,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呃……我是隨口胡說的。”
她還是不說話,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隨時要掉下淚來。
萬一小愛真被他惹哭,等組長回來他就準備吃不完兜着走了。
“真的真的,組長一定有什麼案子要辦,所以才不在。”他連忙安慰,“你先到組長的位子去等他,我泡咖啡給你喝。”
“你當她是需要人哄的小寶寶啊?”王雅玲嘲弄的走過來。
“雅玲姐,倒霉的是我耶!”組長是不會對女人怎麼樣,但他這個始作俑者就難說了。
王雅玲看了眼不說話的盧仁愛,彎身就着辦公桌在便條紙上寫字,然後撕下來塞給她。
“組長跟榮哥一起出去了,你去這裏找吧!”
小葉不知道她塞了什麼東西給小愛,不過還記得自己的身份。“雅玲姐,這不好吧?萬一組長跟榮哥是去查案子,小愛過去會妨礙到偵查的。”
“放心。”王雅玲揮揮手走開。“去這裏就不是辦案子。不管組長是不是在這裏,你都該去看看。”
盧仁愛低頭望着便條紙上的文字……
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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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春天過來,雖略帶涼意,卻也不會如此刺骨,反而有種踏青的愜意;然而冬季前來,卻只感覺得到陣陣寒風冷冽與蕭瑟凄涼。
這座墳對着下方的台北盆地,將山下紅塵一覽無遺。
張宏諭蹲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精神奕奕的黑白照片。
那雙眼睛大而有神,直直望着前方,沒有半絲遲疑。照片中的人帶着一股英氣,他卻知道她柔情似水的一面。
他們曾是最有默契的一對搭檔,說是出生人死的情感也不為過,彼此相知相惜,而後相戀,並決定攜手一生。
他以為他們會攜手到老,直到死亡才能分隔他們……但死亡卻來得太早。
她的死訊在灰色的冬季傳來,消息比那天抵達的寒流更冷,甚至直透心底。
他曾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女人如她一般令他動心,即使有也該是很久很久以後……久到他淡忘了她的容顏時。
“好久沒來看你了,這時候來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榮哥就站在張宏諭身後,嘴裏叼着一根煙卻沒有點燃。
張宏諭把墓地整理乾淨之後,便一直維持着現在的姿勢,看着墓碑上的遺照一動也不動。
“你的忌日我沒來,不過那是因為榮哥很忙啊,現在我跟阿宏一起來看你,應該還來得及吧?”榮哥緩緩道,“看,我還記得你討厭煙味,所以沒點着,晚上千萬不要來找我,榮哥的心臟沒有阿宏好。”
張宏諭伸手撫過冰冷的石碑。
“榮哥。”
“什麼事?要走了?”這山上真是冷死人了,實在折騰他這老人家啊!
“不是。”張宏諭沒回頭,“她死後的事你都知道了,可是有一件事我沒告訴過你。”
“什麼?”榮哥挑起眉問,很意外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時的阿宏像具空殼子,日常生活幾乎都是他幫着打理,才沒讓他遊魂似的走去撞車,或是餓死在家。
“我的訂婚戒指不見了。”
“你怎麼沒說?”
其實他更意外的是,當時的宏諭竟然沒跑去自殺,連惟一可供紀念的戒指都丟了,他還撐得下去沒發瘋似的找回來?
“我不想承認……”
那場空難,屍塊及物品散落整個墜落地點,連屍體都找不到一塊完整的,何況是一枚小小的戒指,即使完整留下,或許也讓搜救人員收下了。一對訂婚戒指,結果只剩他手上的一隻男戒形單影隻,找不到與它成對的另一半……
他當時真的很恨!
“我以為依你的個性會把警局或家裏翻過來都要找到戒指才對。”
張宏諭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握在手心裏,“我當初是快把家裏翻過來了。”
“這麼肯定留在家裏?”
“我以為留在靈堂了,如果沒有,我也打算來墓地翻他一遍。”
如今說來輕描淡寫,榮哥卻聽得心裏發毛。
“結果呢?”是什麼事情阻止了他?
張宏諭頓了下,“我在床頭看到她的女戒。”
“原來她沒帶走。”
有替代品,難怪。
他搖搖頭,“我確定她有戴在手上。”
這是靈異事件嗎!榮哥不知道,可是有件事一定要問,“她……有沒有說什麼?”
難不成她是要告訴阿宏,不準再娶……呃,是不準再交女朋友?不會吧?她該不是那樣自私的女人才是,還是人死了個性會變?
“她……”張宏諭怔怔地望着那張黑白照片,“我到現在還在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但是我的男戒確實不見了,而回來的卻是她的女戒。”
本來會成為妻舅的人說,這是她對他的告別,是他們緣分已盡。
“我夢到……感覺到她跟我說拜拜。”
望着冰冷的墳墓,榮哥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卻分不清楚是因為天寒,抑或是這件事給他的感覺。做他們這行的,寧可信其有,相信死者有靈,但是他個人倒是很少遇到。
張宏諭站起身,“我一直很內疚,總覺得她才剛去世我竟然就急着想跟她說拜拜,想找個女人填補空虛,卻又不想承受那種背叛的感覺,才創造了個幻覺,讓自己的良心不會那麼不安。”
榮哥聽得慢慢睜大了眼,原來這就是他這幾年對女人消極的原因?
握緊手心裏的東西,張宏諭露出-個釋然的笑容,走到墳邊用手挖了個小洞。
“你要幹嗎?”榮哥好奇的問。
“還給她,告訴她,我已經沒事了。”他將手心裏的小玩意埋進小洞裏。
榮哥不想問清楚,只是挪撤的道:“這句話一等就三年,她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是啊!”他起身。
讓她一等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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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做什麼?
盧仁愛皺眉看着張宏諭和榮哥站在一座墓前。
她找到前任情敵……呃,這麼說好像不太對,如果她還在,他們就不是情敵了。
反正她找到了張宏諭舊愛的墓地,卻不敢上前去。
整片墓地靜得像座鬼城--這本來就是鬼城,總之這種氣氛真令人發毛。
張宏諭到底是來幹嗎的?報告他沒變心?
濃眉擰在一起,越想越不安,盧仁愛看着他和榮哥嘰嘰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想知道又不敢知道,最後煩躁地掏出手機撥給他。
寂靜的墓園響起突兀的手機鈴聲,在清冽的空氣里迥盪着。
張宏諭熟悉的聲音隨着鈴聲停止而傳人她耳中,“喂?”
“張宏諭……”
“小愛?為什麼這麼小聲?”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正常到就像他現在不是在舊情人的墳前接到預定的新情人的電話。
“你……你現在在那邊幹嗎?”
他有些意外,“你知道我在哪裏?”
“雅玲告訴我的……喂,你跟……你跟她說了什麼?”這麼問好像很奇怪,可是要他在他舊情人面前給她一個交代也很奇怪。
最好他快下山,就皆大歡喜了。
“你想知道?”
“廢話。”明知故問。
“你很在意?”
她不悅地眯起眼,“張宏諭,你在耍我啊?”
張宏諭的笑聲隱約傳來,不是在電話里,而是在這山中,感覺真是奇特。
“我問你,如果你比我早死,你希望我做什麼事來紀念你?”他止住笑聲,低聲問,
“你問這幹嗎?詭異的傢伙!”她罵道,“如果我說終身不娶,你是不是就打算跟我說抱歉還是朋友?靠!那我的初吻怎麼辦?你要怎麼賠我?”
“哈哈哈……”
“笑什麼笑?”她超不爽的,背過身去瞪着山景,非常想變身成酷斯拉一腳踩扁下面的台北盆地發泄怒氣。“我要去……去你前未婚妻墳前釘稻草人,說你對我始亂終棄,叫她教訓你!”
“你還沒跟我說答案,快說。”他催促着。
“我不要講。”就算她真的這麼想,可是現在這麼講都覺得假假的,他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你說出答案,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真的?”
“真的。”
“是不是我喜歡聽的?”她開心地問。
“犯規。”張宏諭也沒那麼簡單的讓她矇混過關,“說吧!”
她扁起嘴,怎麼有種他越來越難唬弄的感覺?
“要是我……當然不爽你拋棄我另結新歡,可是我是死人嘛,只要你不要帶那女人到我墓前耀武揚威,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
“是啊。”她應了聲,“換你了,當我男朋友吧!”
張宏諭帶着笑意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好。”
“好?!”畦!果然這天籟似的效果聽起來多美好,就像他的人就在她身邊似的清晰真實,連榮哥那賤賤的笑聲都很清楚。“真的好?!”
“難道我是會說這種話耍你的人?”
盧仁愛終於發覺不對勁,猛地轉身,只見張宏諭和榮哥就站在她身後,臉上大大的笑容刺眼極了。
她立刻拉下臉來,可是不到三秒鐘就控制不住顏面神經,唇角往上揚。
“算啦!”她跳過土堆抱住他,“所以你是來跟……她道歉說你變心了?”
“不是。”張宏諭扶她站好,“榮哥在笑了。”
“哼!就不信他跟他老婆沒做過這種事。”她瞪了一眼吃吃笑的榮哥,視線又回到張宏諭身上。“那你來幹嗎?”
“說一句早該說的話。”他攬着她開始往山下走。
“什麼話?”
“小愛,女人太噦嗦會被討厭喔!”榮哥笑着,“真不知道阿宏喜歡你哪裏?”
“當然是全部。”她很有自信的回答。“個性好、功夫好、外表好,你有哪裏不滿?”
“哈!”榮哥這一聲恥笑效果十足,“有自信是好事。”
“張宏諭,你不會幫我說話啊?”
張宏諭但笑不語,隨他們兩個去斗個高興。
他喜歡小愛哪裏?與其問他這個問題,他倒比較好奇小愛喜歡他哪裏?
沒有人能正確回答吧!或許正如小愛所說,他就是喜歡她的全部,喜歡她旺盛的生命力,硬生生闖入他的生命中,要求他在乎,
她們兩個女人是不同的,卻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份。
“嘿嘿,至少我有一件事是其他普通女人做不到的。”盧仁愛忽然得意的說。
“什麼事?”這會連張宏諭都覺得好奇了。
她瞞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嚨,刻意壓低噪音製造沙啞性感的效果道:“就是宏諭寂寞的時候不用打0204,我永遠等着他!”
這大概是那個廢弟所做的惟一好事了。
那一個月的工資算什麼?她領到了比工資更好的東西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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